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家弟子h(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长夜笛
贵妃知道了些什么?
“罢了,你跟他说说话吧。”
说完,玉贵妃转身要走,白双行礼送别,抬眼间却看见了她通红的双眼,似是有泪要滚下来。
说实话,白双并不知道,为何玉贵妃对汝漓有如此深厚的感情,竟自愿来此清苦之地守灵。
等到玉贵妃的身影不见,她才回目光。
香山上一阵微风拂过,白双打了个寒颤,望向了这院子。
“汝漓,是你吗?”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似是抓住了汝漓抚摸上自己面颊的手。
声音颤抖,话语哽咽。
然而这一阵风拂过,四周便平静了下来。
俗家弟子h(1v1) 第六十七章自私
此处无人把守,白双往前走了几步,脚踩在嘎吱作响的焦木上,如同隐忍了这么叁月的情绪,外壳逐渐支离破碎。
原来,父亲说的找到能够缓解危机的人,就是汝漓。
原来……他终是会选择救终生而去。
可他离去的那一刻,有没有想过,她今后该怎么办?
而她始终不相信汝漓真的死了。
这叁月,白双不止一次的想过,兴许有一天会有人出现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计谋。
他没死,最终会带着众生的期盼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但此刻眼前这烧焦的残垣,却十分残忍的告知着白双,那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
汝漓死了,已经跟随这焦炭一同,被埋在了这里。
“……多的我便不写了,你也不许送了。”
“下次吧,等你从维罗府回来再来白马寺,我给你写。”
“这一枚,是我赠与你的,不许送给他人。”
“不是——是因为觉得你想喝水。”
“是,是在我这里……”
“等待下次见面时再告诉你。”
“好,我等你回来。”
这些话语,似乎昨日才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此时就萦绕在白双的耳边。
害羞的神情,或笑或怒或急,都是那么生动的汝漓。
抱着她的动作还没有回味够,他身上的淡淡檀香味也还充斥着鼻腔,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汝漓……”
叁月里强忍的泪,终于在今日,如同决堤一般从眼中接连着滚下来了。
白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如同一个孩子,最终只嚅嗫着汝漓的名字。
她脚软身乏,跌坐在了这焦木之上,白皙娇嫩的手捧了一抔土起来,哭着道:“你这么不讲信用,要我如何、如何再信你?
“你说过要等我回来,可如今呢?我回来了,你,又去了哪里……
“汝漓,假的,都是假的……你说的话是假的……”
可无人回应,也不会有人回应。
她的心早已在得知汝漓涅槃之时就揪作一团,到如今,那只捏着自己心的手不曾有半点松动,只越发的紧了。
白双忽觉一阵窒息,她低头,捂着胸口,哭道:“混账,你要是不想让我讨厌你,你就回来……回来好不好?汝漓,我求求你了……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来……”
他们之间本就打破不了世俗,逾越不过权势。可那个人还是在一次又一次给自己最盛大的期望,让她都无所畏惧。
而这些期望,便是用作此时,为她的绝望做铺垫而已。
白双悲极生笑,一边落泪,一边扬起嘴角。
惨淡的神情,任谁看了都得心碎。
“你就是如此狠心,汝漓,我恨你……若你知有今日,当初又来招惹我做什么?你要为了众生而去,便不要为我而来……”
她似是疯癫了。
隐忍了的期盼和悲伤,决堤泄下。
白双都顾不得自己是如何失了智,再这寂静之处,又笑又哭、又呼喊又责骂。
仿佛她不是白双,而是市井不穿鞋四处奔走的疯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渐渐平复。
剩余的情绪被理智拉回,白双又将它们塞进了心底。
因为她知道,那个人是不会听见了。
汝漓真的走了,然后再也不会回来。
他以生命渡了众生,短暂的阻止了一场变革、浩劫。
受益最大的当属朝堂上的人,白双、乃至整个白家的暂时安稳,是他的命换来的,她还有何所求呢?
可惜的是,他们之间,也再无所求了。
但,谁又要他救?
白双想好好活着,不愿做别人刀俎下的鱼肉,那道生的希望,便有一半是朝着汝漓的。
他死了,就断了她一半的生。
她不信,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想要与他白头偕老、共度此生。
不是说佛如何如何无私,生为渡人,死亦为渡人吗?
