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游戏(黑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欧楽檬
“我现在就不委屈了吗?”
“现在我陪着你,我会想尽办法哄你开心,你会原谅我。你回去了,你哥不喜欢我,整天对你吹耳旁风。你就不回来找我了。”
她吃惊于他的低姿态,支吾了好一阵,“你,你就那么没信心?”
“我不是没信心……我以前也这么自问过,”他恳切道,“现在我明白了,我是太怕失去你。我不想冒任何风险。”
她抿住嘴巴,眼里噙泪,“这些年,我一直都觉得我依附与你,我跟你结不结婚都是没得选……”
“不是这样的。”
“给我平等看待我们之间感情的机会,行不行?”她央求道,“顾宸,我爱你。可是现在发生的事太让我伤心,我只想与我哥谈谈,我想与一个跟你没有接触的人谈谈,跳开你的视角,我才能看清楚。”
凌顾宸沉默着犹豫,最后依旧坚持,“不行。”
她又忍不住掉眼泪,气恼地拍开他的手,随手抓件外套,跑去了二楼的大露台。
夕阳只剩小半张脸,她已经看见东边弥漫而来的夜色,带着悠然的恐怖氛围。
凌顾宸知道她闹脾气,只得让宋临给她送晚餐去。他嘻嘻笑着,捧着大碟餐食去哄。
因为一天未进食,祝笛澜的嘴唇发白,显出不健康的模样,她依旧沉默,但听话地吃了些小食。
宋临絮絮叨叨的话语竟然让她心情平复了些,她想着自己的事,耳边播放一盘永不卡壳的收音机,也不算冷清。
幽暗的月光被山脚下灯火通明的城市灯光掩盖。
每次这样看,她都看到遍地的繁华。当下她才明白,这些虚荣,这些光彩,都是假象。
她向宋临讨烟,他犹豫一阵,还是给了。抽完烟,她跟他讨酒,宋临小心翼翼地问,“最近喝得多吗?”
“戒了。”
“那我问问老板?”
“嗯。”
宋临起身的一刹那,祝笛澜攥住他的外套,“这是什么?”
他侧过脸,看见手臂上蹭到的不知什么白色粉末。祝笛澜细心地帮他拍落粉末,对他笑笑。宋临以为她情绪正常了,像平常那样关心他,很是开心,叮嘱两句就跑回室内取酒。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祝笛澜才摊开手掌,看着手心的车钥匙。
顺走别人口袋里的东西,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她没有迟疑,起身快步朝车库走去。盖在膝盖上的刺绣毯子跌落在地。
一时间她根本想不通,她已经很久想不通事理了。她只想短暂地离开,离开这片让她窒息的空气。
为避开走廊里保镖的耳目,她躲进安全通道,但还是有人看见她。
她低着头,不想被认出,可心里也不害怕。这是一种纯粹的鲁莽,她小心翼翼,苟且偷生,在过去的十年里从未有过这样无所顾忌的鲁莽。
保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喊了声,“夫人!”
她加快脚步,瞬间消失在拐角。
保镖抓起对讲机,一路跟在她身后跑。
还未到拐角,他就被人抓住肩膀,回头一看,只得停下脚步。
罗安抽出对讲机,放回保镖裤腰间的袋子里,“我接手。”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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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车库散发着一股水泥与灰尘混杂的工业气息味道,祝笛澜跑过去,手忙脚乱地按遥控开关,顺着声音找车。
别墅的车库大得如同商业停车场,光是保镖的行动车辆就占了半壁江山。
剩下的一半装修成了独立的高档车库,保护覃沁收藏的跑车。
她焦躁地跑过那片收藏区域,在入口处找到宋临的车。车辆解锁的咔哒声回荡在空旷的区域,她刚握住车把手,就从反光镜看到了罗安。
他总是这样神出鬼没。
若是换做以前,这样偷偷摸摸做事被他抓到,祝笛澜恐怕要把心脏吓出来,然后编出二十个理由跟这个无法被糊弄的人斡旋。
罗安站得离她很近,他的夹克下隐隐约约露出枪套的影子。
他很少有松懈的时刻,即使在别墅里,身上也背着专业背带,枪套里挂着把银闪闪的手枪。
祝笛澜回头看他一眼,赌气地打开车门。
她一句都不愿解释,罗安不免感到轻微的讶异。
他快走两步,握住车门的窗框,不让她关门,“你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
“你何必一定要走?”
