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停止梦游
晚上放学,秦铭早早就走了,陈小雅都没来得及问他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他第一次这样心情不好。
秦铭回家前,给他在北京的妈妈打去一通电话。而秦墨羽此时早不在北京,跟男朋友去了香港。
秦铭没告诉她,挂了电话后,他记起梁桔警告他的话,又举起手机拨给吴霦。
吴霦这会在和客户吃饭,中途出去给秦铭回了一通电话,显示关机,应酬完后直接回了别墅。
吴霦推门进家时,家里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个人。他喊着秦铭没有回应,最后在他的游戏室看见了秦铭,坐在电竞椅上戴着耳麦打游戏。
吴霦过去摘了秦铭的耳麦:“几点了还在玩?”
秦铭心里燥得很,拔了耳麦线,一阵阵枪声立即回荡在室内。
吴霦直接踢了电源线,耳麦往桌上一扔:“说吧,什么事?”
秦铭一肚子火,起身吼他:“谁让你拔电源的?”
吴霦瞧他反常得厉害,照着脑袋给他一巴掌:“你跟谁吼?”
秦铭避着脑袋,吴霦立马瞧见他右脸上的伤,掰过脸问:“打架了?”
秦铭立马扭开脸:“明天班主任叫家长去学校,我妈指望不上,只能你去一趟,早上九点。”
敢情是捅了娄子才给他打电话,吴霦问他:“什么原因打架?”
秦铭不想再说这事,耍性子:“你爱去不去。”
说完,还踢了脚椅子腿出气走了,看得吴霦不禁摇了摇头。
他晚上也没有再回去,直接留下来住了一晚。昨晚他喝了酒,醒来早过了约定好的九点,不急不慢,洗漱完后才开车去学校。
他在校门口给秦铭打电话,响一声就被挂了,随后到一条微信,注明了班主任的办公室位置。
吴霦望着这短短的一行字回味,眼神飘去了学校。
非特殊时期,进校都要得到批准。门卫给梁桔去电话时,梁桔正在办公室写材料,望了眼时间摇摇头,知会门卫放家长进来。
梁桔明明说好九点见面,可她仿佛从学生身上看到家长的缩影,没有一点时间观念,十点半才到校门口。
梁桔跟家长沟通的次数不多,上次讲学生作弊,这次拓宽的面更广,首先得解决秦铭这次打架的事,再说他学习态度上的问题。
她正思考间,门口响起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几道目光一起递去,瞧见一个穿着黑衬衫的挺拔男人正站在门口。
办公室女老师的眼睛全拴在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身上,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都移不开目光。
吴霦一直瞧着怔在办公座位上的梁桔,插着兜站在门口,来意十分明显。
梁桔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万没想到在那晚羞辱他之后,他还敢来学校纠缠她。赶在有女老师上前问他话之前,梁桔立马起身靠近门口,擦过他时,他也自觉地跟了过去。
梁桔走到无人的楼梯口,转身差点撞到他胸口,表情一滞:“你有完没完?”
吴霦绷住表情,问她:“打扰你了?”
“你最好自己离开,不要让我请门卫赶你走。”
梁桔刚移步要走,立马被他挡得严严实实:“怎么赶我?就是他放我进来的。”
梁桔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进校,低头瞧了眼腕上的手表警告他:“你不要妨碍我工作,我没工夫搭理你。”
吴霦拉住要走的梁桔:“应该不算是我妨碍你。”
梁桔一把扯回胳膊,微微皱着眉:“你到底什么意思?”
吴霦指了指高一七班的方向,梁桔随即望去,想了一瞬顿时茅塞顿开,突然明白他为何能出现在学校里,却仍然不敢相信。
“你是秦铭家长?”
吴霦跟她解释:“我是他舅舅。”
梁桔心中默念着舅舅二字,久远的记忆也重回脑海,回忆起十年前书店门口那夜,她陪着那个小男孩苦等了吴霦两个小时。可没想到昔日的那个小男孩已经长这样大,还成为了她最头疼的学生。
吴霦的话声打断了梁桔的回忆:“现在有工夫搭理我了?”
梁桔不禁面色难堪,想起自己先前说的那番话,抬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镇定自若道:“你是他舅舅不会早一点说吗?”
