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钗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凉鹤
枕钗媚 第十一章香帐梦中幻作喜
话说赛龙舟鼓声震天,众人靠岸观望,正是那龙头绑蓝旗的拔得头筹,众人得趣击掌,笑着又纷纷撂了银子愿赌服输。
李崇梅大喜,赏了那掌船小厮几两银子,又捡了几盘好菜并一壶菖蒲酒一起送过去。
那厢孟湄由陆子岚和庚修远相扶下船,李崇梅见其脸色蜡黄,知是晕船,忙吩咐把人扶进阁内歇着,又命李凌恒进去侍候,庚修远欲要作陪,孟芸拦道:“庚官人忙了一天倒不曾陪你两个姐夫吃酒,还是同我们到园里耍会子,我正也要问你那八宝珍盒的作法。”
庚修远只得嗳声应了,但叫了自己贴身的荣安到跟前嘱咐:“你留下替我好生伺候湄儿,切勿大意,有什么记得通报。”
“爹,您放心,我都帮您看着,那李莽夫怎比得了爹。”这荣安与他哥哥荣宝不同,性聪嘴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甚得庚修远喜爱,出门也常带在身边,平日里也拣些金银小物与他。
陆子岚在边上瞧着,暗自取了几两碎银交于自己的贴身小厮荀安,荀安也不须问,偷偷地递给螺茗儿吃茶,螺茗儿哪有不懂的,说道:“跟你家爹说,主子的事自是奴才的事,我自小长在少爷房里的,哪有不知少爷心思的。”
荀安笑道:“好个小油嘴,也不枉爹平日里疼你。”
这厢众人回院子吃酒不表,且说孟湄要去阁楼内间歇息,李凌恒吩咐小厮把二楼内间一处拾出来,孟湄刚至房间,却闻缕缕芳香,桌几菊瓶旁的香炉罩一只纱罩,并未燃香。孟湄问:“咦,这房内不曾点香,却是哪里来的香?”
李凌恒笑道,指了指床帐:“应是这香枕的缘故,仿的是《陈氏香谱》里做的玉华醒醉香,据说是用清酒拌牡丹蕊与与酴酴花捻饼,再以阴干,龙脑为衣。置枕间,芬芳袭人,可以清脑醒醉。”
孟湄笑:“没想李公子还懂制香之术?”
“非也,是小厮福生调得一手好香。”
孟湄看了一眼李凌恒身边那小厮,生得面皮白净,眉目清秀,不觉心下一喜:“府上人才济济,可惜我身边倒没公子这样贴心伶俐的小厮日夜伺候香帐。”
李凌恒笑道:“我这粗人倒不懂什么香,想来倒是白白瞎了他的本事。”
说着,亲手扶了孟湄入帐卧好,螺茗儿上前合过鸳衾,几人落下幔帐,也都款款散去,李凌恒嘱咐福生也跟着螺茗儿在近前伺候,又走到门外叫人备下牡丹花粥待小姐醒来饮。
孟湄恍惚睡去,身犹如置舟上,浮于湖面,金光波影,一荡荡不稳,舟上柔撸之人看似李凌恒李公子,孟湄起身摇步而到他跟前,又见绿树水榭,榴花灿灿,只是船上水上四下无人,犹如二人进了世外野境般自在幽静。
“李公子这又是带我去何处?”孟湄梦中问道。
李凌恒只笑不语,片刻间,扶直蒿子,将船靠岸一泊,大手轻抚,壮臂柔挽,携了孟湄进到舱中:“此乃鄙人常来解忧独酌之处,今有幸与小姐同游一舟,共饮一杯,皆因天赐良缘。”
孟湄问道:“此话怎说?”
