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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盒游戏(无限流,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鸣銮
刚到走廊,便看见迎面跌跌撞撞奔过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运动装,脑袋像充入过量气体即将爆炸的气球一样膨大,眼睛、鼻子、嘴巴都被拉扯得变了形,滑稽地贴在圆球上,显得分外夸张,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只有下巴上长着根黑毛的粗大痦子,能够证明他的身份。
是第一天差点儿被小年轻拖下水的,住在617的痦子男。
他一步步走近,那副可怕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地映进祝真的眼睛里。
说气球其实并不准确,整个头颅更像是充斥了大量肿胀液的水球,膨胀到原来的三四倍大,皮肤被撑得隐隐透明,黄红相间的组织液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晃动,在脸颊鼓起一个包,旋即又拱到后脑勺,让人担心这颗“球”随时都会破裂,爆出一大滩浓浆。
“怪……怪物啊!”穿着病号服的普通病人害怕地连连倒退,把刚接满热水的保温杯掷到他身上以自卫,痦子男发出含糊不清的惨叫声,捂着手背上烫出的一溜水泡,往前趔趄几步,跪倒在祝真和封绍面前。
他仰着脸,在肿胀的圆脸上显得小得可怜的一双眼睛绝望地看着他们,嘴唇一张一合,口齿不清,沙哑的声音里和着液体晃荡的水声。
祝真勉强听懂了他的请求。
他在说——
“救救我。”
祝真环顾四周,撞见许多张或惊骇或冷漠的面孔。
和前几天早上看见的,一模一样。
第一天,小年轻出事的时候,这个痦子男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紧接着也遭到了同样的对待。
第二天,因为史斌的死,她们五个人被众多玩家怀疑敌对,如果她没有记错,当时,痦子男也站在人群里,事不关己地说了许多风凉话,跟着别人一起煽风点火。
她知道,有不少像他这样的人,讥笑她们的“圣母”;怀疑她们的好意;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健康存活到最后的那个人,会是自己。
灾难来临之前,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可以幸。
直到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即将落下,他们才会惊慌失措,才会痛哭流涕,才会后悔——
在别人受到制裁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敢地站出来?
痦子男也觉得羞愧,却很清楚,这一批玩家中,只有祝真她们有可能也有能力对他施以援手,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痛哭流涕着趴在地上磕头,还没磕两下,便被封绍扶了起来。
将人带进605病房,江天策出去请医生,杨玄明不感兴趣地瞟了他一眼,继续埋头敲代码。
封绍隔着手套小心地查看了一番对方的情况,转过头问祝真:“真真,你有没有办法?”
祝真紧皱眉头,过了会儿没什么把握地摇了摇头:“他的头部充满了液体,目前还不清楚这些液体的来源和成分,如果贸然进行压缩或者剪切,很可能破坏掉原有的组织,我担心会对神经造成损伤,甚至危及生命。”
痦子男闻言有些着急,翁翁地哼哼着,因过于沉重的头颅而出现了明显的体力不支现象,哼一会儿喘上半天。
有什么信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祝真想要去抓,却抓了个空。
她困惑地挠了挠头。
封绍下意识往她头上撸了一把,又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抚。
这时,江天策带着年轻医生走进来。
和诊断纪怀周、胡翔的,是同一位。
医生摸了摸痦子男肿胀的脸,又检查了他的瞳孔和口腔,做出诊断:“头部肿胀症晚期,需要立刻安排手术。”
出于对这所医院和这群医生不靠谱特质的了解,封绍问得很详细:“请问这种病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手术的具体操作流程是怎么样的?成功率有多高?”
对于成因,毫无意外的依旧是语焉不详。
至于后两个问题,医生的回答令痦子男的情绪更加紧张:“你们放心,关于这种病症,我们医院的治疗手段已经非常成熟,实现了全程由机器人独立操刀的技术突破。具体的操作流程嘛,我说得太专业,你们也听不懂,用通俗易懂的说法来形容,就是机器人在他头顶这里开个口子释放压力,紧接着用引流管把所有的液体抽出来,再把切口缝好,手术就完成了。至于成功率嘛……我只能说,存活率在百分之百,成不成功的,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我觉得成功,你们不一定这么觉得,这个没办法做保证。”
痦子男着急地“唔唔”两声。
祝真替他发言,问道:“医生,术后会出现严重的后遗症吗?”
