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天九]忘机(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魂子
王齮对李斯摆摆手,“李大人不必担心,这位是我的左膀右臂,值得信任,刚好你可以帮我向他证明事情的真相。”
“那五名斥候的确是我杀的,但这并非出于谁的私欲,他们五个虽然是大秦士兵,却犯了通敌之罪。”王齮将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滚出了一个浑身被绑的死死的士兵,正不停地呜咽着,却因为被封住了嘴,说不出话。
这是,那天晚上送信的人?他不是王齮的亲兵吗?蒙恬已经可以预见他的下场,心中有些不忍,为了演戏,王齮真的是甘下血本,不惜代价。
“这是我一手提拔的亲信士兵,却让我倍感胆寒,谁都想不到在我的死士中,竟然也有敌人的奸细存在,这座军营里只怕布满了眼线,所以我才小心谨慎,没有声张斥候的事。”王齮踢了一脚士兵,将他嘴上的布条取下,厉声道,“从实招来!”
那士兵牙关发颤,不停地哆嗦,神色惊恐,“是,是尚公子让属下快马加鞭奔赴咸阳,通知,通知吕相国,请相国调遣军队接应。”
“相国大人怎么会做通敌之事?”蒙恬问道。
“自然是因为奸人试图蒙混过关,他们表面上是将信寄给相国大人,实则是寄给咸阳城里的内应。”王齮冷哼一声,拔出大钺,手起刀落,血溅当场,“此种言论涉及王上,相国,妖言惑众之辈,格杀勿论。”
“在我出使之前,听闻王上抱恙,一直在宫中修养,我初受相国赏识,未曾得见天颜,不想竟然在韩国遇见了身份不明的人,我无法确认,便想着借道武遂,想来在大秦军营里,应该能够核实。”李斯做出一副十分羞愧的模样,“幸好王齮大人没有掉以轻心,将信件拦截下来,实在想不到他们谋算的竟然如此深远。”
“这名尚公子此前巧言骗过了李大人,身边的盖聂为其同党,一应一合,李斯大人不察也是情有可原。”王齮取出了怀中的帛书,得意一笑,递给蒙恬,“他们不知道的是,咸阳城中的内应早就被相国大人察觉了,这是王上真正从咸阳城内发来的密令,要求我们将奸细秘密诛杀。”
蒙恬只见那帛书上的印信确为王上独有,心中已经了然得不能再了然,王上此刻就在这座军营内,这封信应该是他的亲笔,内容却完全不是王齮说得那样。
“属下一直误会左庶长大人了。”蒙恬一脸歉疚,迅速半跪行礼,“请赐罪。”
王齮拍了拍蒙恬的肩膀,顺手将密令帛书投入火烛之中,“你不必自责,这也是千长的职责所在,如何行动,我一直有所犹豫,对方有盖聂相助,我们又摸不清军营里到底有多少他们的眼线,贸然行动,恐打草惊蛇,按兵不动,又怕错失先机。”
“此事紧急,将军要当机立断,我们就在军营里动手,挑一个僻静之处设伏,这样也可随时封锁消息,盖聂虽然厉害,但只要调虎离山,我们杀死二者其一,他们就成不了事。”李斯拱手作揖,主动请缨,“这件事也有李斯的责任,不如由我出面,邀请他们其中一人前来赴宴。”
这是杀机,却更是生机,他正愁找不到机会诛杀王齮,蒙恬不甘示弱,语气诚恳,“这是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如果左庶长信得过属下,此事便可交由属下全权负责,绝不让二位大人失望。”
叁个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这个安排甚好,胜利指日可待。
[秦时+天九]忘机(H) 江湖上二十一夺目
黄昏时分,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忘机坐在军帐中打坐,盖聂已经睡了很久,醒之后在一旁闭目养神,嬴政端着竹简,目光深沉,叁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气氛很是融洽,直到士兵来邀请盖聂前去赴宴,才打破了平静。
“哦?只请你一人去?一切都如李斯所言,看来王齮忍不住了。”嬴政放下竹简,轻笑一声。
“那就走吧,如王齮所愿,我们一起去会会他。”忘机伸了个懒腰,呼出一口气,语气有些兴奋,“耽误了不少时日,这事总算能结束了。”
盖聂拿起青霜剑,语气平静,听起来却好似有一点委屈,“念念是觉得与我们一起无聊了。”
忘机没有忽视他眼里不易察觉的笑意,却还是跑过去抱着盖聂的手臂撒娇,她就知道,虽然他不说,可是心里跟嬴政一样,也不满意她不肯回秦国。
只是盖聂比起嬴政没那么霸道,对她的容忍和了解程度都很高,这个时候小小抱怨一下,完全在忘机的接受范围之内,还戳中了她的心虚。
“没有的事!师哥不要误会,我只是不喜欢多余的事,在这里待着就是很浪费时间嘛,完全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忘机纯善地眨着眼睛,眼神湿漉漉的,信誓旦旦道,“阿政都答应我只要十月之前回去就行,我离开的时候你也答应我做完事再回去的呀!”
