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为何物?之奴妻要翻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眼黄豆
他修习的密宗难道是类似於缩骨功之类的武术罗朱讶异,张嘴想细问,犹豫片刻,最终决定放弃。来自印度佛教的密宗在融合了屋脊高原的原始苯教之後,历经数百上千年岁月,又发展出诸如萨迦派、格鲁派等门派分支,每个门派分支的密宗都涉及到某些秘而不宣的东西。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拥有过多的好奇心并不是一件好事,能不知道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去探求答案。心里好不容易亮起的一丝希冀之光颓然泯灭,她是个普通人,钻不出去的。
“嗯,我一定保密。”她扯扯嘴角,又看向银猊,“银猊是怎麽进来的”一头獒犬总不可能也练过缩骨类的密宗吧。
“嗷──”
银猊龇龇牙,锋利强劲的牙齿在火光中闪烁著乍长乍短的寒芒。
“银猊是它的名字”多吉偎近罗朱,有些怕怕地发问,“刚才听姐姐叫了好几声。”
“是啊,它是一头很聪明的獒犬。”罗朱抠挠著银猊的下巴,说得颇为自豪。虽然银猊不是她养的,忠诚的对象也不是她。禽兽王一下令,还会乖乖地丢下她不管不问,不过它依然是她在这个古代高原中最亲密的依靠。
“的确很聪明。它是咬断牢房角落的木栏,慢慢钻进来的。”多吉很赞同,伸手指去,“喏,姐姐瞧,就是那个洞。”
罗朱顺指看去,在牢房靠石壁的左角落,火光照不到的暗处,牢栏与牢栏之间霍然有个直径一尺多长的模糊大洞,完全能供她自由地爬进爬出。这这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洞却在灯火阑珊处她一个激动,猛地撑著银猊的身躯从被窝里直起半身。像是发现骨的饿狼一般,双眼如炬,紧紧地盯著那个狗洞,抑制不住地轻颤起来。
那是活生生的洞那是近在咫尺的洞她终於有机会逃离了尼玛的银猊真是好样的
“姐姐,快进来,小心冷著你。”
然而还不等她激动雀跃个够,一双劲瘦的手臂自後面搂住她的身体,将她用力扯进被窝,严严实实地盖好。
多吉捧起罗朱的脸,棕色大眼直直盯著她,憨淳可爱的脸庞布满了极不协调的严肃:“姐姐,你别妄想逃跑。牢房中虽然无人看守,但各条暗道要塞处都有兵士严密监守,一旦发现逃亡囚犯,全是当场斩杀。即使你靠著佛祖保佑幸运地逃出地牢,外面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像你这麽弱的女人,不出半日就会被冻死。”
罗朱怔怔地望著多吉沈肃凝重的脸庞,眼睛里的激动一点一点地褪去,雀跃的心黯沈下来。多吉说的一点没错,是她头脑发热了。冬季的阿里最低气温可至零下二三十度,贸然出逃只会让她死得更快。尼玛的,眼睁睁地看到一个狗洞却不能钻,这得多熬心啊
“多吉,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害怕待在地牢里才会突然失常,并没想过逃跑。”她拉下多吉的手,努力勾起嘴角,掩饰地笑道。多吉的阿兄应该是监管地牢的人员之一,她也不知道多吉是不是禽兽王的忠实臣民,总之一切小心为上。
“姐姐没想过逃跑就好。”多吉松了口气,严肃的脸庞转瞬绽开灿烂的笑花,“姐姐,烈队正大人不是说等王气消了,自然会放了你吗我估计要不了多久王就会放了你的。”
