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的新娘(西幻 H) 「喜欢么?」「很喜欢!」
伽芙屏气凝神,那颗被选中的恒星让一股引力拉向大陆,它比光波快上数万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陨落,在夜色里擦出奇异的火光,像鹰隼折翼,重重地撞向大陆。
“嗡——”
似乎触发了天神布下的守护机制,透明的魔法屏障将那颗浩大球体逐一粉碎,碎块飞散于臭氧层以外的太空。
与此同时,涅斐尔冷淡地手,他转身将伽芙拉入怀中:“见过流星么?”
她迟缓地摇晃脑袋,怔然发觉,大陆的顶端出现了一个窟窿,延伸外界,让原本四散的陨石重新穿越那道破口,在大气中燃烧,热浪伴随狂沙猛然冲向荒漠。
而后,汹涌的岩浆从天空垂直而下,连接地心,远远看去是一条橘红色的流体圆柱,底部掀起漩涡,直径正在不停扩张,如此壮观的景象映入眼底,任何人都难以磨灭。
更何况是伽芙,她攥紧手心担心被波及,当陨石的碎片带着火花打散寒风,砸向列车的周边,发出“轰隆隆”地巨响。
伽芙不由得向涅斐尔,这位大人,正一瞬不瞬的观察她的面部表情。
“您还好吗?”她乖巧地搂住他的腰。
对方却反问:“好看么?”
“好看。”伽芙抬头,漫天星火纷沓而至,像熊熊燃烧的金属,划过她的身后,她的头顶,她的瞳孔前。
整个荒漠犹如人间炼狱,大陆无法承受熔浆的不断涌入,最终冒出地平线,在空气中翻腾跳跃,卷起火红的巨浪,瞬间扑向列车。
眼看要被烈焰腐蚀,车内的乘客像疯了般破窗而下,伽芙来不及思考,条件反射地挡在涅斐尔身前。
她时刻准备牺牲,却被对方掐住肩膀,温柔地往旁边送了一送。
“小心!”伽芙让那股力量推开。
话音刚落,迎面冲撞的岩浆迅速凝结成冰川,冻结在两寸之外,不动了。
“呼……”伽芙松口气,扯了扯涅斐尔的袖子,还未触及他的肌肤,只感觉好冷,血液仿佛凝固了,一下刺痛了神经。
“别碰。”他蓦然回头,后退十米,把手负在身后,眼中流露出几分紧张。
“嗳?”伽芙眨眨眼,身体突然恢复了热量。
“暂时远离吾。”他躲开视线,问,“这份薄礼,你是否喜欢?”
“喜欢呀!”他无论做什么,她都喜欢。
“是么。”涅斐尔更像在喃喃自语。
她隔着那一段距离,害羞地低了下脑袋:“非常成功的礼物呢,涅斐尔大人。”
闻声,他回眸,安静地看她一眼。
伽芙立马向他挥手:“我想抱您。”
他看向掌心,微微掀起眼帘:“稍等。”
大约过去半分钟,或者一分钟,总之,对于伽芙来说,那很漫长。
直到涅斐尔朝她走来,她按耐不住内心的欢喜,冲过去给了对方一记熊抱。
当额头撞入他胸膛时,伽芙抬了半个脑袋,从刘海中露出两只眼睛:“您为什么送我礼物?”
“想让你,快乐。”他说。
伽芙顿时露出笑脸:“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尽管它有些荒诞。
恶龙的新娘(西幻 H) 你在自找麻烦
回归宁静后,天空依旧一片狼藉,残存的火焰烧红了半边沙漠,远处仅有的白,是长着白色翅膀的人形体,克瓦里昂竟然找来了。
“老兄,我想你需要解释清楚。”他停驻于半空,隔上大约一百英尺的距离。
当然,如果话不投机再动起手来,这点差距还不够塞牙缝,事实证明,神的存在远远高于空间,甚至是被人类具象化的时间。
涅斐尔搂紧了伽芙,眉峰往上一挑,回答他:“吾不需要。”
这家伙确实有能够一句话把天聊死的本事,克瓦里昂静止在燃烧的夜空下,为难道:“我得向联盟交代。”
又是联盟,该死的联盟。
“请你如实交代。”伽芙忽然插入谈话,“在这之前,拉雷已经与涅斐尔大人宣战,同为天神,克瓦里昂阁下何苦假仁假义?”
