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回忆录

    我说“曾经是，不过现在是一个追求真理的魔法师。”

    “帕西美达商会一直以来都想和桑塔斯展开一些商业上的合作，不过一直没机会，没想到金妮娅已经和桑塔斯的魔法师交上了朋友，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尤里斯说。

    “瞧这话说的……”李奥说，“这才是人类老狐狸该有的水准！”

    我知道尤里斯这话都是客套话，不能深信，毕竟桑塔斯的人都知道帕西美达商会不喜欢和异族打交道，不可能说金妮娅家族这一系一直都想，却被对头阻拦这么一种情况。

    “桑塔斯其实也想和帕西美达商会展开合作，可惜，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商品，没有成为帕西美达商会合作伙伴的资格，”我说，“不过，能和金妮娅小姐成为朋友，我们也很荣幸。”

    “比洪阁下真是谦虚，”尤里斯说，“你的义子李嘉图竟然能收服传奇魔兽狂风马王霍尔的孩子，还有正在和美达林分店善谈的合作项目看来桑塔斯正在慢慢壮大起来……”

    “只是一些小小的创意，”我说，“能得到帕西美达商会的帮助，我们很是感激，正好金妮娅小姐需要做魔法实验的魔宠，就商量着让芬格尔留下来陪她一段时间……”

    说到芬格尔的时候，尤里斯才把目光转向了李嘉图身侧，不过，眼里闪过的精光可瞒不过我。

    “这样吗……倒是挺好，”尤里斯摸了摸修剪得很短的白色胡茬子，说，“能和比洪阁下这样的强者交上朋友，金妮娅这孩子还真是幸运呢……”

    金妮娅一直都在听我们的对话，听见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有些紧张起来，这副模样，还有点像之前的沙拉林。

    “爷爷！”她笑眯眯地挽起尤里斯的胳膊，说，“你看，我已经找到了尽快提升实力的好帮手，你可要赶快兑现诺言，给我扩建一个更大的实验室了！”

    “当然，”尤里斯很是慈爱地摸了摸金妮娅的头发，说，“不过，你不觉得，让芬格尔这样的高级魔兽做你的实验对象，你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吗我提议，你还是先找几只中级魔兽练习一下，达到了中级魔法师再考虑这些吧！你看，比洪阁下和李嘉图这样的强者，应该都是很忙的，你不要耽搁人家的正事，人家不过是跟我们合作一笔小买卖，你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大恩惠吗”

    这话说得好像金妮娅配不上高级魔兽做陪练，其实，稍微一项就能明白，尤里斯是怕孙女受到伤害，别看他对孙女士恩威并施，金妮娅也有些拘谨的样子，单看眼神就能明白，他在她身上寄托了全家族的期望。

    至于后边跟进来里的中年人，无论是金妮娅的附近还是伯父，或者别的什么人，都已经不重要了。

    “可，可是，我已经和他们谈妥了条件……”金妮娅顿时有些委屈，“已经答应给他们足够的报酬了……”

    “就你那几百个金币的零花钱，怎么可能雇得起高级魔兽！”尤里斯笑着摇头，语气确实是更加的不容置疑。

    “人类老头，”芬格尔忽然说，“我已经答应陪小女孩做实验了，我们是最讲契约和诚信的！”

    尤里斯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呵呵，芬格尔阁下，您的诚信，我丝毫不怀疑，可是，这一切要由您的契约主人答应吧”




第八百九十四章:帕西美达商会 五
    第八百九十四章帕西美达商会（五）

    李嘉图侧了侧身，说“我并不反对芬格尔的决定，我们现在是一个佣兵队伍，对我们来说，接受委托，完成任务，积攒信誉和荣誉才是最要紧的。”

    尤里斯说“凭借你们的实力，完全可以在佣兵之路上获得足够的声望和报酬，陪一个小孩子做任务，实在是浪费了……”

    “答应的事情就不能反悔！”芬格尔说，“这是我的原则，否则我也不会成为他的魔宠！”

    尤里斯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也有更多的疑惑。

    他绝对猜不到，芬格尔仅仅是因为——不想被骑。

    李奥说“这种老狐狸往往想得比较多，不过，他已经对我们的动机产生怀疑了。”

    “他会暗中阻挠”我说。

    “不，聪明的老狐狸不会单纯地采取防御姿态，他会将计就计，”李奥说，“毕竟，沙比王子再怎么说也是一只高级魔兽，不好好利用一下就说不过去了。”

    “按我们就这样任他利用”我说，“我们也将计就计。”

    “用不着，”李奥笑了，“他要的，无非是借助高级魔兽的和传奇狂风马王的名头打压对对，这不也正是我们需要的”

    “那不就好了”我说。

    “你又想的太简单了，”李奥说，“他就算借助沙比王子，也会极力将你的身份抹去，只保留李嘉图，毕竟李嘉图表面上算个人类，就算有人认得出来，也可以说是某个人类魔法师的代理人，但你不行，因为你是异族，就算他们不排斥，也不能给对方和人类中那些排斥异族的家伙留下话柄……所以，他会将你的出现隐瞒，只留下李嘉图，不过么，这都无所谓，我们的计划只要由李嘉图出面就行了。”