“小姐可曾听过百年修得同船渡,当年许仙也正是在西湖舶蓬里与那白素贞借伞相遇,后为佳偶。虽小姐高贵,万不能与戏文相并而语,但千里姻缘一线牵,小人不敢造次,却也想求成一段好姻缘。” 李凌恒说罢,举酒而与孟湄作交杯状,孟湄娇羞,半推半就,掩袖而饮。
吃了几盅,又觉头重脚轻,粉面灼灼,一双涎媚目,从那李公子头上扫到脚边,正见他——
面如珠玉瞳如漆,宽肩窄臀眉如剑,风神俊秀自清华,翩翩少年英气发。盈盈一步身矫捷,满袖幽香立如松,佳人有情郎有意,眼饧耳热遇风流。
却说那梦也有颠倒错乱之感,叁杯下肚,孟湄竟发觉自己入了那李凌恒的怀中,脸臊红又莺语不休:“坏哥哥,且又作弄湄儿,你这正经的公子哥倒也干些勾当的龌龊!”
那李公子也是在梦里发了狂,且同她宽衣解带,交颈戏舌,在舱内边抚香肩椒乳,边喃喃咄咄:“湄儿可愿宠幸我,充了偏房,做卑做奴也是肯的,虽不比你家表哥风流,更不及那庚官人倜傥,可全身的力气使不完,倒是日夜能让你快活的!”
孟湄躲闪,却也在四体交缠中觉出那公子硬邦邦的物事,通体个儿大,似个棒槌,猛地一惊,想道,素闻那习武之人天生蛮力,从小便可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尤是童子之身,更能练就一条阳物似铁笔直,这若捣了花心又不知是如何消受。
乱想间,大掌握胸,在那殷红凸出轻拧揉搓,孟湄轻吟,热血上涌,骤生酥痒之意如有万蚁钻心,意乱情迷间,肉紧肉松裙底处竟有湿意斑斑,李凌恒又将孟湄两腿分了,半弓腰身,轻探裙底花径,蜜浆如流,他掌心一摊,半扣窄紧牝户,再拨弄提弄一番,便低首递舌,卷卷与两片蕾瓣间,轻含一粒如蕊小豆,将吐未吐,倒是激起牝心一缩,涨出热液滚滚。
“湄儿身体湿软,便是最易入港,只是我这粗人向来没轻没重,还请湄儿语示我何处轻重,缓急。”
孟湄浪态百出,如醉如晕,在舟中浮漂,倒也有荡入仙境,不分真假之界。
这李公子遂将孟湄一腿架高在肩,一手掏将长器硬物,孟湄低头看,那龟首头大,圆眼吐露,怒气铮铮,直往那分剥肉糜处顶入,孟湄一声娇吟,只觉那物巨力,推波划舟,层层迭迭,起了涟漪,再缓缓抽浆,紧裹淫水,游入油润花径,阳物也愈发膨胀,勃勃在舱内坚硬。
“公子,快给了湄儿罢……”
孟湄两脚高举,并作一处,柳腰一动,口中娇喘,双臀不禁抬起,待那公子再次抽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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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钗媚 第十二章娇娥赠香恋生根
话说孟湄在清怡园的楼阁中歇午,睡梦里正同李凌恒欢好,春景生缱绻,骨软撩动情,绷腿解痒,娇音难噤,光影一动,眼前幻境不见,只有那香枕粉帐在眼前,孟湄当下了然,不过是庄生晓梦,孤枕梦云雨罢了。
可细想方才春梦,又觉身下燎灼难忍,伸过手探进两腿之间,惊觉津液绵黏,滑腻一片,忍不住指尖拨于两片薄贝间,牝口一紧,只想那庚官人在犹卧身边时,自是将那阳物抽添进穴,一解这难耐之痒。
渐觉快美时,又想起那晚窥见姊姊姊夫们二龙戏凤状,不禁两股一错,情欲更炽,一手抚椒乳,揉搓乳蒂,一手在牝间急推握捏,汁水淋淋,纤指竟入了花穴浅处,点点花心,徐徐一推,指头陷入肉径折迭处,忽碰一处,舒服得娇躯一震,不由闷哼。
在香帐外伺候的螺茗儿早就昏昏欲睡,低头打盹,但那福生却不敢怠慢,心里尚思方才孟家小姐的回眸媚笑,独赏青睐,忽听那帐内娇音断续,不由心下生了疑。
莫不是孟家小姐梦魇了?
