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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码游戏(黑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欧楽檬
他不知祝笛澜要从廖逍嘴里问出什么来,只期望后续场面不会太难看。
覃沁和凌顾宸先后离去,祝笛澜才悠悠然拍拍裙子,细高跟在瓷砖上踏出哒哒声,她刚走两步,眼前就挡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抬眼,看看罗安,那张脸上是一成不变的冷漠。
他的眼里有些许的警告意味,与以往看她不一样。
她冷着脸,微微扬头,对他这份警告表示不屑。
“我们做过交易,别忘了。”他的声音轻得犹如一阵风。他不想让廖逍听见。
“可惜我没死成。”她不客气地回。
罗安骤然攥住她的手腕,“不要胡来,否则我不放过你。”
她轻巧地甩开手,轻蔑地侧过脸,“行了,知道了。”
罗安揣摩一阵她的表情,才不甘愿地离开。
白色的门轻轻合上,一双细高跟发出高高在上的挑衅,廖逍微微睁眼,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略略遮住了眼前的阳光。
他没反应,闭上眼,接着休息。
祝笛澜打量着他。他病了这样久,此刻显出明显的生命将要走近尽头的临终痕迹。他还没有过世,身体已经干枯萎缩,似乎比以往小了许多倍。
她记得见他第一面时,他的精气神丝毫不受癌细胞的影响。那时,他黝黑健康的短发里夹着丝丝灰色,不显老,倒显睿智。
此刻他已白发苍苍,连嘴角的胡须都发白,软弱无力。
他见到她第一眼,闪过的一秒震惊。正常面试,他不发一语,却把她的档案都默记在心中。
那时的祝笛澜有些自卑,仰仗于这位睿智导师提供的保护,没想到他活生生把她推入悬崖,万丈悬崖如此之高,她总感觉至今还没有跌落到底。
可她已受了这么多苦,还没有等到粉身碎骨的那一天。
他死前,她要质问,他却不放在心上不放在眼里。
祝笛澜气闷,也意识到自己又输在最开场。
来质问的人总是输给不在乎的人。
她强忍着火气,把手指按在床边的遥控板上。病床的上半截慢慢地抬高,廖逍被推着半坐起来。
他这才偏偏脑袋,看不出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微微睁眼。
她冷冷道,“认真交流的第一步,就是该坐得端正些,不是吗?”
廖逍连呼吸的声音很微弱,他只是看着她。
祝笛澜打量一旁的机器,心率检测图显示他的心跳很平稳,即使与祝笛澜单独相处,他也根本不担心。
她扯下他的氧气面罩,动作粗鲁又不留情面,她把氧气面罩扔在他前胸,傲慢地指指心率检测仪,“这个,就当是我的测谎仪了。还不错。”
廖逍艰难地呼吸着。
她清楚,他瞬间就可以说出许多话来,与他此生最优秀的学生对着呛。只是他现在病得太厉害,无力说太多话语。
她的狠劲诚然有基因的影响,可作为廖逍的学生,更是让她毒辣又冷血。
“怎样,看我活着,惊讶吗?”
廖逍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祝笛澜站在床边,问一句,就看一眼心率机。那上面但凡有一点不寻常的波动,她就知道自己的刺激成功了。
她太气了,恨不得廖逍被活活气死。
但这个泊都老狐狸,这么多年都不是吃素的,他一点也没让她如愿。
“我想问问你的感受,”她努力平静,一点点逼他,“树倒猢狲散。你的感觉不能更强烈了吧?临终的遗言也不能得到执行,即使是罗安,也不会听你的。”
“妇人之仁。”廖逍终于冷冷地开口。
“这个词形容他,实在不合适。”
他看她一眼,倒把她看笑了,“你现在要是有力气跳起来,倒不至于这么哀怨。”
“我知道你想在我这里找什么答案。”
“你现在不告诉我,等下那叁兄弟就轮流跟你谈,逼你说,”祝笛澜悠悠然地在床边坐下,“你以为把我置之死地了,没想到他们最后都愿意帮我。”
廖逍重新闭上眼,“我要死了,谁来问我,我都没什么好说的。”
“你就这么非要我死?”
