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子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嵐
中年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畢斯帝·以賽德碰的一聲重重捶了全桌子,巨響震盪,高級木製辦公桌被捶出了裂痕,男人嚇得直發抖,只見畢斯帝的拳頭一鬆,掌中掉出一個空藥包。
「這東西根本不是什麼魔力波動檢驗用藥……」他的聲音因怒氣而顫抖,「老頭,我給你三秒,老實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
「你、你在說什麼……」校長驚怕地站起身,退後了好幾步,雙腳還在顫抖,「今天不是讓你休學嗎?別在這裡亂來,我要叫保衛了!」
「叫啊。」畢斯帝直起身,繞過桌子一步步逼近無處可逃的中年男人,臉色陰狠,「你叫來幾個,就有幾個送醫院——說!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他厲聲怒吼,男人被他嚇得臉色發白。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想裝蒜!」
他一把揪起那老男人的衣領,男人大驚失色,他拚命掙扎,但畢斯帝只一提就讓他雙腳懸空,這讓男人驚慌地大聲呼救,他的掙扎扯鬆了領帶,畢斯帝看見他的頸子上有個黑色項圈。
突然,一道光束筆直射來,畢斯帝及時鬆手閃過,他看向來者,只見薇塔·維爾連斯就站在校長室的門口,手中高舉著魔杖。那驚魂未定的老男人連滾帶爬地衝向薇塔,躲到她身後。
「救我!主人……請救救我……!」
看見眼前這一幕,畢斯帝的臉色不能再難看。
「出來!一個大男人躲在小女孩的後面是什麼鬼樣子!」他摩拳擦掌,指節發出喀啦喀啦響亮的聲音,「還是說妳也是同夥?啊?學生會長?」
「看樣子你是吃過藥了呢。」薇塔·維爾連斯偏頭一笑,「射在裡面?還是射在外面?」
——碰!
一個拳頭猛然揍去,擊在牆面發出震響,薇塔連著校長一起消失了,畢斯帝嗅了嗅,轉身,只見那女孩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的身後,她身邊的老男人卻不見了。
「妳敢整老子!」他勃然大怒,「讓老子的女人受傷!老子要把妳撕成碎片!」
「看樣子不僅是射在裡面,還傷到她了呢。」薇塔臉上的笑容無辜又甜美,「誰叫你從以前就是這樣呢?所有的獵物轉到你手中都會被弄得半死不活……哎呀!」
又一記猛拳打來,薇塔蹲下閃過。
「嘰嘰喳喳說什麼屁話!老子要打碎妳的骨頭!」
他怒吼著一腳踹過去,她及時發動魔法消失,又出現在他兩公尺外的沙發邊,畢斯帝大步跨過去,薇塔手中的魔杖卻一陣閃光,女孩一個成了兩個、兩個分成四個、四個分成八個,不過一眨眼的時間,數十個薇塔已經將畢斯帝團團包圍。
「你還是一樣不喜歡聽人說話。」無數的薇塔·維爾連斯同時開口,聲音自四面八方傳來,「忘了告訴你,你那些失蹤的小弟們今天自己回來上課了哦,不過那些人也只是用來讓你停學的藉口而已,停學期間你可以和亞萊蒂大人為所欲為呢,是不是很——」
女孩的話沒能說完。
畢斯帝的一拳狠狠打在離他右手最近的薇塔·維爾連斯腹部上,只見女孩瞪大了雙眼,周遭的分身一個接著一個消失了,她發出一陣乾嘔,摀著腹部退後了好幾步,撞上牆面。
「為、為什……」
「小妮子臭味就這裡最強烈。」畢斯帝恨恨地說,「準備好被我拆散骨頭了嗎?」
「哼……你這個只懂蠻力的野獸……」她痛得全身都在發抖,緊緊按著腹部,「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也罷,今天我就……」
——碰!
