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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博尔赫叁
“萧升啊。”蒋春云坐在椅子里叫道。
“妈……”
“去,联系你大姨父。”
“好。”
两天后,祝山重新回来了,他决定将蒋秋燕转进隔离病房,那几天政.府和军区都派了人来表示关
怀,隔着玻璃墙,蒋秋燕看见了忙碌的祝山,彼时姜珩穿着无菌服坐在里面陪她,听见她说,“他怎么又回来了……”
小满那天,天气很好,北京城上空罕见的清澈,蓝天白云,暖风和煦,祝山自打回来后日日夜夜在她床边守着,她看不到外头的天,祝山就如是说给她听。
“今天小满啊?”蒋秋燕问。
祝山点头,“入夏了,回头你好一点,我们出去晒晒太阳。”
“好……”蒋秋燕看着他,眼角跑出一行水流,她的手被祝山捧在手里,贴在他脸上,她便挣了挣,自己抚上他的脸,胡茬扎手,风吹日晒,他的脸沧桑的像是老了几十岁,蒋秋燕说,“这颗地球,没了你是不是不转了?”
祝山摇头,红了眼眶,“对不起,秋燕,对不起。”
“再找个女人,”蒋秋燕说,“再找一个,一起再活个四五十年。”
“说什么浑话,我不找。”
“呵……”蒋秋燕笑,说,“也好,你也得尝尝我过的滋味儿,棺材一样的房子,一年,一年的守活寡,祝山,”她说,“我有时候,宁愿你真的死了。”
她身上插着许多仪器管子,说话隔着氧气罩,声音一半有一半无,祝山附身靠近了些,又干脆轻轻抱住了她,隔着毫厘将头埋在她一边胸口。
她说,“你死了,我倒没那么些无望的期待了。”
孟以冬站在玻璃墙外头,转回身,被萧升握住手,“走,我带你去晒晒太阳。”
“嗯……”
“你说,人活着为了什么呢?”
孟以冬跟在他身侧,他想起母亲来,来这世上头一个十年,他活着就为了母亲。
现在呢,为了爸妈,为了萧升,还是,单纯为了晚点死?
“你知道大姨撑到现在是为了什么吗?”萧升兀自说,“估计就为了见大姨父这一面。”
病房里。
“祝山,”蒋秋燕收回手,轻轻揉着他的头,“我想喝可乐。”
“可乐……”祝山微微抬起头,与她对视,“你现在不能,”
“去给我买一瓶吧,玻璃瓶装的,还记得吗,刚结婚的时候,你总是买给我喝。”
“好,好,我去给你买,你等我。”祝山起身,临出去前回头看向她,她冲他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当年在化工厂里的女孩也是这样,粲然一笑,问他,“要你娶我你也不来吗?”
……
小满过后,孟以冬跟院里请了十天的假,萧升跟老陈推迟了毕业签字的时间,他们带着蒋秋燕的骨灰,举家一起回了哈尔滨……
第42章 你叫孙岩?
秋燕
吾妻
1989年己巳蛇年,初为吾妇,一生未受顾,吾有愧,来生愿复与汝为夫妇,必爱有加,不令汝受半待之苦,一世不足,生生世世,汝夫,祝山。
——爱妻蒋秋燕之墓
…………
六月初,祝山回部队,临走前,姜珩将手链绑在了他手上,跟他说,“红绳里头是阿姨的头发,叔,保重。”
祝山一时说不出话,便笨拙的抱住姜珩,而后跟几个孩子说了再见。
等接祝山的车子走远,几人站在路边,孟以冬才问起姜珩,“你还去北京吗?”
“暂时不去,毕业以后就不知道了,你们呢,几号回去?”
“这两天吧,”萧升过来,低头看向她,“我爸妈都在哈尔滨,没事去家里蹭顿饭,就当替我跟冬冬陪她们了,行吗?”