他的声音是一贯的淡漠,但与平时又不一样,没有那层隐藏的胁迫。祝笛澜有点讶异,不得不抬头看他。
这态度说不上柔和,但与他一贯的模样相比,几乎是难得的可以好好沟通的时刻。
她泄气,与他对峙,没有胜算。“什么都是假的,我难受。”
罗安把车门推到最大的角度,后退一步,“你不用走。与宸哥好好谈。”
她的两条腿跨在车外,身子依旧坐在驾驶座上。她难过地擦擦眼角,“该谈的都谈过了。要是这样能解决问题……”
“你不是很爱他吗?”
她认真看他,“我也希望,这是仅仅用爱情就可以解决的事。”
“你气廖叔,不用怪宸哥。”
“你不要替他说话。”她握住门把手,“你松手,我现在就要走。”
“我要是说不呢?”
她瞬间就被激怒,发火道,“那你就杀了我!廖逍不是早就叫你这么做!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在等什么?”
罗安看了她足足半分钟,忽然把手伸进夹克内部。祝笛澜直觉后背一凛。
他取出那把银色手枪,手指一转,抢把对向祝笛澜。他把枪递给她,“你应该生气。只要你解气,我站在这里不动,你开枪。”
愠怒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她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这样说。
她似乎不该接过那把枪,可鬼使神差,她的思绪还没有厘清,手就握在了枪托上。
她的手指透着冰凉,罗安触到了她的指尖,这凉意转瞬即逝。
他端详她的脸庞,她的美里带着幽幽的哀伤,像是冬天里那不可闻的梅花香。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但确实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看出了这一点。
某个角度来看,他们两人很相近。
罗安八岁时决心杀死那个打骂自己母亲的男人,结果失手害死了母亲。
他被命运裹挟,走至今天,从未回头,从未质问过一句。
祝笛澜与他相似,她的血脉里刻着沃德集团的犯罪和冷血基因,即使离家,照旧被命运开个玩笑,被廖逍攥进手里。
她似乎没有罗安那么坚强,可能也为家族遗传病所困,总是自我折磨。
他们是小人物,本该没有喜悲,偏偏被刻上沉重的烙印。
祝笛澜垂眸,打量着手里的枪。罗安看着她的睫毛,她的睫毛很长,又毛绒绒的。此刻的颤动不知是因为恐惧亦或是因为杀意。
他的语调依旧冷淡,“每个人都有复仇的心理。”
“我向谁复仇?”
“廖叔。”
她冷静许多,抬起眼眸,“那就算是吧。”
“那我跟你交易。你不要动廖叔,我拿我的命换他的。”
“你真的当他是父亲?”
“对。”
她冷笑,“你知不知道他毁了你一生,就像毁了我的!”
“他没有。这样的人生是我自己选的,这条路是我自己要走的。他只是帮我。”
她怔怔地看他,“你竟然会这样想……”
“我不责怪任何人。廖叔是我养父,宸哥是我大哥。”罗安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我不会这样劝你,你与我不一样。”
她微微仰头,不小心掉下一滴泪,“像你一样,或许还简单些。”
“这些年折磨你,我也有份,你大可以恨我。”
“廖逍没几天好活了,拿你的命换他,有什么意思?”
“就让他安心地走。我只有最简单的要求。”罗安理理外套,解开衬衫的两颗纽扣。
衬衫下是他古铜色的肌肤,透着累累的伤痕。他想让她看见,他没有穿防弹衣。
祝笛澜的手指抽搐几下,她的手覆在手枪上。她的枪法很好,只要举起,瞄准。不过五秒,就可以带走眼前这个人的生命。
这个让全泊都的杀手都无辙,与韩秋肃平起平坐的男人。
“等我死了,你泄愤了,就不要再去想那些无用的情绪。别怪宸哥。你想要的生活都会有,不论是婚姻还是家庭。”
她不可置信,“我杀了你?你以为他会原谅我吗?”
