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裙下之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莯文
于月桐最近比他还忙,一边顾着策展,一边安顿家里,还得参加曾之言的婚礼。
曾之言很随性,不喜欢大摆宴席,不请婚庆公司,自己定制了件婚纱,请了一位摄影师好友跟拍,再叫上父母和于月桐,就这么邀请几个人去汤加王国见证她人生的婚礼。
汤加位于南太平洋西部,由叁大群岛共173个岛屿组成,热带雨林气候,8月初正值干季,气候比较舒适凉爽。
一行人飞到新西兰的奥克兰后再转机到汤加的首都努库阿洛法,曾之言的先生塔卡卡衣法(简称“塔卡”)的家就在努库阿洛法,当地时间下午五点多抵达机场,塔卡的爸爸开着一辆深蓝色的像是用来运货的叁轮摩托车来接他们。
塔卡已经够魁梧了,他的爸爸比他还要大只,身高大概一米八五,穿着奇特的服装,腰间裹着草编,膀大腰圆,巧克力色的皮肤,卷曲的棕黑色头发,宽鼻大眼,胡子密得快把嘴巴遮住,看起来憨态可掬,父子俩长得蛮相似,塔卡稍微帅一些。
塔卡爸爸很热情,说着还算流利的英语打招呼,虽然曾之言爸妈听不大懂,但没有什么尴尬是微笑和握手点头打破不了的。
上车后,大家盘腿而坐在车厢上,一颠一颠的,像一只只被运往屠宰场的小猪。
曾之言笑着说:“第一次坐这种车,还挺新奇,有种去野外郊游的感觉。”
曾之言爸妈也看得开,认为这样吹着风很舒服。
于月桐对塔卡爸爸的穿着好奇,他身上像是披了一张整体暗黄色印有黑色条纹和图案的床单,便问塔卡:“你爸的衣服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塔卡说:“纸桑树和无花果的皮,我们这里叫塔帕布,把树皮剥下来用水浸泡,在特制木板上反复捶打后,它的韧皮就会变成轻薄透气的布料,再拿去晾干,然后用姜黄属植物和天然靛青之类的印染,就可以变成鲜艳华丽的衣服了,每逢重要的日子或者迎接贵客时我们都会穿成这样。”
新的知识点又增加了。
摄影师不怎么爱说话,全程静静地拍着风景。
这里空气新鲜,马路笔直空旷,树丛草丛茂密,道路两旁几乎都是浅色的平房,部分用椰子树制成的房屋像被镶嵌在树林里,还有不少小教堂,一路上零零散散看到一些人,无一例外都穿着草裙,看起来像个乡村小镇。
大概开了半小时,到达塔卡家,他家的房子由椰木建成,有两层,表面被刷成米黄色,屋顶尖尖,依傍着一棵古老的大树,庭院里种了很多野花野草,十几只鸡和几只粉色的猪在到处闲逛,有种返璞归真的田园风。
塔卡的奶奶、妈妈和妹妹出来迎接大家,同样穿着由塔帕布制成的裙装,头发全往后梳,盘成一个低丸子,头顶饰以高耸的白色羽毛,耳边插着淡黄色的鲜花,粗粗的脖子上佩戴花环和兽牙颈圈。
汤加的人以胖为美,塔卡家的女人们也很壮硕,对比起来,身高比她们更高的于月桐反而显得瘦弱苍白,她想,在当地人眼里自己应该蛮丑的。要达到她们的体型,曾之言起码还要再胖叁十斤,她有点难以想象曾之言未来的样子。
塔卡妈妈和奶奶笑着给所有人戴上她们亲自制作的花环,花环上的果实有点像红辣椒。
于月桐闻着觉得很香,问道:“这是什么植物?”
