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记(玄幻 1v1 sc 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麻辣咸鱼干
“没有名字,因为任何词汇都无法描绘这里的美丽,所以我们只给通往此地的崖顶取名为‘香海原’。”
白绵绵顺着桂圆的视线将这里的一切纳入胸襟,缓缓摇了摇头。
“没有名字吗”
不对,这里是有名字的。
在这里还只是一片荒芜的时候,有什么人,对着满谷杂草,伸出手指轻点,然后说了些什么。
那个人说,这里叫
叫什么?
那个人是谁?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桂圆还想细想下去,脑际却仿佛被钟锤狠砸一记,方才滚落导致的恍惚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愈见猛烈,如同当头一棒,重重将她击入无边黑暗之中。
“你说,这里种些什么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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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记(玄幻 1v1 sc h) 花海之前
“......你说,这里种些什么比较好?”
乱木葳蕤的深谷之前,看不清面目的人影伸长手臂,白嫩的手指从左往右虚虚划过,指尖无数琉璃般的彩光熠熠闪烁。
光球的颜色停在白色,她收回右手,摸摸下巴,喃喃自语。
“芷么......黑色和白色是最不会出错的颜色......而且等种好了还可以吃......可是会不会太单调了?不行不行......”
推翻了这个主意,她继续注入法力,琉璃珠上下漂浮,其中五光十色互相吞噬,不断变幻。
须臾之后,法球渐渐下落,这一次,颜色停在了紫色。
“唔......紫色倒是不错,可是紫色的花也太多了......蓟?薇?......”
女子又列出了几种紫色的花草,却又都自己一一否决,就这般纠结了许久,她终于一跺脚,转身,朝着正躺在石头上假寐的另一个人喊了句什么。
“......我们该回去了。”
在她的呼唤之下,颀长的人影缓缓坐起,他一腿伸直,垂至地面,一腿半屈,踩于石表,右手撑着膝盖,语调不急不徐,答非所问的时候,透出些许懒洋洋的意味。
“可是我们明明才出来不久......”
女子叉腰,走上前去抓住男子的胳膊,来回摇晃,“你就帮帮我吧~”
“......既然拿不定主意,不如全都放下去。”
男子被缠得没了办法,沉吟片刻,食指在空中轻转,淡红色的光点快速汇聚,集合成一团殷红的拖影,轻巧飞向女子面前的琉璃彩球。
拖影不断加速,越见膨大,撞到彩球,“噗”的一声,融入其中。
法球表面波涛起伏,不断膨大,并且随着时间推移,愈发汹涌。
直到球体表面已经因为极度的拉扯而透明,内部的红色拖影也在同时达到了速度的极限,它盘旋几圈,如同蓄势待发的小蛇一般向后拱起——
最后,毫不留情地撞向球壁。
“啊!”
女子的惊呼声中,法球最外层的薄膜破裂开来,内部包裹的各色种粒“哗啦啦”迸发而出,眼看就要落到地面,造成一片狼藉。
“我的种子......”她收集了好久的!
女子来不及指责,转身就要飞扑去接,男子摇了摇头,右手抓住她的臂弯,左手指尖又是一道法咒送去。
伴随着一股炙热的劲风,拖影不断延伸、扩展,变作一道淡红色的气流,在种子落地之前稳稳接住,并且一路向前,宛如一张巨大的棚布,笼盖在深谷上方。
“散。”
棚布蠢蠢欲动地悬浮了几下,男子启唇,樱花般的唇瓣分离的下一刻,棚布应声而散。
——霎时间,幽谷内洋洋洒洒地下起一场种子雨。
颜色、形状、大小各异的不同花种如同珠落玉盘,由于自高而下的力度“噼噼啪啪”均匀地插入泥土之中。
“就......就这么......下去了?!”
女子目睹一切的发生,顿时傻了眼,摊开手臂站在崖边,还不能接受自己辛苦积攒的种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全军覆没了。
“......不喜欢么?”
男子走到她身后,见她呆若木鸡,一时也有些犹豫,他袍袖轻摆,就要将种子重新收回。
“......算了,也没什么不好......”
自我安慰着,女子阻止了他的动作,她呼出一口气,抱胸俯瞰此时还看不出什么的山间沟壑。
“要不要再施些法力?”
