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人长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wjane
张卅热心肠,“你说的可是无尘道长和阿紫道姑?我知道,来过的,看的就是流儿家。”说到“流儿”指了指身边瘦弱小娃。
来人说:“原来就是小相公家。”
说着甚至与张流打了一躬。
张流不知所措。
张卅自诩年长,将孩子拉到身后,笑语相迎来者:“您可是有甚么事情?”
来人细语慢言:“我家公子身染重病,几番求医不得治,听闻尚甘县有一位医道,颇有医术,奈何怎么也寻不到那位道士,几经转折,打问到那位医道曾来过贵村为一位夫人看诊,所以特来问询问询。”
张流急于脱身,此时灵光一现,从张卅身后探出一颗脑袋,“那两个人住在浏河观,我正要去取药,我带你们去吧。”
小小孩童还不知隐秘事要隐秘行,快口直语说出此行目的。
来人倏忽笑开,极高兴的样子,又是一躬,说着便要引着张流出村。
张卅喊也喊不住,只好高声问:“相公贵姓?家住何处?”
来人转头答话:“尚甘城右[1]严家是我主家。”
张流被引到村口,上了一辆马车。
车上,方才说话的人与他同坐,见他有些局促,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块糕,小小的糕点,粉白的酥皮花瓣,黄心点成蕊,扑鼻的香气。
张流伸手接住那块糕,放进嘴里咬下一点,甜、酥、香,百味融于口中,还来不及咀嚼,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响一声。
“你叫流儿是吗?”
张流咽下口里的糕点,点点头。
那人又问:“你还记得你娘看病那天发生了甚么事情吗?你要是说的好,我这里还有一整盒糕点,各式各样,什么味道的都有,都可以给你。”
张流问:“有水吗?”
那人将杯子递过去,张流一看,白色的,喝一口,满舌醇香。
张流回想一下那天的情形,“他们来时是晌午,小的那个一来就盯着我家的菜园子看,卅叔掀开门的时候,她似乎被呛到了,大的那个就去给她拍背,两人还说了些话,我没听懂,之后大的那个进了屋,给我娘看病,小的那个蹲在地上给了我一张饼。我娘好像问那个高个道士今年几岁,他没答,小的那个后来也进去帮忙,他们还给我祖母看了病,说是如果药吃完了,可以去浏河观取。”
他没说那小的道姑给他塞了一把银子的事情,银子是他的,如今正鼓鼓囊囊塞在胸口。
那人沉默一时,反问:“大的给小的拍背?”
张流舔了舔杯沿,又是点头。
那人问:“小的怎么称呼大的?”
张流:“师父。”
那人将一个食盒与一个粗陶茶壶递予他,“小相公,我就送你到此处了,我另有急务,日后再见。”
张流不明所以提着食盒与茶壶从马车上下来,发现自己在村子的西头,他方才是在东头上的车。
他们不是去浏河观求医吗?为何绕着村子走了一圈?
马车疾驰而去,张流寻了一块平整些的石头坐下,一杯茶一口糕,狼吞虎咽地吃。
从前吃饭时,吃的慢了,爹会从他碗里抢,后来吃慢了,娘会打他。现在他吃得快,是因为糕点真的好吃。
不一时,一整盒糕点皆进了肚子,他撑得几乎站不起来,提着食盒与陶壶进了树林中。
烈日当空,树荫稠密,故晒不到他。
他肚中满满,手边还有一壶好喝的奶,林中凉风习习,无人打骂,没有满室的烟雾。
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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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峁村东口,几个扛着锄头的人在大树下私欲。
“方才有两人来,把流儿带走了,你们可知是咋回事吗?”
“不是带走,我方才在这坡下拔草 ,听得真真的,那两人是来寻医问药的。”
“求医问药那为什么带走流儿?流儿又不会治病?”
