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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博尔赫叁
话音刚落,又是一拳,周远扬用半边脸结结实实挨下了,而后偏过头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才看向他,“看样子是第一种,你也就这样了邢宗月,在你哥那得不到的,把怨气全安我头上,你恶心过你自己吗?”
“我警告你周远扬,”邢宗月逼近了说,“你最好离开我哥,被我哥养了这么些年,好日子也他妈该过够了,我还真就告诉你,不止je t'attends,也不止萧升,往后你身边的每一个人,跟你有关的所有营生,我见一个毁一个,有本事你他妈就跟我耗着!”
他说完松了手,重重的将人掀倒在地板上,走之前又道,“我哥在我那,现在应该睡下了,你记着身上这点疼,也记住,和现在一样,我哥不会永远是你的救世主。”
玻璃**脚心,是真的够疼,脸颊发烧,嘴里涌进来一股腥味的热流,周远扬坐在地上扬起下巴,鼻血好像倒流回去了,他重心不稳的盲摸着墙站起身,撇着脚一点点挪回床边,拿到手机才给孟以冬打了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孟以冬带着医护闯进了房间,救护车在车流中呼啸而过,简单的止血包扎过后,孟以冬才摸了摸他脸部没受伤的部分,“确定不报警吗?”
没碰到他伤处,但周远扬嘴里还是下意识嘶了一声,随后才摇了下头说,“我跟一二逼较什么劲?”
孟以冬收回手,看着他,“别嘴硬.了。”
“报警也解决不了问题,”周远扬认真的说,“邢宗月疯了,把他送去精神科没准还有得治,我真不是顾及邢宗明,人现在还在宗月那睡着呢,我顾及他干嘛?”
孟以冬只是听着,没反驳,他比谁都清楚,周远扬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远扬哥,”孟以冬正色道,“你明明知道宗明哥对他不会有别的心思,还吃这醋做什么?”
“我知道啊,那癞蛤蟆咬人了你说气不气人?”周远扬想起两年前那画面来,心里着实堵得慌,尽管邢宗明一脚踢开了宗月,尽管邢宗明还给了宗月一巴掌,尽管他当时并没有冲进去质问,可这一切就是发生了,邢宗月就是爱上自己亲哥哥了,他周远扬就是好死不死也爱上了他哥哥。
好玩吗,这操蛋的上世纪英格兰伦理学戏剧风。
周远扬不想再聊了,瘫倒下去闭上了眼,“别理我,我死一会儿。”
车子到医院,周远扬被关在蓝帘子里取玻璃碎片,孟以冬出来到了候诊大厅,给邢宗明打了个电话。
对方并没有睡,电话接通,那头的声音有些疲惫,“以冬。”
“宗明哥,我在医院,你过来一趟吧。”
“怎么了,胃病又复发了?”
“不是我,”孟以冬说,“远扬哥,出了点事。”
电话被撂了,孟以冬发过去地址后把手机放回了兜里,很快邢宗明便到了,周远扬左脚被裹成了粽子,身上做完检查,这时候睡得不省人事。
“怎么回事?”邢宗明握着他的脚查看了一番,“医生怎么说?”
“玻璃扎进去了,还好不深,也没伤到筋骨,做了缝合,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孟以冬如实汇报。
“宗月做的?”说这话时他正在检查周远扬脸上的伤,像是在问,语气又十分笃定。
“别闹大了,远扬哥也没准我报警,”孟以冬绕过去,扯了扯他胳膊,“我们出去说。”
邢宗明跟着他出去,两人并排坐在了候诊厅的椅子上,孟以冬才接着说,“我哥保留了你的方案,至于用不用,还要看首次谈判的结果,我想替哥哥谢谢你,谢谢你答应他暂时不做任何表态,我知道在宗月那里,你肯定也不好做。”
“没有,是我很抱歉,我没教好宗月。”
孟以冬无意附和,转而说,“宗明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带远扬哥回芝加哥吧,”孟以冬说,“你们之间的问题需要撇开所有人才能弄清楚,我哥公司这边,有我在,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在尽量不损伤到宗月的前提下,我会解决这件事。”
邢宗明答应了,或许不是答应了,而是早就这么打算着,跟周远扬吵完架后,他完全毁掉了那个方案,也接到了萧升的电话,萧升什么硬性需求也没提,只叫他在这段时间里无论面对久安的人还是各路媒体,都不要表态。
邢宗明认可萧升,便毫无顾忌的走进了他的计划里,他也认可孟以冬,把周远扬从一趟浑水里拉出来,再一起跳进另一趟浑水里。
第65章 你是养子?
