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短篇BL)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拳拳
“也还好。”林远臣咳嗽完了,用他的手去推赵惟衡,一摸上去却是热热的胸膛和炙热的温度。
“啊,你的手也好冷。”赵惟衡一手迭上他的手,使林远臣的手压上了他的胸膛,赵惟衡的胸腔内有一颗心在“怦怦”跳。林远臣的那一颗心却在更有频率地在震动着,“怦怦”,“怦怦”,那么大声的心跳声,林远臣以为自己要爆炸。
“啊,你的手热了。”赵惟衡松开他的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床板又开始“咯吱咯吱”震动,他拿枕头捂上自己的脸,很快很快林远臣就听到他的呼噜声震天响地。
林远臣双手交迭在胸前,两脚并拢规规矩矩躺在床板上好像是被放在棺材里的木乃伊,大肠和肺和肝脏全部都被取出,脑袋空空被用冷水清洗干净只有香料填充,只剩下一颗心脏,在他空空荡荡的身躯里面。
“怦怦怦怦。”
是想碰但是碰不了,是想要但是拿不到。躁动变成了心脏的上下跳动,“怦怦怦怦”,热情地向全身血管运输氧气和铁元素。他被密封在古旧棺材里面不见天日,深深呼气在绵长吐出,却仍然觉得窒息。
林远臣是清晨六点被赵惟衡推醒的,神采奕奕两眼放光的,头发乱乱但是穿戴已经整齐,他拍拍林远臣的脸,手掌干燥并温暖:“宝贝,我们要去搞钱了。”
林远臣肩痛腰痛头痛脚痛从床上爬起来,喝的是热的黑咖啡串冰牛奶,吃的是沾满了枫糖的甜腻的baba,到卫生间喝辛辣的薄荷味漱口水漱口,套上了卡其色风衣,弯下腰绑马丁靴的时候脑袋还是沉甸甸,赵惟衡开着黛拉男朋友那辆两缸机车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却好像空口嚼吞了一块浓度百分之九十九的黑巧克力,脑袋瞬间全部清醒。
“好酷的车哦。”
摩托车呼啦呼啦大口地喷出黑色的浓重的废气,去融入清晨冷冷的带着湿气的冰凉空气。林远臣突然想起其实他今天是有课的,但是眼睛对上赵惟衡的时候又一下子全都抛忘到了脑后。
“快上车。”
林远臣坐在摩托车的后座,冷风呼啦呼啦地把他的刘海全都往上吹,圆圆后视镜里他瞥到自己苍白文弱的脸,但他的手掌却热热的,热热的手掌带着他热切的一颗心搭在赵惟衡的肩上。
他们穿进威尼斯的小巷,在游客还没有密集起来的时候,商店的玻璃橱窗里面展览着蕾丝宝石装饰的面具,赵惟衡载着他经过又折返,指着某一长长鼻子反射着象牙质感的zanni对他说:“我觉得这个好适合你,等我拿到钱了我就给你买。”
林远臣有一瞬间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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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短篇BL) badluck
赵惟衡在摩托车后座里放了一把小榔头,通体的银白,在日光折射下面夺人眼目。他把车停在叹息桥下面,告诉林远臣,“你在这边等我。”
他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林远臣想自己其实也并没有来的必要,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来了。因为赵惟衡说让他来。也是只是充当一个买单的角色,或者是一个陪聊的角色。无论如何,既然他开口了,他就一定会来。
游客随着影子的变短开始越来越多。林远臣趴在叹息桥上面看岸边贡多拉的船夫在招揽生意,早起的疲乏和很久很久以前藏在监狱里的幽暗叹息好像混在了一起,时间变的粘稠又暧昧,河面是波光粼粼的,光和影子在旁边的路面和五颜六色的房子上整齐地切下矩角。
不知道要等多久,没有方向也没有距离。他对赵惟衡来说到底是什么呢?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吗,还是一个工具呢。林远臣反胃的感觉和饥饿的感觉是一起涌上来的,林远臣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远处发呆,旁边走上来金色卷发的美国女孩拿着相机靠近他:“可不可以给我们拍一张照。”
