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当大佬[系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帝休
这样一来,就愈发恃才傲物。
两人寒暄片刻,戏志才终于问出了他的来意:“其实近来有一件大事,令在下犹豫不定,希望阁下愿意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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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朝廷明明已解除党锢之祸,荀司空却辞官回乡,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受黄巾军影响,他认为颍川作为四战之地不能久留,想要趁如今和平之际跑到偏僻的小地方去隐居。不过一想到就此隐居山林,自己的满腔抱负与才华不能为天下百姓做些什么,又有些郁气难平。
因而始终下不定决心,想要问问荀彧朝中大势。
倘若朝中形势好,他便再观望两年;若是形势不好,他便马上拾家当跑路,不带丁点犹豫!
荀彧惊讶于他对时政的敏锐程度。如此人才,怎能放任流失?
他看着眼前容貌普通的年轻人,眼中慢慢浮现出珍惜神色。
——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样子,与糜荏在打满地白菜的主意时一般无异。
十月十三,京洛天寒。
卢植到刘宏亲自下的调任圣旨:令他即日前往徐州任职为徐州牧,亲自领兵防御徐州黄巾军。
接到这份圣旨,卢植惊讶万分。
他在天子跟前并不受宠,至少远不及皇甫嵩与朱隽。平定黄巾军之乱后他们都被封为侯爵,就自己没有。不仅如此,天子还将兵权回,将他的那一部分交到了国师糜荏手上。
虽然如今官拜尚书,官轻而权重,却彻底受尚书台与大将军何进的掣肘。整日被支使来去,烦闷不已。
好在他一直对汉室忠心耿耿,即便心中失望,也不会因此怨恨天子。
身为臣子尽人臣之责,恪守本分为君分忧,继续兢兢业业报效朝廷。
如今,天子居然册封他为徐州牧?
从古至今,州牧都是一方封疆大吏。暂且不说它的地位,最主要的是它可以自由豢养军队,拥有属于自己的军事力量。
天子……居然这般信任于他?
卢植当然不会如此天真。他深思熟虑,前往天师监拜访糜荏。
瞧见自家师侄的第一眼,卢植关切道:“子苏可是病了?”
他面色苍白、唇色微淡,穿着厚实的冬衣还时不时轻咳一声。
糜荏本就是凤表龙姿之人,平日里耀眼宛如夜幕明星。这会带着三分病容,更是增添别样风采,就连卢植看了都暗自心惊。
他的这个师侄,长得未太过好看了一些。陛下若是对他下手……
糜荏以手抵拳轻咳一声:“无碍,师伯不必担心。”
卢植的愁思顿时被打断。他与糜荏寒暄几句,等问出心中疑问,糜荏自然承认:“是晚辈劝说陛下。”
卢植心中动容,眼眶不由湿润:“子苏何须至此?”
自己不过只是他的师伯罢了。他踏上仕途时自己不在京洛,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并没来得及伸手相助,后来在冀州打仗时糜荏帮他,他被奸人陷害时糜荏救他,如今更……
何德何能,得子苏如此待他啊!
