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落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忘了下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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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落圈 买了个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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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24.
amp;e!》最终的舞台参考了同类型节目的安排,请了一些行内的专业人士来评分。节目开始录影前大家都挺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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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高骜串门化妆间已经成了常态。姚遥打完招呼后跑去跟助理讨手机,软磨硬泡。助理眼看就要败阵,忽而瞟一眼在低头玩手机的余有年后挺直腰抬起头,抱紧放着姚遥手机的挂包。姚遥见无计可施,只好坐到高骜身旁靠聊天分散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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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高骜指了指谁也不搭理人的余有年问:“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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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姚遥起初没注意到余有年,经提醒后溜到余有年身后,看见手机画面上不断刷新微博热搜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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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只准周官放火!”姚遥喊了一句,把近距离的余有年吓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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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这才注意到高骜来了,简单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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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微博要是不用就借给我看看。”姚遥摊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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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谁说我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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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一直刷热搜榜又不点进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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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没看到想看的为什么要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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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那你想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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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准备抬手揍人,这时小乔打来了电话。全炁送去医院后情况稳定了下来,小乔已经通知过余有年,现在又来电话,余有年有点忐忑,但还是接了。小乔简单说了一下全炁清醒后做了哪些检查,结果还在接受范围内,身体因为工作和学习有些过度劳累,还是有点虚,就被杨媛留在医院里多休息和监察两天。余有年一字不落地听着,越听越烦躁,左右手不停换着拿手机,最后听见小乔说:“小炁他不敢见你,你能来一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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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笑了,不带暖意,倒像冰山裂了一条缝,雪崩即将来袭:“你们把我给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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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化妆间里的人不少,小乔看着也不会短时间内结束通话,余有年保持笑容走出化妆间,站在没有人的狭道里听小乔的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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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哥,明明你也想看看他的。要不过两天他出院了你去他家看他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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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去把他又打进手术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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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哥!”小乔气息滞顿,瞬间像高压气罐破了洞,泄得留不住半口气:“你说的那个人还住在他身体里,赶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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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这时才解开愠怒的锁链。“他不把人赶走也就不用不敢见我了,以后都别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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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说罢,余有年挂断了电话。
amp;e!》今天录制的时间格外长,因为是最终回合,环节比平日多些,表演和评论的时间也稍微多些,整体会分成两集剪辑,为最终的冠军制造悬念。当然,现场的人是录完便知道结果。高骜总分全场第二,余有年在中游,姚遥在中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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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录制结束后大伙又去聚餐,余有年一脸疲态推拒了,回家泡了一杯热可可,连放凉了都等不及,倒头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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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医院或许是牛鬼蛇神最爱来的地方,但绝对不会是活人愿意呆着的未知坟墓。余有年背包里放着一个纸皮盒子,站在医院门前叹了口气。小乔把全炁的病房房号和探病时间都发到了余有年的微信上。余有年睡发沙把脑子睡糊涂了,才双脚不受控制地跑到这巨型消毒药水盒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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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住的固然是单人病房,余有年在敲门进去前狠狠地批评了一下社会贫富悬殊的现状。来开门的是小乔,对于余有年的前来毫不知情,一双大眼瞪得险些掉出来。她裂开嘴朝房里喊“我出去打个电话”,便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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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看见病床上的人,对方正在喝粥。一勺软烂的米粒没进到嘴里,顺着倾斜的勺子掉到病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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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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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走到床边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扔到仍愣着的人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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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擦擦,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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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擦是擦了,但眼睛是盯着余有年的。