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恶人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艾玛
老周双手背后着走了,珺艾简直闲不下来,又是给火炉加炭,又是加水冲茶。
反正满屋子都是她团团乱转的身影,温宏坐在简陋的板凳上,忍不住抬手揉眼角和太阳穴。
“哪里有不舒服吗?没睡好?”
她把脑袋从后伸过来,温宏一抬手,便把人捞了过来。
珺艾一屁股压在他的大腿上,自然是要扭的,温宏面色不悦加不善:“你就不能乖乖地不动?”
——————





恶人传 ρo壹8ū.coм 11.冰消雪融(二更)
火盆里噼里啪啦地炸了一下,温宏抱着她往后避了避,珺艾把嘴吊成油壶一般,映着橙亮的火光,像是涂了一层亮而暖的唇脂。
他拿额头顶了顶她的,珺艾侧脸跟他贴着,身子避无可避的也是软软的挨着,很快就不再觉得冷。男人身上的热度、气息还有靠得很近的火盆,让冬天的威力失去大半。
一开始的忐忑和揣测,到这时也没力气发挥出来,眼巴巴地盯着前面。外面哒哒地走过一片脚步声,她立刻跳了起来,还以为是老爷子去而复返,不胸口发慌害臊地跑去倒茶。故意在那边磨蹭了好一会儿,直到温宏问她,那是给他用的么?
“是是,当然是”特意朝门口去看,脚步声却是进了衖堂再朝里,传来关门的声音,知道是别人家,到底嘘出一口气,把茶给温宏送过去。
温宏也不接,拍拍自己的腿:“过来坐,坐近点,天冷的很。”
他说得那么自然,父亲似的轻声淡语,不属于温柔的范畴内,可要换一个词,也决计想不出更合适的。
“来吧。”他在那里不咸不淡地催,珺艾双手捧茶,担心茶水撒了,坐下去是可谓小心翼翼,屁股往后撅着试探找地儿,温宏扶上腰肢往下带,道:“口渴。”
他拿眼神盯盯水杯,又盯盯她的眼儿,珺艾下意识地送过去,杯口就被他叼住了。
她像个六神无主的牵线娃娃,被他使唤摆弄着,其实也没摆弄啥,大多就是安安静静地坐一块儿,不许她到处乱跑。
“大哥”她犹犹豫豫地喊,温宏目视前方,漫漫地嗯了一声。
“你今天不忙吗?”
他摇摇头:“还好。”
然后交谈又截止了,温宏似乎在想什么,又仿佛只是纯粹地在发呆,珺艾辨别不出,但看他心平气和地,已经是最好的光景。
珺艾保持一个姿势老半天了,累不过:“你的腿麻不麻?”
温宏却是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拍拍她的后臀:“是有点,起来吧。”
解放了似的,又想表现得太过,起身动作也是淑女式的。在温宏眼里就成了五分的撒娇五分的造作,造作也是可爱的一种。
“你住哪儿,带我看看。”
她不太想带他看,但屋子就那么大,这人自己转一圈也能明白。闷着头穿过一道宅门,后面是类似穿堂的格局,右边是老爷子休息的木板床,左边就是小仓库。再往前两步是三四个平米的厨房,也没灶台,生火要到外面走廊的公共区域,所以也就是煤炉、水桶和锅碗瓢盆一点儿东西。
温宏把眉一皱,珺艾就急慌慌地讲话,音调扭曲的上扬:“我住那儿,上面,上面还有个小隔间,不住、不住下面。”
这人不来,她对自己的现状是相当满意的,可也知道在外人眼里会是什么印象,大约贫穷本身就是一类的尴尬。
温宏把拐杖往旁一搁,作势要上去一窥究竟,珺艾脸上涨红,拉住他的胳膊:“别上去了,站都站不直。”
实际也是担心他爬那么个陡峭的危卵,怕有个闪失。
温宏看了她好一会儿:“那就不看罢。”
显然还是有点不愉快,珺艾追着他的屁股走:“地方小也暖和啊,大了还凉飕飕的。”
这话里自欺欺人的嫌疑太大,他一望她,珺艾嘴唇打个哆嗦,就不说了。不说后,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像是被人压着,什么都发挥不出来,很有点委屈。
温宏停下脚步,轻柔地揩揩她的脸:“怪不得别人说闲话。”
珺艾忍了又忍,瞪他一眼:“别人说闲话关我屁什么事?老娘们就爱嚼最根子,谁家不是这么挤的?两三代挤一间屋也正常的很,到了我这里就叽叽歪歪,谁给他们脸了。”
温宏垂着眸子,听她也是叽里呱啦地一大通,把她的手抓起来,捏在手里盘弄。
“我给你找套房子”
“我不要!”
