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明月下西楼(叔侄 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萧嫣然
七月初五,万寿节,皇帝的生辰。
举国同庆,朝野同欢。
吕妙因醒来时,拓跋朔方已经不在,他要早起接受文武百官的祝寿,她还在睡梦中时,迷蒙间感到他落在自己脸颊的吻,只是睡意太深,无法回应。
宫女们鱼贯而入,伺候她梳洗打扮,随意用了几块糕点,看了会子书,就带着礼物乘上轿辇往清池殿去。
每年的万寿节,皇上都要宴请百官于清池殿,今年也不例外。
行了有两刻钟,轿辇才缓缓停在殿门前。
她在灵官灵钗的搀扶下下了轿辇,伴随着小太监尖细的唱和声走入殿内落座。
拓跋朔方还未到,众人皆比较随意,三三两两交谈着。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果酒,抬起杯子一饮而尽,果酒清甜冰凉,十分解暑。
“果酒虽不醉人,郡主还是莫要贪杯的好。”熟悉清悦的声音响起,她掀眸,对上一双好看带笑的眼。
“世子。”她绽开唇角。
“许久未见,郡主风采依旧。”魏平笑言。
她不自觉地摸摸脸颊,羞赧道:“世子廖赞了。”
魏平摇头,也不纠结这个话题,“这段日子不见郡主赴宴,可是忙着练习骑射之术?”
吕妙因没想到他会打趣自己,凝神看去,果然见他眼中带着淡淡的揶揄,更添一丝亲切之感。
“世子调笑了,”她如实答,“皆是在为六叔准备生辰礼罢了,我愚笨,花了许久时间。”
他很有分寸的没有问是什么生辰礼,只是道:“陛下知晓你这般用心,一定会很欣慰的。”
她颇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暗忖,只是一枚剑穗,他会不会嫌弃过于简陋呢?心下不禁忐忑起来。
其实就算她送的是路边捡来的最不值钱的玩意儿,拓跋朔方都会如视珍宝,哪有嫌弃的道理?
正想着,一声“陛下驾到”传入耳中,她抬起头,男人穿着华贵的龙袍,头戴金冠,两边垂落明黄色的丝带,面容白皙,眉眼如画,五官致,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隐隐透着薄怒,她摇头笑自己瞎想,怎么可能?今日是他的生辰之日,所听所见都是祝贺之辞,哪有生气的道理。
他了众人的礼。
坐到上首,眸子沉沉地看向她,冷声道:“阿端,到朕身侧来。”
吕妙因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提起裙摆,拿着装有礼物的锦盒,坐到了他身边。
众人皆暗叹,陛下最宠爱的还是明月郡主。
魏平感到上首传来不悦的视线,抬眸去看,皇上正侧首和侄女说话,暗笑自己多想。
“六叔,这个给你。”吕妙因将手里的锦盒塞给他。
拓跋朔方这才神色稍霁,轻笑出声,“阿端给六叔准备了什么惊喜?”
无论什么,只要是她送的,他都会永远珍之重之。
她不回答,神神秘秘地眨眼,“你自己打开看看。”
他被她娇俏的样子晃花了眼,不自觉凑近了脸,直到二人呼吸相融,半晌,方沙哑地开口:“阿端送什么我都欢喜。”
说罢,抬手打开锦盒,映入眼帘的是一枚金色的剑穗,温润的羊脂玉配上修长的流苏,十分巧别致。
“我自己编的,虽然不是那么好看,但这已经是最好的成果了,你不许说不喜欢。”她低着头,小声说道,纤细的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许久没听到回音。
她去看他,就见他愣愣地盯着手里的东西。
难不成真的太丑了,他不喜欢?
有些委屈,自己好不容易学会的,他就这么个反应?太让人气恼了!
赌气地背过身,“我特意为你去学的,编了一个月呢,你倒好了......”