糜荏见他满面感激,认真道:“于公来说,晚辈认为师伯的才能本就应当被朝廷重用,徐州牧正适合展示您的才能。”
“至于另一面,则是晚辈私心。”
“您知道晚辈的家人、老师如今都在徐州朐县,晚辈当然要找一位信得过的人来保护他们。”他笑道,“而您作为老师的师兄、晚辈的师伯,自然能做到这些,不是吗。”
卢植闻言,郑重大拜:“必不负子苏所托。”
目送卢植离去,糜荏的面上依旧温情脉脉。
他知道自己这几次雪中送炭终于打动了卢植。
在这种老人心中最重要的或许还是汉室,但自己却有了足够的分量。将来若是到了要他抉择忠与义的时候,他或许会选择继续对汉室忠心,却不会枉顾对他的义。
如此便足够了。
许是先前提到家人与老师,抑或者是这场风寒作祟,他又有点想念荀彧了。
想念那个人清朗的笑容,温雅的气息。以及在自己身边时,自己全然放松的感觉。
只是一想到这人如今远在颍川,不可能像先前一样想见就见到,糜荏便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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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初期的办公室恋爱就是麻烦。
不仅不能愉快相守,还要经常分隔两地,各做各的事。
好在他到底不是儿女情长之人。纵然心有所思,为了共同的事业倒也还能忍受。
糜荏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提笔写了封信询问荀彧归来之期,差人送往颍川。
做完这些,他的心情还是极好的。
直到视线瞥过桌上的白色瓷瓶。
他伸手拿起拿瓶令人厌恶的五石散,修长的指尖轻击瓶身,神色漠然地靠在椅上闭眸假寐。面色虽然苍白,整个人却都透着冰冷摄人的气息。
纵使在病中,看起来依旧没有丝毫脆弱感。
今日一早,他又被天子传唤,要他去后宫相见。
他知道刘宏的意图,无非就是想要带他一起服食五石散。倘若神志不清时再发生点什么,那便再好不过。
想到那日刘宏服食五石散之后的所作所为,喉中顿时泛起一阵反胃之感。
他知道这种事情往后常有,也明白自己绝不可能一再用广袖作为遮挡,骗过刘宏的眼睛。干脆就在昨夜冲冷水澡把自己弄出风寒,称病不去。
又令内侍转告了他的意思:近来天气寒凉,他这样健康的身体都病了,大病初愈的陛下更要注意啊。为了避将病气过给陛下,在病好之前他都不能见陛下。
天子听得十分感动,赏赐了他不少好东西。那三位“高人”见状,眼红不已,便进言道自己可以治疗糜国师的病。
他们在天子授意之下,带着一堆人前来天师监探望糜荏。见他是真的病了,心中狐疑略略打消,最终留下了一大包五石散,又再三叮嘱糜荏一定要服食,方才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他们似乎看见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像控制刘宏一般控制着这位令无数人忌惮恐惧的国师,将朝廷彻底掌握在手中的模样。
糜荏冷笑。
五石散他不可能会吃。这种如毒/品般消磨人的意志的东西,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沾染上这个会是什么结果。
在他病好之前,这三人必须要有一人会因为服用过多的五石散而亡;但在此之前,得把张仲景摘出去,得张仲景明明无辜至极,反倒成了他们的背锅侠。
这个机会,很快来临。
——河南、平阴、平县等司隶州的多个郡县,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伤寒疫病。不过短短十日,受灾之人竟多达万余人。
第五十三章
这场伤寒疫病来的气势汹汹,粗略统计,每日都有几十至上百人死亡。
这个时代对于疫病的惧怕是空前绝后的,朝中官吏谈之色变,纷纷上书天子请求解决,却又提不出丁点解决之法。
最终得到天子轻飘飘的一句知道了,而后继续无动于衷,沉迷吸食他的“灵药”。
朝中清流见状悲愤不已,又无可奈何。
只能转道求助国师糜荏,希望他能有好的办法。
糜荏确实是有办法。
他当即联合何进、司徒杨赐等人,询问张仲景后购买了一批矿石批量制造五石散,令张仲景带着他的徒弟们前往各郡医治患者。
百官将信将疑,但几日时间后,居然真的将疫病控制下来了。
被治好的百姓拜服不已,纷纷高呼“糜国师乃真神仙,张医师圣手回春”。声望之高,远超平时。
疫病尚未彻底解决,糜荏在风寒期间不愿服食五石散之事便被服侍他的内侍发现,而后捅到了天子那头。
天子便急召他回宫,质问他为何不愿。
那三名妖道早就不满糜荏占据国师之位,想要取而代之。这下就像是抓住了糜荏的错处般,纷纷跳出来指责糜荏:
“陛下,您如此信任糜国师,愿将如此珍贵难得的灵药与国师分享!然而糜国师却对陛下的心意弃之如敝履,着实太过不知好歹了!”
“糜国师不愿意吃灵药是小,浪是大!糜国师可知炼制一瓶灵药,需要耗我等几年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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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明黄道袍的道人伸出五个手指:“我告诉您吧,炼制一瓶灵药需要耗我一整年功力!我等给您送了整整五瓶,便是五年功力!”
“五年啊!在下亦不过修炼了四十年时间,更不必说为了炼制此药花了无数的珍贵药材!”
