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明月下西楼(叔侄 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萧嫣然
“毕连,把她押回虞国公府,由你亲自监刑。”
“是。”毕连恭敬应下,指挥着侍卫,一同离开。
魏平心里担心虞国公府的情况,毕竟是自己挚友的妹妹,二人都是来赴自己的宴,心下愧疚,抬头看看拓跋朔方的神色,知晓自己求情也没用,深深喟叹,上前道:“既然郡主有陛下相陪,恕魏平先行离开。”
吕妙因颔首,情绪尚未平复,没有多言。
魏平又向拓跋朔方行过礼,转身急匆匆地追虞世子去了。
吕妙因还赖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脖颈,也不说话,像一个闹情绪撒娇的孩子。
唇边突然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住,带着浓郁的清香,她垂眸去看,一块圆形拓印着花纹的八珍糕杵在她的嘴边。
他眉眼带笑,声音柔和,“吃吧,我特意叫御厨做了带出来的,还热着。”
他心中暗笑自己虚伪,一边带了她最喜欢的糕点,一边又告诫自己只跟在她身后不露面,其实哪能忍得住呢?
她方破涕为笑,接过糕点,一口一口啃起来。
“慢些吃,当心噎着。”他说教,神情却满是宠溺。
天际倏地传来“咻”地一声长鸣,紧接着是震耳的噼啪声,烟火会开始了。
吕妙因赶忙抬起小脑袋,往头顶看去。
之后扁扁嘴,不满地嘟囔:“美则美矣,就是不甚清楚了些。”
拓跋朔方笑着摇摇头,低声道:“这有何难。”
话毕,运气而起,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二人已站在城楼最高的瞭望塔上。
绚烂的烟火在眼前绽放,这一刻,世间所有的鲜花亦无法与之争锋。
这美丽短暂,却直击人的心灵。
吕妙因忘记了赞叹,只痴痴盯着眼前的景色瞧,殊不知,自己被火光照耀的脸庞,已成为拓跋朔方眼中最美的画卷。
“好美......”半晌,她发出轻轻的感叹,却没有得到身边人的回应。
疑惑地转过头,只见那人神情带笑,眸中满是爱意,注视着自己。
夜晚的微风下,他发丝轻束,缕缕散落在鬓间,被风吹拂着飘摇,白皙的脸庞,艳绝的容颜,眸光湛湛,殷红的双唇看起来冰冷而诱人,修长挺拔的身姿,身侧佩着的鸳鸯剑垂落暗金剑穗,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她怔住,看着他,突然觉得天际的烟火亦无法再激起她丝毫涟漪,唯有他,搅乱一池春水,再也无法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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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他明月下西楼(叔侄 1V1) 第八章 夷山围猎
转眼天气变冷,夏天逝去,吕妙因褪下轻薄的夏衫,换上厚重的秋装。
虽然秋风冷咧,可仍旧是让人兴奋的,因为一年一度的秋狩就要来了。
拓跋家是鲜卑人,马上打出的天下,皇室子弟俱于骑射,围猎也是拉近君臣关系的好时机。
十月上旬,皇帝携众臣及其家属,一同前往夷山,在夷山山腰安营扎寨,次日围猎开始。
首先由拓跋朔方射出第一箭,只见几个身形健硕的内监合力抬出一个大铁笼,里头关着一头健壮的雄鹿,皮毛油光水滑,小腿肌肉贲张,十分具有爆发力。
拓跋朔方从毕连手中接过特质的牛角弓,搭上箭,一个内监上前将笼子打开,雄鹿立刻像脱缰的野马,转眼,已快跑出众人的视线。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缀着白色羽毛的箭矢,划过一道白芒,准地射入百米之外雄鹿的脖颈,直接穿透,足见其力度之大,那雄鹿甚至来不及挣扎,便倒在地上,死绝了。
“啪啪啪”,吕妙因站在一旁,双颊激动得酡红,为他鼓掌,她向来都是知道他的箭术的,可还是会每见一次都激动到不能自已。
围观的一众人等也不禁赞叹,可到底没有那个胆子同她一块儿鼓掌,只在心中叫好。
“好了,围猎开始,到卯时结束。”他淡淡宣布道。
很多人已跃跃欲试,行过礼,三三两两打马向密林而去。
拓跋朔方今日并无兴致,正吩咐侍卫保护好吕妙因,却见魏平朝这头走来,不禁双眼微眯。
“陛下。”先向他行了礼,而后转身对站在一旁一身火红劲装的吕妙因笑道:“妙因可还记得你我的约定?”