盖聂半个身子都因忘机的动作晃来晃去,他微微叹了口气,拿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偏偏只能怪自己狠不下心,拉不下脸凶她,或是用强硬的手段。
取出怀里的轻纱,给忘机带好,盖聂理了理她鬓边的发丝,“把面纱带好,一会儿小心行事,不要分心管我,注意别伤到自己。”
“师哥也是,虽然我们很久没切磋过了,但你要相信我是很厉害的,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有事。”忘机嘴角微勾,乖乖巧巧地点头,不管她有多么强大,在盖聂眼里永远是需要保护的存在。
士兵见叁人一同出来,什么话也没说,竟然不动声色地领着他们一起往前走。
走过校场,刚好有一屯士兵在演练,他们手持长矛,动作整齐划一,气势非凡,见有陌生的人经过,尤其是还有军队里不该出现的女人,都目不旁视,专心致志。
忘机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不愧是七国中战斗力最强的秦军,若不是有蒙恬做内应,王齮要是真的发疯直接安排大量精兵动手,事情还真有些难办,兵家之人配合上手中的军队,诸子百家谁都要避其锋芒。
“怎么回事,尚公子也来了?”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女人,哼,不像话,王齮远远看见叁个人的身影,又是烦躁又是愤懑。
果真是王上!蒙恬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谁也不知道,嬴政曾秘密召见过蒙氏一族,因而蒙恬早在来边关历练之前,就已经跟随祖父和父亲见过了秦王。
只是王上身边除了盖聂,竟还有个少女,乌发雪肤,一双美目含春,容颜被面纱所覆,也依稀能辨认出绝世的姿容,蒙恬皱着眉头,从外边带回去的,也不知身份安不安全,等会儿若是有危险,莫非还要分神去保护她?万一她是别国的奸细,想要对王上不利怎么办?
蒙恬忧心忡忡,此刻的他想法倒是与王齮如出一辙,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紧要的关头,还要带个没用的累赘,把人丢在营地不就行了,等解决完王齮再去找她也不迟,不过是区区一个女的,举国上下要多少有多少,难道比自己的安危重要?王上并不是这等目光浅薄的人啊!
忘机感受到了一股灼人的视线,似乎非常不善,她顺着来源望去,恰好与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对视,这个穿着一身高级制式银甲,身材孔武有力,容貌魁梧英俊的,应该就是蒙恬吧?
但他为什么用如此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忘机有些不解,毫不避讳地看了回去,直到蒙恬猛地移开了视线。
她,她怎么能如此放肆大胆,当着王上的面一直盯着别的男人看,身处军营之中,难道一点都不害怕,还敢四处张望?哼,希望她运气好一点,能活下来。
“或许是他们有所察觉,盖聂剑术高超,若死力反抗,或许会扩大我们的损失。”李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王齮身边。
王齮眯起了双眼,目光森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王上的密令,将他们就地诛杀,难道李大人你——”
李斯打断了王齮,沉声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盖聂的一身武艺都在其剑上,若能解除其佩剑,则事半功倍。”
“哈哈哈,是我错怪李大人了,很好,很好,有我和蒙恬,再加上诸多亲兵埋伏,不怕不能成事。”王齮的表情由阴转晴,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消退。
蒙恬微微躬身请命,“这件事就让属下去办,不用左庶长大人和李大人费心。”
“好,交给别的人我也信不过。”王齮拍了拍蒙恬的肩膀,示意他下去将人带上来。
此处是军营正中地势较高的一处楼阁,除非要点兵开拨,否则轻易不会有人来,十分僻静,蒙恬踏着夕阳的余晖逆光而下,高处的人只能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却发现不了他的表情。
“按照军规,非大秦士卒者,登点将台前,需要解除武器。”蒙恬拦住了叁人,他不动声色地对着盖聂低声道,“先生放心,您的佩剑由我亲自保管,在合适的时间,会还给您。”
盖聂几乎没有犹豫地就将青霜剑递给了蒙恬,示意人带路,却见蒙恬迟疑了片刻,面色有些不虞,“这位,也要跟着一起上点将台吗?”