吴霦无奈笑了:“你也没给我解释的机会。”
梁桔抿抿嘴,恰好这会下课铃声响了,又眉头一皱望着他:“我跟你约的九点钟,你直接迟到了一个半小时,我一会还有课要上,你先回去吧。”
吴霦瞧了眼时间,在她身后喊道:“等你下课。”
梁桔没停脚,也不搭理他,大步走进了办公室,赶在有人八卦前,她赶紧拾好上课的装备去了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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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 64
这堂英语课刚结束,学生鱼贯而出离开了教室,都赶着回家或是去校外吃午饭。
梁桔端电脑回办公室,穿过走廊四处瞧了瞧,没发现吴霦的影子。等她到办公室后,里头也只剩下两叁个老师。
林倩倩瞧梁桔刚回来,背着包过来喊她:“梁桔,中午一起吃饭?”
梁桔掸了眼比她大一岁,却教龄已有3年多的林倩倩,忙说道:“我中午还有事,改天吧。”
林倩倩若有所思地朝门外扫去一眼,笑着问她:“中午和男朋友约了?”
梁桔和林倩倩平时不多来往,纳闷她突然的热情,理着桌上的东西回她:“不是。”
梁桔既这样说,林倩倩也不再多问,遂自己出门走了。
梁桔中午要去商场,最近天气转热,她想把现在用的床上四件套全换成蚕丝的。
她拎包拿上车钥匙刚出办公室门,突然一个黑影从身侧冒出来,给她吓了一跳,车钥匙一松掉到地上。
梁桔还没弯腰捡钥匙,吴霦已经替她捡起来。
梁桔捂着胸口问他:“你怎么还在这?”
吴霦抛了抛手里的车钥匙,扬着笑:“说好了等你下课。”
梁桔没搭理他,刚伸手要拿回车钥匙,却见人抛去了另一只手,随即揣进自己裤兜。
梁桔瞬间变了脸色:“车钥匙还我。”
“正好饭点,找个地边吃边说。”
梁桔可没要和他吃饭的意思,执意道:“把车钥匙给我。”
吴霦却已经率先往楼梯口走,还扭头催她:“该给你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
这里是学校,梁桔不好跟他推搡,望着他大摇大摆的背影,只能无奈跟上脚步,和他隔着距离走到校门口。
校外到处都是学生,吴霦的车还非常显眼地停在路边。他上车后,发现梁桔一声不吭地转了身,独自走在路边。
吴霦启动车跟上她,狭小的非机动车道瞬间被这辆黑色的车堵得拥挤不通。
梁桔的耳边不仅有吴霦滴车喇叭的声音,还有被他堵得过不去的各种车声和人声,逼得梁桔扭头看向车窗。
吴霦喊她:“上来。”
梁桔朝后方的拥堵望去一眼,随即上了他的车。
车窗摇上后,吴霦方向盘一转快速驶离了这条狭小的车道。
安静中,吴霦开口:“新开了一家粤菜,带你去尝尝。”
梁桔肯上车,完全是被他逼迫的,也没心思和他一道吃饭,言简意赅:“我没空陪你吃饭,路边停车,把车钥匙还我。”
吴霦置若罔闻,拐进车流等待:“一顿饭而已,你这么介意?”
“我不像你很闲,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吴霦缓缓地敲着方向盘,跟她解释道:“我平时也忙,没什么时间管秦铭。放心吧,我只是想坐下好好说他的事。”
话已至此,梁桔也不想拖后,跟他牵牵扯扯。不过她没和吴霦去那家粤菜馆,换道去了附近的商场。
正值午饭高峰期,梁桔随便进了一家不用排队的海南鸡饭店,取单快速,两人刚坐下五分钟,服务员就送餐上了桌。
梁桔抱着速战速决的态度,跟他讲述昨天的情况:“秦铭昨天上午下课后,跑去楼下重点班打了一个学生。”
吴霦不意外:“他这个年纪打架很正常。”
梁桔戳了一块鸡肉蘸料:“什么叫正常?他主动下楼打人,在学校影响特别不好。”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打人。”吴霦似乎很了解秦铭的脾性。
梁桔这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秦铭身上存在着她熟悉的影子,他的那些坏习惯可不就是从吴霦身上耳濡目染学会的。
“你少为他辩解。他没有理由,还恐吓别人去告他,拒不道歉。这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态度吗?”