“哎,记儿家的之前不是染病了?有两个道士来给她看病,城里的人家听说两个道士医术好,特地来求的。”
“什么两个道士呀,那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师父,女的是徒弟,说是都在浏河观修习。”
“一男一女师徒关系?哎哟哟,现在的修道出家人也真是不知道避讳,男女怎能拜师嘛。”
“说起来,我那日午间回去吃过饭,想起来我的衫子落地里,出来寻时,结果看到村口板车上,那两人并排躺着呢!我那时还不觉得什么,你此时提起来,莫不是两人真的……”
一语未竟,却叫半村人面面相觑,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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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尚甘县的瘟疫眼见着消减掉许多,易夫再也拖不得了,皇命来了一封书问他何时回宫。
已到了不得不回京的时候了。
无尘也是要回京一趟的。
无尘一走,嫧善便无人管束,整日里在翠微山撒泼打滚,一身油亮柔顺的狐狸毛结满了疙瘩。
这个时节,山上许多的果子也都结好了,她不在家里吃饭,也懒怠下山买熏鸡,便混在林子里瞎玩。
林中不知时节如箭逝,她也不着急,无尘得要许久才能回来,他临走说,他还需得上一次太清仙境。
好吧,他的正事要紧。
又不知多少时日过去,嫧善终于想起下了趟山。
她专门回家换了干净衣裳,还换了新的簪子。
无尘走前趁着有两日空闲,新与她刻了一簪,夏日荷花,朵朵盈盈,如雨后新湖,处处都透着清新淡雅。
他本要再自己编一顶斗笠与她的,但时间实在来不及,走的那日,他专门下山买了两顶斗笠与幕篱,又置了两身新的衣裙,在她还睡着时,将一切收拾妥当离开了。
但嫧善还是惯穿道袍,所以翻出来无尘洗好的旧衣裳穿上,戴着新的簪子与斗笠,下了山。
她下山自然要先去浏河观的。
浏河观内人人皆知道她是在山上闭关的那位师叔的徒弟,平日里她去浏河观,不说夹道欢迎,但他们都很欢喜。
观里不忙时,年纪小的小道士围着她一声一声叫“道姑”。
但此次,从她叫门始,似乎就有什么不对劲。
来开门的是一个脸生的小孩子,皮肤黝黑,黑发粗糙挽髻,一双眼睛亮如星子。
她心情极好,便弯腰逗弄他:“你小小年纪便长得这么黑,想是从泥坑里长大的吧?”说话之间还屈指在他额间轻弹了一下。
小孩子拿眼瞟她,她也只当是孩子认生。
与他一同进观时,嫧善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孩儿别扭答:“张流。”
嫧善:“张流,我只知道一句诗,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算不得什么好兆头,但你的名字是极好的,听着就很顺畅,想必小张流此生定是顺顺畅畅的。”
张流张张口,未说什么。
可越往内走,嫧善越发觉得今日的浏河观尤其冷清。
或者说,荒凉。
她转头看向张流时,那小孩子也看着她。
那双眼确然很亮,只是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内,漠然空无一物。
[1]“城右”,古人以西为右,即城西。
写秃头了。
之后的故事发展不知道能不能写出来我预期的效果,第一次写剧情,编的乱七八糟,东找补一点,西找补一点。
写这本之前,没想过写剧情,就是突然之间想起来的一个梗,前段时间捡起来才草草画了个剧情大纲。也没有过扒榜研究别人的节奏什么的,就随心所欲的写,如果你们觉得逻辑上、剧情上或者随便什么地方有什么错漏的话,可以告诉我。
岁岁人长久 嫧善(二十四)留青
嫧善(二十四)
嫧善忽然觉那一双眼睛里的光是那么的熟悉……
忽一时心灵福至, “你是张峁村的小孩吗?我们见过对不对?”
张流点头。
嫧善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便问:“你怎么到浏河观来了?你的母亲和祖母呢?他们吃过药病还不见好吗?”
她以为他是因为家中大人没了所以来了浏河观。
张流:“不是,我想来这里的。”
不待嫧善开口再问,便见台丹从观内跑出来,突然将她拉至后堂。
台丹直盯着她,说:“你不要与他说话,是他和林孟把留青道长害死的。”
嫧善一时愣怔,开口时发现声音都是抖的:“什么?”