余有年走到窗边把窗稍微打开一些,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准备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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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医院里不能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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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死里逃生后的全炁对余有年说了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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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医院里随处贴着禁烟标志,在余有年眼皮子底下就有一个,余有年既不蹙眉也不瞪眼地瞥了全炁一下。全炁抿唇低头。没一会儿就闻到烟味,然后听见烟被手指蹍熄的声响。全炁抬头看,余有年的烟只抽了一口,窗台上留下一个被烟头烫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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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皮笑肉不笑地对病床上的人说:“你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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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拒绝是不可能的,全炁只能点点头。余有年胸中抑郁了几天的那口气随着刚刚吐出来的烟消散了一些。他走到病房里的沙发前坐下,又在心里批评了资本主义一番后,才好好打量全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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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人比之前有精神了,气色也不差,但整体还是有点恹恹的。就像雪娃娃原本坚挺的胡萝卜鼻子软掉尖尖的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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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先把粥喝完。”余有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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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吃得很快,完了拿着一看就知道是小乔准备的保温壸到洗漱间清洗干净,还洗了一个苹果,悄悄递到余有年眼前。余有年瞧见全炁递水果的那只手上缠着的纱布,全炁赶紧换一只手递苹果。余有年翻了翻眼皮,一把扯过全炁带着伤口的那只手,听见全炁吃痛的闷哼,也没有减轻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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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知道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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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那天救人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伤口,现在白纱布缠着也不可能掀开来看。以纱布的包紥方式来看伤口应该是横着来的,幸好这人没聪明到沿血管竖着来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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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缝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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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没敢坐到沙发上,站着点了点头。余有年故意拿拇指摁在伤口上,全炁立刻皱起眉头但不敢吭声。余有年摁完了又轻轻抚着白纱布,不由分说地把人拉到沙发上坐好,接过苹果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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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的脸色没那么难看了,全炁敛着气息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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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舔了舔嘴唇上的果汁,“这句话你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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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拿着苹果的那只手的手背上有刮伤,全炁探出指尖碰了碰,问:“这是不是那天我们打电话时你被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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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这小伤不痛不痒的,余有年都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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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常青害了陈嫣。”全炁说。“我差点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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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愣住,像做阅读理解的卷子一样把全炁的话反复剖解。明白过来后他急着说话,硬是吞下一块没怎么嚼过的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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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这又是什么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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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我听见你打哈欠了。”全炁看着余有年的眼睛说:“如果我没逼着你看电影你就不会过度疲劳,没注意到路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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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哑然。这就像一个樵夫带着斧头去砍树,怎么砍树就是不倒,樵夫被太阳晒得又累又热,以为是斧头太钝了还是树太硬了,结果成了精的树说:“我想给你挡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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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腕,“陈嫣说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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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把苹果砸在桌子上,手掌打开虎口掐住全炁的下巴逼迫那人与自己对视:“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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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的眼珠子来回轻荡,一不小心就荡到那片回不来的湖里。“余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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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我死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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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收紧眼皮,微瞪,在箝制之下艰难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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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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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的眼神一下子飘远了,下巴被捏住的力度猛地增加,脸皮和牙龈一并疼痛,眼神清醒了一瞬:“全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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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经纪人骂过你没有?”