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武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六郎
一群人起哄,是呀!你追钟小姐就追钟小姐,拉人家小阿月下水算怎么回事?
林家豪……这个主意是苏时越出的,你们讨伐我干什么?
吞武里 有些念头浮现之后就再也不肯消退。
林家豪求了好久才求得云少爷松口,但也没把话说死,要是小阿月实在没有向学之心死活不同意,这事就算了。
等小阿月和宋婉芝逛街回来,云少爷便和她说了要给她找个法文老师作伴。
小阿月听说是个年轻的华人女孩来教她很是高兴。她第一次来暹罗人生地不熟的,云少爷也不是时时有空陪她,有个能说华语的来给她作伴当然好,马上一口就答应了。
见她答应得那么痛快,云少爷反而不高兴给了,揪着她得面颊做凶恶状:“怎么个意思?在家的时候我教你念书你不是哭哭啼啼就是骂骂咧咧,来这里你倒是勤学起来了。”
小阿月不甘示弱的也掐他的脸颊:“你教得不好还怪我喽?”
林婉芝坐在丈夫身边笑道:“其实也不用找什么法文老师给小阿月作伴,她要是无聊了尽管去找我,插花、喝咖啡、打网球,我总能带她找到乐子的。”
“嫂子这事你可别拦着。”宋二公子朝林家豪努努嘴:“有人想围魏救赵呢!”
宋婉芝也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想想也是,云少爷的未婚妻怎么可能缺人做伴,她未来的大姑子可是萨亚亲王府的儿媳妇,跟皇室沾了亲,多少人要来巴结她呢!
她笑了笑,问丈夫道:“你们牌局结束了么,晚饭是回家吃还是去餐厅?”
没等苏时越答话云少爷便留客:“今天都在我这吃吧,我新请了个华人厨子,你们帮我试试菜。”
小阿月吃不惯动不动就放椰子、鱼露的暹罗菜,西餐吃几顿又觉得腻得不行,嚷着要喝鸡汤,要吃炒菜。云少爷没办法,让人去耀华力的中餐馆挖了个华人厨子。
其他人都没意见,只有林家豪等不及要去找钟洛虞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望着他急匆匆地身影,宋婉芝笑道:“那个钟小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让咱们林大少饭都顾不上吃了?”
几个见过钟洛虞的人不好在她面前夸赞钟洛虞的美貌,互相心照不宣的暧昧一笑。
钟洛虞一早来到云少爷家,按了门铃,一个说华语的佣人给她开门,知道她是月小姐新来的法文老师后便领着她去了客厅。
客厅里小阿月坐在沙发上看一本英文小说,云少爷在她身后,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弯着腰给她讲她看不懂的单词。
见佣人领着钟洛虞进来他直起腰冲她点了点头:“钟小姐,你好。”
钟洛虞也向他点头示意:“云少爷,你好。”
沙发上的女孩抬头看她,女孩漂亮得象雨后即将绽放的花苞,因为年纪小,艳丽中还带着点娇憨。她一贯自负自己的美貌,但今天看到这个女孩她才发觉,光有美貌有什么用,没有人细心呵护,一切美好的事物要摧毁起来很容易。
云少爷一身的正装显然是要出门,匆匆和她讨论一下薪资和教学时间便出门了。离开前吻了一下小阿月的脸颊交待道:“乖乖在家不要淘气。”
小阿月回吻他一下依依不舍道:“你早点回来,我等你吃晚饭。”
客厅里只剩两个女孩,作为老师她觉得自己应该先说点什么,清清嗓子道:“月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小阿月笑眯眯地看着她:“不如我们先喝杯咖啡吧?”
苏家的书房里苏时越和云少爷讨论着橡胶加工厂的选址,林家豪心不在焉地频频看表,终于忍不住让云少爷打电话回家问问小阿月课上得怎么样?
云少爷朝他翻了个白眼,讥笑道:“你放心,我出门前把家里的杀伤性武器都收起来了,枪也锁进保险柜,就算小阿月嫌钟小姐教得不好,也找不到趁手的武器弄死她。”
苏时越在一旁没良心的大笑。林家豪讪讪道:“我不是怕小阿月会对她怎么样,我是担心钟小姐能力不足教不好小阿月。”
云少爷的白眼翻得更大了:“现在担心她能力不足了,昨天硬要我雇她的时候干嘛去了?”