话里话外似乎是不想她跟着去的意思,再加上之前奇怪的眼神,忘机略加思索,便猜到了蒙恬或许是想岔了,她饶有兴致,没有点明真相,反倒是娇娇弱弱地靠向嬴政,躲在他身后。
见她低下去的眸子里似有泪光闪过,一副害怕胆小的模样,蒙恬又觉得他是不是有些太凶神恶煞了,也许该体谅她只是一个被王上看中,而随手带走的弱小女人,但时间紧急,实在不能多说,只得看向嬴政,“王…尚公子,点将台上或有紧急危险的情况,并不如待在下面安全。”
“你倒是有心,不错,不过无妨,带路吧。”嬴政赞许地看了一眼蒙恬。
通道两边的矮墙下都藏有伏兵,一前一后分别有两座哨塔,上面各有几名弩手,总共加起来有四十人左右,借着倚在嬴政背后,忘机不着痕迹地查勘了周围的气息。
蒙恬将人带到,便安静的站在了一旁,与李斯一左一右,而盖聂与忘机同样一左一右,站在嬴政身后。
王齮坐在桌前,手里拿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摇晃着,看见嬴政前来,竟然连起身迎接的动作都没有,可见是连装都不想装了,“我听闻鬼谷出身的人精通识辩之术,武遂军营里势力混杂,本想邀请盖聂先生帮帮忙,不想却惊动了尚公子。”
“我记得,尚公子的信是发给了吕相国吧?可我这里恰好有一封吕相国提前寄来的密信,不知尚公子想不想看?”王齮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之色,以至于表情看起来都有些狰狞,他起身站了起来。
嬴政慢条斯理道,“那么我让王齮将军将密信呈给我看,将军敢拒绝吗?”
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模样,跟他的曾祖父,跟当初的秦昭王有什么区别!甚至还贪图美色,出门在外,身边竟然还要带着女人,王齮气的嘴唇有些发抖,将酒杯猛地往地上一砸,同时喉咙中发出一声厉吼,“动手!”
刹那间,数支弩箭从前面的高楼上射了过来,危机一触即发,但所有人的表情都没有变,这是他们对彼此的信任。
由于王齮正站在他们的前方,所以背后的弩手投鼠忌器,暂时不敢射箭,盖聂一脚踹起面前的木桌,挡住了面前已经袭来的弩箭,顺便阻隔了王齮的视线。
埋伏在一旁的士兵一拥而上,扔出数道铁链,牢牢的捆住了盖聂的双手,逼得他只能顺势单膝跪地,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另一个手持长戈的士兵已经冲到了嬴政面前,高高举起了冰冷的利刃,而对准他头颅的弩箭也已经射出。
蒙恬瞳孔一缩,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双膝微曲,高高跃起的瞬间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冲到嬴政身旁,一剑刺穿了那士兵的心脏,然而,锋利的箭头也已经与他近在咫尺。
下一秒,蒙恬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顿了片刻,那箭头离他眉心不过寸余,竟然在空中静止了!
“小心,别发呆呀,虽然不是特别危险,但也还没到放松警惕的时候。”忘机对着蒙恬轻轻道,她掐着手诀,一招简简单单的天地失色,瞬间废了靠近嬴政五步之内的所有威胁。
弩箭坠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蒙恬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急忙将手中盖聂的佩剑扔了过去。
盖聂握住剑鞘,重重往地上一砸,磅礴的内力倾泻而出,剑身瞬间出鞘,周围的士兵被全部震飞,锋利的剑刃在他手中,如此温柔,又如此残酷,吻过脆弱的脖颈,便带走一条生命。
刚才那个箭头完完全全就是对准了他的额头,虽然有头盔保护,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是受伤破相是难免的,虽然军人似乎不该在意这些,但蒙恬却是个在意的,她,她救了自己,目光不由得追随着少女的身影。
犹如穿花蝴蝶一般,又好似闲庭散步,不知何时少女脸上的面纱不见了,她肆意地游走在士兵之中,与长戈短刀的利刃擦身而过,蒙恬完全看不清她是如何移动的,只知道她每出现一次,地上便会多出一具尸体,这是…何等强大的实力。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蒙恬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诗,鲜血染红了她浅色的衣裙,却一点也不突兀,反而像是给裙子晕染上了华丽的色彩,鲜艳夺目,姣好的容颜与眉目间冰冷的杀意交织,却显得分外和谐,让人无法移开视线,至少对他来说难以控制自己不分心去看她。
[秦时+天九]忘机(H) 江湖上二十二朋友
什么,竟然还有一些士兵不是他的人!王齮脸色难看,场面完全脱离了控制,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胜券在握,反而一开始就势均力敌,现在甚至渐渐落入下风!
