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杯深琥珀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鬼衣
她的脖颈弥漫着馥郁的芬芳,沉香、龙涎香、苏木香,宛若大团的云雾,径直压在他的身上。
“阿史那摄图,我一直蛮喜欢你的。”她道。“所以别让我失望,赶紧爬起来,尽可能让我在你身上多找点乐子。”
顾鸿云嗤笑。“陛下自视甚高,以为人人都想爬上你的床摇尾乞怜。”
“旁人跪在我脚边想摇尾乞怜,都不一定有这个资格,”陆重霜的手下移,沿着血痕,抚摸到结实的小腹,温热的吻恰如藤蔓,随之缠绕在他的双唇。
她对他,究竟是真心想征服,还是逗弄小猫小狗般,当成一时解闷的乐子?
顾鸿云分不清。
他只能感觉到湿热的舌一步步侵入到自己的唇齿间,压着他的舌,轻柔地摆动。
这是他第一次被女人吻。
顾鸿云后仰,脱开她狡猾的湿吻,侧过脸去。陆重霜单手抚上他的脖颈,跨坐在他腰上,红唇落在他的脖颈,留下一串青紫的吻痕,些许唾液混杂着嫣红的口脂,留在他的肌肤,亮晶晶的。
硕大的硬物支在她的胯下。
陆重霜挑眉,浅笑着挑起他的下巴。
【女尊】杯深琥珀浓 落月倚孤城(九)h
她两根手指紧紧锢住他的下颚,中指托着,将他的面颊掰过来,面向自己。呼吸浅浅逼近,她鬓边碎发落在他的面颊,眼帘低垂着,把玩着这一阵的沉默,似要吻而非吻。
顾鸿云的头挣了挣,想脱开她的掌控。
陆重霜身子纹丝不动,手指一用力,便控制住了他。随之,她的脸更低,唇瓣触到他的鼻尖,余下的另一只手朝下探,抚过结实的窄腰,路过小腹,然后五指顽劣地朝他大腿内侧轻轻击打几回,示意他张开腿。
顾鸿云倏忽觉得口干舌燥,胯下那物被她股间压着,硬得发疼。他入宫便清楚自己迟早要上陆重霜的床,于是心一横,岔开腿,让她的手指钻进来。
陆重霜左手穿过男子单薄的内衫,握住那根阳物,接着五指慢慢收紧,指尖发凉,掌心却是热,包裹住肉粉色的顶端,左右旋转。
顾鸿云一颤,身段骤然软了。他如墨的长发披散,两臂撑在床榻,支撑住忍不住后仰的上身。兴许是心里还有几分不服,他咬着唇,想遏制喉间泄露出的呻吟。喉结因为忍耐一缩又一缩,发热的虚汗自鬓角滑落至脖颈,停在他的锁骨。
陆重霜觉得好玩,舌尖滴落些许涎液,落在他曝露在外的阳具的顶端,沿着小缝,湿滑的液体蛛丝般挂在柱身。她作弄他下体的手冷不丁收紧,快速耸动几个来回。顾鸿云发出一声闷哼,腰一耸,双腿无力地在床榻上踢了几下,紧接着便是自暴自弃似的呻吟。
应是第一次被玩弄那处。
他喘得很大声。
陆重霜漫不经心地看着他逐渐浮现薄红色的面庞,舔了下唇,指腹将湿润涂抹开,摸到完好的精囊,顺势揪了下他小腹浓密的毛发。
“舒服吗?”她问。“抖得好厉害。”
顾鸿云朝后仰去,手臂无力地抬起,遮住半张脸。
陆重霜似是满意于他此刻的温顺,唇齿间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她俯身,含住男人的乳头,舌苔舔过乳尖旁干涸的鲜血,传来煽情的吸吮声。
“啊,啊……”他小腹在抖,大腿的肌肉也在不停地颤。
陆重霜知道顾鸿云快射了,故意用拇指与食指卡住他敏感的顶端,乳白色的粘液溢出些许,继而朝上直射出来一股,蹭到了她的手臂。陆重霜蹙眉,手指更用力些,几近蹂躏地抑制住他射精的欲望。