姜珩温和的笑说,“行,知道了,我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
萧升原本不打算这么快回去,蒋秋燕去世,蒋春云紧绷了半年多的神经彻底溃败,张牙舞爪骂萧升的事没再发生过,她独自去了蒋秋燕的住所,呆了有一个多礼拜才给萧升打了个电话。
“带弟弟回北京吧,”她说,“你毕业爸妈为你高兴,爸爸给你准备了奖金,拿着钱跟弟弟旅旅游去,家里不用管了。”
“妈……”
“你听话,妈现在需要一个人呆着,别来闹我了。”
萧全钧也是如此,推着他肩膀,让他别操心,又盯着他们订了机票,转天便把两个人送上了飞机。
六月七号,落地北京。
刘琛接到他们,越过萧升把孟以冬抱在了怀里,冯淇则扑在了萧升身上,问他去不去喝酒。
萧升回头看了眼孟以冬,得到对方首肯,才点了下头,“行。”
那天萧升松了口,让孟以冬喝了些酒,但一个没注意,孟以冬喝了不少,萧升就没敢喝大,结束后带着人回了家,开门时人挂在他身上,好不容易把门打开了,孟以冬又踉踉跄跄倒在了客厅里。
“冬冬,别躺地上。”
萧升费力将他抱上沙发,准备去倒水时被茶几拌了下腿,跌坐在了那张单人沙发里,他便没急着起来,仰躺下去,不知不觉闭上眼,睡了一觉。
快十二点,他被身上的重力扰醒了,睁开眼,看见孟以冬爬到了自己腿上,人还醉着,双手攀着他的肩,歪着头瞧他。
“宝宝?”
孟以冬上身晃了晃,倒在他怀里,好久才说,“哥,我想大姨……”
“我知道。”
“哥,我妈说,人死了,就是停在那儿了,无论我们什么时候回头都能见着她们,大姨……也会这样么?”
话让萧升听进耳朵里,心脏软成了一团棉,他抱住怀里的人,脚抵着茶几桌角摇晃起了沙发,哄小孩似的,一边摇,一边轻轻拍他的背,“睡吧,睡着了就能见到大姨了。”
翌日。
萧升许是太累了,早晨没按钟醒来,孟以冬轻手轻脚下了床,收拾好便去了学校。
毕然在实验室见着他,先是宽慰的抱了抱,接着才说,“25号考试,你掉的课我都帮你记重点了。”
“谢了。”
“嗐,别客气,应该的,”毕然又说,“你签证下来没有?”
“下来了,怎么了?”
“我问问,这不暑假一过完就得启程了么,其他听院里安排吧。”
孟以冬一怔,随后放下了手里的培养皿,换了个大一号的,才说,“毕然,你有没有什么赚钱的路子?”
“干嘛,你缺钱啊?”
孟以冬点头,“有么?”
毕然坐在旋转凳上来
回晃了几圈,“兼职倒是有,就是不多,一个月撑死了三四千,你做么?”
“太少了,别的呢?”
“嫌少啊,那我再去给你问问……”
“好。”
萧升15号拿证,陈教授正式签了名的,孟以冬特地去了趟北理,刘琛和冯淇也都到了,为庆祝萧升顺利拿下硕士学位,四个人满校园里让冯淇拿相机拍了不少照片。
“这回头得洗出来,你们俩去买些相框,放家里摆着。”冯淇说这话时,几个人在湖边草坪上围着坐了下来。
“是得买,你记得把电子版的也发我一份,我给我爸妈也看看。”
“行。”冯淇嘿嘿笑着应他,随后四人便听见了一个十分挑衅的声音。
“哟,这谁啊,这么眼熟?”
是从侧面传来的,几人循声望过去,除了孟以冬皆是一脸讷然,冯淇又往身后看了一圈,“谁眼熟,那家伙在跟我们说话么?”
“不跟你们跟谁啊?”那人走到跟前,身后还有两人,林黎的事情刚过去不久,孟以冬还不至于失忆到连踩过自己脸的人都不记得。





走火 第30节
“你有事吗?”刘琛问。
“我没事,我就来跟他,”他拿下巴指了指孟以冬,“打打招呼,哥们儿,真巧哈,在这也能碰见?”
孟以冬跟着萧升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把萧升挡在了身后,才说,“招呼打过了,还有事吗?”
那人嗤笑了一声,操着一股耐人寻味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留个电话吧,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清楚不是么?”
“留什么电话?”萧升打他们过来说第一句话时就不爽了,把孟以冬拉到了身后,又可着个头比列位高出一截,神色不悦时带着点匪气,更显的气势逼人,“我电话你要不要?”