哈,禽兽王会放了她罗朱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多吉应该也听到了她是怎样冒犯禽兽王的,还能同意释迦闼修的鬼话,她只能说这真是一种孩童的天真。
“嗯,我等著。”她懒心懒肠地应了声,口还是有种分外遗憾的揪心感。
“姐姐别不高兴,要是王不放你,等过几天,我悄悄求阿兄放你出去。”多吉搂著她,讨好道。
“你你小声点”罗朱被骇得眼皮一跳,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私放囚犯是大罪,你想害你阿兄掉脑袋麽。”她扭头越过银猊往牢门外警惕地四下环顾。
“姐姐放心,我早巡看过了,这里关押的囚犯昏的昏,睡的睡,没谁注意我们的。”多吉笑眯眯地拿下她捂嘴的手,握在手里搓揉,埋怨道,“姐姐,你看看你,才冒出被窝一会儿,手就又凉了。”
“有你和银猊在,我不会冷的。”罗朱也舒了口气,犹自不放心地谆谆叮嘱道,“以後不准再随便乱说话。如果如果我真离不开地牢,你出了地牢後记著隔三差五地来陪陪我就行了。”
说老实话,她对多吉的提议不可谓不心动。曾经,她异常凉薄地将逃亡希望建立在阿兰尼玛和曲真梅朵的命上,不过那是在她们不听劝告,执意要复仇找死的情况下,她才顺便利用的,心里并不会有任何愧疚和负担。但面对初见面就待她亲切如故,与她有些同病相怜的多吉,她狠不下心肠利用他的善良和热情,更不想因为自己让他和他的家人遭受不该有的厄运。
情为何物?之奴妻要翻身 106-110
第一百六章 都是月经惹的祸
“我向佛祖发誓,一定会满足姐姐的愿望。”多吉深深看了她一眼,郑重保证。嘴角的弧度渐渐收起,神情忽而变得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姐姐,我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
“什麽事”罗朱随口问著,前面是暖炉,後面也是暖炉,渐渐的让她又有些神思倦怠、昏昏欲睡了。
“我我坦白後,姐姐姐姐别生气好不好”他说得吞吞吐吐,像是犯了错的幼童般怯生生的,带著几许小心和害怕。
“你先说是什麽事。”罗朱瞬间挥去睡意,警觉地睁大眼睛,上下打量他。那张脸有胆怯、有心虚、有羞愧、有担忧,这难道他做了什麽对不起她的事
雪白的牙齿轻轻咬住丰厚下唇,褐红脸蛋的色泽慢慢加深。多吉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道:“其实其实也没什麽事。就是就是”他又顿了好一会儿,仿佛终於下定了决心,口齿蓦地流畅了许多,“我刚看见银猊钻进牢房时,吓了好大一跳,以为它是来吃我们的。结果它理也不理我,只低著头在牢房内不停地嗅闻,蓝眼逐渐变成猩红,嘴里涎溢流,模样越来越凶狞可怕。我怕它狂大发地咬我们,正要抱著姐姐往角落里躲,它却突然把被窝底端刨开,大脑袋直往直往姐姐双腿间拱,我当时差点吓懵了,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它多半是被姐姐身上的血腥气味刺激出了兽,想要啃噬血。”
听著多吉的讲述,罗朱这才後知後觉地发现下身似乎比较清爽,而这种清爽对行经如注达数个小时未更换棉带的事实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心头开始发毛,後背开始发寒,从神经到身体都呈现僵化状态,隐隐生出不详的预感。她力持平静,淡淡道:“接著说。”