林远臣眯着眼睛,靠桥的男孩和女孩身后是漫无目的的河流,他低下身却因为日光太强看不清屏幕,于是只是机械地对着相机上面方形按钮按了几下。时间是虚幻的模糊的,躲在幽幽暗暗的角落里静悄悄地流逝。
林远臣低着头,恍恍惚惚,又是一阵想要咳嗽的冲动,把相机还给了女孩,因为看不到成片的效果,所以在女孩核对的时候心虚地踱着步子背着身走远,往后一步两步,试探着缓慢的挪动,却一不小心狠狠地撞上了某个人的坚硬的胸部,林远臣转过身要道歉,看到的却是赵惟衡衰衰的挫败的,却依然俊朗的好看的脸。
“林,真是bad luck。真是bad。”
林远臣抬头看到赵惟衡的下巴上生出了短短的胡渣,虽然知道现在应该作出有同理心的惋惜的样子,首先却笑了出来。
“为什么bad luck呢,赵。”
赵惟衡长长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他们到出摊的餐车那里买了一份墨鱼面和炸薯条,坐在河边的石头栏杆上面在日光下慢吞吞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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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短篇BL) 老妈
“地址给的是一家旅游社,但是那家旅游社九点才开门,我就蹲在那家旅游社店门口等着人来,好像是一个小混混。真是,我明明就是正经大学上课的优等生。结果先来的是个女人,你知道,我不好意思和女人动粗的,就盘问了那个女人半天,结果那女人非常淡定的冷板板地一张脸,像个婊子似的全都一口否定了,一张脸上全都是莫名其妙的样子,好像我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人。我他妈的还差一点就真的相信了。”
林远臣至今还不知道赵惟衡来威尼斯是要怎么搞钱,只是惊讶赵惟衡用叉子把墨鱼面卷起送入口中含糊不清地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话的样子竟然也不算是邋遢,他附和的敷衍的开口,并不是很在意赵惟衡是否能得偿所愿地要到钱:“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等下午的时候再去吧。我就不信那里就只有那个女人。毕竟是做生意的,总不希望有个人拿着把榔头在那里天天晃荡。”
但下午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回黛拉家的时候,黛拉买了十二寸的萨拉米披萨和汽水。
居家的黛拉只是松散的盘着头发,两颊有一点鼓鼓的婴儿肥,上面有一点雀斑。她屈腿坐在椅子上抽烟,左侧是白茫茫的日光,烟雾把她的半张脸笼罩。
赵惟衡把衣服脱下来甩在椅子靠背上,双手迭起头埋在臂弯里:“啊啊啊好烦啊。”
黛拉黑黑的眼睛转到林远臣,她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歪着脑袋问他:“你的袖扣很好看。”
林远臣低头看了看他的方形白金袖扣,那是他妈妈送他的生日礼物。
“既然你喜欢穿衬衫,那想必送你一对袖扣也不为过。”那个女人刚洗完头发的时候周身总是有一股浓重的香味,也不是不好闻,只是太浓重了总是觉得刺鼻。女人说话的时候是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却又忍不住偷偷瞥过眼来看他的反应,想要知道他喜不喜欢。
明明他们两个住在那么小的房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能相依为命。楼上的酒鬼男人冲下来的时候他也可以在客厅里面把他们的动静听的清清楚楚。
但是他们互相却要假装冷漠又坚强的样子。
见鬼(短篇BL) 见势不对
“谢谢。”林远臣不想吃黛拉买的披萨,他回房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觉得饥饿难当,于是拿了钱下楼,一头冲进威尼斯浓浓冷冷的夜色里。
晚上没有太阳,寒风粗砺得像粗盐,楼下的披萨店灯光橘暖,带着红色鸭舌帽的店员冲着他眨了眨眼睛。林远臣的脑壳被风刮的生痛,他加了双倍奶酪和炸鸡,坐在窗边,也学着旁边的中学生把披萨卷起来吃。