那人在萧升面前实在跋扈不起来,干脆越过他看向了孟以冬,“留还是不留你自己定,留了回头解决,不留,现在解决。”
萧升悠悠朝他走了两步,“你,要么自己滚,要么我让你滚,自己选。”
“你谁啊,我跟你说话了吗?”
“孙岩。”
那人似要动手,许久不出声的孟以冬突然叫出了这个名字,毕然告诉他高价拍下林黎一夜的人里有一个就叫这名,他现在喊出口,那人也明显愣了一下。
“哟,打听我?”孙岩绕过萧升走到他面前,手刚朝孟以冬伸出去,还未碰到孟以冬就被萧升扼住手掌反向压了回去。
萧升重新隔开了两人,眉眼间尽是北方人特有的霸道之味,“你叫孙岩?”
“诶你他妈松开老子!”孙岩被逼退,疼的五官扭曲,他身后那俩人要上来,却被刘琛和冯淇挡了个严实。
“哥,你先放开他。”孟以冬握住他胳膊往回拉,萧升手是松开了,却送过去一脚,孙岩就势栽倒下去,握着手腕连连叫疼。
“北京就这么大,有几个不怕死的孙岩?”孟以冬清冷的俯视着他,“你们那个自我高潮的小圈子要是曝光,你爸的地位,脸面,是不是都不要了?”
“你!”
“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孟以冬说完,拉住萧升衣角,又冲刘琛道,“琛哥,淇淇,走吧。”
身后三个人暴跳如雷,还叫嚣着什么,孟以冬极力不让萧升听见,拉着他越走越快,直到出了校门,几人坐上了萧升的车,冯淇在后座上啊了一嗓子,“冬冬你刚刚太帅了!”
孟以冬倒在靠背上往外输气,听见冯淇兴奋的问,“那个,孙什么,他爹是谁啊?”
“我不知道。”孟以冬说。
“你不知道你这么威胁他!”
“瞎猜的。”孟以冬想,孙岩这种人,家里没点东西一般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目中
无人,但他也没想到,竟然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冬冬。”萧升叫他。
“嗯……”
萧升似乎想问什么,车里安静下来,他只轻叹了口气,随后默不作声的发动了车子。
第43章 孟以冬的认错
毕然接到萧升的电话时吓了一跳,这还是刚入学的时候,孟以冬介绍萧升给他认识时存的,这电话躺在他通讯录里可有两三年没蹦哒过,他摁了接听,听见那头问,
“小毕然,吃饭了吗?”
“我,还没呢,”毕然下意识摸了把肚子,“升哥你要请我吃饭啊?”
“出来吧,我在你校门口。”萧升说完挂了电话,等了有一刻多钟毕然才出现在他视线内。
上了车,毕然小心系好安全带,也不知怎么的,他有点怕萧升,打头一回见他就觉得这人身上有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大哥’气息,也不知道孟以冬和他朝夕相处,会不会有这种感觉。
“想吃什么?”萧升发车前问他。
“什么都行,我不挑。”
萧升带他去了家环境不错的中餐厅,等菜上齐,他开了听啤酒放在了毕然面前。
毕然觉得惶恐,拿着筷子却没动弹,“升哥,你找我有事啊?”
“你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我。”
“我不紧张,我不紧张,嘿嘿。”
“行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萧升这才正色起来,“过段时间你们要出国,冬冬长这么大很少离开我自己生活,我想,你们关系不错,替我多照看照看他。”
“这是当然了,”毕然松了口气,声调也高了几分,“我一定会照顾他的,升哥你就放心好了。”
萧升噙着笑举起啤酒,冲他伸过去,“冬冬就麻烦你了,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
“放心,放心,我在他身边,你放一百个心!”
萧升点头,仰头喝酒,一口气喝完一听,而后捏瘪了易拉罐看着他,毕然忙不迭的把啤酒喂进嘴里,好不容易喝完,气还没缓上来,便听见他问,“孙岩这个人,你认识吗?”
“咳!咳咳咳……”
萧升注视着呛的脸红脖子粗的毕然,抽了张纸巾递过去,且等他平复下来,又才开口,“说说吧,怎么回事。”
孟以冬考完实验出来,给毕然打了几个电话,但对方一直没接,听说老师把他的考试安排到了下周,孟以冬本想关心一下,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他又给萧升打了个电话,那头很快接了起来。
“哥,来接我么?”