话还未完,她已然被拉进一个温暖,带着淡淡莲香的怀抱,磁性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阿端,我欢喜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谢谢你,我的宝贝。”
她一怔,甜蜜地笑了。
任他明月下西楼(叔侄 1V1) 第五章 争执
宴会继续进行着,上首的陛下显然被明月郡主哄得心情大好,下面一干人等俱松了一口气,专心享受起宴会的歌舞佳肴。
魏平正双眼微盍,手指无意识跟随清乐打着拍子,倏地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坊间都传言魏平世子才思敏捷,明睿智,朕倒有些好奇,你为朕准备了什么生辰礼?是否能令朕耳目一新呢?”
他抬首去看,只见帝王容颜绝色,姿态孱弱却威仪孔时,神色带笑,眼眸却黯沉如水,注视着他。
吕妙因本正在专心吃着面前的鹿肉,听见声音,疑惑地抬起头来。
今日的六叔很不对劲,臣子们送些什么,他向来是不在意的,如今为何独独问起魏平?
不禁扯扯他的宽袖,她对魏平很有好感,不想看见六叔和他起争执。
他没理,仍旧盯着魏平。
魏平赶忙走到殿中央,恭敬跪下,俯身道:“回陛下,魏平资质平平,当不得如此称赞,陛下生辰之日,魏平特作一副山河锦绣图献予陛下,愿我大周江山永固,社稷平安。”
“毕连,”拓跋朔方微微侧头,对站在身侧的毕连命令道:“将魏平世子所作山河锦绣图呈上,朕与众爱卿一同观赏。”
毕连低身应是,转身交代去了。
半晌,几名太监抬上一副画,两人合力拉开,足有一丈之宽,配檀木卷轴,上绘高山流水,繁华闹市,远远望去,盛世铺展眼前。
不少人发出惊叹之声,吕妙因也啧啧称奇,的确是一副佳作。
拓跋朔方却冷哼一声,微讽道:“不过如此,是朕高看你了,此般才识,确如你自己所言,资质平平罢了,退下吧。”
不止魏平愣了,所有人都很讶异,吕妙因更是直接不满地叫道:“六叔!”接着低声道:“你怎地如此叱咄人家?”
拓跋朔方挑眉,“怎么?朕连实话也说不得?”
吕妙因被他噎了一句,想反驳,又找不出话来,个人有个人的眼光,他就是认为画技一般,也没什么错处,遂气恼地转过头,不再理他。
他见她这般反应,一股怒火直冲心头,见魏平还跪在殿中央,开口厉声道:“朕叫你退下没听见吗?愚蠢至极!”
魏平连声请罪,俯身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六叔你......”吕妙因忿忿地看他,直接站起身,甩袖离去。
拓跋朔方狠狠地将手里的白玉酒杯掼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大殿霎时鸦雀无声。
索性陛下摔完就去追明月郡主了,众人议论纷纷,魏平则眼含担忧地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他不知自己犯了何错惹得陛下不喜,却不想郡主为他和陛下生出嫌隙。
殿外。
吕妙因疾步如风,快速上了轿辇,冷声道:“回未央宫。”
未央宫是皇后的寝宫,拓跋朔方尚未立后,未央宫一直被当做吕妙因的住所,但她从来都是与他共歇在昭阳宫,未央宫并未住过几回,现下与他赌气,昭阳宫她是无论如何不愿再回的,于是吩咐人去未央宫。
“朕看谁敢动!”
低沉隐含怒气的声音传来,抬辇的小太监们俱是身子一颤,所有人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吕妙因见了,大声喊道:“让你们去未央宫没听见吗?好,你们不动,我自己走去。”
说着,下了轿辇,就要自己往未央宫走,手腕被人大力纂住,身子也被他扯了过去。
“因为一个魏平,你就要这样跟我发脾气?”
她挣扎着甩开他,终究无果,气恼地嚷嚷:“谁让你说那么过分的话,魏平一没犯什么过错,二来献上的礼物更算用了十分的心思,你却疾言厉色,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听见她替魏平说话,怒火更甚,未经思考脱口而出:“魏平,魏平,到底是魏平重要还是我重要!”
此话一出,不止吕妙因,他自己都愣了。
原来,他竟是在计较这个吗?
从进殿开始,看见他们两个相对而坐,不知在谈论些什么,她双颊微红地低着头,一副小女儿情窦初开的模样,他亦言笑晏晏,瞬间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心头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涩,不知为了什么,如今看来,他,是在嫉妒吗?
