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繁花落尽春欲暮(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Marie的小说
繁花落尽春欲暮(H)
作者:Marie的小说

/

ta property=og:type ntent=novel/

ta property=og:title ntent=繁花落尽春欲暮(H)/

ta property=og:ige ntent=/files/article/ige193/193042/193042s.jpg/

ta property=og:novel:category ntent=其他类型/

ta property=og:novel:author ntent=Marie的小说/

ta property=og:novel:book_na ntent=繁花落尽春欲暮(H)/

ta property=og:novel:read_url ntent=193/193042

ta property=og:novel:latest_chapter_na ntent=章节目录 修改后重新上架/

ta property=og:novel:latest_chapter_url ntent=193/193042/23648335.ht/

link rel=stylesheet href=/thes/17/style.css type=text/css dia=all





繁花落尽春欲暮(H) AdrikigSog(完结打赏章)

winesinatthemouth
andlovesinattheeye
that’sallweshallknowfortruth
beforewegrowoldanddie
ilifttheglasstomymouth
ilookatyou,andisigh
bywilliamb.yeats




繁花落尽春欲暮(H) 第一章蓉岛

华南暮春,细雨永远不停。
晦涩不明的天暗沉沉地压下来,淡青se的海面上弥漫着整月不散的雾气,风起时浪cha0翻涌不尽,涛声滚滚,倒将那漫天的簌簌雨声全都压了下去。
许宝姿站在飞机舱的门口,远远地眺望着雨中那无尽凄清萧索的海面,一时倒是有几分晃神,仿佛她十年前离开蓉岛的时候,也像今天这样下着雨。
迟疑的片刻,身侧的保镖已经撑起一把宽大的黑se雨伞,宝姿收回目光,紧了紧身上的风衣领口,踏出舱门一步一步地走下了舷梯。
风太大,雨伞并没有多少用处,黑se缎面的细高跟鞋踩在机场的柏油路上,雨水飞溅起来,瞬间就打sh了丝袜。
停机坪上有十几个人冒雨等在那里,皆是一身黑衣,为首的是一名鬓发斑白的老者,见到她下来,立刻走上前来,微微倾身,低下头恭敬地唤了一声:“大小姐。”
宝姿认出那是许家老宅的管家宗九,同父亲年龄相仿,跟在父亲身边已有许多年。几年不见,他也苍老了许多,宝姿伸出手来,还像幼时那般唤他:“九叔。”
宗九双手握住她的手,闻言不由得红了眼眶,再开口时,声音已有几分哽咽:“大小姐节哀。如今老爷不在了,一切全仰仗大小姐做主。”他顿了一顿,侧身指着身后众人道:“今天到场的这些兄弟,都是老爷手下的旧人,个个忠心,我宗九敢用x命担保。”
宝姿一一看过众人,复又郑重地点了点头:“九叔辛苦了。”
多年不回蓉岛,她几乎已经忘了这cha0sh的天气是如何的y冷。海风越吹越烈,冰凉的雨丝被冷风携裹着吹到面上,更让人平添了三分寒意,而那sh气也渐渐地漫上身来,几乎要浸入骨髓。
飞机的后舷梯正缓缓地打开,嗡嗡的机械噪音在澎湃的海浪声中几乎听不清楚,只见几个工人将雨布盖在父亲的棺木上,吃力地将那沉重的棺木慢慢地抬了下来。
并没有什么仪式。
工人们将那棺木重新摆进等候的汽车上,似乎是潦草了些,然而许家如今式微,为避人耳目,一切都不得不从简。父亲在家主的位子上坐了近三十年,一辈子光风霁月,大概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风势似乎渐渐地小了,远处汹涌的海浪慢慢地安静下来,唯有那雨却越下越大,天se一分一分地暗下去,四下里一片寂静,只听得到刷刷落下的雨声。伞骨边缘,一滴雨犹豫地滚落下来,将落未落,宛如一滴清泪。