孟以冬从医院出来后接到了闫志成的电话,对方跟他道喜,说资料对接完成,恭喜他拿下回国后第一个案子。
挂了电话,他才叫萧升来接。
拖泥带水的还要犹豫好几天,那这个客户不签也罢,孟以冬发觉他很是喜欢现在国内企业的办事效率。
萧升接到他的时候,说要进去看看,孟以冬阻止下来,告诉他邢宗明已经在里面了,走之前,又朝急诊大厅望了一眼,他希望邢宗明能够明白,承诺的事他会做到,但伤及萧升的事,宗月一定没那么轻易过他这一关。
谈判当天,乔希带着一行人来了公司,会议室里,萧升带着人与对方交战,光是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里头紧张的气氛,商阙予视线收回来的时候,孟以冬正坐在他工位上,手里玩儿着他背包上的小熊挂件。
“孟先生,您看这架势,今儿会谈崩么?”商阙予凑上来问。
“不知道,”孟以冬说,“你们家几位设计师最近怎么样?”
“还,还行,我管何工,他也知道这事儿,但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就好像,无所谓似的。”
孟以冬捏了捏那只熊的耳朵,“那就好。”而后站了起来,指着它问商阙予,“把这个送我好不好?”
“……”这可是萧总送的,转手又送给孟先生,商阙予忍不住嘀咕,这马屁怕是会拍牛身上了,“好好好,送您,您要是喜欢,回头我再多买些!”
孟以冬挑眉,亲手从他背包上把熊摘了下来,而后绕出他工位拍了拍他肩头,“忙吧。”
谈判从上午十点到了下午三点半,除了进去送茶水时大家休息了十来分钟,中间一直没人出来。
孟以冬哪也没去,前两天萧升给他买了一个药盒,精致小巧,能装下三天的药量,孟以冬窝在他办公室里,乖乖吃了午餐喝了药,再一觉醒来,看见萧升坐在办公桌里正检查文件。
“结束啦?”
萧升听见声音抬起头,“醒了?”
孟以冬嗯了一声,也没坐起来,侧昂着头看他,“价格他们不同意?”
萧升嘴角这才溢出一丝笑,他放下文件,朝孟以冬走过来,直到在他身边坐下,才说,“其实乔希做了很多方案,但有些东西考虑漏掉了,我们提出的价格她认为与她的估值相差太大,下午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第二次谈判什么时候?”
“月底。”
“那,公关那边怎么计划的,二次谈判前久安肯定不会让你好过,”孟以冬说,“我让宗明哥带远扬哥回美国,也不知道走了没有……”
“走了,”萧升扶着他坐了起来,“但没回芝加哥,远扬回老家了,我估摸着邢宗明也跟着去了。”
“行,也好。”孟以冬站起来,从沙发上摸到小熊钥匙扣,随意的挂在手指上,叫萧升看见了,立马把人拉回了面前,“你别误会!”
孟以冬好笑,拎起钥匙扣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还没问你就招了,哥,心虚啊?”