苏时越笑够了打圆场道:“你不放心就亲自去看一看,是云开不让你去,还是你担心小阿月给你撵出来?追个女人追得别别扭扭真是堕了你林大少的名声。”
他当然想亲自去看一看,但男主人不在家,人家家里又有美貌的未婚妻,他不好贸贸然上门啊!可怜巴巴地看着云少爷。
云少爷被他看得汗毛倒竖,只能起身打电话回公馆,告诉小阿月中午林家豪会过去吃午饭,让她招待一下,顺便也让钟小姐留下吃午饭。
林家豪冲他抱拳:“好兄弟,讲义气。”说完一阵风的走了。
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背影和苏时越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眯起眼道:“这主意是你出的,但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你在帮他呀!”
苏时越在云少爷面前从来不遮掩,跷着腿十指搭拢放在腿上,神色莫测道:“只有被花花公子玩弄过以后,她才会知道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
云少爷一脸看变态的表情看着他:“你这也太歹毒了。”
歹毒吗?好像是有一点,但有什么办法呢!有些念头浮现之后就再也不肯消退。
吞武里 巧克力蛋糕
钟洛虞先前还觉得月小姐透着一股孩子气的娇憨,可等坐到云公馆的饭桌上,对面还坐着林家豪,才反应过来她一直被月小姐牵着鼻子走。
喝完咖啡后钟洛虞准备开始。月小姐又说不忙,先商量一下教学课程和进度,又让佣人摆上茶水、点心。拉着她东聊一句、西聊一句,一句学习的话没聊到,倒把她的身家套了个底朝天。等她反应过来准备结束聊天开始说正事的时候,林家豪又上门拜访。
见林家豪捧着一个巧克力蛋糕进来,月小姐高兴地双手一击掌:“呀!今天阿云不回来吃午饭,我还正想着一个人吃饭没意思,结果你们就一前一后来陪我。”说完也不等钟洛虞拒绝,便喊了佣人过来吩咐准备午饭。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钟洛虞连一句“我还是不打搅了”都没机会说,就被月小姐架上饭桌。
月小姐知道林家豪想追钟洛虞,除了招呼客人吃菜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讲,把主场交给林家豪,让他自己去献殷勤。结果一向巧言的林家豪却一言不发,只是借着夹菜的机会偷瞄钟洛虞。
月小姐觉得稀奇死了,她一贯觉得物以类聚,阿云的朋友肯定都是情场浪子、风月场里的小坏种。结果林家豪给她整纯情这一出,这个也不符合他林大少的一贯名声啊!难道是真的在意了反而使不出花花肠子了?
虽然觉得好笑,但她身为主人还是需要照顾一下用餐的气氛,夹了块豉油蒸鱼,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我还是习惯云南地本帮菜,清淡也清淡得有滋味。阿云请的这个厨子估计是广东过来的,好吃是好吃,可是吃上两顿就腻了。”
主家请吃饭,钟洛虞不好评价菜的味道如何,指了一道炒米粉道:“这个炒得蛮香的。”
林家豪面对月小姐倒是恢复了口齿伶俐:“小阿月你这么挑嘴可不行,老云不知道给你换了多少个厨子了,你就不怕你嘴馋的名声传遍整个贵族圈么?”
这厮真是恩将仇报,月小姐小白眼一飞,张嘴就骂:“你个被鱼露腌了脑子的人知道什么叫好吃的吗?你知道中国饮食博大精深么?你吃过福建的福跳墙没有?吃过山东的葱烧海参没有?吃过杭州的西湖醋鱼没有?”
见她嘴一张一合不断地报地方名菜,倒把林家豪给说愣了,她说的那些地方他只从家里老人嘴里听说过,连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他纳罕道:“你都吃过?”
月小姐用调羹舀了一勺蒸鱼的豉油浇在饭上,淡定道:“我也没吃过,但这不妨碍我骂你没见识。”
钟洛虞噗嗤一笑,觉得月小姐伶牙俐齿怪有意思的,凑趣道:“我也挺想念云南本帮菜,特别是我们弥勒的卤鸡。早晨间去早点摊子点一碗红米鸡汤米线,加个卤鸡翅膀,吃完再缠着大人给买一碗凉丝丝地甜白酒,吃得胸口都是甜丝丝的。”
甜白酒月小姐以前在昆明城也常吃,卖甜白酒的妇女挑着两个小缸走街串,“卖甜白酒”这短短几个字喊得先颤后拔高,尾音利得仿佛要穿破云彩。只要一听见这喊声,她就让家里的老妈子拿着大瓷钵头去给她买满满一碗。捂得好的甜白酒根本不用加糖,舀一碗比白糖还甜混着淡淡酒香的甜白酒吃下去再去上学,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下学回家离吃晚饭还早,老妈子便会拿剩下的甜白酒添了水、加了红糖再敲两个荷包蛋,迎着师兄嘲笑的眼神稀里哗啦喝了个干净。
有了对家乡的共同回忆,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吃晚饭月小姐“央求”林家豪顺便送钟洛虞回家。
正中下怀的林家豪欣然答应。
两人并肩走到门口,佣人提着林家豪带来的那个蛋糕追了出来,对钟洛虞道:“小姐最近闹牙疼,少爷看见这个蛋糕要骂人地,钟小姐带回去和朋友喝下午茶的时候用吧!”