吕妙因先是一怔,而后想起,点头如捣蒜,绽开笑容说:“自然记得。”
说的是二人在夏侯府约下要比试骑射的约定,她自然不会忘记。
魏平被她的笑容晃得出神,从刚才远远看见她,只觉得再没有一个人可以将红色诠释地如此纯粹,她就像一团火焰,他还来不及准备,就被她燃烧了心房,自己还甘之如饴。
刚要说话,倏地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什么约定?”
抬头看去,拓跋朔方一脸不悦。
吕妙因倒没感觉什么不对劲,笑嘻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既然妙因还记得,我们不若选在今天如何?”魏平问道。
吕妙因欣然同意,“好啊。”
说着就要上马。
“等一下,”拓跋朔方阻拦道,二人均疑惑地向他看去,他也不赘言,“朕跟你们一起去。”
魏平身子一僵。
吕妙因皱眉,“六叔,你不是说今天身体乏力,无甚兴致吗?”现下要随他们一起,身子出问题怎么办?她有些担心。
他闻听气结,她就这么想跟魏平单独在一起?
他偏不让她如愿。
“无碍,朕不放心你。”说罢,轻飘飘瞥了魏平一眼。
吕妙因还想说话,却被他扶着上了马,轻叹一声,暗忖着他想去便去吧,大不了自己多注意他的状况便是。
三人一同出发。
拓跋朔方骑马在中间,魏平连跟吕妙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几次尝试开口,都被拓跋朔方打断,心下郁闷,只好专心寻找猎物。
他很快盯上一只赤狐,打马接近,那赤狐站在灌木丛后,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盯上。
就是现在。
他拉弓搭箭,朝赤狐射去。
“咻”,一支缀着白色羽毛的箭矢先他一步射中赤狐,斜插在地上,竟是将那狐狸身子贯穿在箭身上。
这样的速度和力度,他侧头,果见拓跋朔方正放下手里的牛角弓。
他心中遗憾,还是赞叹道:“陛下箭艺之高超,臣生平仅见。”的确,他是他见过箭术最佳之人。
拓跋朔方没有回话,只让人了那赤狐。
魏平一笑,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不对劲,只要他盯上一个猎物,就会有一支缀着白色羽毛的箭矢快过他,将之猎杀,且每次都比他快上一息,他次次落空。
吕妙因也发现了异常,扯扯拓跋朔方的袖子,小声道:“六叔,你做什么一直抢子蘅的猎物?”
“子蘅?”他却答非所问,“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叫得如此亲密?”