“你从来都没有那么重要。你的生死取决于我的棋局如何摆,只不过,死了的结果最好。”
祝笛澜眼里骤然蒙上一层火红的恨意,她死死瞪着他,但他连对视的力气都懒得花。
“我问你……”
“不用问了,”廖逍打断她,“想让我死,就动手。”
她咬牙切齿的恨意反而让话语很轻,“你以为我不敢吗?!”





筹码游戏(黑帮,NP) 命运
廖逍已经感到呼吸困难,他举起颤颤巍巍的手,艰难地捡起胸前的氧气面罩,缓缓覆盖在脸上。他粗重的呼吸平稳了些。
祝笛澜也在平稳情绪,与老狐狸争斗,激动和不沉稳只代表输。
她随手翻翻病历记录,就扔在地上,打量起那数不清的管道来。
廖逍的情况已经很糟糕,说是临终也不为过。只不过富人的财力,让他硬是把命吊在了这些管子上。
祝笛澜拉拉一根输液管,语带威胁,“没了这些,你活不了了,对不对?”
廖逍只闭目养神。
“你一天要靠多少止痛剂?”
“多到足以杀死我。”他淡淡地说。
“那你怎么还不愿意死?”
“我愿意,”他的嘴角露出一个虚弱又充满嘲讽的笑意,“可惜,有人放不下。”
祝笛澜端详他,“我问你,你与我生母,苏姚,有过交集吗?”
廖逍终于看向她,放下手,氧气面罩再度掉落。垂垂的老人,眼中似乎还留有最后一丝星星点点。“见过一面。”
“只凭这一面?”?“她很出众。怪不得约瑟夫愿意为她离婚。”
祝笛澜忿忿地质问,“她与你有仇吗?你要这样害我?!”
“没有。这又有什么关系。”
几年前,她对廖逍的依赖早就被凉水浇透,更是在知晓他的计划以后,彻底心死。但她还是忍不住要问,这样的无用功她何尝不知,就像在魔鬼身上找人性。
她骤然站起,眼里噙泪,“我恨你!我恨不得亲手把你碎尸万段!”
廖逍目视前方,神色毫无波动,不知在凝视何物。
“你知不知道你让我经历了什么!生不如死!”
“你的性格但凡怯懦、顺从些,或许都不至于这么辛苦。”
“你在嘲讽我?”
“我倒觉得,是我死前对你说的唯一一点好话。”他冷笑,“这里,人人都苦,都要挣扎。你以为你可以当普通人?没有这样好的……”
他无法说这样长的句子,以至于难以为继,猛烈地咳嗽起来。
祝笛澜的手不自主地攥成拳头,她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说,那些能把我置于死地的罪证,在谁手里?”
“这是我为顾宸最后铺的路……”
“我要是出事,你以为他会原谅你?”
“他会理解我的苦心。”廖逍喃喃着低语,好似只是说给自己听的,“我对得起莹莹……”
“你错了。以前我是被蒙在鼓里,现在,你不见得斗得过我。”祝笛澜冷漠地扯扯嘴角,“你还可以活久些,看看你最得意的学生是如何毁掉你的。”
说罢她甩手就要走,“让你亲自感受被背叛的滋味!”
“等等……”这话说得急了些,以至于又被猛烈的咳嗽替代。
他咳得这样厉害,足足一分钟都没有停息。
祝笛澜转过身,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就算他咳出血来,她也漠视。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廖逍终于缓过来,“我把这唯一的机会送给你。要杀我的人这样多……”
她挑眉,讽刺道,“是吗?这么荣幸?”
廖逍缓缓闭上眼,露出安然的神情,“你要是还恨我,就把这讨厌的仪器关了,蚊子声吵得我不能睡觉。”
祝笛澜怔了怔,意识到他竟然真心向她求死。
“机器一关,我凭自己只能呼吸十分钟。”
她走到床边,“你以为我不敢?”
“我知道你敢,反而是那叁兄弟不敢,我连死都不安心。”廖逍平和地说,“如果你要是没那么恨我,那大可以留我一命。”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仪器前,盯着心电图看了许久。
她心中忽然镇定,冷静的思绪重新控制了她的行为,这让她的语调也平稳,甚至带点轻柔,“就这样让你死了,真是便宜你。”
“我知道。”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眶里泛起泪珠,她侧过头,认真打量床上那濒死的老人,“这些止痛剂,是不是让你很痛苦?”
