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生录2——花尽酒阑春到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砌花凌乱红深浅
“听说镇上的居人为了保命,大家纷纷想方设法把自己弄病了。有的故意吹风染上风寒,有的连续几天不吃饭,有的故意把脚扭伤了,还有的甚至故意朝着自己的身上砍上一刀。得了病的人也不敢请医……” 绯颜紧紧握着拳头,神色似是十分气愤,
杏婳儿想到什么,试探性的说道,:“……镇长不是说有一个更夫出事那晚好像看到一个蒙面人,会不会与那个蒙面人有关?”
“只可惜那个更夫已经死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个蒙面人,明日一早我们就在镇子上分头寻找线索,看还有没有人在出事第一晚见过那个蒙面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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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杏婳儿和空烟寐正坐在一个茶室坊一边喝茶,一边暗中观察线索,突然听到一阵拳打脚踢之声,他们寻声看过去,便看见七八个人正在围着一个年轻瘦弱的男子踢打,那男子的衣着看上去倒不寒酸,而且还是上等的丝绸所致,只是上面污浊不堪,已经辨认不出它原本的颜色。
杏婳儿认得那个那个男子,那男子本是这镇子上之前有钱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是似乎得罪了朝廷权贵而没落下去,这唯一的儿子也十分不争气,终日游手好闲,嗜赌如命,欠了一屁股债还不起,终日被债主们追的东躲西藏,
这次想来又是在赌坊里赌输了没钱还,被人好一顿打、
杏婳儿看着那男子被揍得鼻青脸肿,额头上鲜血直流,看不下去的站起身想要帮忙,却被空烟寐按住了手臂,他幽幽吹着杯盏中的茶叶,神态冷漠,:“帮的了一时,你能帮他一辈子么?”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死啊”
他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神色冷若冰碴。分外凉薄,“……咳咳……非亲非故,他死了……咳……与你何干?”
杏婳儿被他噎的说不出话,却也不敢再动,只是坐立不安的同情的看着那被人围殴的男子,又打了一阵子,那些人才骂骂咧咧的走了,依稀听到限他十日之内还清欠款的话。
待那些人走了,才见那男子气鼓鼓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愤恨咒骂道,
“哼!!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小爷我锦衣玉石的时候,你们这帮龟孙子还不知道在那个粪坑里,现在我家道中落,便人人视我为丧家之犬,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你们所有欺负我的人,小爷我都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原来这姓王的公子原本也是富贵家族,只是到他父亲这一辈因为无意见得罪了朝中权贵,而没落了下去,良田屋宅都被人霸占了去,这王家少爷也许是受得打击太大,自暴自弃,日日留恋赌坊,镇子上的人也渐渐都瞧不起他,人人避而远之,日日披头垢面,若丧家之犬一般。
诡寂的街道上忽而又传出几声轻轻拍掌声,“……呵呵,也到还算有点志气……咳咳……”
杏婳儿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突然开口的空烟寐,空烟寐却只是径直站了几步,微微咳嗽着朝那个男子走了过去,阴凉凉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怎么活下去……”他俯身靠近那男子,脸上的笑容看着说不清的阴魅诡凉,“是继续做一只狗,还是做一个人?”
“你……!~!”他脸色灰白的瞪大眼睛,嘴唇挪动了半天,那双晦暗的眸子在他脸上来回巡视着,似乎在想眼前之人到底是否可信,空烟寐自然也看出来他的心思,只是不慌不忙的淡淡然一笑,
“你可以选择拒绝我,但是我要提醒你,机会一旦错过,便不会再有了”
说完,他收起了脸上那虚无缥缈的笑意,直起身子,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但是还没走一步,雪白的长袍突然被那还染着血污的污手紧紧扯住,身后传来那人嘶哑干涩的声音,
“别!别走!!我要报仇!我要做一个让人一见我便来谄媚巴结,我要让那些人对我磕头作揖,摇尾乞怜!要做狗的是他们,不是我!!”
