情为何物?之奴妻要翻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眼黄豆
王,穆赤赞布卓顿是历任古格王中最英明睿智的王,同时也是最冷酷残忍的王。
他处理国事果敢冷静、雷厉风行、奖惩分明,随时将民众放在首位,但他的脾却又鸷暴虐,嗜好酷刑,视人命如草芥,古格民众无论贵贱都对他又敬又畏。
三年前,曾有臣子与大元朝勾结。王一经查明,立刻将此大臣家中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部扔给吃了药的獒犬奸。致死後,几十具尸体被扔到王城广场暴尸三日。最後剁成酱,由法王念咒,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从獒犬实施奸开始,每一个臣子都由几名黑旗队侍卫名为伺候,实则押守地被迫在场观看,直到法王做完法事後方才释放回家。回家後,大家接连几天都毫无例外地噩梦连连,有个别人的噩梦甚至长达数月,弄得整个人形销骨立,憔悴不堪。自此,谁都不敢再生贰心,面对王时,那份敬畏绝对是从内心深处由衷发出的。
今日,王究竟为了什麽事,竟变得如此恐怖朝堂之上真的有人吃了豹子胆地生出了贰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已过去小半晌。王坐在三级台阶之上的王座上,除了不断地释放令人不敢抬头的威严血腥煞气外,便没说过一句话,而不说话的王更加恐怖。
那种恐怖像一把高悬在头顶的锋利大刀,不知何时就会毫无预警地掉下来,砍断脆弱的脖颈。
四十多岁的大相被众臣的眼神逼迫著,战战兢兢地上前弯腰行礼,试探问道:“王,近日朝中可又有有贰心的人”
赞布卓顿冷冷投去视线,丰润凌厉的唇轻轻一咧,反问道:“大相是说近日朝中有贰心的人”低沈浑厚的声音冷硬平漠到了极点,而极致冷漠的背後潜藏著显而易察的嗜血饥渴。
“没有没有王明察绝对没有”
大相长著络腮胡子的黝黑老脸唰地褪去血色,腿脚一软,咚地跪倒在地。顶著众臣如刀似剑的埋怨目光,惶恐地使劲摇头否认。王啊,臣下是在假设发问,不是在陈述事实,您别误听千万别误听
“王明察,臣等对王甘愿奉上全家命,此生绝无贰心。”一干臣子全部伏跪,异口同声地表明自己的忠心。
议事厅里黑压压跪下了一大片,让赞布卓顿的心更加郁沈霾,狂躁焦怒。冰冷威严的视线从一颗颗低埋的头颅慢慢扫过,搭在王座扶手上的手指蠢蠢欲动,好几次都差点按捺不住地向腰间的魂刀。所幸还有一丝残余的理智不断地提醒他,跪著的是对他忠诚不二的臣下,国事的运转还要倚靠他们。闭了闭眼,他狠狠压下翻滚汹涌的杀人欲望,漠然道:“散朝。”
散朝
这两个字对已被王的血腥威煞压得湿透了夹衣的古格众臣而言,不亚於是天伦福音。至於今日上朝准备要议的事那不重要,隔两天再提也是一样。
“是。”
众臣如蒙大赦,躬身低头,按照品级高低,从低到高,谦恭谨慎地倒退出门。脚步小心而轻微,像是生怕误伤了蝼蚁的命。待到退出议事厅,彻底脱离了王的视线後,众臣才敢喘出一口憋在膛的冗长浊气,举袖拭去额上的汗珠。
驻守在议事厅大门的黑旗队侍卫们挎刀执矛,在身後虎视眈眈地散发著肃厉的凛凛杀伐之气。威慑之下,众臣在议事厅大门外面面相觑片刻,实在不敢当著侍卫的面交头接耳,遂都怀著惴惴不安的心各自回家。只心里打定了主意,回去後必要千方百计地打探出王失常的原因。再这样懵懂无知地被王恐吓,寿命都会缩减好几年。
、14鲜币第一百章 郁的禽兽王二
厚重的朱红大门缓缓合上,议事厅里的光线暗淡下来,四周的壁画在森冷的暗中变得分明鲜活,弥散著说不出的诡谲神秘。
