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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洗剑录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她的眉笔

    矮老头哼道:“这才笑话,你不愿听不会走开谁又没请你呆在这儿。”

    壮汉叱道:“是老子先来,你叫谁走开”

    矮老头也不退让,睑眼道:“你先来便怎样这地方又不是你家,难道不准我老头子做生意么”

    驾车壮汉怒火猛升,摔了冒烟袋,沉声喝道:“老子就不准你在这儿刮噪,你敢怎么样”

    矮老头嘿嘿连声冷笑,说道:“造反了,我老头子在节孝坊卖了几十年馄饨,倒不知道这块地皮是有主的,老大,你把眼睛放亮些,这是有王法的地方,我老头子今年也快六十岁了,可不是吓唬大的,别以为你年轻力壮块头粗,老头子可不在乎这个……”

    驾车壮汉凶睛暴射,狞笑道:“我看你这老混蛋是活得不耐烦了。”一长身形,跃落地面。

    不料那矮老头竟横得很,顺手抄起担上切菜刀,大叫道:“干啥你还敢杀人不成”

    壮汉阴恻恻道:“老蠢物,你以为老子不敢杀人么老手想弄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不信你就试试看!”

    矮老头退后两步,心里有些虚,想再找件家伙壮胆,馄饨担子上已无用物,便把麦架上的灯笼摘下来提在左手。

    驾车壮汉一步步逼近,冷笑道:“老混蛋,死在临头还忘不了带灯笼,敢情你是怕共同泉路上看不见行走么”

    矮老头分明声色厉内在,颤声道:“你你可别逼人太甚想当年,我老头子,也不是好惹的,打架闹事,向来不含糊……”

    驾车壮汉冷嗤道:“那是当年,可惜现在你老了!”话落,突然抢身上步,飞起一脚,直向矮老头势刀的右腕踢去。

    矮老头一时未防,被踢个正着,“啊呀!”一声,菜刀应“脚”而飞,吓得踉跄倒退,赶紧躲在馄饨担子后面,又摸了一柄赶麦杖,大叫道:“救命啦!杀人啦!”

    驾车壮汉喝道:“老狗,你在找死!”跨步而上,扬掌就劈。

    那矮老头绕着担子跑,扯开嗓子叫,凄厉的呼救声,响彻夜空,别看他刚才嘴挺硬,这会儿真动上了手,可就剩下喊救命的份儿了。

    驾车壮汉怒不可遏,杀机顿起,一面咒骂,一面持袖子追逐,怎奈矮老头很滑溜,总围着馄饨担子兜圈闪避,急切间竟捞他不着。

    壮汉一怒,猛抬腿,将馄饨担子踢翻,从护腿皮套中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直向矮老头扑去。

    老头失去了屏障,更毁了生财工具,急怒攻心,反忘了害怕,嘶叫道:“好小子,你敢毁我老头子吃饭家伙,我也叫你做不成生意!”

    骂着,竟将手中灯笼,砸在马车车蓬上。

    车蓬布上涂过桐油,沾火既着,刹那间,便劈劈拍拍冒起火焰。

    就在火势刚起之际,石牌坊暗影下突然窜出一条人影,贴地一滚,飞快隐入车底。

    这时,辕前马匹也受惊狂嘶,泼开四蹄,拖着车子疾奔而去。

    驾车壮汉看见车辆起火,骇然大惊,顾不得再杀矮老头,急忙转身追马车。

    但追未数步,后脑却重重挨了一赶麦杖,仆倒地上。

    马车带马飞奔,掠过巨宅大门,向左一转,笔直冲上了大街。

    那原来紧闭着的巨宅边门,突然“呼”地一声启开,门内闪出两个人,正是尤宁和那随侍的青衣汉子。

    尤宁沉声喝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青衣汉子惶然道:“是第三分舵送人的车辆,约定四更交接,他们早来了片刻。正待命清查有无跟踪暗线,不知怎么会出了意外。”

    尤宁惊诧道:“这么说,人还在车子里”

    青衣汉子道:“正是。”

    尤宁顿足叱道:“该死的东西,还不快迫!”青衣汉子慌忙从怀里取出一支竹笛,正想吹,却被尤宁劈手夺去,低骂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是怕人家不知道咱们的地方么”

    青衣汉子手足失措,呐呐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尤宁喝道:“不许出声动众,随你四更以前,把人抢回来。过了时限,提头来见。”

    青衣汉子唯唯应诺,展步如飞,掠奔而去。

    尤宁目光转动,正待亲自去救那驾车壮汉,突神神色微变,急急缩身退回门内,迅速掩闭了边门。

    片刻后,衣袂振风之声入耳,石牌坊下出现两条人影。

    那是两个劲装负剑的少年,衣色一紫一白,正是“卧龙山庄”两侠少庄主,“乾坤双剑”许氏兄弟。

    许煊冷冷扫了地上馄饨担子一眼,摇头道:“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故呢,原来只是卖馄饨的跟人打架,咱们走吧!”