但复听呻吟,又似行那男女风月之事,福生比螺茗儿年纪大点,虽未经人事,也从其他小厮言语间听懂点荤腥之意,心下想,平日素闻这孟家二小姐生就倾城之貌,只因体弱不足,不常出门,今日一睹芳容果然名不虚传,近日又纳了偏房开了苞,自然容易思春发幽情。
福生听得心痒,不由地近了香帐,又闻女子身上清汗甜香,隐隐约约帐影摆荡,虽看不实在,福生却也猜出了七八分,登时,年少情动,底下浊物难藏,胆气一壮,侧撩半分帐纱,把个少女春光瞧了个清清楚楚。
那帐中少女雪肌粉红,微闭秀目,蹙眉樱口嗯吟,乌发云堆香枕,褪去纱衾,露两条玉腿,交缠迭足,时绷时松,一双纤手在裙底两股间游蠕,小裙掀翻,正露一截白馥蓬鼓肤,那福生哪里见过这等好景,当下两眼发黑,心跳如狂,体下那物事胀勃生疼,忍不住就要伸了指头去消解。
不敢瞧,也要瞧,淫心生邪,口干舌燥,踮足凑一双馋目,见其薄纱小衣里的酥胸起伏,两点鲜红透薄雾,半弓香体柳腰摆,裙裥儿扯开,只见那美娇女物白片两朵,牝净无毛,葱指拨开粉肉瓜瓤,嫩肉皱而鸡舌尽吐,水光亮而粉蕊湿,福生一边飞快撸弄身下僵硬重物,一边心下贪想,若能探手摸上一摸,再伸口叼弄一番,倒是死了也值。
却说孟湄正快美如醉,翕翕然间泄了一手热液,掏出帕巾擦了擦牝口,拧了身子却见帐间帘钩动,香枕上侧急气轻喘,心下一慌,险些叫出声来,不敢抬首望,暗中自觉那人是伺候在旁的小厮,螺茗儿年纪小,守规矩,自是做不出这等偷窥下流事来,想来该是那俊生无礼了。
想及此,既羞又臊,红了双颊背过身,又想自己好歹大家闺秀,竟让这下人见了光溜溜的两股,好不淫荡!又不知他从何时窥弄,是否瞧见自己方才孟浪,一时记起那日在窗下窥姊之欢,不由地又起绮念,只是此处非孟府,否则当下宠幸一回倒也不是不可。
不过,既是让他瞧了去,他也定不敢同人言语,只是这小厮竟在闺中小姐的枕边放肆狎弄也是色胆包天,亏她还对这俊生青睐有加。
孟湄扯过纱衾,故意呵欠一声,叫道:“大热的天儿,奴才们都死哪去了?”
那福生一听,猛地倒退一步,吓得膝软,扑通跪下:“小的该死,没伺候好小姐。”
螺茗儿也盹醒,慌得忙跑到帐前陪道:“小姐可是醒了?奴才们都在,咱是起来梳洗还是先喝碗牡丹粥醒醒神儿?”
孟湄穿好罗衫掀帘,福生跪扑过去替她穿鞋,螺茗儿去扶,孟湄道:“这天儿也是热,睡得不大好。不如洗梳了去前院同家母姊姊一起耍笑。”
丫头们进来给孟湄递盆敷脸漱口,又有螺茗儿梳头,描眉,那福生在旁亦小心伺候,毕恭毕敬,目不转睛,而孟湄却在镜中睨视,见那小厮须臾功夫,妆成髻好,孟湄起身整衫,顺手取下香袋递给福生笑道:“今儿身上没带什么,既是你最喜香,不如我这香袋送你,就当赏你这大日头里在跟前伺候了。”
福生受宠若惊,忙双手接过,行了个大礼道:“小姐抬爱,折煞小人,香袋素来是小姐的贴身之物,在小的眼里,比那金银宝物可贵重百倍,既是小姐赏赐香囊,小的必随身携带,日夜枕眠。”
孟湄心下想,这小厮好生胆大,当了这些人也敢出言挑逗,小油嘴儿倒也讨巧,便笑道:“当奴才的有这心也难得了。”说罢,摇摇地与众人出阁去了。
来到园中,行至几步,见李凌恒正站在湖边舞一把剑,但见少年清袖挥剑,冷刃破风,身轻臂长,拳脚利落,人若游龙穿梭,横削竖劈,一见便知,此人身手了得。
李凌恒一见孟湄,忙甩手扔掉剑,抹一把腮就过来给孟湄作揖:“鄙人失礼,小姐见笑!”
