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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博尔赫叁
“那我们出去玩儿吧?”
“行啊,你想去哪?哥带你去。”
“拜托,”冯淇皮笑肉不笑的幽幽道,“你们俩好歹把我当个人吧……”
“嗯?”萧升四处看了看,“谁在说话?”
随后,机场里爆发了一声轰天动地的,“萧升我**大爷!!!”
两天后,芝加哥。
邢宗明的车从公司车库出来,刚拐上大街,一声急刹划破耳际。
车灯笼罩着一个人,那人似乎喝醉了,张开双臂拦着车子,一动也不动。
邢宗明在警察来之前下车把人拽回来塞进了车里,又一脚油门火速离开,直到车子停在了家门口,他才开口说道,
“宗月,我死了你会不会好过点?”
第69章 爱你,不爱你
“不用你死。”
芝加哥又是雨季,雨滴落在挡风玻璃上,由疏到密,邢宗明伸手打开了雨刮器,车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就只能听见规律的雨刮器滑动声响。
他好像有很多年没有好好看过宗月了,即使有不少次这孩子就像现在这样坐在他的身边,他脑海里也很难再将小时候那个月月和现在的这个人重叠在一起。
“哥,小时候你告诉我,克里克人战败后割让了数百万公顷的土地给美国人,”宗月仰头瘫靠在副驾驶的座椅里,说话时看着近在咫尺的车顶,和望着砸在车头上的水珠神游的邢宗明好像隔在了两个世界里,“后来他们被迫迁徙到了印第安准州,和其他四个部落委曲求全在美利坚合众国的淫威之下,你说这就是这个世界亘古不变的法则,”
他说完偏过头,视线落在邢宗明的侧脸上,一毫一厘的打量,“我一直记得盛通派人来接你的那天,多风光啊,私人飞机,贴身保镖,你当时只是穿了件白t恤,但在我眼里,活脱脱是个打了胜仗凯旋的美国将军,你有最高的待遇,万人拥簇,有时候我看着你我都会忘了我们原本是两个被人唾弃的孤儿……”
邢宗明左手还握着方向盘,他的话透过胸口的外皮扎进骨肉里,疼的叫人窒息。
“安全感这种东西你听着是不是矫情?”宗月笑了笑又说,“你站在周远扬身边替他解决一切麻烦的时候,周远扬的神情看起来就像一只备受宠爱的狗,你挠挠他下巴,他就冲你摇尾巴,因为他知道有你在,谁也不会伤害他,好巧,我也是,可我不是宠物狗,我是看门狗,你需要我,但你不爱我。”
“宗月,”邢宗明松开方向盘,将视线挪到他身上,又扒开他前头的化妆镜,捏着他下巴叫他看着自己,“我不爱你你就可以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吗?”
“不可以吗?”邢宗月扒开他的手,平静又淡漠的看着他眼睛问,“你为什么不爱我?”
邢宗明有一会儿说不出话,雨越下越大,搅的人心乱如麻。
“我不爱你,不是因为远扬,也不是因为你是我弟弟,只是我不爱你,不会为你心动,不会产生和你做.爱的念头,”邢宗明一字一句的说,“我不能因为你爱我,就像19世纪的美国一样,怜悯的留一块地方给你,即使我这样做了,你会开心吗?”
“会。”
车里的灯光在他黑色的瞳孔里闪烁了一下,邢宗明看见了他唐突又凄厉的哂笑,听见他说,“会啊,我并不在乎你是不是怜悯我。”
邢宗明再没了措辞,他摁停了雨刮器,又将车子熄了火,下车前说,“进屋吧。”
宗月没有下车,他看着邢宗明从雨里跑到了屋檐下,便从裤兜里掏出了玻璃碎片,边刃冰凉的触感走过手腕,不一会儿温热的暖流便缠到了他手背上。
邢宗明拿了雨伞过来接他的时候只能透过车窗隐约看见他苍白的侧脸,他什么也没意识到,直到开了车门,腥味钻进鼻子里,他听见里头的人乞怜的叫了他一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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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防御战这段时间,老客户是稳住了,新客户丢了不少,商务部紧着这几天开会,萧升拢共没陪孟以冬呆上过两天,康雪又打来电话催促他带孟以冬见见她,萧升思来想去,把经营权也授权给了周远扬,这才脱出身来回了趟家。
那会儿孟以冬正学着做点心,他虽不爱吃甜的,可萧升没什么忌口,眼见这几天萧升瘦下来一大圈,他想着,自己总在吃食上马马虎虎,没必要把另一个人也带跑偏了。
所以萧升一进门便是一阵扑面而来的香味。
“嘛呢?”