余有年仍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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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的下巴被箝得发白:“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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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狗血淋头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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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下巴上的力度减少,全炁得以松动脖子点头。余有年见状才松手。几个印子红白分明地留在了全炁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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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以你这么个演戏法,演个杀人犯还得去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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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虽然《破晓》的后期制作有很多可以诟病的地方,但至少余有年演完了是不敢杀人了。杨媛骂了全炁很多,但没骂过这个。全炁没有太惊讶余有年的话,演了至少十年的戏,这个问题不是没有思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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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雪娃娃下巴上几个粉红的印子怪可怜的,余有年没再说什么,他翻开背包掏出里面一个重量不轻的方型纸皮盒子,掀开纸皮盖,取出一只精工表。黑蓝色的表盘,没有数字,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锆石,看上去像排列整齐的星阵。几百块钱的余有年不敢买,要是被全炁的影迷用火眼金睛看出来了就掉价了;上万块的余有年又心疼帐户上的零,于是折中买了那么一只大大几千块钱,看上去很高档的表。他一反先前的态度,轻手轻脚捏住全炁缠着纱布的手腕,把手表套上去,没敢扣实了。余有年左右摆看了一下,表盘的颜色衬得这雪娃娃更白了,主要是那气质,把几千块钱的手表戴得像几十万大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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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下次再给你买一只好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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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说完掌了自己一嘴巴。钱存着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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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呆呆地看着手表短时间内反应不过来,犹如齐天大圣给他偷偷摘来了王母娘娘那九千年一熟的蟠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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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抱着盒子,死死地盯着全炁手上的伤喃喃道:“我当初就不该让你泡什么热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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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这错一下子被余有年全揽去了,全炁终于回神,赶紧把手腕上的表退下来捧在手心上,嘴巴启启阖阖,不知道该先婉拒这表,还是先反驳余有年的揽罪说词。余有年提起全炁那仿佛包着饺子的下巴,替人把嘴巴给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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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这手表太贵重不能收下是吧?”余有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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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连忙点头。余有年一边说“行”,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扭蛋,把“蛋壳”打开,里面躺着一只以《冰雪奇缘》里的雪宝作为模型的手表,掀盖的,掀起雪宝的脸,底下就是数字一跳一跳的电子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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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叁十块钱,够便宜了吧?”余有年反过全炁另一只手,把卡通手表放到那人掌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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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要是拎起余有年的背包晃一晃,会听见里面好几只塑胶蛋撞在一起的声响。雪宝是扭了叁四次才扭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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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这简直是问全炁要金斧头还是银斧头,没有一把是他掉进湖里的破斧头。他左右看了看。正要把握着雪宝的那只手往怀里收,便听见余有年说:“收了这只就是听见我让你泡热水澡的建议。”余有年指着精工表说:“收了这只呢,就是什么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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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急得掌心出汗,粼粼烁烁的,像在手掌上撒了一层闪粉。最后精工表被纳入怀中,全炁抬头去瞧余有年,对方笑出一脸褶子,仿佛看戏还没看够。现在还戴不了,全炁把手表珍而重之地放回盒子里。余有年把雪宝戴到自己手上,然后拿起桌上的苹果继续吃,果汁再次打湿略厚润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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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这会儿正期末吧?住院了,论文考试那些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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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盯着那只不断被啃咬的苹果说:“考试都考完了,论文也提前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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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被苹果噎着,咽了半天才咽下去。他挥开全炁给他拍背的手,“你别告诉我你连遗书也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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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不吭声也没点头,但在余有年眼里那人只是惧怕他发怒而选择不承认。余有年抬手胡乱擦了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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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他妈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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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他背包一提,脚一抬,门一开一关,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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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落圈 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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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能跟全炁搭上话的交谈内容异常贫乏,工作,学习,或是纯聊电影,就连电影导演或演员的花边新闻他都一问叁不知,更别提将对话进行下去。余有年一开始没注意到,等他早晚各收到一条全炁发来问好的短信时,他差点让小乔再带已经出院的人去检查一遍脑子。一天两条合起来不到十个字的信息,看得余有年心惊胆战,于是他以不变应万变,任对方发,自己一条都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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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没有放弃或坚持一说,不知道哪里来的劲一天不落地发,没几天便养成了习惯。余有年那天离开医院的背影像要去登月探索,没叁个月或半载都别想再见到他。全炁这天起床想按照新习惯问候一下余有年,却发现手机里躺着一条未读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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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明天有没有空?”余有年问。
