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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码游戏(黑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欧楽檬
她不回头,也能察觉身后好似有一束追光,一直跟着走。
她低头看看穿的衣裙,宽松的家居长裙,不显身材也不邋遢,随意披了件纯色羊毛衫。她平时都这么穿,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宛如一种陈旧的回忆扑面而来,带着灰尘的气息。





筹码游戏(黑帮,NP) 婚姻
她用勺子搅着粥,努力厘清这思绪。
直到宋临笑嘻嘻地凑过来与她打招呼,“祝小姐早。”
她看看他,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一如既往的憨态。“早,吃饭了吗?”
“没有。”
“坐吧。”她指指身边的座椅。
宋临大方地坐下。两人的关系极好,祝笛澜爱听他的冷笑话,凌顾宸不在家时,一定会嘱咐宋临陪她。
宋临笑嘻嘻得,坐下以后还拍拍脑袋,“我说得太顺嘴了。现在该叫夫人。”
祝笛澜微笑,“我也听不惯。”
“我多叫叫你就习惯了。”
“对了,今天怎么回事呀?我觉得奇怪。”
“什么奇怪?”
祝笛澜的视线在餐厅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看得到的一点点走廊地毯上。这里的每一个人,面孔她都熟悉。但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多了保镖吗?”
“有吗?”宋临似乎不放在心上,往嘴里塞了个馒头,“每天都这样啊。”
她垂下眼,慢慢喝粥。“老板呢?”
“早上有个会议,下午就回来。他嘱咐我了,要我照顾你。”
“嗯。”这话听着也没问题。凌顾宸对她确实上心,事无巨细总要安排的。
与宋临闲聊一阵,她忽然想起,怎么都该给苏逸去个电话。她起身回卧室,到处翻找手机,遍寻不到。
宋临笑眯眯的嘴角僵着,慢悠悠地跟着她,在卧室门口等。
楼下楼上搬来搬去的,这旧卧室确实乱糟糟得一塌糊涂。她挠挠头,探出半个身子,“你打个电话给我,我找不到手机。”
宋临拨通电话听了一阵,“关机了。是不是没电?”
祝笛澜嘟嘴,郁闷地抱怨,“算了,你手机借我。”
宋临的手一缩,指指自己的老式键盘机,“夫人,这个……”
她不能用他的手机给苏逸去电话,这号码是凌氏内部联系用的,泄露给外人,那是极糟糕的场面。祝笛澜反应过来,“哦,对。我去书房。”
宋临跟在她身后,“我们看电影去吧,你不是说想看电影?”
“好,我先打个电话。”
宋临挠挠头,“或者我们去射箭玩。你上次说想玩,我把装备都备齐了。”
“真的?”她忽然想起之前一时兴起说的话,“好呀。”
宋临如释重负,拉她的手腕,“走吧!”
“等下,就一下。”她匆匆跑进书房,那里有一台台式电话。她输入苏逸的号码,提示不可接通。
宋临一直观察她的表情,带着一丝丝紧张。见她不悦,便问,“是给苏逸打吗?”
“对啊。”
“那这机器应该不行。”
“怎么,他进你们黑名单了?”她气鼓鼓地。
宋临大方承认,“那可不就是黑名单吗。他顺着网线黑我们系统怎么办?”
“真烦!”
“我们先玩。下午老板回来了,不就行了?差不了这几个小时。”
“好吧,”她气馁,“你去准备,我换身衣服去找你。车库吗?”