这话响在耳边,身后热烘烘的,叫孟以冬微微拧了拧身子,“舒芙蕾,香吗?”
“香的腻味,”萧升
拿下巴蹭他耳后,“你又不爱吃甜的,做这些干嘛?”
“我不吃,可你吃呀,”孟以冬拉开烤箱,戴了隔热手套将蛋糕拿了出来,放在案台上后又拿了一块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回身递到他嘴边,“尝尝?”
萧升笑了笑,张嘴咬了一口,闻起来香甜,但到了嘴里甜度却是适中的,口感也不错,他一口咽下去,又大咬了一口,“再来一块儿!”
“行了,先吃一块,我那还有玛德琳没烤呢。”孟以冬说着,把另一盘塞进了烤箱,定好时间才转身推着他往外走,“等会儿多吃点。”
“好好好,”萧升一路被推去了客厅,栽坐在沙发里,而后转手把孟以冬扯到了大腿上抱着,两人对视好一会儿他才说,“康雪来电话了,我想下午带你过去一趟。”
“行啊,本来我就打算要去的,你公司没事啦,这个点跑回来就为这事儿?”
“这是小事吗?”萧升胳膊一收紧,孟以冬直往他胸口贴去,“你的蛋糕烤好了也给康雪带一些过去,就当我感谢她在芝加哥照顾你了。”
孟以冬听了下巴要掉,诧异的望着他,“哥,这是我感谢她还是你感谢她啊,几块蛋糕就还了人情了,你也太抠搜了吧!”
“你跟我不是一回事吗,”萧升也问,“谁说就几块蛋糕了,知道什么啊你!”
孟以冬嘁了一声掀开他,从他腿上下来径直跑去了厨房。
快三点他们才出门,孟以冬拿盒子装了不少蛋糕,车子从小区出去,刚拐上大街,一辆大g横插在了前头,萧升的刹车踩的很死,孟以冬让安全带扯着,好险没撞上挡风玻璃。
萧升火气直达头顶,下了车,那辆大g车主也下车直奔他而去,孟以冬看清人脸后,心下一沉,慌忙下了车。
“哥,别打架!”
“陆老板不至于啊,”萧升抓着他西装左右的前幅领,“我这儿车上载着人呢,您撒癔症好歹也得挑个时候吧?”
孟以冬去扒他的手,好不容易扒开了,还未说话,便听见陆权问,“宗月呢?”
“……”萧升一听火更大了,“找我们要邢宗月,您跟我逗闷子呢?”
“诶好了,哥,你冷静点,”孟以冬把人往回推,“你先上车,我跟他说。”开了车门把人塞上去,又说,“我不是没伤着么,不许发火。”
孟以冬回来的时候,陆权一手叉着腰,另一手揉着额头,看样子有几天没睡了。
“陆总,一起喝杯东西吧。”
十分钟后,两人在一咖啡厅坐了下来,萧升被他差回了家等着,孟以冬点单,要了两杯榛子奶,又要了些不甜不淡的吃食。





走火 第48节
孟以冬将杯子推到他手边,“陆总一直在找人?”
“d.k那边应该查到和我签合约的人是他了,所以才这么快把人开除。”陆权答非所问,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是,”孟以冬说,“我在d.k有朋友,我告诉他那份对赌合约的乙方是宗月。”
陆权看起来不怎么诧异,放下杯子,又看向孟以冬,“拿48号地换我爸一句话,孟先生也是好手笔。”
“有些事情需得有来有往,这无可厚非,”孟以冬说,“那陆总您呢,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被人利用吧?”
“哪有什么缘故,”陆权顿了顿,又说,“小孩子才闹消失,他都多大了。”
“那小孩子有告诉您他到底为什么要您吞掉我哥哥的公司吗?”
