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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头有神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水水
她不该在小孩面前露出真面目的。
“打我的是生物老师。”
她停下来。
“谁?”
“生物考试我没拿第一。”他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一根眉毛的微颤,都纳入眼里。
“他会打成绩不好的同学,上课没带课本和笔的同学。”
懊悔从她脸上一闪而过。
“是我的错。”她把他揽入怀里,用力按着他肩膀,不让他看到消化怒意的脸。
“我不该搭顺风车,不该让你和这种人扯上关系,我还指望他照顾你”
“记着,你就是你,没人有资格拿外物评判你,连我都不可以!谁想左右你,你一定要反击。”
“不过没关系,马上就要去真正的学校了,咱们再也不用见这些垃圾了。”
她的肩膀上,男孩咧开笑颜。
清晨,男孩敲开她的门。
“钱在牛奶箱上,不放高一点会被狗撕碎,你平时也注意。”声音来房间里自埋头伏案的人。
“今天要去探望童老师吗?”
“不去,我今天要去给你办理择校的事,你想去吗?”
上赶着去做什么想再刺激那脆弱女人自杀一次吗?
没有回答。
背影忽然一僵,慢慢转头,惊讶地看着门口眼睛澄净的男孩。
记忆中,没有任何情绪的苍冷巨眸缓缓升起,居高临下,审视着脚边的蝼蚁。
“哪也别去,早点回来,我给你做饭。”
几十个孩子的教室里,老师在讲台上走来走去。
他脸色很不好看,眼睛充血,颧骨还是青的。
下面学生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班还有哪些人没交?自己站出来。”
几个学生陆陆续续起立,离他最近的,是一个双马尾的女学生,他走过去就拽住女学生的马尾,拖上讲台。
“你今天就在这儿听课。”
“不长记性,我给你长长。”
那女孩像根木头愣在黑板前,和下面战栗的眼神对视上,羞愧地低下头。
“现在开始讲课,其他人翻开课本。”
其他人见状,战战兢兢立在座位上,也不敢坐下。
“老师。”台下站着的一个打断他讲课。
他扫了他一眼,刚才他并没有站起来,“下课来我办公室。”
“老师,我把班花了。”站着的人歪头注视着台上的大人。
男人扔下粉笔,大步朝他这排走来,掀起的衣角都带起一阵风。
还没走到男孩面前,铁腕就伸往他绒毛一样的发层,却落了个空。
厚实书包狠狠砸上他脸,把他砸倒在后面课桌上,连倒了几张课桌,学生“轰”地跳起来,没人敢去扶。
再看男孩桌面,早就一本书都没了,全都拾好了进他怀里的书包,好像要赶着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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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头有神明 新朋友
入学第一天,吕虹破天荒送他去上学。
履行家长职责的同时,也是她卸下责任的开端。
“你上次跟我说,没有同龄人和你走得近,我也很少陪你,我事后有想过,抱歉,让你感到孤单了。”
“到了新环境,情况就会改善,你想要什么,可以大胆争取,想要朋友,你会有很多很多朋友。”
同样都是学校,为什么认为这一次他一定能呆得久?
“因为你的保护神到位了。”靠窗而坐的她,比他更开心,清晨的阳光穿透玻璃车窗,她的眼睛,发丝,都在闪闪发亮。
他想到那天晚上,她把动了手的他亲自送到警察局。
坚持不私下和解,让受害人走司法程序,或者立限制令,无论谁劝说,她都坚持。
警察最后不得不跟他这个“加害者”商量:“劝劝你姐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再不对,也是她弟弟,哪有把亲弟弟往火坑里推的?”
“你不上学了?那可是你老师,立限制令,限制谁?限制你老师不能教你吗?”
“老师都不追究了,你们还拗什么?学生,听见了吗?”
“听见了。”他答应,往椅背后仰身体,避开与侧坐的老警察靠太近,“叔叔,你嘴巴里味道好臭,我、我无法呼吸”
“小竹。”她淡淡开口,让他“钉死”在座位上。
看见她不停看手机,桌子对面的生物老师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不打算追究了,只需要他跟我道个歉,为什么要浪大家的时间?”