大厅最暗诡谲的地方在正首位,三级台阶用绛红色的毡毯铺就,边缘织著蓝白色的龙纹和卍字纹。正中摆放著一张铺了珍稀虎皮的宽大王座,座前是一张宽长案,上面堆叠了几份折子。
赞布卓顿慵懒随意地倚坐王座,双手轻搭两侧扶手,眉峰紧蹙,鹰眸似阖非阖,丰润的唇虽是微抿,弧线优美坚毅的线条却透著凌厉无情的冷硬。他似乎陷入了沈思,又似乎只在假寐休憩。
时间慢慢地流逝著,谁也不敢不经传召地擅自进入议事厅打扰王,宽阔空旷的大厅沈寂肃静得仿若掉下一针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静谧无声的赞布卓顿没有与暗融为一体,反倒以绝对的沈黑从暗中凸显出悍厉鸷冷的轮廓。发间、耳垂、前、腰间的金饰和宝石在沈黑暗中闪烁著幽森冷华的星点光芒,像是无数只森的眼睛。
不舒服很不舒服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越来越不舒服
臂弯和怀中像是失去了什麽东西,空荡荡的,让他的心烦躁不安,怎麽也安宁不下来。所有的东西看在眼里都是无比的厌恶,恨不能挥刀砍成粉末。
浓郁粘稠的血腥戾气在口久久徘徊不散,眼前不断地浮现出那个女奴清秀的白嫩面庞。时而卑微、时而骇恐,时而绝望,时而痛苦,时而淡漠,时而流泪,时而激愤,时而谄媚如附骨之蛆,怎麽也挥之不去。
一个低贱的女奴,竟敢不知死活地辱骂王,抽王的耳光,对王拳打脚踢,掐拧撕咬,如此大逆不敬的言行,即使千刀万剐,碾成糜也毫不为过。
所有胆敢挑衅古格王穆赤赞布卓顿的东西,下场都只有死。这句活并不是威胁,而是血淋淋的事实。可为什麽他口里说得铮然,心却怯懦地软了
想要强占她,鬼使神差地中途收了手。她来了经血,他依旧搂著她休憩。把她甩下床榻时,无意识地控制了力道;踢她时,力量怎麽也灌注不进脚尖;踩在她的背上时,腿肚挣扎得抽筋了也没踏压下去。她算计他,他虽然狂怒却还是选择了信守承诺。最後踢出一脚时,他甚至不忍她赤身裸体地遭受寒冻,让她裹上了厚实的羊绒门帘。此刻回想起来,他简直不敢置信,这般愚蠢的行径,居然是他亲自干下的。
那奴隶不过是从古格边境的纳木阿村中捕获的一个玩物,一个逗弄腻了就可以撕碎丢弃的低贱玩物。他只是有些兴趣,有些逗弄心思。然而这些些的兴趣,些些的逗弄却像早春的积雪,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融化,一点点一滴滴渗进身体,侵蚀灵魂。
他清楚地意识到这是怯懦,是愚蠢,是危险,但始终下不了杀手消除祸乱的源。盘旋在脑中的是她血迹斑斑的花瓣圆唇,是一香滑温热的糯软粉红小舌,是一具乎软嫩、粉润滑腻的晶莹胴体。他曾做下了将危险掌控在手中的决定,却万万没想到不过短短一夜,这危险就让他越来越失控,越来越不像自己。
他蓦然发现他所有的空虚不适,所有的烦躁,所有焦怒都来源於那个女奴的远离。一个多月来,除了生病的日子,她几乎时刻伺候在他身边。他已经习惯了处理完国事後,抬眼就看见她或是沈默伏跪脚边,或是与银猊相拥相偎的纤细身影;也习惯了时不时逗弄她、欺负她、威吓她一下的生活。他喜欢看她恐惧地瑟缩颤抖,喜欢看她露出痛苦绝望的神情。在经过了昨夜之後,他又喜欢上吮吸她嘴里的清茶甜,喜欢纠缠她的小舌嬉戏,喜欢使劲捏揉啃咬她那身粉滑又极富弹的嫩,喜欢那种抱在怀里的柔若无骨的绵软腻舒适感。
身体慢慢生出几分燥热,从灵魂深处溢出的烦躁焦怒愈来愈盛,在体内疯狂地呼啸激荡,寻找著倾泻的突破口。
赞布卓顿的身体寸寸僵硬,突地起身,拔刀朝宽长案砍下。连续几个动荡的黑金色半弧交错,长案瞬间四分五裂,案面上的折子散落一地。轻微的跌落声打破了满厅的沈寂和肃严,在暗中更勾起一份惊悚的诡谲。
