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当大佬[系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帝休
思及此管宁微微一笑,彻底放下这一桩心事。他洗漱完毕,上床睡觉。
任嘏茫然:“幼安不是有问题要问我么,怎么就上床睡了?”
管宁:“……已经问完了。”
任嘏脸上浮现出一点疑惑神色,很快想起方才管宁唯一问的有关荀彧的问题,一时有些无言。“原来你就是想了解文若?”
见他还没有转过弯来,管宁深感无力。语气之中满是无奈:“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最多与他相处一日,便能摸清他的脾气。”任嘏二丈摸不着头脑,“有必要把我单独叫出来,特意询问吗?”
他的棋还没下完呢,那局看起来也是文若输于子苏,他还想好好地与子苏下一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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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你啊!”管宁恨铁不成钢地朝他丢了个枕头,“早点睡吧你!”
两人回到客房中时,荀彧终于思索周全,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这一步走的不算很巧妙,但已是他唯一能推演出几分胜意的路了。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抬首去看糜荏。这才发现偌大的书房之中竟然只剩他们两人,至于围观的任嘏与管宁,都不知去哪里了。
荀彧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糜荏看出了他的无所适从,笑了笑:“他们有些倦怠,回房睡了。”
这么早?
这会距离寻常就寝时间,至少还有将近一个时辰吧?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要与子苏独处。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瞳眸微微紧缩。昏惑光线里,他的心跳也跟着煤油灯上的那一簇火苗般,忽明忽暗地跃动起来。
着实紧张。
糜荏轻笑。
他随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然后道:“文若,我有些东西想要给你看。”
示意荀彧坐到架中找出十余本厚实的纸质书籍,堆到荀彧面前。
荀彧迟疑着翻开最上头那本写着“琉璃账簿”四字的书。然后便见纸上画着一个个格子模样的图案,里头详细记载着某年某月制造的一件琉璃品,售卖价钱,以及去往何处。
“这是表格,是最适合目前记账的方法。”糜荏道。
看清上头一匹琉璃马儿的价格之后,荀彧微惊。越往下翻,越是震惊,旖旎的心思全部消失不见。
他知道琉璃的珍贵,族中小心保存着几样琉璃制品,却不知道这些东西居然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
又见后头糜氏出品的琉璃不再私售,基本上贡给朝廷,他心中又是了然。
琉璃在这个时代稀少昂贵,有价无市,在市场上大规模流通反而失去它作为奢侈品的意义。于是糜荏靠着琉璃与十常侍搭上线,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国师之位。
十年布局,终于没有白。
荀彧感叹着放下手中账簿,糜荏便示意他接着看下一本。
他依言捧起一旁的“纸业账簿”。
纸业,造纸术?
荀彧的脑中下意识浮现出这一关联。他毫无防备地翻开书本,上头第一页赫然就是八年前宣纸初次问世时,京中士族疯抢数量的价格,以及制造出这一批宣纸的成本,以及最终获得的利润。
他面上镇定神色被彻底打破。他失声惊叫道:“造纸术不是蔡隽改良吗,为何子苏竟有他的账本?!”
糜荏压住上翘的唇角,浅啜一口温水施施然道:“因为,蔡隽本就与我合作。”
荀彧大惊失色。他终于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又翻开下面压着的一本“棉布账簿”。
见上内容头大同小异,他瞠目结舌:“这,这些产业……”
糜荏颔首:“这些都是我这些年积攒的家业。”
荀彧闻言,用颤抖着手潦草地翻完了所有账簿。
他起初还是大惊失色,但等翻完这一叠账簿,大致了解道糜荏的家业,他已麻木到面无表情了。
子苏能赚钱的产业太多了!
贵如笔、墨、纸、砚,棉布、丝绸,稀缺如制盐、制糖、炼铁……竟都只是他的赚钱手段之一!