“心虚什么,我是怕你多想,”萧升箍着他的腰,“我买了很多,这是顺便送他的。”
“嗯,知道了。”孟以冬扒开他的手,回身走到他办公桌前,俯身将那钥匙扣挂在了他桌上的树枝小雕塑上,萧升跟上来贴在他身后,等他回身便搂在了怀里,听见他说,“警钟长鸣。”
翌日,孟以冬是被客厅里女新闻主播的声音吵醒的,趿着拖鞋出去,萧升正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电视前,他另一手握着电话放在耳边,那头不知在说什么,他只是会时不时嗯一声。
孟以冬走到他身边,新闻里这时道:
“2019年洁宣卫生品工厂厂房坍塌至28人死亡,566人不同程度受伤,据悉,该工厂由民承建筑设
计事务所承包设计,该案件虽于2019年下旬被法院判定为工程施工队对建筑材料的偷工减料形成此次事故,但最近,有建筑设计专家指出,洁宣工厂的设计结构本身存在巨大的问题,而十分巧合的是,原民承建筑设计事务所就是这段日子以来与久安集团打响收购对抗战的je t'attends设计公司的前身……”
萧升电话刚挂断,便又有电话进来,手机各大新闻app也安排了头稿和推送,孟以冬来不及多想,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又拿过了他手里的杯子,“哥,你先去公司。”
萧升点头,摸了下他脑袋,匆匆走了。
公司里看起来一如往常的平静,萧升从办公区走过,大家似乎都很淡定,进会议室前他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的放到了他身上,良久,萧升说,“做事。”
会议室里,几个部门总监和公关公司叶琳,g.o投资银行高级顾问夏佟以及他们的助手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会了。
见萧升来,夏佟开口便说,“我查过2019年的坍塌事故,这与当时的设计没有半点关系,萧总,久安放这种新闻混淆视听,引导舆论,我们完全可以状诉其诽谤。”
“萧总,早上接到几个客户电话,他们要终止合作,让我们退回相关费用,还有些案子进行了一半的客户,要我们进行赔偿。”
“客户那边先稳住,想办法找到当时洁宣工厂的工程团队,最晚明天要澄清这件事。”萧升坐下来,看着桌上几乎堆成山了的文件夹和a4纸,随后叫了声叶琳。
当天下午,财经新闻插播了一条新闻,内容是久安集团执行总裁陆权与某某的对赌协议,乙方姓名被打了马赛克,而协议内容关键部分被标红放大在屏幕上。
一时间,网上一片哗然,久安集团股价大跌三个百分点,股民怨声载道,把陆家骂了个狗血淋头。
葫芦茶:姓陆的,祝你生孩子没**。
夏日摇摇冰:我服了,真的服了,你们资本家真拿我们当傻子,耍我们玩儿呢!操!
叮当麻麻:久安集团还我血汗钱!!!
……
商阙予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看见柳飘飘正从茶水间出来,便朝她招了招手,等她到了面前才问,“诶,这乙方是谁啊?”
“我哪知道,”柳真说,“但我估摸着不是明星就是一民间大美人,或者哪家富豪的千金小姐,不然人陆权怎么不惜一切代价要把咱们公司搞到手,自古财阀难过美人关?”
商阙予嚼了嚼她这话,又觉着不对,“嘶,干嘛非得是咱们公司呢?”
“那你得问萧总咯。”柳真说完走了,商阙予又重新把视频挪回了那份协议的位置,那上头明明白白写着,久安集团只要完成收购,乙方某某便将自己的所有交付于陆权,包括乙方本人,反之,久安集团陆权的百分之十的股权将转让至乙方某某。
这个乙方某某,商阙予想歪了脑袋也想不出是哪路神仙。
彼时的孟以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后朝对面的男人伸出手去,“合作愉快。”
那男人有六十来岁,精神头极好,西装革履,满脸祥和,他也回握住他的手,笑道,“你哥哥的手段也是快准狠,伤我这一寸,我得从你这儿讨回来。”
“那是自然,我加倍给您,”孟以冬说,“二次谈判前如果初见成效,您答应我的事,要说到做到。”
“你放心。”
孟以冬从他的办公室出来,还没走到电梯口,在长廊上迎面碰上了两个人,他缓缓停了下来。
“孟——以冬!”陆棠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才跟他握了握手,“你怎么在这儿?”
“哦,有幸和陆董事长聊了聊,”他又将视线放到了她身后的男人





走火 第45节
身上,“这位是——”
“我哥,”陆棠把人拉上前来,“陆权,哥,这位是盛通的孟以冬,他跟宗月也认识。”
陆权云淡风轻的嗯了一声,刚抬脚要走,又道,“听宗月说,你是养子,那你这哥哥应该很疼你吧?”
陆棠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转瞬即逝了,孟以冬视线扫过这二人,随后抿着唇微微一笑,“感谢陆总关心,和宗月一样,做弟弟的,难免叫人多心疼些。”
陆权还要说什么,孟以冬看了眼他们身后的电梯,“电梯到了,二位忙,我先走了。”
电梯门将他从视线中隔离开,陆棠才看向陆权,“他哥哥?谁啊?”
“萧升。”陆权说。
“我靠,”陆棠没忍住甩了下头发,“宗月这是连窝端了啊!”