宝姿在这暮se苍茫的雨中终于记起一点多年前熟悉的感觉,她在蓉岛出生,兜兜转转了许多年,没想到今日还是回到了这里。十年前,这架飞机载着母亲与十六岁的她飞往欧洲,十年后却只有她独自回来。如今连父亲也不在了,只留下她一个人。
宗九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大概是见到她并没有带着骨灰回来,此时忍不住问道:“大小姐,夫人......不与老爷合葬?”
宝姿摇了摇头:“她不愿意。”
母亲的一生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伤心故事。东南亚富商的幼nv,在英国留学时遇见蓉岛世家的公子,彼此情投意合,家世又门当户对,两个人一毕业就结了婚,母亲带着外祖父赠予的大笔陪嫁,跟随父亲回到蓉岛生活。
重病的祖父在不久之后辞世,父亲继承家业成为许家新一任家主的时候,也不过只有二十几岁。那大概是父母二人一生之中最风华正茂的岁月,那般琴瑟和谐的甜蜜,母亲直到辞世前也没能忘记。
结婚之后的第三年,母亲在生下宝姿时出了意外,从此再也不能生育。许家人丁并不兴旺,父亲便是独子,连兄弟都没有。之前的几代家主都是长子,而宝姿不过是个nv儿。
亲戚们私下里想必有许多议论,她不知道父亲是否也曾介意过,然而隔了几十年漫长而久远的岁月,ai恨都已经变得不甚分明,最终举案齐眉的夫妻也摆脱不了相敬如宾的宿命。宝姿十岁后,母亲带着她长居澳门,只有在以许夫人的身份出席隆重场合时,才会偶尔回到蓉岛。
澳门的大宅没有老宅那般庄重气派,可是设施与装饰皆是当时最时新的,母nv二人住起来十分舒适。父亲时时过来,不管生意再忙,也总能搜集到极有心意的礼物带给她和母亲。
有时宝姿深夜醒来,听见隐隐约约的细碎乐声,便在黑暗中悄悄地m0下楼去,总是能看见一楼的书房中,母亲与父亲紧紧相拥着旋转的身影。父亲的手每每切切地抚m0着母亲瘦削的肩头,那姿势里分明是无限的ai怜。如今回想起来,住在澳门的那些年,也许母亲也不是不快乐的。
可惜这般小心翼翼的平衡最终在她十六岁那年被打破。一日,已经怀孕的年轻nv子寻上澳门大宅,直言腹中骨r0u是个男孩,若是生下来,便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求母亲给这孩子一个嫡出的身份。
宝姿直到今天都还记得那nv子的样貌。说不上是如何美yan,但是实在是年轻,一张素颜脂粉不施,眉目间都是令人讶异的活力。母亲就那样坐在沙发里,打量那nv子许久,终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年纪渐长,身t愈发不好,当年那次凶险的生产其实有遗留的隐疾,那时已经有了复发的迹象。父亲多年来风流韵事不断,母亲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避到澳门竟也躲不开。
那nv子隆起的肚腹,成了压垮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天深夜,听到消息的父亲匆匆赶来。母亲却只对他说,前半生夫妻缘分已尽,后半生,相见不如怀念。父亲无论如何也挽留不住,母亲不久就带着宝姿远走欧洲。
在那之后,母nv二人长住在法国的南部。母亲嫁妆丰厚,父亲每年亦转来大笔现金,衣食自是无忧,可是母亲一年b一年消瘦。几年之后,宝姿才辗转听说,当年那nv子不知因何故小产,并不曾生下孩子。个中缘由讳莫如深,父母二人都再不曾提起。
尽管相隔万里,父亲也依旧常常前来探望,可惜每一次都只能见到宝姿一个人。母亲直到一年前在瑞士病逝,也不肯再见父亲一面。
如果母亲还在,今年刚好是她与父亲相识的第三十年。一个月前母亲的忌日,父亲孤身飞到法国,在母亲墓前坐足一日一夜。宝姿在凌晨时分寻到墓园,看见他颓然地倚着墓碑,两侧的鬓角都已经灰白。
当年风流倜傥的世家公子,如今也终于有了衰老的疲态,而墓碑照片上的母亲却依旧笑靥如花,不见一丝哀伤。近三十年的夫妻,到头来只落得生si两茫茫的终局。
宝姿无言,只能轻轻地为父亲披上一条毛毯。那天在母亲墓前她答应父亲,今后随他回蓉岛生活,却不想先行启程的父亲竟在途中遇刺身亡。父亲后来不曾再有任何子nv,宝姿始终是许家唯一的大小姐。到头来,这一份偌大的家业还是交到了她的手里。
母亲倘若在天有灵,不知可否感觉到一丝安慰。




