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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典与圣经。[GL|姐妹]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勝寒。
她快要变竹竿了,七岁又正在长高,一天量一个数。
「妈妈,你快些。」
柳姝站在墙边,站不住,眼神期盼柳知来为她画印。
她是又瘦又高,又美貌。
同男生比个子,都是她高。
柳知道:「我们现下富裕,不要意图这么明显,你要知甚么都是你的。」
柳姝道:「唔,好。」
却还是止不住地胆颤。
淡典会来找我么?
她同淡典不一,她少时穷,买不起好衣裳,总是嘴空。
穷让她爱吃巧克力,穷让她患得患失。
穷也让她变聪明。
柳姝清楚自己正被监控,在外面总是开心。
在屋子里难过,便用被子盖住头,轻轻地哭。
都已经两周,她想要巧克力,也想要淡典。
两周过一日,淡典再也耐不住,出了门。
她此番去,是浑身装备,糖枪奶炮。
柳姝是饿当盾,馋做矛。
她们的战事,一触即发。
先是门铃响,再是去开门。
柳姝查探敌情,站椅子上窥淡典。
淡典是淡着神色,垂首看地,不知情绪何如。
时间一分一刻地过。
场景跟着她们静谧。
柳姝未开门。
淡典抬手,又按了遍门铃。
淡典知柳姝在,正如柳姝知淡典清楚她在。
不论淡典如何按门铃,柳姝都是侧过首,冷战。
第叁遍门铃。
响罢。
淡典拿了钥匙,将柳姝的门开。
柳姝根本无法选择,她目光又喜又惊惧,只得急切地下了椅子。
她们互相碰面。
弯下腰搬椅子的小白天鹅,碰见个平静的黑天鹅。
淡典拿糖枪,道:「吃。」
柳姝拿饿盾,叫:「我不要。」
淡典带着一兜的零食。
她寻常不吃这个,因早已吃腻。
柳姝看着一兜的零食。
她寻常在吃这个,因少时穷,现下补回。
她们对视。
馋嘴的狐狸,目光已经期盼。
淡典寻个地界坐,不客气。
「吃甚么?」
柳姝望着她,拿馋矛刺她:「是你克扣我的东西,现下请不要说这个。」
她亦寻了个地方坐,挺挺的,像是只小天鹅。
甚么时候鸭子已变天鹅?
柳姝风雅,淡典风韵,各自静着。
原本柳姝是野狐狸,如今有教养了许多,落落大方,亭亭玉立。
一分钟,两分钟。
终于,柳姝耐不住,侧过身,手去取零食。
淡典苛刻地扣住她手。
「不原谅我,便不能吃。」
柳姝仰起首,又抽回手。
「好罢。」
她失望道,转过首,柔静地冷战了。
现下是冷战时期。
淡典看着柳姝,她还有奶炮未用。
柳姝转过首,便只有耳边能见,她耳边挂住些碎发,秀气地坠在耳廓附近。
「你不在这段时日,我很想你。」
淡典将零食剥去包装,喂给柳姝。
柳姝含着巧克力,问:「不是无法吃么?」
淡典过去,咬住她的耳垂。
她是情欲,举手投足皆情欲,风骚已按耐许久。
自是不信柳姝情况能好去何处。
柳姝吸了一口气,深情地吐出,而后回首,是眉清目秀,亦情欲地望了她一眼。
「除非求我,否则不能吃。」
她轻声道,矮了一截身子,脱出去。
不原谅我,便不能吃。
除非求我,否则不能吃。
皆是吃,柳姝却偷换了意。
淡典目光跟着移,吐息已然剧。
她不清楚,不清楚奶炮为何无用。
不清楚七岁孩子能要她命。
不清楚她一身气节,要在今日因孩子而折。
淡典从未分唇说求,如今她求,薄唇翕动着,吐圆润的字。
「我求你。」
柳姝道:「这不是求的。」
淡典问:「如何叫求?」
柳姝道:「你跪下。」
跪下。
极少有人同淡典说。
淡典心猛地一颤,她抬首,薄唇抖着,几乎是不可思议地望向柳姝。
她从小到大矜贵,谁敢于她面前说?
柳姝道:「请不要让我重复。」
淡典面上已无法不动声色。
「跪去哪?如何跪?」
她问,女低嗓发抖。
柳姝道:「跪地板,双膝跪。」
淡典体温骤升,浑身烫灼,她墨的眼内是野性,并非规矩。
她跪,她要跪。
不自禁地跪。
女人墨发极长,搭去肩,能垂给腰。
她跪,发丝先落地。
贵重的膝就这么被赐予。
赐给谁?
柳姝欣喜地接了,犹如得到新玩具。
淡典于地下,仰首看着她。
谁是猎物?