“师傅,去望京。”
孟以冬上了出租车,又慌忙的从包里拿出了药盒,康雪给的药快吃完了,他最近急切了些,察觉一丁点异样就会往胃里塞一颗,可是不大管用,陆权牙缝里挤出的“养子”这样字眼,还是会让他错乱一阵。
电台里还在说着久安股价大跌的事情,没有水,他生咽了下去,而后靠倒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车流发呆。
陆权签了对赌这件事圈内是很容易知道的,但协议内容除非甲乙双方亲自公布,否则没人会知道对赌条件,萧升比其他人快一步的是,他们知道了乙方是谁,再快一步的是,他们拿到了协议内容。
但和陆权此时的处境一样,对于协议是怎么传到他手里的,很难查到,他只是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ip地址也无法查询,那天周远扬来公司的时候他就问过,但周远扬说就连邢宗明也只是查到陆权和宗月之间有这个协议,至于内容,真的不知。
周远扬没有,邢宗明没有,总不能是宗月自己发给他的,萧升思来想去,暂时不打算深究了,
正巧孟以冬推门进来,萧升便关了电脑从办公桌里绕了出去,“怎么过来了?”
“来接你呀。”
萧升一身的疲惫褪去,揽着他朝外走,“饿了吧,想吃什么,哥请。”
“还真有个特想吃的。”孟以冬说。
第66章 疼他所疼,伤他所伤
夏天的北京到了傍晚才有了少许烟火味,孟以冬想吃的东西,萧升记得小区附近的巷子口上有,那一块总有人一大清早的排队,这时候带着孟以冬过去,状况和早高峰时差不离。
卖煎饼果子的小摊还是老规矩,人人手里握着鸡蛋等着老板,孟以冬站在人群后头有一会儿,萧升才从里头挤了出来,他只买了一份,叫老板三七分切成了两半。
“闻闻,香不香?”
萧升把小的那个递给他后,他便凑到上头嗅了嗅,好多年没吃过了,这时候鼻腔里的幸福感沁到了心里头,孟以冬又打量了一番,心里生出些不满,“哥,我能吃你那份吗?”
“不能,”萧升说着,一口咬出一个大缺口,“慢慢吃,我去买喝的,想喝什么?”
“酸梅汁吧。”
萧升难得应了他的要求,“在这等我。”
对面小超市算最近的,萧升让了几辆小轿车后过去进了那小店,在货架上来来回回挑了许久,最后拿了汁水比例稍微中和些的,结完账正要走,视线落到老板身后的货架上,又站了回去,“拿包玉溪。”
“好嘞。”
重新付了款,出来后煎饼果子也吃完了,他把饮料瓶子夹在腋下,站在垃圾桶边拆烟,紧接着便听见了一阵吵闹声。
没见孟以冬,但往左十来米的位置有一群人围着在吵架,萧升视线停留了没几秒,便从缝隙中看到了孟以冬的半张脸。
“您张着神儿瞧瞧,我这样像人贩子吗?”不知哪个京油子叉着腰在那喊,“我就给我儿子买一煎饼的工夫,这人抱着就不撒手了,怎么着,咱现在滴血验亲,看看他怀里这孩子是不是我儿子?”
萧升扒开人群走到中间才看见孟以冬整个身子,他正单腿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小孩子吓的一个劲儿的哭,孟以冬死活不放手,别人越碰他抱的越紧,满脸的防备,似乎听不进那京油子说的任何话。
那京油子又说了,“大伙儿评评理吧,我儿子可一个劲儿喊我呢,他这抱着不松手是几个意思,谁他奶奶的更像人贩子啊,啊?!”
萧升在孟以冬身后蹲了下来,摸着小孩脑袋问,“他是你爸爸么?”
小孩泪眼汪汪的点头,“叔叔我害怕……”
“不怕,”萧升又凑到孟以冬耳边,“冬冬乖,松手,哥来了,哥做主,好不好?”
孟以冬似是怔了怔,好一会儿,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放开了胳膊,小孩察觉到被松开,立刻挣扎出去扑进了那京油子怀里。
“您家这位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京油子抓着小孩居高临下冲他问,“有问题早点去治,他差点勒死我儿子您知道吗?”