医生见搪塞不过去,这才轻描淡写地道:“这么跟你说吧,他的脑浆、血液,包括一部分肌肉和脂肪,已经融化在了这些黄色的液体里,我们现在的技术没办法做分离,只能全部抽出。术后患者的面部会变得非常干瘪,脑细胞受损也会影响认知和记忆,但我觉得,只要人还活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嘛!”
说得残忍一点,手术之后,痦子男的脑袋会变成皮包骨头的骷髅头,人也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听到这个噩耗,他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祝真的错觉,总觉得头颅的膨胀程度,又严重了几分。po18zy.)
医生有点儿不耐烦,催促道:“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到底做不做手术,你们赶快做决定。这种病可拖不了多久,我看啊,以他的情况,过不了半个小时,脑袋就会爆炸,到时候神仙也难救。”
惨死还是赖活着,谁都没有权利替痦子男做决定。
十分钟之后,痦子男“哎呦哎呦”着醒来,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到底还是出于对头颅爆炸的恐惧,选择做手术。
被几个顶着方形脑袋、手长脚长的机器人推进手术室之前,他吃力地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塞给封绍,眼神无望又悲凉,喃喃说了句——
“我可能……没办法离开这个世界了……这是……我一路记下来的东西……希望能帮到你们……谢谢……”
封绍接过,态度温和地安慰了他几句,目送他进入手术室,这才翻开笔记本。
短短几天的交集中,祝真一直觉得痦子男是个粗俗恶劣的人,这会儿凑到封绍身边,往内页里扫了几眼,惊讶地发现他的笔记做得非常详细,说是日记也不为过,将一路经历的副本如实记录了下来,有些地方,还穿插了几句随笔。
“日,这鬼游戏里,没有一个人的话能信,操他大爷。”
“小丫头看着挺可爱,老子总觉得如果在现实中娶过老婆生过娃,闺女就该是她那样儿的,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买了根棒棒糖递给她,没想到丫的是个丧尸,差点儿咬我一口,妈的。”
……
原来,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会心软会难过的人啊。
————————
头部肿胀症这个脑洞来自于我之前玩过的《主题医院》游戏(暴露年龄系列),不过做了一些改动。
《主题医院》游戏里面的头部肿胀症,脑子里充斥的是气体,治疗方式是医生用针把脑袋戳破,再往干瘪掉的头颅里充气(很魔幻hhhhh





沙盒游戏(无限流,1V1) ρǒ18dê.νíρ 仁爱医院(15)透明症(2
几人跟没头苍蝇似的找了苏瑛一整个上午。
有两次,祝真生出种古怪的直觉,好像苏瑛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似的,可扭过头时,却只捕捉到被微风扬起的窗帘。
临近十一点半的时候,护士过来安排众人接受新一轮的身体检查。
他们先是排队进入消化内科,回答了医生关于近期饮食和消化情况的几个问题。
“要少吃饭啊,病从饱处来……吃个三四分饱,勉强能活命就行了,肠胃太健康可不是什么好事……”瘦得跟麻杆一样的医生发表着不知所云的建议,挥挥手放行。
紧接着,一行人又走进隔壁的神经内科。
头型有些尖、面色暗黄的年轻医生挨个摸了摸玩家们的头颅,用软尺测量记录了头围长度,遇到脑袋有些大的,便耐心叮嘱道:“你的脑袋太大,患‘头颅肿胀症’的风险很高,回去最好找些软布把头包进来,再用绳子绑住,使劲一……”
“能管用吗?”那名玩家早上恰好目睹了痦子男的惨状,闻言怕得面无人色,颤着声问道。
医生故作深思状,过了好半天才慢条斯理地回答:“多多少少是个心理安慰吧。”
祝真:“……”
医生又打开明亮的检查灯,让每个人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词:“小伙子不错,肤色比较黑,对比度很高……姑娘你有点儿白啊,回去喝点柠檬汁,多晒晒太阳,实在不行去激光科照一下紫灯……”
这项检查很快,走完过场,刚好是中午十二点钟。
玩家们一哄而散,转眼间只剩下他们几个。
祝真跟着封绍往外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若有所思。
抱着笔记本的杨玄明没看路,一头撞在她身上,两个人都差点儿摔倒。
走在最后面的江天策眼疾手快地拎住他的后颈,封绍则把祝真接了个满怀。
“真真,怎么了?”封绍察觉到不对,耐心问道。
“今天的检查项目有点儿奇怪。”祝真一脸严肃,自言自语了两句,重新折回去,拉住准备下班的医生,“医生,请问你们每个人,只负责筛查一种疾病吗?”
