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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博尔赫叁
蒋春云摇头,挨着萧全钧坐在沙发里,“再等等。”
周远扬附和着说还早,又跟萧升使了个眼色,于是两人接连起身,“妈,我们下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蒋春云眼也不抬的点了点头。
从家里出来,下了楼到院子里,萧升从兜里掏出烟盒,拿一根扔了过去,自己也衔上了才开始摸打火机,周远扬这会儿便握着火凑了过来,烟雾四起,两人在花坛边坐了下来。
“两老还没表态呢?”
萧升拿烟的手从嘴边放了下来,埋着头吐了口烟,顿了顿才说,“就这样吧,冬冬身体好些再说。”
“康雪路上跟我说,你们爸妈那一关过不了,他的情况可能会越来越严重,”周远扬看了眼身后的楼上,目光在那些亮着的窗口上扫了一圈回来,“你还把他带回老房子,怎么想的你?”
“我没怎么想,”萧升说,“但我知道他想。”
那天晚上,孟以冬窝在他怀里不停地认错,连梦话都说着要回到小时候重新来过,萧升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以为时间能回到过去,他们能重新选择,不像现在,日子一天天的熬,谁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过头了。
“你呢?”萧升转过头问,“你发的邮件我都看了,工作做得很好,别的...怎么样了?”
周远扬知道他在问什么,似是想了想,又好像在短时间内做了个决定,他说,“我快忘了他了。”
“也好,”萧升回应的很快,“忘了比较好,真的,远扬,我们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周远扬没来由的笑了笑,又闲聊了两句,抽完一根烟,扔了烟头拿脚碾灭,“走吧,回去看看,康雪应该弄完了。”
第二天周远扬回了北京,康雪又在哈尔滨留了一个礼拜,回北京前,她确认孟以冬会在短期内持续出现这种状况,但心理状况不同于外伤,不是抹抹药过两天就能好的,她别无他法,只能在走前对萧升多了几句叮嘱。
那天上车要走前,有一只手拉住了她胳膊,她停下来回过头,有些惊讶,“叔叔,您怎么下来了?”
萧全钧似乎有些局促,康雪看在眼里,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又将人请到了一边,才说,“叔叔您要问什么就问吧,我知无不言。”
有很多事想问,一股脑涌上喉头,竟不知先问哪个,好半天,老男人耳根子都急红了,才脱口而出,“我,我小孩子,会好的吧?”
康雪温柔又欣慰的注视着他,那天给孟以冬做催眠后她就一直想找两位大人说说话,只是孟以冬坚决不许,说不能用这毛病逼他爸妈接受。
默了一会儿,萧全钧又问,“康医生,我小孩子不会有事的,对吗?”
“是,”康雪说,“您放心,都会好的。”
萧全钧听了,连连点头,一回身朝里走了。
萧升那些天自然而然的跟孟以冬睡在一起,像小时候一样,把他挤在自己和墙壁之间,爸妈也并没有再说什么,日子就这样稀松平常的过了起来。
晚上,萧升洗了澡进来,孟以冬盘着腿坐在床上做数独,一本黑色的小数独题册,还剩最后几页,他翻折过来,拿在手里,专注的时候没听见开关门的声音。
“宝宝。”
萧升叫他的时候凑到了他身边,带着些潮湿的气息拿鼻尖蹭了蹭他耳朵。
“嗯?”孟以冬轻弱的应。
“是不是该宠幸宠幸哥哥了?”
孟以冬在最后一个格子里填上了数字,而后才反应过来萧升的意思,噗嗤笑出声来,“弟弟有罪,”说着话,一翻身覆盖在他胸口,将数独册子和笔放在了床头柜上,身子往回挪,挪到他正上方时又停下了,孟以冬噙着笑亲了亲他嘴角,鼻腔里涌进沐浴露的香味,“哥,你好香。”
“额,也不知道洗这么香有什么用......”
“那当然有用,”孟以冬撬开他的嘴唇,柔情又可爱的盯着他,“我说这段时间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生病真的很不好,”孟以冬说,“我生病,让我哥哥跟着我吃了这么久的素,我很惭愧。”
萧升伸手将他搂到了自己身上,手心压着他后腰,“给哥开开荤?”
“正有此意。”尾音吞进了吻里.........