这个蛋糕是林家豪带来的礼物,月小姐这么转手就给了她,钟洛虞没接,只是抬眼看了看林家豪。
林家豪倒是没那么多心思,见钟洛虞看他连忙问道:“不喜欢巧克力的么?那我重新去给你买个奶油的。”
想起婚礼那晚自己跟他说过喜欢吃巧克力,钟洛虞觉得这个蛋糕其实是买给自己的。从佣人手中接过蛋糕,对林家豪漾起一抹笑:“喜欢的。”
回去的路上钟洛虞问起月小姐家是做什么的。月小姐父亲的身份太复杂了,一时半会的说不清,他只能简单介绍道:“小阿月的父亲是名医生,早年也是留学英国。”
钟洛虞表面淡淡地,心里却讶然:一个留学医生的女儿竟然攀上了云少爷这样的角色?
真是男人的宠爱就是女人的底气,她一个医生的女儿对着家室显赫的林家豪嬉笑怒骂毫不顾忌,无非就是仗着云少爷。男人喜欢你,当然会给你宠爱和尊重,这样的倚仗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
看看身边的林家豪,她觉得自己从相貌和家世并不比月小姐差多少。他们钟家在红河也是大户人家,如果不是父亲听了别人的鬼话,卖了家里的产业硬是要背井离乡去越南做生意,自己也是呼奴唤婢的小姐。
她朝正在开车的林家豪粲然一笑,“月小姐风趣又好相处,云少爷给的薪水又多,要不是林少爷你介绍,我哪里去找么好的工作?我真是不只该怎么感谢你!”
男人骨子里都有英雄救美的情节,见钟洛虞含羞带怯又面带诚恳的感谢,他觉得自己真是有一种身为男人的满足感。
他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道:“这也是凑巧的事,云开忙,小阿月一个人在家难免寂寞,有你去陪陪她再好不过……”话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侧头睨了钟洛虞一眼:“早跟你说过了,不要叫我林少爷。”
钟洛虞眼一垂,轻轻喊了一声:“凯文。”
这一声不像昨天那样带了几分玩笑,林家豪觉得心里一阵酥麻,咧嘴一笑:“以后就这样叫我吧!”
钟洛虞偏过头假装看路边的风景,轻轻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亲们,我知道你们嫌故事发展慢,但凡是都有个循序渐进,一上来就肉搏我真是做不到呀
吞武里 那就让她进泥潭吧
钟洛虞拎着一个蛋糕回来,看着绑蛋糕的缎带精致异常钟太太有些诧异:“你买的?看上去不便宜呀!”
“月小姐给的。”钟洛虞随便应付钟太太一句后把蛋糕放在桌上,低头问趴在桌上眼巴巴看着蛋糕的弟弟钟家旺:“想吃吗?”
七岁的钟家旺馋得都快流口水了,听见他姐问他,忙不失迭点头。
钟洛虞扬声喊二姨娘:“姨娘你把蛋糕切了吧,看着点家旺别让他多吃,他正换牙呢!”
钟太太的心思哪里会在蛋糕上,挨着她坐下问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主家好不好相处,上课累不累?
钟洛虞单手托腮漫不经心道:“富贵人家的小姐,说好伺候也不是那么好伺候,难相处么也算不上。”
钟太太有些听不懂,这份工作算是干得顺心还是不顺心?她小心翼翼道:“要是不想去就算了,反正也没几个钱。”
听见钟太太的话钟洛虞简直想冷笑,云少爷给她的薪水是一个月20英镑,他们家一个月的开销也才10英镑,她亲妈竟然跟她说反正也没几个钱?
忍了忍已经到嘴边的讥讽,她压了压心中的火气,耐心地对钟太太道:“你就别操心了,我会看着办的。”
说完便起身回房间,钟太太在后面喊她:“你不吃蛋糕了?”