塔卡回答:“一种产于马达加斯加的叫红刺露兜的植物,松鼠很爱吃,很多植物都会被我们做成花环,戴花环是一种欢迎仪式。”
塔卡妈妈把大家引进屋里,屋内的装修也很朴素,家具基本是木制的,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和一些小孩的照片,小孩是年幼时的塔卡和他妹妹。
晚餐已经准备好,客厅铺了一张大草垫,所有人席地而坐。塔卡一家信奉基督教,饭前需要进行谢饭祷告,于是所有人双手合十闭上眼听塔卡爸爸用汤加语祈祷,祷告完开吃。
本来还担心曾之言爸妈和塔卡爸妈因语言不通会面面相觑,还好这里的规矩是“食不言”,专心吃东西不会奇怪。
草垫中间摆着各种富有汤加特色的菜肴,怕大家不了解,塔卡还是指着每样菜开口介绍:“这是炸鸡、焖大虾、椰汁拌生鱼、蒸螃蟹、时令蔬菜以及一些热带水果,但我爸刚才说还有一份美食隐藏在庭院的石头下,仍需要再等等。”
塔卡一家都是用手抓食物吃,入乡随俗,于月桐和其他人也直接上手。
吃到一半时,塔卡爸爸带大家到庭院,搬开滚烫的石头,底下是香蕉叶,再慢慢掀开一层层的香蕉叶,香气四溢,里面包裹着很多东西。
塔卡瞧了瞧,为大家解说:“这里面有香蕉、木薯、红薯、紫薯、芋头还有面包果,是我们这非常有特点的大杂烩。”
于月桐把每样都尝了,比预想中美味不少,通过这样的传统方式烘烤出来的食物不仅口感酥软,还保留水分,她忍不住多吃几个。
佳肴当前,美酒不能少,很特别的是这儿的酒用椰子壳装着。
塔卡说:“在汤加必饮的是卡瓦酒,但它不是真正的酒,而是生在南太平洋的植物卡瓦的根汁,喝多了会有种像喝了酒的感觉,只是它不会醉,反而能缓解不安让人镇静。只有未婚的女性才能制造卡瓦酒,所以是我的妹妹亲手将卡瓦树根碾压制成的。
“喝卡瓦酒还有一些礼节,当我们向你们敬酒时,你们要先拍叁下手,然后接过酒喝得一滴不剩,把空壳还回来时还需要再拍叁下手。”
于月桐觉得挺有趣,看了一眼曾之言爸妈,两位老人家和颜悦色,没有嫌过程繁杂。
卡瓦酒闻着还蛮清香,喝进口中却是一股木头味,如同把铅笔放在嘴里咀嚼产生的奇异的味道。
于月桐不是很喜欢喝,但碍于礼貌,每次他们敬酒还是一饮而尽。
晚饭过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毕竟明天还得早起。
塔卡父母和妹妹的卧室在一楼,其余人都住二楼的房间,曾之言父母一间,于月桐和曾之言一间,塔卡和摄影师一间,房间古朴又整洁,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和一个木衣柜。
塔卡家没有热水器,平时洗澡都是用柴火烧水。这应该是于月桐记事以来第一次用木勺舀木桶里的热水洗澡洗头,她洗得非常慢,还总觉得冲洗不干净。
夜里温度下降,于月桐从浴室里出来时,感觉有些冷,她赶紧走回房间,准备推门时却听见房内传出啜泣声。
女王的裙下之臣 第二十四章婚礼
“……不不不,你听我说,婚后还是得回上海住,在这里你要去适应和以前天差地别的生活,改变习惯,和别人磨合,不知得受多少苦,又不方便,爸妈真舍不得你呀,之言……”
是曾之言妈妈的声音,一边说一边哽咽,听起来非常难过。
原来不是不介意,只是在外人面前把所有对女儿的心疼都藏起。
曾之言安慰道:“妈,你知道努库阿洛法是什么意思吗?nuku‘alofa,努库是‘居留’,阿洛法是‘爱’,找到一个喜欢的地方留下,带着最大的爱意去生活,我是为爱留在这里,塔卡对我很好,他的家人也很好不是吗?你不用担心,回归这种自然朴实的生活挺好的,况且我又不是不回去了,呆一段时间我们就回去探望你们……”
于月桐一直在外面站着,用毛巾擦湿湿的头发,等她们聊得差不多时才敲门进去。
叁人随意唠嗑几句后,曾之言妈妈回房间,曾之言去洗澡,于月桐则吹头,她一边吹一边给徐宸熙发微信,讲了一些今天的奇遇和发了几张图片,主要是分享人文风貌和食物。
如她所料,徐宸熙没有及时回复,但她不着急,她知道他在忙,她不过是有点想他而已。
当曾之言洗完回房时,于月桐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她几乎睡着了。
曾之言躺下来,问道:“我们俩上一次睡同一张床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大四时的毕业游。”
“那这次也算是毕业了,从恋爱研究所毕业,踏入婚姻的学堂。”
于月桐浅浅一笑:“毕业快乐。”
但笑容很快消失,她问曾之言:“你有多爱塔卡?”