而他麾下诸多商贾在赚了钱后,又在家乡买地、种植粮食,买矿、生产铁器……这些年来的积累,恐怕已经达到一个不能想象的数字。
荀彧怔怔坐在木椅上。
此前他单知道糜荏家产不菲,豁达爽朗,尤爱赠人礼物。荀爽曾经就劝说过糜荏莫要太过慷慨,被这人一笑而过。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家底如此丰厚,送出去的那些东西在这里头,恐怕连个边角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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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中一片杂乱无章。心中有万千思绪,终究汇聚成简单的一句话:“今日真叫在下大开眼界……”
糜荏听得此言,挑眉淡然道:“尚可。”
他面色从容,语气却虚伪至极,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的傲然自得。
荀彧还在失神。
他今日能被子苏告知这些事,或许是他举荐人才的功劳。与子苏关系更好的任嘏与管宁,不知是否知道这些明细?
今日还只是他,未来这若是被朝廷知道他的产业……
恐怕就连无比宠信他的刘宏都会眼红,继而为了这些东西害死子苏!
“不行,”荀彧思及此,豁然回神,“子苏你不能将这些摆在此处,若是被他人发现,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别担心,文若。”糜荏笑着安抚,“除了你与我的几位管事,并无人得知其中全貌。”
任嘏与管宁只知其中一二,不知全部;就连他麾下这些商贾,或许认得对方,却不知对方是自己的同僚。
至于他的管事,大多是他曾经救下、愿意为他回报性命之人,就连周慈也是。
虽然人心易变,但他还有系统一同监管。截止目前是发生过一起麾下商贾叛变之事,但很快被他觉察、摆平,而后在众人心底留下料事如神的印象。
再不敢轻易背叛。
“至于今日之所以将这些告诉文若,是希望将来我不在时,文若能为我调遣分配。”
荀彧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拒绝道:“不,此事对主公太过重要,我,在下恐怕不能……”
糜荏抬手制止了他未曾出口的话语。
“但我相信文若,”他说,“在这个乱世,我只相信文若。”
荀彧闻言,心下大震。
他怔怔抬首凝视着糜荏,见这人眼眸中毫无保留的信任,登时心如擂鼓。
砰,砰,砰!他的心脏越跳越起劲,以着一种霸道的姿态,肆无忌惮地在耳畔宣告有关糜荏的一切,都已被它彻底掌控!
他感觉到浑身血液在体内肆意流淌的模样。它从心脏奔涌而出,以燎原之势卷席过他的全身,叫他的理智与从容,在瞬间溃然失守!
只能答应他,感激他,然后倾尽全力回报他!
荀彧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支配着,起身向糜荏行了一个大礼:“得主公信任,是为彧三生之幸。彧自当鞠躬尽瘁,不离不弃,为主公付出一切!”
糜荏对他付出信任,他自当以国士回报于他。
“我知道,”糜荏将人扶起来,握着他的手微笑道,“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正如我对你的一样。”
荀彧没有完全体会到他的意思,下意识露出一个被理解的微笑。
“这些账簿你慢慢看吧,往后府中管家亦会辅助你。”糜荏见他埋头就要挑灯夜读,抬手扣了扣桌面。“今天先说到这里吧。夜深了,我们该就寝了。”
荀彧怔了一下,良久顺着他的话语喃喃道:“我……们?”
“嗯,客房昭先与幼安睡着,”糜荏用着一无所知般无辜的眼神望着他,“睡不下三个人,只能委屈文若今夜同我一起睡了。”
荀彧:……
糜荏恍若不觉,微微一笑。
有些人啊,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将心上之人彻底虏获。
第五十章
荀彧“哦”了一声,僵硬地从木椅上直起身,僵硬地迈开步子跟随糜荏回到房中。
表面看起来镇定至极,实际上却差点手脚同行!
糜荏迤迤然走在前头。注意到身后人异常紧张的模样,微微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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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过荀彧的态度后,他也不是故意不坦白。纯粹是这样的文若太有意思,他还想再逗逗,舍不得就这么失去这般可爱的他。
嗯……就再逗几日吧。想来以文若性格,将来坦白时多卖卖惨,总会心软。
两人各怀心思回到糜荏房中。这会荀彧的脑袋里更是一片空白,洗漱全凭本能行事,居然也还算镇定地处理完了。
然后是上床,吹灭油灯,一同睡觉。
视野中一片黑暗,终于回过神来的荀彧:!!!