吕妙因也觉得这句话十分怪异,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索性不管,继续生气地喊道:“你不可理喻!”
喊完之后,带着灵官灵钗,气呼呼地走了。
拓跋朔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去追她,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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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开始冷战。
皇宫上下人心惶惶,都盼着陛下和明月郡主赶紧和好,不然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吕妙因其实回宫睡过一觉,第二天醒来已经不生气了,悠悠然地在未央宫等着拓跋朔方来哄她,他们俩以往吵架,没有超过半天的,拓跋朔方挺不过两个时辰,就会主动过来跟她道歉逗她开心。
可她等了一天也不见人来。
一开始还沉得住气,到了傍晚时候,到底喊来了灵官,道:“你去派人打听一下,看六叔在做什么。”
灵官心里偷笑,面上不显,老实去打听了,半晌回复她道:“陛下今日哪也没去,在太和殿批了一天折子,午膳也是在太和殿用的。”
本来很正常的行为,放到现在的情况,却处处透着不正常,他们昨天吵架,今天他居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气定神闲地批折子?
她又气又急,最后强压下想去找他的欲望,心里暗忖,那就耗着,看谁先低头。
又过了一天,今日是七月初七,乞巧节。
很多人给吕妙因发来了请帖,邀她赴宴,她心情烦闷,一一回绝了。
灵官灵钗和几个小宫女凑在一起穿针斗巧,喊她一同,她也无甚兴致。
一个人在大殿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叫人问一问有没有人来,得到的回答都是陛下没来,她赌气地嚷嚷,谁问陛下了?
过一会儿,自己跑到宫门口看一看。
午膳也没用几口,到了傍晚,见天色擦黑,他还是丝毫没有来的意思,灵官已经吩咐人摆晚膳,她终于爆发了,摔了几个名贵的瓷瓶,声音带着哭腔,“不来算了,我也不稀罕见他,灵官灵钗,拾东西,我们回王府。”
任他明月下西楼(叔侄 1V1) 第六章 乞巧节
未央宫的小宫女们劝也劝了,拉拉扯扯半天,又差了人去通知拓跋朔方,还是没能拦住吕妙因。
吕妙因有些故意弄出这么大阵仗的意思,想着他知道了肯定会来找她,哪成想闹也闹了,大摇大摆坐着马车出了宫门,眼看都要到王府,他硬是没有反应,让她不禁怀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宫里。
“气死我了!”她倏地发出一声大喊,吓了正在一旁整理床铺的灵官灵钗一跳。
好,他悠悠然地等她先低头,她偏不,不但不,她还要自己出去玩,让他知道她根本没有被影响到!
每年的乞巧节京中都会举行盛大的烟火会,今年自然不例外,天刚擦黑,街道上已人声鼎沸,万人空巷。
吕妙因打扮好,带着灵官灵钗出了门,准备先去东市逛一逛。
今日集市上尤为热闹,节日里女性可抛头露面,不必戴幂篱遮挡,是以未出阁的女子们都盛装打扮,期盼着可以在牛郎织女相会的这一天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吕妙因走在街上,新奇的玩意儿是买了不少,奈何身边没有那个人的陪伴,到底有些意兴阑珊。
灵官看出她还在意着和拓跋朔方吵架的事情,情绪低落,于是提议道:“小姐,晚膳还未用呢,正好到永聚成楼了,不如进去用些吃食再逛吧,等到放烟火的时辰,在高处也更方便观赏。”
吕妙因正巧有些疲倦,点头同意了。
三人走到永聚成楼,要一间三楼的雅间,正准备上楼,吕妙因感到肩膀传来轻轻的拍打,回过头,男子穿一身月白色长衫,上绣几根嫩绿翠竹,发丝被玉簪束起,容貌清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世子!”她惊喜地叫道。
“郡主,这厢有礼了。”魏平向她作揖。
“世子也出来看烟火会?”
“正是。”
“我们两个真的很有缘,今天街道上这么多人,我和世子也能相遇。”她笑说。
魏平摇头,“并非相遇,我本在二楼喝茶,见楼下的身影神似郡主,这才出来相认。”
吕妙因挑眉,“如此,也算是有缘的。”
魏平表示同意,“的确,”又邀请道:“我与一众友人相约在此,郡主可要加入我们?”