她头也不回道:“不吃了,我想睡一会,晚饭不用叫我。”
快下雨了天空布满了乌云,却一丝风都不刮,闷得人难受。回了房间换了睡衣躺在床上,房间闷热又潮湿,加上心中存了事钟洛虞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关于月小姐,关于林少爷,她现在很需要和人倾诉一下。和自己的母亲说,可以想象母亲除了又惊又喜让她抓住机会再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她不怪她,家里生意失败后便抽走了这个本就不精明的女人的所有底气和依仗。丈夫好高骛远,生意失败后便一蹶不振,家里实务也一概不管,她的外厉内荏也只是为了撑起一个家。
钟洛虞在暹罗没有朋友,唯一来往的同龄人就是姚家的表姐,但两人还没有亲密到可以分享这种话题。她内心嫉妒月小姐,嫉妒她的运气,嫉妒她的随心所欲。可是面对那样一个活泼、有趣的女孩她觉得自己的嫉妒心很卑劣。
她看得出来,林家豪虽然和云少爷玩在一起,但从他们戴的手表就能看出他们并不在一个层次上。林少爷戴的是laco,而云少爷戴的是patekphilippe。那个是追求时髦,那个是真有身份一目了然。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把握能抓牢了林少爷。
雨终于落下,打在窗外的芒果树叶子上沙沙作响,终于有一丝凉意送入房中。那扰人不快的热气散去,钟洛虞呼出一口长气沉沉入睡。
考山路的一个公馆里,云少爷叼着雪茄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客厅中央一个女人拥着两把粉色的巨大羽扇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随着钢琴声翩翩起舞。
云少爷斜眼看看目不转睛的罗二公子,再看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地苏时越打趣道:“我说不来吧,你们硬拉着我过来。过来一个忙着色眯眯一个忙着发呆,什么正事都不谈。”
诱人的侗体在飞舞的扇子种若隐若现,明明身上除了颈间的珠宝身上不着一缕,却硬是无法窥到一丝春色。只有胸前的蓝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罗二公子眼也不眨地盯着场中身子妖娆的舞者,抽空回应他道:“谈正事也在不乎看跳舞的这几分钟,阿丽亚小姐的舞可不是天天都能看,要不是苏少爷的面子咱们今天也就能在这喝喝茶。”
云少爷微微挑眉:“有这好事咋不想着点其他朋友,就咱们叁个享受?”
一直默默不言地苏时越突然开口:“成群结队那是牛羊做的事。”
云少爷真是忍不住了,笑得前俯后仰。说林少他们是牛羊,那你是什么,暗戳戳抢朋友女人的色狼?
他知道云少爷笑什么,他也不尴尬,反正他也没瞒过他。他越过身子凑近云少爷悄声道:“你最近没时间陪小阿月她又闹脾气了吧?我在清迈有间别墅,你想不想带小阿月去玩几天,顺便喊上钟小姐。”
云少爷用看禽兽的眼神看他:“钟小姐去凯文也会追着去的,你打的什么主意?”
苏时越一脸无辜道:“你都说了凯文会跟着去,我能干什么?”
云少爷瞪着他,鬼知道你要干什么。
阿丽亚一曲舞罢,罗二公子抬手鼓掌,见阿丽亚去换衣服罗二公子的注意力又回来了。举起杯,旁边举着天鹅颈醒酒具,手上搭着白毛巾的侍者立即上前给他倒酒。
见他注意力集中了,苏时越便发起邀请:“罗二,云二约咱们过几天去清迈打猎。”
云开但笑不语,只用眼神谴责他,你要不要脸?
听见要去打猎罗二公子来了兴趣,欣然道:“去呀!再把凯文和刘家那几个叫上,人多热闹。”
阿丽亚套了件丝绒的长睡袍出来,笑脸盈盈地坐在苏时越沙发扶手上,身子微斜倚在靠背上,拢在胸前的长发垂在苏时越的肩上。借着撩头发她双手顺势搭在苏时越的肩上,冲他娇笑道:“苏少爷还在新婚就过来捧场,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呀!”