    许羡道:“大哥别忙,你看这小子手中还拿着刀!”

    许煊笑道:“打架嘛,当然要动刀子,这小子八成遇上了吃白食的小流氓了,仗着自己身强力壮,不肯受气,才被人捧了一顿。”




第70章 藏匿
    许羡道:“咱们要不要去弄醒他来问问”

    许煊道:“没啥好问的,爹只叫咱们探查姓沈的消息,谁有工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老二,走吧!”

    两人扬目向周望了望,果然没有理会那驾车壮汉,双双转身离去。尤宁隐身门后,刚松了一口气,不料那昏倒在地上的驾车壮汉,就像被人戳了一刀似的。突然“啊呀”一声叫了起来。

    许家兄弟未去远,闻声顿时止步。

    月剑许羡诧异地道:“咦!那小子叫什么”

    许煊翻翻眼睛,道:“他挨了揍,疼得难受,怎么能不叫”

    许羡回头望望,道:“可是,他为什么只叫一声,又不吭了呢”

    许煊笑笑道:“谁知道大约人刚清醒,现在又终于疼昏了过去了,别理他快走吧!”

    宅门后的尤宁恨不得许家兄弟赶快走,心里暗骂那驾车的人真糊涂该死。就算清醒过来,也应该装作昏迷状,怎么可以胡乱呻吟出声呢决心等两人去后,非重重惩罚他不可。

    许家兄弟谈笑了几句,又转身举步,但说来真怪,他们不走,那驾车壮汉倒很安静,刚要走,壮汉又叫喊出声:“啊呀!”

    这一次,连许煊也起疑了,两兄弟霍地旋身,互望了一眼,脸上都满布诧异之色。

    许羡低声说道:“我说,那小子在装死……”

    许煊点点头,道:”去看看!”

    兄弟两并肩大步回到石牌坊下,分站着驾车壮汉两侧,四目炯炯,瞬也不瞬地直瞪着那壮汉的脸。

    那驾车壮汉其实早就清醒了,正因许家兄弟出现,才故作昏迷卧地未动,可是,每当许家兄弟要走,总不知从哪儿飞来一粒暗器,射在他的穴道上。

    暗器非针非镖,却是最霸道的铁蒺藜,所射穴道,亦非制命要害,却是人体最弱的软筋骨节,铁蒺藜嵌在穴道上,就像“错骨分筋”一样,虽不要命,却疼得叫人受不了,任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也会不由自主呼叫出声。

    这时候,他情知这许家兄弟正站在身边,虽然仍想装出昏迷的样子,无奈心虚发慌,那眼皮就像发寒热打摆子似地抖个不停,用尽全身气力,也控制不住。

    许煊瞧着好笑,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腰胁,冷哼一声,道:“朋友,别装了,快起来吧!”

    驾车壮汉犹欲掩饰,假作呻吟一声,举手揉着眼睛。

    许羡火起,用力一脚踹在壮汉胯骨上,喝道:“滚起来!”

    那驾车壮汉痛得弓腰捧腹大叫,凶念陡生,借身体掩蔽,突然抄起尖刀,猛向许羡小肚了扎去。

    许羡嘿地一声怒喝,左脚斜跨半步,旋身探臂,长剑“呛”然出鞘,只见寒芒闪缩,驾车壮汉那只握刀的右手已被齐肘斩断。

    许煊急叫道:“老二,要留活口!”

    许羡招式迅速绝伦,,剑锋飞转,还剑人鞘,左掌一沉一收,已将壮汉挟脖子提起,又在他肚上狠狠揍了一拳,冷笑道:“好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胆竟敢跟应二爷动刀子”

    那架子壮汉却也有些急智,仰面一望,故作惊愣,道:“呀!你是谁”

    许羡哼道:“你连爷们是谁都不知道,就拔刀动手”

    壮汉连忙哀叫道:“两位爷,请多原谅小人该死,小人还似为是刚才那几个地痞……”

    许羡撩手一掌,骂道:“他妈的,你把谁当作地痞流氓”

    壮汉断肘处血流未止,这一巴掌又被打掉七八颗牙齿,两眼金星乱闪,一声闷哼,昏了过去。

    许煊道:“别打了,搜搜他身上。”

    许羡冷哂道:“敢情这小子外强中干,并不结实!”