大叫着喊出来又是后悔不跌,生怕冒犯了天尊:“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这里我住惯了,老爷子身体也不太好”
“我看他好得很。”
温宏松开她,踱步回到裁缝室,这里好歹是格局里最宽敞的地儿。
周老信步进来,朝他点一点头:“温先生想好要做什么样式的冬装么?”
温宏的下巴瞥向珺艾:“小艾给我提了几款,都还不错,看她吧。”
珺艾在他背后,对着老周拼命摇头使眼色。
周老长长地哦了一声:“时间不早了,您不嫌弃,留下来吃个便饭?”
“不了,晚上还有应酬。”
温宏捡了帽子和外套,走到门口处又转过身来:“你们晚上吃什么?”
屋子里两个人脸色都有些发僵,晚饭他们吃得随便,中午没吃完的米饭炒一炒,或者下碗面条就顶天了,他真要留下来,拿什么招待?
温宏却不是这个意思,仿佛很明白,对着珺艾道:“没什么吃的就跟我出去,正德你也认识了,不用不好意思。”
珺艾是进退两难,真要甩下老爷子去吃独食,显得特别没良心。还有另外一层,认了一头的亲,就把另外一头的扔了,同样是大大的没良心。
周老是根本不计较这些的,笑眯眯地捋一把胡子:“也行,小艾来了这么长时间,挺少出门。那就麻烦温先生照顾照顾她。”
既然要出门,少不得换身衣服,温宏坐在外室等,跟老爷子聊着什么,等她出来了,就朝人颔首,领着珺艾出门上车。
po18k.)




恶人传 12.购物狂
珺艾身上的大衣是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自深秋入冬以来也只有这么一件,还是为了那日去度假游轮上。老周知道她要去,出了一份钱给她置办。她说不要,他就说是这大半年的工钱。她也没多推辞,老周现如今的好意还能送给谁?虽然没提起过,但照片上两个徐徐老者的父子照片,已经可以倾诉太多。比起她那点不好意思,自然是老周的舒心奉送更加贵重。
也正是因为老爷子晚年的孤苦伶仃,让她不由得要去想温宏。大哥的确是有才干,既然能够置办温家花园那么大的家业,手里大概会有些钱财。可是除了这些呢,他还有什么?再二十年,也是五十多岁的人,无妻无子无儿无女,做父亲的温朝青令他忍气绝望,苏南想必也是不会再回去,到时候也是形单影只无人可知冷暖?
再怎么也料不掉会再有那样一个顽疾,导致冯二都跟他离婚。冯二当初多爱他?尽管他产业尽去心脏还不好,也要带人离开老家到上海来。他们当时也是相濡以沫过的,他的东山再起也离不开冯二的倾力帮扶,这样一个让她付出了这么多的男人,也是要分开,可见问题的严重性。
按理说男人只要有地位有钱,不愁没女人跟他过日子照料他,可如果没有夫妻间那档子事,也不可能有后代,哪个女人愿意真心熬上几十年?会不会等他放下心房了,卷了钱财跟别的男人跑了?
她知道自己想得太多了,一想就停不来,全是琐碎又无尽的担心。越想越自责,大哥落到这份上,就没她的责任?
“想什么呢?苦着一张脸,不该叫你出来?”
刹那间回归现实,她要是真敢把这些有的没的说出来,大哥少的要抽她一顿。男人的思路肯定跟她不一样,不然两人也不至于沟通困难。
“要是担心你那便宜老爷子,待会儿给他打包点好吃的回去。”
什么叫便宜的顶嘴绝对不是上策,珺艾重重的点头。
温宏打量她的衣服:“还是上次那件?”