“好。”
孟以冬在路边等了有二十来分钟,萧升的车才到,他拉开副驾车门坐上去,还没系安全带,车子便飞驰了出去。
其他的孟以冬不知道,但有一点很明显,萧升生气了。
萧升对别人生气,脸上是暴戾恣睢,唯独对他,周身会散发出一股极度冷漠的气息,这都不必他去刻意感受,因为这些气息会主动钻进他身体里,啃噬他那颗胆大包天的心脏。
孟以冬被他一路载回了家,开了门进去,被他握着后颈径直推进了浴室。
孟以冬跌靠在洗脸台边,胯骨与台边缘撞的生疼,“哥……”
“别他妈叫我!”萧升覆上来,把人圈在怀里扯去了衣物,又解了他裤子,半蹲下去,握着他的腰翻转他的身体,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才重新站直起来,盯着他问,“哪里疼?”
“哪都不疼。”孟以冬答话,手伸过去要抱,被他握住胳膊掐停了动作。
“孟以冬,你翅膀硬了。”
“我没有,”孟以冬打算服软,他从他手里挣脱,又拼命往他身上凑,直到将一直躲避他靠近的人抱住才说,“对不起,哥,对不起,没有下次了!”
“养你容易么?”萧升任他抱着,不动弹也不回应,“你磕一下哥都舍不得,你跑去替别人挨揍?”
“我知道,”孟以冬胡乱的吻他脖颈,耳朵,脸颊,再到嘴角,天大的事情他都不怕,他最怕萧升说戳心窝子的话,“我知道的,哥,你别生气了。”
萧升收手扼住他下巴,逼着他与自己对视,“我很生气,毕然只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去接林黎,其他什么也没说,你知道其他我是在哪知道的吗?”
“哥……”孟以冬心觉不好,一声一声的叫他,他鲜少上网,孙岩那种人做出什么事他都可以想象,但他想不到萧升会看见。
“贴吧,学生群,你在那里头跟林黎当上鸭头了知道么?”
“哥我……”
“还有更难听的,听吗?”萧升说,“一个被操烂了,一个被打废了,你逞英雄,名声扫地,学位要不要了!”
“那天不去我才会后悔!”孟以冬冲他喊,“因为林黎你说我可怕,我去救他你说我逞英雄,你不想再提他我就不提,我做的事我自己担着不可以吗!”
“你担个屁!”
孟以冬还要说什么,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他眼看着萧升因为怒火而红了眼眶,他眼看着萧升从他身上脱离朝外走,他就什么也不想再想了,他抓住萧升腰间的衣服,从身后将他抱住,“哥,网络上的东西学校自会有判断,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不能,”萧升垂下头,“放开,我去把那些帖子处理了。”
“不要。”孟以冬绕到他身前,贴在他胸口啄他嘴角,“你还没消气,不要出去。”
“孟以冬……”
“别骂我了行么?”孟以冬不由他分说的吻住了他,舌尖探到他牙关,讨好的舔舐了一番,他依旧无动于衷,孟以冬又将手钻进他衣服下摆,路过他的腰抚摸他的背脊,乞怜的吻他喉结,“哥……”
“闹什么?”