絲毫沒給她多餘的說話時間,男人又一拳揮過來,但這次薇塔又消失了,重重的拳頭打在牆面,畢斯帝觀望四周,但這次薇塔卻沒有在任何地方現身。
逃走了。
畢斯帝鬆了鬆拳頭,這等厲害的魔導士他並沒有遇過太多,但這種人通常只要發現沒有勝算就會急著落跑,一路打過來,他也算看過幾次。
一拳。
他看著自己的手,不能說氣消了,甚至不能說報仇了,但至少抓出了背後主謀。她是衝著亞萊蒂來的,或是衝著自己來的,他並不清楚,但是現在校內是這種風氣,就算他只是與亞萊蒂走在一起恐怕都會被人暗算。
畢斯帝把校長室內他所能見的一切東西全都砸爛,稍微氣消了,他才走出校長室,門才一踹開,門邊那個陰鬱的大型垃圾立刻就映入他的眼簾。
奇路斯·克里尼斯。
那陰沉的變態跟蹤狂查覺到他的瞬間立刻跳起來,他一度看起來像是要退後好幾步,但他忍住了,就像是鼓起勇氣似的,他拱起肩膀,厚重瀏海下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畢斯帝。
「你這垃圾又想幹什麼?」
「你、你說你傷了她!」奇路斯就連憤怒的指控都說得結結巴巴,「我以為……以為你會保護她……才交給你的!但是你……你竟敢……竟敢傷害她!」
畢斯帝的臉色沉了下來。
「我現在沒心情和你這偷聽賊吵架。」
「把她還給我!你﹐你沒有資格和她站在——」
碰!
不等他話說完,一個拳頭正面直擊他的臉,奇路斯的鼻血灑了一地,碰的一聲倒在地上,畢斯帝惡狠狠瞪著這空有身高卻不堪一擊的傢伙,未料,奇路斯摀著血流不止的鼻子,撐著顫巍巍地腿,又不屈地爬起來。
「把亞了蒂……還诶我!」
碰!
又是一個拳頭招呼,奇路斯的牙齒飛了出去,整個人旋了半圈倒在地上,一地斑斑血跡怵目驚心。畢斯帝惱怒得臉色發黑,看見奇路斯又不穩地站了起來。
「玩……诶偶……」
碰!
畢斯帝再也沒有耐性,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的開揍,毫無招架之力的奇路斯只能單方面承受他的猛攻,他被揍得鼻樑變形,下巴脫臼,話一句都講不好了,牙齒掉了三顆,淚水混著鮮血爬滿他的臉龐,一次又一次,他卻還是站了起來。
「你煩不煩人!說什麼還!她不是你的!是老子的女人!!!」畢斯帝揪著他的衣領厲聲嘶吼,然而,奇路斯只是用淚水盈眶卻不屈的眼神看著他,顫抖著在他臉上吐了口血沫。
——你沒有資格再靠近她。
瀏海下方那雙殺氣騰騰的紅色眼睛彷彿是這麼說的。
「輪不到你說!!!你這廢物!!!!!」
那是第一次,他用那麼大的聲音怒吼。
憑什麼?憑什麼連奇路斯·克里尼斯都來苛責他?他想起那張血跡斑斑的床,想起亞萊蒂滿身的傷痕,想起她臉上殘留的淚水——悔恨、痛苦、不甘有如洶湧的浪潮一下子將他吞沒,才發誓過要與她兩情相悅的自己竟然傷害了她,驕傲的野獸竟然一夜之間成為了比人渣更加人渣的大人渣,這個殘酷的事實讓畢斯帝·以賽德抓狂得喪失了自我。
他用力將奇路斯摔出去,猛踹他的腹部,踩斷他的小腿骨,他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對手施以無比殘暴的重刑,單方面施虐的十數分鐘,當他終於恢復理智時,奇路斯·克里尼斯卻已經置身在血泊之中,不再說話了。
他再也沒有站起來,再也沒有用苛責的眼神瞪著他,死了、還是活的,他不知道。畢斯帝急促地喘著氣,咬牙把心一橫,他抓住奇路斯·克里尼斯的腳踝,用力將他扔向樓下的草叢。
碰的一聲,奇路斯歪七扭八的身體陷入草叢中,消失了。
他再也不用看到他了。
人生也結束了,他們兩個的都是。
(待續)
魔王的子宮(NP) 百零二、惡魔的挽留
午休時間,瑟裘·布斯才剛推開學生會室的大門,就看見薇塔·維爾連斯按著腹部躺在沙發上休息,她一愣,只見薇塔慢條斯理地將魔杖指向了她。
