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子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嵐
「什……!」利瑟比震惊地瞪大双眼,「可是亚莱蒂……」
「——她会在接下来被引导到正确的方向。」小银鸟睁着圆圆的眼睛,用与外表不合的平静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那个世界只剩下一些无害的魔王了。」
「什么……?」利瑟比狐疑地瞇起眼,「这是什么意思?」
「陆续被拖入的人类灵魂已经被送走了,现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达成,对外界也封闭了。」银色雀鸟说道,「内部会在不久后瓦解,里面已经没有我们能协助的事了。」
「等等……送走?」青年坐起身,头疼地摀住额,「所以刚刚才会都没看到人……难道是师傅你送走的?」
「不是我。」小鸟摇了摇脑袋,「你应该已经听说了——那条黑蛇的主人。」
闻言,利瑟比的脸色刷得铁青。
黑蛇——亚莱蒂提过那个存在,那个能无视第叁魔王和梦主的权能,恣意改变梦境内容的异质存在,如果那个存在也在梦中——就不可能是个安全的地方。
「黑蛇到底是什么!」他激动地吼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听说!那种危险的傢伙也在那个世界、亚莱蒂有可能是安全的吗!谁知道那会不会是另外一个魔王!!」
「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为什么!」
小银鸟傲慢地撇头,「这是我的隐私。」
「那算什么!」
利瑟比气得欲哭无泪,巴不得一把捏死这隻臭屁的小胖鸟,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眼前这隻拥有红色双眼的银鸟是「圣鸟之核」,是将圣鸟的知识和力量交付予他的存在,也是所有圣鸟的起点,别说是捏牠,仅仅只要碰触牠,他做为利瑟比·艾凡西斯的存在就会消失。
「……我是不会认同的,就算是师傅来说也一样……亚莱蒂还在那里。」不打算理会圣鸟之核的劝告,利瑟比爬起身要走,「做哥哥的怎么可以把妹妹单独留在危险的地方……!」
「——你真的只把她当成妹妹?」
雀鸟的质问让利瑟比僵住了。
他的瞳孔收缩,几秒的沉默后,他慢慢回头,望向那双犀利的红眸。
「我……」
「——你之所以被允许待在她身边,是因为『宿缘』的影响,她对『哥哥』的角色在无意识中抱着眷恋和宽容的感情。」圣鸟之核歪了歪小脑袋,淡淡地说,「一旦你跨越了『哥哥』的身分,你就必须离开她,回归于核。」
利瑟比的脸色泛成了铁青。
「这种事……我可是第一次听说……!」
「当我说『圣鸟即是魔皇的力量』的时候,你似乎还没能明白其中的真意。」银鸟慢慢瞇起了鲜红色的眼眸,「对她的感情越变质,你作为圣鸟的存在价值就越低。」
银发青年咬牙低下头,冷汗佈满了脸庞。
「我不会……不可能会对她產生什么慾望的……」他紧握着拳头,强迫自己一字一句地发誓,「她是我妹妹……而且,我都已经死了……」
「希望如此,利瑟比。」银鸟冷冷回答,「当你打破誓言的时候,我就会取代你成为她的『力量』……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说完,雀鸟用牠的小短脚向后跳了几步,振翅消失在黑暗中。
牠没有强迫他前往人界,也没有阻止他再次前往那个梦境。创世以来圣鸟之所以能被魔界视为魔皇的意志,全是由于这个不为任何恶魔所知的「圣鸟之核」的指挥,牠执行着魔皇订立的法则,预告着命运,却同时也给予了所有圣鸟平等的宽容和自由。
命运之路早已铺设于此,要不要走向它都是自身的选择。
利瑟比凝望着虚空的黑暗,咬牙。
*