台丹:“留青道长和一位师兄,都被人打死了。”
嫧善看着台丹,女孩眼里似乎突然涌出一条浏河来,那河水如瓢泼大雨般照她头泼下,聚在地上,奔腾万里,四季不断,源远流长。
留青还年青时,嫧善正顽劣,彼时无尘为了约束嫧善品行,翠微山上常备着长长的戒尺以及《道德经》,她若是犯了错,常常是先被打手心,不许用饭,背一遍道德经,再誊抄五遍,自述错处,之后登门赔礼道歉,才算是完结。
多次之后,她却并非不敢犯错,而是不敢叫无尘知晓自己犯了错——她发现浏河观内一位留青道长人颇良善,老观主一心修道不问世事,更兼人老体弱,便把许多事情交由留青打理。嫧善在外闯了祸,不敢叫无尘知晓,却敢将人引到浏河观去。
久之,留青便充当她的师兄,替她与人道歉赔钱,料理错漏。
有时对方好说话,见留情说的诚恳,收了钱也便走了,也有人看留青好说话,常逞威风,骂许多难听的话。
纵是如此,留青也从不与她说重话,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诫她一句“下次可不许如此了”。
下次当然不会如此。
嫧善次次犯错,错错不同。
留青年轻时也随嫧善一同与无尘学些防身武艺,嫧善有一次同他玩笑:“师兄学了武艺,日后我若是有仇家找上门来,我可就在师兄身后躲懒啦。”
他却说:“学武艺只作强身健体而已。”
浏河水阔垠不绝,留青曾走过千千万万遍。
他在观堂门口向不同的人弓腰请罪,口中念着“对不住”,送人离开后,还亲与她烧水净面、拈壶烹茶。
拂尘一把,眉宇带笑。
他站在往昔时光里,昂一昂头,亲切问候她:“道姑近来可好?无尘师叔可好?”
留青主观数十年,迷茫者、困顿者、遭难者, 孤者、苦者、无依者,他迎来送往几多人,甚至观后的专门辟了一地,收留着不慎下山遭难的动物。
若只说他良善,未免狭隘。
不自见、不自是、不自伐、不自矜,老子云“道”者,先天地混生,寂寥独立,周行不殆,其大而逝、逝而远、远而反,道大、天地大,人亦大[3]。
无尘曾说,人间以慈悲为道者,留青无愧。
他于嫧善是亦兄亦友之人,于世间是不可多得之慈悲者。
可谁知这广阔天地,容不下一位普通道人。
/
“你是说,林孟借了城西严家之力,来浏河观闹事?”
台丹红着眼颔首点头。
嫧善又问:“那为何不上山……”
话说一半又止住,一个大牛便是翠微山中例外中的例外了。
“那林孟现在人在何处?”
“应是在严家。”
“他与严家如何搭上的?”
“听岑敏姐所说,林孟父亲与严家颇有些交情,他本是在浏河码头做苦力的,后来不知怎的就进了严家做了管事。”
“岑敏是谁?”
不待台丹回答,嫧善自己猜到,“便是被林孟诱拐了的小姐?”
“是。”
“那岑敏现在何处?”
“回了母家了。”
“回家了?她不与林孟一处?”
“她本就早想与林孟合离,是林孟一直不允。”
世间事,多荒谬,需得了解之后方知晓。
嫧善随无尘下村诊治了几次,深感此理。
小儿不知疫事难,只道邻家美妇家不还。[1]
从前只觉世事万般不由人,此时又觉由人之事总叫人难堪。
林孟自疫事过去之后,就在浏河码头扛大包,但他毕竟富贵公子出身,哪里受得了这份苦?于是日间在外受了苛责,回来便对岑敏百般刁难。
也不知哪一日搭上了严秋子,兴高采烈地回来,与岑敏说:“今日老子出去你道我碰到谁了?”
岑敏不愿与他搭话,被他踹了几脚又骂了一通之后,恨恨地答话:“碰上谁了?”
林孟将严家与他家旧日交情如何如何深切之事夸耀了一番,见岑敏闷葫芦一般死气沉沉,又是心火上头,对她打骂了几番,道:“老子若不是为了你,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你个不识好歹的货,如今见老子落魄,连你也同老子拿乔作怪?”