吕妙因听了,没由来得感到心虚,也没再提起抢猎物的事。
一天下来,到卯时回营,魏平空手而归。
每次狩猎结束,都会有清点猎物的环节,比拼谁的获最丰富,只要拓跋朔方参加,一般都会拔得头筹,这次也不例外。
让众人讶异的是,承恩侯府的魏平世子竟然一头猎物也无,甚至还不如有些女眷。
拓跋朔方似笑非笑地来了句,“魏世子如此箭术,还是莫要四处找人切磋的好,勤加练习方为上道。”
魏平心里苦笑,到底不敢辩解,低头应是。
拓跋朔方这才满意,命人准备晚宴后,便拉着吕妙因进了皇帐,直到晚宴开始二人方携手而来。
他今晚心情很是不错,一个劲儿给她夹菜,侍奉她用膳,一会儿擦嘴,一会儿倒酒,底下人哪曾看过这样平易近人的天子,俱啧啧称奇。
拓跋朔方此人除了吕妙因,几乎没有弱点,无懈可击。
但每日与他朝夕相对的吕妙因却知道,他不善于饮酒,寻常的酒三杯下肚就会意识昏沉,如是今晚这样的烈酒,一杯之后就定然要醉的。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他就单手拄在案上,双颊微红,一个劲儿盯着她瞧,唇角带着餍足的笑容。
他醉酒的时候是很招人的,一直对着你笑,特别听话,说什么做什么,所以吕妙因很喜欢选在这个时候捉弄他,比如让他给她捏个肩膀揉揉腿之类的,想起他那个样子,唇角不自觉露出笑意,要是被他的臣子们看到了,怕是要大呼她造反了。
摇摇头,起身扶起他,轻声道:“六叔,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好。”他点头,样子十分乖巧,让她心里痒痒的,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在毕连的帮助下,把他扶到营帐内的罗汉床上,她抬手擦擦额间沁出的汗珠,吩咐道:“毕公公,我先去外间候着,你帮陛下把衣衫换了。”
毕连恭敬应声。
吕妙因径直走到外间的红木圆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刚要饮下,灵官掀了帐子进来道:“小姐,魏平世子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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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他明月下西楼(叔侄 1V1) 第九章 所谓的爱
吕妙因走出皇帐,一抹月白身影正背对着她,广袖被晚风吹得鼓动。
她看得入迷,他真的就是她想象中的良人模样,儒雅俊秀,风度翩翩,懂进退,总能给你恰到好处的关心,让人如沐春风。
“子蘅。”她走上前,声音轻柔。
他回过身,见她来了,绽开笑容,“我昨日里发现一处山泉,景色很是怡人,想着与你一同去走走。”
她有心答应,又想起六叔正等着自己照顾,犹豫一番,还是拒绝了,“明天吧,六叔醉酒离不得人,我得就近照看。”
魏平想说,他贵为天子,身边宫女内监无数,还需要她亲自照顾吗,然而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还想开口,身后的皇帐突然传来一阵瓷器碎裂声,接着是略带醉意的吼声:“阿端去哪了......狗东西,你把阿端弄到哪去了......”
“阿端......朕的阿端,宝贝......”
吕妙因听见喊声,心急如焚,匆忙告别:“子蘅,先不说了,我要进去了。”
话毕,掀了帘子,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妙因,你应该快要及笄了吧,还和陛下同室而居,这对你的名声并没有好处。”
她闻言,身子一僵,缓缓直起身体,回过头去看他,眼神中满是茫然。
两人对视,半晌无言。
直到帐内再度传来拓跋朔方唤“阿端”的声音,她仿佛如梦初醒,匆匆进了皇帐。
留魏平一人,眼神复杂地盯着她离开的地方,许久。
当晚,吕妙因彻夜未眠,盯着身侧安然沉睡的俊颜,心中五味杂陈。
时间真的如流水般飞逝,转眼间,自己快要及笄,他也从当初青涩的少年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帝王,有自己的宏图大志,英明果决,带领着这个国家一步步走向昌盛。
他和她,都长大了。
还记得幼时他每日被父王叫到太和殿学习驭下之术,她偷偷躲在殿门口看他,稀奇古怪地做一些鬼脸,他用余光瞥向自己,露齿一笑。
那样的日子总是要过去的,人无论情愿与否,终究要向前看......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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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吕妙因一直心事重重,拓跋朔方问她发生什么事,她不回答,喊她一同去骑马,她也意兴阑珊,一直持续到傍晚,她说想出去转转,不要他跟着。
他心中气恼,暗道难不成自己昨晚醉酒错过了什么?
遂喊来毕连询问,毕连则表示,郡主一直在身边照顾他,除了在他更衣时出去同魏平世子说了几句话。
他瞳孔猛地一缩,看样子问题出在魏平身上,赶紧叫人传魏平来,得到的回话是,魏平世子不在营帐内。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召回一直跟在吕妙因身边的暗卫,得到的消息果然是,郡主和魏平世子在一起。
他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切齿道:“毕连,派人去找郡主,就说朕身体不适,头痛难忍,喊她赶紧回来!”