繁花落尽春欲暮(H) 第二章如梦

许家老宅建在蓉岛西南的半山,倚山照海,从机场回来只有一个多钟头的车程。雨中的花庭池榭静宏而深远,老宅依旧是青砖碧瓦,与宝姿记忆中的样子并无太大分别,也许是每次翻新时都刻意模仿从前的风格。楼上幼时住过的房间里,小小的东洋人偶摆件都还放在原位。宝姿叫来佣人把那早已褪se的人偶丢掉,又吩咐整理出母亲从前的卧室。
她连伤感都没有时间。父亲骤然去世,公司里丢下了无数事由待她决断,更兼出了这样大的事,许氏上下自然是人心浮动,颇要花费一点心思慢慢整理。宝姿草草地将那些紧要的文件过了一遍,又叫了宗九到书房来,问父亲的丧仪准备得如何。
宗九办事一向妥帖,丧仪诸事皆安排得中规中矩,不过是照着往年的旧例略减了一二,既没有失了许家的面子,也不至太过于引人注目。风水先生已择了开场吊唁的日子,正是三日后。宝姿将那丧仪的单子细细看了一遍,也觉得并无任何不妥,便将单子放下,微笑道:“还是九叔办事牢靠。我多年不回蓉岛,只怕要仰仗九叔提点规矩。”
“大小姐言重了。”宗九欠一欠身,“我这一把老骨头,已经帮不上大小姐什么。千金的担子如今都在大小姐一个人的身上,丧仪诸事皆有旧例可循,大小姐只管放心交给我就是。”
宗九虽然只是管家,一手馆阁t小楷却笔画方正,写得十分工整。父亲的身后事落在那运笔挥毫间,一字一句都是她心中的隐痛。
宝姿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沉y道:“正有一事想同九叔商量——九叔跟了父亲多年,蓉岛往来的亲朋故旧自然都十分熟悉。吊唁当天,灵堂里我便不出席,一切拜托九叔了。若有人问起,就说我病着。要紧的那几家,回头我亲自上门去拜访。”
宗九是个聪明人,无需解释已经十分明白,点了点头叹道:“老爷过身的事还没彻查清楚,大小姐……如今万事小心为上。”
宝姿道:“我刚回来,事情太多,实在懒得见这些人,权当是躲几天清净。老爷过身的事,倒是已经查出了些眉目,虽不能十分肯定,却也大概差不了许多。”
宗九闻言一怔:“可是罗家?”
宝姿冷冷一笑:“九叔也猜到了。正是罗家老三下的手。”
宗九思忖片刻,缓缓说道:“罗家那个老三一向十分不成器,可是荒唐归荒唐,倒也不见得有这么大的胆子,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主使。如今不必争这一时的意气,大小姐年轻,难免有压不住的时候,只是这种事须得一件一件来,许家总有来日方长的那一天。”
宝姿蹙眉道:“许家如今只得我一个人,想必罗家和何家都已经等不得了,巴不得我丢开手,把这一份家业变卖给他们算数。”她不由得冷笑,“九叔放心——我便是要杀罗老三,也必不会自己动手。”
提起何家,宗九心里倒想起一事来,只是不方便直言,斟酌再三,还是开口道:“何家若是与罗家联手,许家的处境便十分艰难了。总得想个法子,拉拢何家才是。”
何家......是了,往事一下子又都回到眼前,澳门的雨夜,落花幽幽的香气,那人长身玉立,眼中有宠溺的笑意.......一条通往山脚的小路蜿蜒而下,青石板台阶已铺满层层落花......炙热的吻忽然落在唇上,她心里的甜蜜......
然而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桌上的茶放了许久,此时早已冷了。宝姿终究没有喝,她侧首一笑,眼中疏无笑意,语气亦是十分平淡:“何家的大少爷与我是旧相识......虽说多年不见了,想必叙一叙旧的情分总还是有的。”