珺艾微微的一阵忸怩,仿佛是个穷光棍再被富豪打量,一时无所遁形。万一他又问,上次不是给你钱了?怎么不用?我的钱就那么烫手?她要怎么答?不是她不用,而是穷了近一年,钱就不敢乱花,搁在枕头下真的更安心。
温宏跟司机吩咐两句,汽车掉了个头,到了百货一条街,缤纷的霓虹灯已经亮了起来。
男人牵着她的手下来,推开一家店铺的玻璃门,橱窗里摆着两个时尚摩登的假人,身上雍容地套着一整套服饰。珺艾进来,一股甜香水味飘来,衣架上琳琅满目的女装,让人肾上腺素骤然飙升。真是没有女人不爱美,没有女人不喜欢新衣服,光是看一眼过的浮华,就叫人疯狂分泌口水。这要是换个男人带她来,性质又不一样。
温宏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座,已经捡了杂志捏在手里,跟老板讲了两句,看那架势是预备长坐。
珺艾压着兴奋挨过去:“我们不赶时间吗?叫你朋友等太久好吗?”
温宏捡了烟灰缸放到手边:“等等又不值什么,等不了我们就自己吃。”
说着倒还起身,借了店家的电话机打个电话出去。
珺艾试了好几件,女人通常都是这样,但是真要下狠心买,也是吝啬得不行。
温宏已经不太提意见,翻翻杂志抽根香烟,偶尔去讲个电话,这么一磨小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结账是不菲的一笔,听那数字很有点心惊肉跳,大衣向来是昂贵的,一口气要了两件,还有些别的衣服加手袋,连桌子都放不下。她有心要讲一句太破,可那也未太假了,实际还是开心雀跃的。特别是大哥眼睛也不眨一下,仿佛是穷极不聊地掏了钱包,简单一个动作就把这件事敲定了。
反正出门时,不论是老板还是顾客,脸上纷纷的都是喜气洋洋。
温宏的司机过来把袋子接走,他还往前走,帽子要去鞋店,珺艾赶紧拉住他:“不用了真不用了,现在都几点啦。”
温宏将她从头到尾的看一看,抬手看看手表,颔首:“那行,下次再买。”po18k.)
估计约的那一场已经结束,他们俩独自在饭店里用了一顿,服务生过来传话,说梁在电话那头等。
接了电话他们转移到附近的剧院,三楼包房里已经坐满了人。
这几个人再没想到温宏还会带她,满场的鸦雀无声,当时闹得那么厉害,一刻都等不了地要下船,那脸色那脾气,真是谁都搞不定,吓都吓得够呛。伍正德和梁二人都是能够寰转的,梁第一个道欢迎,隐约知道他要带女人过来,真没想到还是老周记的孙女。但转念之间又认为很应当,温宏不搞男女关系,弄上一个,势必也不是仅用来打发时间。他这人待朋友还是很够意思,但在生活上十分挑剔,在女人上更是,怎么着也该为他开心才是。
正德想得更多些,起身让开过道,绅士地给珺艾拉了椅子:“你们来得正好,这次是交大的学生舞剧团,还是第一次在这里演出。”
大家稀碎地坐下,珺艾看了一圈,没见到上次那两个女性,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一回生二回熟,何况已经见了两次,第二次还在船上一起待了几天,气氛还算不错。
散场后还有第三场,梁看上舞剧团里一个女学生,去后台约人,珺艾对女学生不知怎地就有种阴影。女学生革命性都很强,老怕革命要革到她身上,讪讪地讲时间不早了,家里老人还在等门。
温宏本身也不太参加第三场,大家顾念他的身体,没一个阻止,只叫他们路上小心。
珺艾在车上打了大哈欠,拿嘴拍出哦哦的声音,有些滑稽可笑:“要不在前面停一下?老爷子喜欢吃清汤混沌,打包一份回去”
汽车在宵夜摊子停下来,门却是没开,温宏手上的香烟燃了一大半,伸出窗去弹弹烟灰:“裁缝铺里都是药味,你生病了?”
“没有啊。”她想了起来:“那是艾灸,阴冷的天熏熏对老毛病有好处。”
温宏扭了扭臂膀,往后靠了靠,一副疲惫的模样:“有用么?最近肩颈不太舒服,身子也老是发凉。”
“有用啊,”珺艾凑过去给他捏捏:“大哥要试试吗?”
——————




恶人传 13.借宿
这么说着,汽车已经往温家花园开去了。
珺艾懊悔嘴快也来不及,掰着手指头想问问时间,刚才从剧院出来已经十点半,再耗上一会儿,不得半夜了。
温宏虽然闭着眼睛,但跟睁着眼睛没差,准确地把她多动的手指捏了过去:“实在闲不住,给我揉揉太阳穴。”
她哪里不会肯,于他有用,就是一份价值感,只是歪着身子凑过去不好弄,温宏便朝这边躺下来,枕在她的大腿上:“这样行了?”