毕连恭敬地应是,心下不禁摇头忖道,陛下为了郡主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装病,真亏他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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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妙因跟着魏平来到他说的那处清泉,果然十分雅致。
清澈的泉水从山壁上倾泻而下,月光凌凌,衬得颗颗水珠闪烁着晶莹的光辉,河岸边几颗银杏树树叶早已枯黄,时不时飘零落地,与清冷的泉水相映,颇似老庄中描述的世外之地。
她倏地笑起来,这地方给人的感觉和魏平其人一样,不争不抢,自有一种凌冽的风骨。
“如何?可算得上美景佳境?”他笑意吟吟。
她点头,低下身把手伸到湍急的河流中,感受那份清凉,“自然,若这都算不得美景,我也想不出什么更合适的词语了。”
他走到她身后,轻轻拉起她,掏出帕子仔细地为她擦拭手上的水珠。
她怔在那,懵了,甚至连他擦完之后还拉着她的手也来不及反应。
魏平看着手里白嫩纤细的柔荑,心中只有一种感受,柔若无骨。
她这样的娇人,生来就是要被人拿命去疼惜的,而他,希望自己可以成为那个人。
“这般美景,可有让你的心柔软起来?”他轻声问道。
吕妙因抬首,正对上他如水的眼眸,满是温柔爱怜,不禁沉浸在那一片清波里,下意识地点点头。
他有些紧张,深吸了两口气,方缓缓开口:“既如此,妙因......我心悦你,我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曾经我以为我会听从家里的安排,和一个娴静持家的女子成亲,平淡一生。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才明白,如果心全被一个人占据,将再也无法容忍和别人举案齐眉的日子。”
她脑子一片空白,看着他的唇一开一合,自己却似乎根本听不到声音。
“妙因,我想娶你,待你明年及笄,我就派人去王府提亲,你,可愿?”
他的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紧绷,握着自己的手心不断沁出冷汗。
她呆愣着,不知如何作答。
嫁给魏平?
她想了想,其实魏平的确就是她曾想象过无数次的良人模样,温和知礼,有耐心,性子柔和,学问好,身份也和她相配。
嫁给他,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她并不讨厌他,甚至可以说,是喜欢的。
她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
她没有爱过什么人,当然是指爱情,从小看着父母恩爱的样子,心中总升起无限憧憬,幻想着自己未来的夫婿,默默定下许多标准,而魏平,无一例外,全部符合。
她想,这也许就是爱吧,虽然没有像话本里写的那样,惊天动地,海誓山盟,见到他也并没有心跳如鼓,激动难耐的感觉,但话本毕竟是故事,虚构的,被美化的。
真正的爱,可能就是这般淡然如水,顺其自然吧。
她对自己说。
但为何,总感觉心里空空的,像失去了些什么呢?
嫣然:你失去叔叔把你骂醒,你个憨憨
任他明月下西楼(叔侄 1V1) 第十章 分居
魏平不再说话,给她时间消化,耐心等待她的回应。
心中不紧张,暗忖自己是否太过鲁莽。
倏地远处传来一声呼唤,“郡主,不好了,郡主......”
吕妙因被这道声音扰了心神,循着来声去看,只见一小太监神色慌张地跑过来,她认得,是六叔身边的小桂子。
想起他大喊不好了,心里一慌,难不成是六叔?
“发生什么事了?”声音中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颤抖,引得魏平侧目。
小桂子跪在地上,哭丧着脸回道:“郡主,是陛下,陛下他头痛欲裂,卧床不起了......”
吕妙因眼前一黑,强撑住自己没有摔倒,魏平忙扶住她,焦急地呼道:“妙因......”
她摇摇头,挣开他,脸色苍白,“我没事。”
说罢,告别的话也来不及说,提起裙摆向着营帐的方向跑去。
她暗自责怪自己,昨天他就说身体乏累,她该阻止他去打猎的,晚间又饮了许多酒,如今身体吃不消,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她该怎么办......
一路跑回皇帐,她掀了帘子进去,就看见他半躺在罗汉床上,歪斜着身子。
“六叔,怎么样了?可叫太医来瞧过?”
