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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停止梦游
梁桔呛着嗓子回头,果真看到了吴霦,在金黄的余晖下直勾勾地盯着她问有没有看见他放在桌上的手机。
梁桔皱着眉转回头,理也没理吴霦,抱着书包挡在胸前,关门出了教室。
吴霦放学走得急,落了手机在课桌上,可课桌上现在只有几本书,压根没见到手机的影子。
吴霦抻头望着梁桔快走的背影,追着她也下了楼梯:“梁桔。”
校园里人烟罕至,只有快步下楼梯的脚步声,和吴霦叫她的声音回荡在楼道中。
吴霦腿长,追了会拉住她的肩,一把被她甩开了,回头瞪他:“不要跟着我。”
吴霦的胳膊被她甩得疼,微微一笑,仍旧追上来:“我手机呢?”
梁桔对他仍旧是不理睬,突然听见他问:“又生气了?”
梁桔板着脸,这话说的像是她有意要生气一样,莫名窝火,梁桔不想多搭理他一秒,推开他挡在面前的身子跑下阶梯,一路快步走出了校园。
夕阳正在落山,梁桔走在那条贯常会走的小道上,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学生,只有她的影子被斜阳拉的老长,走了一会,她才想起从包里翻出纸巾擦胸口,边擦边生闷气。
不过一会,她听见一阵跑步的声音传来,逆着光望去,夕阳下,吴霦颀长的身子正从光芒那头跑来。
吴霦刚靠过来,她便立马扔了纸巾进垃圾桶,扭头抱着书包往前走。
她微抬着头行走,地上的影子从一个变成两个,不远不近地挨在一块。
吴霦低眸瞧了眼她挡住的胸口移走了,盯着她严肃的一张脸问:“你回家?”
梁桔沉默不语,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吴霦只好拉住了她的书包,给人拽到了身前。
“我刚又不是故意的,我跟你说话呢。”
梁桔抱着胸前的书包,抬头望着吴霦在夕阳下的脸庞,他仍旧是一副毫无歉意的表情。梁桔应该习惯了他这幅模样,也知道他怎么可能会改掉这些毛病。
“被班主任拿走了。”她板着张脸,只冷冷撂下了这一句,然后胳膊用力挣脱了他的手。
耳边有孩童嬉闹的声,吴霦回手,望着梁桔转身的背影,瞳孔里都是她先前冷冰冰盯着他的那张脸,脚步下意识跟了上去。
恰逢路口拐弯,一块石头飞了过来,梁桔还未反应躲开,赶紧闭上眼睛,一声尖叫划破了天际。
她眼前一片漆黑,心口狂跳着,在吴霦身前听见他闷哼了几声,睁眼时,吴霦正摸着后脑勺,转头瞪着那几个胡乱玩耍的小孩。
惹祸了,那几个小孩立马奔得无影无踪,只有吴霦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骂骂咧咧:“小狗崽子,下次别让我逮到!”
吴霦的后脑勺钻心的疼,龇牙咧嘴转回头时,梁桔一直抬头望着他,微张着嘴巴,像是被吓到了。
吴霦提醒她:“你以后换大路走,这巷子里的小孩多。”
梁桔心口不安,赶忙拉下吴霦的胳膊,盯着他手上鲜红的血,心里顿时慌了:“你的头破了。”
吴霦这才有知觉,哼了一声后,梁桔彻底忘了他先前对她做的事,这会只记得他的后脑勺。
“去我爸的诊所的包扎一下。”梁桔赶紧拉他走。
他们走到路口,这会的天色渐渐暗下,路口都是车水马龙的私家车,鸣笛声夹杂着她喘息的声音。
吴霦的后脑勺已经麻木,此时感觉不到疼,眼睛里只有梁桔皱着眉的一张脸,不同于先前。
“怎么打不到车?”梁桔左右没看见一辆出租,默默嘀咕着。
吴霦搓着手上的血问她:“你平时都怎么去你爸的诊所?”
“公交车。”
月台就在身后几米的地方,那辆梁桔常坐的21路正在驶来,她赶紧拽过吴霦的胳膊,拉着他一起上了公交。
吴霦望着自己的手腕被她攥在白皙的手中,心口突然的跳动击打着那层薄薄的校服布料,在安静下来的车厢中,他仅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她稍显无奈的声音。
“我爸的诊所不是很远,十几分钟就能到了。”梁桔看着他,他一动不动地垂着头,脖子上挂了一条凝固的血痕。
正好有人下车,梁桔叫吴霦坐过来,她今天忘了带急救包,只能从包里掏出纸巾替他擦着脑后的血。碰到伤口时,吴霦没忍住,叫了声传在车厢里,吸引了不少目光。
梁桔微微尴尬,问他:“很疼吧?”