“我我怕它咬伤姐姐,就强忍著害怕,解开姐姐的裤子,把浸透了血的带子扔给它。趁它在一边吸嚼带子上的鲜血时,学著烈队正大人的样儿赶紧给姐姐换了一条干净的带子,再重新帮姐姐穿好裤子。”清清朗朗的明澈声如小溪般潺潺流动,蕴含了慌乱和羞愧,棕色眸子早就认罪般地垂落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那血带子让它满足了,它蓝眼里的猩红散去许多,最後乖乖地蜷在了姐姐的脚底下。我提起的心虽然放了下来,却还是一直不敢往下伸脚。”
罗朱彻底石化凌乱了。尼玛的她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为毛就发生了如此囧囧有神的失控事件
“姐姐,你别瞪著我不说话好不好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我当时真的是被银猊吓著了,我怕它咬伤你,才会才会姐姐,你不生气我的气好不好”多吉把她的手放到心窝上,慌乱急切地抬眼看著她,丰厚的唇瓣微微嘟撅,浅红的眼眶浮起一层晶莹,“姐姐,我要早知它和你这麽要好,就不会害怕它咬你,更不会不经过你的同意擅自给你更换带子了。姐姐,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她想咆哮,可看到那张泫然欲泣,慌乱胆怯中又竭力想对她露出一丝讨好笑容的憨淳可爱脸蛋时,那股气就生生憋在了口吼不出来。她想痛哭,可已经嚎啕了两场,情绪一时间实在难以达到那个哭点。
严格说来,多吉没有错,浓郁的血腥确实可能刺激得银猊凶大发。人家小朋友还是忍著被獒犬咬一口的害怕给她处理月事,意图挽救她惨遭啮咬的命运来著。来探监的银猊也没错,它也没想到她会血流成河,从而被迫刺激出野兽本能的嗜血凶。人家在浅斟酌饮之後就很好地控制了嗜血兽,乖巧地窝在她脚下为她提供温暖来著。所以,唯一有错的是她,她就不该在这两天行经的从禽兽王的寝开始,所有的失常错乱事件全是她的月经引发的
尼玛的有首歌叫什麽来著:都是月亮惹的祸。放在她身上的不是月亮,而是月经一字之差,失之千里某种道不清的悲切瞬间逆流成河,泛滥成灾。
“我不生气”
我只是没脸见人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阿兄,对不起你死去的阿妈和阿爸。银猊是野兽就不提了,让一个男童帮她更换月经带,不晓得死後会不会因荼毒了祖国花朵的罪孽打入十八层地狱
罗朱吐出一口长长的郁气,翻过身,忧伤欲绝、羞愧难当地将头趴埋进被褥里。
“真的”多吉眨眨眼,眸子要多明亮有多明亮,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比珍珠还真。”
厚软被褥中传出闷闷的颓丧的声音。
咕噜噜──咕噜噜──
肚子不能理会她羞惭的忧伤,郁闷的颓丧,在许久不进食的情况下,终於忍无可忍地唱起了空城计。
多吉扑哧一声笑了,推了推她,道,“姐姐,你的肚子好像饿了,我的肚子正好也有些饿了,我们一起吃东西吧”甜软清朗的声音停了停,又接著道,“银猊咬嚼了姐姐的一血带子,似乎不太饿,我们就不用喂它了。”
口胡这y的是专门来让她羞惭致死的煞星吗她要钻地缝,要碰豆腐,要用面条上吊老天劈道雷下来,把她劈死了吧罗朱暗自磨咬被褥,任肚子叽里呱啦地高歌抗议,人就是趴伏在被褥上一动不动地装死。
看著卷曲黑发披散了满脑袋的装死女奴,多吉笑得那叫一个璀璨明媚,不经意地对上银猊冷警告的三角吊眼,脸上的笑更加憨淳无邪。
他伸臂将被窝边用厚棉包住的大银盒拉过来,揭开盖子,里面又是一个食盒,再揭开盖子,里面还是一个食盒。层层叠叠,直到揭开第五个食盒盖子,一股食物的香味才四下逸散开来,那些食物竟然还是温热的。呵呵,烈队正对这个女奴真是用心至极啊。