“只需要道歉?”
“不然?他是我的学生,我不会区别对待我的学生,以后乖乖听话,上课认真听讲,下课接受辅导,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一笔勾销。”
“你的辅导包含让学生帮你买票,上博网站帮你下注?”
“莫须有的事。”他面不改色,“你何不问问你弟弟,当你放任自流的时候,他呆我办公室,利用教师资源和我的信任都干了些什么。”
吕虹笑得很婉约,只差脸上写“你觉得我会信吗”。
“该道歉的人是你,他很快就不会在你手下念书了,现在是你最后的道歉机会。”
生物老师笑了两声:“还有别的学校敢接他?你坚持让他在警察局留下案底,今后恐怕只剩心理犯管理所和神病院适合他。”
她的右臂微动,仿佛酸痛难耐的肌肉反射,又像下意识要动手,但谁都没看出来。
“适合他的很多,比如你这种老师想调任但不够资格的中心学校。”
男人困惑地看着她,似乎听不懂她的话。
“你犯了小孩子都不会犯的错,去碰你没资格碰的东西,我都没资格碰他,他是什么东西,你拿着他体检报告,还不清楚?”
“清楚什么?”男人开始慌乱,语气急促起来,“怎么会有你这种家长,一心给自己弟弟留案底,你到底是不是他家人!”
“我是,所以我要跟你把事情在今夜一并完结掉。”
男人震惊地看着她,忽然感觉到,面前柔弱但面部表情阴恻恻的女人,今晚跟他在警察局死缠,是为了方便整死他!
至始至终,他们口中的“东西”,就坐在旁边听他们对话,当她说“我都没资格”,他眨了眨眼。
小走会儿的警察返回打断:“研究院的人是你叫来的?”
男人如惊弓之鸟跳起,“不,我没,不是我”
“那就把事情搞大了,跟我走吧,他们现在就在外面。”
大人们如临大敌全都离开座位,吕虹让吕竹留下,他就见一片紧绷中,唯独她换上温柔笑脸,去到外面台阶处,遮住一道身影,“你来了。”
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将注意力高度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声音,没有黏嗓子的娇滴滴,源自她本来适合的模样,温柔又娇俏,更不是心不在焉地留下背影:“小竹,不许跟来。”
他们把他抛在座位上,好像要走很久。
但比他想象中快,率先返回的是吕虹。
“解决了,走吧。”她挽起他,如释重负。
“不等那位叔叔吗?”他问,她的朋友,对人冷漠的她会集中全部力量去迎接的人,他们口中“研究院来的人”。
她置若罔闻,一路拉着他疾走,隐隐约约有人在后面喊了几声:“吕虹!吕虹!”
没追几步就停了。
“别回头。”她扶住他的后脑勺。
“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到。”
“吕竹,我操你妈!”
绿茵球场,外围赛道,运动会锣鼓喧天,旗飘飘。
刚进行完800米男子接力,一群男生疾步走向前方背影,为首的怒气冲冲,后面全是相劝和抓拉的。
那个背影正边拉手筋舒活身体边漫步在塑胶跑道上,听见吼骂,他转过身,露出淡眉淡眼冷漠的脸,但眼里跳动着好奇,让直面而来的拳头都楞了一下。
“为什么?”
“因为你帮你的竞争对手捡接力棒,你的队伍因此倒数第一。”侧边飞来一条腿将挥舞拳头的男生踹倒。
跌倒的男生又被扶起来,双臂遭钳一脸懵逼地被推到冷漠男生面前。
“班、班长?”
“来,吕竹同学第一次参加运动会,不懂规则也正常,大家来握手言和吧。”
“他故意的!平时训练他都不参加!”