“他肯定有理由。”
梁桔气得放下筷子:“你什么意思?总之他打架在你眼里就是对的是吧?”
吴霦没这样想:“那倒未必。他态度是有问题,不过前因后果没弄清楚,道歉这事还得另说。”
梁桔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问他:“那你跟我谈什么?你从头到尾都在袒护他。”
吴霦也放了筷,跟她保证:“我没有袒护他,就事论事。回去我会问清楚,如果真是他的错,他道歉,总之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梁桔又重新拿筷,拨着碗里的米饭:“他父母呢?他在学校的状况不止打人,学习态度也很有问题,这些他父母都必须得知道和关心,总不能让你这个忙人操心。”
“他父母关心不了,他的事只能我操心。不过你放心,我会全力配合你,他以后但凡出任何纰漏,可以直接找我。”
梁桔不可置信:“我找他家长不是为了报告他在学校出现的任何状况,我是想解决他现在身上存在的问题,你能做得了他的主吗?”
吴霦点头:“这叁年我管他,任何事都是我做主。”
梁桔开始无奈,反正无论怎样,摆在她眼前的事实就是,以后只要是关于秦铭的任何状况,她都得跟吴霦打交道。
饭吃到一半,梁桔口渴,还没招手喊服务员,吴霦已经招来一个吩咐:“麻烦给我两杯温白开。”
梁桔立即改口:“帮我换成薏米水。”
吴霦也随即换道:“两杯薏米水。”
服务员点点头,随后立马上了两杯薏米水。
梁桔喝了小半杯,才续上之前的话题:“他这次月考成绩很不理想,班级倒数。”
“他玩心重,但脑袋不笨。你有没有好的介意?”吴霦已经吃好,吞了几口薏米水放下。
梁桔也吃好,擦擦嘴才告诉他:“他玩心重都是让你放纵的,身上的影子跟你上学那会一模一样。平时上课打瞌睡,注意力不集中。老师布置的作业不是抄同学的,就是空着不写。我没有什么好的介意,总不能让我班上成绩好的学生花自己的时间盯着他。现在离高叁还早,所以只能你跟他好好沟通,让他自己改正。”
吴霦在她的话里回忆起和梁桔的高中时光,郁郁葱葱的青春岁月眨眼却已经一去不复返。
他招服务员过来结账,一边回道:“我会跟他好好沟通,不过以后他在学校的任何情况,还需要你通知我。”
下一秒,他摊出手机:“微信加回来。”
梁桔才不傻,起身亮了一个群二维码摆桌上:“这是学生家长群,学生在校的任何安排和情况都在里面通知。”
吴霦抬眼瞧她淡定的模样,没再多说,转眼加进了高一七班学生家长群。
梁桔出餐厅后,没再管吴霦的去向,直接去负一层的家纺区,在家纺店挑四件套。
她刚过来,就有店员招待她:“来看床上用品的?”
梁桔抬头:“我想看看丝质的床上四件套。”
店员一听,立马招呼另个店员倒水伺候,然后去仓库货架挑了几套店里最好的蚕丝四件套。
小店员过来时,手上端了两杯水,一杯递给梁桔,一杯递给她身后的男人。
梁桔回头一瞧,他居然又跟了过来,过去赶他:“我该和你说的话都说完了,我还有事,你走吧。”
吴霦瞧了眼周围,没有要走的意思:“我陪你逛逛。”
梁桔不再和他多口舌,恰好店员拿了几套用品出来,热情招待她:“这是我们店里品质最好的蚕丝四件套。上回卖光了,昨天刚到货,我还没来得及展示,您稍等一下。”
店员说完,和另一个快速地将这几套用品套上了样品床,展示灯下,一片波光粼粼的光泽引人注目。
“您可以用手摸一摸,躺在床上感受一下都行。”店员指引梁桔。
躺下就不必了,梁桔只用手摸了摸,感受了布料的贴服感后,问她:“哪一种不容易皱?”