她却觉的汝漓自私至极。
为所谓的黎明百姓,为所谓的天下苍生,为他头顶的活佛头衔,轻易弃生,轻易,弃她……
真可笑。
他却不知,被火烧死的不只是他,还有自己交予他的那颗心,也随他一起,化作了烟,灰飞烟灭。
从最开始的惊、怕、念,到如今的痛、怨、恨,白双眼中的情绪点点敛尽,最终淡然如死水,几乎没有波澜。
可这,也不是原本那个白双。
唯一还像她的,只有无神的眼中有泪,还在一颗一颗的往下面落着。
垂下捂住胸口的手,白双正欲决然起身离去,泪眼朦胧间,却忽而瞧见了一块通透晶莹的玉露了一角在烧焦的木下。
她便用手抹了泪珠,拾起了那块玉。
玉,无任何灼伤的痕迹。
拂去上面的焦灰,清澈如新。
摸着上面雕雕刻的龙纹,白双心中惊奇又震惊,竟一时间忘了难过。
这乃宫中的皇室之物,说白了,龙纹的制品,是皇上的东西。
难道是方才玉贵妃不小心将这玉佩掉在了这地方?
不应该,她应该并未行至这处才对……
白双眉头紧蹙,站起了身子,未曾发觉自己的身子有几分摇摇晃晃的意思,只自顾自朝着外面走去。
她一时不知自己的衣裙上,满是黑迹。连白净的面上,此刻也是泪水混合着方才不小心抹在脸上的黑灰,模样狼狈又可怜。
“白施主留步。”
身后突然传来了导业苍老的声音。
不知何时,他到了这处。
白双顿住脚步,手中还捧着刻有龙纹的玉佩,转身看向了导业。
“导业师父……”
她语气唏嘘。
导业走至她跟前,从怀中拿出了一封未曾开封过的信,道:“这封信是汝漓自焚前……要我交予你的信。”
白双伸手要去接,看着自己的手上满是黑灰,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之后才又去接过。
她如今只觉得恨极了这人,可面对这无署名信封中装的信,白双却珍惜的紧。
接心的手,颤抖不止。
小心翼翼的捏在手中,她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止住颤抖,才将另一只手上的玉佩递出去
“这玉佩,乃是在那处捡着的。导业师父,此乃宫中之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该是方才玉贵妃不小心掉落的吧……”
导业接过,仔细端详了一番,神色复杂。
“这……兴许是,我事后便去交还给娘娘。”
“那就劳烦师父了。”
白双行礼后,抬眼看向了苍老的导业,心头一酸。
导业此时也在瞧她,说“白施主,请你节哀。前尘难忘,便无新生。一定要记得身体乃万福之本,莫要因为一时的伤心,忽略自己。”
白双闻言,垂眸,她哽咽道:“多谢导业大师——往日,我便不再来白马寺,不闻伤心事,不扰心头的神。还望大师珍重,若有缘,自当相见。”
导业点头,“有缘自会相见。”
她嗯了一声,便行了礼转身而去。
不若她来时的脚步驳杂,白双离开时,如同脚下生风,不曾有一丝留恋,消失在了残垣断壁之后。
直到看不见她踉跄的身影,导业幽幽叹气,似是自顾自的说:“汝漓,这便是你想看见的,你应当放心了。这女子,比你想的要坚强。”
风又拂过,自是无人应答。
他捏着玉佩离开,废墟之处,毫无生气。
sorry t.t
我来更新了
迟来的新年祝福给你们
祝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俗家弟子h(1v1) 第六十八章信
从白马寺中出来,秀儿瞧见她这幅样子,吓了一跳。便连忙上前,拉着她的衣袖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么?”
白双摇摇头,别过眼,径直上了马车。
但秀儿还是看见了,她满是污迹的面上,那双灵动的眼,此时肿的似是颗核桃。
秀儿心中担忧万分,她皱了皱眉,转身也准备上马车。却瞧见了不远处停了架马车,马车旁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向公子。
白府的马车在片刻之后,便摇摇晃晃的朝着香山脚下去了。
向南上了马车,让车夫赶着马车就跟在不远不近的后面。
再进京城时,天色已晚。
如今已是盛夏,白双在马车中闭眼小憩。她身上穿的还是绸缎,一点都不清凉。
早一月,秀儿都已经换上了薄纱,但是白双似是病的严重,极度畏寒。
看着自家小姐变的这般消瘦,她心头自然心疼。
马车停在白府门口时,正巧暮色四合。
白氏听着他们回来了,便亲自出来,接了白双回去。
看见她一身如此的时候,白氏吓了一跳。见没出事,便没多问,牵着她的手回院子去了。
秀儿走在后面,还未跨过大门槛,就被身后的一人拉了个踉跄。
向南扶住了她,又往后退了半步说:“秀儿姑娘,双儿她……怎的从寺中出来,就成了这样?”
听着这温润如玉的声音,秀儿瞧去。
一张俊秀的脸映入眼帘。
分明往日见这位向公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今次,她莫名的心如鼓擂。
“向,向公子。”秀儿行了礼,才低着头说:“奴婢不知,小姐她也不肯说。”
“哦——”
闻声,向南的目光朝着里面看去,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向公子可是要进去坐坐?奴婢这就去通告。”
“不必了,”他收回眼,从袖笼中拿出了一枚明黄锦囊说:“秀儿姑娘,麻烦你将此物交予双儿。”
秀儿看了一眼,就惊道:“这……是何物?”