“你不懂,吕竹家教很严,每天放学都要按时回家吃饭,不能跟你们一起逗留的。”
“就为比赛输了,你就要操我妈?”冷漠男生歪着头看着“危险”逼近,没退没让。
“那可不行,我都还没操。”
一记拳头砸中被钳住双臂的男生腹部。
“为了让你牢记,送你一点记忆力。”冷漠男生回手,非常有礼貌地说。
班长“哇欧”一声松开手,任那具身体软绵绵倒塑胶跑道,他勾住冷漠男生的肩膀,丢下目瞪口呆的同班同学们,絮絮叨叨走远。
“兄弟,你这叫‘犯我妈者,虽远必诛’。”
“以前看你冷冰冰的,还以为都是装的,没想到你挺给力的。”
“上次穿旗袍来的人是你妈吧?阿姨不错啊,叫她多来学校”
“那是我姐。”
“哦哦,我爸跟她是老相识,我以为是你妈,随便,我爸叫你来我家吃饭”
狗卧在玄关,他看了它一眼,确认了它的身体状态,跨过这只低等生命,悄悄靠近紧闭的房间门。
门无声无息打开,温热的鼻息吹拂在趴睡的人的面孔,渐渐靠近她袖管旁的嘴唇,就在快要接触之际,她往手臂内埋下面孔,错开的吻落在她额角。
手臂下是摊开的笔记本,口水浸湿了边角,伏着的人慢慢拱起背脊,看也没看先伸手按住近在咫尺的脸,将他推开,然后第一时间合上笔记本。
“进来先敲门,什么事?”
她现在的工作,可以自由选择在家还是外出,当她在家的时候,她就会房门紧闭,从早到晚都不出门。
总之,与他隔着距离,不是门板就是桌子,不是大人的板正面孔就是大人的工作时间。
“爸爸叫你去他家吃饭。”
“谁?”她皱眉,满是睡痕的脸第一时间爬上被冒犯的错愕。
“之恒叫他爸爸。”
“哦,刘同贵。”她松懈下来,以手托按压眼眶,带着鼻腔共振的声音从她手掌下传出:“之恒你现在都管他叫之恒了,你们很熟了?”
“他让我这么叫他。”
“呵呵。”她笑起来,笑意并没有传达到声音里。
落在他耳中,就很简单,那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她很介意,但她从来不会反对,完美地一点点兑现着她的诺言——
“你会认识很多很多人,会有很多很多朋友。”
现在他和刘之恒一起回家,等于回家路上的时间分给了别人,当他朋友足够多,多到他应接不暇,那她的位置呢?
“我要是不能按时回家,去别的地方,和朋友逗留,去朋友家过夜,也可以吗?”
“你长大了,自己拿主意。”书桌前,抱胸而坐的她一副大人的欣慰模样,应答如流,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果然。
她将没有位置,而她乐见其成。
“和我一起去吗?”
“不去。”她顿了顿,意识到拒绝得太快,“我有工作,你可以自己去。”
少年立在她身边,她等着他尽快从房间里出去,他却一动不动,眼神若有所思。
他以为她会一口答应。
她来参加他进入新环境后的家长会,带了一本他都不知道存在的相簿,那是她出发前制作的,相片一直存在手机里。
带着相簿的她,有备而来,有预备地和那个男人坐在一起,有预备地利用相簿,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
那男人看相片眼睛都看红了,她十指交叉,顶在下巴下,满脸都是得意。
教室外,一墙之隔,男生的头领走到他身边,主动跟他说话:“嘿,你妈跟我爸有一腿?”
“你是壁虎还是没断奶?都在下面打球呢,贴着墙偷听有意思吗?还是你在拍文艺片?”