“他会,”罗安说得十分轻松,“他永远都会谅解你,你不用怀疑。”
双手握住枪的刹那,她无声地掉起眼泪来。眼前迷蒙一片,好似满世界都罩着浓重的雾气。
“我想问问你,”她不敢抬头,“廖逍让你杀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动手?”
罗安的手指在车玻璃上敲了敲,淡淡地回,“我觉得没必要。”
“什么叫没必要?他的计划,可以帮到顾宸……”
“你要是就这么死了,他要这江山干什么。我想不出他有什么可开心的。”
“你是为他想,还是为了其他的什么……”
罗安不再回答。
她在涟涟的泪水里露出一个不可见的笑容,“你是何等人物,死在我手里,未免憋屈。”
罗安无谓地耸耸肩。
“如果当时,你决定杀我,会把我的身世告诉我吗?”
“这有什么重要的?我根本就不准备动手。”
“我想知道。”
他认真思考一阵,“你或许会希望我告诉你,可是我如果决定动手,这对你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不会说。”
祝笛澜再度垂下眼睛,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的冷血和淡漠,在面临死亡时也一模一样。不论是别人的死亡,还是他自己的。
他依旧不会吐露一个字,因为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那我答应你,”她轻声说,“若是我开枪,我就放弃复仇,放弃记恨廖逍。”
“好。”罗安点点头,他笔直地站好,两手放在身前,像是在部队里集合。
祝笛澜看看他,她的眼角依旧掉下泪来,眼中那片迷蒙而悲伤的雾气却已然散去。
她莞尔一笑,“你对我很好,谢谢。”
罗安微微蹙眉。
“我的感情和身世太纠缠,我已经很痛苦。但你不是我痛苦的来源。我无法让任何人满意,我无法让我哥哥开心,也无法给未婚夫承诺。”
“什么意思?”罗安向前跨了一步。
祝笛澜骤然举枪对准他,他止住脚步,没有再动。
“我知道这痛苦是什么。你以为我会害怕,但我比你们想得都要强大。不论如何,我都有办法做主宰。”
她的手指扣住了扳机,罗安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中枪,却在她脸上看见一个诡异的笑容。
她扣下扳机的刹那,手臂往回收,手枪顶上了她自己的太阳穴。
罗安跳起来去握她的手腕。
车库里响起一阵巨响,恐怖的余浪似乎一直回荡在空气之中,久久未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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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的前玻璃窗碎裂,罗安的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枪口朝外,打中了玻璃窗。他的另一只手压住了她的脸颊。
枪响之后,他夺下手枪,扔到一旁。
祝笛澜的身子变得软绵绵的,他顺势把她揽进怀里,把她抱出驾驶座。
“笛澜!”他捧住她的脸,看到她的太阳穴到前额有一片血迹,是刚刚被子弹灼伤的痕迹。
罗安咒骂一句,他万万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冲过来几个保镖,他大喊,“叫救护车!叫老板过来!”