世人皆知,这世间能用明黄的人,只有皇室。
向南垂眸,眼下一片阴郁。
“此乃太子听闻双……白小姐病了,特意找高僧诵过经的玉。你交予她便是,我,先走了。”
说完,他便转身匆匆离去。
秀儿还未曾回应,见他离开,只得握着这烫手的东西,回了院子。
“秀儿,你去给小姐准备洗澡的热水。”
刚刚踏入院子,白氏就唤了一声她。
秀儿只得将锦囊揣着,先去烧水了。
白氏坐在桌子前,陪着自己的女儿吃了些东西。
今日,白双的胃口似乎更差。
她担忧道:“双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娘亲。”
闻声,白双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说:“娘,您别担心。双儿很好,双儿只是累了,想早点休息……”
“双儿……”白氏幽幽的叹了声气,却也只得起身,又道:“那为娘便不打搅你了,你好好休息。如今回了家了,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尽管告诉娘。千万别闷坏了身子,知道么?”
白双起身,屈膝行礼之后道:“娘亲慢走。”
白氏依依不舍的离去,秀儿已经往浴桶里灌了热水。
她任人搀扶、宽衣,进了浴桶中。
低头,才瞧见了落在地上的那封信。
白双便抬声叫道:“秀儿,帮我那封信捡起来。”
“小姐洗完了再看吧,若是这信沾了水中,模糊了字迹便麻烦了。”
秀儿应声而来,捡起了地上的信封,没有交给她。
白双却闭了闭眼,似乎并不打算看,只道:“烧了吧。”
眼不见,心不烦……
“这……”
她看了看这信封,是用黄纸底、红线描的框,俨然是佛们用的东西。
白双不耐烦道:“去!”
秀儿满面为难,却还是出去了。
可真的听见她出去的时候,白双又睁了眼。
算了,那信能有什么好看的?
无非是家国情怀,无非是殒身治朝,无非……应允来生。
应当是无趣。
看了,还得白白念他一念,给自己徒增烦恼。
于是,她并没有出声叫住秀儿。
接着,很快就闻到了一股子纸张燃烧的气味。
白双收了心,自嘲一笑,松开了方才不自觉握紧的拳,就又闭上了眼。
……
沐浴过后,白双从屏风后出来,秀儿用干帕子给她的头发勒水,她则坐在闺房门口问道:“那封信,烧完了么?”
秀儿闻声一笑,“奴婢就知道,那信于小姐而言,是重要的物什。奴婢怎么敢真的烧了?此时就压在您的枕头下呢。”
白双听了,莫名觉得心落地了几分,面上却又怒斥道:“你不听我的话,明日便让人将你发卖了!”
知她说的是气话,秀儿只咯咯笑着,为她擦着发上的水珠。
月上树梢。
白双擦干了头发躺回了床上。
她望着黑漆漆的床帐顶,终是伸手去了枕下。
指尖触碰到那信封时,她终究心一横,去点了灯,便拿着信封坐在了灯下看起来了-
双儿,我此去之路是不归途。
这几月与你相识、相知,是我一生都不曾想过的事情。但与你许下的承诺,今生恐难实现。
若有来世,你只需等着我出现,再同你完成今世未完成的约定。
届时,汝漓自当不再畏首畏尾。
望你不要太过悲伤。
我此生是负你,也负了自己。
但终有一日,我相信,你我定会湖海相逢。
望珍重。
汝漓-
寥寥数语,似是紧急之下才写出来的一封信。
说是信,白双更觉这只是一张字条。
她本压抑下的怒,被这几句话扰的翻涌。
他还不如不留言语!
这只言片语,是不是在说,他其实无话同自己说?
手中的信封已经揉成了团,而这张信纸,却还平展如新。
白双倏地落了眼泪,但面露冷笑。
“谁要与你相逢?明日我便让娘去说媒,嫁作他人新妇!”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又来来去去、仔仔细细的将信看了好几次。
纵使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汝漓是真的抛下她去了,但白双却觉得心思平静了很多。
仿佛,未来有一日,他们真的会山水相逢。
而他也说了,不愿她太过悲伤。
白双将信纸折好,装进了揉皱的信封中。
她自言自语般道:“你觉得我会伤心?可笑,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有过露水情缘的花和尚罢了。你真以为你就算自焚为世,佛祖便能收下你了?做梦!倒不如在这世间……”
说到最后,她凶巴巴的神色渐渐的消散了。
倒不如留在这世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同她相守一生,多好。
回到床上,白双深吸了口气。
那鼻尖的红润分明是要哭的征兆,但她却握着拳,似是捏着什么东西,沉沉睡去了。
……
首-发:po18h。(wo𝕆18 νip)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