他震惊地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抱紧了身上盖着的软被。
深秋夜冷,他们没有盖同一张被子。他身上这张被子应当是才晒过的,闻起来清香淡雅,满是糜荏的气息。
是自己心悦之人啊……或许这辈子,最多也就只能受到这样的照顾与温柔。
还要奢求什么?
荀彧思及此,缓缓沉静了下来。
他听着身侧之人轻缓、均匀的呼吸声,一时也不知心底是甜蜜还是珍惜,只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慢慢进入梦中。
翌日,朝中传回皇甫嵩与朱隽攻破宛城的消息。
此前颍川、南阳接连传回捷报,朝臣们振奋不已。而几日前,冀州前线终于送回糜荏大胜的捷报。此事听得刘宏心生愉悦,连着几天红光满面,瞧着竟好似连病都好了不少。
攻下颍川、南阳之后,宛城便是豫州黄巾军最后的根据地。在黄巾军将领波才坚守一个月之后,皇甫嵩带领都尉曹操,亲率三万兵马摧毁宛城。
至此,张角三兄弟身首异处,黄巾军各将领也大多战死沙场,抑或请求投降。冀州、豫州两处的黄巾军彻底失败。
由张角带领的黄巾军叛乱,也自此落下了帷幕。
虽说依然有一些零散的黄巾军未曾彻底消失,还在豫州、并州等地活动。但这些黄巾军已是群龙无首,如同一盘散沙般,再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叛乱平定,刘宏便下旨令皇甫嵩、朱隽与其麾下都尉领兵回朝,再做论功行赏。
至于驻守京洛的大将军何进,这会也已被召回京师,此次叛乱中,何进识破张宝奸计、保卫京师有功,等过些时间自有嘉奖。
九月,糜荏别庄之中的秋稻又一次丰。
去年秋稻丰之时,他曾下帖邀请满朝官吏前往参观。可惜当时的他位微言轻,又拒绝认张让为义父得罪了十常侍,被尚书台官吏排斥,前往之人不足十之二、三。回来后还被赵忠指稻为草折腾了个够,连带着推广秋稻一事暂且被搁置。
后来他踩着十常侍成为国师丞,紧接着张宝入京暴露黄巾军起义之事,朝廷派遣他作为监军跟随。四月又亲自披挂上阵,直至不久前方才大胜而归。
而后揪出朝中与黄巾军私通的叛贼,亲自抄家查处……至于如今总算尘埃落定。
平静下来,终于可以处理此事了。
他与去年一样,广下拜帖邀请京中官吏前往参观。与去年不一样的是,他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长史,而是身居要职、手握兵权的糜国师,自然一呼百应。
是以哪怕是尚书台一方官吏,都无不从者,全部回帖期待此行。
九月末的洛阳已经冷了。不过近来天气好,秋阳高照,白日出行气候宜人。
糜荏前往别庄时,带上了他麾下的门客。
“哥哥,”糜莜提着裙摆,款款从院中走出来,“我准备好啦。”
她身着一袭水色长裙,上头绣着几朵清新的菊花。外头搭着一身月白披风,深秋的阳光落在她身上,衬得她愈发毓秀可爱。
她在糜荏面前站定:“新衣裳,好看吗?”
“好看,”糜荏点头夸奖她,“我们阿莜本就天生丽质。”
他很明白女孩子都喜欢听别人夸奖的心性,也乐于满足自家小妹的一点虚荣心。
他身旁,几位门客也都跟着夸奖了两句。
读书人的话大多动听悦耳,什么明艳动人啦,什么假以时日便是大美人啦,听得一贯厚脸皮的糜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在众人善意的虹屁中微红了脸庞,以绢扇掩面,一副淑女模样。
赵云见状,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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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好的糜小弟吗?!