陆权似有若无的点头,“我见过周远扬,邢宗明的傍家儿,宗月不怎么待见。”
“这词儿可就过了,宗明哥正经对他的,跟别人不一样。”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只想知道宗月在哪。”
“我也说不准,”孟
以冬说,“如果满北京找不着,那大概就在宗明哥身边,我相信对陆总来说,找宗明比找宗月简单。”
第70章 求生,求死
他可以一如往常的生活,也可以继续爱一个人,他走在人群中其实和那些青春盎然的少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偌大的北京,谁都有一根不可触碰的警戒线,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大概是他骨子里近乎于绝情的果决。
康雪无数次的想,她见过的患者从西单排到东单,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对自己这么狠过。
她所谓的'狠'也不是破罐子破摔,不是抑郁躁郁心理障碍多重人格导致一了百了,而是超乎常人的求生欲望,就好像他对面是一扇通往痊愈的大门,淌过面前拿刀尖铺成的路就可以重生,于是他义无反顾,丧失痛觉感知,流了一地的鲜血,最终打开了那扇门。
那时候她就跟在他身边,看着他站起来,捂紧了伤口,擦干净血渍,以一副焕然一新的样子推开门,她也看到了,门那边站着的,是萧升。
“再过十分钟该醒了。”
“好,他怎么样?”
“抑郁症很轻微了,服药再加上回到你身边,明天去医院挂号做一个全身检查,结果出来如果没什么问题,那我们面临的困难基本上少了一大半。”
“还要做评估吗?”
“要的,我会打给你,到时带他来,额,关于应激障碍,这是个持久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我,我知道。”
孟以冬醒来时,外头对话的声音减弱了,他没有动弹,睁着眼看着面前的摆珠发呆。
也不知道是不是康雪故意而为,每次催眠过后,他总是不能够想起自己回答过哪些问题,大脑仿佛自动刨去了这一部分内容,让他陷在这种短暂的失忆中久久缓不过神。
“醒啦?”
是康雪的声音,她走了进来,“快九点了,要不要请我吃个晚餐?”
“当然,”孟以冬回过头,萧升便到了他身边,“我订了位置,你跟康雪慢慢下来,我去开车。”
“行。”
萧升去拿车,孟以冬才坐起身子,康雪没急着走,靠在柜台边看着他,“如果你做好准备了,告诉我,我陪你去见她。”
孟以冬很迅速的点了下头,站起身朝外走,两人先后进了电梯,数字一个个下降,到一楼开门前,孟以冬又说,还是我自己去吧。
他心里的伤结了厚厚的痂,饶是康雪也不太确定,他要见的人到底是会为此感到悲悯,还是会在这痂壳上再划上一刀。
晚餐结束,送康雪回家后,他们在楼下碰到了周远扬,那人坐在台阶上抽烟,身边横七竖八摆着好些个易拉罐。
孟以冬忙不迭的过去,刚走近便听见他说,“舍得回来啦,我敲半天门没动静……”
“上去吧。”孟以冬俯**子要去搀他,还未使力气就被萧升抢了过去,周远扬挂在他身上,步子还算稳健,嘴里道,“真有意思,几瓶啤酒还能把我喝醉了不成?”
孟以冬收拾了他留下的残局,跟上来摁了电梯,“你干嘛不打给我?”
“嗐,我没手机,”周远扬说,“手机被我扔马桶里了,还没买新的。”
孟以冬撞上萧升的目光,对方轻轻摇头,孟以冬便不问了,电梯一路上去,直到进了门,把人放在了沙发上,萧升才把人拉过来悄声说,“我给邢宗明打个电话,你照顾他一会儿。”
孟以冬回头看了眼周远扬,说好。
邢宗明电话接的很快,问题仍旧长驱直入,“他怎么样?”
萧升隔着门缝看了眼外头,周远扬正跟孟以冬撒泼呢,于是道,“不算好,我知道你在芝加哥,什么时候回来?”
那头默了默,“这边处理完。”
“你撂着远扬不管可不行,”萧升想起下午遇到的陆权来,又说,“宗月是不是在你那?”
“嗯。”
“行,我不问了,你自己掂量着吧,”话刚说完,身子就被掀了一把,手机被抽走,周远扬握着他的手机放在耳边,又一个踉跄栽倒在床上,就着这个仰躺着的姿势,却是半晌没吭声。
“远扬?”
邢宗明是察觉到了,叫他名字,没回应,又叫了一遍。
“嗯。”周远扬沙哑着回应。
“有话要跟我说么?”
周远扬猝不及防的被逗笑,看了眼萧升和孟以冬,那俩人识趣的出去了,顺带关好了门。
“我有什么跟你说的?”