男人的脑袋是一份沉甸甸的重感,还有两分纡尊降贵似的,珺艾呆了呆,见他闭着眼,鼻子哼哼出绵阳声:“可以啦。”
汽车驶进大门,温宏掀开眼帘,里头有了血丝,珺艾迟疑道:“要不改天吧,今天太晚了,你要早点睡觉。”
温宏道不打紧,下车后仍是抬手,牵她下来。
管家已经在大门口处候着了,一面跟着主人走一面交待:“东西都准备好了,二楼热水汀也开了,想着你们回来可能会饿,叫厨房备了宵夜。”
温宏除了外套,路过电话机侧过身:“要给老周打个电话吗?”
珺艾哦了一声,都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电话塞到手里就拨了出去。
老爷子姗姗地接了电话,珺艾咳了一声,去看温宏朝上走的背影:“老爷子,是我咯。”
“是你,怎么了?”
珺艾脸上一阵阵的烫,压低声音:“我现在还回不去,你早点睡吧。”
周老默了两秒:“不回来睡了?”
“回来回来,就怕太晚,我带了钥匙,您不用给我留门了。”
周老不得又多问一句:“是跟着温先生吧?也别太打扰人家了。”
“不打扰。”
电话里突然冒出温宏的声音,珺艾吓得啪地一声挂了电话,想必他在楼上等不住,接了电话插进来,有那么点善后的意思。
珺艾进了房里,融融的暖气扑面而来,温宏坐在床边刚挂电话,正拉着领带解扣子。
期期艾艾地,一副兴师问罪又非要改口气的别扭口吻:“你干嘛接我电话啊。”
温宏垂着眸子笑了一下,丢开领带接着拖里头的西装:“怕你不好说,脸皮又那么薄,兴不动就要回去,这么晚了跑过来再走,不是白折腾一次?”
人来都来了,温宏还在好好讲话——但凡他愿意好好讲话,便会有种魔力,谁也不愿意驳了他的意思。在他那些朋友面前,也是一个样。很少人会跟他辩驳什么,愿意听他的意思。
事实也是很明显,他好的时候,他们中间一切都是温馨愉快的。
珺艾心里软绵绵地,又听他讲,外面这么冷,出去吹风势必要感冒:“你病了没什么,倒要劳烦老人家。”
听到这里气笑出来,低喃一句讨厌死了,温宏住嘴了,默默地看着这边,唇边也是一缕笑容。
“傻站着干什么?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
珺艾朝旁看去,卷成条的艾叶搁在盘子上,还备着一盏酒灯和两只琥珀色的细瓶子。
“什么叫给我准备呀,明明是给你准备的。”
两人不驳了两句嘴,她拿了瓶子看,一瓶是香薰油,一瓶是松节油,看来是到了特定日子都要揉一揉的。
这人也是,明明看着一座山,躺下来后这里要处理那里也要处理。
珺艾点燃艾灸,燃了片刻又扇灭上头的火,白烟带着草叶的浓香弥漫开,扭过身来温宏已经脱光了上衣趴在床上,她的眼睛像是被烫了一下转开。温宏动了动手指,舒赖地展开双臂枕到下巴上,完全是大大方方的:“怎么了还不过来。”
珺艾靠过去,伸手拨开他颈子下面的头发,男人的头发带点硬度自然也是顽固些,她拨了两下只能拿手去压,压到一截发凉的脖颈,这才握住艾条靠近肩颈的穴位,虚虚地靠住。
一时间房内安静沉绵,由着浓厚的香味喷开,更像是身处虚拟的仙境中。从肩颈到脊椎,再到肩胛的骨缝交接,最后一段缓缓往下,到后腰心。手也跟着扶上去,是怕他冷,尽管自己都热得冒了一头汗,还是认为这人光着身子会冷。温宏背脊上的肌肉丛连带着动了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似的,微小的幅度也是好看。
再后面他也开始出汗,摸在手里滑滑地攀不住,温宏哑着嗓子道:“可以了。”po18k.)