男子询问,女子知道他是在问自己要不要直接让花长出来,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还是让它们自己长吧。——未知也算是一种乐趣,对吗?”
“如果我能感受到这种乐趣,也许我就不会疑惑为何你每次都如此坚持地寻找机会下来。”
男子无奈地摇头,而后抬头看了眼天际,“我们真的要走了。”
“......好吧,不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女子明了他说得不错,遗憾地扁嘴,却也没再坚持,“人们都喜欢给东西起名字,正所谓‘入乡随俗’,走之前,我们也给这里起个名字吧?”
“......”
男子左手微抬,有些忍不住地想扶额,但动作做到一半,还是忍了下来,转而顺着女子的心意,想了个名字出来,“既然已经种了如此多的花儿,不如就叫......”
他嘴唇翕动,说了个名字,桂圆的耳边仿佛被适时灌入沉水,她好奇心膨胀至极点,猛力甩头。
可等潮湿退去,这里的名字好像已经尘埃落定,男子背对山谷,一副行将离去的模样。
女子也并不打算逗留,她转身之际,目光穿透重重岩壁,最后凝视一眼这里的花草树木,“你说,它会发现我留给它的礼物吗?”
“这里的位置太过隐蔽。”男子诚实以告,女子上前牵住他的手,强风骤起,两人被吞噬之前,只听她垮着嗓子抱怨,“想要听到你的安慰真是比下来一次还难......”
男子似乎回应了些什么,但围绕在二人周围的飓风穿云裂石,越来越多的粉尘迎面而来,桂圆还想再看,却是乱垢迷眼,再也瞧不真切。
“唔......”
眼睛内被挤入异物的感觉太过难受,桂圆眼皮猛颤,最后狠眨一下,彻底睁开。
“你醒了?”
入目是一张圆月般白喷喷的脸庞,桂圆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正躺在白绵绵膝上,急忙撑地坐开,面红耳赤地结巴,“绵绵姑姑?我......我怎么会睡在......”你的膝盖上......
“你刚才跌了一跤,滚落坡下,站起来没一会儿就晕了,好在身上没受什么皮外伤,我就让你先躺在我的腿上,”白绵绵解释,看着桂圆的视线十分内疚,“如果不是我非要带你下来,你也不会摔倒。”
“谢谢,是我自己不小心......咦?”桂圆还有些沉浸在方才的幻梦之中,手里习惯性地就要去摸放在袖里的纸兔,却摸了个空,惊得低呼一声,低下头仔细翻找。
“你是在找这个吗?”
白绵绵拿出收在腰带中的纸兔,桂圆眼睛一亮,有些急切地上前取回,妥善放入袖袋中,“就是这个!”
“我方才在地上找到,还以为是族里哪个过来玩耍的孩子落下的,还好多了个心眼收起来了......这迭兔子的纸瞧起来有些像符纸,是不是......那位道长给你的?”
桂圆对这纸兔的态度不一般,白绵绵看出些许端倪,捏着手,伸长脖子,小心翼翼地探问。
“是的,不过这不是符纸,只是撕下的黄历做的,大人每日都会给我迭一只。”
提到衍虚,桂圆没忍住,贼兮兮地偷笑一声,小女儿情态毕露。
看着她娇俏的模样,白绵绵心中一紧,声音也有些沉下来,“你同那位道长倒是情谊深厚,听闻凡世中妖精难觅,有些道行的道士,都喜欢捉妖取丹,增进修行。他肯为了你跋涉来此,真是十分难得。”
“大人自然是最好的......”
白绵绵虽然在夸大人,但桂圆听了,心里却怪怪的,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她把这归结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收好纸兔,不经意地抬头,却是被白绵绵眼下的殷红吓了一跳,“绵绵姑姑,您怎么眼睛这么红?......是不是太久没睡,犯困了?”