杏婳儿看着他满脸戾气,面容狰狞的男人,忍不住皱紧了眉心,她之前本不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的,但是看着那男子此刻睚眦必报的神色,又觉得他也不是方才那般可怜了。
然而空烟寐却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他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令杏婳儿很不安,很陌生的怪异笑容,那笑容让人不自觉的心生寒颤,感到无端的恐惧,但是却又像是一个极为诱惑的陷阱,让人毫无抵抗之力的踏入那一步步提前挖好的陷阱之中。
“不错,男人便该有些骨血,岂能如同丧家之犬令人随意欺凌……” 他赞赏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咳咳咳,……我们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空烟寐覆在他耳边不知道轻轻说了一句什么,便见那少年猛然间脸色一变,似是颇为震惊,脸色从灰白变得蜡黄,嘴唇颤抖的更厉害了,却仍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空烟寐漠然看着他惊恐的神色,脸色平静的没有半点波澜,只凉凉道,:“我给你一日的时间考虑,记住,你只有一日考虑时间”
说罢,转身又要走,但是,他只是走了两步,那衣袍便忽然又被那一双污浊不堪的大手拽住了,身后的人似乎浑身都在发抖,用尽周身力气,双目布满血丝,咬着牙道,
“我不需再考虑了,我愿与你做这笔交易!”
空烟寐的神色仍是没有什么变化,仿佛一切都是在他意料之中罢了,他微微回眸看着那男人,施舍般的淡淡道,
“叁日后,辰时,你去西边的渡口处,自然会有人带你走”
“好!”
空烟寐不待他再说什么,转身走开了,他自然而然的顺势牵起杏婳儿的手,朝着街角的另一边走去,那些淡淡的阴影投在他薄薄的唇角边,似是含着些许笑意,只是那笑意太过阴暗幽冷,让她不敢去看。
她踟蹰了片刻,却终究是忍不住问道,:“他与你做了什么交易?”
空烟寐没有回答,只是咳的似乎又有些厉害了,脸色一直咳的微微发白,喘息了片刻,才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灰色屋角里一个苍老的身影,
“那是李大娘吧,我记得你似乎很喜欢吃李大娘做的桂花糕……”
“嗯,李大娘做的桂花糕,很香,很甜,我以前在别的地方还从没吃到过如此软糯清香的口感呢……”
“那我们去买些回去吃” 不等婳儿再说什么,他已拉着她径直朝着那小铺子走了去,杏婳儿眼眸暗了暗,垂下头不再追问什么,她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情,就算她如何追问,也不会得到答案。
她只是隐隐期盼着,他这次交易的条件不要太过分就好。
时间似乎就这么平静的过了叁日,镇子上这两叁天倒是难得太平了几日,并没有听到什么新的人命,只是之前的悬案一直未解,线索也迟迟没有新的进展,金朝雾和卷云舒都头疼不已,婳儿见金朝雾这几日一直愁眉不展,心思抑郁,便想做些可口的小菜替他分忧。
她记得苑主最爱吃的就是桃花鳜鱼,所以就想去镇子上挑一尾新鲜的鳜鱼,好炖一碗香醇的桃花鱼汤给金朝雾补补身子。
她走到那卖鱼的铺子,挑了一只肥美白胖的鳜鱼鱼正准备带回去,便听到那一旁的卖菜老妇人和卖鱼的大婶闲聊道,
“阿婆,你听说了没,那王家的公子进宫做太监去了”
“怎么没听说?这几日镇子上都传开了,真是个不孝子,好好地一个大男人什么不好当,偏偏去当那断子绝孙的太监,真是忤逆不孝啊!黄老爷子知道了恐怕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呀!
“谁说不是呢!真是一滩烂泥!”
杏婳儿怔怔的听着,脑海中不由想起前两日空烟寐与那王琪的对话,又想起了了空烟寐脸上那深不可测的笑容还有王其脸上当时那震惊复杂的神色,
她就这么心神恍惚走回了‘桃源居’,昨晚刚下了一场雨,桃源居的竹梯子上湿漉漉的,落满了红红粉粉的花瓣,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清香。、、
她却没什么心思驻足观赏,反倒是因为心不在焉差点滑了一跤,
“……你这一大清早出去,便是为了买那一尾肥鱼么?”