这些话,观里上上下下许多人都听见了。
又一时,两人争吵得不像样,闻得屋里岑敏的哭痛声越来越弱,台丹惊心受怕推门进去,将缩在地上已然奄奄一息的岑敏拉起来。
留青道长闻讯赶来,将林孟说了几句,又叫人搀着岑敏要去给她上药。
那林孟却突然将岑敏扯回去,一脸讥笑,“道长也别故作虚伪,观里人人都晓得您是师承自山上那位的,可俗语说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师父的与自己的女徒弟独居高山,不知每日家做什么淫秽社理、歪风邪魔之事呢,如此看,我倒怕留青道长有样学样的,以为天下女子皆如那阿紫道姑一般任人狎弄呢。”
一番话说的满室皆惊,留青被气得满脸通红,奈何一生未有与人有过龃龉,不善争辩,只是杵着一根陈年拂尘满口的“荒唐”、“谣言惑众”,指着林孟,要将他赶出道观。
林孟耻笑一声,将岑敏拽了一把,又踢了一脚,“赔钱货还不去收拾东西?没听着人家道长要赶咱们走?”
岑敏被他一脚踢得背过气去,瘫在地上不动弹,林孟却忽然变了脸色,又一脚踩在岑敏胸口碾了几脚,骂道:“浪荡的玩意,躺着不动,你果真在这观里有奸夫,我说你近来怎么翅膀硬了一天天的给我脸子看。”
说着环顾四周里的男人,最后直盯着留青冷笑。
台丹见岑敏只有进去的气儿,没有呼出来的,趴在地上听她的呼吸,一时见岑敏脸突然紫胀,台丹无法言语,只能大张着口“啊啊”地惊叫,声音犹如破铜烂铁。
留青毕竟心善,无法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眼前没了,忙上前指挥台丹将人扶着坐起,蓄了几分力在岑敏后背拍了几掌,岑敏猛地一呕,吐出一口鲜红的血,脸色缓和了许多。
留青见她好些了,站起来说:“二位今晚便走吧,浏河观留不住两位。”
林孟还待说什么,却觉得身后一阵疾风来,头上便挨了一闷棍,他木木转头,是岑敏举着一根洗衣棍。
常日里温和软糯之人,现下满脸污秽血淤,却扬着一张笑意嫣然的脸,诡异的艳丽多端。
但岑敏毕竟女儿身、力气小,再兼被林孟连番踢打,早已没了什么劲儿,方才那一击已是憋着一口气。她存了要打死人的心,却连将人打晕的力气都没使出来。
林孟彻底被激怒,抬脚将岑敏踹到在地,夺了洗衣棍便劈头盖脸的打着岑敏,一观的人皆去拉架,哪知林孟打红了眼,不分来者是谁,挥棍便打,留青冲在前面,被他打了不少。
之后林孟出了浏河观,岑敏在观里奄奄一息。
留青本自瘟疫之后便身子不好,经此一事,更是缠绵病榻,连身都起不了。
几天之后,留青终于挣扎着起来,将观里诸事料理了一番,遣了几个人将岑敏送回她本家去,又念着岑敏女儿家,与几个道士同行怕是不便,又指了台丹随行。
哪料,一日夜之后,台丹回了观里,浏河观内一片狼藉。
留青道长血迹斑斑,观堂里停放着一具小道士的尸首,观内众多师兄弟皆受了伤。
之后的第叁日晨起,台丹去送饭,却发现观主浑身冰凉,已经没了活人气息。
“那留青现在在何处?”
台丹:依法制,收殓了,葬进后山。
嫧善:“知晓了。如今观中可还有受伤未愈的师兄弟?”
台丹:有几位师兄弟被打断了骨头,如今还躺着。
嫧善:“可有找大夫来看?”
台丹嗫喏着,嫧善却明白了,一来观里不常请外来的大夫,二来留青仙逝,想来观中一片混乱,无人主事,自然也无人去请大夫。
她提步往外走,又想起什么[2],回身问台丹:“你为何说方才的张流是与林孟一同害死的留青道长?他还不足十岁吧?如何害人?”
台丹:我听闻,最开始有关你与无尘道长的传言就是他说与别人的。
嫧善摇头,她自然不信。
尚不足十岁的孩童,怕是连男女之情都分辨不出,又怎会乱传谣言,就算是真,也只怕是随口之言被有心人听去了,才传的不成样子。
嘱咐台丹:“此事不许在观内提及,都是苦人家的孩子,他来投奔浏河观,想来已是无路可走,事情未明之前,莫要害了自家人。”
台丹咬唇点头,嫧善又问:“另一位先留青师兄走了的小道士,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吗?”
台丹思索一阵,“似乎没有,是孤儿。”
嫧善:“他与留青道长一同安葬的吗?”