吕妙因有些心动,转而想到什么,为难道:“这......方便吗?”毕竟她与他的朋友们不熟。
魏平不甚在意地笑道:“这有什么,我早已将郡主当做朋友,朋友之间不讲方便不方便的,郡主也是一人,同我们一起还热闹些。”
吕妙因一愣,这个男子,就如他的外貌一般,让人如沐春风,如此善解人意。
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情不自禁绽开最真实的笑容,重重地点头,“好,都听世子的。”
魏平蹙起眉头,佯怒道:“既已答应,就表示郡主承认魏平这个朋友,还总是世子世子的叫,岂非过于生疏?”
吕妙因一愣,想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那叫你什么?”
他露齿一笑,整个人鲜活起来,“叫我的字吧,子蘅。”
她想了想,这个名字的确很适合他,他就像蘅这种香草,不张扬外露,马衔之却可日行千里。
“子蘅。”
他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从未觉得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被她叫出来,让他觉得心都是滚烫的。
摇摇头,整理好思绪,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神色愈发温柔,“我听见陛下唤你阿端,阿端可是你的小字?我也这般唤你可好?”
她闻听怔住。
阿端,若说起这个名字,猛然发现,虽被从小叫到大,可她还真不知晓自己为什么叫阿端,又是谁为自己起了这个小名......
“不,你还是唤我的名字好了。”未来得及思考,下意识地,拒绝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不知为什么,她总潜意识里觉得,除了他,不该有别的人这般唤她,这个名字,是专属于他的......
但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魏平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隐下眸底淡淡的失落,点头道:“好,妙因。”
二人相视一笑。
没一会儿,魏平的朋友们接连赶到,有探花郎刘颐,还有虞国公府的世子和府上二小姐,以及魏平几个在书院的同窗。
一行人见到吕妙因,纷纷行礼作揖,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明月郡主会与他们同桌而席,不由得拘谨起来。
不说吕妙因是摄政王唯一的女儿,单凭陛下对她的宠爱,就不由得他们对她有丝毫不敬。
虞国公府的二小姐叫虞若云,平日里和陈映真一帮走得很近,连带着看吕妙因不顺眼,心里很是嫉妒她,想着凭什么她一出生就受尽众人的宠爱,父王有权有势,陛下更是爱惜得跟什么似的,直接接到宫里日日照看着,她虞若云比她差在哪?那张狐媚子样的脸吗?
“虞二小姐作何这般盯着我看?”吕妙因言笑晏晏地问道。
虞若云一时嘴快,讽刺道:“你还怕人看不成?”
说完,自己就后悔了,果然,兄长听见后严厉地道:“若云,怎么跟郡主说话呢?道歉!”
“我......”她真是笨,居然就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可让她跟吕妙因低头是无论如何不愿的,她再是郡主如何?自己也是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做什么对她低声下气?
“你......”虞世子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刚要继续开口,只听对面传来淡淡的一句:“不必了,本郡主不跟她计较,但最好不要有下一次。”
话毕,径自站起身,走向窗边的平台,扶在栏杆旁,低头看下面人潮涌动。
虞世子脸色很不好,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愚蠢又心高气傲,可万万没想到她敢做出得罪明月郡主的事,把人拽到一旁狠狠数落了一顿,最后威胁道:“你若不想我回府禀明父亲,就立刻去给我道歉!”
虞若云本还不服气,听见兄长说要告诉父亲,想起父亲不近人情的样子,到底怕了,撇嘴说:“去就去。”
几步走到吕妙因旁边,咬牙切齿地开口:“我不该如此无礼,还望郡主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吕妙因头也不回,全当没听见。
虞若云腾地火气上来,失去理智,上前拽住她的袖子,骂道:“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你是郡主了不起啊!”
吕妙因皱眉,冷声道:“放开。”
“我偏不!”