苏时越对她的亲昵和调笑不以为意,拍拍他搭在自己肩上的青葱玉指,扬眉笑道:“今晚可不是我想来,是罗二公子想你了,你还不快去敬他一杯。”
阿丽亚满心不愿,可她知道今天在场的叁人她一个都得罪不起,腰扭得妖娆万千的朝罗二公子走去。
阿丽亚以前也是贵族家的女儿还曾去美国留学,为父亲牵扯进皇室和总理的博弈做了炮灰,一个落魄的贵族小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想维持体面的生活,只能把美国风月场上的那一套搬到暹罗,自己下海弄了个销金窟。有美貌、有学识,档次高了那些勾栏瓦肆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上她贵族的身份,猎奇的男人很是舍得一掷千金,苏时越也是如此。
看着阿丽亚和罗二公子调笑,他眯着眼睛想,钟洛虞要是个知情识趣的那总归有她的好日子过;她要是不识趣,他有的是手段让她跌进泥潭里。当年高傲如阿丽亚不也被现实逼得一双玉臂千人枕,钟洛虞一家如同难民一样,根本费不了什么力气就能让她全家生不如死。
吞武里 抽不回的手
第二天钟洛虞起了个大早,把今天准备要教授的课程列了个提纲。顺手还拿了本法文诗集,想着要是今天月小姐还不不乐意学拉着她东拉西扯的话,就给她念念诗,灌耳音也要给她灌进去一些。
头一晚的雨下得实在大,大门口种的几株鸡蛋花被打得七零八落,掉了一地的白色花朵。水汽混着青草的味道冲入鼻腔里,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早餐的桌上钟老爷继续捏着一张报纸一言不发,钟太太一边让二姨娘给钟洛虞舀粥一边叮嘱她,“你今天穿这件白色乔其纱连衣裙要配白皮鞋才好看,不要又图方便穿黑皮鞋。”
钟洛虞睃了一眼到大门那些养护不好的走道上,遍布坑坑洼洼的积水。外面的路恐怕比这还糟糕,还让她穿那双打脚的鞋?大清早也不想生个气,“昨晚下了一夜雨,地上污糟得很,小羊皮又沾不得水。”
钟太太心想也是,遂不再坚持,但口中还是喃喃自语道:“还是要重新给你买双白色的牛皮皮鞋,你的衣服都是白色和粉色,搭白色的皮鞋最好看。”
出了门,钟洛虞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绕过巷子里那些积了雨水的泥坑,到了马路边喊了辆人力车去云公馆。
按了门铃,佣人来给她开门,伸手想接过她挎在手上的布包。她摆摆手道:“不用麻烦了,里面装着要给小姐上课用的教材。”
佣人听了作罢,引着她进了客厅。进门不见月小姐,但餐厅却传来云少爷的声音。
“早饭不吃,待会是不是又想背着我偷吃蛋糕和巧克力?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跟我说牙疼,牙医诊所也不用去了,我直接拿钳子亲手给你拔了。”话语虽温柔,但里面的警告明明白白。
月小姐却不怵他,笑嘻嘻道:“我也想好好吃早饭呀,可这不是没胃口么。”
云少爷气笑了:“没胃口,不是你昨天说今天要吃牛肉面么?给你做了你又说没胃口,你的胃口怎么跟怀了孩子的妇人似的,说变就变。”
月小姐语气无辜道:“我昨天忘记说了,我想吃的是清汤牛肉面,可今早给我做的是红烧牛肉面。”
听到这,在客厅沙发上的钟洛虞也不禁露出微笑,还真是个孩子呀!吃顿早饭还得这么哄着。
佣人进餐厅禀告钟小姐来了,云少爷推开面前的面碗拿餐巾擦了擦嘴,起身时警告道:“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赶紧吃完出来上课,超过一秒我就进来亲自喂你。”
月小姐对着他的背影皱皱鼻子,端起面碗吃得喷香。
见云少爷出来,钟洛虞连忙起身打招呼:“云先生!”
云少爷和颜悦色得示意让她请坐,他今天穿了一件泰丝对襟上衣,下面系了条泰国男人经常穿的隆基,不象是要出门的样子。吩咐佣人上茶后,他从衣袋中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在茶几上推到钟洛虞面前:“这是这个月预付的薪水,阿月说你家离这里挺远的,你一个女孩子坐电车龙蛇混杂的也不好。给你多加了10镑的车钱,叫个出租车,安全一些。”
钟洛虞看着眼前的信封,10镑,她家一个月的生活也就这个数,可云少爷却让她拿着叫车。她叫一次人力车也才5泰铢,这10镑对于云少爷和月小姐来说,不值一提,还买不到他们客厅水晶吊灯上面的一串珠子。但对于她来说能做很多事了,可她却不想要。
云小姐不想学法文是显而易见的,她没办法保证能教会她。不是她清高,而是这多出来的10镑她拿着实在有愧。
她想了下拒绝道:“谢谢您的好意,但先前说好多少就是多少吧!你们也不用为我的交通费心,我坐人力车也花不了多少钱,也是很安全的。”
佣人奉上茶,云少爷捏着茶杯微笑道:“这是阿月的一点心意,她很喜欢你,你不用觉得有负担。”
钟洛虞还想婉拒,吃完早饭的月小姐出来了。和钟洛虞打了招呼后从后面搂住云少爷的脖子,脑袋搭在他的肩上撒娇:“我乖乖吃完早饭了,作为奖励,你今天不能出门要在家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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