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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落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忘了下盐
amp;emsp; amp;emsp;下山了,女孩挨家挨户讨剩饭剩菜。村里的人们熟稔地叫着女孩的名字,一边倒饭菜进女孩挑着的大桶里,一边热情地跟年轻人打招呼,家里有电器坏了直接把学生拉进屋里让帮忙修。饭菜和鲜果都不是女孩和家人吃的,全是用来喂猪的。猪对餐点很满意,吃得砸巴砸巴响。
amp;emsp; amp;emsp;安顿好猪后女孩生火做早饭,一锅浅黄烂糯的小米粥分五碗,她的盛最少。粥里下了糖,没有配菜。同样得学着做饭的大哥哥大姐姐想分她一点肉,她连忙用手盖在碗上拒绝,说:“把胃口吃大囉要养小就难囉。尝过肉就忘了米香哟。”女孩说话带着方言腔,但不妨碍大家听明白她的意思。那群大哥哥大姐姐安静地吃着自己偷偷带过来的食材,眼睛追着小妹妹一人给卧床的四人喂食。
amp;emsp; amp;emsp;到了太阳升高的时候,女孩到隔壁家替别人下田干活,她家没有田。活干完了有时候收到的是钱,有时候收到的是粮食,不管收到什么她都高高兴兴地回家,把一天的收获告之家人。病重的父母努力抬头以示对女儿的夸奖,爷爷奶奶张开空洞的嘴巴发出类似“好”的声音。
amp;emsp; amp;emsp;女孩中午不回家,家里四口人就饿着。女孩把干活时别人给的午饭带回来,一碗米饭放水煮成五碗粥,放点酱菜又是一顿。好些大哥哥大姐姐看着自己碗里带来的私货出门去抹眼泪。
amp;emsp; amp;emsp;全炁蹲在灶旁吃着又硬又干的酥饼,问一脸是煤炭灰和黄泥的女孩:“吃过肉吗?”
amp;emsp; amp;emsp;女孩点头:“可香囉,也是大哥哥给的。可是吃不到的时候不能杀猪,猪要用来换药钱。之后哥哥姐姐来就不吃囉。”
amp;emsp; amp;emsp;灶房里飘荡着一股浓郁甘苦的药味。
amp;emsp; amp;emsp;“很多人来看你吗?”
amp;emsp; amp;emsp;女孩的脏手往脸上一擦,圆圆的脸蛋上又多了一道痕迹:“多哟,暑假寒假最多囉。我们村里就我家最揭不开锅盖,就都来看我囉。”
amp;emsp; amp;emsp;酥饼太干,导致全炁口腔分泌许多口水。“会不高兴吗?那么多陌生人进进出出。”
amp;emsp; amp;emsp;女孩裂开嘴笑,露出一颗蛀掉的门牙:“不会!我喜欢哥哥姐姐!”
amp;emsp; amp;emsp;她把碗洗好,给父母喂了药,便走到前院打水准备洗衣服,早上总是不够时间洗。前院里那些抹眼泪的哥哥姐姐赶紧转移到屋内。小女孩搓着衣服,空出一只手拉了拉跟在她身边的全炁的衣角:“哥哥,你能不能告诉其他哥哥姐姐别哭啦,我原本不难过的,他们一哭我就难过死啦。”
amp;emsp; amp;emsp;小女孩就像宇宙之初,处于一个混沌的状态,既清楚明白,又不十分了解,能容纳百川,又盛不了一滴泪水。
amp;emsp; amp;emsp;“好。”
amp;emsp; amp;emsp;全炁吃完最后一口酥饼便进屋里,留小女孩一人在院子里洗衣服。前院没有灯,只有屋内一巴掌的灯火照到小女孩过于瘦小的身躯上。年轻人和着泪憋着气把晚饭吃完。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问过全炁为什么选这个社会实践活动,全炁说想看看小时候的余有年。余有年说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amp;emsp; amp;emsp;全炁给余有年发短信:“你小时候是怎样的?”
