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回忆录

    “那不一样！”野性德鲁伊说，“魔法师顽固守旧是早就存在的弊端，他们自己也在纠正这些弊病，但我们德鲁伊不一样，如果你觉得肆意破坏自然平衡是一种新的修行思路，那我不得不说，你就像那些抛弃传统魔法选择亡灵法师或者恶魔术士一样，走上了堕落之路！”

    我知道这样的辩论意义不大，就说道：“看来我也不太擅长说服你，那就用事实来证明吧。”

    “我会尽量阻止你们。”野性德鲁伊喊道。

    用李奥的话说就是：“该打脸就打脸，人都把连送上来了，你不打也不合适……”

    我和李嘉图紧赶路，野性德鲁伊也紧跟不落，不多时，我们就回到了见到的第一棵巨树。

    这棵巨树上的寄生魔兽虽然被消灭了一部分，但也没到彻底孤立无援的程度，也没有出现枯叶落叶的现象，看上去没有多少变化。

    野性德鲁伊却察觉到了一些异样，问道：“你们，来过这里”

    我说：“你说的不是这一棵吗”

    “不！”野性德鲁伊指着更远处，“我说的是那边的一棵！”

    我看了过去，那边的巨树起码有上百公里，倒不是很显眼，不过看树叶，似乎问题不大。

    “它的另外半边已经枯萎了，从这边看不见，”野性德鲁伊说，“不过，你们好像连这一棵上的寄生魔兽也杀掉了”

    “只是一部分，”我说，“要不是赶时间，我本来想全部杀掉的。”

    李嘉图忽然说了一句：“它在害怕。”

    我说：“看来它没有上古精灵祭拜，情绪反应也很原始。”

    “来这里之前就没有人告诉过你该注意些什么吗”野性德鲁伊问。

    “只有交易市场位面佣兵工会的任务说明。”我说。

    野性德鲁伊似乎明白了什么，说：“这些家伙，欺负你是个兽人……”

    看得出来，他对人类魔法师们也有些不满的，这倒是让我有了点好感。

    “你在这里隐居，难道就是为了照顾这些卡斯帕巨树”我问。

    “那倒不是，”野性德鲁伊说，“我在这里寻找自己的修行之道。”

    我看着巨树，也隐隐感受到它对我和李嘉图有些畏惧的情绪，但这种恐惧并不能带着它逃离，所以，它只是尽力压抑自己，就像无力逃跑的小兽，躲在草丛里，等着逡巡在附近的猛兽早点离开。

    我说：“这里是木元素位面，其实，按照你的理解，应该算不上真正的自然，你去原始森林位面或许会有更好的感悟。”

    野性德鲁伊说：“你说得对，这里是木元素的主位面，纯粹以植物为主，而真正的大自然，并不是只有植物的。”

    我说：“你能想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为什么就不能想得更远一点呢”

    “更远一点”野性德鲁伊摇头，“想法可以远一点，但也要有个底线，不是想当然，忘了自己修行的出发点。”

    我说：“你对自然的了解和认识，确实应该更开阔一些，否则，你真的很难在寿命终止之前突破现有的阶段。”

    “哼，你也就是自己想的吧”野性德鲁伊说，“你的天赋能让你少走很多弯路，但路终归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的，不是光靠猜想，有些自以为远大的想法和目标……”

    “呵呵，你已经陷进一个圈套里了，”我说，“遵循原有的理念固然重要，可勇于开拓也是必不可少的，战士职业、魔法师职业，都在发展，说句难听的，连堕落者都在发展，为什么德鲁伊反而停步不前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变龙级别的德鲁伊，你还觉得你所谓的底线没有问题吗”

    野性德鲁伊似乎被问住了。

    我说：“你对自然这个概念的理解，对循环与平衡，野性与理性的理解，都已经偏离了，尤其是野性，你现在的想法，相当冷静和理性，这不符合自然！”

    野性德鲁伊又有些被激怒的感觉，瞪着我说：“你哪里来的自信”

    我说：“就凭我比你强，说明我对自然的理解比你深！”

    “哼！”野性德鲁伊说，“果然还是个年轻人……等你耗尽了你的天赋，到达了属于你的提升壁垒，你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

    我说：“壁垒，是用来打破的，我的天赋，并不是什么快速修行，而是对一切事物的重新认识，包括自然和整个宇宙。”

    “随你怎么说，”野性德鲁伊说，“我会盯着你的！”

    我说：“你还是去原始森林位面看看吧，这里不太适合你。”

    “我也有这个想法，不过暂时还不能离开，”野性德鲁伊说，“当然，不是因为你，你最多算个误入歧途的小孩，我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时机一到，我会考虑离开。”