红发青年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他睡着了,良久,他才意识到这点——他在梦里的世界睡着了。恍惚间,他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几千年,可又彷彿时间是静止的。他慢慢坐起身来,疲倦地环望四周,这里并不是他在魔界的城堡,而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的角落有一张梳妆台,书架上摆着一些可爱的布偶,这里似乎是女孩子的房间。阴裘·布斯隐约觉得这间房有点熟悉,但却想不起来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窗框看起来有点熟悉,他试着望向窗外,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街景,外头是一片黑暗,别说是花园的装饰灯,连路灯也全暗了。
隐约,他听见雨水和海潮的声音。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如此强烈地直觉着。
思及此,红发青年一个弹指点亮了火焰,刚要下床,却被眼前的画面愣住了,地板上零散地躺着不少从架上摔落的物品,书本、玩偶、化妆品、花瓶??儘管他对自己来时的景象记忆模糊,但确定并没有看过眼前这般狼籍。
「发生了什么??!」
他跨过一地物品,夺门而出,眼前是熟悉的宅邸走廊,家中全是暗的,灯的开关毫无反应,阴裘一个弹指在家中各处点燃灯火,视线点亮后,他却目瞪口呆。
大厅那幅父亲珍视的名画掉了,几根樑柱上皆是裂痕,水晶吊灯砸在大厅的正中央,昂贵的花瓶也倒落一地,大理石像躺在阶梯上,雪白的臂膀掉在数公尺外,四处都是物品砸烂的碎片,与其说是遭小偷,更像是发生了一场浩劫。
「这是怎么回事??」他震惊地喃喃自语,又很快回过神,想起那个还在外头的银发少女,「亚莱蒂??!亚莱蒂呢!」
他一挥披风转移空间,现身在屋顶上。
渐大的雨势拍打着屋瓦,远处似乎还传来兽的咆哮,黑暗和雨水扰乱视线,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惶恐逐渐吞噬了他的思觉,这里该是梦的世界,一切该围绕着他旋转,他才是这里的主宰,就算要有黑暗,也应当是神秘而淫色的黑暗。
阴裘·布斯心里一紧,急着弹指,但连续几次,预想中的光亮却没有生成。
「为什么……!」他持续弹着发疼的指,咬牙,「我应该是这里的主宰啊……!」
啪、啪、啪。细微而空虚的弹指被滂沱大雨掩盖。
「为什么没有光!光……!」他焦虑地紧咬下唇。
啪!
啪、啪!
儘管弹到手指又痛又麻,梦境的世界并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给我光!!」他在雨中气急败坏地大吼,「让我找到她啊!!!混帐!」
——轰!
瞬间,雷光照亮了整片天空。
照亮了远处海岸无比巨大的怪物、照亮了淹没首都的大海、照亮将仅存的半座光之丘包围的树墙,落雷震盪着他的五脏六腑,麻痺了听觉,在那光亮的瞬间,就彷彿本能一般,他觉知到了亚莱蒂·艾凡西斯所在的方向。
阴裘·布斯慢慢转过头,望向五个街区的距离之外。
在漆黑之中,他察觉到了,不仅仅是她而已。
还有一个——特别的存在。
又一道闪电,这次落在稍远的位置,但也足以照亮这一带的街景,在倾盆大雨中,红发少年搀着银发少女,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又吃力,儘管相隔五个街区,红发青年却清楚看见了。
瞬间,他双腿一软,从屋顶跌落下去,虚软的躯体一下又一下撞着屋瓦、撞到阳台的栏杆、撞上一楼的屋簷,最后跌落庭院泥泞的草丛,衝撞和着雨水的泥地。刚才打在庭院那道闪电的能量还未完全消褪,泥草电得他发麻,却也电得他清醒。
他认得那个少年。
那个相貌扭曲丑陋、满是缝疤的红发少年。
「不可能……」他瞪大双眼,盯着漆黑的虚空,「不可能的……」
因为,他明明在这里。
完美无缺的阴裘·布斯明明就在这里!
他挣扎着从泥泞中爬起,试着一跃腾空,却踉蹌几步,撞在围墙上,他像被剪过羽的鸟,再也无法飞行,这让红发青年震惊地看向自己的身体。
他的力量正在流失。
「不可能……!」他的脸一阵扭曲,「不可能!我是完美的!阴裘·布斯是完美的啊!」
像那种丑陋的、伤痕累累的模样是不可能的……
明明是不可能的……!