浓浓的蕃茄酱和奶酪的风味融合的正好,咬开炸鸡脆脆的外层里面就是嫩滑的有点烫舌的鸡肉,披萨饼的底部被油煎过,整个的都是油油厚厚的风味但是也并不觉得腻烦。吃完了却觉得胃里沉甸甸的,油腻又难受。林远臣把侧脸压在了披萨店的桌子上,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他只睡一会儿,睡一会就起来。眼皮合上是一片黑压压的虚无,虚无里的手机闪着荧光“叮咚叮咚”地弹出消息,赵惟衡撑着雨伞顶着冷风冷雨来找他,高高的个子打下长长的影子。蓝色的伞下面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在盯着他看。
林远臣“倏——”的睁开眼,空空的桌子旁边什么都没有,披萨店因为要打烊所以暗了灯,外面的天色更暗,压的深沉沉。
林远臣打开手机,什么都没有,他低着头又走回了冷夜里。上楼梯在门外面踌躇,正踌躇着听到里面传来了谈话声,因为是薄薄的墙壁所以一字一句都听的清楚,林远臣的一颗心也就随着那一字一句,然后一顿一顿地沉了下去,沉到了深冷的海水里面。
林远臣眨了眨眼睛却流不出眼泪。
第二天的天气出奇的好,落叶掉落在地上看着像是荷花,深色浅色老干的新落的,中间还掺着几颗掉落的栗子。
赵惟衡的心情也是出奇的好,他围了一条大红的围巾,是黛拉的,衬的他的脸色明媚动人。
“我有预感,”赵惟衡黄油煎蛋煎大虾煎面包吃的腮帮鼓鼓囊囊:“今天我们一定能够要到钱。”
林远臣喝牛奶,阴阴的牛奶顺着食道滑入他的胃里,阴阴的温度顺着血管流到他的四肢,冷的他四肢打颤小腿微颤,他大声的咳嗽,看到黛拉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
“我不喜欢你。”那个女人这样说。
“谁要你喜欢。”林远臣在心里面这样想,却不能像她一样说出来。
“但是今天还是祝你们好运。”那个女人的脸上又露出大方的状似明媚的笑容,林远臣面无表情地把牛奶喝完。
他跟着赵惟衡下楼梯往前走,他们走过海边波涛鳞鳞的小路,走过人挤人的市场,走过饱含了叹息声的叹息桥,赵惟衡“吱呀呀——”地推开了旅行社的门,对上的是几张凶神恶煞的脸。
“可算是被我们逮着了。”
“什么?”
“我们还以为你们都逃光了呢。”
赵惟衡见势不对想要往后面撤,没想到小巷子里也围上了两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
见鬼(短篇BL) 林远臣闭上了眼睛
秋风一下子凄凉了起来。
“大哥,我不是这里上班的,我也是来要债的。”赵惟衡极力辩争着,林远臣看着那个领头的红色胡子,冷哼哼地说着意大利语,一边说一边摊手,摇头晃脑的走了过来。
“黑吃黑?小滑头,多嘴多舌,哪里来这么多借口。”红胡子一招手,就有人把赵惟衡两手往后按在了桌板上:“不还钱,切你的手指。”
“要多少钱?”
好像是舞台剧,一句一句台词轮番上,一幕幕场景不停变化,红胡子像预期中一样把目光投向他,林远臣认命地和他对着眼睛,发出来的声音却不像他自己以为的那么沉稳有力:“你们要多少钱?”
赵惟衡愣愣的侧头看着他:“林远臣,你什么时候会的意大利语?”
林远臣作出无奈地笑:“赵惟衡,我本来以为我要在这边生活很久很久呢。”
中年男人比了个数字,林远臣当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台子都已经搭好了,所有的剧情已经写好,林远臣说出自己命定的台词:“我去银行取钱,你们可以押着他,我马上就回来。”
可以不用跑的,但是却还是情不自禁地跑了起来。林远臣想,如果就这样跑走了会怎样,赵惟衡会不会很生气。但是他不会舍得让他生气,他尽了一个舞台剧龙套演员的本分,气喘吁吁地飞奔了起来,跑过叹息桥的时候,喘息声和那些叹息融化在了一起。
他跑到银行,没有赵惟衡在的时候,他就可以吐出熟练又流畅的意大利语,他也可以写出赵惟衡那种圆滑的花体字。林远臣比划着手势卖掉了他的信托基金,然后拿着信封里的钱,飞奔着跑了回去。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傻又这么可怜呢。
林远臣想。
为什么他可以下贱到这个地步呢。
林远臣跑进了那个旅行社,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把钱交给了那个红胡子。
“现在可以把我朋友放了吗?”
红胡子看了他一眼:“是谁教你这么傲慢的?”