孟以冬后来累的抵在他怀里睡了,萧升觉得自己尽力了,就算听见了那也没办法,回哈尔滨前孟以冬说过不许他发脾气,也不许他插手,他一直很听话,无论两老跟孟以冬发生了什么,他都没有站出来胡乱发过脾气,他也想,这事情得有个期限,如果一直没有任何改善,这人他就得带走了。
周远扬租的房子在孟以冬住的同一个小区,管理一个公司真够他忙活的,以前做甩手掌柜不知道,现在真正接手了,又是刚开始,感受上和原来在市场做分不出个高下。
电梯停在19楼,周远扬出来的时候正接着电话,小商跟进新项目的事,他最近全靠那孩子给他加油打气了。
“何工回来了没有,他怎么说?......嗯,你直接按他说的办就好......嗯,明天不用来接我,车子你直接开去公司吧,我明天想......”
“喂?周总?明天不用来接您吗?周总?”
周远扬停在长廊上,目光落在他家门口站着的人身上,而后放下手机,远远地说了声,“不用来接。”便挂了电话。
少时,周远扬抬脚走了过去,停在他面前,“你来这儿做什么?”
“讨杯水喝。”
“邢宗明,你连水都喝不起么?”
“嗯,”邢宗明侧身让开,“开门吧。”
周远扬来了气,不仅不开门还后退了一步,“你要进去的话我现在去退房,这间让给你。”说完要走,被邢宗明抓着胳膊扯了回来,听见他说,“我回来了就没打算让你躲,分手可以,我重新追你,但现在你必须让我进去。”
周远扬拧了拧胳膊,没见效,于是直视过去,“凭什么?凭什么你邢宗明说什么是什么?你最爱的弟弟呢?难不成那边没谈妥就又来祸祸我?”





走火 第53节
“我没弄清楚会回来吗?”邢宗明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怨气这么大,你能忘得了我?”
“操,我怎么不能!”周远扬抬脚踹他,又被躲开了,邢宗明握着他胳膊将人调了个头,而后从身后抱着人,抓着他的手将食指指纹摁在了感应屏上,锁嘀嗒了一声,门开了,邢宗明不由分说将人推了进去,没有开灯,他背抵在门后,怀里抱着人,呼吸声一起一伏,静默了很久,邢宗明才重新开口,“冷静点,听我说。”
“你说啊,”他抱的很紧,周远扬挣扎不脱,也懒得挣扎了,“如果你真的认为三两句解释就能把过去的一切都抹平,用你做生意的头脑说服我,让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跟你在一起,你说就是。”
邢宗明回国,上了各大财经新闻的头条,他从美国盛通卸任,转而回国,头上顶着盛通中国ceo的头衔,一下飞机就被各路媒体围追堵截,原是各界人物争相邀请替他接风,可他一个也没接,径直来了这里。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人,在周远扬面前,被揶揄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权带他走了,”邢宗明下巴放在他颈窝里,隐在黑暗中很久才说,“我没有问他们去哪里,没问多久会回来。”
“远扬,我一直在做交接,申请把闫志成调回总部,申请接手国内的事情,这件事耗费了我在芝加哥的大部分时间,而这些时间里,陪在宗月身边的一直都是陆权,”他又抱紧了些,说,“我想回来,我会重新追你。”
还是冗长的沉默,后来啪嗒一声,客厅里的灯亮了,周远扬收回手,掰开了缠在腰上的胳膊,而后回过身看着他说,“邢宗明,我不想陪你玩儿了,我想结婚,跟一个我爱的姑娘。”
他还说,“你走吧,行吗?”
蒋春云买的新褥子到了,快递来电话说要下去拿,孟以冬扒着窗户看到了楼下花坛边上的快递车,摆了一地的快递盒子,陆陆续续有人下楼去领了。
“妈,我去帮你拿。”
蒋春云在厨房备菜,听见他说话便开了水龙头冲手,从厨房探出头来,“你爸跟你哥哥马上就回来了,让他们带上来吧!”
“没事,我拿一趟很快的,那车子估计发放完就得赶下一个小区了。”孟以冬说着,穿了外套趿着球鞋便出了门。
刚到楼下,五六个人围着快递小哥在叫号,孟以冬走过去,挤在人群后,“3527蒋女士!”
“等会儿嗷,一个个来!”快递小哥应道,“3519刘春鹏,拿一下!”
“来了!”
如此嘈杂着,孟以冬听见一个声音贴到了身边,在问,“这是老萧家的小儿子吧?”
声音很熟悉,但孟以冬不是很能记起究竟是谁,他寻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正一脸惊奇的看着他,“你是冬冬吧?”