顾鸿云惊叫,弓起腰,线条笔直的下颚来回摆动几回,渐渐止息了下去。
陆重霜松开手,就这他敞开的内衫,将手臂沾到的精液悉数擦净。
“顾鸿云,你也是我的小狗了。”她淡淡道。
接着,身子朝他压去。
床榻咚得闷响。
陆重霜衫裙未褪,绸缎摩挲着男人赤裸的胸膛。屋内昏暗,伴随着隐秘的细响,她撩起裙衫,微湿的花蕊包裹住他带着精液的肉根,也慢慢地侵入、慢慢地奸着他。
她甬道最初那几寸极有感觉,平日召长庚服侍,他最爱舔的也是那一处柔软的内壁。
她抬手,撩开顾鸿云汗涔涔的额发,两腿骑着他,有力的腰腹控制着步调,让他的对准敏感的那一处戳弄。大抵是突厥血统,顾鸿云硬起来格外粗长,进到里头也能明明白白地感觉到那物什在穴内摆动。
不一会儿,穴彻底湿透,快感爬上脊骨。陆重霜捏着顾鸿云的胸肌,膝盖着地,臀部朝下坐去。
水声混杂着喘息声,回荡在沉默的帷幔内。
顾鸿云眼前一派虚晃,身体不听使唤般,主动提腰将阳峰朝她腿间的内陷直送。他眼皮微抬,瞥过陆重霜的脸。他见她面上带笑,眉眼仍是淡漠的神情,两手拽着他的手腕,腿缠得更紧,腰肢反复起伏,一浅一深。
顾鸿云适才险些要射,被她硬生生掐灭,此时下体的孽根没入女子娇嫩的穴,被它激烈地吞吐着,几十余下后,她甬道内的热流一股一股地浇着肉根,顾鸿云四肢发酸,想要射。
陆重霜还在兴头。她察觉出腿间夹着的物什射软了后,啧了声,随之拔出他的阳具,让他的顶端对准发痒的小核来回戳弄。
顾鸿云尝到欢好的滋味,提了提腰,配合她的余韵。
又做了会儿,陆重霜觉出些无聊。
她分明泻了两次,一回是浅浅戳弄内壁,另一回是硕大的硬物被她掌握着在甬道内猛入猛出。
舒服,但不够。
短暂高潮后的沉默,宛如得到一直追求的权力,远看有趣,但拥有后,很快会变得无聊。陆重霜感觉内心有一种可怖的力量在伺机而动,逼宫、杀陆照月、抄于家、逼萧氏,杀鸾和女帝……不够,不够!这些都不够,她还想要更多!
顾鸿云缓过神。
他搂住她的腰,翻身将她压下,狼狗般匍匐在她身上,整个人肌肉崩紧了,面色复杂地盯着她。
“爽的时候不生气,现在生气了?”陆重霜调侃。
顾鸿云不吭声。
他低着头,长发垂落,帘子般,将两人的目光拘禁在这方寸之间。
“难不成要我哄你?”陆重霜又说。
顾鸿云咬了咬牙,后背一耸,两手骤然掐住陆重霜的脖颈。他还没用力,单是紧紧锢住她细白的颈子,可又像使了极大的气力般,上身不停颤动。
他想:陆重霜应该要怕了,那夜拿马撞她,她不怕,今日拔刀杀她,她还是不怕,但这女人总归会有怕的时候……看,自己都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要是想,甚至可以现在就活活掐死她!她难道还不怕吗!
可目光瞧去,身下的女人依旧是那神态——淡淡的眉、淡淡的眼,毫不畏惧,仿佛掌控一切。
“陆重霜,你不怕死吗?”顾鸿云一字一句问着,五指收缩。
“怕什么?陆怜清不比我仁慈,我在,你们突厥人的日子还会好过些。”陆重霜道。
顾鸿云忽然觉得可笑。他将她视为此生仇敌,赌咒发誓要杀她,而她……从未正眼瞧过自己。
他晕红着脸,半是因为病气,半是因为适才的欢愉,愤愤地问她:“你真以为我不敢掐死你!你陆重霜就这么不怕死!”