曾之言沉默了一会,缓缓地回答:“不知道呢,可能月亮代表我的心吧。”
于月桐说:“今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你,会愿意放弃上海的一切来到这里吗?值得吗?”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甘不甘愿罢了。”
值不值得是求结果,甘不甘愿是问内心。
“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工作?”
“可以给来这里旅游的人当翻译。”
“你难得在兜转中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职业,也已经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同传,以后只当旅游翻译员不觉得可惜吗?”
“可能上天让我误打误撞选择了当翻译,就是为了让我在那场商贸活动中遇见他吧。别说我了,那你呢?从英国回来不也是放弃了一些东西?”
“我现在还是做着我喜欢的事情,而且我是为了我爸妈回来。”
“多多少少也因为徐宸熙吧。”曾之言扭头看于月桐,黑暗里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她知道提到徐宸熙,于月桐肯定会变怂一些。
“……那时没想着复合……”
“真的么?”
“……”
不作声已经表明了答案,曾之言不再逗于月桐,两人又聊了些明天婚礼的事项,渐渐就睡着了。
凌晨叁点左右,于月桐和曾之言就被楼下和庭院的嘈杂声吵醒。
两人打着哈欠起了床,洗漱后下楼,庭院里有很多人,都是塔卡的亲朋好友,在忙着烤乳猪和准备各种各样的菜肴。
烤乳猪是汤加的“国菜”,于月桐看见有两个大汉拿起一根直径约5厘米的铁棍子,从乳猪的屁股捅进去,刺穿它的身体,再从嘴巴出来,整只小猪就被串了起来,被悬在炭火上烤。场面实在有些残忍,于月桐不敢再看下去。
为曾之言和塔卡化妆以及弄发型的两个女孩已经到来,她们是塔卡妹妹的朋友,擅长做婚礼造型,于月桐也一起帮忙。
曾之言换好婚纱后,开始化妆。这里的人的肤色比较黑,女孩们带来的化妆品不是很适用,但曾之言自己把最好最适合的化妆品都带过来了,最后弄了个比较符合中国人审美的桃花妆。
在女孩们给曾之言卷发时,于月桐去换了伴娘服,是当地的服装,上半身是丝绸材质的方领衬衣,下半身是砖红色的印有花草图案的树皮裙,然后自己化了个淡妆,绑一条低马尾,不到半小时就完事了。
有伴娘自然得有伴郎,塔卡的伴郎朋友很高大,但不胖,头发很短,穿着白衬衫,系了黑色领带,腰间围着淡黄色的草裙,相比于月桐所见到的其他汤加人,他还挺帅。
天逐渐亮了,新郎新娘的父母拾妥当,被烤了叁个多小时的乳猪表面呈金黄色,终于能从铁棍上下来,一切准备就绪。
婚礼在离塔卡家不远的教堂举行,也就五六百米。其实原本曾之言只想在海边办个戴戒指仪式,家人好友作证就好了,但塔卡父母认为还是要庄重一点。
教堂很普通,不过是淡绿色的墙面上挂着十字架,棕色和白色交加的地毯也是用树皮制成。在等候的宾客们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每个人身上的树皮衣都不一样,图案、颜色各异,印着鱼鸟虫草,头上的鲜花一个赛一个娇艳。
音响师奏响婚礼进行曲,新郎率先进场,塔卡今天穿了一身白西装,剃干净了胡须,看起来是个神小伙。
当花童在前面引领着,曾之言披着白色头纱、穿着仙气感十足的公主婚纱、一手拿着捧花一手挽着她爸爸的手进场时,于月桐才实实在在感受到——最好的朋友真的嫁为人妻了。
曾之言的手被转交到塔卡手上,塔卡眼含热泪,而曾爸爸背过身用衣袖抹了一下眼角。
神父主持和两人宣誓都是说汤加话,于月桐完全听不懂,但不影响她为之感动。
她莫名想起许多年前的某天,还在读大一的她和徐宸熙在逛街时,旁边的公路上一连二叁十辆车都是婚车,阵仗很大。
于月桐心里嘀咕的是“这周围的路都得被堵得水泄不通了”,徐宸熙却无端端握紧她的手,正儿八经地对她说:“以后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她怔住了。
说实话,高中时她怕早恋耽误学习,所以她当初答应徐宸熙时压根没想过能和他在一起多久,纯粹是他那天攻势太猛还耍赖演戏搞得她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她一直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觉得像徐宸熙那样的男生终究会喜新厌旧,又或者她会厌倦他,她在心底里设了保护层——别太认真。
年轻时的誓言听听就好,谁当真谁就是傻子。
可是当他主动提及婚礼那么遥不可及又神圣的事时,她开始动摇——也许他不是玩玩而已。
纠缠着纠缠着就走到了今天,十年了。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爱情长跑的结局往往令人唏嘘,像曾之言和塔卡这样谈了不过一年的反而常能修成正果。
人重要,时机也重要,但感情这门课太复杂,再多的句子都是假命题。
塔卡在发言时除了说汤加话,还特地讲了中文。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曾之言说:“我去过很多地方,走过很多路,见过很多人,直到遇见你才有了想要结婚的念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余生,请你多多指教。”
天空响起了雷声,开始下起毛毛细雨,大概上天也被他们的爱情打动了。
女王的裙下之臣 第二十五章夹心软糖
又拍了一整夜的戏,徐宸熙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酒店,拨通于月桐的电话。
“徐星然,工了?”