她是……她不是?
她似乎柳姝养的一条狗。
除非动硬手腕,不然一直被牵制,一直下贱。
若是主人爱怜,一切如常。
否则呢?
占有欲过强的狗,见主人宠爱旁的狗,会何如?
咬,撕裂,毁坏。
只有如此,也只得如此。
淡典道:「我求你。」
单的眼皮单薄地盖住墨瞳,眼睫处投许多阴影,笼她眼底。
淡典是只好狗。
柳姝是位好主么?
柳姝将鞋脱下,露出白的袜子同纤细的脚裸。
「你现下该换名字了。」她道。
淡典抬首。
柳姝解下袜子,温吞地抬脚,用脚抵上淡典玉般的脸面。
她很年轻,尚是幼年,脚还白嫩无味。
脚搭在脸,只是温热。
温热逐渐地滑去淡典的肩,同胸前。
淡典已要疯了,如此的折磨,她却还要跪着。
「小狗。」柳姝含蓄道。
淡典再耐不住。
眼皮不遮眼瞳,明晰地映欲望。
「主人。」
她道:「我该这么说么?」
柳姝阖起眼,将身子躺床上。
「我好中意你讲这个。」
仿若有一炷香,于她们心中燃。
淡典跪过去,用手托住柳姝脚裸,唇舌去舔。
单是如此,她便湿了。
心香被火吞吃。
柳姝燃了心香,托在怀,不知奉给谁。
「小狗,请不要太过分。」
心香忽明忽灭。
既心香已燃,便拜自己神佛。
淡典压去柳姝身上,将心香虔诚奉上,知奉给谁。
她曾学,学诸多清规戒律。
未有半分刻在心里。
她未学的柳姝,分寸地烙在心里。
——以下是作话。
最后一句,原句为:
我修习的喇嘛的脸面,
不能在心中显现。
我未修的情人的容顏,
却在心中明朗地映见。
仓央嘉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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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典与圣经。[GL|姐妹] 妳知唔知?
清澈声音喘了大半夜,柳姝白的颈扬了数十次,终于她又用脚,柔软地踹淡典。
「你下去。」
淡典道:「为何?」
她尚且还未尽兴。
柳姝眸色朦胧,眼前很烫:「你是小狗,现下我要睡了,小狗无法上床。」
淡典舔舐她,道:「一定如此?」
舌分寸地进,碾过乳珠,尝住锁骨。
柳姝唇角扬着,半阖住眼,一只手盖过眉,轻轻地颔首。
似乎个真主,似乎篇圣经。
淡典舌,心甘情愿去床下。
柳姝于床上,探首过来。
淡典道:「我在床下,如何睡?」
字典守规矩,又在讲究。
圣经何如?
柳姝暂且消失,片刻后又重现,秀美地抱住个被褥,朝下扔。
「你枕住这个。」
淡典将被褥抱住,铺在地板,试着枕了。
柳姝情深地看住她,见她无恙后爬回床,举起遥控器闭了灯。
床上是年少的人。
床下窸窣声起。
片刻后,灯打开了。
旋即是淡雅的香味。
逐渐扑鼻。
柳姝心里清楚是小狗上床了。
果真,一睁眼,淡典于她身侧跪坐着。
柳姝问:「你为何上来?」
淡典道:「未有枕头。」
柳姝将身畔的枕头抽出,淡典用手扣住她的手,不让她动。
柳姝道:「你这样我会痛。」
淡典道:「地下凉,你忍心?」
柳姝抓抓手指,眉目正在思虑。
「你是我的小狗。」她道,「我们有规矩的。」
淡典用首蹭柳姝的肩。
她肩瘦,腰瘦,人瘦,唇亦瘦。
瘦唇淡淡地吐出个字:「汪。」
真正当狗。
柳姝目光一晃,她轻声道:「今夜我不许你在床下睡了。」
淡典低柔应声,仍是不可亵渎模样,她身上熏过香,皆是好调料。
她是典雅,野性,教养很好的一条狗。
柳姝侧过身,将手伸去袋子,拿了块巧克力,含在唇内。
淡典用墨眸觑,烟眉静静的,动亦不动。
柳姝尚还裸着身,无几两肉,便用两只手把住淡典的臂,去接近淡典。
含情的唇同她接吻。
一颗巧克力。
淡典垂首,用薄唇接过柳姝的任何。
这张唇,极挑剔。
食山珍海味,用高档餐厅。
素日连吐字,皆是赏赐。
如今,被主人用。
用去舔脚,用去接水。
用去饮尿,学狗叫。
柳姝问:「好吃么?」
淡典道:「水好喝。」
柳姝别过首,将肩笑得颤颤。
她道:「我并非问你我的水。」
淡典道:「我知。」
烟眉动了,愉悦地一揽。
她从未想过当狗,亦从未想过会有此番快感。
次日,广东下雪。
深圳淋了薄薄一层雪,不过多少时辰,滴滴答答地化开。
似乎淡典的沙漏,沙沙地落沙。
而伴过柳姝看雪,便是假期过去。
新年她们吃了顿团圆饭。
下一日,淡典升上高叁。
柳姝将她藏起来的书皆还回去了。
淡典穿着校服,问她:「不是丢了?」
柳姝道:「我只是与你生气,骗你的。」
凌晨。
柳姝陪着淡典用早餐,还是用筷子夹包子,只不过风雅许多,含蓄地用。
一餐无话。
她是困倦,疲惫由头发丝处透出。
淡典用过包子,便有下人预备接她走。
柳姝本来要睡着,见淡典起身,又清醒许多,上她的车,送她入校。
路途中她们亦无言。
学校二十分钟便到。
车止在校门口,淡典下车。
她背影淡薄,宛若烟,是留不住。
柳姝开了车窗,说话时唇边有气。
「淡典,你要好好学习。」
淡典原本留不住,现下却留住。
她止下步子,唇边亦有白雾。
她回身,黑白的校服,脖颈处围了个红围巾。
「我尽早回去。」
尽早。
何来尽早?