双手握紧刀柄,鹰眸里的暗褐瞳仁急速收缩,沈暗如渊,锐利如剑。巍峨似山岳的身躯从头到脚流溢出无边的黑暗腥煞,微卷的鬓发无风自动,唇角勾出堪比身後阎魔鬼王的凶狞。
喜欢呵呵,他居然用上了一连串的喜欢。堂堂古格王难道真的会喜欢上一个低贱的女奴他想否定,却又不得不承认。
如果不是喜欢,他怎麽会总爱欺负她、逗弄她、威吓她如果不是喜欢,他怎麽会对她的冒犯容忍了一次又一次如果不是喜欢,他怎麽会明知她是令自己失控的危险也下不了杀手如果不是喜欢,他怎麽会贪恋她的身体怎麽会强忍蹂躏的澎湃欲望
“罗──朱”他紧紧盯著乌金色的锋利刀尖,鹰眸森黑无垠,顿了顿,才又极慢地吐出後两个字,“猪──猡──”四个字音从齿缝中迸出,好似带著彻骨的恨,又好似带著不死不休的怨。
魂刀在空中翻飞出一朵乌金色的刀花,随即被狠狠送进刀鞘,发出铮的一声金属擦响。
赞布卓顿仰天轰然大笑,浑厚冷冽的笑声在厅中回荡,在方形朱柱上穿梭萦绕,撩起阵阵回音。
博巴男人不分贵贱个个敢作敢当,从来都不是逃避的懦夫。既然明白自己是喜欢了,那就一定要将这个女奴时时禁锢在身边,不能让她有一时一刻的离开。她是他的奴隶,穷其一生都是他的东西。
今日一早,烈就带著众多物什去了地牢,其心思已经太过明显。不过他永远也不会如烈心愿地把这个女奴赏给他,但念在烈忠诚守护了二十年,与他似兄似友的份上,只要开口求,倒是勉强可以把这个女奴借给他玩耍几次。
大笑逐渐变弱,最後收敛成嘴角的一丝森冷轻勾。舌尖滑过丰润的下唇,仿佛又尝到了那芬芳的甜清茶味儿。
他推开议事厅正大门,驻守在门口的数名侍卫立刻躬身弯腰行礼。其中两个侍卫走上前,恭顺娴熟地为他披上名贵水獭皮毛缝制的深褐披风,戴上镶嵌了宝石的狐皮帽。接著又要为他戴上皮毛手套时,却被他举手制止了。
天色已经昏黑下来,赞布卓顿跨步走下议事厅的正大门台阶,暗赤色高筒皮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强劲的雪风迎面扑来,如冰刀般切割著人的肌肤。饶是他皮厚,不怎麽畏惧寒冷,此时也不禁感到一丝冷寒的刺痛。
他忽然想到那个女奴似乎天生畏寒,昨夜一离了他的怀抱後,即便是在温暖的寝中,嫩嫩的身体也是转瞬就冷得仿若寒冰,难怪她总喜欢搂著银猊睡觉。他不喜那种冰冷,便将她一直抱在了怀里。她来了经血,他不仅没放开她,反将阳物与她贴靠得更近。每当一股粘热涌出,浇淋在阳物上时,那里就会泛出一阵难以言喻的舒畅惬意,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沿斜坡行出十数步,前方坡顶处凛凛站著一个雄健剽悍的银灰身影,雪风将银灰的毛发吹得四散飞扬,那身影越发显得冷傲沈静,悍猛无匹。
“嗷──”看见他走来,银猊甩动厚实的银灰鬃发,朝他发出一声低沈浑厚的长嗥。
鹰眸微微眯起,对上蓝色的三角吊眼,他微微颌首。
深邃凶冷的蓝色三角吊眼霎时迸出喜悦的光,银灰身影在风雪中抖了抖雪花,随即化成一道银灰光芒,消失在茫茫雪色中。
一头凶残冷傲的野生獒犬,一头从鲜血和战火中淬炼出来的军獒,统领数万军獒的头獒,居然会对一个低贱的女奴如此上心,即便说出去,恐怕也没几个人相信。
冷厉的唇角逸散出一丝淡漠的自嘲浅笑,当初,他不就正是因为银猊这份怪异的上心,从而对那个女奴生出了兴趣,结果却得到了一个让自己极度失控的危险。
犹记一个多月前,那女奴忽然滚到他的脚前,拦住他的去路。彼时,他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出;如今,他踢出的脚再也没有了力道。