「是瑟裘啊……」薇塔睜開半隻眼睛,又緩緩垂下手,「進來吧。」
瑟裘順手鎖了門,走向她:「畢斯帝那邊順利嗎?」
「啊啊……很順利哦,接下來就只剩艾思一個人了呢。」薇塔又閉上雙眼,「只要再一下子,我心愛的主人就能降世,你的弟弟也能得救了呢。」
瑟裘垂下頭,不語。
「艾思·陶森那邊不是下藥就能簡單解決的吧?」半晌的沉默後她終於轉移話題,「那孩子本來戒心就很強,上次被打了之後就更是……」
「艾思有艾思的解決方法。」薇塔抬手用手臂遮住臉,「嘉年華可是情侶的告白盛會,那傢伙很容易被擊潰,你只要在當天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瑟裘沉默著,在薇塔對面的位置坐下來。
今天的薇塔·維爾連斯有點反常,也許只是錯覺也不一定,但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傷患。
「……還有就是喬托·迪歐。」女孩的嗓音聽起來有一絲疲倦,「我的肉奴已經打聽到他們在下個星期六晚上七點有約會,所有計畫要在那之前及時完成。」
「……好。」
瑟裘回答得簡短,薇塔側頭看向她。
「怎麼了?身為我可愛的僕人,這麼沒有幹勁很不討喜哦。」她終於咧開那抹深不可測又甜美的微笑,「發生了什麼事嗎?瑟裘。」
受到如此提問,瑟裘低垂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昨天……去看過小百合。」半晌,她終於開口,卻不安地撫弄手指,「她說……亞萊蒂的身上好像有陰裘的魔法保護……」
「呵……是嗎?難怪那個詛咒後來就消失了。」薇塔按著腹部吃力地坐起身,摸摸下巴,「我本來還想等到最後一刻才去幫她解開的呢……呵呵,原來搶先的是陰裘嗎?」
「那是什麼意思?」瑟裘倏地站起身,「你知道陰裘他還有力量?他不是魔杖被毀、正在昏迷中嗎?為什麼說得好像妳本來就知道陰裘在……」
「——在夢裡出現?」
薇塔接了她的話,瑟裘震驚地噤了聲。
「嘻嘻嘻……妳覺得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是我一個魔王不知道的?」薇塔撐著頭甜甜地笑了,「不要對我提出太多的質問,可愛的瑟裘,別忘了妳是我的僕人哦。」
瑟裘咬牙,緩緩坐回沙發上。
「陰裘他……」她的拳頭握得死緊,「陰裘他在夢裡叫我不要再傷害亞萊蒂……」
「所以呢?」
瑟裘咬緊下唇,默不作聲,薇塔睜圓了眼睛。
「啊哈!妳想退出?」薇塔的眼睛睜得又大又圓,瞳孔瞬間收縮,「是這樣嗎?瑟裘,寶貝弟弟為了其他女人的安危決定放棄自己的命,然後妳決定順著他?真是個傻姊姊啊。」
「放棄什麼的……我……」儘管試圖辯解,瑟裘的視線卻慌亂地飄移。
「這樣不行哦?妳都已經賣了靈魂成為魔王的僕人,就因為弟弟撒嬌了一下就要放棄,妳不就像個傻子一樣了嗎?」薇塔的語氣變得又酸又尖銳,「接下來呢?沒了弟弟,妳要認亞萊蒂大人作妹妹嗎?真可憐啊,瑟裘,妳只是在為自己怕寂寞的性格找藉口吧?」
「妳也不用說成這樣吧?」瑟裘忍不住低喝。
「生氣了?明明只是說出事實而已。」薇塔笑瞇瞇地辯解,「只要妳脖子上還有那個印記,妳以為自己逃得了嗎?吶、瑟裘·布斯。」
「我、我又沒有說要逃!」瑟裘惱羞成怒,按住自己頸側的七芒星標記,「我只是要說!我跟陰裘吵架了!就算他反對,我無論如何也要救活他!妳滿意了吧!」
薇塔瞇起了那雙危險的眼,微笑。
但比起戰慄,更多的是違和感,目前為止,她沒有一次和她提起過頸側那個主從標記的事,瑟裘一度以為那只是沒有實際功用的裝飾,但現在薇塔的態度卻讓她察覺到了異狀。
薇塔在挽留她?