那男生嘴上打着趣,看他的眼神却是冷冰冰。
“我跟你去打球。”
她说过,要合群,最好的合群方式,就是一举突破对他的的固有印象。
他从二楼跳了下去。
目睹这一切的男生神情恍惚
也许他爸从理论物理转向基因工程时,他就该对千奇百怪的人类有预防针了。
“你看他脸蛋皱巴巴的,哪能知道会长出这么张臭脸。”
“你第一次当妈,不知道很正常,婴儿没长开,是看不出日后长相的,你要珍惜,至少他的襁褓里还带着他小时候的照片,而我家之恒,我就没他小时候的照片。”
两人走出教室,还在欢乐地交谈,她至始至终都笑容满面,倾听男人的每一句话。
篮球场上,他挥洒着汗水,准往场外一瞥,就看到这一幕。
那时他开始相信刘之恒所说的,她和那个男人之间“有一腿”。
她言笑晏晏和男人走到球场边,可能是家长都来等待,但他知道,她例外。
她并不知道他在场上,她只是陪同那个男人来等他的儿子,她不在乎他在哪里,想也知道不会和她超过十米的距离,等着她,等来她的背影,等她挥挥手,他就像来福摇尾巴上去——对他一贯地保持距离刻意的忽视,她根本没想到他不再等。
球场上和球场边,两人视线遥遥相对,她看上去对他出现在一群同龄人中很惊讶。
下课铃响,陆陆续续高年级下学,更多人进入外场,将她挤出内圈。
眼角余光中,球体进入他能获取的轨道,他猛地转头,不再留恋被人潮淹没的她。
篮球被投递出去,心中刹那有重物也被抛起,随之取代的是背离她,不再看她,挣脱她引力而自转的轻松。
周围爆发欢呼,有人对他伸出手掌,他辨认出这是庆祝的仪式,也伸掌回击,
再一转头,汗水扫过他眼睛,他抬起手臂擦了擦,就有人给他递纸,是个个子娇小的女生,可能她在这个年龄会有的模样,可他再将视线匆匆投往人群,却没再见到她的身影。
她将他抛弃在篮球场上。
回去之后,她房门紧闭,以忙碌为借口,又是几天不搭理他。
直到今天她忘了锁门,才让他偷偷潜入,被迫与他说话。
她拒绝去那男人家里吃饭。
看来“有一腿”的男人依然抵不过她的工作。
她的工作魅力真大。
“你妈妈是事业型女性,又当妈又当爸爸,所以你要理解。”大人都这么告诉他。
他扫了一眼她胳膊下的笔记本,什么都没说出了她房间。
房间门关闭,她松了口气。
那张冰块脸气场越来越强了,就像刚才,她美美地睡一觉,本来全身放松,他一靠近,她眼睛还没睁开,全身自动陷入绷紧。
难以想象他还曾奶油般娇嫩过,在她怀里任由她搓揉他头皮,像狗崽子一样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到处嗅,叫着要吃奶。
视线落回书桌,她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黯然,目光穿透实物,落在很远的地方。
刘同贵最新发过来的题目是关于巨人的身体信息集。
都是成年人,又是科研项目,没什么好扭扭捏捏的,她也不去想那边是不是拿着放大镜窥探她字里行间的隐私,一心想着恢复当初的记忆。
可饶是她自制力和记忆上佳,报告还是写了一个多星期还没有憋出几个字。
只因一回忆纯感官接触,她的心和身体就躁动不已,然而当要理性思维去提取有效信息,她就会几年如一日地掉入冰天雪地,冻结所有前进的动力。
冰火两重天让她非常暴躁,但表现出来就是比以往更冷淡,更不关心外界发生的事,任谁跟她说话都感到被打扰。
她告诉自己,吕虹,现在是安全的,不管物质和情绪,你都能够自给自足,能够掌控自己的人生,不应该再怕了。
但还是没能轻松打开潘多拉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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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头有神明 魔盒
打断她沉溺工作的,是一通来自学校老师的电话。
对于自己带的小孩闯祸能力,她还是有一定把握的,无非都是些鸡毛蒜皮挑战规则的事。
但现在必须得去,因为不去,刘同贵就要出场了。
天知道他多想当吕竹的爸爸,可对于多一个老公,也得问她愿不愿意。
她也很久没出去透透气,便以“散心”为目的到的学校。
“我都没操,轮得到你。”视频里背影朝着人,右肩胳膊动了几下,显然抡拳了。
她教他,打人别打脸,容易被逮到证据,揍腹部最合适不过了。
那是基于他容易被人欺负为前提。
视频里,被揍的人捂着肚子趴在地面。
老师又点开第二个视频,这次是正面打击,明知道对方对着他脸拍视频,还面色沉着照揍不误。
“记住,别动不动就操别人的妈,吃我一记‘刻骨铭心拳’——”
把人揍趴后,他做了个拳姿势,伸出食指在鼻子下骄傲一抹,冷颜做这个姿势显得滑稽又狡黠,一看就是别人痛得叫娘他却玩得很开心。
第叁个第四个.....老师就默默给她当“播放员”,作为有研究院背景“严谨治学”为宗旨的学校,校园到处遍布摄像头,就是为了证据确凿抓现行,不冤枉一个好学生,也不放过一个妄想以武力摆平麻烦的鲁莽学生。
......