一阵熟悉的咳嗽声传来,杏婳儿抬起头来便看到空烟寐一身白衣,裹着厚厚的雪白狐裘站在亭子下,脸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乌眸晦暗幽凉。瓦片上的水珠随着一阵风过,顺着瓦檐淅淅沥沥的落下来,宛若断断续续的珠帘。
“嗯,清晨的鳜鱼最是新鲜,炖起汤来也格外鲜美……”杏婳儿停下了步子,轻轻说道。、
“是炖给我喝的么?”他走下亭子,朝她走了过来,眼眸里似乎含着淡淡温柔笑意。
杏婳儿微微犹豫了一下,眨着湿漉漉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如实说道,:“……嗯,这是……是炖给苑主喝的,苑主为那案子连日奔波,十分辛苦,所以就想炖一碗他最爱喝的桃花鳜鱼汤给他补补身子”
空烟寐没有说话,只是那眸底的笑意在一瞬间便散了去,目光渐渐变得微凉。
“我……我先去炖汤了” 她低下头,绕过他朝着那边的长廊下走去,
空烟寐侧眸看着海棠花树下她小小的背影,那目光渐渐变得意味深长,突而,他冷冷道,
“看来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杏婳儿身子一顿,嗖然握紧了手中的竹篮子,她用力咬了咬唇,突而转过身来直视着空烟寐,目光难以接受的问道,
“为什么你要那么做?!所以这就是是你那日与他的交易”
“你那日看他被人殴打不是还想要出手相助么,我帮了他,怎么你确又反倒生起气来?”
“那……那怎么能一样?”
“有何不同,不过是一时与一世之的区别,他入了宫,以他的心性,若是悉心调教一番,必能青云直上,成为宫中的红人,财势皆得,难道不必他在这里如同落水狗一样,任人欺负痛打好的多么”
“但是!!但是你帮他换取财势的手段不觉得太过残忍了么?他是王家唯一的男丁,你这么做不是让王家断子绝孙么?”
“断子绝孙?” 空烟寐忽而笑了起来,似乎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情,他一步步走近她,神色带着丝丝嘲讽,“当一个人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今天不知明日事,谁还会顾虑到什么绵延子嗣这种蠢事!”
“更何况我从未逼过他,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
杏婳儿说不出话了,她看着他那双冰冷诡谲的眼眸,看着那里面危险重重,晦若深谷,却让人不知不觉泥足深陷,一步步踏入他埋好的陷阱,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明知道危险,却根本逃脱不了他给出的那个诱惑。
他似乎总是说的很有道理,好似一切都顺理成章,非如此不可,但是,那更像是一种诡辩,她觉得哪里不对,却找不出反驳他的话语。
“那若是他后悔了呢……也许他答应你的时候只是一时之气”
他的神色冷静的可怕,凉薄的渗人,:“这弱肉强食的人世间从来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每个人都要为自己选择付出代价,无一例外”
“难道你没用后悔过什么么……”
“……没有,我做过的选择从不后悔”
“…………” 杏婳儿说不出来了,只是呆呆看着他那双风云变幻的眸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此时,另一边的栏杆处,传来绯颜明快清亮的声音,她一边朝着他们二人招手,一边叫道,
“喂!你们快过来!苑主找到了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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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2——花尽酒阑春到也 第一百四十三章卷云舒失踪了
寂静的巷子里,一张金丝铁网从天空中罩了下来,将黑夜中的人影嗖然笼罩其中,须臾,几个人影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正是金朝雾一行人。
“哼!原来就是你杀了镇子里这么多的人,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好出风头的绯颜手中玄光剑一闪,散发着寒光直指着他,柳眉倒竖的厉声道。
那蒙面人虽然被网住了。蒙面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不出他有一点儿害怕。那双眼睛看着绯颜含着浓浓的轻视和漠然。喉咙里发出可怕的笑声。
“笑什么笑,快说实话!如果你今天不说出你的身份来历,本姑娘就砍了你的脑袋!”绯颜怒气腾腾的道,
那蒙面人闻言,笑声更大了,说不出的古怪狰狞,回荡在黑夜里,宛若地狱深处的厉鬼,令人毛骨悚然。
杏婳儿担心绯颜的安危,想要上前拉回她,却被空烟寐不着痕迹的挡住了。
“你在笑什么?”