“是,在下炼制的功力事小!耗的珍贵药材事小!”他声泪俱下咆哮道,“可您让陛下对你的心意付之东流,这才是大事啊!!”
这纯粹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但架不住刘宏傻,跟着用痛心疾首的眼神逼视糜荏。
糜荏没有辩解,更懒得将眼神施舍给这三个跳梁小丑,只是淡道:“陛下,臣近日忙于洛阳诸县爆发的伤寒疫病之事,已查清此药是何物。”
“此药名为五石散,是用五种药石研磨而成,本是治疗伤寒疫症的良药,由民间一位医师研制的。”他报出五种药石的名字,看着几人露出慌乱神色,淡淡道,“此药目前已拯救几千名伤寒患者的性命。”
他抬眸凝视刘宏:“但试药时发现,此药对于健康之人而言却是切切实实的毒药。不知为何竟会成为他们口中,延年益寿的仙丹灵药。”
刘宏惊了,忍不住尖叫道:“什,什么?毒药——!”
自亲眼见证赵忠被张宝毒死,他就如惊弓之鸟般,十分害怕这些黑漆漆的、用草药熬成的汤水。能毫无障碍地接受这种“仙丹灵药”,主要也是因为它是白色粉末,和那毒汤截然相反。
刘宏浑黄的眼珠子盯着那三人,眼中满是怀疑:“糜爱卿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三人完全没料到糜荏悄无声息的,居然就查清“灵药”的底细。甚至还坦言普通人吃了这药有毒,登时就慌了。
他们确实是从认识的一个人那儿买来的,买时只知此药可用于治疗伤寒与壮/阳,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有毒性,完全没听说过啊!
几人悚然震惊。冷汗涔涔落下,转瞬浸透衣衫。
他们根本不敢承认,只能色厉内荏叫道:“荒谬!我等在炼制此药时放的可是百年人参、灵芝、雪莲、仙石……岂是什么五种石头就能制成的!”
“正是如此,陛下您也早就将这灵药给太医令试吃,他们也都说灵药可以强身健体!陛下,您便是不相信我等,也该相信太医令啊!”
“糜国师为何诬陷此灵药为毒药?难道是嫉妒陛下因灵药而宠幸我等,是以信口雌黄?”
……是啊,太医令都试过药,认证此药没有问题的。
刘宏差点蹦出胸膛的心脏总算是落回去了。他这才发现最里面的衣衫竟已被冷汗湿透,冰凉的衣衫紧贴着皮肉,冻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望向糜荏:“爱卿啊,你是不是从哪里听信了什么谗言,误以为此药有毒?”
他想着服食此药至今的感受,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这灵药太医令和朕都试用,一直都现在都没有问题。而且每次服用过后,朕都觉得神抖擞,宛如回到二十岁时舒适健壮!”
“这么灵验的药,怎么会有问题呢?决计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一连重复了几次这药绝不会有问题,也不知是想说服糜荏还是说服自己。
那三人也趁机跪地哭诉道:“陛下,糜国师也不知从哪里听信些风言风语,自己拒绝服药也便算了,竟然还冤枉我,污蔑仙药!您要为我等做主啊!”
“就是啊陛下,仙药极其难得,您如此宠信糜国师,可糜国师却以小人之心揣测我等,阻止陛下修炼成仙!”
“想来正是见到陛下近日宠信我等冷落了他,便心生不满,想以此计除掉我等,重得陛下的宠信!”
糜荏没有理会他们。
他只是用一贯以来的清正瞳眸凝视着刘宏:“陛下,您觉得我会害您吗?”
当然不会啊,糜爱卿怎会害他呢?
可正如他当初听信左丰谗言,糜爱卿又怎能完全保证他听到的就是真的呢?!