“我以为还能做朋友。”对方似有些无奈,不禁陷入沉思,涅斐尔拥有魔与天神的血统,如今获得父辈的邪恶力量,很快,拉雷惨败的消息将会传遍联盟上下。
这条狂妄自大的龙,迟早会成为天神,成为六国,甚至整片大陆的死敌。
该死……竟然无法预估两方的胜算。
克瓦里昂看不到他的极限,那场战斗,仅仅展露了冰山一角,便不吹灰之力将首领拉雷击败了。
如此惊人的气场,或许,联盟会在某天清晨彻底倒戈,毕竟那几位没有脑子的墙头草,对谁都可以俯首称臣。
不,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到目前为止,恶龙并没有毁灭世间的打算,因为他爱上了脆弱不堪的人类,克瓦里昂终于抛出疑问:“我们不能友好相处吗?哪怕为了你的女人。”
几乎同时,涅斐尔抬起那双红眸:“吾对你已经足够包容,想得寸进尺么,克瓦里昂。”
居高临下的口吻,哪怕他停驻在这条龙的正上方,对手也依旧如此傲慢。
克瓦里昂被那道目空一切的眼神彻底震慑,不留任何反驳的余地,面对涅斐尔,他丧失了话语权,没错,他毫无资格与之对弈。
“我跟莉亚仍然把你当成伙伴,直到这层关系无法维系的那天。”
这是他今晚的最后一句告白,说完便消失在夜空里。
“他不够真诚。”伽芙在酒馆见多了虚情假意的戏码,很明显,他跟那些花言巧语的嫖客没有本质区别。
对此,涅斐尔没有回应,只提道:“吾想带你去看绿洲。”
咦,伽芙恍然明白,这位大人根本不把克瓦里昂放在眼里。
“绿洲会不会被岩浆烧掉了?”她望着远方的火海与冰川相斥,不假思索地问出声。
涅斐尔垂眸看她:“它在另一边。”
“另一边……”伽芙回头,身后是粗犷的风包裹着黄沙,眼前乌漆墨黑,看不分明,这片荒漠仿佛被划分成两半,一面炙热,一面死寂。
“这是您特别计划的奇幻行程吗?”她问。
面对浪漫的疑惑,他动了动唇,依旧不会撒谎:“没有计划。”
得到答案的伽芙却更加振奋:“奇幻来源于对事物的未知,是这样吧,涅斐尔大人?”
恶龙的新娘(西幻 H) 欢迎回家
“只是对你,伽芙。”他在那片无人区生存了近百年,熟悉周遭的一花一木,即便是不同时段的星宿方位,也已经机械般地留存于记忆中。
“您来过这里?我是说……荒漠绿洲。”伽芙不忍发问。
闻言,涅斐尔反手撩开衣摆,坐回了车厢边缘,在汽笛回响后,破败的列车漂浮半空,被某种力量平稳有序地推往沙漠深处。
风穿过发间,他神情沉滞地垂下眼皮:“是,吾的家乡。”
家乡?
伽芙听到这个字眼,不由得眸光微亮,她踮起脚尖,企图透过沙尘,看清远处朦胧晦暗的剪影:“涅斐尔大人的家乡吗,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它的真容,一定很漂亮。”
“吾离开太久了伽芙,无法保证你能喜欢。”他考虑过,继续停留加比伦,只会被那群阴魂不散的蝼蚁打扰安宁。
“您不用担心。”伽芙蹲下身,把裙摆收拢了藏进膝盖下,迎着呼啸而至的风沙,粲然笑道,“我会喜欢的。”
哪怕是一望无际,黑布隆冬的永夜,只要能够陪伴涅斐尔大人左右,左右都会欢喜,会满足,会得意忘形。
她早已深陷其中,顺流而下,平静得没有半点挣扎,甘于沉沦在那双红瞳里,下坠,再下坠。
短短半小时里,他会让她感觉萧条的凛冬早晚要远去,仲春将至。
当大地逐渐升温,天的尽头浮现出挺拔巍峨的火山,它直插云层,瀑布顺着岩壁在山脚处汇聚成湖,日光下澈,一片翠绿的原野出现在视线里。
这儿似乎有道填满浪漫情怀的结界,方才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沙漠,当列车驶入柔软的草坪,天色大亮,耳畔那一瞬没有叫嚣的雪,没有迷蒙的黄沙,只剩了莺歌燕舞,以及那声低语。
“喜欢么?”
涅斐尔冷峻的面庞被刘海遮去小半张脸,他回头时,眉梢微不可察地上挑,分明已经有了答案,却依然想听这个女人亲口告知。
“喜欢。”她仿佛回答过无数遍,“我喜欢极了~”
紧接着,伽芙从车顶站立,她感受阳光的沐浴,将草帽摘去,蛊人的春风卷起长发,把一切烦恼从思绪里拉扯着抛向天际。
“您的家乡真美,我被它洗礼,就像一张白纸。”她由衷感慨道。
看上去很满意这里的风光。
如果伽芙想要,绿洲的一切一切都属于她,涅斐尔不露声色地注视,任她享有。
直到一声蝉鸣,“知了,知了”的奏响,她眼波微转,敛着笑容看向近旁的男人:“您有听到吗,它说,嗯,欢迎……”
“欢迎回家,涅斐尔大人。”她忽然优雅地行礼,眼底是明晃晃的温柔。
在柯米亚的囚笼里待久了,是否会怀念故土?
