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修士有些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咖啡煮薄荷
左手持着烛台,他眼底的余光却发现烛火突然萎缩,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拢合在它四周。
但下一秒又响声大做,噼里啪啦,好像烧到了什么。
他一脸惊疑,也顾不得“大敌”当前,立刻把火把拿近了,竟发现上烛顶一面竟凝结了一层白霜样的物质。
这火似乎没了温度。
哪怕离得这么近,几乎都快烧着眉毛了,但除了眼睛能看到危险的红色外,皮肤只感受到随焰火跳跃的冷气。
一次呼吸后,他突的觉得太过冷了,连鼻头都几乎失去了知觉。
腿微软,喉咙发干,内心极度不安是李平此时此刻的真实写照。
这种感觉,就如那日见到那只怪物一样。
再次接触到这么毫无逻辑的情况,他只想马上逃离这里。
但一扭头,却感觉脖子一疼,好像得了上班族所说的颈椎病,或是落了最严重的枕一样。
腿要迈开,居然像被埋在雪堆里冻得失去知觉。
以至于要先勾伸趾头,然后屈起脚腕,而后才抬起膝盖。
每个动作都迟缓到可以被清楚感知。
像站在一台生锈的机器前仔细观摩齿轮和链条,以及杠杆间的工作原理。
然后叹了口气,说下完蛋之类的话。
不妙!
短短几米的距离,居然花了他五六秒往上的时间。
就在他要冲入挡帘,扑到另一边时,火烛终于撑不住神秘力量的压迫,恰巧之极地化作一缕灰烟。
内心警铃大作。
他顾不上疼痛,猛然扭头。
在听到脖子咔嚓的声响后,所看到的,立刻将他仅存的所有侥幸吞没。
女子已经站起身,正面朝着他,但李平却看不清一丝细节,甚至连四周的床褥,木雕和吊帘都看不清。
而下一刻,连轮廓都没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蓝冰白寒的光芒中被瞬间抹去。
而这光芒,他勉强记得,是从女子身体中迸裂出来的。
这是要爆炸了吗!
李平大骇,连自己都形容不出自己此时的无助模样,只知道自己是闭着眼,皱着鼻,张着嘴,连惊呼都喊不出。
眼皮极力抗争,他只来得及看到一只白如浑身镶钻的动物,从那一片光芒中跃出。
虽看不清是什么,但它一出现,光芒也就消失了,如从没出现过。
妖怪!
妈的,又是怪物!
李平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瞬间把所有疑惑都打通了。
虽然遭到强光的反噬而完全丧失视野,但他手腕往上一抖,在身体僵硬的情况下,只靠巧劲就将刀身平起。
勉勉强强划了个半圈,笼罩了与他脖子齐高的水平面。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如果要取他喉咙的话,可不知鹿死谁手!
但这只是无奈之下的举动。
如果它朝着其他要害去,或者是肚子那里的,那他也只能认栽。
“你可真是不留情啊。”
这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就在挡帘之后,将他惊出一身冷汗。
手立刻松开,又握紧,刀身下转,刀尖就朝着自己。
李平以切腹自尽这一姿势,十分狠辣地朝自己肘肋之间刺下,只求出其意料,破其肚腹。
管身后是妖,是人,还是鬼。
但在刀尖即将突破背线时,一口冰气打在他的后脖颈上。
接着,李平万分惊恐。
他发现自己完完全全失去了行动力,身姿十分尴尬地停留在如演戏一般的瞬间。
“咱们不打了,行不行呐。”
话音刚落,就有人侧身经过。
因为被挡帘遮着,李平直到她跟他面对面站着时,才看清她的模样。
但凹凸有致、窈窕舒曼的身材却是早早就一览无遗。
第六章 流晕发亮
这是一头可以用流晕发亮来形容的狐狸。
尽管从各个方面看,她都是一个满分女人的模样。
但在与李平的眼神对上的一瞬间,她的眼瞳却陡然缩成针状,表情恶狠狠的,连鼻梁上的皮都起了层褶子。
粉唇微张,舌尖舔了一下,不露龈地展现出她那过于尖锐的一侧——
虎牙。
李平也不甘示弱,虽然他内心慌得很,但却不由自主地模仿。
他们就像两头性喜杀戮的野生动物,一时间陷入对峙的局面中。
又像是想用娴熟老道的表演来吓倒对方。
片刻后,女人揭穿他的窘迫之处。
“你现在动不了,想必很害怕吧。要是换做奴家,那会醒目一点,先放低姿态。毕竟——”
她表情放松,合上唇,舌头也不知在嘴里搅动什么,但眼神一直没离开。
“如果你实在不可沟通,那奴家可不介意送你上路。”
李平的心跳得厉害,发出一连串击鼓连绵的声响。
怪力乱神和十分危险的情况都对他造成了情绪上的冲击,但托了这歪门邪道的福,身体动不了后,他平静得倒是比以往都迅速。
感觉像是被迫接受了。
不一会,他眼神已变得很柔和。
女人满意的笑了笑,她走到圆桌旁,解开他的包袱,一只手负在身后。
她看了李平一眼,做出很嫌弃的模样,另一只手很随意地撩动他的东西。
直到她发现了什么,表情一凝,修长的腿已将凳子勾出来。
但却没有坐下,好像真的被什么牢牢扣住心神。
什么
李平感到不解,这个包袱中除了一点草药、干粮、银两外,也没什么了。
哦,对了,还有几张纸——
他大概知道女人看到什么了。
她埋着头看了好一会,带着两张纸走近来。
第一张是他按照记忆描绘出来的五大洲四大洋,以前曾偷偷拿给这里的人看过,但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