    说着,扯开壮汉衣襟,探手人怀,只一搜,摸出一件硬硬的东西。

    那东西,赫然竟是一朵银制襟花。

    许羡看了看,顺手交给乃兄,笑道:“这家伙准不是正经人,身上还带着娘们的饰物呢。”

    许煊比较慎重,反复反那朵银花看了许久,凝容说道:“不对!这不像是女人的饰物,倒很像是一种黑道帮派的识别标记。”

    许羡道:“可是从没听说过哪一派使用这种银花”

    许煊略一沉吟,道:“把他带回去再说吧。”

    骄指疾落,将壮汉穴道点闭,夹在胁下,兄弟俩纵身拔起,迅速没入夜色中。

    那尤宁匿身门后,亲眼窥见手下身份败露,被“乾坤双剑”生擒掳走,却苦于无法现身截阻,木然良久,顿足叹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正惶恐间,那奉命抢救马车的青衣汉子已气喘咻咻如飞而至……

    尤宁见他空手回来,不由暗惊,急问道:“追上了没有”

    青衣汉子喘息一阵,说道:“总算追上了……”

    尤宁道:“车上的人呢”

    青衣汉子道:“城中到处都是一庄一堡的高手,属下怕泄漏此地秘密,不敢把人带回来。”

    尤宁心中略定,吁了一口气,道:“你所他们安顿在什么地方”

    青衣汉子答道:“属下追上那着火的马车,将人救出,放弃了车辆,幸亏抢先一步,否则,险些跑卧龙山庄庄主碰个正着,当时恰在西城城门附近,属下临时无计,便反人送进城楼中藏匿,待应伯伦离去以后,才赶回来陈报请示……”

    尤宁岔道:“许志安也发现那辆起火的马车了么”

    青衣汉子道:“是的,他们拦住空车搜查,业已引起猜疑,现在正分头寻找驾车的人和追查马车来处,街上暗桩密布,非常严密。”

    尤宁恨声道:“那驾车的蠢物已被乾坤双剑带走了,三分舵派这种误事的人来,真是该杀……”微顿,又嘉许地道:“余坤,你不枉跟我数年,应变处置十分妥当,等事情过后,我会录功报升你接掌第三分舵。”

    青衣汉子欠身一礼,道:“多谢爷的提拔。”

    尤宁又问道:“那城楼上安全么人藏在上面,会不会被搜出来”

    那青衣汉子乃姓余名坤道:“暂时隐匿还算安全,但天亮以后就难说了,属下不敢擅专,故特来提示!”

    尤宁沉吟了一下,道:“这两人太重要了,无论如何不能失去,事到如今,只有冒险把人抢回来再说了,你去通知本堂弟子,即速驰援西门,必要的时候,咱们宁可全体撤出洛阳。”

    余坤垂手道:“是否也要知会宅里准备”。

    尤宁说道:“小姐和两位姨娘,由我去通知,你快往西城守护要紧,我随后就到。”

    余坤躬身一礼,飞掠而去。

    尤宁也匆匆回到内室,吩咐侍妾女婢准备应变,如果自己天明未返,便全体撤出洛阳城。

    然后,换了一身劲装疾服,背插九环刀,用一幅黑布掩住面庞,飞身越墙而出,亲自赶往西城。

    郭竟坐在暗镜室内,这些经过;自然都一一映入眼中。

    余坤先抵西门,城楼上早巳三个人在引颈企候了。

    其中两个身着黑袍,倚壁而坐,身材都很魁梧;另外的一个容貌瘦削,却是“七义”中的飞蛇蔡旭琨。

    余坤一到,楼上三个人都起身相迎,飞蛇蔡旭琨悄声问道:“怎么样了”

    余坤点点头,道:“姓尤的随后就到,现在我才弄清楚,尤某不过是一名分堂堂主,幕后还另有主使的人。”

    蔡旭琨拽了两名黑袍人,笑道:“四哥请检视一下。看看这两位像不像袁氏夺命双环”

    假扮余坤的杜腐凝目注视片刻,沉声道:“身裁面貌尚无多破绽,但袁崇基左手是断的,这一点必须随时留意,千万不可让左手露出衣袖外面,还有,袁氏兄弟都已迷失了本性,形同行尸走肉,你们要牢记在心,举动宜尽量迟缓,眼睛要作发直状,任凭天塌下来,也要视若无睹,无动于衷。”

    两名黑袍人一齐点头道:“四爷放心,咱们会记住的。”

    杜腐肃容又道:“常言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朝,你们久受主人厚恩,这就是舍生相报的机会,牙缝中的毒药囊虽然是备作万一,却不可不时时小心在意。”

    两名黑袍人同声道:“不劳四爷叮嘱,到那时,咱们知道自处,决不负义忘恩,决不吐露片语只字的。”

    杜腐欣慰地一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话声微顿,回顾飞蛇蔡旭琨道:“我真正的袁氏双环和余坤呢”

    蔡旭琨道:“袁氏双环已由蔡福送回后园,余坤伤得很重,小弟本想自己押送,却怕碰见一庄一堡的人,所以暂时将他闭住穴道,搁在城外壕里。”

    杜腐耸肩笑道:“咱们跟姓尤的斗,卧龙山庄和一剑堡插进一脚,形势鼎足而三,洛阳城里,今天晚上真够热闹的了。”

    正说着,忽然瞥见一条黑影,遥遥向西城奔来。

    杜腐举手疾挥,蔡旭琨立即捷如飞蛇般穿楼落城外,两个假扮袁氏双环的黑袍人,也连忙倒卧墙脚下。

    俄顷,人影一闪,尤宁已登上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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