吴霦轻轻推走了她的胳膊:“别擦了。”
梁桔折了折带血的纸巾告诉他:“一会清理伤口更疼。”
那是之后的事,吴霦不关心。他左右环望这公交车的布置,又再看向梁桔,她眼珠子忽然移走了,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马路。
梁桔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路灯,脑海中都是刚才巷子里那幕。如果不是吴霦替她挡了那块飞来的石头,下星期来上学的梁桔,额头上一定会贴着块纱布。
女孩子头上贴纱布,难看死了。
梁少群在诊所诊断病人,梁桔过来时,诊所里不少人在排队看病,根本顾不上他两。
她让吴霦去休息室待着,没过一会,她端了一盘银色的器皿进来,上面放着酒纱布之类的清创药。
“护士呢?”吴霦见她阵势,估计又是要自己上手。
梁桔让他快转过来:“她们都在忙,我来包扎。”
吴霦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梁桔有读心术,举着酒棉催他:“死不了人的。”
休息室外,时不时传来一阵嘶叫声,不是说轻点,就是喊疼。
梁桔好一番折腾,给他包扎好后,把他转过来,弯着腰替他整整额头前的纱布。
吴霦一直垂着脑袋不吭声,等她低头看他时,她下意识望向自己半干的胸口,立马推走了他。
梁桔镇定地转了身子,呼吸着缓缓喘出,拾那些废弃的医疗器材,感觉到脸上一阵火热。梁桔悄悄地喘息了一口,转身时,吴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正盯着她的脸。
梁桔端着盘挡着胸口,头也不抬地跟他知会:“这几天不要洗头,叁天后来换次药。”
她说完要走,被吴霦拉住肩膀:“下周一我请假了。”
“那周二我带去班上帮你换吧。”梁桔拍开他的手,快速走了出去。
不太宽敞的休息室,弥漫着一股药味,除此之外,还有吴霦逐渐沉重的呼吸声。他眼前又飘浮起刚才那幕,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包裹着她玲珑的躯体,她纤细的手指摸着他的头发,他额上都是她轻柔的呼吸。
那刻,他心里像起了一阵海啸,只想不顾一切地搂过她的腰抱在怀里。





桔梗 6
吴霦在这阵回忆里,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曾经的那块伤疤早已经愈合,如今,是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我送你。”
吴霦退出她房间,又说:“顺便吃顿晚饭。”
梁桔在套风衣,拎了包挎肩上,跟他摇着头:“不用了,我妈做了饭,我回家吃。”
吴霦只好嗯了声,帮她拿过行李,拎着下了楼。梁桔下来时,天色完全黑了,一阵冷风呼呼地吹来,她上了吴霦的车,一路坐到星沙城。
下车时,他帮她拿行李,手牵住了她冰凉的手拉近,在暗夜的小区里,弯下腰看着她。
“周末有没有空?”
重逢了大半个月,吴霦和梁桔之间的那层纱虽然被揭开了,但始终未敞开天窗说亮话。
梁桔抽了手出来,从他手里拿过行李箱说:“没空,我下周有公开课,得准备。”
吴霦盯着她,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见梁桔转身拖着行李箱走了。
一阵呼啸的风声中,吴霦突然喊了她一声:“梁桔。”
梁桔回眸,他依旧沉浸在这片黑暗中,踏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来,声音递进她耳中:“我等你有空。”
她空了七年的时间,这时光中,吴霦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是她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曾各自在彼此的世界里全身而退,如今带着回忆重逢,也将在回忆中挣扎。
梁桔还没来敲门,家里的门就开了,一双手递出来帮她拿大包小包的行李。
“谁送你回来的?”周韵抬眼瞧她,嘴角微微提着笑。
梁桔提了行李箱进来,边脱鞋边关门:“叫的顺风车。”
周韵不信,笑她:“得了吧,真当我眼瞎呢?”
梁少群从书房里走出来,擦干净的眼镜又架回了鼻梁上,问:“谁眼瞎?”