amp;emsp; amp;emsp;“小时候是多小?”
amp;emsp; amp;emsp;“小学?”
amp;emsp; amp;emsp;“上学,跟爸妈出去招谣撞骗。”
amp;emsp; amp;emsp;“中学呢?”
amp;emsp; amp;emsp;“送送报纸牛奶外卖,发发传单,差不多是这些,爷爷奶奶不让干坏事。”
amp;emsp; amp;emsp;“你现在还会难过吗?”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原本快要睡着,看见全炁一如既往不会拐弯抹角的发问,哭笑不得:“怎么?你要可怜我?”
amp;emsp; amp;emsp;全炁回复得很快:“不会,这样做你会更难过。”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看见文字愣了愣,然后仰面朝天花板猛笑,笑得胸腔震动,肋骨发痛,痛得他眼角湿润却不自知。
amp;emsp; amp;emsp;“闭嘴,我要睡了。”余有年发过去。
amp;emsp; amp;emsp;“好,晚安。”全炁发过来。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把手机放到枕头底下,看着窗外远处的住宅楼一盏一盏灯熄灭,直到整栋楼所有窗户都不透光,像一个个藏着妖怪的洞口,他才闭起眼睛睡觉。入梦之前不忘埋怨全炁进个山也那么多废话,天天发短信聊所见所闻,害他心疼死不翼而飞的短信费。
amp;emsp; amp;emsp;29.
amp;emsp; amp;emsp;学生的暑假过得快,余有年的日子也过得快。他离上一次见姚遥已经有半个暑假那么久,再见面那个原本壮硕的人有点瘦脱型了。余有年跟助理打趣是不是公司不给饭吃。助理一脸哭相说姚遥太忙了。余有年见姚遥笑得吃力而僵硬,二话不说就结帐,带姚遥离开餐馆回住处。
amp;emsp; amp;emsp;一回到家,姚遥像一块晒干的海带泡回水里,终于柔软下来。余有年把人赶回房间休息,留下助理在客厅谈话。
amp;emsp; amp;emsp;“公司还是不愿意花钱给他搞公关吗?”
amp;emsp; amp;emsp;面对余有年谈不上友善的态度,助手百般无奈地点头。
amp;emsp; amp;emsp;娱乐圈发展到现在有一种奇怪的迷思,若是正面的热度攀不上,那死也要攀上负面的。别人来瞧你一眼到底如传言中有多坏,那也是一种关注度。既然这邪风不请自来,不多加利用就称不上黑心公司了。
amp;emsp; amp;emsp;“晚上小姚就得赶飞机去录综艺,通告都排到叁个月后了。”
amp;emsp; amp;emsp;乘着风,讨厌和喜欢姚遥的人各有增长,热度上来通告越多,原本只有一家的报复行为,引起其他被分了蛋糕的同行的眼红,多家下黑手,恶性循环,可偏偏没有人停下来。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问助手:“他合约还有几年?”
amp;emsp; amp;emsp;助手竖起叁根手指。太长了,半年都嫌长。
amp;emsp; amp;emsp;“有其他公司跟他接洽过吗?”
amp;emsp; amp;emsp;助理欲言又止,哪怕声音放得再轻,也怕惊醒在房里睡得不安稳的人。“这种时候能来接洽的,还不如没有……”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不再多话,离开前让助理有情况就联系他。
amp;emsp; amp;emsp;小区门口还残留着些许之前女粉丝闹事时泼的红色液体,不明显,但留在缝隙中似乎永远不会被冲洗掉。下午两叁点的太阳正毒辣,但被云层挡住了,余有年觉得有点冷。他拨通全炁的电话。之前全炁给他发过上课时间表,他看过一眼就记得差不多了。现在全炁没课。电话接通后有谈话声,但声源很快被远离。
amp;emsp; amp;emsp;“你在开会?”余有年问。
amp;emsp; amp;emsp;全炁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是啊。”
amp;emsp; amp;emsp;“跟你说点事儿,你公司缺艺人吗?”