为什么才一转眼,这人就成了糜小妹!!
难怪这短时间里,糜莜有几次被他打的稍微重了点还会红眼睛!
而他却傻兮兮地以为是糜莜性格太软太娘了?!
他终于知道为何先前那位武学老师没有认真教导糜莜了。现在就是他,也不敢再对她下重手了!
赵云死死瞪着笑靥如花的糜莜,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实也不怪赵云认不出来。十一岁的小女孩这会还没有发育,平时特意换上男装读书习武,也就与男孩无异。
正似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她是雄雌?
许是在场众人之中他的震惊的表情太过突兀,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任嘏奇道:“阿云这是怎么了?”
赵云震惊道:“他,她是女子?”
“是啊,她是子苏的妹妹啊。”任嘏疑惑,“原来你不知道吗?”
赵云:……
任嘏见他脸都红了,笑着逗他:“咱们的小姑娘长得好看吧?再过几年啊,想要迎娶阿莜的男人,可能都要踏破糜府门槛咯。”
赵云的脸涨地更红了,结结巴巴道:“他、她,算、算什么女人……”
这话不巧被糜莜听到了,便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赵云:“阿莜为何不算女人?”
赵云原先就是私下嘀咕,到底还是硬着头皮道:“……女人都是贤良淑德、相夫教子的,哪有你——你这样的?”
这话倒也没有错,这个时代女性团体的主流便是如此。包括他周遭所有人,印象中的早逝的母亲,以及他的嫂嫂都是温柔如水的女子。
“有啊,”糜莜眨眨眼睛,“天凤年间,王莽执政,民不聊生。有一位姓吕的伟大女子,散尽家财资助义军,后来亲自点燃反抗王莽统治的火炬,又率大军打破县城杀死贪官。”
“吕大娘比我还厉害,难道她就不是女人吗?”
赵云哑口无言。
糜莜见他不说话了,轻轻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迤迤然从他身边走过,瞧着倒是有糜荏三分气度。
一行人很快抵达别庄。
这个时候庄中已经到了好几位官位较低的官吏。好在有去年的经验,庄中奴仆们这会都将人照顾得很好。
把糜莜送入后院歇息,糜荏亲自迎接众人。
其余的官吏也没让糜荏等候多久,在不到半个时辰内纷纷抵达。
就连天子刘宏都来了。
刘宏病了将近一个月,这段时间一直令张让送进宫的几位高人陪着,命他们整日为他念经驱邪。
大约是心理作用,他感觉身体确实是舒爽了一些,没有那么难受了,于是越发倚重几位高人。
糜荏遣人打听,知道这些人都是京中寺庙、道观中最为德高望重的五个人。但他觉得以张让一贯习性,不可能找到这样完美无缺的五位高人,便又命人私下去他们的家乡走访探查,如今人尚未归来。
他没有动这些人,反而一同请去别庄参观游玩。
等人全部到齐,糜荏才带着他们浩浩荡荡地前往田间。田中农人们正在割水稻,用的工具正是他去年试图推广的割用的打稻机、灌溉用的水车、脱粒用的石碾与手摇风车。
除此之外,还有耕种用的曲辕犁与铧式犁。
百姓这会耕种用的是直辕犁。这种农具笨重,用起来需要花大量力气,使用时又难以回转,耕地十分艰难。
而曲辕犁只是在直辕犁的基础上稍做改变,在结构上变得更轻巧。又在辕头安装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便于调头转弯,十分适合耕种水田;
铧式犁则是在曲辕犁的基础上,在下方安装了三个铁质犁盘。
使用这两种工具,百姓耕种起来都会更加灵活,可以最大可能地节省人力与牲力。
众人驻足观看片刻,相互探讨、吹了几句虹屁,按捺下想要询问糜荏该如何制作这些农具的欲望。毕竟天子在场,他们不能太过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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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十常侍从中作梗,这场交流会十分成功。