入了学校,便是固定作息。
柳姝却信了,柔情地笑着:「你早些回。」
白雾断断续续地飞,变作是炒出饭菜的热气。
柳姝已然会炒些家常菜,近日她同柳知聚少离多,便是学的愈来愈快。
柳姝道:「妈妈,我总有不好预感。」
柳知用了遮瑕,为的是遮住脸上的伤疤。
她柔和地问:「为甚么?」
柳姝为她夹菜:「你经常不来找我,是不是不要我了?」
柳知尝她的手艺:「没有的。」
她道,眉眼垂着:「妈妈只是在忙。」
柳姝的心像是被谁攥紧。
她失望道:「又是这个借口。」
忽而淡锋下了楼。
柳知回首望他,遮瑕失了效用。
白净的脸,一刹变姹紫嫣红。
淡锋站于螺旋楼梯上,用指节敲把手叁次,次次清晰。
柳知起身,轻声地道:「我要走了。」
柳姝看她:「我不想你走。」
柳知并未听见,只是立道背影,随淡锋上楼。
柳姝打心底惧淡锋,因他阴森,因他威严。
还因他总是带走妈妈。
柳姝于厨房做了无数菜,举菜刀时,她想,是否她讨好淡典,淡典便可救她妈妈。
菜刀切进她手指,她才会回神。
回神后,第一刻并非哭,也并非抽气。
只是看着。
柳姝看着指节,忽地想到用唾液,能教伤口复原,于是用唇含住指。
她不可教淡典看见这个。
她只需淡典用饭,而后心情好。
心情好,妈妈便可回她身边。
殊不知淡典无法救。
她连自己母亲,亦救不了。
倘若淡锋看上她,她自己都无法自救。
时间分秒地争流,逐渐天深。
淡典说过尽早回,柳姝含住指,同电饭锅内数千大米,餐桌上五个盘子一齐等淡典。
八点。
九点。
十点。
十点半,淡典带着一身凉气入屋。
柳姝只是坐着,同含着。
等,等。
伤结痂了,菜亦冷了。
唯独电饭锅内还有热,柳姝过去揭开锅,才清楚地见,饭也等干了。
淡典解开围巾,过去餐桌旁,预备用餐。
柳姝并未回身,只是道:「几多人等你,你知唔知?」
淡典道:「几多?」
柳姝道:「我同好几千大米,再同好几片菜叶,一头小猪,一齐等的你。」
淡典道:「我只需你一个等我。」
此为情话,淡典忙碌中抽出的情。
柳姝却无心用在情话上,只是道:「饭是我做的,你要好生尝。」
足足叁米长餐桌,餐桌五盘菜。
菜品各个稚拙,已半分热气也无。
淡典扫视过去,道:「凉了。」
言下之意是甚么?
凉了,不吃。
柳姝道:「它们是等你许久,等凉的。」
淡典道:「你连我何时放课也不知?」
这话太伤人。
柳姝肩颤了颤,只是用背影见人,道:「你分明说了尽早回。」
这是指控,颤抖无力的指控。
柳姝很少哭,或许少哭,或许只是不肯以泪示众。
淡典起身,去她身侧,却只见她用手扣弄着结起的痂,大口大口形同溺水般呼吸,肩上下起着,脖颈处皆是筋。
满腹的脏水,刹那不知如何去泼。
「我吃。」
女人道,用手抱她去餐桌旁,抱进怀里。
餐桌冷炙,她都用。
往日挑剔唇舌,此刻不在。
盐多盐少?