amp;emsp; amp;emsp;全炁顿了顿,“你想签我们公司?”
amp;emsp; amp;emsp;“不是,是替姚遥打听一下。”
amp;emsp; amp;emsp;全炁终于对姚遥换了称呼:“是因为姚哥最近的情况吗?”
amp;emsp; amp;emsp;“嗯。”
amp;emsp; amp;emsp;“我可以问问杨姐,但是公司怎么做我跟她都说不上话。”
amp;emsp; amp;emsp;“我明白,也就是问问。”
amp;emsp; amp;emsp;全炁问了姚遥的近况,余有年如实告之。聊到最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amp;emsp; amp;emsp;住宅小区门口走过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大爷,面容苍老但动作矫健。余有年盯着那一串串红果果,声音染上一股酸甜的味道:“给你打电话主要不是说这个。”
amp;emsp; amp;emsp;“啊?”
amp;emsp; amp;emsp;“琪琪,”余有年舔了舔嘴唇,像是吃上了红果儿,“生日快乐啊。给你买冰糖葫芦吃好不好呀?”
amp;emsp; amp;emsp;这哄小孩的口吻逗乐了全炁,“好啊,谢谢有年哥哥。”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终于不用套声音了,原来全炁的这句话比想像中乖巧可爱。
amp;emsp; amp;emsp;“还不能告诉我你的生日吗?”全炁问。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着实忍不住,还是追上了老大爷,买了一串酸甜黏牙的玩意儿来吃。“这糖葫芦我先替你吃了啊。”
amp;emsp; amp;emsp;听着糖衣被咬碎的声音,全炁问:“哥哥,真的不告诉我吗?”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觉得牙齿要坏了,可是扔掉又可惜。他举着几个红果子边走边说:“你猜啊,我生日的时候大家都挺爱闹着玩的,是个很欢乐的日子。”
amp;emsp; amp;emsp;“我有几次机会啊?”
amp;emsp; amp;emsp;“一次,不能多了。”
amp;emsp; amp;emsp;“好,那我慢慢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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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落圈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amp;emsp; amp;emsp;30.
amp;emsp; amp;emsp;夹娃娃店里放零食和猫狗粮是试行的,零食的销售情况比猫狗粮的要好些。余有年改变策略,把猫狗粮换成宠物玩具。零食他又找了好些怀旧经典的款式,弄成一个噱头。虽然同行的夹娃娃店开始倒闭的倒闭,转手的转手,但余有年的打理得好,总算没被危机追着屁股跑。店里的装潢缤纷新潮,吸引不少人来拍照,有点网红店的发展趋向。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昨天补完货,累得又免去晚饭倒头就睡。今天早上不敢晚起,掐着点出门赶到全炁的大学门口。导演系的学生有许多拍片的课业要做,时长要求随学习时间而增加。余有年被邀请去拍全炁小组的二十分钟短片习作。
amp;emsp; amp;emsp;秋风轻送,朝阳斜照。学校门口有学生进进出出,许多都睡眼惺忪。被出租车司机叫醒的余有年不知不觉融入其中。
amp;emsp; amp;emsp;全炁提着早饭等在门口。“昨晚没吃饭就睡了?”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囫囵吞枣,吃到一半噎着了,找全炁要喝的。“你怎么知道?”
amp;emsp; amp;emsp;全炁递上果汁:“你昨晚没回我信息。”
amp;emsp; amp;emsp;难怪今天早上余有年收到一条让他多睡一会儿,早饭到学校吃的短信。
amp;emsp; amp;emsp;或许是因为社会实践,全炁没长高,倒是脸上的肉感消下去了,轮廓变得有棱角,皮肤也晒黑了一点,一种与之前的稚嫩相反的英气和压迫感出来了。余有年只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amp;emsp; amp;emsp;全炁将小组成员的名字和岗位一一介绍给余有年。基本上每个人都身兼多职,实在抽不出身才找余有年演男二。演女主角的女生长了两颗很可爱的兔牙,一蹦一跳地到余有年跟前问:“怎么称呼你啊?‘有年哥哥’?”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愣了愣,像是吃苹果咬到核。话少的全炁忽然吐出长长一个句子:“跟大家一起叫‘余哥’就好了,或者按戏里叫‘余老师’也行。”全炁说完没等兔牙喊出声便把人招到一旁检查服装,留给余有年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演的男二是一名教师,服装稍微正式朴素。为了减轻学生的工作量,余有年自己备好服装。他从手提包里取出戏服走过去递给兔牙,经过正在检查器材的全炁身边时轻声问了一句:“你们把地雷当砂炮踩吗?”