“呃,的确有点......”她发现了自己的异样,白绵绵唬了一跳,之后又听桂圆自己替她圆了回来,急忙轻抚着眼眶附和,“确实有些,加上跳下来的时候吃了太多风,眼睛就难受起来。”
“这样啊......那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桂圆一是真情实感地为白绵绵担心,一是赶着同大人分享自己的怪梦,当下提议,白绵绵也无心赏景,二兔同来时一般如法炮制,几下登攀,重新回了香海原。
月中记(玄幻 1v1 sc h) 陡生变故
一路奔驰,等回到香海原,时辰已近中午。
“谢谢绵绵姑姑!给您添麻烦了。”
桂圆翻身落地,看着出了一头薄汗的白绵绵,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耳垂。
“这有什么,现在就当带你提前熟悉路线,等你学会变身,我们就可以一同下去玩了。焱焱和淼淼都是男孩子,好不容易来了个你,我的日子总算可以不那么无聊。”
白绵绵捏着衣袖擦去汗珠,朝桂圆露齿一笑。
“好了~茕兔族好玩的地方还有很多,现在就先带你看到这里,如果晚上你有兴趣的话,不妨还来找我,试试看我们的捣糕礼,我家还留着我小时候用的石杵,给你现在用应该正好。”
“好!”
桂圆昨晚路过时就对茕兔族的捣糕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现在听白绵绵盛情邀请,自然没有不应的。
一番宾主尽欢,二人说说笑笑往回走,行至村中,却突然看到一细瘦背影,正背着包袱,弯腰驼背,拖着长尾,鬼鬼祟祟往村口而去。
“……芃芃使者?”
村民都在补眠,此刻的路上除了那人,再无其他活物,更加显得她尤为醒目。
白绵绵迟疑着呼喊,就见那背影僵滞了须臾,而后挺直背脊,“霍”地转身,双手抱胸,趾高气昂地回应。
“什么事?”
“芃芃使者这是......”
白绵绵看着芃芃肩上的带绳,虽然努力克制,右侧的眉毛还是明显高出左侧一截。
“哦,”芃芃飞扬跋扈在发现桂圆以后裂开一道显而易见的缺口,她面色一僵,舔去嘴唇上刚刚吃肉留下的油渍,硬邦邦地虚张声势,“考察得差不多,我也该回去了。”
“原来如此......不知父亲是否知晓此事?”
奇怪......她不是刚刚才问父亲要了许多豕肉,还以为会继续待很久的,怎么现在就要走了?
白绵绵心下疑惑,不免多问了一句,芃芃就不耐烦起来,磨牙撇嘴,手臂在空中画出一个大圈,“自然知道了......就算不知道又能如何?难道你们还想拦着不让我走?”
“呃......不敢不敢......既然父亲已经得知,我便不再多嘴了......不过村口阵法复杂,请问芃芃使者是否需要带路?”
“不要不要!那点雕虫小技怎么可能拦得住我?啧啧,真是麻烦......”
那不明来历的兔子就在旁边看着,芃芃无心继续纠缠,急不可耐地拒绝了白绵绵的好心,就要离去。
“怎么这么没礼貌啊......”
桂圆也在巴蛇寨待了几天,那里的民风虽然不同于日月朝的谦和守礼,却也绝对不是芃芃这般的粗鲁野蛮。绵绵姑姑明明是一片好心,这芃芃不知感谢也就算了,竟然反而嫌她麻烦。
不忿之下,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气冲冲地叉腰,怒视芃芃的背影。
这一看,却看出了一些之前没有发现的东西。
这个背影......
有如醍醐灌顶,桂圆瞪大双眼,情不自禁呼喊出声。
“等等......”
——变故便在这时陡生。
几乎就在桂圆发出第一个音节的同时,芃芃扭身疾突,过大的动作掀起的寒风之中,她指节突显的森长手指握捏成爪,嘴唇大张,直至脸颊两侧皮肤下的青紫血脉都暴突而出,锐利的尖牙暴涨为寸长,在正午的日照下闪烁着凛凛寒光。
芃芃的脖子歪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形状,她高高跃起,骤缩的瞳孔中,桂圆迷茫的表情飞快放大。
“小心!”
眼看一无所知的桂圆就要献身蛇吻,千钧一发之际,桂圆身旁弹射出一点寒芒,这寒芒仿佛白日流星,自远处几个点跳,瞬移至桂圆身边,而后借着冲劲,直接将她撞离芃芃的攻击范围。
“诶哟!”