“你不会理解,年轻人总觉得,只要活着就好。”
方才的剑拔弩张好似忽然间烟消云散。他们又重新归位到老师与学生的位置上,谈话是如此地心平气和,祝笛澜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说,这是不是我的命运?被你找到的那一刻,就又回到了我命运的本位?”
“你若是这样想,也无妨。”廖逍闭着眼,仿佛已然入睡,“见到苏姚与见到你的感觉一模一样,事实上你们很相像吗?我已经不确定,太多年前的事了。是那种感觉把我扔回了那场宴会……”
祝笛澜抿住下唇,一掌拍在那红色的按钮上,带着满是愤怒的恨意。输送生命的仪器停止了工作,那细微如蚊蝇的机械声响戛然而止。
廖逍依旧闭着眼,很是安详。
祝笛澜俯下身,恶狠狠道,“你记住了,你是死在我手里!你可以好好看看,我是怎样毁掉你的计划!”
廖逍苍白的双唇颤了颤,似乎说了几个字,可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不过五分钟,廖逍的胸膛像瘪气的球,慢慢静止了,变得毫无起伏。
心电图上那代表生命的线条越来越不明显,逐渐地,成了一条直线。
这条线被彻底拉平的那一刻,机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医护收到信号,纷纷狂奔而来。
在病房门口等待的叁人这才发现不对劲,他们迅速冲进病房。
有人进来,祝笛澜依旧显得很悠闲,她慢悠悠晃到窗边,让出一片位子。
护士把病床放平,迅速开始做心肺复苏。
罗安看看静止的仪器,平静的脸上顿时乌云密布,显现出巨大的愠怒。
祝笛澜无谓地偏偏头,淡淡地说,“他又不喜欢,不如宣布死亡了事。”
凌顾宸和覃沁脸上是纯粹的震惊。因为愤怒,罗安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抽动着。
心肺复苏持续了十分钟,所有人都显得很紧张,只有祝笛澜微笑着嘲讽,“死都死不安心,要被人按断几根肋骨才作罢。”
医生挥挥手,停止了抢救,看了眼手表,宣布了死亡时间。护士们开始把廖逍身上的导管逐一拆下。
确认廖逍被蒙上了一块白布,祝笛澜才抓起手包,准备离开。
罗安的愤怒已然势不可挡,一瞬间,他就抽出腰间的手枪,直指祝笛澜。
凌顾宸与他的反应一样快,他刹那间挡在祝笛澜面前,冷静地劝,“不要乱来!”
护士和医生们诧异地回头,连着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了。他们好像也被枪指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祝笛澜表面不屑,心里还是有细微的恐惧。毕竟她从未在罗安脸上见到过这样的神情。
她站在原地,凌顾宸把她紧紧护在身后。
那把枪变成了指着凌顾宸,他坚定,不肯让步。
覃沁的眉头锁出一道深深的印痕,他被夹在中间,怎么做都是错的。他的表情出卖了这抉择的痛苦,他重重叹气两声,只得抽出手枪,指着罗安,轻声说,“冷静点,把枪放下。”
他的犹豫让握枪的姿势看起来也很无力。
罗安的坚定与此正相反,他狠狠瞪着面前的两人,声音低沉,“让开。”
覃沁的手指覆在了扳机上,他的额角滴下冷汗。
“你放过她,”凌顾宸很冷静,“这次算我欠你。”
祝笛澜从他身后露出小半个身子,冷冷地打量着罗安。他确实够气的,她能看见他太阳穴上的青筋凶狠地跳动。
这样的对峙好似漫无边际,罗安眼中的怒火没有丝毫熄灭的痕迹,但他终究没有开枪。
祝笛澜甚至对自己的幸运感到冷血。
他放下枪的那一刻,覃沁舒口气,上前一步,接过他手里的枪。
祝笛澜冷冷地打量这叁人,罗安要是要她死,有枪没枪有什么区别。真要到这一步,就看着叁兄弟肉搏起来,谁能占上风了。
凌顾宸转过身,她这才看见他眼中的悲伤和无奈。她的眼神却冷漠。