amp;emsp; amp;emsp;全炁没抬头:“什么?”
amp;emsp; amp;emsp;“同性恋,师生恋,出轨,还不够多吗?”
amp;emsp; amp;emsp;学生作品不需要经过审核,也不上线,因此不少学生什么禁忌就拍什么。全炁小组的作品其实很简单,一个男大学生喜欢上了授课的男老师,老师有一个稳定交往的女朋友。师生之间产生了情愫,老师精神上出轨。最终师生没有走到一起。许多年后学生结婚,邀请了老师吃喜酒。生活平淡而绵长。
amp;emsp; amp;emsp;全炁眼型狭长,只要不是笑着就给人一种冷感。他刻意弯起眼眸说:“那你好好演,剧本写得挺认真的。”
amp;emsp; amp;emsp;虽然是一群学生,但专业水平不亚于执业者。原本定了其中一间课室拍戏,但门没有按照预先定下的时间开放给学生。没有人慌张,全炁在几秒内便定下来由他去联系管钥匙的保安,其他人在原地对拍摄作最后一遍的确认。灯光师、摄影师和导演商量着等会儿器材的摆放位置和角度,还有搬运的顺序,尽量避免拍摄场地不流通。负责化妆的在确认演员的造型,确认完了便着手处理下一场戏要用的化妆品。这群小青年的身上似乎散发着经由梦想浸淫而产生的光芒,刺得余有年差点张不开眼睛。
amp;emsp; amp;emsp;演男一的是之前那个小卷毛。他把长发剪短了,弄了一个安分的学生造型。“余哥,我第一次演戏,有点儿紧张,等等你带带我。”小卷毛的五指插进发堆里瞬间不见了,越看越像一只大型的贵宾犬。兔牙也跑过来求救,余有年可不敢当两人的老师,叁个主演凑到一起密密对戏。
amp;emsp; amp;emsp;全炁带着保安回来的时候,恰巧听见兔牙握着双拳对余有年说:“我的第一次就交给你了!”
amp;emsp; amp;emsp;这剧本里没有吻戏更没有床戏,全炁舔了舔牙槽问:“什么‘第一次’?”
amp;emsp; amp;emsp;“拍戏啊!”兔牙说:“噢!还有追星!”
amp;emsp; amp;emsp;这回轮到余有年不明白了,“追星?”
amp;emsp; amp;emsp;“是啊!”兔牙害羞地退开两步向余有年鞠躬,“我是你的粉丝!”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瞪大眼睛失笑,腰侧蓦地被掐了一下。
amp;emsp; amp;emsp;“先拍摄吧,时间晚了。”
amp;emsp; amp;emsp;全炁的话引开了大家的注意,谁也没看见他把余有年推进课室时掐了对方的腰一把。
amp;emsp; amp;emsp;拍摄时间原本就安排得比较紧,场地的突发情况导致时间更加紧张了。幸好前几幕戏拍得十分顺利,大大缩减了原本的时间预算。
amp;emsp; amp;emsp;这令兔牙不满意了,忙问导演:“刚我跟余哥牵手的戏不太自然吧?要不要再来一条?”