“抱歉,抱歉,”萧升揽着孟以冬站了起来,“他本意不坏,可能见着小孩一个人担心了些,”萧升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名片,“这样,您先领着孩子回去,后面如果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围观的人也七嘴八舌替他说情,那京油子又骂了会儿,才带孩子走了。
人群散去,萧升顾不上不知落在哪儿的吃食和饮料,半抱着他往家里走。
一路上谁也没吱声,直到回了萧升家中,他把孟以冬安置在床上,才听见他说,“对不起,哥。”
“对不起什么,”萧升靠着床头坐在他身边,“浪费我饮料钱,盖儿都没开,不知落哪儿了。”
孟以冬无力的笑,朝他腰里拢了拢,“回头带我去算个命吧,看看我命里是不是闹小孩儿。”
“成,那我也算算,我命里闹什么。”
耳鬓厮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许久孟以冬才睡了过去,萧升从房间出来,坐在客厅沙发里给康雪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康雪便过来了,进
门后先去看了眼孟以冬,而后才和萧升面对面坐下。
“你说他抱着小孩不撒手,还有别的什么状况么?”康雪问。
“没有,”想了想,萧升又说,“好像听不见别人说话,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嗯,”康雪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沉吟一会儿才接着说,“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在芝加哥接受治疗的时候他也会这样,属于创伤性应激障碍的一种表现形式,就是看到与自己童年相似相近的状况的时候会产生强大的保护欲,说白了,他只是想保护小时候的自己。”
萧升听着,嗓子眼被卡住,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他早该发现的,那个公交站里给爸爸糖葫芦的小女孩,跟他要小熊的典典,更早一点的被他差点从四楼扔下去的邱丞,再早一些,孟以冬刚来哈尔滨时在商场里撞到他的小朋友,甚至于他听闻的在流感中没熬过一个礼拜的那个女孩,还有很多他不知道,他忽略掉的,比如那个孟以冬明明瞧不上眼,但还是冒险去救出来的,林黎。
萧升手里的杯子险些被捏爆了,他说服不了自己,也无法替自己开脱,六年算什么,十年算什么,他到现在才真正明白,当年留下一封信就走的孟以冬,并不是突然就要逃,过往把人碎尸,一块一块扔在了不同的地方,孟以冬好不容易把自己拼凑完整,有人轻轻一碰,他又残缺不堪起来,仅仅六年而已,他以为他把自己修补好了,匆匆回来站在他身边,来赔罪,来道歉,来讨好……
萧升不敢再想下去了,康雪走之前留了药,仍旧是他在国外常用的药物,只不过氟西汀加多了一瓶,“那张纸上我写好了日常用量,你照顾好他,过两天再带他去我那一趟。”
萧升说好,送她出门,再回来时去酒柜拿了瓶酒,酒倒上了喂到嘴边,又迟迟没喝进去,后来酒液被倒进了洗手池里,杯子孤零零的站在吧台上,卧室的门一开一合,萧升钻进了被子里,从身后抱着孟以冬,亲他后脑勺,手心抵着他的胃,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他只好抱着他,就好像贴的他越近,越能够疼他所疼,伤他所伤。
“哥。”
萧升箍着他,“醒了还是没睡?”
“康雪来我就醒了。”
“都听见了?”
“模模糊糊,”孟以冬说,“其实我还好,没她跟你说的那么严重。”
“嗯,我知道。”
孟以冬翻了身面对着他,“家里有润.滑剂吗?”
萧升低下头,捧着他的脸与他对视,“想做了?”
“嗯,回来后没有好好做过,今晚做个全套的行么?”
萧升凑近了亲他额头,又亲了亲他鼻尖,也说好。
孟以冬撑起身子,翻身跨坐到他腰上,自己脱了上衣,而后指尖碰到萧升的领口,却在下一秒被萧升握住了手。
“冬冬。”
“等会儿再动,哥。”孟以冬扑过去亲他的手背,又衔住他食指,温润的舌头将它包裹住,这时候抬眼看向萧升,他眼里的担忧褪去,感受着指尖的触感,情欲便上来了。
孟以冬含着他手指好一会儿才吐了出来,而后握着他手腕,把手送到了自己后腰上,他又往前蹭了蹭了蹭,凑到萧升嘴边,轻轻咬下嘴唇,“哥,你以前买的沙发,扔掉了吗?”
萧升一手褪下他裤子,另一只放在他后腰上的手顺势钻了下去,“没有,在书房,要去看看么?”
孟以冬含着他这话的尾音吻住他,胳膊缠着他脖子,舌尖探进他牙关,刚碰到他舌尖便起了一阵潮湿的热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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