红发青年迈出脚步,像庭院之外跑去,被雨水浸透的沉重披风让他的行进一颠一跛,他咬牙奋力撕裂了肩上的披风,灌木的断枝将他绊倒在地,青年狼狈地爬起身,继续跑。
在下着大雨的暗夜,唯有远雷的微光偶尔照亮他的脸庞。
奋力奔跑间,他的身体在缩小。
「不要……不可以……!」
脸骨的稜角变圆、肩膀逐渐缩得窄小,他结实的手腕变得细瘦。
他正在失去第叁魔王的身分。
「不行!阴裘·布斯是完美的!必须是完……唔!」被过长的裤管绊倒,不知是第几次,他狼狈跌倒在泥泞之中,泫然泪下,「阴裘·布斯绝对……不能再次倒下!不能啊……」
他发出一声悲愤的哭喊,用力垂着崩裂的水泥地面,溅出一波波脏水花。
这个世界明明实现了他的愿望。
「我可是……我可是……第……魔王……」他紧握拳头,用力哭吼,「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实现愿望了……这个世界为我实现愿望了……!」
吼声回盪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被雨声掩去。
他望着泥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泪水涌出了眼眶,映入瞳中的已不再是俊美成熟的红发青年——而是一个与之相似的、美丽却憔悴的少女。
心底某一处,其实早就知道了。
——替他实现这些愿望的并不是这个世界。
一切,只是自欺欺人的幻象罢了。
「因为我……希望你还是完美无缺的……」
少女哽咽着,用磨破的手臂擦去脸上的泪水和泥水,扶着围墙,慢慢起了身。
她骗了她,骗了他,也骗了自己。
只为了在梦的世界里,看见完美无缺的阴裘·布斯。
「我明明……比任何人、任何女人……比爸妈……都还要清楚、现在的阴裘……的样子……!」少女懊悔地呜咽,「但是我……没有正眼看着你……!」
苦痛与歉疚在心中交织着,化作豆大的泪珠抖落苹果般粉嫩的脸庞,少女向前迈开步伐,擦伤、挫伤、骨折、灼伤……身体一处一处在发疼,但慾望在心底驱使着她,使她一次又一次拉开颤抖的大腿,向前跨出一步、又一步。
她想见亚莱蒂,想见阴裘,想见她所爱的那两个人。
想要道歉,想要拥抱,想要感谢他们还活着、还能走动,就算只是梦的世界也好。
「等等我……亚莱蒂、阴裘……」
扶着墙,她吃力地向前慢慢行走,在大雨中哽咽低语。
「姐姐现在……就去见你们了……」
(待续)
魔王的子宮(NP) 二三五、祝福
或许在他人眼中,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出生前就在一起,出生后从来形影不离的一对双胞胎,在初次謁见创世魔皇的那一日,一个看见了男性,一个看见了女性,那是十万年来,双胞胎魔王第一次有了意见分歧。
他们可以宽容其他魔王和自己天差地别,却不能忍受彼此和自己有一丁点的不同。
于是,他们大吵一架。
第二魔王捨弃阴茎成为女性,第叁魔王捨弃乳房和阴道成为男性,他们决心在性别上和彼此產生差异,魔界也因此有了纯粹的女性恶魔以及纯粹的男性恶魔。
但他们的纷争远远不仅止于此。
他们原本和谐共荣的国家一分为二,女性加入第二魔国、男性加入第叁魔国,两边都无法捨弃的恶魔被放逐到别的魔国,运气好的成为其他恶魔的眷属,运气差的则成为奴隶或粮食。
分裂最初一百年,第二魔国和第叁魔国天天打仗,原本是家人的恶魔被迫拿起武器攻击彼此,不仅死伤惨重,国民的心也受到许多创伤,他们在现实中也打仗,在梦境里也打仗,打着打着,他们累了,本能甦醒了,打仗成为有名无实的活动,性爱反而成为焦点,王看这战争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长达百年的战争于是就此告终。
但这并不代表两国关係走向和平。
他们心中的无价之宝——创世的魔皇,他们只相信自己眼中所看见的姿态,并且由衷希望深爱的双胞胎手足也予以认同,因此,在这一点上,他们从未让步。
「陛下绝对是男性。」瑟裘很肯定地说,「没有和我一样成为女性的身体,你会后悔自己无法取悦祂的,可怜的阴裘。」
「哼!可笑,陛下是位女性。」阴裘满不在乎地回呛,「没有和我一样成为男性的身体,你是无法尽全力给祂无上的快乐的,可悲的瑟裘。」