不只是王齮发现了这一点,站在高处的弓弩手也发现了,他们当机立断,不再刻意瞄准,也不再顾忌上级王齮,而是打算追求射击速度,发挥箭矢的数量优势,手起,拉弓,弩箭悬于弦上。
盖聂却反应得更快,他几近于恐怖的动态视力在士兵拉弓的那一瞬间就发现了,以一只脚为轴,随手握起一根长戈,猛地转身,把力量集中在那只手上,将长戈掷了出去,如流星般滑过天际,长戈穿透两名士兵的喉咙,死死地将他们钉在墙上。
顷刻间,哨楼轰然倒塌,随之而来的一声巨响,则是忘机用无形的剑气扫塌了另一座哨楼,她的内力修为本就超凡脱俗,经过秘宝的加持洗礼,更是用的出神入化。
蒙恬并没有沉浸在思绪中太久,他眼神一凛,握住长戈,一个箭步冲向王齮,直直地向他刺去,他说过一定要亲手杀了王齮,以示忠诚和告慰那些枉死士兵。
王齮的反应并不慢,他久经沙场,一身功夫不容小觑,他抓起身边的大钺,利落地挡住了来势汹汹的蒙恬,两个人的力量相互抗衡。
视线越过蒙恬,看向嬴政,王齮咬了咬牙,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蒙恬弹开,就算是死,也要在杀了嬴政以后死,他才能瞑目。
素手清扬,眼前的士兵脖子上就出现一条血线,忘机围着嬴政走了一圈,尸体便围了一圈,神乎其神的鬼魅手段,让周围寥寥无几的士兵更是十分胆怯,不敢贸然出击。
然而他们并没有犹豫的时间,外围的盖聂面无表情,满身杀意,犹如一尊不近人情的冰冷雕像,已经将所有敌人屠戮殆尽,正向嬴政走来,明明是一个人,反而像人多的一方,将里侧的敌人都包围了。
王上和念念的安危是他最在意的事情,为此盖聂用尽最快的速度去解决战斗,称得上是杀人不眨眼。
除了忘机,无人能够看清盖聂的动作,她眼带欣赏,整个人很是放松,完全不像是处在危险之中的人,语气有些感叹,“师哥的剑法比起在鬼谷精进许多,进步如此之快,看来实战果然是最有意义的学习。”
嬴政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即使他根本看不清忘机和盖聂的动作,因为他太信任他们,所以对他自己的安全有着绝对的自信。
最后,刚好剩下他们站在后面,看着蒙恬与王齮之间死斗,盖聂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忘机阻止了。
“虽然没有说过话,但他的眼神告诉我,这场战斗,是他一个人的。”忘机按住盖聂的手,摇了摇头,缓缓道,丝毫不知自己的话激起了蒙恬心中的涟漪,“师哥,等一等,如果他有危险,你再出手,我相信也是来得及的。”
兵家之人因为领兵打仗的缘故,不注重内功修为,更注重横练锻体,由于武器多用长戈,长矛,长钺等等,招式也不如剑法多变,似乎只有单纯的点,刺,劈几个动作,但并不代表他们弱小,相反攻势一往无前,大开大合的动作往往伴随着刚猛无比的强劲力道。
王齮不愧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将领,动作迅猛霸道,蒙恬发现自己完全小看了王齮,他被迫防御着敌人的攻击,但脚步已经有些紊乱,左支右绌,这样下去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更重要的是王齮用的大钺比他手里随手捡起来的长戈更加锋利,长度也更短,在这种近距离的搏斗中,蒙恬拉不开身位的距离,反而发挥不出长戈的优势,他眉头紧皱,必须得想给办法,与其被找出破绽,不如主动让王齮发现。
如今王齮大势已去,想要杀死王上必须先过他这一关,所以心中必定焦急万分,蒙恬看准时机,故意脚步一滞,果不其然,王齮借助台阶高高跃起,一个旋身,大钺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弧线,笔直地朝自己砍下来。
蒙恬咬紧牙关,双膝在长戈撞上利刃的瞬间深深砸进了脚下的木板里,而他手中的武器也从中间被直接斩断,他的头猛地偏开,一阵剧痛从肩膀处传来,大钺穿透了他的肩甲,就是现在!