“所以说,你是被宠大的孩子啊。”陆重霜轻轻叹息。“像我这样的人,怎么能怕呢。”
她抬起手,手指没入他柔滑的发间,发丝打结纠缠在她的指缝。
沉默间,顾鸿云听见自己的心跳,急促而混乱。
随后,陆重霜起身整理好衣衫,低声吩咐侍从去太医署叫医师来,紧跟着便要离开。临走前,她同他说:“顾鸿云,我寝殿的门永远为你打开。不管你是要来杀我,还是想用身子服侍我。”
那日过去,直至初雪,顾鸿云都没再见过陆重霜。他披挂裘衣,独自望向长安纷纷而落的雪,见万物堙灭于萧瑟的雪光,突然有那么一点明白,何为春宵后的寂寞。
还是因先帝驾崩的缘故,宫内的新年过得了无生气,宫人们也乐得清闲。圣人忙于应付年末的百官述职,各项祭祀全由帝君盯着内侍省,也算稳稳当当办了,摆上祭器,迎神送神,保佑大楚又一年风调雨顺。
越过年关,大楚正式改年号为凤泽,后称昭明。
往后几日到了正月,便是陆重霜的诞辰,按例要举宴欢庆。
陆重霜并不多在乎诞辰,觉得不过是徒增岁数。她借口诞辰令她念起先帝的孕育之恩,倍感伤怀,故而免去侍宴,转而勅降恩命、大赦天下,还对外痛哭了一番,以表孝心。
葶花命女婢整理好百官呈上的贺礼与金花红榜子,亲自带人送到陆重霜跟前。正巧长庚在御前服侍,两人碰到一块,脸色皆不好。葶花特意避开他,款款行至陆重霜跟前行礼,将手中一迭金花红榜子奉上。
“辛苦了,”陆重霜道。
她翻看这迭官员送上的贺诗,摆在头一个的是夏鸢,下一个是沉念安,往后按官衔按部就班依次序排好。
“夏鸢送了什么来?”陆重霜问了一嘴。
葶花答:“回圣人,夏宰相送来一面龟钮鹤纹金镜。”
“夏鸢这是要收心当忠臣、当良臣了。”陆重霜听闻,手撑着额角,无奈地笑了下。“沉念安呢?她递了什么上来。”
“沉宰相是一幅字画,上书——谨上千万岁寿。”
“我就知道她爱当老实人。”陆重霜自顾自地感慨完,又似想到什么,眼神瞥过长庚,示意他先下去。
长庚毕恭毕敬地趋步退离,替主子合上门,独留她两人在屋内。
葶花明了这是圣人有事交代,主动走近几步。
“葶花,先前我同你说,我想给文宣一个孩子,你可还记得?”
“婢子记得。”葶花面颊微低。
“我最近一直在想这件事,”陆重霜说,“宫里供我寻乐子的男人很多,但真到增添皇嗣这等大事,能让我点头怀孕生子的,还得是文宣。他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公子,如今又是帝君,为人做事我挑不出毛病。让他来教养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也放心。”
葶花颔首,默默听着。
“如今夏鸢没有同我再犟下去的意思,那我也得给她几分薄面,让她作良臣,我作圣人。”陆重霜接着说。“倘若文宣能有一个我的孩子,一是夏鸢能安心,二是能让众大臣宽心,晓得朕并非忘恩负义,去杀功臣的人。”
葶花抿唇,应道:“婢子明白。”
“有些要准备的东西,开春便可陆续准备起来。这事我私下同你说,不要声张,也注意着避开长庚······”陆重霜话音稍顿,继而淡淡一笑。“你晓得,我生女,与长庚有利害,我怕他生二心。”
提到长庚,葶花面色显然难看几分。她福了福身子,同陆重霜道:“圣人,婢子心里有句挨千刀的话,说了怕您生气。”
“说吧。”
“虽说长庚是跟着您最久的人,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心胸狭隘,对帝君素来有敌意,又身居高位,掌管内侍省,保不准一时鬼迷心窍,暗地里耍手段,害了您与帝君。”葶花斟酌着规劝。“依婢子所见,此人不可再留。”
“葶花,这世上,谁能没有私心呢?你没有吗?”陆重霜望着她,似笑非笑地说。“你挪钱伺候你阿娘的事,我知道这么久,我不也没怪罪过你?”