伽芙无法揣测龙的心思,却无比期望,他能感受,哪怕微不足道的,几分回归的惬意。
可以松懈一点。
自在一点。
那张冷冰冰的脸,再稍微多点笑意,该多好呢?
她似乎有些贪得无厌了。
伽芙以为,自己不应该奢望这些东西。
“随吾,回家。”涅斐尔稍稍抬眼,是不容抗拒的口吻。
他不等她应答,一对黢黑的龙翼在澄空下张开,遮天蔽日的阴霾盖过她头顶,延伸至看不到的边角。
终于从涅斐尔的眼神里读懂,他所指的那个“家”,也同样属于自己。
小伽芙,你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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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碎碎念:将近一年没有更新啊啊qwq,我很抱歉,起初是因为爬不上来,后来慢慢因为叁次元的事跟这篇文越走越远了。
就在昨天,整理稿件的时候偶然看到《恶龙》,心情难以平复,觉得不应该,又感到无能为力。
“现在的我可能写不好它了”,这样告诉自己。
因为玻璃心,害怕大家对我失望,原本没想再登popo的,昨天抱了一丝侥幸带着梯子爬上来,以为会有很多人埋怨我弃坑。
或者根本无人在意(这样会心安理得一点)
却看到两只小天使一直在等我回归。
真的好感动,那种“扑通扑通”热血沸腾的冲动又回来了qaq
然后写下今天这一章,时隔太久太久,我没有大纲,不记得往后的设定,也不清楚风格对不对,是不是退步,会不会崩人设,如果有问题,我还可以修改,对吗~
谢谢不离不弃还在原地等着我的你们,我爱你们!!
恶龙的新娘(西幻 H) 他的妻子,他唯独的软肋。
她回过神,娇软的身板已然被涅斐尔拦腰抱住。
如此坚硬的胸膛,使伽芙红着脸,顺势搂紧他引人浮想联翩的后背,脚尖刚离开地面,那条法式长裙宛如一枝低垂的花骨朵,荡漾起阵阵涟漪。
随后,涅斐尔锋利的龙翼迎着光倒映水中,修长的黑影迅速跃过湖面,他轻微一个偏头,皮靴蹬向岩壁,发尾似有两秒滞空,下垂时,几颗崩裂的碎石簌簌滚落湖底。
他漂亮的身手迅猛凌厉,连道残影都没能留下,不到片刻,就踏上了火山口。
荒漠里尘封了数亿年的火山,像一座巨型天坑,万千山林连同温泉都蕴藏其中。
四周汽水氤氲,云雾缭绕,候鸟浩浩荡荡穿过边境线,无拘无束地停留林间。
伽芙多想变成一只生长着羽翼的鸟,每当涅斐尔大人出一次远门,她便迁徙,飞往有他的乐土。
然而等她离开涅斐尔的怀抱,双脚落向地面时,又情不自禁的想,如果她是一只没有脚的候鸟,可不可以永远依偎在他怀里?
是的,她又在意淫不切实际的梦。
“别跟丢。”涅斐尔蓦然开口。
令伽芙心跳漏掉一拍:“是!”
她的目光跟随过去,脚下有片柔韧的青草地,往前是条鹅卵石砌成的路,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一直通往火山中央。
叮嘱过后,涅斐尔沉默不言地进入这片树林,他信步而至,目空一切的姿态下多了丝谨慎。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察觉,身边有位需要被细心照顾,并脆弱不堪的人类。
这个不起眼的人类,是他的妻子,他唯独的软肋。
“吾不再坚不可摧,因为你,伽芙。”他笃定道。
那般严肃的神情,就好像……
就好像表白一样。
可她不愿成为他的弱点,他是凌驾与世间万物之上的龙,如此傲慢的一条龙。
伽芙跟在他高大挺拔的身后,仿佛怀揣一腔孤勇,眼眶不知不觉中有些红了:“书上说,心底要留有一块柔软的地方,用来接纳温暖,我想,您接纳就好,不用敞开它。”
“吾不理解。”涅斐尔被人类独有的,突如其来的情绪所困惑。
就像他不能理解,内心已经承认了这个女人无法更替的位置,却不明白份量之重,重在何处……
真悲哀。
他点燃难以言说的痛愤。
即便这座黑如油墨的古堡悄然出现眼前,也无法得到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