桂圆浑身脆骨似乎都在“咔咔”作响,她被这股大力撞到空中,飘至最高点处,悬停了片刻,而后便要直直落下。
这,这么高......
众人的头顶尽收眼底,桂圆此时才稍微反应过来,急忙以手护头,蜷成团状,只等待着接下来的穿骨剧痛。
——却在下坠到半途时,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雪松香传来,桂圆直觉放松自己的身体,将头依恋地靠在衍虚跳动得有些激烈的心口处。
衍虚抱稳桂圆,落地之际,旋转一圈,化去坠落时迅猛的力道。
右手顺势掐出剑诀,只闻得龙吟嗡然,金乌剑应召而出,剑尾尚为虚影,剑首已蓄势完毕,微微颤抖着,挟排山倒海之力,直直射向芃芃。
“啊!”
芃芃本以为自己一击必杀,谁成想被只兔子本路拦截也就罢了,这之后赶来的道士下手狠辣,显然是起了杀心。
剑刃周围的热浪在空气中荡开无数层涟漪,芃芃只觉脸上的毫毛都快被烧焦,她从未这般恐惧过,用尽全部的控制力,才堪堪侧过半厘,那金刃透肉而入,穿透她的琵琶骨,也好似在插纸一般,连部分剑柄都陷入肉中,把她牢牢钉在地上,疼痛才逐渐将触觉的藤蔓蔓延至她的脑中。
芃芃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往常大规模捕杀猎物时才能闻到的浓烈铁锈味充斥着她的鼻腔,让她不由自主地怀疑起自己的鼻子是否也在流血。
但没有时间思考,比深入骨髓的疼痛更能敲响警铃的,是祖先血脉中流传下来的生存本能。
它告诉她,没有时间沉浸于伤痛了,现在浪费的每一瞬,每一秒,每一分,都是生命线上正在倒数的刻度。
逃!
快逃!
哪怕挣扎会使这锋利的剑刃直接在她的琵琶骨上留下残忍而血腥的画作,也要逃!
在耳边一声响过一声的钟鸣下,芃芃咬牙,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撑地,而后用力往上一拉——
“呃啊!!!”
痛彻心扉的嘶喊声中,望舒山顶的几棵苍木,树梢米粒般大小的熟透浆果被声波震下,它一路调皮地轻吻过许多张泛黄的针叶,等落到地面,“啪嗒”溅起一滩浆红色的甜蜜浓稠。
芃芃等不及站稳,甩动长尾,托着松松垮垮地挂在左侧肩膀上的手臂,就要落荒而逃。
“去。”
衍虚眉目含霜,他放下桂圆,剑指再抬,满是血迹的金乌剑拔地而起,后撤寸许,重新追着变回巨蟒的芃芃而去。
......
清脆的“哧”声传来,这次的答案也依然显而易见。
再次被钉在地面上的芃芃起初还在不断扭动,但与心跳声同步的脚步缓缓靠近,她终于放弃了挣扎,心如死灰地埋首于满是尘土的地面。
“......是不是......母亲让你们来的?”
她困难地启齿,由于心肺受损,“哇”地呕出一块血团。
月中记(玄幻 1v1 sc h) 拨苗见草
“苗草姑娘1也许是误会了什么,”衍虚俯视着芃芃,“我们与你的母亲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是苗草,你认错人了。”
芃芃的肌肉随着衍虚的话语而一张一弛,她浑浊的绿眼微闪,细长蛇身不断剧烈地胀缩。
“既然你不是我母亲派来的,那么看来之前都是误会,反正我也没有真的伤害到那兔子,反而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如我们做笔交易——你现在把我放了,我们就算恩怨相抵,我以后不会记你的仇,更不会回来找你的麻烦。”
“真是笑掉兔牙了,明明是你先挑事,怎么现在竟然说得好像成了我们不识好歹了?”
刚才撞飞桂圆的巨兔褪去原形,叉着腰,被芃芃的恬不知耻气到,仰天重重“哈”了一声。
“焱焱,不可对使者无礼。”
白绵绵掩下对于白焱焱出现在这里的惊讶,敛眉低斥。
“呵,使者?”