店员打量了眼他们,笑道:“都不容易皱的。现在很多小两口都睡蚕丝的,无论在床上怎么翻腾捣鼓都不打皱。像你们这种新婚夫妇,多买两套回去,一洗一换很方便。”
那店员说完,望着梁桔和吴霦笑得合不拢嘴,又热情为她推荐:“您看的这套品质最好,还有红色的,特别适合您和您老公。”
梁桔刚才还没反应过来,此时面色微微尴尬,跟她解释道:“您误会了,他不是我老公。”
店员哎呦一声,立马改口:“我说错了,是特别适合您和您男朋友。既然不是新婚啊,那就买这套藕色的,这套不打皱,还特别透气,同款的还有一套灰色的。先生您觉得呢?”
吴霦不掩饰脸上露出的一丝笑意,更没有解释的意思:“就要这两套。”
梁桔也懒得再和店员解释,立马转身瞪着他,小声道:“轮不到你做主,你给我出去。”
店员推销出店内最贵的款,赶紧命人一块打包,高喊着问:“先生您是刷卡还是怎么支付?”
梁桔刚要开口,吴霦一把拉住她:“刷卡。”
随后,他就掏出一张卡递过去。
梁桔立马抽出胳膊,气得放话:“你自己用吧。”
梁桔转身气冲冲地走了,连东西都不要了。等吴霦结完账出来后,商场再也见不到她的踪影。
那两套床上用品,吴霦下午给梁桔送去了学校门卫室。晚上放学,梁桔来门卫室取钥匙时,门卫又将那两袋床上用品递给了她。
梁桔开车回西湾,她今晚回来的早,停好位置下车正好碰到住这的邻居。
“现在倒车顺手多了吧?”
梁桔闻声回他:“顺手多了。”
她又望了眼旁边的空车位,好奇:“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你的车了。”
邻居不禁发笑:“我那车最近在二手车行拍卖,准备换车了。”
梁桔奥了声领会:“准备换大换小?”
“你放心,我换了车也不占这停车位,你别怕倒不进去。”
梁桔笑了笑,还好天色黑却,她不至于很尴尬,走到后座去拎那两套床上用品。
“小梁啊,你挺有福气的。”邻居朝她感叹一声,随后挥挥手就走了。
梁桔愣在原地锁车门,完全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低头望着手里的两套床上用品发了会呆,给它们拎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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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霦给秦铭定的门禁是晚上十点之前必须得回家,今晚特意没打电话催他,就是想看看他到底几点回来,一直等到过十一点门口才响起动静。
秦铭刚进家门就觉察到不对劲,果真看到他舅靠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
“同学生日,回来晚了些。”秦铭跟他解释,转身要上楼。
“站住。”吴霦发话。
秦铭撇撇嘴回头,见吴霦提了提下巴:“坐过来。”
秦铭把书包一扔,一屁股坐到对面的沙发上靠着待他发话。
“我今天去了学校,班主任都跟我说了。为什么跑下去打人?”吴霦的胳膊撑在双膝上瞧着对面一脸排斥的秦铭。
“他该打。”
“不要让我问第叁遍。”吴霦锁着眉头。
秦铭满脸不配合:“我看他不爽,就是想揍他。”
吴霦觉得他越长大越难管,多半是之前在北京无拘无束惯了,起身告诉他:“明天我带你去学校跟人道歉。”
秦铭立马起身反抗:“凭什么?打死我都不会去道歉。”
吴霦转眼瞪着他:“你无缘无故打人,问我凭什么?我告诉你,你要真不想待在这,趁早回北京,我也懒得叁天两头来管你。”
秦铭就是回不了北京读书,他的户口在珑夏,高中必须得在这读。不仅如此,他就算回到北京,还要和不相熟的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你不想道歉,就把前因后果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吴霦的话给了秦铭坚定的力量,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跟他说了一遍。
他打的那个重点班男生叫罗昊,之前没分班时他们是同学,不过关系一直不好。他们都知道秦铭是北京回来的转学生,单亲家庭长大,没有爸爸,妈妈在北京工作,家庭条件优越。这是他们对秦铭的第一映像。
秦墨羽生秦铭时才18岁,一个花季少女仗着家境优渥,在校不学无术,自然而然落入歧途,被小混混搞大肚子生下秦铭。秦铭六岁前一直待在珑夏,读过一所幼儿园,当时里头的年轻园长就是罗昊的妈妈,对秦铭的家庭情况十分了解。
罗昊私下说的那些不入耳的话传进秦铭耳中,大抵就是他妈年纪轻轻不检点跟人鬼混才生下他。他长这么大连父亲什么样,叫什么都不知道,只清楚他妈交了多少任男朋友。还说他妈在北京根本没有工作,是靠被有钱男人包养才能一直留在北京。
秦铭说完后,吴霦松了紧握的拳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学校那里我会沟通,你上楼早点休息。”
秦铭情绪有点低落,从沙发上拎起他的书包,上楼时,他回头看吴霦:“舅舅,我不想让梁老师知道。”
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自尊心强,宁愿被误会也不愿说出真相,吴霦思忖后点头答应了秦铭的要求。
梁桔第二天到校,徐艳正好同她一道进办公室,面色不佳地喊她:“梁老师,这都第叁天了,你不会以为打人这事就算了吧?”