“没闹……”孟以冬褪去他衣裳,让他裸着上身接受他密密麻麻的亲吻。
而后亲吻一路向下,来到他肚脐眼的位置,他跪在他腿前,用牙齿解他裤扣,解开后扒下他外裤,隔着那层棉质的内裤啄吻他那团逐渐坚硬的东西。
“孟以冬,呃……”
孟以冬脱下他内裤,那团东西立即弹了出来,不让萧升说完话便含住了那颗微微昂起的头,他第一次做,牙齿刮到他外层的皮肉,让萧升低‘嘶’了一声,声音也柔和下来,“别弄了宝宝。”
孟以冬尽力打开口腔将他含去一半,深喉不适,他就着这一半开始吞吐,后脑勺上抚上来一只手,没有往下摁,而是轻柔似鼓励的抚摸。
他嘴里的东西越发胀大,下颌骨撑的酸疼,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那根东西突然从他嘴里退了出去。
孟以冬嘴唇发麻,仰头望着他,接着便被他握着腋下抱了起来。
萧升将他箍进怀里,舌尖相抵,他带着些狂躁与孟以冬接吻,推着他后退到客厅,又转身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孟以冬顺从的分开腿跪坐到他胯上,沙发买回来这么久,孟以冬一直觉得它占地儿,但现在又有些庆幸,这单人沙发足够大,大到他们可以在上面做爱。
萧升的手指出来时带出一团粘液,孟以冬的臀肉填充满他的掌心,他抬起他的屁股挤进了他的穴口。
孟以冬身后被撑开,很疼,很胀,但他没想着躲,而是一点一点坐下去,直到肌肤贴合,他被灌满。
“哥,你好大……”
“你才知道?”萧升箍紧他,含住他侧颈吮吻,片刻便留下了殷红的痕迹。
孟以冬开始学着摆动腰肢,身下夹的紧,萧升也险些窒息,于是哄着他,“宝贝儿,放松。”
“晤……哥,哥……”
许久之后萧升才结束了这个绵长的亲吻,肉与肉的碰撞声愈演愈烈,直至最后,混着两声低吼,才逐渐偃旗息鼓。
孟以冬疲软的趴在他肩上,听见他说,“等你考完试,我带你回昆山。”
第44章 这儿可是昆山
萧升的担忧不无道理,孟以冬后知后觉,那天夜里醒来翻了翻手机,才发觉孙岩确实在网上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什么恶心人的舆论都有,但孙岩可能自己也没料到,他这种过气的低端手段竟一拳打空了。
孟以冬第二天就去了教务办,主动将那些帖子放在了老师面前,后来发觉院里对此事的态度压根不痛不痒。
他平均绩点4.3,若不是医学实验班的教学机制原因,他可能早就修满了学分,只等实践操作了,换句话说,他还没有蠢到舍弃似锦前程去做鸭子的地步。
当然,他得到的回应也很中肯。
一个成天实验室教室图书馆三头打卡的人,一个黏着教授的麦芽糖,学校不仅会给予相当大的信任,班主任那头也声明会出面肃清绯闻。




走火 第31节
用毕然的话来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名校风范,这学校里每一棵树都长着电子眼,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自会生成判断,无需流言蜚语搅乱视听。
孟以冬也知道,这事儿最终会成为落在岸边的树叶,腐朽过后化为泥土,谁也不会在意,谁也不会再提起。
院里考查结束后,孟以冬跟着萧升回了昆山,他原先住在昆山市东南方向的千灯镇上,时隔八年,他再回到这里,这个世人眼中的江南水乡,他的,故乡。
傍晚时分,晚霞烧红了半边天,镇上万家灯火,呼吸到身体里的空气都带着七分沁甜,孟以冬在萧升身后下了车,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哥,好看吗,这里?”
“好看,”萧升将他拉到身边,掐着他腮帮说,“网上说昆山是个很养人的地方,这点倒是没骗人。”
“那是,”孟以冬顺势过去蹭了蹭他肩头,“走吧,先去找史伯。”
“史伯?”
“是啊,住我楼下的史伯,我去哈尔滨之前把钥匙放史伯那儿了,拜托他隔一段时间去家里看看,怕漏水啊什么的。”
“哦……”萧升被他挎着胳膊带走,过了一座石桥,又绕了几条巷子,萧升算是彻底迷糊了,直到停在一栋小楼前,思维才跟上来,“到了?”
“是的。”孟以冬嘴角又抑制不住的笑意,他抬手敲了敲那双开的小木门,“史伯,我是冬冬啊!”
没过多久门就开了,一个穿着白色汗衫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眼前,男人有些老了,皮肤肉眼看得出的松弛,但精神气儿不错,尤其在见到孟以冬的时候,背脊都挺直了许多,“是冬冬啊!诶哟小赤佬,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的啦?”
“史伯!”孟以冬扑过去和他拥抱,又被他拉着胳膊左右转圈,叹道,“哦哟你都长这么大了哦!”
“是呀史伯,我总不能一直小小个子的吧?”
两人拿地方话寒暄起来,萧升就开始听不懂了,愣着占了好一会,听见史伯问,“这是你那家的哥哥吧?”
“是的史伯,我哥,萧升,蒋妈妈以前跟您说过的,她家儿子。”
史伯连连点头,又与他握手,眼里还似乎莹莹闪着泪光,萧升其实想到了,蒋女士当年做的善事大概让这些人心里记挂了一辈子,他承不起那些感恩的回馈,又怕闹得抱头痛哭,于是提醒起孟以冬说钥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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