“好嘞,一会儿车库见。”宋临小跑着离开,似乎比她还高兴。
祝笛澜忽然有点郁闷。因为与凌顾宸订婚,她已然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来去自由。
此刻的她,却无端感到一种被控制的不安。这种失去自由的感觉,以往出现过很多次。她刚认识他时,她因为怀孕而在这里躲避时……
她的手指敲敲桌子,有点焦虑,但无计可施。
她坐在凌顾宸的椅子上,打量桌面。除了那惯常的文件和书籍,还放着几个相框。
他的父母合照,边上放着一张单人照,是祝笛澜。那时她穿着嫩黄色的条纹伞裙,手扶着一辆自行车,梳着两条麻花辫。
她不由得端详这照片,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在尧城任性地砸前男友的婚礼,凌顾宸却把她的独照放在手边。
从那时起,她就这么安然在他心里住下了,永远有一片位置,他躲也躲不掉。
她的心情顿时也明朗起来,一如这独照里和煦的阳光。
打打闹闹的,有什么重要呢?他心里一直都有她的,从来没变过。
她靠向椅背,平复了一下心情,准备离开时,看到了书桌抽屉的拉环。那是欧式的金色拉环,很新,款式却像古董。
她不由得想起苏逸来,他活得就像老派欧洲人。这点来说,兄妹俩的品味很不一样。
她好奇地想:我要是与他一起长大,也会像个古典的欧洲女人吗?
她的手不由地拉拉那个圆环,抽屉拉开一点,露出一点大红色。她停顿一阵,把抽屉拉出。
那里面静静躺着一张婚礼请柬,大红色的硬纸上闪烁着点点的金粉。封面上是两个卡通头像。祝笛澜不由奇怪,她以为凌顾宸藏着请柬,是因为他把设计换了。
她端详着这两个头像,越看越觉得可爱。
她私心觉得,如果他们都是平平无奇的人,是两个圆滚滚的胖子,也能互相相爱,天长地久地在一起。
她不要什么金童玉女的神仙传奇,她为美貌所累已经太久,觉得没了意思。稍显不完美的设计才会得她欢心。
她的手指点点那两张圆脸,开心地笑出声。
可她打开请柬的那一刻,笑容便硬生生凝固在脸上了。四肢与心脏好像一同麻痹在那一刻,窸窸窣窣皱成一团,成了废纸篓里见不得光的纸团。
凌顾宸刚下车,宋临就走过来。他已经穿了射箭的运动服,器材却扔在脚边,一动未动。
“你们去玩了?”
宋临摇头,压低声音,“夫人说没心情。”
“怎么了?”
“她叫你去卧室找她。”他低沉的语调好似一份小心翼翼的提醒。
凌顾宸也有隐隐的预感,他深吸一口气。这事她迟早会知道,只要按照他的计划走,他就顾不得太多。
祝笛澜靠着窗口,眼神飘忽在室外的阳光中。
凌顾宸看到她手里攥着那张请柬。
她一句废话都不多说,径直走到他面前,把请柬打开,“你什么意思?”
凌顾宸看看上面的字,“苏琬与凌顾宸”。
他不回答,祝笛澜也明白。他们对彼此是如此了解,小心思和小计谋都是无处可遁的。
她不想哭,可眼里还是噙着泪,气得身体颤巍巍地发抖。
凌顾宸不动声色地叹气,“没有区别,不是吗?”
她气得后脑麻了一片,把请柬扔给他,“你不会娶我的,是不是?如果我没有苏家小姐的身份。”
“当然不是。”
“娶个穷出身的姑娘委屈你了?”
凌顾宸微微吃惊,“你怎么会那样想?不论如何我都会娶你,这不过是个名字。”
“你算计我!”
“我承认。”
祝笛澜直直朝门口冲去,凌顾宸攥住她的手臂,“笛澜!”
她无法挣脱,愈发崩溃,“我没想到你在这种时候还算计我!”
“我不会伤害你,”凌顾宸颇为强势,“你跟我了那么多年,我怎么做事你非常清楚。我做的每一步都牵扯利益算计,生意上如此,婚姻也一样。”
“你从见我第一面就要算计我,我都知道!”她掉起眼泪,“就算你爱我,你的每一步都是理智大于情感。”
“我不是为爱情疯狂的人,这不代表我不爱你。你不要惊讶,也别这么生气。”
“我只要这一件事!”她哭着喊,“我不要我与你结婚还要被算计!”
凌顾宸怔了怔。
“我习惯了!我要被你算计一辈子,我认了好不好!我只要这一件事,仅仅是因为你爱我,而不是历数与我结婚的好处……”
“我当然是因为爱你才想与你结婚。”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愿意娶我,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法在婚姻中给你带来可信的合作伙伴、人脉或是大笔的资金,所以我从来不奢求婚姻……”她哽咽地厉害,脸微微涨红,“你之所以娶我,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世,对吗?”