“没有么,”邢宗明默了默,问,“真的要跟我分开吗?”
“嗯。”
天花板微微晃动,他突然有些难过,原来人陷在某种情绪里的时候,区区几瓶啤酒就能把人折腾个烂醉。
事实上,也无可否认,他想听邢宗明解释,想听见他道歉,也想像过往无数次吵架后一样,得到那个人的哄,可都没有,满腔期待落了空,那头简简单单的说了个好字。
电话挂断,他就什么也看不清了,萧升和孟以冬一晚上都没再进房间,第二天一早,周远扬从卧室出来,看见那俩人歪着脑袋在沙发里酣睡,便咳嗽了两声。
萧升惊醒,回过头,“你醒了?饿么?”
周远扬摇头,“抱歉啊,折腾你俩了,”又说,“我想了一宿,打算买套房子。”
“可以啊,”萧升说,“我帮你办。”
“不用,不在北京买,户口还在天津,就在天津看一套得了,北京这户口忒耗精气神儿,”他抬脚走去了厨房,一边在冰箱翻些吃食,一边说,“明年再找个喜欢的姑娘,结婚生孩子。”
“别冲动啊,”说话时孟以冬倚在了厨房门边,“不能因为宗明哥再对不起哪家姑娘了。”
“哪有,”周远扬拿了午餐肉和鸡蛋,打算给他们做个早餐,又动作熟练的开火下油,“本来我也不搞同性恋,你放心,不是喜欢的姑娘我也不会娶回家。”
孟以冬望了眼站在身后的萧升,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鸡蛋碰上热油,发出滋滋的声响,又听见他说,“在你们小区租个小户型吧,公司那边我会上心的,冬冬你最近去见康雪了吗?”
孟以冬嗯了一声,“怎么了?”
“好好看病,你们那一摊子事还没搞清楚呢,其他别管了,我在公司,你们放心。”
孟以冬正要说什么,被萧升握着胳膊拦了下来,萧升说行,那就不跟你客套了。
陆权出现在芝加哥时已经是一个礼拜后了,他落地的前一天,邢宗月第二次自杀,浴缸溺水,人抢救了回来,但一直昏迷不醒。
第71章 改天行吗?
“我穿这套行吗?”
萧全钧站在穿衣镜前,衬衣领子卡在里头,领带半天没系好,蒋春云从洗手间出来,护手霜还没擦完,走到他面前拿过他的手将没抹完的残余抹到了他手上,而后才帮他整理起衣领来,“这套行,你这换来换去不都一样吗?”
“那哪能一样,这套灰的我觉着还是显老了点,那套蓝色的显年轻,要不我再换换?”
“换什么换,那还是老刘得孙女的时候蹭他那裁缝师傅做的,这都几年了,过时了过时了!”
“嘁,你懂什么,西装就没有过时的。”
蒋春云没好脸的系好领带,拍了拍他胸口,“随便你,你要换就换,领带我是不会再给你系了。”说完便去了客厅,留萧全钧一个人站在镜子前琢磨。
少时,外头又喊,“老萧,出来喝点汤,他们还没到呢,咱俩先垫巴垫巴。”
“诶,来了。”萧全钧去了餐桌边坐下,蒋春云端出两碗汤来,坐下时听见他说,“也不知道见了面要说什么,你说这平白无故请咱们吃个饭,也不怕尴尬。”
“你能怕尴尬?”蒋春云好笑,而后不知怎么了,脸上表情淡去,埋下头喝了口汤,“那孩子,自打那年大姐下葬后,你就再没见过。”
“哼,我敢见吗?”萧全钧一哂,道,“下发成了个科长,我处分到现在可还挂在头上,你见那孩子来给我说道说道过吗?”
“得得得,你又来气了,”蒋春云拿勺子指了指他这身行头,“那你今天这是什么打扮,儿子来电话说要一起吃饭,你瞧你这一早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我什么时候,行行行,不跟你掰扯,你赶紧问问,几点到啊?”
“怎么问,也没说几点的航班,刚刚发的信息都还没回,等着就是了,”蒋春云放下汤碗,又道,“老萧,儿子公司刚出了那么大的事,待会儿甭管他们说什么,你不能来脾气,知道吗?”
见萧全钧敷衍的点头,她又说,“我几次想去北京照顾他,你不让,说什么这种时候能不添乱就不添乱,我可是按你说的做了,待会儿见着人了,我也得把你这话跟他唠唠,省的他心里再多埋怨咱们。”
“说什么说!”勺子落进碗里,发出一声乓当的声响,“这有什么好说的!”