他才进学校不到一学期啊!到底揍了多少人!
她气炸了。
夕阳斜下,逆光的废墟小巷里,穿白裙子的女人忽然转身,把与她并肩而行的少年推到砖墙上,推了一下没倒,她连推几下。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声音都在抖。
而他先是一惊,可当视线停留在她聚集风暴的双眼,他就撤销了所有力气,任她将他推到墙边,后背砸上全是碎石疙瘩的毛坯墙。
“还学李小龙.......我让你学!”白皙的胳膊肘抵住他咽喉,另只手肘关节击中他颈窝,顿时他的身体软绵绵下滑,却被横在脖子上的胳膊架住。
“叫你打人像切西瓜!”
她还给了他腹部一拳,打完这拳后,她气消了。
刚要松开禁锢,对视上他的眼睛,她一愣,“你这什么眼神?”
看上去不觉得痛苦,还有点陶醉的样子,追逐着她的目光,她往哪,他就往哪,她原本训诫的目光,被他缠得在半空绞起了糖丝,弄得她都不敢放手。
女性的直觉在提醒她,一旦放开,可能会承担某种风险。
她那么明,容不得吃半点亏,怎么会承担风险?
“给我把眼睛闭上!”
那双浅色眸子合住。
她才慢慢移开手肘。
被她按压的颈部皮肤出现病态的粉红,延伸染透他白净的脸,血管一股股跳战,显示他刚才出现过呼吸困难。
但他却不还手,他现在和她差不多高,要还手还是有机会的。
她转身就跑。
她失控了。
他的老师说了,有前因后果,是别人霸凌他,他出于自卫,顶多自卫过当,引发了男生的打斗欲,天天下课放学招惹他,后来演变成跨班级跨年纪群殴。
有“正义”的学生看不下去,举报到老师那儿,校方才出来叫停打擂。
她的愤怒来源于他超出她的想象。
他怎么可以靠打架这种低级手段解决问题?他就该坐在那儿,视挑衅为无物,等着有人自动出来替他摆平。
她告诉过他,在这所学校什么都不用怕,有人会替他摆平一切。
他却不告诉她,迎面而上,以牙还牙。
他怎么可以不听她的话!
然而就是不听话,他也照样摆平了,还反衬出,她教育的方式多么卑劣,她这个卑鄙的大人,不知不觉要求他要跟她一样狡诈,卑鄙,耍手段。
她的愤怒还是令他有所顾忌,靠墙倚了会儿,也就一会儿,他忽然像上了发条的兔子蹦起来。
“妈妈——我跟他们玩的,没有认真.......对、对不起!妈妈!等——等等——”
斜阳下,风吹起少年倒长不短的头发,软塌塌像女孩子一样柔顺飘荡,下面那张脸却像嫩男模一样线条林立,汗水顺着脸颊线条滑落长脖子,喘气,咳嗽,疾跑,追上陋巷急速开溜的女人。
她像受惊的野兽,甩开他的手。
他越执着,越被她甩得狠,连并行都不再允许,执意要把他甩在身后,不惜小跑起来。
就见长裙背影在遍布砂砾的小路上踏出一条弧线,跟逃似的消失得飞快。
凌晨两点的房间门口,她犹豫再叁,还是敲响了房门。
敲了几次没有回答,她扭开房门闯入房间一气呵成。
“水槽里有死老鼠,可能是邻居又下药了,平时都是你处理的吧?吕竹?吕竹?”
床上平躺的人呼吸急促,她站在一旁,问了半天,他仍是不回话。
白天才揍了他的大人,晚上就舔着脸闯入他房间,指使还是学生需要早起的他半夜爬起来干活,也难怪一向温顺的他会不理不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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