医生看了看她,不答反问:“小姑娘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我们昨天接受的那两项检查,对应的分别是‘多毛症’和‘长眠症’;刚才去消化内科的时候,医生着重询问了肠胃消化的情况,我想他应该是在评估每个人患上‘内脏腐烂症’的风险,这些都没有问题,可您刚才检查时,多了一个项目。”
头颅发育得太大,按照这个世界的奇怪逻辑,确实有可能罹患“头部肿胀症”,可是……
检测肤色的对比度,目的在于什么呢?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被病历上显示的四种怪病误导,陷入了思维盲区,而“疾病之源”所能传播的病症,远远不止这些呢?
再往深层去想,苏瑛的消失,到底是真正的消失,还是染上了某种未知的疾病?
毕竟,苏瑛的肤色十分白皙,按照方才的检查标准,完全可以划归到高风险人群。
封绍最先明白过来,眼睛亮了亮,不动声色地往门边走了两步,封住医生的去路。
杨玄明也转过弯,表情涌现出狂喜,三两步扑上去,揪住医生的衣领,问:“还有一种病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会让人凭空消失?有办法治疗吗?”
医生看他们几个这阵势都不像善类,冷漠骁悍的江天策又坐在他旁边,将长刀横于膝上,慢条斯理地擦拭雪亮的刀锋,岳峙渊渟,暗藏杀气,不知怎么的膀胱有些憋胀,举手做出投降姿势,赔笑道:“别……别这样,有话好说,好说……”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一五一十地招供:“我负责的另外一种疾病,叫做透明症,患者的身体会完全消失在空气中,没有办法触碰人和物品,也不可能被别人触碰,更不能像常人一样说话交流,但是这个过程中,他的意识是十分清醒的。打个比方,染病的人就像变成幽灵一样,不为人知地飘荡在这个世界,可以四处走动,可以看到亲人朋友们因为他的失踪而心急如焚,却无法告诉他们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因为饥渴而死,才能宣告终结。”
“至于我为什么负责筛查两种病症,原因很简单,染上透明症的患者,我们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所以,这个检查项目只是走走过场,花不了多长时间。不过,你们要是觉得患透明症的概率很低,那可就大错特错,毕竟,一个人突然消失,谁也没有办法判断他是不是得了透明症,病人又不能和医生交流沟通,所以大概率会被当做失踪案件处理,不会进行任何抢救操作。我来医院的时间比较久,也只是从院长口中听说过一例确诊病例,没有亲眼见过……”医生的话音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形,“我记得院长好像发明了一种染色剂,可以让透明症患者显形,还能让对方恢复说话能力,但那个病人服药之后出现了很严重的排异反应,没多久就去世了……”
听着医生的长篇大论,杨玄明的脸色变了几变,到最后转为惨白。
苏瑛十有八九患上了透明症,这会儿说不定就飘在他们身后,安静地听着医生的解释。
可那种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染色剂,用还是不用?