吕妙因懒得跟她讲道理,使了大力气去拽,虞若云被她拽得一个踉跄,丰满的身子向她扑过来,她整个人向身后的栏杆跌去,这平台很少有人会来,栏杆年久失修,承受不住太大的重量,直接连根折断,她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跌下了楼,虞若云及时手,没能一同跌落。
吕妙因惊恐地闭上了眼,她不敢想象自己会怎样,是摔断一条腿,抑或者,直接被摔死......
“扑通”,轻轻的一声,想象的剧痛没有袭来,她落入一个温暖熟悉,带着莲香的怀抱。
任他明月下西楼(叔侄 1V1) 第七章 情思
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僵直冰冷,微微带着颤抖,头顶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她不由得抬头去看,从来都是平静淡然的脸庞,如今颜色尽失,只剩苍白。
环抱她的手臂紧紧圈住她,像要将她融入骨血。
吕妙因先是惊吓一番,加之看到他的惊讶,整个人久久缓不过神。
拓跋朔方被她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正要狠狠训斥几句,却看见人儿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心里一沉,焦急地喊着:“阿端,宝贝,没事了,六叔接住你了,不怕......”
她听见声音,回过神,只见他眼里满满的焦灼和心疼,眼泪倏地盈满眼眶,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带着哭腔地道:“你怎么才来呀,我以为我要摔死了......”
他闻听,心都要碎了,双臂不断紧,轻柔的吻接连落在满是香气的发间,声音温柔到可以滴水:“不会的,有六叔在,就算是我死,也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损伤,乖宝,不需要怕的......”
魏平一行人这时也飞奔到了楼下,见她被人接住,俱松了一口气。
魏平上前刚要谢过接住她的好心人,待看清拓跋朔方的脸,猛地跪下,惊慌道:“陛下,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拓跋朔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怀里的人身上,冷然开口:“起来,朕是微服私访,莫要声张。”
“是。”魏平连忙起身。
其余几人在拓跋朔方凌厉的目光下,强撑着腿没跪在地上,只简单行了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厉声喝道。
虞若云吓得战战兢兢,杵在一旁不敢说话。
虞世子硬着头皮上前道:“回陛下,都是舍妹不懂事,冲撞了郡主,但臣想她应该不是有意的,还望陛下息怒。”
“息怒?你要朕怎么息怒!”拓跋朔方甩袖指向虞若云,骂道:“居然连朕心尖上的人也敢动,你们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嗯?”
天知道当他看到她如同一只蝶,轻飘飘从空中坠下时,他的心都停止了跳动。
自从那晚口不择言问出那句话,他便陷入深深的思索,明知道她还等着自己去哄,却迟迟不敢去未央宫见她,只怕见了她,心绪越加繁乱。
不知何时,两人的感情变得不再单纯,待他惊醒,转念去想,自己待她的好,早已超出亲人的界限。
她对自己而言,比自己的命还要来得珍贵,而是什么人会让一个人爱逾性命,他不敢去想,或者说,他不敢去承认。
因为那结果,并非他们可以承受得起......
今日毕连告诉他,她出宫回王府去了,他想着,这样也好,给他一段时间冷静冷静,整理好思绪,以伤到她,亦伤到他们多年的叔侄情谊。
奈何思念就像狂奔而来的洪流,让他根本无法顾及其他,疯了一样地想她,想她明媚的笑脸,想她叫自己六叔时软糯的声音,想把她抱在怀里,再也不放开。
忍不住询问暗卫她的行踪,得知她在东市看烟火会,一路尾随,她进了永聚成楼,他就在对面的茶楼远远望着,本想今晚就这般一直在暗处紧跟她身后,直到她跌落下楼,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从窗口飞出去接住她。
那一刻,他想他已无法继续逃避下去,也永远无法再放开她,放开这心中明月,掌中挚爱。
“不必解释,”虞世子还要开口,被他打断,“朕亲眼看到她推搡郡主,罪不可恕,杖责五十,逐出汴京!”
虞若云失神地跌坐在地,向来高傲的脸庞血色尽失,她完了,不说杖责五十后她是否还有命在,侥幸存活,也必然落下隐疾,加上逐出汴京,失去贵女的身份,她这一辈子算完了。
“陛下,陛下饶命,陛下......”她哭喊着向前爬,想要拽住他的衣角,却被两个侍卫从后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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