amp;e!》已经开播,距离余有年“登月”过去了一周。突如其来的短信好比一封探索任务提前结束的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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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前些天学校开始放暑假,各个玩乐的地方多了学生的身影。余有年去到商场时看见成群结队的小年青们吆喝着先去喝东西,再去看电影。一行人朝气蓬勃,穿着打扮各式各样,看着像不同品牌的橱窗模特儿走过。全炁可不是这样的,冬天一水的毛衣绒裤,保暖取胜;夏天一水的t裇牛仔裤,便捷取胜。就跟现在杵在商场门口一样,白色素t裇,浅蓝色牛仔裤,背上背着个有点沉的背包,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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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你近视?”余有年走近问全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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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不是,乔装用的,戴口罩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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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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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抬起手看了看那只装了星空的手表,“半个小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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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诚实得让余有年忍不住翻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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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有点兴奋,就来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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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那翻了一半的眼皮逆道而行,垂下来后一眨,眸色按捺住飞扬。“还没告诉你要来干嘛,这么早就开始兴奋,要是来做苦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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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那人兴奋得听见做苦力仍是两道眼睑盖住大半双眼珠子。余有年甩了甩头,把人带到二楼一家精品店旁的夹娃娃店里。全炁看见店里有led灯板,有屏幕,还有一些可以夹明星周边商品的夹娃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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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他转过头瞪圆了眼睛对余有年说:“我之前的粉丝给我在这儿办过生日应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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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靠在其中一部机子上问:“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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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小乔给我看过,很新奇。”全炁察觉到余有年那有蹊跷的问话,道:“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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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站直了,拍了拍刚靠着的机子对全炁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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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走近了才发现那机子里全是自己的周边,眼睛原本就撑圆了,看见埋在周边里那闪闪发光的物件后又圆了两分:“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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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拿出百元大钞,用自助兑币机换了满满一怀的游戏币,用衣服兜着,捧到全炁面前示意对方把那发光的物件夹出来。全炁动作生疏,好几次都没碰着目标物件,只是把压在附近的周边给拨开了。这倒也不错,他终于看清楚那是什么──电影奖奖杯,有百花奖的,金鸡奖的,金爵奖的,竟然还有奥斯卡的。全炁乐得嘴角拉伸得薄薄的,感觉一咬就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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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是粉丝弄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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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抖了抖怀里还剩下很多的硬币:“赶紧夹出来,沉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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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的技术实在差,奖杯从周边堆里到出货口经历的磨难不比西游记九九八十一难少。眼见余有年手里只剩下两个硬币,全炁才争气地把所有奖杯夹出来。其实奖杯做工劣质得不行,一点儿都不能细看,但全炁捧着那几个奖杯就跟真的一次过封那么多个影帝一样,傻乐得惹人注目。余有年赶紧拿钥匙去开兑币机,把刚刚投进去的一百块钱取出来。全炁这会儿不笑了,愣愣地看着余有年。余有年把人领出店门往商场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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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这是你的店?”全炁捧着一堆底座上刻着“最佳男主角”的奖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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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反问:“不然我刚刚偷了兑币机的钱吗?还只偷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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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看了看奖杯又看了看余有年,一时间哑巴了。午后的阳光高举手臂握着一把把利剑,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广场上的人刺死,没有人敢留在这空旷的地方,除了余有年,和被余有年摁住的全炁。商场门口人来人往,窃窃私语也好,高谈阔论也好,所有声音在余有年张嘴的瞬间被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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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这些都是假的。”余有年说,点了点全炁怀里的小金人,小金鸡,“这些,还有你演的戏,每一个角色,无论投入多少感情,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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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全炁犹如听了梵音入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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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余有年没有碰全炁,但目光长了一双手,捏了捏全炁的耳垂,搔了搔全炁的下巴,最后点了一下雪娃娃的胡萝卜鼻子:“只有你自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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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入了定的人似乎窥探到万物初始的“空”,飘浮在一切之上,又浸淫在一切之中。与余有年对视的角度不再是以前那样迫切想要填补和堆砌平衡的倾斜,全炁搂紧了怀里那堆劣质膺品,平静舒畅地颔首。余有年用力揉了揉全炁的脑袋,末了轻轻拍叁下。他让全炁把那堆塑料玩具扔了,全炁不听,还塞进背包里。余有年也不坚持,拍了拍肚皮大声说:“琪琪,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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