她坐到他身边,呼吸微喘,额间都是汗珠,可见是跑回来的,他不禁有些后悔,找什么借口不好,偏要装病,害得她担心。
连忙起身,颇为心虚地道:“无碍的,不用叫太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那怎么行呢!”吕妙因急了,边扶他躺下边喊毕连,“毕公公,赶快传太医来!”
“等下!”他匆忙地抓住她的手,微叹一声,看样子是瞒不下去了,“我没事,阿端,真的,我是装的。”说罢,偷偷抬眸观察她的反应。
她闻听一愣,不敢置信地复述了一遍,“装的?”
他点头。
一时间,怒火直冲心头,她一路跑回来,担心得要死,结果他说他是装的,耍她好玩吗?
“你......”又气又怒,还带着一丝委屈,无处发泄,竟是直接哭了起来。
边哭边吼着:“你太过分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说完,就要起身往外跑。
拓跋朔方赶忙将人拉住,从身后抱进怀里,心里恨透了自己,竟然把她惹哭了。
“对不起,宝贝,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担心,都怪我,你打我骂我吧,只要别再哭,我心疼......”
吕妙因挣扎几下,无果,回过身抬起拳头使劲往他胸口上砸,拓跋朔方仍旧紧紧抱着她,躲都不躲一下,让她打着出气。
她打了十几下,累了,兀自趴在他肩膀上不出声。
他心都化了,只觉得她娇娇软软在自己怀里,像只小奶猫,要自己去宠着爱着。
侧过头在她放在自己肩膀的小脸上印下一吻,声音沙哑地问道:“不气了?嗯?”
她听他跟没事人似的,好像自己在无理取闹,气得张开嘴,直接咬住他的肩头,玉白的小牙还磨了磨。
他不但不疼,还传来丝丝痒意,不禁低笑出声,大掌抚上她柔软的青丝,像在安抚炸毛的小猫。
转了转她的身子,托住她柔软的小屁股,两只手提起她的腿窝,分开摆在自己身体两侧,她配合着动了动,两只腿缠在他腰上,舒适地趴在他怀里。
他被她爱娇的样子取悦,又径自笑起来,眉眼弯弯,整齐的牙齿雪白亮眼,她心里最后的那点小情绪也散了,双手依恋地缠住他的脖颈。
今日的她尤为娇气缠人,让他又爱又怜。
语气越发温柔,轻声在她耳边问道:“怎么了宝贝?今天这么乖,嗯?”
她摇头,不肯说话,像个急需人疼爱的孩子。
“好好,不说就不说,可饿了?我叫人传些吃食上来。”她晚上用膳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根本没用多少,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没什么兴致吃东西,遂摇头,任性地道:“不吃不吃,什么也不吃。”
他皱眉,还是耐心去哄,“只吃一点,你晚间没吃什么,夜里要饿醒的,六叔喂你,好不好?”边说边亲昵地蹭了蹭她嫩滑的小脸。
她到底同意了,仍旧恹恹的。
他便叫人传膳。
她小手扯着他垂落在身前的发丝,几次想开口,都犹豫了。
他叹气,无奈地道:“到底怎么了?阿端,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我......”她欲言又止。
“说吧。”
她看看他,垂下眸子,斟酌着用词,半晌,迟疑地开口:“六叔,我们,我......我如今也十四了,明年就是及笄的年纪,我觉得,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了,况且还有灵官灵钗她们。”
他皱眉,不懂她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抬首对上他琥珀色带着魅惑的眼眸,鼓起勇气道:“所以,我想我们不该继续住在一起了,毕竟......男女有别。”
说完,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表情,总感觉万分心虚。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回话。
悄悄去看他,只见他神情怔楞,而后问道:“是不是魏平跟你说了什么?”
语气很是笃定。
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否定,“没有,我已经想说这个很久了,跟魏平世子没有关系。”她很聪明地不再在他面前唤魏平子蘅。
他闻言,冷笑一声,“这么袒护他?”
她慌忙摇头,只觉得他的样子令人害怕。
他抱着她,怀里的娇躯如此温暖柔软,他却遍体生凉,他们的身体明明亲密无间,心却离得越来越远,他仍在原地,是她在不断拉开二人的距离,他心痛,却不知怎么挽留,或者说,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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