“额,是的......”
“诶哟可多年没见了,这孩子越长越洋气了!”那女人说着,抓住了他胳膊,“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楼上谢阿姨呀!”
“谢阿姨,”孟以冬还是没想起来,“谢阿姨好。”
“诶你也好你也好,”她说,“你们不是搬走了吗,怎么又搬回来了?”
“哦,我们回来住一段儿,老房子毕竟住了这么些年。”
“是嘛,我还以为你爸爸真被革职了呢,”她嗓门儿很大,说这话时引来了不少目光,“你们那事儿闹得呀,叫你爸爸实在不好过,我儿子在你爸爸隔壁那单位上班,他可是亲眼见着你爸爸被降职下来,这两天听说没去上班了,是停职察看了吗还是?”
“阿姨,”孟以冬下意识后退,警惕又厌恶的看着她,“这是我们家事,就不劳您关心了,”他不愿再理会,转回身喊道,“3527蒋女士能拿了吗?”
“来,”快递小哥递过来一个大包裹,“3527拿走。”
“好,谢谢。”孟以冬接了过来,从那女人身边走过,没走两步又听得她与身边人‘窃窃私语’,“你还不知道啊?那孩子是老萧家领养的,老萧你知道吧,前几年在单位里搞出那个臊人的视频,降了职,老了老了退休前还流年不顺,你说这怪得着谁啊?”
孟以冬站着,深吸了一口气,他脑子里嗡嗡作响,这些毫不避讳的话语每次都像是倾盆大雨,将他从里到外浇了个透,可他今天是头一次,心里似乎产生了莫大的抵抗能力,让他想要转回身去,把那些夹枪带棒的字眼一个个塞回她嘴里。
“谢文琴,这关你什么事?”
有人抢先了他一步,孟以冬身子转过去,还没站定,就被一个人揽进了怀里,那只手臂强劲有力,个头很高,眼神坚毅,他就那样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说,“我儿子就是我儿子,他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那也是我儿子,轮得着你在这嚼舌根子?”
“老萧,你这说的什么话,要不是你这小儿子跟你亲生儿子乱搞,你能有今天?”
“真有意思,我今天怎么了?要不是上头不让,我他妈十年前就退休了,关我儿子们什么事!”他也无意再争吵下去,带着孟以冬要走,“行了,该干嘛干嘛去,你瞅你咸吃萝卜淡操心那样吧!”
说罢接过了孟以冬手里的包裹,带着他摁了电梯,萧升追上来的时候,两人刚进去。
“你怎么下来了?”萧升看了眼萧全钧,又特地加了句,“宝宝。”
萧全钧翻了个白眼,吼道,“摁电梯!”
孟以冬却在一边笑了起来,从咯吱咯吱的笑,到哈哈大笑,最后电梯里三个人混在一起笑,笑到出了电梯,家里门敞着,蒋春云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摆在了餐桌上,听见动静往外望,“笑什么呢你们爷仨,赶紧进来洗手吃饭了!”
那天,外头风很轻,阳台上晾着许多衣物,那天,蒋春云炒的青椒肉丝盐放多了,有点咸。
----------the end----------
小剧场——
“老萧啊,你休息一段儿吧,拆建这事我会处理,我听说你儿子们回来了,刚好,你也抽抽空在家陪陪他们。”
萧全钧一直没说话,这时放下手里的文件,道,“我写了提前退休的申请,希望组织批准。”
“你现在要退休,想好了吗?”
萧全钧点了头,“刘处,我走了单位里也安生些不是么?”