忽然到了这一刻,这命运的齿轮无情一转,他们连身份和地位都调转了。
这样冷漠的眼神,她以前总在凌顾宸眼里看见。而现在的她,对他的爱视而不见,也不愿给予回应和承诺。
他们相遇的初期,是凌顾宸掌控一切,掌控她的命运。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是由祝笛澜主导。
她没有庆幸,只觉讽刺。
廖逍不是路人甲,凌顾宸待他如父,从来不是虚言。教父这样骤然死在未婚妻手里,他也难掩伤心,尽管知道他已病入膏肓。
他知道她的恨意,他很想给她安慰。可他的手刚刚触到她的脸庞,她便不耐烦地甩开,径直朝外走去。
凌顾宸愣愣立在原地,心脏像被子弹击穿。
祝笛澜逃离病房中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在走廊上走了没几步,就被人抓住手腕。
是覃沁。
她愠怒的伪装骤然松动。他的谅解总是无声,他与她打闹,不会与她说什么肉麻话,但她知道他的关心。
他是凌氏的核心,却因为姓氏不同,从小就觉得自己是自由身,与哪里都不沾。这样的内部斗争中,他不会明显地选边站,总是作为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你没事吧?”他轻声问。
祝笛澜忽然很想哭。复仇给她带来的不是快乐,只是空虚而已。
覃沁把她抱进怀里,紧紧拥住,“真的要走?”
她哽咽着点头。
他并不劝,只是拍拍她的后背,“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她松开他,下意识拍拍他的外套。
覃沁笑笑,宽慰她不用哭,也无需担心。
她哽咽着,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帮我照顾他。”
覃沁露出一丝不忍,他的余光已然看到那个伫立在病房门口的落寞身影。
祝笛澜也看到他,可是不敢多看。她低着头,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的电梯。
苏逸已等候多时,见她来了,他伸出手,牵着她,把她带离了这片阴郁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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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的兴致不高,苏逸再兴奋,也下意识地收敛。
他从未觉得这一直独居的小洋楼如此热闹。以往他经常不在家,连厨师都没有雇。妹妹决定搬回来以后,他让王舒把家里的厨师佣人全都招齐,全要照着妹妹的心意。
苏琬倒是很无所谓,她不是成天要人照看的小孩了,有兴致的时候找王舒下棋,没兴致就自己看书。
小洋楼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苏逸脸上总是有很温暖的笑容。
苏琬再不在意,也感受得到这种虽然陌生,但并没有距离感的亲情。
头半个月,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应酬都不愿去,什么人都不愿见。她好像从泊都的社交圈里消失了。
苏逸由着她。她知道他与凌顾宸经常见面,但她没问过。
他若是回家陪她,会特意打电话与她说。他有一种古典做派,像是二十年代的绅士贵族,行踪做派皆井井有条。
她懒懒得。哥哥已经在桌边等了多时,她才慢悠悠下楼。
苏逸握住她的手,摸摸她的额头,确认她没生病,才笑道,“还没待闷吗?”
“没有。”
“我需要担心你吗?是抑郁症?”
“不是,就是懒。”
韩秋肃替她拉开椅子,“在吃药吗?”