    “呵呵，”我有些无奈，“还是算不过真正的老狐狸……不过也好，我也喜欢做幕后老板的感觉。”

    “既然是这样……”尤里斯果然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咬牙一般说，“我作为金妮娅的长辈，也不强迫自己给孩子做一个坏榜样，这件事情，我，同意了！”

    “太好了，爷爷！”金妮娅激动得跳了起来，“爷爷果然还是最疼爱我的！”

    “爷爷什时候不疼爱你了”尤里斯爽朗地笑了，“你可是我们家族的小玫瑰！”

    “呃，你换个称呼不好么”李奥有些腻歪地吐槽，“小玫瑰，我还花骨朵儿呢！容易叫人想歪啊……”

    我说“我记得你好像讲过，玫瑰在地球象征爱情是后来的事情，早期的玫瑰象征着保密，也就是说，金妮娅是家族培养的秘密武器……不过，外人都知道她有魔法天赋，也不算秘密吧”

    “不要乱分析，”李奥说，“在你们的世界，玫瑰带刺，也有需要呵护的涵义……”

    “呃，我不记得了。”我说。

    李嘉图说“既然这样，金妮娅小姐和芬格尔的合作也可以签订一个契约，关于具体的合作时长以及报酬，可以按照佣兵工会的标准，也可以另做商量，我只作为见证人……”

    尤里斯似乎对李嘉图的条件有些迟疑，说道“那么，李嘉图阁下，您的意思是，合作的条件也可以由芬格尔决定，你只做最后的裁定”

    “是的！”李嘉图点头，“这也是我和芬格尔之间的契约决定的。”

    尤里斯松了一口气，说“那么，我们可以好好商谈一下，嗯，比洪阁下也要作为见证，还是，参观一下我们帕西美达商会”

    我有些意外，李奥也说“不按常理出牌拉着你去游街，给对头看吗”

    我说“怎么办”

    “拖一下，最好让他怀疑芬格尔和李嘉图契约，让他们能更放心的利用！”李奥说，“遇上老家伙，总得小心点，毕竟反派和龙套也不是弱智白痴……”

    我说“尤里斯阁下，我也想见证芬格尔和金妮娅的合作契约，毕竟我们和狂风马王也有约定，尽管他的儿子加入我们的冒险，但我们也不能轻易支配芬格尔的一切。”

    尤里斯明显已经接收到了话语背后的意思，果然有些得意。

    “那么，”他说，“等合约完成，还请几位一起到我们在这里的总部做客，关于分店合作，我们也可以慢慢商量，作为帕西美达商会和桑塔斯的第一次正式合作，不知，比洪阁下，能否代表桑塔斯”

    我被这话问住了。

    老实说，我在桑塔斯确实有点地位，甚至还在管事之上，但我这个属于核心组织的特权，还不是那种恩能够对外公开的正式职务，而桑塔斯在这里的店铺，也是博格说了算的，就连杰克也是只是稍微高级一点的店员。

    “这个，其实……”我拿出在心理培训课上的实战技巧，马上就编好了一套说辞，“实际上，我们桑塔斯一直以来都因为贸易规模太小，没有成为帕西美达商会合作伙伴的资格，所以，这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只是试探性地找到了美达林分店的店长沙拉林女士，也是考虑到我们店里的杰克先生认识她，想从这里找一个突破口，做一次小规模的合作，因此，我们并没有准备好正式的规划，不过，如果尤里斯阁下您同意，我只要说一声，桑塔斯的和谈代表马上就能来！”

    尽管说得这么有理有据，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李奥“这样行吗”

    李奥说“你以为他这么问你，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吗他那边一定把沙拉林和杰克的老底都查得明明白白，否则也不会在意这点的，不如光明正大地说出来，而且，他还有更深的意图，你悠着点……”

    我不仅在心里捏了一把汗“你记得及时提醒我。”

    “就算只是一次小小的合作，我们也会慎重对待，”尤里斯说，“魔法修行和经营商业一样，都不能疏忽，任何一件小事情也有可能发展成为无法忽视的巨大影响。”

    “您对桑塔斯的评价，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我说，“我想，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的。”

    “不如，比洪阁下现在就统治桑塔斯的专员过来吧，”尤里斯说，“这里有点简陋，不如我们到商会议事厅……”

    “果然！”李奥说，“老狐狸这还是要直接跟对头摆明了，不过……单单一个你，加上李嘉图和沙比王子，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效果，就算加上整个桑塔斯，怕也不至于……他到底还有什么别的底牌”

    “去了不就知道”我说，“难不成他要坑我们这也没有什么意思吧”

    “小心为上，”李奥说，“不过，还有我在，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我做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说“真的吗那，那也太荣幸了，没想到桑塔斯这么快就得到和帕西美达商会合作的机会，那么，我马上就去通知……”

    “完全可以，”尤里斯说，“我们会准备一场正式的签约仪式，不过……”

    我就知道他回来这么一句，赶紧做出生怕他反悔的样子追问“不过什么难道我们……”