台丹:“是。”
嫧善提步往后堂去,进了一间静室,将几个受重伤的小道士看了一遍,辞了台丹,从浏河观出来,直奔回春堂。
夏末正午,烈日正盛。
近来尚甘县进入旱季,已有多时未落一滴雨,地面干土飞扬,田里禾苗萎萎,浏河河床干枯,连水线都随之降了。
嫧善从浏河观出来,走过后山,举头望一望那座低矮山丘,林叶正盛,草木葳蕤,一派盛夏光景。
走出后山,嫧善一晃身子,落在回春堂外,见路边有租骡子的老汉,便租了两只。
回春堂内正好陆大夫有空,听闻她请大夫,忙跨上药箱,随嫧善上了骡子,一路疾行。
浏河观内,陆大夫与几位受伤的小道士看过病,写了几副方子,讲了些避忌。
嫧善送他出观时,见他犹犹豫豫似有话要讲,便问:“陆大夫的病症还未讲完?”
陆町毫皱眉一时,终于开口:“你当真是无尘道长在俗世的童养媳?”
嫧善:?
陆町毫眉毛更深,“方才那观里的小姑娘,就那位瘦小的、口不能言的,是你俩的女儿?”
嫧善:??
陆町毫又问:“我听闻此观里还有一位什么青道长,坊间传闻说,他是你的公爹,是真的吗?”
嫧善:……···
人间荒唐事,何止此一桩。
[1]这一句也是我瞎编的。
[2]所谓的主角忽然想起什么,其实是作者写得时候写漏了,写到一半或者检查的时候发i西安,增补上去的(反正我是这样)
[3]摘、改自《道德经》。
早上起来理清了剧情思路,中午躺了一会儿就全忘记了……新买的键盘好像不是很习惯,但还是很开心,有新的生产力工具了~
今天捋了一下大纲,发现我说大话了,感觉要写得还有很多,下周估计是完结不了,叹气。
只写了一章……
新的生产力工具写的我膀子累qaq
岁岁人长久 嫧善(二十五)不举之症(不是我儿砸)
嫧善(二十五)
陆町豪听嫧善粗略地说了一遍观中近来所遭之事后,方觉将才所言颇失礼数,挂着一张脸不知所措。
嫧善做请,将他引出浏河观,两人上了骡子,沿着浏河边走。
此时已至傍晚,浏河水波澜依依,将九天烈日割作碎片,一片一片洒进绵延长河之中,顺着水流方向,碎片一路奔腾,不知终点。
骡子在河滩慢慢走,时而鼻头嗅地,臀后垂下的尾巴不时甩一甩,赶走扑上来的蚊蝇。细小的飞虫被挥走,在空中盘旋一阵复又飞回来,绕着那一根沾满泥巴的长尾飞舞,如浏河中散乱的日光。
“陆大夫,你说,为何蚊蝇总爱追随腥臭之物?”
陆町豪转头看一眼失魂落魄的她,“本能使然,生来如此,盘古开天之时就已注定了的。”
嫧善盯着那只骡子的尾巴时间有些长,便觉眼睛酸涩,转而去看身侧的浏河。
蔫蔫地道:“蚊蝇逐臭乃天之注定,市井之民的天之注定是什么呢?我从前总以为万民所求不过穿衣吃饭、一日叁餐,再加一项,七情六欲。如今看来,人是集世间万灵之本能的,花贼[1]奔香、飞蛾扑火、蚊蝇逐臭、蚍蜉群居,大虫[2]屈雄力、硕鼠盗粮米,凡此种种,无一样不在人身上寻见的。 ”
陆町豪将她此话细细品咂一番,问:“那你与无尘道长……”
嫧善:“是真的,但此事不该加诸在旁人身上。”
陆町豪本不觉得此市井流言有什么,茶余饭后,不过谈资而已,再说,自古至今,闺阁秘闻、男女情事是最招人谈论的,何以止息?但见她说的如此郑重其事,加之留青道长之事确由流言所起,便也不好说什么,只作沉默。
嫧善却问:“那些话,你是从何处听得的?”
陆町豪:“城西严家的二公子身体不适,我是他的大夫,偶然间在严府后院中听到的,唔,也有一些是听我的病患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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