油浓油浅?
一概不知。
淡典夹菜,进饭碗内,有时自己用,有时淡声地哄孩子,教她也用些。
柳姝一旁吃,一旁问:「你可以将我妈妈带出来么?」
淡典不答,只是夹菜。
柳姝重复了一遍:「你可以将我妈妈带出来么?」
淡典止下筷。
柳姝道:「求你了。」
淡典道:「此事求我无用。」
因她也会变淡锋。
她同加害者共情。




字典与圣经。[GL|姐妹] 小耶稣。
柳姝是半途上学,人生由旁人掌控,起初有些跟不上,但所幸她聪明,顺利地升入二年级。
二年级后,座位重组,她坐在前排,荣幸地做了班长,好脾气地记班级人说话。
脾气好,有礼貌,长得美貌,人际自然上佳。
有旁的年级的,认识她,经常为她塞情书,买礼物。
礼物柳姝不回绝,情书柳姝有时会读。
她经常直面追求者,柔情地讲:「礼物我下,你的心意我也知了,我不打算现下嫁人。」
男生总是要提一辈子。
一辈子很长,柳姝望不到尽头,于是轻轻地摇头。
她不要交付一辈子,也不愿承诺一辈子。
圣诞节时,学校未放假,有男生用大价钱买了平安果,托柳姝班内学生,送给柳姝。
学生送到了,柳姝亦到了。
少有人到这么大礼,班内许多双眼看着柳姝,替她庆幸,亦有许多双眼监控柳姝。
柳姝将平安果拆开,内里是柚子。
她将平安果用刀切开,分给同学,不论喜或恶,过会去洗了手,也要吃水果。
同桌问:「柳姝,你不好奇他是谁,长得多高,脸有多好?」
柳姝问:「他多高,脸多好?」
同桌道:「他是五年级的……」
此时是课间,正是休息之时。
忽地有声音道:「柳姝,我爱你。」
五年级的男生,亲自登台亮相。
柳姝回首,望向他。
一双眉多情,一对眼专情,一只鼻深情,一个唇柔情,一颗心里却呈着无情。
她轻声道:「谢谢你,请一直爱我。」
不论到甚么礼物,柳姝都不去过问追求者为谁,因追求者实在太多,她一直沉浸在爱。
回到家后,有情欲便去找淡典解决,缺些爱了,便去找追求者,同他们谈天。
柳姝不愿托付一辈子,句句不提一辈子,句句教人联想一辈子。
中午放学,柳姝同一男生在校内,还未走。
柳姝道:「我喜吃糖。」
男生道:「我有钱买糖。」
柳姝笑了一下。
男生看着她,道:「我给你买一辈子的糖。」
柳姝握着他的手,风吹过她的刘海,她未管,只是看着操场,道:「一辈子很远。」
男生道:「我学习好,以后可以做科学家,老师,还可以做程序员……」
他畅想未来。
柳姝不回应了,只是安静地听,轻轻看着他。
情深又有礼。
片刻后,男生说完,问柳姝:「你愿意么?」
柳姝不知他说了甚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只是解决了被爱的欲望,要起身。
男生问:「下次甚么时候见?」
柳姝道:「我不知。」
男生问:「你愿意和我一辈子么?」
柳姝道:「我不知。」
男生道:「我是你的唯一么?」
柳姝道:「我不知。」
男生道:「你家住哪里?」
柳姝道:「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男生道:「你未来要怎么样?」
柳姝道:「也不要问我到哪里去。」
男生道:「我喜欢你,我爱你。」
柳姝道:「我喜欢你爱我。」
男生道:「还喜欢甚么?」
柳姝情深地不说话。
心里说:除此以外,再无他感。
学校内,淡典无法监控。
她不知柳姝在学校,状态如何。
柳姝在外面有无数情人,无数追求者。
在家里只是温和,只字不提学校。
淡典有时进柳姝的房,查她的书包。
柳姝的书包有时会装旁的牌子的巧克力。
淡典问:「如何来的?」
柳姝看着她,道:「忘记带巧克力,自己买的。」
她温良地扯了个谎。
这本是追求者送的。
自床上,淡典问柳姝在学校的生活,试图窥见些许端倪。
柳姝心里清楚,唇上道:「体育课时,我又去玩了过家家。」
淡典问:「你演的谁?」
她的手去解自己衣物,勾内衣下去,似乎个老公在盘问不归家的妻子。
柳姝道:「妻子。」
妻子不示弱,只是镇定,温和快速地对答。
淡典问:「有几多老公?」
她用手抱住柳姝,将她带去床上,用赤裸的身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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