宗九是老爷许德宣的心腹,对那昔年旧事也略略知晓一二,深知人在年轻的时候,难免会将情意看得更重,要舍要放都不是易事。他不由得叹息:“何家老爷已经不大主事了,如今对外都是大少爷作主。我同何少爷打过几次交道,他倒不似薄情寡义的人,只是在这生意场上行走,谁都难免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大小姐自幼便有决断,如今的情形,凡事皆要三思。”
宝姿听他话里话外,无非是担心她仍心有余情,恐易受人蒙骗。可是近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她早已不是当年许家那个千娇万惯的大小姐,而那人如今掌管何氏,只怕也再不记得当初有过什么温柔心肠。
桌上一角还摆着母亲年轻的的小像。h铜相框早失了光泽,黑白相纸的边缘也泛了h,倒是难得父亲还这般珍视,摆在显眼位子。小儿nv的心意,蹉跎不过时间,贵重不过家族利益,倒头来不过是记忆深处的一点旧梦,午夜梦回,怀念的不是那个人,而是自己曾经有过的单纯年岁。
宝姿慢慢说道:“九叔的意思我明白。蓉岛三家各自为政,原本许家与何家旗鼓相当,罗家略逊一筹,可如今老爷走了,许家自然b不得从前,那便是何氏一家独大了。”她停了一停,“我不过只想拖延些时间......但求无人落井下石,许氏便能缓过这一口气来。”
宗九颔首道:“老爷与那何家老爷多年不睦,那边是决计无法可想的。为今之计,也只能从何少爷处下手。只是大小姐如今刚刚回来,一举一动都有无数眼睛盯着,若是被罗家发觉,恐怕要对大小姐不利。”
宝姿想了一想,吩咐道:“这些日子我不便出门,公司也不会去,嘱咐下去,对外只做出我并不管事的样子,外人信与不信都不要紧,等过了丧仪,我自有计较。”
宗九答应着去了。宝姿坐了近十个小时的飞机,此时已是十分疲累,便唤佣人拿了毛毯来,窝在书房的沙发上休息。窗外雨声淅沥不停,更兼疾风渐起涌动如cha0,将那雨滴搅得格外丁零作响。她睡得并不安稳,一时想起父亲往日的叮嘱,一时又看见母亲坐在老宅卧室的妆台前,正对着雕花圆镜戴上一对珍珠耳环。
那是多少年前了?母亲还那般年轻,向她召一召手,语气十分欣慰:“妈咪只有你一个孩子,是nv孩子也没有关系。你爹地答应我,将来生意只会留给你一个人。”因着母亲的这一句话,她自幼便被当作许氏的继承人教养。
母亲穿着织锦软缎的折枝旗袍,俯身对着她嫣然一笑,耳边的大颗珍珠浑圆莹润,那清润的光熠熠闪耀,像满天繁星,也像是后来半岛酒店长廊下的盏盏明灯,一盏,又一盏,夜风拂过,晕开轻轻摇曳的光芒......有钢琴的声音,遮不住一室的笑语声,半印度式的雕花长窗,里面分明是在开派对......霎那间,那衣香鬓影的夜又回来了,十年前的自己独自立在廊下,看着他与咏珊在舞池中相拥着翩翩起舞......那是她最后一次看见他。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听过他的电话。
呵,惆怅旧欢,旧欢还真是惆怅如梦,宝姿睁开眼睛,才发觉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晦暗不明的窗外无星也无月,只有寂寂的长夜,空旷而无望,钟摆嘀嗒嘀嗒,屋子里凝重的黑暗迫在心口,她的一颗心也慢慢地冷了下去。