周韵往厨房里走,朝后指了指梁桔:“你闺女不老实,你给问问。”
梁桔抬眸瞧了眼回厨房忙活的周韵无奈,转眼盯着快要脱口而出的梁少群,立马打住他:“我去房间整下衣服。”
然后,立马提着行李箱进了自己的卧室。
啪一声门响,她靠在门背上静了半晌才抬手去开灯。
灯光打亮,屋内的一切明亮清晰,依旧保持着她读高中那会的模样。一张白色的书桌,上面是一盏能调节亮度的台灯,右侧放着她的全家福照片和一盆绿化植物,墙纸壁上还有她贴的预复习计划表,工整有序,至今还牢固地贴在那,一笔一划都隐隐泛着黄。
做学生的年代,发生的那些事,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每当看到这张书桌,她都能回忆起那些郁郁葱葱的时光。
刻骨铭心地烙印在她心中。
晚饭是周韵拿手的家常菜,叁口之家的饭桌上一年四季都是四菜一汤。
饭前喝一碗汤是梁桔的习惯,捏着筒骨汤里的玉米小口地啃着,一抬眼便是周韵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房子什么时候装修好?”周韵问她。
梁桔扔了玉米棍,擦着手回:“小一个月要的。”
梁少群点着脑袋,押了口米饭:“那你过了年后再住过去吧,在家多待段时间。”
梁桔有点饿了,塞着米饭吃得很香,说:“我打算年底前搬回去,这远,不太方便。”
梁少群推推眼镜看着她:“你那驾照都通过好几年了,干脆买辆车。”
周韵早和梁少群商量过,要给梁桔买辆小轿车,让她方便上下班,平时回家也方便。
梁桔摇着脑袋:“我不爱开车。”
“那你考驾照干嘛?”周韵筷子一撂问她。
梁桔想想大学那会,身边的同学都在课余时间学驾照,多学一项技能不至于以后面临时束手无策,加之兼职以外的时间也够安排,所以大学那会她也学了。
可她现在想想,她是真的不适合开车。马路上开车的都是会抢车道的,见缝插针,比如宋雅丽,还有吴霦。
她拌着米饭塞了一口,还未说话,周韵又笑了:“是不是有人开车接送你了?”
梁少群立马不吃了,看着梁桔直白询问道:“你交男朋友了?”
梁桔瞥瞥他两,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八卦了,立马否认:“别瞎猜了,我有情况会告诉你们的。”
梁少群吃完饭,又去了书房忙他的事,厨房里只有周韵在洗碗,梁桔在一旁拿着块干抹布擦碗上的水渍。
“装修款你付多少了?”周韵递碗给她。
“还没付。”
“现在装修不都得提前预付百分之几定金,你这是找的熟人?”周韵转眼看着她等待。
梁桔没有隐瞒她,点着脑袋:“我高中同学正好做这个。”
周韵都很久没听梁桔提过她的高中同学,似乎从她高中毕业后,那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就渐渐从她口中消逝了。
周韵仔细回想,仅记得她现在还联系的宋雅丽,还有那会偶尔能见到的几个闹腾小伙子。
周韵记得很清楚,有一个坐她后座的小伙子,模样长得很俊,叫吴霦,那时候还偶尔能在诊所看到他。
梁桔把碗筷摞摞归置好,回头时,周韵给她递了块热毛巾擦手,告诉她:“付款的时候,你跟我说,我给你打钱。”
“你说什么呢?我身上有钱。”
周韵扫扫她欣慰,笑着:“我跟你爸都几年不操心你了,你这才回珑夏,那些钱你自己留着打扮,存起来都行。”
梁桔抱着周韵的肩,下巴磕在她肩窝,像小时候那样粘着她问:“妈,你怎么这么好?”
“谁让你是我女儿呢?”周韵撇撇头,刮着她鼻尖。
“谁当你女儿,你都会对她这么好吗?”
周韵当即摇摇头,肯定道:“那不会,妈妈只对木木好。”
梁桔语塞,回想自己搁置在坤宁的那叁年,周韵隔叁差五都会奔波坐飞机过来看望她。
周韵拍着肩上的手继续说:“你对我来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在我心里,谁都不能替代你。”
梁桔紧紧搂着周韵,她想,自己大概再也不会离开家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周末的时候,宋雅丽约梁桔出来逛街,梁桔一口回绝了。
“你现在难请得要命,大周末也没空呢?”宋雅丽在电话里直接不满的抱怨她。
“下周有空。”梁桔盯着电脑屏幕,一边听宋雅丽絮絮叨叨。
“谁要约你下周了!对了,昨晚我把你微信推给了陈皓,你怎么不加他啊?”