刘宏左看看糜荏,又看看代表着仙丹灵药的高人们,陷入了难以抉择的痛苦中。
——他本就是贪图享乐之人,谁能带给他的快乐多,谁就能取得他的欢心。
正如当初他在十常侍与糜荏之间偏向于糜荏,如今的他只是更偏向于五石散。
他看着三人跪在脚边真诚的模样,对比糜荏冷静的表情。犹豫许久,最终对糜荏一叹。
“爱卿啊,朕呢知道你是为朕好,不过这仙丹灵药是三位仙师历经千辛万苦才炼制出来的,也是为了朕的身体能早日康复,爱卿倒也不必为难他们。”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青年,在听得他这番话语后依旧垂着眼眸不语,心底不知为何渐渐生出一点不满之意:“糜爱卿,你既然不愿意与朕一同享用这仙药,那便下去吧。”
糜荏躬身告退。
——此番布局已经足够,就等这三人过度吸食五石散后暴毙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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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以刘宏的心理素质,见到有人再次死在身前,又要大病一场。
见糜荏居然毫不犹豫躬身告退,刘宏登时心生烦躁之意。见那三人还跪着,暴躁不已:“行了行了,你们起来吧。”
三人起身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彼此间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其中一人道:“陛下,您处处为糜国师着想,他却毫不领情,此举实在是不把您放在眼里,是不是太过恃宠而骄?”
另外一人也应和道:“想来糜国师敢这么做,不过是仗着陛下您宠信他罢了。陛下,您不是想带着糜国师一同修仙吗,鄙人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几人绞尽脑汁挑拨离间,果然让刘宏觉得糜荏有些不识抬举,掀起眼皮不耐烦道:“什么计策?”
提议之人低垂着脸,冷冷勾起嘴角:“糜国师能有如今的地位,不过全靠陛下的宠爱与提拔。陛下不妨冷落他一段时间,让他明白没有您的宠爱,他什么也不是。到时候还不是陛下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刘宏听得一怔,继而抚掌大笑:“是极,是极!”
是啊,他的糜爱卿才不到二十二岁,这一路在他的照顾下顺风顺水的,根本不懂世间险恶。只要他晾一晾这人,岂非就能让他明白谁才是他的依靠,乖乖前来认错了吗?
刘宏思及此,心情大悦。
那三人见状,忙递上一瓶“仙药”。
见天子双眼晶亮一口吃下,他们又把张让、蹇硕等常侍一同唤来,一道吸食起来。
吃得多了,连殿门都关不住他们。竟然纷纷袒胸露/乳/果奔出门,吓得后宫侍女花容失色。
翌日,百官弹劾三名妖道、张让、蹇硕等人的奏折堆满了尚桌。不仅如此,还有不少耿直之人进谏天子,怒斥几人祸国殃民,要天子远离这些奸人贼子。
天子暴跳如雷。罢半数弹劾之人,其中甚至包括司徒杨赐。
非但如此,天子还下令少府建造一座“登仙殿”,供他与三位高人修炼仙法。
百官哗然。
他们瞧着前方倾身而立,明明几次开口,却又被天子彻底无视的糜荏,不知为何再一次感受到了当年那般,被“十常侍”统治的恐惧。
……抑或者说,祸国殃民的本就不是十常侍。
已是十月下旬。
北风呼啸而过,天气越发阴冷,或许很快就要下雪了。
在荀彧锲而不舍的上门劝说后,族中元老大多被说服,开始清点财产等待年后迁族。
还有一个半月时间,是荀彧留给自己劝说各县士族的。
他想赶在年前做完这些事,得耽误迁族的最佳时机。至于处理完成后是留在荀氏过年,还是回去京洛陪糜荏,他还没想好。
今日要拜访阳翟郭氏,这是距离阴县最远的士族,是以他在昨日傍晚抵达阳翟。而这是他的第一站,因此希望此行能够顺当。
他走出驿站,在和煦的冬日暖阳中坐上马车,朝郭府驶去。
天气越来越冷,街边只余零散几个摆摊的小贩,没有往常的喧嚣。马车缓缓行驶在稍显宁静的街道上,哒哒马蹄声在耳畔分外清晰。
行至一个三岔路口的时,荀壹停下来辨别郭府所在的方向,便听得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道:“这位公子,您要测字吗?”
荀壹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原来他们的马车正好停在一个少年面前,把人家的摊位给挡住了。
那是一个蓝衣少年,面容清俊,瞧着尚且稚嫩。应当是过了总角之年,却没有梳双丫,而是把满头半长不长的头发全部拢起,梳在头顶。
他坐在街道路口的拐角处,搬了一方小木桌,边上还挂着一块布幡,一面写着“鬼谷神算,每日三卦,”,另一面写着“测字、卜卦。”
荀壹一看就乐了。
这孩子,就和被爹娘以“你还小”为名限制做各种事,于是格外期盼长大的小大人似的。
他乐道:“这位小公子,天这般冷,还是快快回去烤火吧!”