繁花落尽春欲暮(H) 第三章故人

何家的这座宅院已经有许多年无人居住了。
古旧的红砖墙面早已漫上无边无际的青苔,庭院小径久无人走,青石板间皆是蓬b0而生的绿意。然而这毕竟是供奉着祖先牌位的祖宅,内外皆有人时时打扫,宽阔的中庭里一片落叶也没有,连园中的花木都修剪得十分整齐。
二楼长窗洞开,厅堂里香烛袅袅,供桌两侧的白瓷细瓶里皆以清水养着四时花卉,脉脉余香被檀香的气味冲淡,只有极为仔细,才能嗅到那一点若有似无的甜香。
何炳璋跪拜之后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线香慢慢地cha进案上的h铜香炉里。yan光透过敞开的长窗照进来,给屋内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淡金se的光影。老旧的祖宅竟也平添了几分清华气象。
“老爷,”有下人在门口低声回道,“大少爷到了。”
何炳章将面前的的一个牌位正了一正,开口道:“让世庭上来。”
他踱到窗边向外看去,入眼便是千山屏簇的苍茫翠se,楼下园中亦是花木郁郁,虽然花期未至,可是绿叶成荫,自有一派繁盛气象。流云散尽,远处的天澄净而悠远,令人心里十分惬意舒坦。
何世庭踏进房来,沉声道:“父亲。”
何炳璋转过身,借着明亮的日光细细打量这个儿子。世庭继承了他母亲的好样貌,更兼身形清俊,是何家人素有的高大挺拔。如今已过了三十岁的而立之年,执掌何氏虽不过数年,x子却已历练得十分沉稳,喜怒皆不形于se,有时连他这个做父亲的也猜不出心思。
往日他虽偶有不安,今日却只觉得十分欣慰,微笑颔首道:“世庭,你也来上一柱香。”
待到何世庭敬过香,何炳璋才说道:“一会儿我们父子去许家灵堂致意,你可知为何先叫你到这祖宅来?”
何世庭答道:“许家式微,现今蓉岛唯何氏独大。父亲是要叮嘱我,何氏家训沉稳为本,切勿大意失了谨慎。”
何炳璋负手而立,“我知你心中自有筹谋,公司交到你的手上,我亦是十分放心。今日叫你来,却是因为想起多年以前的旧事来。”
他仰头看了看屋顶横梁古朴的纹饰,叹道,“总有三十年了吧......三十年前,许家在蓉岛便已经十分煊赫,那许德宣新承了家主的位子,一时也是风头无量,十分得意。何氏那时却不过只有几间远洋航运的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已经濒临破产,全靠你外祖父倾囊相助,才勉强度过难关。”
何世庭道:“何氏有今天,亦是父亲多年来经营有道。”
何炳璋望着儿子,语意恳切:“何氏不仅是何家的,也是你外祖父的心血。可惜你母亲去得早,若她泉下有知,见今日是你掌管何氏,定然十分欣慰。无论如何,你总不要辜负了她才是。”
提及母亲,何世庭终是有所触动,低声答道:“母亲对何氏的心意,做儿子的无有一日敢忘。”
何炳璋点一点头,“方才我见下人送了新鲜的茉莉花来,问过才知,是你安排人日日送来,摆在你母亲从前卧室的床头。没想到你这般有孝心,连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觉得十分欣慰。”
窗外有徐徐而过的风声,山风微软,带着几分夹杂着草木香气的凉意,将那供案上的点点烛火吹得摇曳起来,在屋顶和墙上落下许多游移不定的光影,倒像是尘世间人心纷乱扰动,总无宁日。
何炳璋临窗而立,忽然徐徐问道:“我记得许德宣的nv儿似乎当年同你有过一段纠葛,今次她回来,可有什么打算?”
何世庭面se如常,淡然道:“不过是年少无知的旧事,当不得什么,况且多年不见,已经不大记得她的样子了。儿子如今自当一切以何氏为重,父亲不必担心。”
他的神se十分坦然。何炳璋并没有放下心来,只是思忖半晌,倒觉得眼下再说多说什么,反而显得疑心太重,因此只道:“罢了。这些年你在外面贪图新鲜,身边人来来去去,总没有个长x。我却从来没有说过你什么,只是因为想着男人太过钟情也不一定是好事,反而容易被情所困。可如今你已到了成家的年纪,是该收收心,找一个合心意的人,早日安定下来是正经。”
何世庭没有说什么,这时却有下人来报,说是时间已到。何炳璋于是拍一拍世庭的肩膀,说道:“走吧。”
父子二人坐汽车去了许家停灵的殡仪馆,何炳璋有心要留意世庭与那许宝姿重逢的情形,却没想到灵堂里主事的只有一个管家,许宝姿竟没有露面。那管家鬓发灰白,看上去有几分眼熟,想必是许德宣身边的旧人。此时早已恭敬地迎上前来,引他二人去了内堂。
堂内亦有几位前来致意的故旧,皆是平日里生意场中相熟的朋友,于是又免不了彼此寒暄客套几句。一时他与何世庭分别敬了香,何炳璋见内堂有供客人小坐的净室,便叫了那管家来,低声说道:“许兄与我相识多年,没想到竟如此天不假年,真是痛断人肠。大小姐还这般年轻,若有用得到何家之处,尽管开口,我父子二人自当尽心尽力,也算不辜负了我与许兄多年相交的情义。”
宗九闻言亦是十分动容的样子,垂首道:“宗某在此代大小姐谢过。”
何炳璋亲自扶住他的一只胳膊,只作无意般问道:“今日怎不见大小姐?”
宗九长叹一声:“大小姐病着,今日不能到场了。”
12345...1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