“谢谢,”她把餐巾铺在腿上,“真的没事,别瞎担心。”
这个家是他们叁个人,似乎有点怪。韩秋肃平常也不会整天跟在苏逸身边,但她一回来,他就寸步不离地守着。
这一点,他与凌顾宸一样,对她的病有着高度的警觉,也愿意不厌其烦地照顾她。她不可能不感激。
“你吃得太少,瘦了。”
“没怎么动过,吃得少就少呗。”
苏逸把报纸的最后几页翻完,折好,递给王舒。“廖逍这老头没死吗?一直没有讣告。”
苏琬看看他,“也许吧,后来医护进来,做抢救程序了。”
苏逸哼了一声,“老不死的。”
她垂眸,专心致志地用餐。韩秋肃的眼神在他们之间转了转,显得若有所思。
这是她对哥哥最大的愧疚。她不敢坦白自己身上背着这样恶劣的秘密,一揭露就要把他一同拖下水。
他对她这样宠爱,她不想连累他,可她也实在无处可去。
廖逍的讣告没有被公布,想必也是凌顾宸决定的。他同样不想把她置于危险境地。
苏逸没留意她的神情,殷勤地给她夹菜,“我准备年底带你回瑞士,过圣诞,过新年。”
苏琬抬眼看他,眼神中有点点惊慌,但还是说,“嗯,好。”
“没事的,”他看出她的犹豫,“你会玩得很开心,我保证。”
“好吧……”
“学校里有事吗?”韩秋肃移开话题。
“反正还在查看期,基本没去过了。”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博士还在读,但随着廖逍的死亡,她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
廖逍虽然利用她,但他给了她一条非常顺畅的学业之路。现在的情况把她的职业规划都推翻了。
“不读就不读,”苏逸接话,“还想念的话,回瑞士了,可以挑挑喜欢的学校。心理学,瑞士和德国都很好。”
她倒还真没想过这条路,她把勺子咬在嘴里,认真思索起来。被学校停职后,她好好温习了德语,又学了点法语。去欧洲求学也是个好选择。毕竟弗洛伊德和荣格这样的“大祖宗”摆在那里。
“读书就是个消遣。”
苏逸说得很轻松。她理解这种富家子弟的轻松,她以前从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读书是她改变人生的最好、也可能是唯一路径。此刻,读书只成了“消遣”。她并没有很喜欢。
“先休息两年再说,不急。”韩秋肃轻声劝。
苏琬感激地笑笑,“好。”
他还是懂她的,看得出她内心深处的疲倦。
“你人去了,证件也都好补。”苏逸对自己的计划感到兴奋。
晚餐后,他们各捧一杯热茶聊天,气氛融洽。苏逸似乎很忙,总有许多公事电话,时不时起身走到另个房间去。
苏琬找了块喀什米薄毯,舒服地坐到大落地窗前,看窗外清冷的夜色。
韩秋肃坐到她身边,打量她一阵。
她笑笑,“你看什么?”
“我怎么叫你比较好?”
她想了会儿。苏逸很坚持唤她的小名。她也想过,把自己视作“苏琬”,或许可以抹去以前那些痛苦又糟糕的过去。或许只是她一厢情愿。
“随意。”
“你喜欢哪个身份?”
她微微叹气,“我不知道。”
韩秋肃的手盖上她的手背,表示安慰。他坐近了些,确认苏逸没有回来,便压低声音,“廖逍到底怎么回事?”
苏琬审视着他,轻声问,“你与我哥的业务关系紧密到哪一层了?”
“你不想让苏逸知道的事,我都不会告诉他。”
“你还是独立?”
韩秋肃扬起嘴角,“一直是。”
他身上那份“独狼”的洒脱与气派丝毫未变。他为苏逸做事,完全是为了她。
她终于放心,“他去世了,但是顾宸不想把这个消息公之于众。”
“为什么?”
“或许我不该……”她迟疑着,“不该用这事困扰你。”
“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都可以信任我。”
她无奈,“廖逍手上有一份罪证,是我先前为他们做的勾当。一份在顾宸手里,一份,被廖逍转交给了不明人士。他若是死亡,这些文件就公开。”
韩秋肃不掩诧异,“凌顾宸不知道?”
“他确实没查到,廖逍防着他。”
“廖逍死了还要对付你?”
“不是对付我。”她朝着苏逸的方向看了一眼。
韩秋肃恍然大悟,“怪不得。”
“我都不敢告诉他……”
“我觉得他会为你考虑,”韩秋肃的思维飞速运转,主动为她打点起来,“这样,你回瑞士,就算这文件惹出事来,你也安全。”
“我……”苏琬很犹豫,“可我哥怎么办?难不成我们一辈子都不能回来,只为一个没有现身的定时炸弹?”
“这件事,我帮你查。”
她心中的石头好似落了地。韩秋肃一刻也不犹豫,就答应帮她,让她很感激。“谢谢。”
“但你回瑞士必然比在泊都安全。”
她抿住嘴,声调带着丝丝哀怜,“算了,就算是爆出来,我也活该。这些年我坏事做尽了,手上沾着血,该怎样就怎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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