情为何物?之奴妻要翻身 101-105
第一百一章 多吉的安慰一
把罗朱从深深迷茫中拉出来的不是地牢里众多牢友突然变得诡异的聚焦目光,也不是小牢友多吉的轻唤,而是浸骨的冰冷和下坠的绞痛。
即便身下垫著两床异常厚软的被褥,身上盖著两床异常厚软的被褥;即便身体被热烫的浴水烫暖过,被释迦闼修搓揉活血过。轮到她独自一个人睡时,四肢还是一点一点地降温变冷了。暖热就像初春里吹拂而过的一阵轻风,给人浅淡的温柔之後,留下的依然是寒彻的冷。
冰寒蔓延到身躯,小腹里的暖融慢慢凝固,如同揣了一个冰团。剧烈的绞痛随著冰寒重新卷土而来,大股黏热涌出,霎时让她惨白了脸,浑身都冒出一层细细的冷汗。
释迦闼修走了,那些奴也走了,这间牢房里又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翻了个身,朝向黑的牢壁,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被窝里。闭上眼睛,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竭力抑制呻吟和翻滚的渴望。
烈释迦闼修,那个凶兽般的男人对她是一时兴起的玩弄,还是心怀叵测的算计,亦或是真有几分男人对女人的怜惜,她已没力去详细分析、仔细琢磨了。此刻,她满脑子怀念的都是他那双在小腹上揉按的暖热大掌。大掌虽然砺凶残,却能暂时融化她身体的冰寒,缓解小腹的疼痛。
她也怀念纳木阿村的日子,和扎西朗措在一起睡觉时,男人暖热的大手一直在她小腹上揉按,耳边至始至终都徘徊著呵疼的温柔呢喃,让她渡过了有生以来最舒适的一次行经。
她还怀念银猊在身边的日子,虽然无论洗刷得再干净,银猊身上都带著股淡淡的野兽臊气,但它厚实的毛发里是永远都不会降低的热暖。在最寒冷黑暗的王的寝中,它会用身躯包裹她,会用口含住她冰冷的手指给她所有的温暖和安慰。
她不知道女人生孩子的阵痛有多痛,但小腹里一阵赶著一阵的绞痛却让她几乎咬破了唇瓣。四肢逐渐冰冷得麻木,冷汗泌出一层又一层,带走了残余的一丝热气。内衣是湿漉的冰凉,冷冷地粘附在身上,衬得腹内的痛越发清晰,像是有一把冰凉的尖刀在小腹里狠狠地翻搅。
难忍的持续剧痛中她恨起了禽兽王,就是因为他的折磨,她本就畏冷的身体才会受到寒气侵蚀,才会使行经的痛苦成倍增长。唇齿间泛开淡淡的腥甜,唇又被咬破了。她心底无奈地冷笑,似乎自从沦为奴隶後,她的下唇就没有几天是完好的。格桑卓玛回到了纳木阿村,回到了她的阿祖阿妈阿弟身边,结束了她痛苦的奴隶生涯。那麽她呢还要熬到什麽时候神智在剧痛和寒冷中浮浮沈沈,仿若永远也到不了岸。
“姐姐,姐姐,你怎麽了”
耳边突然传来清清朗朗,如同雪水融成的小溪般明澈见底的呼唤。那声音近在咫尺,不大的音量带著真挚的关切。
她微微张开眼眸,破旧的光板羊皮袍角在有些恍惚的视野中晃动。勉力抬起眼帘,看到了一张憨然灵慧,稚气狡黠的可爱脸庞。天生上翘的眉梢唇角染著浅浅笑意,微凹的棕色大眼盛满了关心。
是才认识的小牢友多吉,她咧唇对他笑笑,僵硬无力的面颊肌让笑容变得有些扭曲难看。
“没事”熬过前两天,後面就要好受多了。
多吉担忧的神情并没有褪去,他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举起有些肮脏的破旧袖子轻轻拭去罗朱额上的冷汗,厚实的唇瓣不满地撅起,“姐姐骗我,你的脸比雪还白,额上全是冷汗,把头发都浸湿了。”顿了顿,咬著下唇,洒满金色阳光的棕色大眼黯淡下来,有些伤心地说道,“我躲在草堆里看见烈队正大人给姐姐包扎伤口了。姐姐肯定是嫌弃我的衣服太脏,所以才不要我包扎。”