“嗯,刚回到酒店。”
徐宸熙听到于月桐那边有音乐声、讲话声、欢笑声,十分热闹。
“婚礼怎么样?”
“仪式完美结束了,我们正在礼堂里吃东西,看亲朋好友们跳舞,我刚准备发你图呢。”
于月桐的语气很轻松欢快,徐宸熙能感觉出她很开心,他边脱衣服边问她:“有什么好吃的?”
“我简单给你描述一下,二十米长的桌子,一整排都是烤乳猪,还蛮壮观,猪皮香脆,猪肉酥嫩,这里的螃蟹是我所见过最大的,比我手臂还宽,蟹膏的颜色是很明亮的橙黄色,龙虾的肉既饱满又鲜美,还有很多以前没听过或者没尝过的,像红尾蜡鱼、海藻配椰蓉、椰汁焖海龟、蒜蓉面包,我待会发图你看后再跟你说说口感。不过我觉得最特别的是用芋头的叶子做成的甜品,深绿色还有点发黑,看起来有点怪异,但吃起来软糯清甜。”
于月桐话最多的时候大概就是谈起艺术文化和美食的时候,徐宸熙光听着就知道她吃得有多心满意足。
“你能听到吉他声吗,现在有人在弹唱,还有很多人在跳舞,我录视频给你看,我们微信聊。”
徐宸熙平躺在床上:“不,我想听你口述。”
要不是因为他昨晚拍戏时被道具弄伤鼻子,他早就选择视频聊天,看看她的脸。
“舞蹈我怎么给你口述?”
“哪有什么能难倒你这位大评论家。”
于月桐噗嗤一笑:“其实我也不懂怎么去鉴赏这种当地土着舞蹈,大家跳得随性,女性柔美,男性阳刚,蛮原始的状态,重点是能传递出快乐。从小孩到老人,都喜欢唱歌和跳舞,一大家族真的好温馨好融洽。”
徐宸熙闭着眼睛微笑,笑起来有点苏,他慵懒地说:“那我们以后生多几个小孩吧。”
“滚。”
“你想生多少就多少,不生也行。”
于月桐却不吱声了,空了几秒,徐宸熙问道:“生气了?”