    “注意，这也是剧情！”李奥提醒我。

    “是预言吗”我笑了，“有人告诉你会在里遇上那个令你找到突破契机的人”

    野性德鲁伊愣了一下，我立即就明白了：“其实，我还是个萨满祭司……”

    他瞪大眼睛：“你是……”

    我说：“应该就是我，我来改变你的观念，帮你突破现在的境界。”

    野性德鲁伊迟疑了一下，说：“这，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的道路不对……”

    “没事的，我小时候也觉得，德鲁伊才是最厉害的职业，”我说，“直到后来，我长大了……”

    “你有一张，不属于牛头人的嘴巴。”野性德鲁伊说，“对了，我叫丹布罗，半精灵，你呢无论今后是敌是友，我都该知道你的名字。”

    “比洪，”我说，“比洪血锤杜恩，这是我的，嗯，养子，李嘉图。”

    “我是丹布罗树铠，”野性德鲁伊换了略为郑重的口气，“你的养子，是个人类吗”

    “准确的说，他是我制作的钢铁傀儡。”我说。

    李嘉图冲他微微点头，而他瞪大了眼睛。

    “你真……奇怪。”他说。

    “还有更多奇怪的，你会见识到，”我知道自己的势力阵营又要多出一个人了，也不做过多隐瞒，“而我，正需要你的帮助，我们，算是互帮互助吧。”

    “还不确定呢，”丹布罗说，“虽然有那么一个预言，不过，谁能确定就是你呢你现在就做一次占卜吗”

    “我已经很少做占卜了，”我说，“我现在是混乱之城桑塔斯的魔法师。”

    丹布罗更加惊讶：“桑塔斯……难怪！”

    “对了，”我说，“你认识桑塔斯的德鲁伊职业导师吗还有老园丁”

    “老园丁欧得嘎登！”丹布罗说，“你认识他吧”

    我笑了：“当然，我们是老朋友，虽然才认识几个月。”

    “你离开了兽人族，加入桑塔斯”丹布罗说，“我大概，理解了……”

    “不，你不理解，”我说，“我对自然之道的理解，和你这个传统德鲁伊不一样，而我对种族和信仰的理解，也跟兽人族不一样，你根本不会理解。”

    丹布罗有些惊讶，但还是说：“好吧，看来你这个突然崛起的天才牛头人，也是有故事的。”

    我说：“不管你想不相信，我就是来改变你的那个人。”

    丹布罗笑了，笑得不置可否：“也许吧。”




第八百三十四章:木元素位面 十九
    第八百三十四章木元素位面（十九）

    “走吧。”我说，“这棵巨树现在就盼着我们离开了。”

    “其实，寄生魔兽的实力，合在一起已经接近了高级魔兽的实力，一般的冒险者还真不敢招惹这些巨树。”丹布罗说。

    “巧了，我刚好比高级魔兽强一点点。”我说。

    “还真是……”丹布罗笑着摇摇头，“走吧，我给你带路！”

    我们继续往前走，李嘉图忽然说“父亲，我想，了解你的过去，你出生的地方，还有，来到桑塔斯之前的经历……”

    丹布罗似乎也有些兴趣，也正好光明正大的偷听。

    我就用很简单的言语，概括了一下。

    不过因为有丹布罗，我就隐去了李奥的部分，李嘉图也懂事地没问。

    “我明白了，为什么父亲要我继承你的意志，”李嘉图说，“想让那些充满偏见的人改变，实在太难。”