他们四散。
看上去,祝笛澜伤得并不严重。罗安的解救可谓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连他自己都不信他成功了,更别提她。
或许她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不愿再醒过来。
他唤她的名字,她毫无反应。他只得把她抱起,朝外跑时,遇上凌顾宸。
“停机坪。”凌顾宸挥手示意。
罗安快步朝直升机的停机坪跑去,等着头顶的直升机慢慢下降。
凌顾宸检查她脸上的伤,无暇思考。
把两人送上直升机,看着它朝着瞳山医院的方向飞去,消失在一片暮色中,罗安才惊觉,自己在这寒冷的夜风中出了一身冷汗,浸湿了身上的衬衫。
他在这片可怕的窒息感中跳下停机坪,快步跑回车库,驱车赶往医院。
死亡的距离从来都不遥远。
祝笛澜从来都是这么觉得的,她每一天都提心吊胆。要说日子过得安生些,也不过是与凌顾宸在一起之后,相对短暂,不过一年的光景。
现在她又把死亡提上了日程。
她曾经惧怕,经历的事越多,竟然也对那一头的世界有了一丝期待。
就像她之前做的那个梦,有她儿子在等她,她必然会开心些的。
儿子夭折时,她梦到他,他劝她回去,说有人在找她。她不知道是谁,现在才想通。
与苏逸相认是意外之喜,她很快乐,倒也无憾。
现在的这片安静之中,她还想见见自己的母亲。她没有与她相处的机会,她只觉自己爱她,她想要好好爱她,她想有一个机会。
可她还未看见任何人影,便慢慢从这纷杂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似乎连一个冗长的梦都算不上,她谁都没有遇见。
面对这份清醒,她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是欣喜还是失望了。
这惊动半个瞳山医院的急救,不过是皮肉伤。祝笛澜昏睡了半个小时,便醒了过来。
表面的伤无大碍,她的行为却给了凌顾宸结结实实的重击。他听罗安叙述完经过,就已经颓然地说不出话。
祝笛澜醒来时,只看到床边一张憔悴的脸庞。
他发红的眼睛不知是因为累的,还是偷偷掉了几滴泪。
他们互相望着,贴得很近,却无端生疏地宛如隔了银河。
凌顾宸握着她的手,沙哑的喉咙带着哽咽,“别再这样。”
她心疼,“你别难过,我不是在报复你。”
“你伤你自己,不就是报复我。别这样,笛澜,我没法想象你离开我的样子,不是以这种形式。”
“顾宸……”
“算我求你,行不行?”他把她的手放到唇边,“别伤自己。你想象不到我有多爱你,我需要你。”
她抿着嘴巴,不再多说。
“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我就求你不要有寻死的念头,你为我考虑一次。”
“对不起。”
“我知道你……”他的妥协中满是无奈,“我通知苏逸了,他很快就来。我不会再拦你,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她摸摸他的脸颊,哽咽着道歉。
他吻住她的唇,喃喃道,“我爱你。”
苏逸赶过来,进了病房,甩给凌顾宸一个愠怒的眼神。他摸摸祝笛澜头上的纱布,她躲进他怀里,小声抽泣。
凌顾宸走到病房外,取了支烟,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
他被迫屈服,生离总是好过死别,他不得不妥协着接受眼下的局面。
简单的皮肉伤不需要住院,苏逸想尽快把她带回家。谭昌百般阻挠,语调柔和又专业,说出大堆的理由,这中文的专业术语把苏逸绕晕了,他极怒。
祝笛澜垂着眼,知道他不过是听令于凌顾宸。他还是想留她一阵,希望她回心转意。
苏逸开始大彪英语,吼了几句,便被她打断。
她说自己确实不适,多住两天也就罢了。
谭昌舒了口气,苏逸悻悻地坐下,不再多言。
走廊上分成两派,一群俄罗斯黑熊似的保镖与罗安对峙着。罗安透过门上的小窗,向里张望了一眼。
她的行为出乎意料,他只觉侥幸。
他从不怕死,给她一个放下恩怨的机会,她没有要。
他们确实是一类人,有所依附,却也孑然独立,死亡不是他们会惧怕的。自己心里那精细的算计不会被外界影响,不论如何,也要按照自己的计划走。
只是罗安想不清楚,她究竟在计划什么。
刚刚那一枪,若是没有被解救,这个故事恐怕也就结束了。
她现在没有解脱,剩下的手段只怕更是毒辣,再不近人情。
罗安慢悠悠地踱步到走廊尽头的病房,透过小窗看了一眼。廖逍在床上,一直昏睡着。他病得干枯,身上插满了仪器和输液管。
凌顾宸借机想与她说说话,也要被寸步不离的苏逸监视着。
他苦恼,只觉自己像是十几岁的青少年,谈个恋爱还要被女友的家长盯着看。他一句贴心话都说不得,想吻吻未婚妻,苏逸就故意把手里的杂志翻得哗啦啦响。
祝笛澜对他并不排斥,可言语间也只剩客道。
与死神擦肩而过,让她的精神状态趋于稳定。他们心平气和地聊了聊两人的感情,摊开说了婚礼。
她有细微的冷漠,说他既然要让她当苏琬,那她就要回去接受这个身份。他们之间的婚约需要从新考量。
凌顾宸无奈,知道这期间的利益,不得不重新权衡。
她想冷静一段时间,再给他回复,期间可以维持婚约。凌顾宸只能同意,每天来与她说绵绵的情话。
苏逸全都听进耳朵里,时不时发出粗重的哼气来打断。
凌顾宸憋着闷气,但还是不放心,要交代他,“她吃药期间,身边得有人陪。”
“不用你教。”苏逸不客气地呛。
“我没有教你,我劝你不要大意。她身边24小时都要有人陪着。烟和酒都不能碰。”
“知道了,我会陪着。”
“你应该做得到,我没见过比你还闲的人。”
苏逸忍不住嘲讽,“我妹身边有的是人,随便找个男友都比你靠谱。”
凌顾宸咬住牙根,“对,你是有经验。你这家族基因确实够呛。”
“离了你,她就什么都好了!”