他们的坚持其实无关紧要,却对他们自己很重要。瑟裘与阴裘的战争成为了各大魔国之间的笑话,大家也逐渐习惯了他们新的性别,以「姊弟」称呼这对双胞胎,后来,他们曾短暂言归于好,又再次为了同一个原因大吵一架,分分合合,也就过了七千年。
再次前往魔皇殿的前叁天,瑟裘与阴裘看见了同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他们在魔皇的大殿被拉扯进黑暗的深渊,灵魂被扯散成碎片,苟延残喘地进入下等种族的肉体。姊姊变得骯脏、浑身泥泞;弟弟变得丑陋、满身伤痕——对热衷于美的双胞胎而言,没有比这个更加悽惨难堪的事了。
瑟裘却步了,她不愿看到满身伤痕的弟弟,但阴裘却不在乎。
「我们吵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个,你叫我能不要去吗?」在魔皇城堡黑暗的走廊中,被瑟裘拉扯住衣袖的他回过头,扯开一抹嘲讽的笑。
魔皇创世后的第十万七千年,七名淫魔魔王第二次前往魔皇的城堡,这一次,他们要将性爱的快乐献给魔皇,这一次,双胞胎决心要再一次确认魔皇的性别。
「你忘了我们的梦吗!」瑟裘拉住他的手质问,情绪有一丝激动,「你忘记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吗?」
「怎么?到头来你还不是怕输给我?」阴裘得意地坏笑,「我会证明我才是对的。」
那一瞬间,瑟裘气急败坏。
她想狠狠揍昏他,将他丢进魔海里冷静冷静,但她知道自己拦不住硬脾气的阴裘。道歉的念头也在那一瞬间闪过她的脑海,也许委曲求全承认自己错了,阴裘就会回心转意。
但她不想,不肯,打死也不要。她的脾气就和阴裘一样硬。
「傻瓜!谁还管对错啊!」她追上去,抓住阴裘的手,用大道理试图让自己的合理性显得高上一阶,「我是怕你就此回不来……!」
然而,识破她意图的阴裘却冷冷地甩开了她。
那一份不服输的傲慢、那一个显露厌烦的举动,后来却让他们无比后悔。
但是——也似乎不全是后悔。
黎明的微光洒落在光之丘的街道上,夜雨转小,浪潮的声音似乎也变得温柔平和。
在距离布斯家大宅叁条街外的距离,他们站在无人的街口,喘着气,凝视着彼此。姐姐骯脏、浑身泥泞,弟弟丑陋、满身伤痕,这该是崇尚美丽的他们所唾弃的姿态,然而此刻,温柔的喜悦却化作泪水,盈满两人的眼眶。
在气切的伤口,血已经不流了,丑陋的痂结在喉头的位置,少年顶着那张满是缝痕的脸,汗水混着泪水与雨水,淌出笑得弯了的眉眼。而少女看着这样的他,泪水鼻水和着泥泞滴落脸庞,她哭着,上扬的唇角因激动而抖动,拖着满是挫伤与擦伤的身躯,迈开脚步。
在这一刻以前,她有好多的话想诉说,想道歉,想感谢,但在这一刻,任何言语却似乎都是多馀的,少女张开双臂抱紧眼前的两人,阴裘撑不住重量,双腿一软,他们一起跪倒在水洼之中,身体痛得像要裂开,但任何的痛楚都再也无关紧要。
「阴裘??!」她细声呜咽着,「阴裘??亚莱蒂??!」
「终于??咳、终于??再见到你了??姊姊??」少年的声音像枯枝摩擦那样沙哑,他擦去嘴角的鲜血,慢慢放下了肩上银发少女的手臂。
「我好想见你们??」她抚摸着两人毫无血色的脸庞,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在这个世界里??」
她没能说完,阴裘颤抖的拇指轻轻按住了她的唇瓣。
少女愣愣地望向眼前的胞弟,后者对他微笑,吃力地摇摇头。
「谢谢你??姊姊??」他轻声说,「代替我成为『我』,辛苦你了??」
两行清泪淌落她的脸庞,少女也露出了微笑。
这是特别的一刻。
是梦中曾经见过的一刻,是他们最为虚弱、最为赤裸的一刻,却也是最珍贵的一刻——歷经数千年争执的双子魔王终于和解,而虚偽了一生的双子偶像也终被大雨洗刷得赤裸,在伤痛的洗礼之中,模模糊糊的,有什么,将他们分裂七千年的心再次联系了起来。
这是来自魔皇的祝福。
「回家吧……」
她覆上少年的手,哭着,笑了。
「我们一起回家吧……阴裘。」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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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子宮(NP) 二三六、懶得理你