“姐姐,吃些东西吧,烈队正大人留下了好多吃食。”他又轻轻推了推罗朱,拿起一小块软热的牛凑到罗朱头侧,“姐姐,外面冷,缩在被窝里吃就行了。你把头转过来,我喂你。”
回应他的是一片静默,正在他打算将牛放进自己嘴里时,装死的女奴终於冒出了一个闷沈的“好”字。
埋进被褥的脑袋朝他这边转动,凌乱散落的发丝落到脑後,那张清秀的脸如同朝霞般绚丽瑰豔,火红一直绵延到嫩软的耳朵,秀美的脖颈,绵延进他的双眼。
“姐姐,给。”他装作没看见她脸上的红霞,手里的牛体贴地送到了她的嘴边。
纤瘦有力的糙手指上有些泥灰,还沾了些可疑的红色血痂,羞烫的温度不禁又升高不少。罗朱勒令自己不去细想,强作镇定地含下这块牛,对多吉道:“我要穿衣服,坐起来自己吃。”
“姐姐等一等。”多吉盖上食盒,伸手帮她张罗起夹衣和盖皮袍。
没过多久,罗朱便穿戴整齐。後背垫靠著毛茸茸的银猊,与也穿好的光板破旧皮袍的多吉分食起东西来。
前面发生的事都是一场不可抗拒不可避免的意外,银猊嗜血是野兽本能,多吉换月经带是助人为乐,她也绝对没有主动荼毒纯洁孩童的罪恶心思,谁都不龌龊不猥琐,所以没啥好羞愧丢脸的。她用力咬嚼著牛,坚定地告诉自己。
两人边吃边聊,罗朱偶尔往银猊嘴里塞块干,暗森冷的牢房中呈现出一片温馨和谐。当用餐进行到尾声时,暗道深处突然响起哒哒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多吉将手里的干扔进嘴里,噌地从被窝里跳出,“姐姐,我过去了。”
然後,在罗朱惊骇的目光中,只听得一阵细微的劈里啪啦声,他的身体好似无骨的面团,扭曲成各种诡异的形状,眨眼就从十来厘米宽的牢栏缝隙中钻了过去。在盖上干草的刹那,恢复了憨淳可爱原貌的脸庞还朝她露出一个明媚灿烂的俏皮笑容。
这──
水母还是章鱼杂技还是魔术真实还是虚幻
罗朱使劲揉揉眼,牢栏完好无损,对面牢房暗的角落处一堆干草凸起,自己的牢房内只剩下当靠垫的银猊。那个给自己暖被窝,一起吃东西聊天的孩童真的如空气般消失了。
y的修习的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密宗,为毛比她所了解的缩骨功还玄幻诡异能教她不她从现在修习行不
“獒奴,出来,王要见你”
怔愣中,牢门被打开。两个冷肃剽悍的侍卫钻进牢房,站在她面前喝道。
她转转呆滞的眼珠,惊疑不定地望过去,居然就是那两个送她进地牢的王侍卫。
天方夜谭出现了可为毛她现在更想待在地牢里
第一百七章 禽兽王的变化一
和押送过来时一样,两个王侍卫没有多余的废话。不管她表情如何的抗拒惶恐,也不等她从被窝里爬出来,向银猊点头示意後,直接将一床被褥紧紧裹在她身上,然後抬起,出了地牢,身後尾随著银猊。
罗朱留恋而伤感地看了多吉的牢房一眼,闭上眼睛,没有一丝挣扎地任由两双强健有力的手臂抬著她在暗道中高高低低地穿行。这一去,也不知道她和多吉还有没有再见的时候心底泛出一丝悲凉,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然而比起离别感伤,更让她糟心的是等待在前方的凶残禽兽。
她不喜欢暗无天日的地牢,可也绝对不喜欢面对禽兽王。尤其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件之後,她更怕与禽兽王处在一起。执著复仇的阿兰尼玛和曲珍梅朵死了,相依为命的格桑卓玛走了,同病相怜的多吉留在了地牢中,只剩下她一个人待在残酷血腥的王中心。
再没有人叫她罗朱姐,再没有人让她照顾,再没有人会用一双憔悴美丽的眸子担心地看顾她,再也找不到人和她说话,一起依偎著睡觉,抵御严寒的侵袭了。她的世界突然间又沈寂下来。