梁桔口干,端起手边的水杯抿了几口回她:“白加,省得日后还要删。”
宋雅丽听得一愣,不禁笑出声:“你尽瞎想心思,陈皓跟我说他挺喜欢你的。”
换梁桔愣住了,停了手中的动作回她:“他连我面都没见过,就这样跟你说,他真挺大爱无疆。”
宋雅丽立马跟她解释:“才不是,他那天不是有意迟到的,就吴霦那车给一傻帽追尾了,他们处理耽搁了时间。人来的时候左顾右盼,一直问我你在哪,我说你去厕所了,等半小时也没回来,就知道你准气走了呗。后面,他就一直想着你,你把人吊上了知不知道?”
梁桔那晚站在垃圾桶旁,没有回头看陈皓一眼,但听见了他的声音,的确带着股着急的劲。
她摸着键盘,脑子里思绪更加明朗,依旧肯定道:“跟他说我现在没这心思,就不互相打扰了。”
宋雅丽头疼,再叁劝她:“你呀你,一天一个想法,他真的是抢手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想清楚啊!”
梁桔闭口不答,伸着懒腰捞起手机贴耳边,冲里边笑:“我下周末请你吃饭,想吃什么都行。”
宋雅丽扶额,她跟梁桔高中快叁年的同学,当然清楚她的脾性,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叹了声气后,敲诈道:“行,你带上一个月工资啊。”
梁桔不理她,挂了电话后继续忙手中的活。
公开课在周五的下午,中午的时候,梁桔接到了施工队负责人刘师傅的电话,午饭没来及吃,赶去了西湾老房子那。
次卧改造的那间屋子,里头陈旧的橱柜拆除后,大片的墙体脱落了,木地板上到处都是水泥墙灰,人一碰掉一地。
梁桔来的时候,里屋一片灰烬,在阳光里四处浮动。
刘师傅喊她进来,指着破败不堪的墙体告诉她:“这墙体一直被橱柜挡着没掉落,今天拆柜子,轰隆一下全掉了,得重新补墙面。”
梁桔扇着灰,难以置信这面墙对掉成这副模样,问他:“我以前都没发现过,怎么会掉得这么厉害?”
“你这房子年限挺久了,墙体自然老化,还有个就是可能那会的乳胶漆没处理好,导致附着力方面大大下降了。”刘师傅又喊她出来。
梁桔跟过去,见刘师傅推开她房门,指着红木衣柜后的墙面说:“你这家具还要吧?”
梁桔点头:“这是实木的,肯定要留。”
“那行,万一到时候这墙也有问题,我就不问你了,直接补。”刘师傅摸摸这墙面,擦了一把白灰。
“麻烦你了,刘师傅。”梁桔退出了房。
刘师傅跟着出来了,拍着身上的灰尘,催里头的工人拾好地上的墙灰,一边打电话订货料。
天气逐渐变冷,梁桔进了厨房,给他们烧了一壶热水,端出来的时候,给桌子上的几个保温杯都添了水。
梁桔临走前,门铃响了,她立即去开门,接过外卖送来的几份餐拎到桌上。
梁桔背好包,站在次卧门口看着里面灰头土脸忙施工的工人大声道:“刘师傅,这里就麻烦你们了,我给你们订了饭菜,趁热吃,我还要回学校,先走了。”
刘师傅他们一般都是去小区外的馆子随便糊弄一下,平常忙得不可开交,饭都是挤着时间吃,听见梁桔的话,工人们都笑了,跟她道谢。
梁桔忙着回学校准备,匆匆带上门就走了。
下午的公开课很成功,主任特地给新入职的教师开展公开课的机会,梁桔带的班吸取了月考后的教训,整堂课的互动氛围浓厚,得到了许多褒奖。
送走听课的教师,梁桔和主任回办公室,一起走在熟悉的校园里。
“下午的表现很好,我看着你在上面教书,脑子里就能想起我教你念书那会。”杨明背着手发自内心的笑着。
杨明是梁桔那一届的英语老师,从高一到高叁,分班也没将师生缘分拆散,完完整整地教了梁桔叁年英语。
梁桔的脑海里都是那会上英语课的场景,杨老师滔滔不绝地在讲台上授课,台下认真听课地却寥寥无几,后半片逢英语课就打瞌睡,像是欺负杨老师这种温文尔雅的性子。
她点着脑袋,也笑着回应:“我们那一届挺皮的,让您操心不少。”
梁桔说到了杨明心坎上,他摇着脑袋,面上的笑容越发浓烈,手指点着感叹:“你们那届我记得最深刻,学校里调皮捣蛋的都在9班10班,一上我课就打瞌睡,下了课又生龙活虎,让人无可奈何啊…”
梁桔看着教学楼外的苍白天空,想起了她的高中生涯,和那些挥之不去的面孔。十六七岁的年纪,有人身处迷茫,有人心绪清晰,有人胆怯唯诺,有人赤忱勇敢,他们永远不缺一份欢声笑语,却也再难找回那份曾经的欢笑。




桔梗 7
周末的下午,梁桔先是陪宋雅丽去做了指甲,再去了商场买衣服,最后过了傍晚,两人才在韩餐料理店里坐下。
宋雅丽真不和她客气,菜单上都点贵的,像是有意要出气一样。
梁桔扫了扫菜单,看着她:“你吃的完吗?”