结果于月桐说:“嗯?你刚说什么?我已经很饱了,但忍不住又吃了一口烤鸡,超级香。”
徐宸熙被她逗乐,她的可爱从来都是不自觉间散发出来的。世间有万物,但他想不到有什么是适合用来形容于月桐的,好像什么都无法形容得贴切。如果非要比喻,有一点类似于夹心软糖,以硬糖做外衣,内馅是软的,而且他吃不腻。
“什么时候回来,我带你去吃更多美食。”
“我明天的飞机,后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到上海。”
其实曾之言最开始是希望于月桐在汤加至少待一星期,婚礼过后大伙一起坐船出海潜水追鲸看海豚,在各大岛小岛游玩,但于月桐还有事务要忙,而且她想以后有机会能和徐宸熙一同过来,那时再在海蓝时见鲸,观日出日落。
后天也是徐宸熙的杀青之日,赶巧了。
徐宸熙说:“我后天正好杀青,晚上九点多回到上海,我去接你机。”
“不用,你还是……去我那等我吧……”
徐宸熙听得出来,于月桐有点害羞了,他笑着说:“好的,女王大人。”
徐宸熙跟于月桐聊完,便觉得所有的疲惫都消除了,她向来是他的良药。
(先更一半)
女王的裙下之臣 第二十六章告白
杀青宴结束时,喻莉娜换了一条彰显她娉婷袅娜的身材的红裙,上了徐宸熙的房车。
喻莉娜很美,红裙衬得她像小妖,朱谨每看一眼都觉得勾魂。
“师兄,你现在有空吗?我找你有点事。”
“你说。”
喻莉娜望向朱谨:“朱谨哥不好意思,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朱谨面露难色。
男女单独留在房车里容易被人误会。
徐宸熙说:“我们换个空旷的地方吧。”
他们来到了剧组之前搭建的假山旁。
喻莉娜抠着手指,忘了该怎么起头。
徐宸熙笑笑:“想说什么就大胆说吧,我都听着。”
喻莉娜感觉徐宸熙好像已经把自己的内心看透了,可是他这样好温柔啊。
“师兄……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七年前,在livehouse育音堂里。”
彼时喻莉娜才刚读完初一,暑假被同学拉着去livehouse玩,那是她第一次进入酒吧,只不过在这里音乐才是主角,但她只觉得吵闹,耳朵都快被震坏了,很想偷偷逃出去。
当徐宸熙出现时,她却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在那么多乐队的人中,那个男生显得太格格不入了。
身旁的同学也说:“担任主唱的小哥哥太帅了吧,确定不是来走秀的么?”
当徐宸熙一张口,她们俩都被吓到了,他的嗓音低沉、沙哑、有颗粒感,完全和这张干净漂亮的脸不搭,歌曲旋律激烈、扭曲,节奏连贯、凶狠,给人一种绞肉机般的力量感和冲击力。
喻莉娜从不听这种风格的音乐,但不知为何,她觉得台上的那个人如同一个黑洞,随时能把她吸进另一个世界,一个她未曾见识过却充满魔力的世界。
他好迷人,短短几分钟就足以让人念念不忘,久久回想。
喻莉娜记住了乐队名“不安生”,她回去就立刻找乐队的资料,希望能找出徐宸熙,可是除了几首原创歌曲,其他什么都搜不到,之后她多次去育音堂和其他livehouse也没能再遇上他。
直到一年后无意中在一个新生代歌唱比赛的节目上重新见到了他,知道了他的姓名叫徐星然,学校是上音,他唱流行曲也很好听。后来他被影视公司看中成为了艺人,开始演戏后开通了微博有了粉丝,他不常发微博,但至少她有了更多途径了解他。
学唱歌跳舞、考上音、学化妆学穿搭、锻炼身材、签约同样的娱乐公司、当艺人,这些年的每一步都为了重遇他,每一滴汗水都为了接近他,每一点心思都为了惊艳他。
如今,她终于做到了。
她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却又难以一一诉尽,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喻莉娜欲言又止的样子,徐宸熙笑着问:“所以呢,是对我一见钟情?”
妈呀,这男人是有读心术吗?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坦白吧。
喻莉娜鼓起勇气,用大眼睛看着他认真地说:“嗯,喜欢你七年了!这七年我做的所有事情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自信地站在你面前,和你在一起!”
徐宸熙还是微笑,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惊讶,他从容地说:“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喜欢,是我的荣幸,但我祝福你找到自己的幸福,你是公主,会遇见你的王子的,我已经有我的女王了。”
喻莉娜有些难过,却又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也许因为先前已经发觉他有喜欢的人,表白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微嘟着嘴感慨:“我早点来找你,或者我年纪再大点就好了……”
徐宸熙说:“你多早、多大都不行。”
“为什么?”
喻莉娜觉得自己由内到外都无可挑剔,全身上下都是资本,暂且不论之前碰到的人,光进剧组一个月就陆续有七八个长相颇佳、类型各异的男演员对她示好了。
她想过采用一些手段勾搭徐宸熙,细想还是觉得喜欢要坦坦荡荡。毕竟像她这样的女生,要什么有什么,面对着她他真的能做到一秒都不心动?难不成他的心是捂不热的石头?
徐宸熙说:“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我的女王。”
“我也可以是女王啊,如果你先遇见我,恐怕那个位置就是我的了。”
徐宸熙觉得好笑:“你这么自恋?我只吃我女朋友那款,也只对她怦然心动,而且你所见到的所喜欢的我的样子都是因为她才蜕变而成的。”
一个人的人生轨迹真的会因另一个人而彻底改变,喻莉娜如此,徐宸熙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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