女人倒是颇有兴趣地看了一会,但没有开口询问他的意思,就将其扔到地上。
第二张是他按以前记忆画的手枪结构图,但他擅长的是拳脚杀人术,所以这结构图花了许久,也才画出个壳。
“你是天工门的人”
李平用很平淡的眼神看着她。
他很快速地分析下一步的策略。
天工门
这听起来跟缩骨门应该是类似的门派。
天工有可能是擅长做些机关之类的门派。
如果这女人是所谓的妖怪,那她极有可能跟人类的门派结下恩怨,但在她并不确定我身份的情况下,已试图和我沟通,那么最保险的情况,还是维持现有的局面,而不是去试探对方。
诶等等,怎么就默认她是妖怪了
哎,算了,现在都动不了,就不要刺激对方了。
他心里也没什么底,尝试用眼神透出并非如此的讯息。
“不是吗”
女人好像有点失落,她低着头,有几分喃喃自语的意味。
“在奴家很小的时候……曾受过天工门人的救助……一直想报恩来着……”
她说完就抬起头,李平也的确能从眼里看到追忆,连眼眶都湿了。
他心一动,但内心的急躁却只形成涟漪,没有透出来,而后想了想,还是静观其变。
“那你——认识天工门的人吗”
然而,女人得到的始终是令她失望的答案。
尽管身材成熟,与娇小绝不沾边,但她却给李平一种十分弱小的感觉。
甚至,这情绪突兀到想开口予其陈诺,想答应帮她寻到恩家。
但他还是将这莫名其妙的情绪压制下来。
李平要好好感谢他内心的警觉了。
下一刻,女人脸上的表情、肢体的动作都与上一刻截然不同,比川剧变脸还快。
她伸了个懒腰,十分慵懒,并重新焕发出自信而又——妩媚的姿态。
“看来你真的不是,不然啊,奴家可就不能怜香惜玉了。”
他面不动声色,实则却是慌了一下,出了一把后怕的冷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女人在房间里踱步,似乎在思考什么。
但应该不止是当前事,她似乎有些焦虑。
终于,她再次开口了。
“前先日子,你那货里,藏了一头白狐。你可记得”
莫非——
李平不是没想过这件事,但刚刚那动物形态的影子过于迅速,而且气势非凡,让他无法将两者挂上钩。
“那的确是奴家,只不过——奴家当时受了伤,加上要躲藏,自然跟刚刚有所不同。”
竟然真的是她。
可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报恩的
虽然李平也没做什么事,但在那几天里,他偶尔会投些干粮进去,也不知道它吃不吃。
因为他并不了解狐狸的饮食习性,也懒得去照料。
所以,这也只是廉价的好意而已。
“你在想,你明明做的是善事——哎哟,你可不会着了委屈吧。”
女人笑得很过分,掩着嘴前后乱颤,几乎要把李平心中的羞耻激成怒火。
他之所以感到羞耻,是因为内心想的竟再次被女人毫无遗漏地读出来。
第二,是因为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落入这么一个窘迫的境地。
而对方看来已不是敌人了,却还这般羞辱他。
“我的好恩人,您可要消消气,奴家做的可不是恩将仇报的事。今晚来呢,是要给你指一条活路的。但是——”
她顿了顿,脸上有不恰时候的吃惊,因为她接下来说的是刚刚的事了。
“你可比我想的要厉害多了,身手不凡,今晚的祸事,就算没有奴家插手,想必你也是可以顺利渡过的。”
“这样吧,奴家赌一赌,你也知道奴家没有恶意了。如果放你自由了,你可能好好坐下来聊两句奴家可是怕得很,深怕这一身的细皮嫩肉被你给毁了呢……”
这声音酥软到骨头里去,让人听见什么,眼神就不由自主地跟过去。
就如听见[细皮嫩肉]一词,眼神已控制不住地落在她身上。
但李平不相信她的话,只见她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五指,将他手上的刀夺走。
等她离开两三步后,他果真恢复了自由行动的能力,这真是诡异,他立刻后退一步,身子半入挡帘。
逃还是谈
他心中已没有[战]这个念头,此时手无寸铁,对方拥有神秘莫测的冰寒能力,甚至在[那种形态]下的速度也远胜于他,已不是人类能够对付的存在。
就算他拥有金刚神通,但还只是一级,如果动不了了,那岂不是要活受凌迟
想想都觉得怕。
哪怕拥有前世的枪械,他也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
而如果起了冲突,或被骗了,那恐怕连一点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谈吗
今晚的祸事又是什么她又是什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这是否跟他来到这里有关系
片刻后,他已倾向于其中一种。
第七章 听狐妖说
“请坐。”
女人抬手,两人隔着圆桌坐下。
接着,她竟将刀递过来,这完全出乎意料。
但等他接过刀一看,发现柄与鞘连着的地方都泛着一层晶白,目测应该是无法通过蛮力瓦解的。
且一拿过刀,就感觉冰冷不适,身上所有的热量都抵不过,生不了暖。
苦笑一下,他把刀搁在脚边,连系在腰间也不敢了。
心里默默吐槽,这就是想恶心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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