挽留她這個比她那群肉奴還沒有用處的棋子?
——我之所以救妳,是因為妳還有價值,瑟裘。
驀地,她想起來,陰裘出事的那天晚上,突然保護了他們的薇塔·維爾連斯是這樣說的。但那又是什麼價值?算計和陷害這麼簡單的事,憑薇塔和她那群肉奴做不到嗎?
難道說,先前在夢裡看見的那些畫面並不是虛假的?
「非常好,可愛的瑟裘,這才是令人感動的模範姊姊啊。」薇塔起身,慢慢走向窗邊,「如果讓我發現妳有一絲背叛我的想法,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哦。」
聞言,瑟裘一肚子惱火,冷哼一聲,起身走人。
碰!
學生會室的大門被甩上,餘音回盪。薇塔注視著窗外,眼角餘光偶然看見一樓的草叢旁,一條歪歪扭扭的腿躺在那裡,這讓女孩的嘴角滑開狡黠的冷笑。
「看來……今天又要有學生失蹤了呢。」她撐著頭,眼裡充滿欣喜的滿足,「到底能壓制裡面的怪物到什麼時候呢?吶……奇路斯大人。」
(待續)
魔王的子宮(NP) 百零三、各自的道別
天色漸漸暗了,畢斯帝還是沒有回來。
亞萊蒂很早就看完視頻教學、寫完作業,還去附近的公園和莉莉絲玩了兩小時的接飛盤,但是當她再次推開家門時,那裡還是空空蕩蕩、冷冷清清,沒見著一個人影。
她熱了昨天吃剩的燉菜吃,又接著去洗了熱水澡,泡進熱呼呼的水中時,她一直在想畢斯帝會不會帶著那一貫強大自信的笑容從外面赤身裸體地走進來,但她等了又等,等到水溫降成了常溫,還是沒聽見門外傳來任何動靜。
才剛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就聽見電話響的聲音。
亞萊蒂跑回房間裡抓起手機,來電顯示並不是畢斯帝,而是陌生的電話號碼。
「喂?」她猶豫了幾秒還是接起電話,「是誰?」
電話另一端沒有人說話。
她聽見粗重的呼吸聲,亞萊蒂又喚了一次,電話另一頭卻還是沉默,只有沉重的吸氣與吐氣、伴隨著一點點細不可聞的微弱呻吟。
「……奇路斯?」
她幾乎是直覺地呼喚了那個名字,電話裡的呼吸聲停止了。
接著,她聽見了痛苦的嗚咽。
那是她所熟悉的聲音,那個有著美麗紅眼的大男孩,亞萊蒂知道自己猜對了。
【亞了……意……亞……】
奇路斯哭得泣不成聲,雖然沒有一個字發音完整,她知道他在試圖呼喚他的名字。
「是我,怎麼了?奇路斯。」她握緊了手機,「你在哪裡?你需要幫忙嗎?」
【以……妳……】奇路斯的呼吸聲很重,似乎是盡了全力在發出聲音,每一個字卻都是虛弱的氣音,【妳……癌……還拗……好……嗎?】
「我很好。」亞萊蒂疑惑地蹙眉,「我沒事。」
【嗚……嗚嗚……嗚……】
奇路斯沒有再說話,接下來的幾分鐘,他只是一直哭泣。
他的哭聲沙啞得難聽,像含著一口血痰似的,接著轉為了咳嗽。
「奇路斯,你在哪裡?」亞萊蒂三兩下脫了睡衣,拉開衣櫥,拿出輕便的外出服,「還說得了話嗎?告訴我你的位置,我現在就去見你。」
嘟——嘟——嘟——
突然,電話掛了。
亞萊蒂愣愣地看著通話結束的屏幕,手中的衣服掉落地面。