amp;emsp; amp;emsp;两秒前余有年一出镜就说好热,自然地松开了跟兔牙相牵的手,兔牙想多留恋一秒都不行。
amp;emsp; amp;emsp;导演卷起剧本敲了一下兔牙的头,“你专业一点,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默默往拿着小风扇的全炁身边靠,嘴上说热。全炁递给他小风扇后又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amp;emsp; amp;emsp;兔牙没放弃,鼻子朝天一脸小人得志地说:“不怕!我跟余哥还有抱抱的戏!”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低声叹道:“原来线下粉丝是这个样子的啊……”
amp;emsp; amp;emsp;“噗嗤”,全炁笑了。
amp;emsp; amp;emsp;“还是我们琪琪好,够专业又懂分寸。”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说完看了全炁一眼,果然一番好话就压下了那人不意察觉的别扭劲儿。但光压是不够的,还得解。
amp;emsp; amp;emsp;午饭的时候余有年用五分钟治好脏腑,然后就不见人影了。兔牙想找他要个签名找了一圈都没找着,绕回小组成员身边时发现全炁手上多了一串冰糖葫芦。
amp;emsp; amp;emsp;“欸怎么会有这个?”
amp;emsp; amp;emsp;全炁说:“买的。”
amp;emsp; amp;emsp;“哪里有卖啊?饭堂吗?我也想吃。”
amp;emsp; amp;emsp;全炁看着身边那个高高瘦瘦,被小卷毛拉着对戏的身影说:“不知道。”
amp;emsp; amp;emsp;午饭过后学校里的人流动起来,由于时常有学生拍片,其他人都习以为常没有留步围观。不过经过全炁身边都会多看两眼,毕竟是已经出道的学生。全炁倒是没感觉,全神贯注工作,余有年瞅着那张并非刻意板起来的脸,觉得有点可爱。
amp;emsp; amp;emsp;基本上余有年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人民教师的气质,他的学历全炁是知道的,他没问全炁怎么没替他婉拒这次的邀约。余有年只好硬着头皮,回想久远的学生时代,老师的模样。在学校里他不皮,最多被老师点名批评上课睡觉。学习成绩中下游,不受老师关爱,也没被针对欺负。回想到最后他一张老师的脸都记不起来。越演他心越虚,嘀咕着还不如找他演学生。起码他可以看着路过的学生学,学那种没被磨难过的不知天高地厚,学那种不曾自我否定的自信,还学那种满腹理据的书生气。
amp;emsp; amp;emsp;拍戏的时候只要不是等戏,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在校园的部分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完了。余有年看着大伙收拾器材,问:“这些东西都很贵吧?”
amp;emsp; amp;emsp;负责掌镜的女生涛涛不绝地一件一件指出器材名称和型号,最后才说价钱。
amp;emsp; amp;emsp;“我要是偷了它们,就发大财了?”
amp;emsp; amp;emsp;一群小青年被余有年的话逗笑了。夕阳下一梱梱小葱挺拔张扬,似乎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也没见过大雪冰雹。
amp;emsp; amp;emsp;全炁走来挡住了余有年的视线,“怎么了?”
amp;emsp; amp;emsp;全炁的声音很轻,只有余有年能听见。
amp;emsp; amp;emsp;“器材都是你们的吗?”
amp;emsp; amp;emsp;“有些是,有些问学校借的。”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将手搁在全炁的脑袋上,“真好,有钱,有热爱的事情,还有可以追梦的地方。”
amp;emsp; amp;emsp;全炁仰着脸问:“你呢?梦想是什么?”
amp;emsp; amp;emsp;余有年收回手说:“好像除了开夹娃娃店就没有了,不像你们那么宏大,光鲜亮丽。”
amp;emsp; amp;emsp;全炁回头看了看同学,眼里的光随下山的太阳暗淡了一些。“扛摄影机的李丽芬是跑去地盘打工才买下的相机,跟你搭戏的许强找了文书的实习工作。其实我们毕业了跟失业差不多,我还可以演戏,但做幕后的同学会挺艰难的。很多师兄师姐都跑去做传销或是别的工作,留在行业里的人很少。”全炁尽管黑了些但对比起普通人还是显白,在昏暗的环境下一张脸总比别人亮一些。“大家都是趁还有机会挥撒一腔热血的时候拼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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