“怎么,你们有朋友得了透明症吗?”医生的脸上浮现出跃跃欲试的兴奋,“我现在就可以去药房取药,测试在患者身上的药效。不瞒你们说,我们医院在这种疾病方面的研究还处于初级阶段,如果你们的朋友能够成功存活,对于科研方面的意义简直是里程碑式的……”
“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实现和透明症患者之间的简单交流?”祝真忧心忡忡,下意识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空气,“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我们想尊重她自己的选择。”
医生摇了摇头:“我可以很肯定地回答你,没有。”
气氛变得无比沉重,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每个人心间。
过了好一会儿,封绍道:“要不然,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各位也别太担心,苏瑛的身体素质不错,即使不吃不喝,坚持两三天也不成问题。”
事到如今,苏瑛已经染上怪病,就算服药之后侥幸存活,也很难说不会出现其它的副作用。
所以,通过常规方法通关,已经不可行。po18zy.)
他们只能选择第三条路,找出并消灭隐藏在玩家中的“疾病之源”。
只有这样,苏瑛才有机会恢复原状,离开这所隐藏了无数黑暗秘密的仁爱医院。
祝真点头同意,看向虚空,轻声道:“苏瑛姐姐,你别害怕,也别着急,我们会抓紧时间找出幕后凶手,救你出来的。”
杨玄明也没有别的办法,长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这天晚上,在地下车库蹲守了许久的封绍和江天策回到604病房,低声道:“运尸体的人说,明天晚上八点再送新‘货色’过来。”
祝真点点头:“那等明天再说,实在不行我们想办法劫车救人。”
下午的时候,她和杨玄明把目前幸存的玩家挨个分析了一遍,却毫无头绪。
好像每个人都很可疑,又好像他们都是无辜的。
医院上上下下的楼层也跑了许多回,除去院长的地下实验室,再无重大发现。
搜查陷入瓶颈,似乎只能坐等事态变得更糟,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实在让人很难受。
杨玄明一根筋地认为苏瑛就坐在旁边不远的地方,忙完正事后,便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不停地安抚她的情绪,又打开她很喜欢玩的格斗游戏,碎碎念道:“你不是说这一关很难打吗?我做了一个外挂,可以把角色的各项属性调到最高,你看,像这样,再这样,然后按下这个键,就可以一招秒掉boss,厉害吧?”
江天策看了看时间,闭目预测第二天早上的场景。
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眸,表情有些微妙地看了一眼祝真,沉吟片刻,语调平静地道:“明天早上,618的张晓楠患上了传染病,好几个玩家和病人被感染,整所医院都陷入混乱之中,院长和医生正在进行紧急疏散,安排未感染人群往七楼躲避。你们醒过来之后,可以直接走步梯上楼,提前避开危险。”




沙盒游戏(无限流,1V1) 仁爱医院(16)隐瞒(3100字肥章)
这天晚上,祝真一直觉得心神不宁。
或许是因为苏瑛的消失,或许是因为胶着的困局,也或许是从江天策那个非同寻常的眼神里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
她思前想后,忍不住趁封绍不在的时候,私底下问他。
男人却恢复了若无其事的表情,甚至有些惊讶地挑挑眉,道:“祝真,你想多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没必要对你隐瞒什么。”
闻言,祝真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草木皆兵,有些尴尬地向他道歉:“队长,对不起,是我神经太敏感了。”
江天策难得的放缓了语气,安慰她道:“没关系,苏瑛失踪之后,大家的情绪都不太好,你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万事有我。”
听到他这句话,祝真觉得更奇怪了。
过分温柔,不太像他的性格。
祝真心事重重地回到605宿舍,躺在病床上,等待十点钟的到来。
素来沉默寡言的林芳睡在斜对面,这会儿突然开了口,声音很轻:“你们几个人感情真好。”
并肩同行,彼此信任,在这个残忍的系统里,几乎可以称得上难得一见的奇景。
祝真“嗯”了一声,出于礼貌回应她道:“林芳姐姐没有同伴吗?”
“曾经有过,后来……”林芳长长叹了一口气,语调涩然,“她为了活下去背叛了我,我侥幸存活,折回去放了把火,把她连同整栋楼都烧了个干净。”
她顿了顿,笑道:“很残忍吧?”