葶花心弦抽紧,头急忙低下去。
“别怕,你是我的女官,我对你比对长庚好,不会为这点小错罚你。”陆重霜笑道。“正如你所说,今时不同往日。内侍省可动手脚的地方多了去,把长庚换了,下一个就能不掺私心地服侍我?难。钱权势立在跟前,多少人讲情不讲利。长庚一路随我爬到如今地位,纵然有私心,那也是对我,不对其它,我能把控住,换一个人上来,不一定那么好控制。”
“是婢子天真了。”葶花俯身行礼。
圣人既然有延续血脉的意思,葶花自然立刻着手准备。
她先是私下提点记录侍寝公子的侍从,叫他事无巨细地记录好日子,以免将来女帝有孕,出现没干系的公子非出来插一脚,说是自己孩子的闹剧。再是叫女官偷偷去尚食局一趟,改善帝君的食谱。还有带山泉水去郊野祭祀凤神、祈求庇佑,与增添圣人身边的女官人手,防着长庚那头的内侍作怪。
怀孕是大楚风俗中数一数二的大事。
依大楚律法,少女及笄后方可迎公子进门、延续血脉。在朝廷为官的女子一旦怀孕,可自行申请假期,最长不超过五个月,休假期间月俸折半,官家也会依照实际情况,发放羊肉与丝帛作为贴补。寻常人家的女子,自怀孕至生产,会由夫家每月会送一笔养胎钱来维持生计,若有违令者,一经官府发现,徒叁至五载。
皇家稍有不同。女帝有孕,需暂停大朝,一切奏议由诸宰相代为批注后,再呈交圣人过目。期间若恰逢祭祀,帝君将暂代女帝出面,敬告上苍。
陆重霜是真存了给文宣一个孩子的心思。
她言出必行,说杀谁就杀谁,说宠谁也是真宠谁。
至年中,宫变带来的阴霾已然散去,朝局稳定,无灾无祸。陆重霜自觉到了时候,干脆叫人挪东西到帝君寝殿,与夏文宣长住。
凤泽二年四月,女帝有孕。
几家欢喜几家愁。
【女尊】杯深琥珀浓 落月倚孤城(十)
月夜,细雨迷蒙。
鹤女接葶花女官长的命令,去督查禁军值班,归来时,半途下起小雨,她没带伞,只得拿鹅黄色的袖子遮着头,满身雨丝地跑回来。
快到圣人临盆的日子,各宫紧张得很,生怕再出鸾和朝时,那档子不能说的事。再加圣人事事躬亲,孕期只点头免去大朝,小朝照旧,奏议照批,为此还动过一回胎气,更是吓得底下人犹如惊弓之鸟。
她回寝屋,推开门,踢掉鞋,一面脱外衫,到屏风后换一身便服,一面与卧房内挑灯计划人手安排的瑞瑞与柒娘打招呼。
柒娘叹气,同鹤女喊,你可回来了,禁军那儿如何了?鹤女说,稳妥得很,里叁层外叁层,没核验过的生脸绝不放行。柒娘依旧叹气,那你快来看看,事情全由女官干,内侍省半点不沾手,我们是真来不及。鹤女上前,弯着腰扫了一遍名字,摆手道,差不多,就这样行了。
一听鹤女说行,瑞瑞顿时没了干劲,将面前的黄麻纸一卷,抱怨道,不干了,伤筋动骨!鹤女见状,探身过去,将她那份挪过来,又看了一遍,道,行吧,就这样,我明早给葶花大人送去。柒娘揉着发胀的额头,说,还得你去送,我与瑞瑞去,多少要挨骂。瑞瑞哀叫一声,补充道,我去不了,太折寿,幸好俸禄高,再干几年辞了出宫去,买间小屋,与我男人天天钻被窝。
鹤女与柒娘忍不住咯咯直笑。
“不怪女官长上心,圣人怀孕前半年就搬到帝君那儿同住了。期间没召见过公子,只碰了宦官,显然是怕横生事端。”柒娘慢条斯理道。“往常哪有这样,不都是圣人瞧中了哪位公子,就免了他避孕的汤药,生出来后再滴血认亲走个过场。”
鹤女闷闷道:“嗯,圣人有心结。”
“哎哎哎,那位,那位……不是说是因为那位,圣人才遭了这么多年的罪,流言传来传去,不得安生。”瑞瑞两手比划着那个后宫里不可说的人。“再讲,先帝那会儿不要太乱,不像现在。生孩子本来就乱,太医、女官、侍从,一起进进出出,再加负责她的起居注的小娘子是靠关系上来的,偷奸耍滑头一名,哪里用过心?要人人都被咱们的葶花大人吓唬过,早就河海清宴,中外乐康。”
柒娘推她一下,笑话起瑞瑞,说她竟在人背后说好话。瑞瑞抿唇笑了下,又埋怨起内侍省,感慨要是那边能分担点事务,她们也不至于这半月忙死忙活。柒娘又推她一下,说她傻,圣人分明是在防内侍省,内侍总管手底下人那么多,万一谁被后宫的公子收买,在帝君餐食里动手脚,保不准要出事。