金朝雾眉眼一轩,冷冷问道。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蒙面人又发出了那可怕的比刀刃都锋利的奸笑声,“如果你们聪明的话,就不要再白费力了,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不管你们使用什么花招,都只是以卵击石。”
“这个蒙面人还不老实,把他击晕了,押回铁牢房。”他们身后的衙差头子粗着嗓子高声叫道。
然而那蒙面人冷狂笑了两声,仿佛只是眨眼之间的功夫,那密不透风的金丝网中已空无一人,只是泠泠然闪烁着寒冷金光。
众人看着空空如也的铁丝网,都不由一愣。愣愣地站在原地。
“大哥……大哥……看来这个蒙面人真的是妖孽转世啊!他一定有妖术啊!我们想再多的法子都对他无可奈何!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只能等死!”一个衙差忽而脸色发白的大叫了起来,声音颤抖,声音恐惧到了极点,
“咱们还是赶紧逃命吧!否则下一个死的一定是咱们!”
“闭嘴!”那衙差头子满面怒容的回身给了他一巴掌,但是自己的额头上却是不由的渗出了些许冷汗,他目光恍然的看向金朝雾,
“苑主,现当如何?”
金朝雾微微皱了皱眉心,还未有开口,忽然见卷云舒的一个贴身侍卫急急慌慌地跑来。
“苑主!!出事了!!出事了!大事不好了!”
“快说!什么事?”金朝雾喉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填满了他的心。
“滇王……滇王他……不见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那侍卫的额头上滚落下来,唇色发灰,脸色的神色比哭还要难看。
“怎么会呢?我不是把他藏得很隐秘吗?怎么会找不到?!” 金朝雾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浑身寒意从头顶直窜到脚底,当时便是怕卷云舒不会武功有危险,所以才没让他前来,还加派了人手保护他,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是失踪了。
“属下们一直仔细侯在滇王书房外,但是那人来的太快,好像就只是……只是一阵黑风刮过,属下们赶忙推门进去时,滇王……滇王人已经……已经不见了……”
“一定是那个蒙面人劫走了滇王” 空烟寐嘶哑着声音,缓缓道。
“那怎么办,那个蒙面人来去无影,我们要去哪里找滇王呢!”
那贴身侍卫又颤抖着声音道,:“那人临走时,只留下一句话,说若想滇王活命,需苑主独自一人去往鬼竹林,限期叁日”
金朝雾沉吟了片刻,目光凝视着远方鬼影重重的暗沉山影,眸底闪过一抹煞色,:““我现在就去鬼竹林””
“不行!”绯颜眼疾手快的拦住他,紧紧握着手中宝剑上前道,“苑主!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那蒙面人诡计多端,不知道设下什么圈套,我和你一起去!”
婳儿也急忙小跑着跟过去,抬起头目光清澈晶莹的看着金朝雾,目光一片担心紧张,,“苑主,我也去!”
金朝雾微微一笑,拿起手中折扇在她们两人头上各自轻敲了一下,眯起春光璀璨的眸子宠溺笑道,:“就凭着你们两个丫头叁脚猫的功夫,还想跟我去救人?不给我添麻烦就不错了,我可不想带着两个包袱上路,我已经决定了,我自己去!”
“可是……!”
“苑主……”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帮我去做!”
“什么事?” 婳儿有些迷惑的眨着眼睛问道,
金朝雾明朗清煦的目光朝着空烟寐看去,折扇潇洒一合,微微行了一礼,不疾不徐的含笑开口道,:
“这件事情么…………还需有劳残霜先生出手相助了”
空烟寐荣辱不惊的微微垂眸,咳嗽了数声,方缓缓应道,:“……咳……苑主客气了,但说无妨”
ps:好奇下个调查问卷,你们是喜欢深谋远虑,成熟稳重的金朝雾,还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韶华年呢,~~虽然都是同一个魂~~~哈哈哈,苑主,你的小情人已在路上……(#^.^#)
枉生录2——花尽酒阑春到也 第一百四十四章忆曾携手处
踏月湖。水光粼粼的石洞内,
“凌波鱼到底在哪里呢,我们都找了这么久了,连个鬼影子都等不到,真是烦死了”一身朱红衣衫,头戴金色凤钗的绯颜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四周寂静沉沉的水面,
水面上,深蓝色的湖水深沉如墨,只是在月色下透着点点闪烁幽蓝,晚风一阵阵拂过那片湖海,便觉得淡淡水波气味。
“绯颜姐姐,稍安勿躁”
“一个晚上了,也不见半个鱼影子,苑主说只有用那凌波鱼的的软鳞制成毒箭才能制服那个蒙面人,可是咱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叁日了,真的没有找错地方嘛!我都快急死了!” 她拿出剑鞘胡乱的在水面上胡乱划拉着,将那平静的湖面搅乱成一波波凌乱的旋涡。
忽然,似有一个银色的波光在水底闪烁了一下,绯颜见状,立时神色一喜,高声叫起来,“是凌波鱼!我看到银尾鱼了!你们快看啊!”