    丹布罗听到这些，似乎有些不屑的咧嘴，动作很小，但没能瞒过我，我也不想计较。

    不多时，我们就赶到了那棵半边枯萎的卡斯帕巨树之下。

    这一棵巨树其实更小一些，高度才两千多米，树冠倒是挺大，像一朵巨大的蘑菇——比蘑菇森林的面积还大的那种。

    已经枯萎的部分在远处看不真切，靠近了倒是能看出来的，地上落了很多房屋地基大小的枯树叶，蔚为壮观，这要是一把火放过出去，那就更壮观了。

    不过，以这里的温湿天气，火大概烧不了太大。

    还没走到树下，我们那就停了下来。

    因为地面已经不适合行走了。

    地面上到处是沟沟壑壑，还有数之不清的鼓包。

    倒不是说我们过不去，而是，这些沟壑和鼓包的始作俑者——一群生活在地下的蚯蚓。

    这些蚯蚓，状态介乎于普通动物和魔兽之间，身体尺寸已经达到了十多米，跟之前的蟒蛇也差不了多少，堪称巨型。

    巨型蚯蚓已经把周围几十平方公里的土地都破坏了，植物几乎无法生存，不光是地表，估计地下数百米都已经被掏空，要不是巨树扎根够深，怕是要倒下来了。

    普通蚯蚓对植物来说是一种益虫，可以疏松土壤，改善土质，平衡酸碱，增加透气性，总之，是人畜无害的。

    而眼前这些巨型蚯蚓尽管没有露面，只是在地下钻来钻去，但对我们而言，几乎是无所遁形的。

    而它们，也不像普通蚯蚓一样胆小怕光，而是像蟒蛇一般凶悍暴躁，有着强烈的领地意识，很快就集结起来朝我们逼近，地面开始簌簌抖动，沟壑和鼓包都在不断开裂、反复弥合，像是整个地面都活了过来，伴随着地下沉闷的“隆隆”声，颇为壮观。

    一看这副架势，我也给了丹布罗一个调侃的眼神“你不是不忍心，而是，打不过吧”

    丹布罗有些窘迫“并不是……”

    我说“这种蚯蚓不受控制的繁殖和吞食，已经彻底破坏了这里的生态平衡，你还觉得这是自然的自我调节吗”

    “事实上，就算巨树死了，这里也会在足够长的时间回复生态，这些蚯蚓也会接触到别的巨树身上的寄生魔兽，最终被剿灭，这又是一个大循环。”丹布罗说，“而且，树上还有别的寄生魔兽，这些只是其中一部分……”

    “我要杀掉他们，你不会拦着吧”我看着已经冒出头来的蚯蚓脑袋，说。

    “难道就没有别的解决方法”丹布罗说，“我以为你会有特别的方法。”

    我看看准备动手的李嘉图，说“也可以直接进去拿到生命之壤，不管巨树的死活，反正你也说了，这是自然的循环。”

    “毫无新意，”丹布罗说，“你想用这样简单的做法就改变我的观念……”

    他还没说完，李嘉图已经拎着斧锤暴怒冲了上去。

    他直接来了一个怒砸，将冲在最前面，纠结成一团的巨型蚯蚓砸得汁液飞溅，更将下方的土层砸踏。

    紧跟着，在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前方地面彻底塌陷，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李嘉图和巨型蚯蚓都坠入了深坑。

    李嘉图在坑底展开了猛烈的扑杀。

    这是李奥授意的。

    丹布罗愕然的看着这一切，好半天才带着些恼怒说“这，这就是你所谓的解决办法”

    “你不是一直束手无策吗”我说，“这就是我的解决方案，而你只看到了一个开头而已，就要下定论吗”

    丹布罗似乎很是痛心地看着坑底。

    那些巨型蚯蚓及承受不住李嘉图的任何一次攻击，即便是在飞扬尘土的遮蔽之中，也能看到，破碎的蚯蚓肢节满天乱飞，汁液喷溅，看上去又是惨烈又是恶心，好在李嘉图身上有着保护罩，这些巨型蚯蚓也不是什么带毒带酸的毒虫，恶心是恶心了点，却也并不会影响防护罩。

    崩塌凹陷的土层断面，露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孔洞，显示着这些家伙对地层的破坏程度。

    霸王龙倒是看得来劲，不过没有急着冲上去，而是小心的问我“妈妈，我可以去帮助李嘉图吗”

    我笑了笑“不着急，李嘉图能应付……”

    实际上我看得出来，李嘉图之所以能杀得这么凶猛，也是李奥动了手脚，不过这时候不是磨练他，而是展示给丹布罗看的，我也就不点破。

    丹布罗把兴趣放到了霸王龙身上“你的宠物，怎么会叫你妈妈”

    他是德鲁伊，自然听得懂霸王龙的话，我解释说“霸王龙是我亲自孵化的，当然认我做母亲了。”

    丹布罗说“可是，你可以纠正它叫你爸爸……”

    “哎，我在这儿！”李奥忽然学着说相声接了这么一句。

    我说“霸王龙的智慧发育有些独特，不肯改口。”

    丹布罗说“还真是有趣，我还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宠物……”

    霸王龙有些不高兴了“讨厌的家伙！妈妈就是妈妈，不是爸爸！”

    丹布罗有些不想跟它斗嘴的意思，说“等你长大就明白了，爸爸和妈妈是不一样的。”

    霸王龙也说了一句“爸爸和妈妈当然不一样，我和妈妈还要去救回爸爸，你以为我不懂吗你真是又弱又笨！”

    它这样口无遮拦的提到泰雅，我忽然有点触动，丹布罗却没有注意到这个“爸爸”所指代的，因为他被后半截话给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