“你心疼钱了?不是让你带上一个月工资吗,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宋雅丽伸手招服务员,菜单一递,笑得心满意足。
梁桔哪里会在乎一顿饭的钱,笑了笑带过,和宋雅丽边聊边等菜上来。
店里的酱蟹是招牌,她两一人一份,坐在渐渐热闹的餐厅中,慢条斯理的吃着。
“我前几天给车去做保养,碰见吴霦了,他说你找他装潢房子了?”服务员上了米饭,宋雅丽拌进了蟹壳里,睨着对面吃蔬菜的梁桔。
梁桔和她对视,轻轻点了下头。
宋雅丽好奇:“你什么时候又和他有的联系啊?”
梁桔也拌了点米饭进蟹壳里,边吃边说:“前段时间遇到他了,你不是说他开了装修公司吗,所以我才找他的。”
宋雅丽发笑:“怪不得你心疼钱了,你那老房子搞装修得花不少吧?”
“五万左右吧。”
宋雅丽托着下巴:“你和吴霦以前关系那么好,他应该会给你打折吧?”
恰好点的牛肉上来了,梁桔推到宋雅丽身前:“那是以前,现在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宋雅丽低着头,不可否认的点着下巴感叹:“是啊,你们都这么多年没联系了。”
这桌子菜,宋雅丽果然没有吃完,剩了一堆肉,只好浪了。
宋雅丽送梁桔回家的途中,突然接到了于峰的电话,刹车一踩停在路边。
挂断电话后,宋雅丽扭头问梁桔:“你明天没要紧事吧?”
梁桔早从电话里听出来了,立马准备拎包下车:“你去玩吧,我自己打车回家。”
宋雅丽赶紧拉住她:“我话还没说完呢。”
梁桔回头看她,宋雅丽眨眨眼说:“你看你天天叁点一线,上班面对一帮学生,下了班就回家,周末也一点夜生活都没有。于峰他们在搓麻将呢,缺两个人,你跟我一道去玩玩呗。”
的确是这样,她之前的朋友都在坤宁,隔叁差五会出来聚聚,但回了珑夏后,日子就越发安静,身边能联系的朋友也仅有宋雅丽一个人。
梁桔不说话,宋雅丽软磨硬泡她,到底还是把她带去了会所搓麻将。
会所是私人的,比较安静,环境也够高档,就是宋雅丽一推开包厢门进去,烟雾弹似的烟从里屋飘了出来。
梁桔下意识扇了扇这烟味,抬头时,透过朦胧的烟雾看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你们能不能少抽点烟?熏死了。”宋雅丽进来抱怨,赶紧开了窗通风。
屋内有四五个男人,梁桔一一扫过,目光停在稍陌生的一张脸上,瞬时间想起他是谁,眼神飘去了宋雅丽那里。
宋雅丽回头看见陈皓,装惊讶:“陈老板也在这啊。”
陈皓家里是经营酒店的,所以宋雅丽平时打趣他时,都爱喊他陈老板。
陈皓的目光还停在梁桔面上仔细打量,他之前看过她的照片,一双让人很有记忆点的眼睛,笑起来时温柔标志。那次意外事件后没见成面,他心里还觉得有点可惜,叁番两次想再联系上,结果人家却不领情。
如今见到真人昂首挺胸站在面前,仪态大方,不拘不束,便又在心底里觉得这样的女人应该见过不少世面。
所以,不会轻易被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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