“不是。”
“你还骗我!”
“你现在在气头上,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但我没有骗你。”
“那你用苏琬的名字干什么?!”
凌顾宸沉默一阵,“我有我的安排……”
祝笛澜崩溃地大哭,努力挣脱他,“你爱娶谁娶谁去!你放过我!”
凌顾宸勒住她的腰,把她抱到床上,不让她挣扎,只是安慰,“冷静点……”
噩梦好似重演,她被控制,怎么都逃不出去。她发疯般地捶他的手臂和胸膛,凌顾宸咬着牙,忍痛不吭声。
他把她搂得这样紧,她气极,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凌顾宸痛得皱眉,但是巍然不动。他的手扶着她的后脑勺,等着她把这股怒气发泄出来。
她哭得发抖,过了许久才慢慢松懈下来,捂着脸,虚弱地躺下去。
凌顾宸看看自己肩膀上那个鲜红的牙印,好似隐隐透出血滴来。他无暇顾及,坚持地搂着她,“听我解释,好不好?”
祝笛澜倔强地闭着眼,拒绝与他交流。
凌顾宸只得等,等到她愿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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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码游戏(黑帮,NP) 下策
不过一下午,她好似忽然憔悴下来,眼里的光明明灭灭,灵魂似乎不在此长居。
凌顾宸劝她进食,她依旧生气,不理他。
他吻吻她的手背,“等你冷静一点,我们好好谈谈。”
“为了跟你在一起,我不要苏琬这个身份。”她一开口依旧是赌气,“你娶了我也捞不到好处,算了,我们别结婚了……”
“还是气话。”
“那你说说看!”
“嘘——”他安慰地摸她的脸庞,“别气自己。你打我咬我都行。”
她把头埋进枕头,闷闷地说,“你还是骗我!你说你一开始不知道我的身世!”
“我真的不知道。”
“廖逍怎么可能不告诉你!你不奇怪吗?他非要我活着,我都觉得奇怪。”
“对,我是奇怪,但他没有告诉我。因为他不确定,他与你母亲也只是见过一面,除了长相,他没有其他手段证明。”
“那他确认了以后呢?让你娶我,娶了我就能在我身上捞沃德的股份?”她气得掐他,“你们算盘打得那么精,你以为苏逸不精吗?他什么都不会给我!我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改变。你白忙活一场。”
凌顾宸由着她发泄,由着她把那些赌气的难听话一股脑倒出来。
被她这样指责,他也不免流露出细微的伤心。只是在她说完以后,轻轻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她不由得又开始掉泪,“我不知道我还认不认识你……”
凌顾宸静静地给她擦眼泪。他知道自己没法辩解,只能等她的谅解。
这样的时刻,他的温柔也没有带来什么宽慰。祝笛澜正在气头上,脸贴着枕头,不愿看他。流了一阵眼泪,她赌气地坐起身,迷迷糊糊地往被窝外爬。
“怎么了?”
她怔了怔,想起以前,两人之间不愉快,她就去自己的卧室里躲着,成天成天不出来。与他在一起以后,他们没有闹过这样的别扭。
第一次吵得这样不可开交,她想着自己找个地方单独待着。若再气些,可以去找覃沁。
可这一切有什么区别,到头来她还是在凌顾宸手里,他拉拉她的手,她就不得不回家。她没有其他的家。
但现在,事情又有些不一样。
她忽然扑簌簌地掉泪,抱起外套,“我去找我哥。”
凌顾宸猜到她会有这个念头。他堤防的也只有这个念头。
他赫然起身,堵住她的路,“不行。”
“你太让我伤心了。我要回家。”
婚姻中出了矛盾,女人的第一反应总是要回娘家。以前的祝笛澜没有靠山,没有“娘家”可以回。现在她有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哥哥,有了一条新的退路。
她低着头想要绕过他,大步朝门外走。
凌顾宸攥住她手腕的力度格外惊人,祝笛澜诧异地瞪他。
他上次这样对她,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远到她已经记不清具体的事件。
“你干嘛!”