    “不不不，比洪阁下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质疑桑塔斯的商业实力或者诚意！”尤里斯嘴上说得倒是挺急，却不紧不慢地摆了摆手，“只不过，我们帕西美达商会缺少和桑塔斯的合作，其实主要是因为我们的顾客主要为人类，所以呢，为了不引起那些不认同异族的顾客反感，还是请李嘉图阁下作为代理人比较好……或者，桑塔斯可以拍一位合适的魔法师人选，希望，比洪阁下能够理解……”

    “你看，来了吧”李奥说。

    我看了看李嘉图，说“这个，我们完全理解！”

    李嘉图说“我可以作为代理人，而且，我觉得杰克阁下很适合作为谈判专员。”

    “那么，请两位尽快联系桑塔斯的负责人，”尤里斯说，“我们将在帕西美达商会设置在本地的分布会客大厅举行正式的签约仪式。”

    “搞得这么正式，太反常了，”李奥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孽，老狐狸到底安的什么心”

    不用他说，我都觉得这事太过蹊跷。

    “那么，先让我们见证一下金妮娅和芬格尔的契约吧……”尤里斯脸色柔和了许多，慈爱地望着金妮娅，完全没有了刚才那股子满嘴合约、生意那种正式严肃的气质，“毕竟，我只有这一个孙女……”

    “是只有这么一个靠谱的孙女，别的孙子都不成器吧”李奥不无恶意地说。

    “说这个有意思吗”我说。

    这边厢，中年男子很麻利地地过来一套用于书写的兽皮纸和羽毛笔，以及魔兽血制作的黑色墨水。



第八百九十七章：帕西美达商会（八）
    第八百九十七章：帕西美达商会（八）

    商会总部大厅是内部人员集会的空间，也是可以对外人开放，招待贵客的地方，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部装潢，都远远超过了兽人的水平，甚至也超过了桑塔斯的水准，简直可以用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珠光宝气来形容。

    用李奥的话来说，就是“暴发户”。

    我也觉得，这么奢靡的风格，真的不如精灵们那种自然素雅，富有艺术气息的装饰风格。

    毕竟连金妮娅都觉得，精灵比人类优雅得多。

    这大厅起码容得下三五百个人类一起开会，跟李奥大学的礼堂差不多规模，设计没那么合理，尤其是坐在靠外位置的人，因为中央承重石柱的遮挡，都看不清坐在主位的人，不过这样的设计也可能是为了突出参与者的身份差异，不像大学礼堂讲究的是相对平等。

    我们直接走了最前面的主位，那里已经摆好了一张适合签订合约的大圆桌，还专门准备了适合我体型的椅子，不过看得出来，他们确实没有接待兽人的先例，这椅子精美有余，耐用性不是很足。

    我虽不计较这些，李奥也难免心里打鼓：“什么意思给难看也不是这么小家子气吧”

    “请坐！”尤里斯热情而又得体地邀请我们落座。

    我轻松从容地坐下，对李奥说：“他们应该是真的没经验。”

    “看来要等我们的专员赶来了，”我说，“我和李嘉图都不太擅长。”

    “没关系的，要不要，给两位来点零食点心，或者饮品”尤里斯自己也坐下，他的儿子坐在一侧，手已经拿好了管家和其他手下递过来的纸笔，手下们则齐刷刷站在他们身后。

    尤里斯是在询问我们，不过已经有十几个仆人模样的人端着各式零食和饮品在一旁等候着了。

    “我最近喜欢苦涩玫瑰汁，”我说，“至于李嘉图，他最近不怎么喜欢额外的饮食。”

    仆人马送了一大杯的苦涩玫瑰汁，李嘉图正襟危坐，没有看一眼。

    “李嘉图阁下，怎么不摘下头盔呢”尤里斯自己拿了一杯散发着清香的透明饮品，问。

    “抱歉，他的脸，不太适合展露出来，”我说，“作为一名魔战士，他受到过损伤，现在必须依靠这个头盔……”

    “可以理解，”尤利斯说，“不过，我们的合作，毕竟要由李嘉图来做代理，这样，恐怕不合适……”

    “那就由博格或者杰克代理，他们更为擅长，尤里斯阁下，”李嘉图说，“我只是战士。”

    “李嘉图阁下太谦虚了，”尤里斯笑着抿了一口饮料，说，“能够和高级魔兽签订契约，足以说明，您的实力和智慧，都不容小视，您如果不能胜任，其他人也难说合不合适了。”

    “每个人有自己的专长，单论经商能力，我根本没法和他们相比，”李嘉图又开始坦诚了，“而且，我不喜欢别人看见我的脸，也不想被外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合作，从而出现有损于帕西美达商会和桑塔斯名誉的言论……请您慎重考虑，而且，作为桑塔斯一员，就算是其他成员作为代理，我也会极力配合我们之间的合作项目，尤里斯阁下不必担心。”

    尤里斯明显是心存疑虑，也有些不满，但依旧隐瞒得非常好，只有他的两个儿子中的一个，眉头有一点微微的抖动——这么微小的动作，而且还是人类做出来的，我差点错过，毕竟在学习心理学的时候，李奥是以地球人类为蓝本的，而我更擅长分辨的是兽人，尤其是牛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