也許他遇上了嚴重的麻煩。
也許他受了傷。
她的身邊沒有一件奇路斯的東西,如果有,或許還可以和莉莉絲一起出門尋找。仔細回想起來,她與奇路斯之間的交集,除了那個夜晚裡公園長椅上的性愛,似乎也沒有多少。
那天晚上,她反抗父親,離家出走,和兩個陌生的男人約砲,卻在旅館裡撞見被其他a片演員追打的奇路斯·克里尼斯。那時候,那個大男孩握著她的手低頭嗚咽,請她不要變成賣場的拖鞋,然後他奮不顧身地抱著她逃走。
明明連認識都算不太上,為什麼要為她這麼拼命?
體育館那次也是,被狗咬得全身是傷,卻還是求她趕快逃走;在游泳池的置物間裡,他不惜冒著被退學的風險扮成裸奔變態,只為了幫她趕走那些找麻煩的女同學,然後,赤身裸體的他雖然勃起著,卻什麼也沒做,就走了。
他一直幫助著她,卻又逃避著她。
也許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或又無意識地做了什麼傷害到他的事情。夜逐漸深了,亞萊蒂躺在床上,反覆檢討自己的行為,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時鐘滴滴答答作響,時針轉了一圈又一圈。
半夜三點,莉莉絲從夢中驚醒,牠跳下亞萊蒂的床,開門離開房間,興沖沖地跑到門口坐下,接著,門把被輕輕地轉動,畢斯帝·以賽德輕手輕腳地推開了自家大門。
「汪!」
「噓。」
反手關上門,向興奮到打滾的大白熊犬比了安靜的手勢,畢斯帝彎身摸摸莉莉絲的肚皮,直到愛玩的大白狗終於撒嬌夠本,他才站起身。
亞萊蒂還在熟睡。
雖然乍看之下是那種警醒的性格,實際卻是入睡後就很難醒來的類型,這點畢斯帝在早上替她洗澡善後的時候就知道了。他安靜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從衣櫥裡掏出行李袋,把必要的東西胡亂塞一塞,拉上拉鍊走出房外,走到亞萊蒂的房前還是停下了腳步。
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床上的少女睡得很熟。
畢斯帝放輕腳步來到她身旁,在床邊跪下,這讓他得以平視少女的睡臉,大手撫上柔軟的長髮,順著髮流向下,他拾起她的髮梢,湊到唇邊親吻,髮絲還殘留淡淡的洗髮乳香味。
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待在她的身邊就很安心。
就算已經沒有資格待在她的身邊,只要還能這樣默默看著她,也就滿足了。
「抱歉了,我的女人。」他撫摸著那細緻柔嫩的頰,喃喃低語,「我們再見吧。」
說完,他俯身,吻上少女的雙唇。
那只是蜻蜓點水似的輕吻,他不敢深入,生怕吵醒了睡夢中的她,如果她在黑夜中睜開那雙寶石般明亮的湛藍星眸凝視他,他知道自己就會捨不得轉身。
最後留戀地看了她一眼,男人終於起身離開,直到大門再次關上,他都沒有回頭。
周六,上午七點。
亞萊蒂起身按掉鬧鐘時注意到了落在枕邊的黑色短髮,早晨的低血壓讓她暈眩了一會兒,還沒來得及爬下床,莉莉絲就蹦蹦跳跳地撲進懷裡舔她。