咳咳咳──咳咳咳──
罗朱倒吸冷气时,一个不慎被口水呛到了,惨白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好像雪地胭脂一般,晕染出几分明丽的旖旎。尼玛的释迦闼修光记著让奴挡住牢房正面,忘记挡住牢房侧面了那洗浴、烘发、涂药、系经带等等暧昧事件不是全曝光了曝光不打紧,为毛还是曝光在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面前
“没咳咳没有咳咳”她躲在被窝里,急忙摇头否认。极度的尴尬羞囧,苦逼悲催之下倒暂时忽略了行经的疼痛。
“就有姐姐就有”多吉似乎犯起了孩童的倔脾气,嘟嘴赌气嚷嚷,“姐姐就是嫌弃我小嫌弃我的衣服脏”愤愤的话音忽又转为伤心,“没想到阿兄欺负我,姐姐也瞧不起我。”棕色眼眸里浮起一层薄薄的透明水光,眼眶也泛出淡淡的红,“亏我还以为以为姐姐和阿兄是不一样的”余音中带著轻轻的颤,逸散出浓浓的委屈和失望。
罗朱蠕蠕唇,想说什麽却什麽也没说出来。她没多少和孩童打交道的经验,对孩童的执拗的委屈几乎是束手无策。尤其这种“受伤”和“包扎”於孩童而言还是一时半会儿讲不明白的东西,她更是无能为力。她也鼓不起勇气对个古高原男童进行成年女生理知识普及教育,干脆装聋作哑,冷处理得了。
多吉看了垂眸沈默的罗朱一眼,手背在眼睛上狠狠擦揉几下。小心翼翼地俯趴下身体,让头和罗朱齐平,怯怯地问道,“姐姐,你厌烦我了麽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罗朱忍过一阵绞痛,诧异地抬眼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可怜兮兮又惴惴不安的可爱脸庞。褐红的颊沾染了些些泥尘,清澈的棕色大眼红红的,小心又含了几分害怕地紧紧望著自己,一眨不眨的,像是生怕被人厌烦遗弃。
“阿兄总是斥责我,总是一不如意就将我关进地牢,我知道我很惹阿兄厌烦。就算姐姐讨厌我也是应当的”怯怯的声音越来越弱,到了最後便是自责的黯然神伤。
罗朱的心蓦地一痛,她竟然从一个孩童身上看到了黯然神伤。如果不是他的阿兄对他极端严苛暴,吝於温情沟通,一个阳光般灿烂的孩子又怎可能变得这麽敏感易伤,惴然小心突然间,她好像从这个孩童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不由升起同病相怜的感觉。那时她也是这麽小心又害怕地紧紧望著父母,企盼著他们能看到她,给她一张温柔的笑脸,一句亲切的爱语,一个温暖的拥抱。可惜,她得到的大多是冷淡的背影。
温柔的笑脸,亲切的爱语,温暖的拥抱只停留在很小很小的模糊记忆中,恍若镜中花月般虚幻缥缈。明知道曾经拥有过,却怎麽也触碰不到,感受不到。
第一百二章 多吉的安慰二
“我没有讨厌你。”她看著多吉的眼睛,强忍著疼,慢慢说道,“多吉像阳光一样热情温暖,明媚可爱,我怎麽可能讨厌”
“姐姐骗我”黯淡的棕色大眼陡然明亮起来,闪耀出阳光的金辉,嘴巴却硬硬地不服软。
“没骗你。”她龇了龇牙,吸口冷气,继续道,“我真的没有受伤,身体健康的女人大多每月会流一次血,称为月经。它代表著女人能嫁人生孩子了,是一种十分正常的现象。”不想再伤害一个孩子的心,就只有克服尴尬和羞囧,老老实实地解释。
“那姐姐为什麽好像很痛的样子”多吉半信半疑,糙的手落在她的额头,担心道,“姐姐的额头好凉。”