这个路口四通八达,东北风肆虐,饶是摆摊的小贩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敢大声叫喊。就怕一开口,被灌进一肚子冷风吃坏肚子。
这少年则是反其道而行。明明年龄不大,一袭蓝衣也不算很厚实,却好似不怕冷一般。即便脸色被风吹得苍白,还挺直着身子,一点不显瑟缩。
少年眨眨眼睛道:“相逢即是有缘,马车中的公子不试一试吗?”
车中的荀彧听到了他的回答,好奇地掀开帘幕看向外头,便见拦着马车的不过是一个十五、六的半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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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瞳眸灵动狡黠,满身从容风骨,看着就不是普通百姓能培养出来的。
大约也是郭氏子弟。
荀彧修养极佳,从来不会小觑任何一个人,哪怕他看着不过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年,哪怕他看着就是在街上招摇玩闹。
他起了一点兴趣,抬手制止荀壹,亲自下了马车。
而后走到少年对面的小木椅上坐定:“算卦,测字都可以吗?”
少年道:“是,看您喜欢哪一种。”
荀彧沉吟道:“那便测字罢。”而后提起一旁的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圖”字。【图的繁体字】
那少年只是瞧了一眼,挑眉道:“公子今日想要办的事,恐怕有些难啊。”
荀彧自然好奇:“哦?和解?”
那蓝衣少年道:“圖,从结构上来说:从囗,从啚。囗为范围,是阳翟城;啚为“鄙”,意为艰难,曲折多。”
“您要做的事,应当是要在这阳翟县中找寻一位人才。”少年道,“是吗?”
荀彧闻言,眼中添了一分惊叹之色:“正是如此。”
那少年便是一笑,继续道:“在下观公子下笔从容不迫,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犹豫。是以出门前公子已认真规划、慎重考虑过如何这件事。”
他神在在的,“奈何围中虽多口,口中却无才,必行劳而无功,反受庸人嘲笑。”
荀彧听罢此言,微微怔忡了一下。
他凝眸细细打量这名少年,见对方不闪不躲地与自己对视,缓缓笑了:“多谢公子指点,再下受教。”
他不说自己信或不信,起身便带着荀壹离开;身后小少年也不问他信或者不信,迤迤然将脊背靠回木椅里,看起来像是在等下一个客人。
一刻时间后,荀彧被郭图热情地迎入屋中,与他谈经论道。
郭图确实才学过人,两人闲聊时引经据典信口拈来。但在不少事务上,他的看法别出心裁。
他说:“在下听闻荀司空辞官归乡,正在劝说荀氏一族迁出颍川、前往徐州朐县,可有此事?”
荀彧若有所思:“是,原来此事已传遍颍川了吗?”
其实也可以想到,应当是荀氏族中的大人们在决定迁族之后,给他们在颍川的好友都寄了信件,准备在这段时间里一一拜访道别。
这是好事,近来族中进出之人多了不少,说不准这些人中就有与荀氏看法一致的人,跟着一起搬迁呢?
郭图笑了。
他的这一分笑容并非善意的微笑,反而带着一点意味难名的讥诮神色。
他道:“众所周知,颍川乃是四战之地,战乱起时必有争端。然此地既是兵家必争之处,朝廷自然也会有应对举措。正如黄巾军叛乱之时,陛下即刻派遣皇甫将军、朱将军前来平定叛贼。而这,也是其余诸郡鲜少有的待遇。”
黄巾军起义时,朝廷派遣皇甫嵩与朱隽服豫州,这第一站就是颍川,就连南阳与汝南都排在后面,足以彰显颍川的重要性。
“若是因此逃往徐州,将来战乱起时,朝廷先派兵至此而延误其余郡县,迁族之举未因噎废食。”
他见荀彧神色不变,似在沉思,又侃侃而道:“再说荀氏八龙何人也,若要效力也应选择簪缨世家。那糜荏虽居国师之位,做出了几件利国利民的事,但也仅是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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