孟湄忽念方才春梦,不觉脸上一热,粉了脸颊,盈盈一笑,取过怀中手帕走上前去替他擦汗:“湄儿虽眼拙不懂招式,但公子舞剑动四方,足不染尘,轻若游云,气贯如虹,人器合一,看得湄儿也心生豪气。”
李凌恒只觉那绸绢光滑,芳香扑鼻,柔荑温软,轻轻碰触,如清水点额,不觉浑身一酥,登时心中一动,笼过孟湄酥手,接过绢帕,笑道:“小姐谬赞!我这叁脚猫功夫也就在小姐面前耍耍,不提也罢!小姐既是醒了,不知身子可好些?还觉发昏么?”
孟湄往后退了退,掩口笑道:“已无大碍,多谢公子侍陪,只是时候不早,湄儿也不忍再搅扰公子了。”
“哪里话,小姐太客气,家母同孟夫人是故友知己,如今小姐身上渐好时,不妨常来府上作客。”李凌恒一面说一面心想:这又待何时才能见到这位才貌出众的孟家二小姐呢?
正如词曰:
清怡园中梦卿卿,香帐莺语睡美影,两靥娇红转娉婷,一笑动君心;
少面玉郎自多情,娇娥纤手醉香生,欲去依依落春情,一别恋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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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虽仿写明清白话,但也会考虑适当简化语言,力图易懂不晦涩。
但诗还是要作的哈,我这叁脚猫的功夫,有些露怯的打油湿就凑合看看吧哈哈哈!
枕钗媚 第十三章旁敲讥美试婚心
话说孟湄同李凌恒回到前院,与家母姊姊等人吃酒赏榴花,余下热闹不提。
次日,孟湄睡到晌午才起,慵懒拖翠裙,对镜敷香粉,那边螺茗儿来报是吕元翰请脉,已在外等候多时,孟湄忙唤人进来,又立即吩咐人上一碗桂花调玫瑰蜜水。
吕元翰虽与孟湄、陆子岚自小一起玩大,但向来举止规矩,性格老实温润,总会先给孟湄把脉,问吃了什么药,仔细看过药方,才同孟湄说起家常来。
吕元翰道:“听螺茗儿说,昨日湄儿姐姐去了李都督府乘舟吃酒,竟犯了晕船症,幸亏有李家公子细心照料,那李公子也曾几次找来我们药铺取些跌打损伤的药去,甚是熟悉,人是个爱舞剑弄棒的,倒不成想也有照料人的心思!”
孟湄笑道:“李公子英姿飒爽,粗中有细,昨日下注竞龙舟,多亏了他,我白白地赚了几十两银子呢!”
“那还真是好,不过我听说李公子是李都督最宠爱偏房所生的独子,平日里提亲的媒官也不少,只是那偏房不肯委屈儿子再做偏房,只求着李都督能要他入正室,哪怕小户人家也是不当紧的。”
孟湄点头:“我昨儿个听李都督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二人正说着,那边陆子岚的声音就在窗外响起来了:“我只当我这妹子昨儿同李公子玩得疲倦还没起,原来吕弟已经来了半晌。”
说罢,人已经迈入厢房,孟湄正诧异那螺茗儿怎地不见人,陆子岚笑道:“妹妹万福,要是别人在也就罢了,偏偏个吕弟来请脉,我可要进来问候一句,湄儿可见喜兆?”
孟湄脸红,笑骂道:“你这该死的胡说,我不过昨日去李府拜访一遭,怎地好端端见喜兆?”
陆子岚拾起她镜前的双鸾衔果累丝金簪,笑道:“我说这喜兆自是你与那偏房庚官人的好事情,妹妹怎地只想着李府,难不成妹妹心里惦记起那李府的公子了?”