「唔……畢斯帝回來了嗎?」
愛犬這麼興奮也許有原因,她察覺自己竟也在期待看見那個男人在廚房做早餐的背影,亞萊蒂揉揉莉莉絲的小腦袋,匆匆下了床,推開房門,卻沒有聽見平底鍋煎蛋的滋滋聲。
「畢斯帝?」
她呼喚他的名字,走到廚房、客廳,一切都與昨晚沒有差別,亞萊蒂來到他的房前,推開房門,卻看見裡頭泰半的物品都消失了,衣櫃幾乎是空的。
亞萊蒂握著門把的手緩緩垂下。
「畢斯帝回來過了嗎?」
她問,而身後的大白熊犬只是如往常興奮地伸著舌頭,什麼也沒有回答。
(待續)
諸君,真的很感謝這段時間不離不棄的送珠和留言
因為有個專案月底要趕出來,恐怕到六月以前一週最多只能擠出一更了
魔王各線差不多已經跑到中點
鋪陳已久的嘉年華再幾章之後也要開始了
雖然更新速度會比較慢,還是請諸君期待嘉年華覺醒之間精彩的糾葛吧w
魔王的子宮(NP) 百零四、科學家資質
魔典裡記載著智慧的惡魔梅菲斯托第一次降臨人間的景象。
祂降臨時,天地異變、群鴉盤繞、城裡各處都有不祥的龍嘯劃破天空,一個傑出的巫士為此殞命,而祂憑藉屍體的幽光降世。
「汝等為誰?」
「此為何處?」
「為何呼喚?」
梅菲斯托甫降世,便對巫士弗斯托烏斯提出了這三項疑問,並要求其為此證明。其後,梅菲斯托與弗斯托烏斯簽下靈魂的契約,並答應為人類的世界奉獻智慧。
讀到這裡,喬托·迪歐放下了手中厚重的魔典,揉揉發痠的眼睛。
他從圖書館借來了一大堆書,只要一有空閒就瘋狂地唸,但,距離從瑟裘那裡打聽到情報已經差不多過了一星期了,無論哪本書裡都沒有他想要的情報,唸著唸著,他鎖定的範圍從魔皇的磐石擴大到黑魔教文化,最後索性拿起魔典重讀。
「聖鳥之血什麼的……哪裡都沒有記載啊……」喬托嘆了口氣,抓抓頭,「會不會是從來沒有留下紀錄的情報呢?既然如此……會長和瑟裘又是怎麼知道的?」
又或許,曾經有留下紀錄,卻已經在戰爭和黑魔教徒大肅清之中亡伕了。
他的視線再次移向書頁,停留在那個「弗斯托烏斯」的名字上。
過去在黑魔教裡,巫士就等同於是光輝教的聖職者那樣的存在,不一樣的是一者侍奉神,一者則侍奉魔皇,且在沒有王權的黑魔教國家中,巫士就像公務員一樣包辦居民大大小小事項,舉凡祝典、教育、審判……甚至生死儀式,都是由巫士這樣一個神祕的角色負責。
記得在魔法博物館的黑魔教展示文物中,曾擺放著巫士弗斯托烏斯手記的片段抄本,儘管只是斷頁,又是以早就失傳的黑魔文寫成,或許也能獲得什麼情報。
想著,喬托收拾了背包,穿上輕快的布鞋就出了門。
沿著地鐵環都線,經過中央火車站後再乘個兩站就能離開擁擠的車廂,走出車站,沿著兩旁景觀充斥豐富人文氣息的杏樹大道行走,在知名書店咖啡廳的轉角往右拐,再走一小段路,就能看見魔法博物館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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