从农庄回来后的第二日,糜荏上书刘宏,请求朝廷在中原及以南地区推广秋稻,在全国各地推广各种农具、以及水车灌溉。
他建议朝廷颁布律法:
将原本每年种植的一季水稻改成二月耕种早稻、五月丰后即刻耕种晚稻,每年征两季粮税;征用各地铁器、木器等工匠坊建造一批农具,以低价售与士族、百姓。
秋稻的粮种可以由朝廷出资购买,纷发各处,靠增加税赚回;亦可由士族自行购买,如此税保持不变。
至于农具,士族权贵的土地多需求便大,是主要购买力;普通百姓土地少,可以一个村落凑钱买几套,轮流使用。
若是实在买不起,那么百姓可以申请赊账使用,每年多交粮税直至朝廷回本钱。
与去年的这个时候完全不同,这会没有一人跳出来反对糜荏。
事实上百官在听到这份建议时,几乎都是举双手赞成的。于是无数人拥护之下,这两项利国利民的大政策得以最高的效率,顺水行舟地实行下去。
官吏们最终商议决定,这几年由朝廷统一向交趾商贾征、购买粮种,运往各处发放种植。粮种短期之内应当是稀少的,但预计种植三、四年之后便可以初步规模化,最终以粮税抵还。
听到这个方案,糜荏没有丝毫意外。
统治阶级的本质就是剥削,在上述方案中士族与权贵几乎规避了所有风险。短期之内无法回购买粮种的钱,这一部分的损失由朝廷承担。
甚至在将来若是秋稻的成不好,他们更可能会剥削百姓那部分入,用以缴纳粮税。
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这个时代的能量大多集中在士族身上。
太过理想地想要造福百姓、远离士族,不仅会导致失败,甚至还会危及性命。
典型正如王莽。
两百年前西汉走向末路。当时土地被权贵豪强占有,百姓无以为生,只能沦为奴隶或着流亡为贼寇。于是王莽在篡汉之后,发布了新政:
恢复井田制,将士族们权贵豪强手中的土地重新分配,归还百姓;将盐、铁、酒、币制、山林川泽等买卖从商贾手中回,归于朝廷充盈国库;再废止奴隶制度,颁布各种压制贸易的政策、平衡物价,以防商贾剥削……
他的本意是想让世界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奈何王莽本人过于理想、不切实际,又操之过急,反而使得矛盾激化,最终被士族联手推翻。
所以想要顺利改革,要么彻底打碎这群士族,要么联合他们。
现阶段的糜荏选择的是联合。
先联合士族薅朝廷羊毛,等将来羽翼丰满,再联合普通百姓薅士族羊毛。
于是刚从夏恽等人家中取出、被存入国库的那部分黄金与珍宝,很快就有了用武之地。
也是这会,荀爽准备归去颍川劝说家族与郡中好友迁往徐州朐县,躲避战乱。
荀爽启程之前,糜荏即便诸事缠身,却依然放下手中事情亲自送别他。
糜荏的到来在荀爽的意料之外,想了想又能理解。
毕竟这人如今与他们文若在一起,也是要跟着唤他伯父的。
他看着糜荏,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糜荏所图不小,手段亦正亦邪,还拐走了他的侄儿……但荀爽知道,现在能救天下人的,只有眼前这个年轻人。
在家国大义面前,一个人的情与爱倒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荀爽郑重地对着他行了一个大礼:“此去一别,恐怕再也不能见面。希望糜国师您能坚守本心,还天下一个太平,令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漂亮好听的话于糜荏而言,随时随刻都能轻松说出。可面对这般郑重的荀爽,他喉中纵使有千言万语,都表达不出他的感叹。
他终究是对着荀爽行了一个大礼,沉声道:“荏必不负众望。”
这不仅是对荀爽,更是对荀氏一族,以及所有支持他事业、为他效力的门客,乃至对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承诺。
回答他的是荀爽欣慰的笑容。
他地拍了拍糜荏的肩膀,而后转身回房整理行礼了。
糜荏又与荀表说了会话,才辞别荀府。
他离去前,荀彧忽然唤住了他:“子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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