一片诱人舒适的温暖覆盖上额头。罗朱强笑了一下,眼睫微垂,双颊晕烫燥热,对给古代高原男童普及女生理知识还是感到分外尴尬和力不从心,难怪当年的老师会分男女生分别讲解生理卫生知识。
“流血时,因为个人体质原因,有的女人不会痛,有的女人小腹内会微痛,有的女人则会很痛,我运气不好,属於很痛的那部分女人。”
多吉静默了,似乎是在思考。片刻,他极为认真地低声问道:“姐姐会会痛上多久”
“熬过前两天,後面就不太痛了。”脸上火烧火燎地发烫,她嗫嚅地回道。
一糙温暖的褐色手指轻轻抚上她破烂的唇瓣,“姐姐痛的时候咬我的手指就好了,别再咬自己的嘴唇了 。”阳光青草暖息带著男童特有的清新轻轻扑吹脸庞,凝视她的棕色眼睛禁锢著豔阳的金暖,满是郑重的担忧和心疼,
她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如今却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担心著、关心著、怜惜著,而他们只不过萍水相逢,彼此有些同病相怜的一见如故罢了。这个男童的年龄与扎西家的德央相仿,言行却明显比德央更老成,更懂得关爱体贴人。
广袤恶劣的屋脊高原除了培育像古格王、释迦闼修那样凶残的禽兽人类外,还培育了像扎西一家、多吉这样淳朴热情,善良体贴的美丽人类。羞窘和尴尬退去了,涌动在中的是柔柔的暖和流泪的冲动。
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握住多吉摩挲在唇上的手指,绽开个由衷的浅浅笑容:“好。”就算多吉给出的是孩童美丽的谎言,她也感谢他此刻的安慰和体贴。
“姐姐的手好冰”多吉讶然惊呼,连忙反握住她的手,使劲揉搓起来。
多吉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童,骨架却生得十分高大,略估计已经快要接近一米七了。双手修长糙,指节分明,手掌比成年男子小了些,指骨也要纤细些。糙的掌心将细嫩肌肤磨得有些刺痛,却暖烘烘的,活似个天然的烤炉。浑身冷寒的罗朱不禁贪恋起这丁点久违的温暖,遂一声不吭地由著他搓揉。
搓热了一只手,她自动自发地将另一只手伸出去。等到另一只手被搓热後,她再将前一只变冷了的手伸出去,如此循环两次後,多吉发现了问题。
“姐姐的身体不能保持暖热”
“嗯,很讨厌的体质。”罗朱嘶嘶抽气忍过一阵绞痛,神变得有些恹恹。
他将又搓热的嫩手塞进被窝,歪头想了想,突然抬手把身上破旧的光板皮袍迅速一脱,极快地揭开罗朱的被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被窝里。
“姐姐,让我给你暖暖身体吧。”他对浸骨的冰凉毫无畏惧,张开双臂抱住蜷缩的罗朱,把她整个搂在温暖的怀里。睁著一双纯净温暖,明媚灿烂的棕色大眼看向她,软声求道。
罗朱呆愣愣地看著被窝里突然多出来并抱住自己的暖热东西,大脑一时仍未回过神来。
“你──你──”舌头好像打了结似的,吐不出完整的话。
“姐姐,我天生不怕冷,你不用怕冰著我。”多吉自顾自地接过话头。
“你──你──”罗朱继续吃力地打结。十一二岁不算太小了吧是不是要避下嫌而且这样汲取一个孩童的体热是不是太无耻太不道德了脑子里是这样想的,身体却像是有著主动意识般把多吉这个大热炉子贴得紧紧的。如果不是她拼命忍耐,那双手、那双脚早就撩开多吉的麻布破衣,直接贴上肌肤烘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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