他夺过他的信封,手指沾了唾沫开始点起数来,室内没有开窗,找不到阳光,阴寒从地底钻进林远臣的身体里,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咳嗽。
终于红胡子把金额都点完,抬头示意松开赵惟衡的手。
“我都是说话算话的。”红胡子低头凑近了林远臣:“现在我放了你的朋友,那现在就轮到你了,我要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几个男人缩小了对林远臣的包围,赵惟衡站起来说:“喂,你们不要太过分了。”然后被人用手肘抵着赶了出去。
是报复。
林远臣想。
是来自黛拉那个可恶的女人的报复。
重重的拳头一拳打中他的肚子,林远臣猛的闪现的是黛拉早上故作爽朗的笑容,某一人的手肘击中他的背部,血腥味漫上了他的口腔,膝盖骨和水泥地重重的的撞击,痛觉像是雨点,左一下右一下,很快就把林远臣浇了个透湿。林远臣被打得像是一摊烂泥。
可今天明明是个好天气。
林远臣看着门外蓝蓝的一角天空想。
只不过这种好天气从来都不是属于他的。
晕厥的昏暗来袭的时候反而是解脱,等到再醒的时候温热的血已经黏糊糊地在皮肤上面凝固了。林远臣抬起手臂就是尖锐的疼痛,他试着找了一个支撑点,膝盖弯曲的时候酸涩的像是一块生锈的铁条。
出门的时候是漫天的云霞。
原来已经是日落了。
林远臣又开始咳嗽,咳嗽是越剧烈越停不下来,他的喉咙像是被处了火刑,他怀疑自己患上了肺炎。
林远臣决定去找一找赵惟衡。
林远臣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呼吸间都是浓浓的血腥味,他看到街角的赵惟衡蹲坐在那里,歪着头好像是已经睡过去了。林远臣停下来,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真是一张好看的脸,凶猛中带着无辜。健朗的阳光的青春的,颧骨处虽然被打得乌青,但夸张的色在这样的一张脸上也能变成点缀。好像不管做出什么样的事,他始终是那么的好看。林远臣深深的看了一会,想着自己要不要趁现在,偷偷地亲一下他的嘴唇。
林远臣盯着赵惟衡的嘴唇看了很久很久,用目光细细地梳理着他的唇纹,一遍又一遍。最后终于还是回了目光。他确定赵惟衡会永远的留在他的脑海里了。
林远臣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威尼斯到了傍晚,游客没有白天时候那么稠密了。林远臣走到了一座阴暗的小桥的阴影下面,终于体力不支了,于是倒了下来。
林远臣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女人买了自杀保险,然后在两年后坚定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保险金成了儿子留学的资金和信托基金。
林远臣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小小的房子,他放学回家打开门,看到他的母亲躺在浴缸里,闭眼安详地躺在那里。他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的味道,不知道是记忆里妈妈的,还是他自己的。
见鬼(短篇BL) 黛拉妩媚地坐在化妆桌上
赵惟衡找到林远臣的时候,林远臣躺在地上很安详地睡过去了。林远臣平时肤色就白,赵惟衡到林远臣学校的画室找他的时候,总觉得林远臣和教室里的石膏头像和谐的快要融为一体了。但是失血过多的林远臣的皮肤是带着青色的灰白,现在他比石膏还要石膏了,连嘴唇也变成了灰白色。
赵惟衡弯下腰,把林远臣的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勉勉强强把他背了起来。林远臣的胳膊很凉,他比看起来的时候要更重一点。其实赵惟衡也受了伤,好在只是淤青,伤口远没有林远臣的那么重,血也没有林远臣流的那么多。那些人对他下手有分寸。
但是对林远臣就不留情了。
赵惟衡背着林远臣沿着河边往医院走,海风吹过来阵阵的发冷。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河岸边的小餐馆已经开始招待晚餐。那么多的衣香鬓云,热闹繁华,都和他们没关系。赵惟衡觉得林远臣在他背上越来越沉,要不是隔着衣服他还能感觉到林远臣的心跳,他都要怀疑林远臣已经死掉了。
黛拉告诉赵惟衡,林远臣喜欢他。
黛拉是赵惟衡到意大利交的第一个女朋友,也许是因为大家毕竟都流一点中国的血,在异乡也觉得更亲近。黛拉几乎是他交过的最长的一任女朋友,足足有一年。赵惟衡说不上自己喜不喜欢黛拉,但是黛拉很喜欢他,那么好看的一个女孩子全心全意地对他好,喜欢着他。总是很难让人不心动的。
何况他们生活的节奏几乎完全合拍。在周五下课之后他们直奔小餐馆,然后是酒吧,赌馆,几个场子轮着换,用酒来放肆四肢和大脑,消磨夜晚到第二天的凌晨,全身乱糟糟,身上裹挟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味道。他们回到同居的公寓,全心全意地拥抱着对方,互相厮磨然后再沉沉睡去。
放纵的好像是野兽。
赵惟衡并不厌烦这样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黛拉告诉他要分手。
“为什么呢。”
赵惟衡坐在床边,一边穿着衬衫一边问。
他们的生活日复一日,和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没有出轨,黛拉也没有出轨,因为他们时刻都在一起。他并不觉得腻烦,激情在两人之间常在。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就要分手。
“我觉得你没有那么喜欢我。”
黛拉妩媚地坐在化妆桌上抽着烟,眼睛上面还残留着昨天画的烟熏妆。她真是好看的女孩,日日夜夜地跟着他闹,皮肤还是那么的光滑细腻。
“你想分手吗?”