坚硬的树墙几乎插满巨大的铁钉,较薄弱的上层已经破开几个大洞。
薇吉娜·维尔连斯轻喘着气,嘴角勾着得意的微笑,她站在一隻从大海中生成的巨手掌心,抬眸注视树墙上方那个优哉游哉的高挑人影。
「下一击就会轰倒你的防壁,威斯林格。」她自信地宣言,「上一次我没有魔力,现在可不会任你摆佈了,你那个羞辱我的眷族我也会找出来……折磨到他死为止。」
「你还真会说大话啊,维尔连斯。」蓝发的鹿角恶魔抿唇微笑,「虽然我整个晚上都懒得去理解你那细薄的脑神经突触到底传达了什么讯息,不过就当听听疯言疯语也好啦。」
「你说什么……!」
「别生气嘛、别生气。」威斯林格笑瞇瞇地挥了挥手,「在小亚的梦里这么杀气腾腾地跑来找小亚,你到底想做什么呢?还带着一个小跟班。」
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瞥向一旁的盘尼,后者胀红了脸。
「吾才不是跟班!威斯林格!吾是……」他似乎试图想说明什么,但是他支吾了几秒,后又气恼地叫道,「反正!吾才不是什么跟班!特别不是这傢伙的!」
「哼……」丝毫不打算理会盘尼的辩解,金发女孩收敛了各种浮空刑具的攻势,「问我想做什么?不过就是和你一样……做个小实验罢了。」
「这就难说了,我的实验总是有理论基础根据的,不像你总是没在用脑哦。」威斯林格笑吟吟地问,「你该不会是想在梦的世界杀了小亚吧?所以说头脑简单的恶魔实在是伤脑筋。」
那蓝发男人字里行间的羞辱让金发女孩紧握拳头。
「呵……没错。」她在心底努力控制自己不去踩那些情绪陷阱,露出从容的微笑,「在主人潜意识的世界把她撕成碎片……那个无知的人格在现实就不会继续挡在我和主人之间了。」
威斯林格冷冷地瞇起眼。
他从厚实的树墙上慢慢站起,虹色的眼眸透露出一股寒意。
「突然有点火大呢。」他理直气壮地插腰,指向下方的维尔连斯,「小亚可是我一手带大的,有时候是傻了点,但是要说无知,还不及你这虫子百亿分之一的无知!」
「虫子……噗!」盘尼差点笑出声,女孩的冷瞪让他立即摀嘴。
「第一、你以为小亚只是一个体现魔皇的介质人格?你的大脑难道平滑得没有一点皱褶吗?」他用夸张的语气苛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第二、就凭区区一个魔王的力量,你以为自己能在潜意识的世界动得了小亚?」
维尔连斯冷冷瞇起了眼。
「为什么不行?」女孩冷笑反问,「她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
「唉……所以说,和愚蠢的傢伙沟通实在是……」威斯林格摇摇脑袋,叹息,「要实现你们淫魔那垃圾一样不值一提的愿望,魔皇直接现身就好了,你以为祂为什么要刻意变成人类,甚至特意维持人类的姿态?」
女孩沉默了,半懵半懂的盘尼也愣了一下。
「在现实中,为了维持人类的状态,祂让自己的力量被压抑到极限,所以磐石的主权才能轻易被我反转;但是在潜意识里,这层枷锁就不存在了,在这里她就像拿着核弹发射钮的婴儿……难道我非得说这么明白不可?」威斯林格叹了口气,「你以为亚莱蒂·艾凡西斯是个介质?蠢瓜!那只是因为你不是祂成为人类的目的而已!你的存在对她根本无关紧要!创世的魔皇懒得理你!这样你那小小的脑袋明白了吗?」
这番话让金发女孩的脸色涨成了鲜红。
「杀了你……!」她咬牙切齿地道,「胆敢说我对主人不重要……我非杀了你不可!」
「这下果然是脑子坏了啊,连魔王是不死的都忘了。」威斯林格又一次叹息,「没办法,我就……唉呀?唉呀唉呀?」
他打住了话,注意到自己慢慢化为黑色粉末的手指。
不仅仅是威斯林格,薇吉娜·维尔连斯和盘尼的躯体也发生了同样的现象,他们的身体自不特定部位开始化成黑暗,随风消逝。
「主人……!」
「这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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