婳儿也赶忙寻声看过去,似乎也看到了一个水底下银银闪光的什么东西,但是还没看清,便见绯颜猛然从船上跳了下去,寻着那朝着远处飞快游走的那一尾银尾游了过去。
“绯颜姐姐!小心啊!” 婳儿不通水性,不敢跟着跳下去,只是站在船上干着急的看着绯颜越游越远的身影,又回头看着闭目养神,神色淡然的空烟寐,着急的道,
“怎么办,绯颜姐姐会不会有危险?!”
空烟寐微微睁开眼眸,看了一眼绯颜在水中渐渐渺小的身影,似是而非的沙哑着嗓音道,:“终于可以耳边清净了”
“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快去看看绯颜姐姐吧!”婳儿真的有些着急了,眉心皱的紧紧的,像是一团拧不开的结。
空烟寐看了一眼月色下婳儿着急的小脸,抬眸朝着撑船的风道,:“去跟着绯颜姑娘,保她平安”
“是!主人!”那撑船的男子点头应了一声,身子顺势一跃,那细长的身子落入水中,刹那间便宛若一尾游鱼在湖水中飞快的朝着绯颜的方向游了过去。
杏婳儿还正朝着那方向发呆,忽然只觉胳膊被人用力一拽,她在船上瞬间站立不稳,失去平衡的朝后栽了去,正倒入那盈满了苦艾香气的怀里,她四周似乎都被一股淡淡清苦药香包裹着,耳边传来几声低咳,还有微微沙哑的声音,
“难得清净了,你还不好好享受一会”
杏婳儿怔了怔,抬头看着眼前这双晦若深谷,暗无天日的漆黑眸子,忽然明白了什么,呆呆问道,:“你是故意支走绯颜姐姐的?”
“今日倒是聪明了一会” 他微微勾了勾薄唇,弯起苍白细长的手指在她小脑袋上轻敲了一下。
“为什么?” 她抬手揉了揉被他敲过的位置,眨着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白里透红的脸蛋在月色下宛若一朵枝头初绽的娇嫩嫩的桃花,让人忍不住想要抬手掐下一朵。
他玩味的勾了勾那凉薄的唇瓣,目光深深沉沉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好么?”
“那倒不是……”她说不出话了,只是脸颊变的有些烫热的红,晚风寂静,吹在身上明明是冰凉凉的,但是她依偎在他怀里,却觉得身体有些燥热,好像在渴望着什么。他的身上倒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凉气森森的,仿佛很冷的样子。
“你很冷么……”她轻声问道。
“……咳咳……还好……”他眺望着眼前的粼粼湖光,银色的面具在如水的月光下闪烁着淡淡水纹波光,让人猜不透这神秘面具下的这张面容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心事。
杏婳儿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拉过他的手,将他的手盖在自己的两只手心里,认真的捂着,时不时的还呵着热气,认真的小声嘀咕道,:“这样……应该会暖和些吧……”
空烟寐的眸子微微震了一下,他盯着眼前这努力为自己捂热手心的少女,看着她无比认真的神情,眼眸里似乎有什么复杂的东西在隐隐流动,那经年冰冷的双手似乎真的在她努力的揉搓下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暖意,那暖意似乎能从指尖流入血脉,涌入心脏……
“暖和些了么?”她抬起小脸,有些期待的问道。
空烟寐点了点头,朝她空空如也的发髻看了一眼,:“……咳咳,我送你的那根簪子,不喜欢么……”
“簪子……你是说那次花灯会上你送我的那一只翠鸟簪,不,我很喜欢啊!”她连忙摇摇头,
“那为何未见你戴过?”
“我……我怕自己粗心大意的,会不小心把它弄丢了,所以就把它装在一个匣子里,放在枕下,这样就不怕丢了!”
“你把我送的簪子,放在枕边陪你入睡?”他挑了挑眉头,俯下身,她环在自己怀中,近乎咬着她的耳朵暧昧说着,声音暗哑低沉,那温凉的气息喷涂在她的耳垂边,让她的身子都不由的打了个颤,似乎浑身都一阵阵的酥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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