祝笛澜吃痛。他不过拽了两下,她又被推回到床上。凌顾宸把她裹在被子里,两手一扣,她连动都动不了。
“你不能走。我没打算让你走。”
这一刹那,他那种熟悉的凶狠和暴戾卷土重来。
他爱上她以后,对她总是很温柔。这让祝笛澜几乎忘记了两人初识时的不快回忆。那时的他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淡淡的话语里隐藏着决绝的杀意。
那么多个夜晚,她做噩梦,总觉得再也看不到隔天的太阳。这都是凌顾宸带给她的恐怖的情绪碾压。
这一切回忆,在他说出这两句话时,重新涌进她的脑海。
她的身体好像做出下意识的反应,她不由自主向后缩缩肩膀,有那么几秒不敢说话。隔了一阵她缓过来,把这潜意识的情绪记忆驱散。
但质问的声音还是虚弱许多,“你……我可以自由去找他!”
“那是以前。”
脑海阵阵发麻,她颤抖着嘴唇,“凌顾宸……”
“为了留住你,多卑劣的事我都能做。”他说得极坦然,“我是小人,我不怕别人怎么想。”
她伤心得像被刺出眼泪,“现在是什么?你软禁我?你又软禁我?”
那些多出来的保镖全是盯着她的,现在她明白了。
凌顾宸的语气和缓了些,努力安慰,“不是不让你见他,婚礼的时候他依旧来,你要他陪你走红毯……”
“他是我哥!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婚礼结束,你再让你自由见他。”
“都这样了你还想什么婚礼!”
“你叫什么都无所谓,我要娶的就是你。”
她气得掐他,却发现心累得虚脱,“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不论我跟你哥闹出什么矛盾,我都不会伤你。”
“你现在要娶的是’苏琬’,闹出什么矛盾来,不都是我哥退让吗?”祝笛澜试着冷静,却控制不住泪水,“我跟了你多少年了?你计划什么我还不知道吗?用这个名字,那我就是沃德在凌氏的活人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与我结婚,我们的利益就是一体。这对你我都是好事。”
“我就这么一个亲哥哥,你非要把我跟他的关系毁掉才罢休?”
“我发誓我会做完美的丈夫和父亲,补偿你,我一定会做到……”
祝笛澜恼火又伤心,倒在床上。她心中像有股澎湃的郁结,让她要发疯要崩溃。
凌顾宸只给苏逸一次机会,从她离开苏逸家的那一天起,凌顾宸就没有再让她回去的打算。
祝笛澜忽然也明白了这一点。
这些身份有什么意思。不论是苏家二小姐还是凌氏的董事长夫人,到头来她还是被最爱的人攥在手里拿捏,作为生意场上必要的筹码。
她用被子蒙住头,喃喃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凌顾宸的表现很强势,但他也心疼,担心这刺激过于严重。因而寸步不离地守着,轻声细语地劝。尽管她完全不愿掀开被子,不愿看他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被子下闷闷的抽泣声才渐渐消失。
祝笛澜慢慢拉下被子,露出两只哭红了的大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哭得厉害,她觉得凌顾宸的眼睛也发红。
他不留情面的坚定里带着轻微的柔情。他轻轻吻她的额头,“骂我打我都行,别自己哭。”
她说话带着可怜的鼻音,“这种婚姻是你要的吗?新娘是绑架来的。”
“下下策,”他牵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微笑,像隐藏在湖面之下的涟漪,显出平日难见的触动,“我不是没想过。苏逸要是对你不好,或者把你藏起来了,我只能跟他火并抢人。”
“他不会,你才是动不动就绑我!刚认识你就胁迫我。我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晚期,既然栽在你手里那就结婚好了,你还强迫我!”
“你是爱我才与我结婚。”
“我要是有的选……”她直赌气,“追我的人少吗?我跟秋肃不能结吗?他……”
没等她说完,凌顾宸就攥住她的手腕,“你跟韩秋肃结婚我也一样去抢人。你别想。”
“疼,疼……”她转转手腕,他才略略松手。
这样的话总是能把他刺得很受伤,因此她从来不说。此刻她实在是太气了,才说出来激他,说了又后悔,因为凌顾宸又露出杀红眼的恶意。
她背对他,哽咽道,“顾宸,我从来不觉得我是苏琬。我都成人了,还要我面对这样的身份认同……我不想,你不要逼我……”
凌顾宸把她搂进怀里,“相信我,好吗?”