祝真摇了摇头,道:“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就连自己,不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手上染满鲜血吗?
道德与法律的边界早就模糊不可分辨,在奔波逃命的生死关头,还有几个人能够坚持原则、固守善良,时时刻刻保持清醒和理智呢?
所以,谁都没资格指责别人的所作所为。
林芳不再说话,祝真也闭上眼睛,在不可抗力的作用下,迅速进入梦乡。
早上九点钟,她准时惊醒。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重,好像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祝真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背着背包打开房门,看见封绍和杨玄明正站在走廊里等她。
“队长呢?”她环顾四周,不见江天策的身影。
“他肚子不太舒服,去了卫生间,让我们先上楼。”封绍温声回答着,自然地拉住她的手。
心头的怪异之感挥之不去,祝真不想让封绍担心,小心地将情绪隐藏,和他们一起上楼的时候,想了想又叫上林芳。
林芳脑子活,嘴巴紧,似乎知道跟着他们行动一定能远离危险,因此并不多问,同样带上了装有重要物资的背包,紧跟在最后面。
七楼是医生办公室和休息区,还有一间供医生和护士们放松和锻炼的娱乐健身房,这会儿安安静静,空无一人,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四个人走进去,祝真坐在瑜伽区的软垫上,抱着个瑜伽球心不在焉地玩了一会儿,站起身道:“阿绍,我肚子也有点疼,去一下厕所,等会儿就回来。”
“怎么回事?”封绍正和杨玄明讨论着什么,闻言关切地走向她,“我陪你过去吧。”
“不用。”祝真十分自然地笑了笑,还撒娇似的皱了皱鼻子,“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公共卫生间就在隔壁,万一有什么事,我喊一嗓子你就能听见,没事的。”
封绍不再勉强,摸了摸她的脑袋,又伸出双臂抱了抱她。
祝真出门之后,并没有去厕所,而是循着楼梯下了楼。
张晓楠应该还没发病,六楼的玩家们已经陆续起床,有些人仍然在锲而不舍地四处查找线索,也有些人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今天又还算平静,放松了警惕,乐观地认为自己可以健健康康地出院。
她先来到604,敲了敲紧闭的门,试探道:“队长,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
祝真皱了皱眉,试着旋了旋门把手,房门没有反锁,应声而开。
卫生间是空的。
江天策的背包和那把随身携带的长刀,跟着人一起不见了。
祝真有些惊慌,有一瞬想过他会不会和苏瑛一样,患上透明症。
可旋即她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如果江天策确实遭遇不幸,有预知能力在,他不可能不知情,更没有必要隐瞒不说,拒绝同伴们所能提供的帮助。
那他到底去了哪里?又为什么找借口把他们支开?
祝真沿着走廊,一间间病房寻过去。
605、606……
关着吴国平的607病房依然被墙砖和水泥严严实实封着,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
她贴着墙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吴国平才有气无力地哼哼了一声。
似乎不太舒服,但还活着。
祝真抿紧嘴唇,探查过这边五间病房后,穿过位于楼栋中间的电梯,走向614。
随身携带的联络器开始“嘀嘀嘀”地叫,祝真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封绍拨过来的。
他大概发现她不在厕所,有些着急,正在四处找她。
祝真准备按下接听键时,目光从空无一人的614病房掠过,往走廊前方看过去时,忽然凝注在一个高大的身影上。
江天策从张晓楠所住的618病房走出来,脸上戴着双层医用口罩,手上套着一次性手套,看见她时,眼睛里有一点儿微不可查的慌乱,旋即将右手插进裤子口袋里,若无其事地走过来。
“祝真,你怎么在这儿?”他毫不心虚地和她说话,“这里危险,我们快上去。”
距离她还有三四米的时候,祝真警惕地后退一步。
见状,江天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祝真绷紧了小脸,如临大敌,“队长,你不是说张晓楠得的传染病很危险,让我们提前躲一躲吗?可你为什么瞒着我们,一个人来到这里?”po18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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