“是的。”
“那好吧。”
那好吧。
赵惟衡低头继续扣自己衬衫上的纽扣。
他并不觉得自己不喜欢黛拉了,他依然觉得她美丽,这样的生活他可以一日复一日地和她继续下去。但是如果她想离开了,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挽回。
见鬼(短篇BL) 他们肆无忌惮
第二天赵惟衡就领了新认识的女孩进了公寓。
赵惟衡喜欢女人。
虽然有时候他觉得黛拉喜欢他喜欢的有一点接近疯狂,但是如果是因为她喜欢他,那他也可以接受。
可是黛拉说林远臣喜欢他。
赵惟衡脱口而出想说不可能,但是他却没有说。
前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托着林远臣的手到他的胸口,林远臣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冷冷清清,耳根子却是红透了。
烧红烧红。
林远臣盯着他的目光好呆滞,这样的目光赵惟衡见到过好多。是他搭讪女孩快要成功时见到的目光。
“好吧,就算他喜欢我,那又怎么样呢。”赵惟衡问黛拉。
“我觉得恶心。”
黛拉每一个字都咬的清楚明白,赵惟衡听了心里却觉得难过,为谁难过呢,肯定不是他自己。
在意大利看医生一直是留学生之间不停吐槽的问题。
赵惟衡在争风吃醋的时候也和别人打过架,但从来没有受过那么重的伤。如果打赢了他就搂着女孩回家,如果输了他就自己去farmacia配点药,然后躺在床上等着疼痛过去。
值夜班的医生本来就少,赵惟衡陪着林远臣从晚上九点开始等,等到林远臣身上的血都干了也还是没有等到医生。赵惟衡糊里糊涂的想,不知道林远臣办签证的时候买的保险包不包括运送遗体。
赵惟衡又想到林远臣好像本来就有点肺炎,于是先把林远臣放到了位子上,自己跑去farmacia配药,等配了药回来,原本应该躺在座位上等他的林远臣不见了,赵惟衡左右四顾地去找他,看到林远臣湿漉漉地从卫生间走出来,身上的血迹倒是都冲洗干净了,但还是失血过多无比苍白的像石膏一样的一个人,黑色眼睛抬起来看着他,看的赵惟衡心虚发凉。
他猜到了吧。
赵惟衡心虚地想。
他那么聪明,肯定猜到了。是他和黛拉在设计陷害他。
赵惟衡知道林远臣有一笔积蓄,并且颇为可观。他痛失他的百达斐丽表,那是他做五花八门的兼职,攒了好几个月才攒起来的钱。黛拉刚刚为她的男朋友做了流产,需要一笔钱来修养一段时间。是黛拉来找他借钱,他无意间提起了他可怜的不会说意大利语的中国室友。
黛拉问他,他和他室友亲近吗。
赵惟衡说还好,他从来不缺江湖义气的朋友。他说还好,有时候他会帮他室友做导游翻译,象征性地取他室友一些用。
黛拉问他,他室友有钱吗。
赵惟衡说,他室友给钱很爽快,是一个小有天赋的画家。虽然周身物品并不多,但是都有一点品味。
黛拉说,我们从他身上搞点钱,周转一下吧。这点钱对有钱人来说又算什么呢。
赵惟衡一开始有一点犹豫,但是黛拉的计划很周全。
他们认定了林远臣不会报警,于是做什么都肆无忌惮。
但计划和实际实施却有一点脱离了赵惟衡的想象。赵惟衡本来也没有想到林远臣会被黛拉整的这么惨,他没有想到林远臣好像差一点就会被弄死。他本来也不是真的想要骗取林远臣的钱,他真的只是想要周转一下。然后找一个等他重新买了百达翡丽表,等他重新攒够了钱,就把那笔钱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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