“……”蒋春云瞧着他,好一会儿,“那冬冬呢?气归气,你换了几个手机,我看那相册里还是有他的照片,这也不让说?”
“你这熬的什么汤,”萧全钧似是听不见,烦躁的把碗推远了,“咸死了!”说完起了身往卧室里去,留蒋春云一脸错愕的坐在那里。
下飞机后萧升叫了辆车,带着孟以冬直奔酒店,进了房间便抱着人不动了。
萧升暂时说不了话,好像一张嘴那些惶恐不安和心有余悸就会从喉咙里倾泻出来,他只怕吓着怀里的人,同时也觉得,只要胸口贴着胸口,就能够将掩埋在孟以冬心里那些密集又沉重的沙砾分担一部分。
孟以冬任他狠狠抱着,手搭在他背上,轻轻的,规律又绵长的拍打着,“我没事了,哥。”
萧升听见了,手握着他后颈,一丝劲儿都不肯松懈,“改天行吗?”
“不行,爸妈都答应了,你现在说改时间,他们该怎么想,”孟以冬抓着他胳膊把人推开了些,“而且,我等不得了,我必须尽快见见他们。”
“见了又能怎样,爸妈依旧是那个态度。”
“见了我才知道我们到了哪一关呀,”孟以冬摸了摸他耳垂,粲然的冲他笑,“其实我总会这样,只是有时候很快就过去了,我自己可以调整过来,但有时候没办法,走进了死胡同,然后就变得路痴又怕黑,在芝加哥,有很久不发作,发作的时候也没让远扬哥他们看见,否则他们告诉心理医生,我就不能回来了。”
孟以冬的口吻很平静,这让萧升从刚才在飞机上的状况里走出来了一些,又听他接着说,“我急着回来见你,也权衡过是不是把自己的状况告诉你,我总想着,等我再暗暗努把力,心里和面儿上总会变成一样的,不说也没事。”
“什么叫不说也没事,”萧升听着生出些愠怒,“你哥我有事!”
“是,我明白,我的计划被我自己打破了,你知道了我也认了,我现在真的很好,我知道有你在,即使心里再过不去,我也不怕自己会怎样,我知道你会护着我的。”




走火 第49节
“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萧升说,“我有时候真特么想揍你一顿,再给你开个颅看看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我就是怕,”孟以冬说,“姜珩打给我,说爸爸送医院了,我很害怕,当时我别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我消失了,爸妈就不会有事。”
孟以冬又急着解释,“原是想呆两年就回来,我想给爸妈两年的缓冲期,但我确实没想到,我自己会变得那么严重……”
“知道了知道了,”萧升重新抱住他,不想让他再说下去,孟以冬怕什么他最清楚不过,他也为此觉得懊恼,这一家子人好像谁都没为自己讨过好处,他抱着他,只是抱着,服了软,温声说,“哥知道了,没事,见就是,走吧,我们去餐厅等爸妈。”
孟以冬点头,被他牵住手带了出去。
他是昨天跟康雪报备要来哈尔滨的,康雪给他做了个评估,评估结果下午就出来了,没有太恶劣,来哈尔滨的事她也一直没阻拦,只是依旧提议想跟着一起过来。
情绪突然不稳定的时候孟以冬才有些后悔,困囿于无法立即逃离的密闭空间里,就连萧升也无法冷静下来,其实他应该同意康雪的跟随,这样至少刚刚在飞机上,萧升不会冲动到跟那几个孩子发火。
“哥。”孟以冬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叫了他一声。
萧升在电梯口停了下来,回身望向他,听见他问,“我看着太瘦了么?”
“你吃不胖,没办法的。”
孟以冬上前一步,摁了电梯,又道,“别告诉妈妈我身体的事。”
“嗯。”萧升答应了,这不是隐不隐瞒的事,他很清楚,即便今天见了面,孟以冬再次情绪不稳定,在蒋春云面前,他们也只会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蒋春云和萧全钧半小时后才到,被服务生带去了包间,门一开,没见萧升,却跟孟以冬打了个照面。
三人相顾无言,呆站着,竟有大半分钟没一人说出话来。
孟以冬手里的茶水洒了,沾湿了手指,他匆忙起身迎了过去,“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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