“圣人有孕是好事。”鹤女蹙眉,道了句。“有些公子总嫌自己命长,着急要杀头。萧才人才死了多久,都不长记性。”
“没法儿,圣人有孕对帝君是天大的好事,对其他公子就不是了。”柒娘嗤笑,掰着指头数。“帝君出身好,有夏宰相作靠山,模样、性子都是一等一。后宫多少人眼红他,可这两年过去,不也没能把他怎么着?如今圣人肚子里的这位贵女,怕不是天降紫微星。夏家啊,风光无限好,当年的于家不及现在她夏家的十分之一。”
“话不能说满,古人常言,乐极生悲。”鹤女轻声道。“我们只管做我们的事。”
柒娘略有些败兴,敷衍地应和了几声,不作声了。
天将黑,几人忙了一日,夜食也没顾得上吃。鹤女坐到案前收拾起文书,明早好呈给葶花女官长过目。柒娘盘起腿发呆。瑞瑞受不了,要去小厨房寻点填肚子的东西。
少顷,雨渐息,可空气里还弥漫着闹人的湿意。
风从半开的房门进来,自前胸吹到后背,鹤女冷嗖嗖的,拢了下袖子,起身去关门。柒娘嫌无聊,又同鹤女攀谈起来。
柒娘小声道,鹤女,我问你个事,你不许往外传。
什么事?鹤女一愣。
柒娘神秘兮兮道:“我问你,翠微公子殿内的人有没有私下给你送过金条?”
鹤女吓一跳,肩膀缩了缩,道:“没。你有?”
柒娘点点头,急忙说:“你千万别同女官长说——我是没办法,你知道,我前几年休夫花了好大一笔钱,家里又有阿娘要养活。”
鹤女眼神四下看了看,低语道:“翠微公子好大手笔,他不是出身不高吗?哪来那么多钱?”
“我哪知道。反正听那些侍从暗地里传,说翠微公子替吴王抚养女儿后,瞬时改了命,现在虽然没孩子,但着实是后宫都要巴结的主儿。今年帝君出面的几场祭祀,不都有他一起帮着操持?”柒娘说。“他是货真价实有手腕的。长庚总管多难搞,你也知道,葶花女官长叁天两头和他起矛盾,在圣人跟前有时还争不过他。但他对翠微公子客气得很。”
“少说没用的,”鹤女心慌,急忙问,“他让你做什么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吧。”
“没,就托我留意一下沉宰相。”柒娘遮遮掩掩道。“没什么的,我还不清楚利害关系?我难道能害陛下?”
“没说你要害谁……”鹤女欲言又止。
柒娘抬了抬声调,道:“我这事儿可只同你一人讲过。”
鹤女不响。她晓得柒娘这话是说,如若外头听见风声,第一个来找她算账。
宫里的人都这样,同你亲热的时候,恨不得同吃同睡,翻起脸来,各个是要人命的主儿。
正巧,瑞瑞端着一盘肥厚的羊肉片回来了。柒娘见状,挪了挪膝盖,侧过身,鹤女也低下头去,两人假意忙自己手头上的事,都不作声。
宫城已然陷入无际的夜色,廊道传来禁步细微的碎响,是女婢们在往檐下挂风灯。瑞瑞放下盘子,叁人望着远处浮动的灯火,紧接着,远处传来打更声,咚——咚——十年如一日。
鹤女望着那灯,觉得自己考中女官入宫的情形恍同昨日。她暗自思忖着柒娘方才一番话,心里总觉得那翠微公子有古怪,可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她手上没证据,又与柒娘共事已久,冒然将此事禀报葶花女官长,万一其中有误会,她往后怎么做人?
罢了,她劝慰自己,真要出事,也是柒娘惹得祸,与她无关。
就在这时,廊道传来一连串脚步声,是跑腿的女婢。她行过礼,传话道,圣人今夜要亲自勘定人员,确保临盆时,一切能按规矩来,故而叫几位大人赶紧把拟定的名单送去,片刻不得拖延。
“我去一趟,马上回来。”说完,鹤女起身,脚步匆匆地朝外走去。
“杯深琥珀浓”上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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