被关进地牢的时候是早晨,现在约莫是晚上了吧,堂堂一个古格王朝令夕改为的是那般难道那头禽兽憋在心头的怒气还没释放出来,打算把她提过去再狠狠折磨一顿尼玛的太禽兽不如了如果能够选择,她宁可张开双腿伺候释迦闼修那头不知道对她抱持什麽心思的凶兽一次,也不愿意待在禽兽王身边。
忐忑恐惧中,侍卫的脚步停住,她感到自己被轻轻放了下来。
“王,獒奴带到。”耳边响起的是侍卫恭敬沈肃的声音。
“下去。”低沈浑厚,冷硬平漠的两个字音让她忐忑恐惧的心狠狠一抽,出现了片刻的凝滞。这一次的折磨又是什麽是当著她的面亲自杀人,还是让野兽生吃活人是逼著她看酷刑,还是看他强暴女人或者直接将她强暴致死。
“是。”
随著轻微脚步的移动,身侧没了人的气息。一湿热糙的柔韧轻轻舔过紧闭的眼帘,含著淡淡野兽腥臊的暖热扑面而来,抽紧的心微微松缓了些。
她不能这麽丧气,这麽低落,一定要抓住所有机会活下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睁开眼睛,从被褥里伸出手臂环住银猊的脖颈,借力慢慢坐起身。毫无意外,在地牢里兜转一圈後又回到了禽兽王的寝。
寝里新换的绛红羊绒地毯正中依旧织著一个约莫四平米大小的黑金色金刚八宝轮,轮外围绕著九个黑金色小八宝轮,边缘织著交错扭转的黑金色龙纹和祥云纹,低调而诡谲。四个壁脚的金色盘龙落地骷髅灯散发著柔和的光晕,琉璃莲花盏的花瓣在光的透照中显得流光溢彩,美绝伦。临窗靠著一张足有三米宽的巨大床榻,上面铺著厚软的被褥和靠垫,榻前设的一张长条矮桌摆满了东西,四壁和壁顶描绘的壁画鲜豔厚重、尊贵沈穆,一如既往地神秘而令人敬畏。
禽兽王随意慵懒地坐在矮榻上,除了左耳垂的红宝石耳钉和发辫上的骷髅蓝宝石箍饰外,身上没有任何饰物,雪白窄袖绸缎衬衣和阔腿衬裤外罩著一件玄黑织锦盖皮袍,用一宽边朱红缎面束带松松垮垮地系扎。脚边卧躺著两头正在假寐的雪豹,优雅高傲,华丽矫健。身侧环绕著六个美丽的侍,正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他用餐。
一切都是那麽的富丽奢华,一切都是那麽的尊贵炫亮。如果不是浸寒的空气中带著点血腥味儿,谁能知晓这间寝中曾经发生过无数次血腥残酷的惨案。
她坐在地上,不露痕迹地极快环顾一圈後,搂著银猊的手臂轻轻收紧,默默地垂下了眸子。
“猪猡,爬过来。”
前方传来淡淡的命令,没听到什麽怒意,也没听到什麽温柔,平平板板的语气乏味得如同一杯白开水,却让她凝滞紧绷的心陡然狂跳起来。
不想过去不想过去不想过去
她的每一神经,每一块肌都在疯狂地抗拒。可是身体却像有著自主意识般放开银猊,一点一点地朝禽兽王爬过去,恐惧已然深蒂固地扎进了她的灵魂中。服从,成了她目前唯一能保住命的手段。
银猊看著爬在前方的纤细身影,目光在不断挪动的翘臀上定了片刻,这才抬脚跟上去。
厚软的被褥遗留在身後,冷气穿透厚实的衣物刺进肌肤,不断地往骨血里渗。才离了多吉和银猊的温暖依偎,身躯就开始逐渐转凉了。小腹内汇聚出一团坠寒,大股黏热涌出,隐痛变得明显起来。罗朱咬住下唇,将难耐的疼痛呻吟严密地封在唇齿间。
跪著伺候在禽兽王身前的侍非常自觉地移开身体,给她让出一条畅通的爬行通道。盯著禽兽王那双踩踏在地毯上的古铜色大脚,她抽抽唇角,敛去眼中所有的情绪。缓缓爬过去,像以往一样卑微地蜷跪在旁边,和雪豹亲密作伴。
银猊就在身後守著,这一次,她不用时刻担心自己会不会摔成四分五裂了。
身体蓦地一轻,她被一双有力的大掌捉住提起,眨眼跌进一个温暖宽阔的坚实怀抱中。
“乖。”
禽兽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沈浑厚的冷硬平漠中染上浅浅的笑意,似乎对她乖顺地爬行过来十分满意。