说着翻身坐了起来,抽了旁边的毛巾擦脖颈,额发碎碎地落到眉梢上,慵懒中透着让人心跳的东西。
这夜珺艾就砸这边睡下了,因忙完实在是太晚,怎么折腾都太过,由着管家安排了隔壁的卧室。
大概是头天忙了从清晨到深夜,一沾枕头就睡个扎扎实实。
睡醒时是下趴的姿势,一条腿别上来,婴儿似的。
温宏穿着孔雀蓝的睡袍已经坐在床边,端着一杯咖啡饮,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发笑。
“起来吗?”他问。
珺艾蹭了蹭枕头,好久没用天鹅绒的枕头,像是整个脑袋都要下沉的舒服:“还想再睡会儿。”
“那就再睡会儿,早餐想吃什么。”
“葱花生煎包,豆浆和小馄饨。”
“猪都没你能吃。”
珺艾抽手羞恼地捶了他一把,翻个身去捞上被子缩进去。
温宏搁下被子,侧身隔着被子半压下来:“真不起?那头不上工?那我去给裁缝铺打个电话。”
被子里闷叫一声,猛地掀开被子往上冲,直接冲到温宏怀里,他就那么把她搂住了,捏她的鼻子:“又要起来了?”
珺艾推了他一把,温宏也就退开了顺便站起来:“新牙刷和毛巾在里头,自己拿了用。”
两人在楼下用的早餐,珺艾胃口好得很,倒是温宏不怎么吃东西,意思意思地夹了两个生煎。
吃完亲自送她回去,珺艾问你今天不用上班,他说不用,待会儿家庭医生会过来。
又是一件揪心的事,她想留下来听医生讲什么,可是先头说了要回去,总是打自己的脸也不好。
——————




恶人传 ρo壹8ū.coм 14.捉迷藏
温宏过来老周记变得频繁,渐渐倒成了像是在接送人上下班。老周碰见他,二人交谈起来,或是看人把小艾接走,那时特别像是两个监护人在各自确定责任。诸如这两天有点拉肚子,不要给她吃海鲜了。温宏假模假样地自责两句,然后把罪名抛开:“一个没看住,自己偷吃的。”
每当这时珺艾连嘴都插不上,要多丢脸有多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周少不得要拿捏着打趣她:“这位温先生要不是年纪摆在这里,还以为你是他的私生女。”
然后他推了推老花镜,还当真问一句:“不会真是?”
大户人家的少爷早早开荤并不是新鲜事,珺艾看着又脸嫩,二十几岁也能冒充个十八,他是越看越像自己也像老糊涂,珺艾都要气炸了,跟着咆哮一声:“怎么可能!”
老周不由掏了掏耳朵:“我又不是聋子,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温宏撩开帘子进来,进来也就不再把自己当外人,脱了外套自己找地方挂住,老周也懒得招待他了,反正招不招待他都来都这样:“温先生,您自便啦,小艾今早弄了壶羊奶,还热在炉子上。”
男人将头一点:“刚才吵什么呢?”
老周摇头:“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大,不把老人家放眼里。”
珺艾把脸都忍红了,又要咆哮,温宏也跟着点头:“本来就是有点娇气,谁哄一下让一下,就更娇气。”
她是不忍了,啪地一声甩了剪刀,负气跑到后面去瞎忙。
老周在前头跟温宏讲话,坐在火炉边缝一道滚边,面容十分慈祥:“本来我还有点担心她哩。”
这话只讲一半,剩下一半两人都明白,温宏默默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铂金烟盒,分一根香烟过去。
老周放下活计,对着火光看香烟上的字:“门字牌啊,不瞒你说,早些年也是有点馋的,现在味蕾都麻了,什么味道都尝不出。”
温宏弯下腰给他点,他摆了摆手,把香烟夹到耳朵上:“不用不用,可能也抽不惯啦。”
门廊里伸出一个小圆脑袋来,还是气哄哄地:“你们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老周慢吞吞地起身,边摇头边往外去:“现在的年轻人,记仇囖,得罪不起囖。”
珺艾追着凄厉大叫:“爷爷!”
温宏赶紧把人揪了回来,一揪就把人弄到腿上坐,逗她的下巴:“你少说两句。”
珺艾愤懑地深吸一口气,委屈巴巴地:“逗我玩儿很有意思啦!”
男人的胸口震动两下,珺艾用力一推,起来坐到缝纫机边,故意把头埋低了开始干活。
过了半晌温宏从身侧靠过来,脸贴得近,看她手指灵活地穿针引线脚踏暗板,赞扬着点点头:“还算有两下子。”
本来是很生气的人,一下子也不生气了,撅着嘴昂昂下巴:“也不看看是谁,你的衣服也是我做的呀,没想到吧。”
这话太得意了,忍不住要去看对方的表情,说着扭过脸来,嘴唇擦过温温的皮肤,登时愣了一下。
1...2728293031...4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