本来对芃芃只是单纯的不屑,但亲眼目睹了她草菅兔命,死不悔改的行径以后,白焱焱的憎恶从他毫无保留的白眼中化作毒汽挥发。
“巴蛇族以前从来没有往族里派遣过使者,这个芃芃拿着一块不知真假的令牌,仗着自己有条蛇尾,随便拎了个包袱就来村里蹭吃蹭喝。族里的弟兄为了她,每日都要担着被发现的风险下山买肉不说,还要被呼来喝去。而且哪怕是这样,也得不到一个‘谢’字。如果这就是我们每年向巴蛇寨上贡的意义,那我看这盟约,不结也罢!”
“焱焱!”
自从那次事变之后,茕兔族的情况就大不如前,白焱焱那时还小,不明白这些利害关系,白绵绵也不愿怪他。
可巴蛇寨的使者事关茕兔族生息,怎可任由白焱焱如此多嘴!
白绵绵变了脸色,当场硬喝,“两族之事还轮不到你置喙!快去把族医请来,为使者疗伤!”
“......哼。”
白焱焱知道绵绵姑姑这是真的动了怒,虽然心里仍然坚持己见,到底没再顶撞,瞥过芃芃,低声咒骂了一句,这才不情不愿地草草迈步离去。
衍虚没有阻止白焱焱延医,芃芃悬着的心落下了些许,身上还插着剑,就忍不住开始飘飘然,认为自己之前的判断有误——
既然茕兔族族长说这道士来自巴蛇寨,那么就算她还不知道他和族里的渊源如何,但这人总归应该还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份的。
想想也是,就算他真是母亲派出来寻找自己的,也不至于就要把她杀了。
自己草木皆兵,着急忙慌地就要逃跑,真是……真是……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杯弓蛇影?
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费劲逃脱了,现在胳膊已经疼得没了知觉,也不晓得能不能恢复如初,会不会影响自己以后的行动......
“啊!”
红肉再次被下沉的剑刃割开,芃芃的这一声痛呼耗尽了她全部的自大。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恩怨相抵……
衍虚好像又把手放在了剑柄上,芃芃真的怕了,哑口闭唇,不敢再说。
“不论苗草姑娘在这里躲避的原因是什么,都与我们无关。而且......”
衍虚掌心下沉,芃芃害怕得绷成一条直线,疼痛迟迟没有落下,她却觉得严寒刺骨,其煎熬折磨,比真受了伤更甚。
“你所谓的交易,在我看来,与灰尘浊气无异。”
“‘日后’一词太过虚无,我要的,是你现在就付出应有的代价。”
语毕,修长的五指缓缓张开,一节,一节,重新握紧金乌剑。
桂圆和白绵绵同时握紧拳头,前者欲言又止,后者沉吟不语。
“不......求求你......放过我......让我回去......只要我能平安回去,我保证,我一定会让母亲给你们数不尽的金银珠宝!”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芃芃的头顶,她再也没了在白也也面前的傲气,疯狂地扭摆着,任由血肉因此而几乎被搅烂。
“该死的臭道士!你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吗!族长是我的姨母!你现在要是敢杀我,就等着成为一坨烂肉,被茹茹的宠物们撕扯殆尽吧!”
“不要......我不想死......柤柳......”
芃芃的咒骂声中,衍虚手腕施力,金乌剑自上而下闪过一道金芒,就此消失。
她起初仍在原地趴了很久,等发现自己居然还没死,不可置信地转过头,顶着一张满是污迹的蛇脸,张口结舌地看着衍虚。
围观的二人齐齐松了一口气,桂圆移步至衍虚背后,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大人......”
她刚才真的以为大人会把芃芃......不,苗草,就此斩杀,吓得不敢上前。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愚善,但看到大人最终只是选择收回了剑,她确实轻松了许多。但这绝不是因为苗草罪不至死,她只是不想大人因为这么一个不值当的人染上杀孽。
“走吧。”
衍虚反手握住桂圆,转身之际,苗草鼓起勇气,叫停他们。
“等等......”她喉咙耸动一下,艰难地继续,“你们从巴蛇寨过来的时候......族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她问这话,其实是想确认母亲有没有在大张旗鼓地寻找自己,不想桂圆却转过头,嫌恶地看了她一眼,说出一个让她始料未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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