身体没有被甩出去,脖子没有被拧住,舌头没有被掐破,肩膀没有被大脚踢中,头发没有被手掌切断。果然,她只要把自己当成不具备人类思考的畜牲,就会好过许多。
“烈为你穿戴了这麽多,手怎麽还是冰凉一片”
一只砺的古铜色大掌将她的两只手包握还显绰绰有余,害得她狂跳的心猛地缩紧。禽兽王失失常了
“银猊跑去给你暖脚,为什麽这脚也是冰冷一片。”
心脏紧缩得越发厉害,她的两只脚也被一只古铜色的砺大掌一起包握。冰凉的肌肤触到火热的暖烫,生出了难以言喻的舒适。她虽是一直保持著垂头不语的卑微姿态,心里却狠狠地痛骂起自己畏寒渴暖的体质。
“对了,我差点忘了,你这身体一旦离了温暖,转瞬就会冷得像冰。”
赞布卓顿吃吃地笑道,解开皮袍上的束带,用袍子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在地牢里待了一个白天,这猪猡又恢复成惯常垂头沈默的卑微状。搂著她,他能感受到她源自本能的排斥僵硬,也能感受到她不能抑制的轻微颤抖。但无论是排斥僵硬还是轻微颤抖,都无损他终於愉悦起来的心情。
男人天生的暖烫隔著薄薄的绸衣透出来,熏染进骨子里的极淡腥臊混合著强烈的男阳刚体息瞬间将她层层包围,如同茧丝般缠了一圈又一圈,完完全全地束缚了她挣扎的手脚,融化著身体的寒凉,却也让她几乎窒息。
禽兽王真的失常了不然他为什麽会像抱孩子般宠爱地将她整个儿搂在身上为什麽会拉开衣袍怜惜地将她贴身裹在怀中为什麽会用他的体温来驱散她的寒凉他不是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王吗不是一直都冷酷又残忍地以折磨她取乐的吗
罗朱的心因禽兽王的失常变得愈加骇恐,她不敢想象在这诸多看似温柔宠溺的背後蕴含著怎样巨大恐怖的折磨。
第一百八章 禽兽王的变化二
第一个将她裹进袍子的男人是扎西朗措,窝在男人暖烫的怀抱里,被男人健壮结实的胳膊环拥著,充溢全身的是羞怯的温馨和甜蜜的安心。
禽兽王是第二个将她裹进袍子的男人,他的身躯与扎西朗措一样暖烫,却比扎西朗措要高大强壮许多,就如传言所说,像野犛牛一样雄壮。即使隔著绸衣,依旧能感受到那块块贲张的肌好似包绒的铁块,蕴含著开山劈石的强猛力量。但这样的怀抱太刚硬,弥散的暖烫里仿佛掺杂著眼看不见的铁渣子,刺得她浑身发疼。
她僵硬地缩在禽兽王怀中,眼睛死死盯著他衣襟上绣著的白金卷草纹,竭力维持沈默的镇定,抑制下尖叫逃跑的欲望。
散了辫子的黑发变得蓬松卷曲,好像用电离子烫了一般,凌乱地披散在後背。右侧鬓边的几缕长发被修长的古铜色手指撩了起来,放在指腹间捻了捻,立刻断成两截。细滑的发丝从颊边拂过,带来的不是羽毛似的酥麻,而是一股战栗的森冷。
“猪猡,将右侧的发弄短些,才好和左侧的发对称。”赞布卓顿用手指轻轻梳理著乌黑的丝缎长发,心情又愉悦了几分,抬眸对侍冷冷命令道:“给她编发。”
“是。”
四个侍训练有素地悄然立到罗朱身後,四双手同时灵巧地翻飞起来。小半个时辰後,编出了九十九细密的辫子。左右两侧的参差短发被分别编成了九长短不一的细辫,这十八小辫子里都夹杂著一朱红的细丝线,宛似阶梯般从颧骨一直延伸到下颌,辫子底端皆用一颗蚕豆大的掐银丝的顶级红珊瑚石坠系。
整个编发过程中,罗朱都是静静地蜷缩在赞布卓顿怀里,轻咬下唇,不吭一声地对抗著小腹内的疼痛。而赞布卓顿则抱著她饶有兴趣地观看侍编发,偶尔从其余两个侍手中接过煮好的虫茶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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