她绝望地闭眼,“如果你我都是普通人该多好……”
“我会帮你接受这件事,你只是需要时间。”
“……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我们有白头偕老的愿景只是因为相爱……”她只觉得他们牛头马嘴地说着不相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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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码游戏(黑帮,NP) 最后通牒
凌顾宸照顾了她一整天,但她的情绪依旧很差劲。他不敢松懈,生怕她又露出患抑郁症时那样松散又无神的空洞双眸。
那段时间对这栋别墅里的所有人都是梦魇。
祝笛澜也想着同一件事,她对抑郁症的恐惧有增无减。她从来不是意志软弱的人,但抑郁症的吞噬已经出乎个人的自我掌控。
那些日子,她好像沉睡在昏暗的海底,无法呼吸,睁眼也看不见光亮。
她至今想不通凌顾宸是如何陪她撑过来的,他受的折磨一点没比她少。他接受了她所有的负面和消极情绪,这不是用爱情两个字就可以消化得了的。
回想起来,她才会惊觉这个男人有多爱她。
他偏执又固执,总是要控制她,不小心会伤到她。可他终究是爱她的。
不论她怎么想,凌顾宸都打定主意,婚礼结束前不让她离开别墅。
她挠挠头发,似乎也就接受了眼下的乱局。她郁郁地坐起身,“饿了。”
凌顾宸一直撑着手看她,听到她这样说,他长舒一口气,微笑着跳起来,“等着。”
他去准备夜宵的时间里,祝笛澜终于能独自思考一阵。这片静谧的黑夜之中,身边一盏黄橙橙的台灯晃悠悠地陪着她。
哭也哭过了,可许多事还是解释不通。
送进来的夜宵丰盛地像五人餐,凌顾宸殷勤地喂她,希望她笑笑。祝笛澜吃了小半盒鸡块,便把餐食都推到一旁,认真说,“我有事问你。”
他与她贴着坐,“好。”
“你不要再骗我了。我看得出来。之前是因为信任你,爱你,所以不多想。”
凌顾宸的笑意隐去,“我都告诉你。”
她端详着他的脸,心下也没了主意,不知自己问出来的话会不会是炸弹。
“当初廖教授非要留我,你没仔细问过缘由?”
凌顾宸猜到她的问题,只是摇头。
“你当我不认识你吗?你由得别人这样瞒你?!”
“他不愿说。”他安慰地搂住她的肩,手势向下压,示意她切莫情绪激动,“我承认我怀疑过,但我的怀疑根本无从深究。我也就猜猜你是他私生女这种不靠谱的……”
祝笛澜深吸几口气,努力冷静下来。她难以自我控制,但还是努力维持镇静,“可他这样明确……”
“我知道,所以我当初对你很恶劣,一方面也是与他对峙。我回想起来只觉得对不起你。”
她沉默一阵,“你说他只是因为见过我母亲一面,所以猜到我的身世?”
“对。”
“那他凭什么确定呢?”
“凭苏逸见到你的反应。”
她愣愣地思考着,“可是……这已经过了好几年了……”
“他起初并没有很坚持这个看法……”说着说着,凌顾宸也直觉自己有点欲盖弥彰。
“如果我不是呢?他在计划什么?”
凌顾宸微微叹气,他知道自己瞒不了很久。他对她的聪慧一清二楚。
祝笛澜质问,“就算你不知道,罗安也知道!”
“这一点,你相信我,他知道的没有比我久。”
“他向来是站在廖逍身边的,他看重廖逍胜过你。”
“你可以自己问他,他会与你说实话。”他轻声地劝,“笛澜,他最终选择站在我这边,你可以信任他。”
“他怎么站在你这边了?要不是他胁迫我弟弟,我求他……”她忽然止住话头,目光缥缈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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