祝笛澜听着他们堪称幼稚的唇枪舌剑,独自看着窗外的景象。秋风萧瑟,空气里透着冷,似乎又要到下雪的季节。
耳边的话与她没什么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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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懒懒地休养了两天,她决定跟哥哥回家。凌顾宸特意来送,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
他依依不舍地送她到走廊,苏逸掩不住脸上的高兴,头一次由着他们咬耳朵,自顾自走在前头。
祝笛澜不敢给承诺,但还是接受了他的关心。
电梯“叮”得一声,门打开。罗安从身后赶上,拍拍凌顾宸的肩膀,与他耳语两句。
凌顾宸最后与她道别,“到家给我电话。”
她点点头,跟苏逸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前,她忽然看见凌顾宸和苏逸进了廖逍的病房。
奇怪吗?她那一瞬间问自己。廖逍一直没醒,他们也是时不时来看他的。凌顾宸进他的病房,不代表他醒了。
她忽然按下开门键,快要闭合的门重新打开。
“怎么了?”苏逸问。
“等我一下。”她踏出电梯,快步朝病房走去。
廖逍半睁着眼,唇齿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囔。罗安俯下身,冰霜的脸庞上罕见得露出关切的神情。
凌顾宸刚倒了杯水,病房门就被打开。他看到进来的人,略显惊讶。
祝笛澜问,“他醒了,是吗?”
罗安侧过脸,微微蹙眉。
凌顾宸放下水,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劝道,“改天,好吗?”
“改天?”她提高声调,极不客气,“谁知道他哪天就死了。”
病房门又被打开,覃沁跑进来,看上去是以百米冲刺的姿态赶到,还带着点气喘。
他没来得及发问,就感受到了病房里诡异的氛围。他看看面前的叁人,“怎么了?”
没人回答,他走到病床前,看看廖逍,轻声问,“廖叔,感觉怎么样?记得我吧?”
廖逍眨眨眼,略显艰难,但终究以这个方式回答了他的问题。
“笛澜……”凌顾宸试着劝,但她不理他。
她坐到床边的单人椅上,两腿迭在一起,显得傲慢且不近人情,“你们还有什么要事?改遗嘱?等律师吗?”
廖逍听到她的声音,胸脯的呼吸显得剧烈一些,嘴上的氧气罩显出重重的雾气。
叁兄弟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她不肯罢休,又因为心里有愧,无法明目张胆地赶她。
祝笛澜看向窗外,“你们要谈的快谈,我等着。”
罗安再度俯下身,与廖逍耳语起来。他说话的能力削减、衰退,只得以虚弱的方式传递信息。他说了几句,罗安才不甘心地点头。
凌顾宸走到她身边,与她耳语,“不要再为他的计划生气,我都会为你考虑的,好吗?”
她垂眸不看他,也不语。
覃沁将双手环住胸,脸色冷峻下来,犀利的眼神扫视这病房。
罗安与廖逍一派,凌顾宸与祝笛澜又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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