孟湄上前夺过金簪,趁势敲他一记:“就你成日话最多!”
陆子岚笑,却见旁边吕元翰转身笼药匣子时衣襟露出一角镶珠的苏荷香囊,甚是眼熟,伸手揽进手心看,识得那腰间长绦系的恰是孟湄旧时的刺绣香囊。
吕元翰未语耳先红。
陆子岚笑道:“不知吕弟成日泡在药铺里也爱戴香,可惜览香心头味,恋随美人意,美人留香不留意,香囊无情人憔悴。”
孟湄知他是指昨日在清怡阁给小厮赠香囊的事,抢道:“这话说得可没趣,不过是个小玩意儿,何故这般大惊小怪,赶明儿我送每人一个又有何难?”
吕元翰也道:“湄儿姐姐赠谁自有她的道理,赠了什么也都由她的意,我只当把赠我的那份仔细好。”
叁人一言一语说得热闹,那边孟母身边小厮宝贵来请孟湄过去问话,孟湄只好打发了二人,径直往孟母厢房去,一面走一面问宝贵,心下却思忖,莫不是真问我何故把个香囊送小厮?但一想母亲素来不会因这点小事而询问她,又听宝贵道父亲、姊姊和姊夫都在母亲房内吃午茶,孟湄便渐渐把心放下了。
到了母亲房内,孟湄先行了个大礼。
母亲叫她上榻说话,孟湄便撒娇似的滚到母亲怀中去:“母亲这里倒是热闹,可是吃过饭了?”
“简单吃了些,听说那吕元翰来你房里问脉,身上可是都好了?”母亲拉住孟湄的手,又叫人上来一碗红枣蜜饯茶。
孟湄笑:“劳母亲担忧,早无大碍,昨日晕船之征也无妨,不过,夏至时日,元翰叮嘱我防暑勿贪凉,还特地开了副消暑散备下。”
“说得极是,元翰那孩子也是心细人敦厚,我每每瞅着都稀罕,只是等你有了正夫再选偏房也是不迟。”母亲低头啜茶,孟芸在旁磕着瓜子道:“湄儿,你既是过了生日,嫁父就得成咱家头等的大事,也不跟你绕弯子说些糊涂话,你既是试过欢,总懂些男女之事,昨日去李都督府,你瞧着那李家公子李凌恒如何?”
孟湄心头一跳,这才明白母亲和姊姊是来替她选人家了。
孟湄脸一红,笑道:“我只知这天下姻缘还要你情我愿方可成正果,我与李公子只一面之缘,虽说他俊朗潇洒,颇有男子气度,却不知他意下如何,湄儿不敢妄自揣度。”
孟母道:”我看他对你尊敬关爱,倒也有些意思。”
孟芸笑:“话虽如此,但天下男子可都能由了他们的意儿去么?他李凌恒本就偏房所生,嫁到咱家做正夫也是看了李都督的面儿,了却夫人一桩心愿罢了。若不识抬举反倒没了趣,这也罢了,咱湄儿又那得不配他呢?他不过会些刀枪棍棒的莽术,李都督在京州有些皇亲国戚,端的咱家也有官,还是皇帝跟前的人,还恐他不愿意吗?”
众人点头道:“就是这般理,不如就找个媒官询个意。”
孟母又道:“湄儿,虽说那李公子的意思要问,但你若嫁他为正夫,你又意下如何?”