梁桔当然不会装傻充愣:“你放心,这件事一定会得到一个妥善的处理。”
“我学生被打的鼻青脸肿,光医药都花了不少,不过钱都不是问题,必须要得到一个正式的道歉以儆效尤,避以后再发生类似的情况。”
梁桔也不知道吴霦那头的情况如何,他说过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而此刻她也必须给徐艳一个满意的回答:“最迟明天。”
徐艳得到肯定答复,心里痛快出了一口气,扭着腰肢走了。
梁桔坐在办公椅上望着微信页面上的好友申请,最终还是通过吴霦的请求,给他发去一条信息。
【最迟明早9点,带秦铭到办公室道歉。】
吴霦今天有活动要参加,看到微信时已经是下午。他只能按她所说那样,第二天准时去七中。
徐艳上完第一节英语课,带罗昊回了办公室,进门时候特意问了梁桔一声:“秦铭人呢?”
梁桔看着罗昊脸上的淤青和结痂,到第四天还没痊愈,气势上又弱了一点:“一会就到了。”
徐艳招罗昊去办公桌,坐在那跟他大声说:“过会秦铭跟你道歉,你得大度一点原谅他,要学会宽容待人,不能以暴制暴。”
徐艳说的这番话不知是给罗昊听,还是让梁桔难堪,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讽刺的意味。
梁桔听在耳中没有吭声,时针刚指到九,门口又响起一阵敲门声,她抬头果真看到了吴霦,但身边却没有秦铭。
梁桔立马起身朝门口走,小声问他:“你没去喊秦铭?”
吴霦摇摇头,见梁桔望了眼手表,遂说:“你在这等一会,我去班里喊他。”
她说完就要往班级走,却被吴霦一把拉住胳膊:“不用喊他。”
梁桔有点不明白:“我不喊他怎么道歉?”
“他不用道歉,打人的事我来处理。”
梁桔立即抽出胳膊,不可置信道:“我让你过来是带他一块道歉的,没让你替他拾摊子。”
办公室里坐着的老师都往门口张望,吴霦瞧着隐约被气红脸的梁桔解释:“他如果有错我一定让他道歉。”
“他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打人?”
正这时,徐艳的声音又响起:“梁老师,是不是秦铭家长来了?”
梁桔还没回应,吴霦已经走了进去,打眼就望见被那个秦铭打得挂的男学生,目不转睛地盯着人走到徐艳桌边。
徐艳没瞧见秦铭,往后扫了几眼问梁桔:“梁老师,你班上的秦铭呢?”
梁桔遂快步走来,解释:“徐老师,这是秦铭的舅舅,秦铭他…”
吴霦立马打断:“他要上课,有任何事找我。”
徐艳打量这突然冒出来的高大青年,瞬间刹了她不少士气,转眼质问梁桔:“梁老师,你不是说好带学生过来跟我学生道歉的吗?”
梁桔语塞,她根本没料到吴霦会来这套,又听他用毫无商量地语气说道:“我是过来和解的。”
徐艳一愣:“道歉都没有怎么和解?你看看你外甥给我学生打的,这都第四天淤青还没消。谁家孩子不心疼,他父母也发话了,只要秦铭肯道歉,不追究其他责任。”
罗昊的腰杆挺得笔直,但吴霦投来直视的目光时,他心虚地移开了,乖乖听从徐艳的安排。
吴霦很直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到罗昊跟前:“这里是赔偿的医药,你看看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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