剧烈的疼痛反而让蒙恬更加清醒,他握住半截长矛,向上猛地一刺,同样穿透了铠甲,直直地插进对方的心脏里,眼见王齮不可置信地退后了一步,踉踉跄跄的倒在地上,手中的大钺也随之滑落,蒙恬才挣扎着站了起来。
嬴政朝着地上的王齮走了过去,忘机却没有去看他们,而是走到了蒙恬身边,右手莲花似的转了半圈,一掌拍在人的后背上,“你对自己倒是挺狠的,肩膀的伤口太深,记得用烈酒消毒。”
蒙恬浑身有些僵硬,他想回头看她,却偏偏不敢动,怕打扰了她的动作,温热的气息流淌进四肢百骸里,让人觉得十分舒服,肩膀好像上痒痒的,不知是真的痒,还是…他心里的错觉。
“多谢姑娘刚才救了在下。”语气硬邦邦的,听起来生冷,说出去蒙恬就有些后悔,怎么说句话能说成这样,她会不会觉得他不识好歹?
忘机收回手,退后一步站在一旁,朝着转身看她的蒙恬莞尔一笑,“那倒不必,救了你的是你自己,若你有异心,那此刻躺在地上的也有你一个,即使,你是蒙家的人。”
“幸不辱家祖,家父之名,在下蒙恬,敢问姑娘如何称呼?”蒙恬下意识拱手行礼,却不想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只是见眼前的少女忍俊不禁,他也跟着露出笑容,好像马上也没那么疼了。
嬴政在一旁负手而立,看着谈笑风生的两个人,不咸不淡地说道,“蒙恬,你可以称呼她为尚公子夫人。”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在蒙恬心里炸开,脑子空白了一瞬,身体却本能地反应,立刻单膝跪地,“参见王上,参见夫人。”
“起来,不许叫这个,蒙恬,你唤我忘机就好。”忘机瞪了嬴政一眼,满脸不虞,轻哼一声,“你现在已经恢复王上的身份了,可不是什么尚公子。”
嬴政颔首就算是默认了,他的本意也不是要忘机应下,只是想给某人一个小小的警告和提醒。
“王齮背叛的理由竟然如此简单,倒是让人意想不到。”盖聂站出来岔开了话题,以免忘机和嬴政继续针锋相对下去,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蒙恬,而且,他们的事,也不需要外人来掺和。
闻言,嬴政也惆怅了片刻,“武安君的死,的确可惜,若是寡人,绝不会像曾祖父那样做。”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他都自信可以掌控,根本不会担心功高震主这种事。
“你也不用太信王齮的一面之词,他这么说,未免有美化自己的意思,他能力平平,武安君死后,再无战功,眼看仕途无望,才会铤而走险,否则他为何不一早离开秦国,去领其他国家的兵来攻打秦国呢?”忘机轻笑一声,安慰嬴政,叁言两语立刻让他的心情转阴为晴。
“江湖上也有传闻,白起的死,似乎另有隐情。”盖聂摸了摸尸体的脸和脖颈,确认死去的事王齮本人,才默默地退了回来,参与讨论。
“据说是农家侠魁发出的神农令,出动了农家六大长老,才将武安君诛杀。”忘机缓缓说出了一件江湖秘辛,这也是墨鸦帮夜星整合了一部分夜幕的情报网,她才得知的。
没想到诸子百家之间与七国的联系竟有如此之深,嬴政挑了挑眉,“这样隐秘的情报你也拿出来说?”
忘机一脸无辜,无所谓道,“情报虽然隐秘,但是不重要呀,而且在场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李斯先生,蒙恬将军,你们说对不对?”
李斯原本默默地站在旁边当背景,闻言感激地看了忘机一眼,立刻下跪,连忙表达忠心,“愿尽心竭力为王上分忧。”
蒙恬则是一脸正气凛然,不卑不亢道,“自始至终,属下效忠的就只有王上。”
一场激烈的战斗告终,迎来了整顿的时候, 嬴政下达了对王齮的处置,由李斯笔录,快马加鞭发回咸阳操办,然后命蒙恬将谋逆的士兵曝尸示众。
蒙恬走下点将台,却发现墙边站着那个在他心里掀起波澜的姑娘,她竟没有离开,王上他们早就走了,所以,她应该是在等他吧?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下一秒却又黯然,他声音干涩,“参见夫——”
忘机无奈的打断了蒙恬,忍不住弹了他的额头一下,见他吃痛的捂着额头,一脸惊吓的样子,心情才好了几分,“都说了别这么叫我,先不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而且他不在呀,你怎么这么不懂变通?偏偏又能推断出王齮有问题,你说,到底是傻还是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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