孟湄刚要回答,那边小厮来报,李都督府派人来送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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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钗媚 第十四章赠玉定情惊痴心
话说都督府送来几只茶点锦盒,一盒蟹粉酥,一盒枣泥山药糕,一盒玫瑰搽穰卷儿,又送木樨芝麻薰笋干茶饼,并一只四方木樨盒交于孟家二小姐亲启。
孟湄打开看,竟是那日李公子腰间戴的一只麒麟玉佩,底下是金镶边红丝鱼尾流苏。
孟芸道:“定是因咱送了庚官人的八珍盒,人家还礼来,只是送湄儿的这一份尤为特别,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如今竟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赠玉定情,言不须多,看来是他家小公子真真对湄儿一见倾心了。”
孟湄阖上盒子,心头激跳,忙叫螺茗儿好,面上虽同母亲姊姊们继续吃茶谈笑,但心不在焉,常答非所问。
母亲见孟芸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因道:“既是李家公子有意,我明儿便找个媒官上门提个亲。”
孟芸道:“哎,哪用得着媒官,明日让她姐夫去李府说定这门亲。”说罢,瞅着孟湄直笑:“母亲,你倒是看这二妹的脸,红得跟抹了桃花妆似的!你同李家小公子结了夫妇,咱们同李都督也更亲近些,往后在这京州城也做得好买卖。”
孟湄娇嗔道:“谁也没有我家姐儿伶俐,湄儿若是定了亲还得谢谢姐姐姐夫作了这媒。”
孟芸摇着蒲扇笑:“谢我倒不必,好好谢谢你姐夫才对!”
“那是自然,姐夫同姐姐恩爱和美,姐夫又通融明理,持家有道,湄儿倒是羡煞不已,往后若得如此夫君,倒是湄儿福气。”
孟芸只遮口笑不言语,睨一眼旁边的夫君:“瞧瞧,她这抹了蜜的嘴儿可教人怎地不喜欢。”
孟姐夫笑道:“湄儿乖巧可爱,你纳了谁都是他的福气。”
众人都笑,茶毕,孟湄同孟芸挽着去后花园散步,没了旁人在侧,姐妹俩便更是口无遮拦,无话不言。
“湄儿近日气色渐好,可是你那位庚官人的功劳,母亲在我跟前可没少夸他,倒是很得长辈们的喜欢。”
孟湄笑:“他是讨巧些,倒也不如姐夫们伺候姐姐般卖力。”
孟芸啐道:“这纳了偏房就不学无术起来,别的没学会,只学那些个小厮丫头们扒人家窗户看。”
孟湄当下明白,姐姐八成是知道那日做寿回来她窥欢之事,遂扯绢捂嘴道:“谁曾想扒你窗户,偶至不肯错过活色春宫罢了,姐姐休要恼,嘻嘻,湄儿还要问一句,二夫同与姊姊争欢不打架么?”
孟芸只当妹妹取笑,伸手掐她粉面,挠她痒,二人闹作一团,娇喘耳语,两姐妹笑声莺语,可巧就被一人听见,不是别人,正是那庚修远。
话分两头说,那日孟湄歇在西厢房里,同庚修远并肩迭股,共赏春宫,喝梅子酒,良久,孟湄笑道:“这春宫画册看了几本也是倦了,实在无趣,庚官人素来能诗擅画,不妨给湄儿作几张春画瞧瞧。”
庚修远笑:“那也没什么难,只是给湄儿作画恐有弦外之音,画中之意,我也不敢造次。”
孟湄道:“你我既是夫妻,又何故这般生疏?我偏偏要作画中之人品那画中之意。你休要惶恐,每日只管画来写来,交给螺茗儿,只送我一人看,我与你这般玩耍,谁又知晓?”
庚官人也甚觉得趣,忙应下来,着手动笔,
这日他正背着提着画筒在花园采景,听见银铃笑音,驻足寻声,见两美正在树下笑闹,正踌躇上前招呼,且听那孟芸笑道:“你个小淫妇,平日里病恹恹的不曾看出山水来,如今开苞纳了夫,性儿也孟浪,将来嫁了那李公子,还有个庚官人,可有的他们折腾!”
孟湄也笑:“李公子正儿八经的,他哪里做得了这‘对影成叁人’的事?”
“小油嘴儿的浪蹄子,不过是被你窥了去,就这般数落我!将来可教你的正夫偏房齐齐地治你一顿就好了。”
“姐姐可是治过来了?”
“呸!狗嘴里都是淫牙”
孟湄噗哧一笑,踮脚伏耳,倾身轻问,孟芸笑:“你这没见识的,卧床思春哪能行?你可知院里青楼的公子们?唱戏说书斗剑,那可都是个个儿的好容颜真本事,不怕你笑话,我这几日正想着一个,过几日纳进门,不过,且休要同你姐夫们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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