后来不知刘处说了什么,萧全钧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从处长办公室出来,回自己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外头还有些若有若无的议论声,萧全钧拿了自己常用的物件,提着公文包走出来,外头瞬时消停,各忙各的去了。
他原是要进电梯的,站在电梯口顿了许久,又走了回来,站在办公区入口,看着这一干人等,“各位同事,应该说,各位孩子们,”
办公区里安静极了,人人埋着头,不敢做声。
“刚开始,我也像你们一样,为我家里某件事情觉得好笑,觉得丢脸,可当我孩子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突然反应过来,相比起外人对我孩子的议论,嘲讽甚至是谩骂,作为爸爸,我认为我应该与他们站在同一个阵营,做他们的保护伞,所以那天当我看见你们看他们的眼神的时候,我将他们赶走了,连我都觉得痛心,我不知道我的孩子在听到看到你们的作为时,该有多难过,你们是年轻人,与你们共事,我觉得十分荣幸,我也相信,你们比我要更加容易去理解这个世界。”他说完埋下头,回身走了。
作者有话说:
省略部分在微博(本章删减部分与末尾小剧场部分数字相等)
正文部分到这里就结束了 后面是几章番外 感谢大家几个月的陪伴
隔壁《单人房 双人床》娱乐圈小甜饼 马上开更了 求个收藏和海星~
第77章 邢宗月
01
陆权最近总是发梦魇,汗流浃背,而后仓皇的醒来,这样看起来他倒比我更像个病人。
冬季给上海这座城降了温,我偶尔会躺在陆权身边,先保全他入睡,再在他惊醒时擦掉他身上的汗渍钻进他怀里,那时候他将我箍的很紧,他说宗月,别跑。
这是我们偷偷回国的第三年,他将我放在早前在静安区购置的一处歇脚公寓里,白天他出去工作,晚上回来陪我看会儿电影,他不怎么会做饭,刚回来时试过几次,次次无疾而终,于是换成了我做,这样他在下班回来后,可以看见一桌子的菜,顺便抱着我亲热一通。
时间久了,我开始对陆权产生出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02
那年回国后他找了一家证券公司,用了一年的时间爬上高层,他说养我,倒也不算食言。
医生说我这两年的心理状态趋向好转,帕罗西汀减少了一半的剂量,陆权因此频繁向公司告假,带我去别的城市呆上几天。
在我看来,现在的陆权和几年前的陆权不一样的是,现在陆权落进世俗的生活里,身上多了烟火气,连看我的眼神也从蛮横的占有欲演变成了柔情,让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这样的陆权。
但还有改不掉的,他总是没轻没重。
“松开,我不做了!”
“再等等,宝贝......”他灼热的气息打在我脸上,亲吻密密麻麻的袭来,他就在我身后,用胳膊将我锁在他怀里,他进来的很深,润.滑.液顺着大腿.根淌下来,被他伸手抹在了手心里,他又用这只手握住了我的东西,一边激发我难耐的呻.吟,一边狠狠干.我。
03
我从新闻里看到了哥哥的消息,这些年,他像一只发了疯的野兽,在国内肆意虐杀着他的猎物,我知道他会感到痛快,但他似乎并不开心,财经媒体的镜头下,大多数人拘谨又严肃,我哥不是,他尽是落寞。
那天陆权买了一株植物回来,名字复杂,我给忘了,只记得他说要悉心照料,等开了花要给谁还回去,我没来由的想起周远扬来,想起当年的我多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小狗,衔取的本能让我把周远扬送到了我哥面前。
晚上我问陆权,这株植物我要是养出了感情,你觉得你还能还的回去么?
陆权过来吻我,他说‘还回去’本身就是你不想养的退路。
04
上海开始下雪的时候,陆权领着我去了趟外滩,雪很薄,冷空气下沉,陆权的羽绒服里裹着我,我听见他的心跳,听见他叫我的名字,听见他说乖,别在外面蹭我。
05
孟以冬来上海出差,我们见过一次,他身后还是跟着萧升那个傻大个。
原先孟以冬在芝加哥跟我哥哥生活的那段时间,我觉得我跟他好像是一样的人,他在夜里逃跑,躲在垃圾桶里哭,他做过的事情我也做过,可我们又不一样,我哥和周远扬似乎根本看不见我。
听萧升说,他的公司周远扬在经营,孟以冬仍旧在盛通,做了我哥左右手,他还说远扬和你哥哥没有和好。
我听着,心里暗喜,事后又莫名烦躁,那天晚上,陆权洗澡的时候我闯了进去,黏在他后背上亲他突兀的隆骨,我又绕到他怀里,扶着他的腰蹲下去,那会儿陆权抓住我胳膊拉直了我的身子,他什么也没说,但在我想说什么时候,身下袭来一阵紧致的温热,他的手揉着我的后腰,嘴里含着我的那根东西,花洒里温热的水流打在他身上,那时的确出现了一个瞬间,让我想放过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06
我第一次见陆权是在陆棠的生日宴上,我和陆棠在国外做过半年的同窗,因为聊得来,总能收到她邀我一起玩儿的邮件,但她生日那天的邮件
我实在无法推脱,便拿了瓶酒去了,开门的是陆权,衬衣袖子挽到了肘弯,领口扣子敞开着,他看着我,足有半分钟没说话。
那天酒过半巡,一屋子人都醉倒了,只有陆权清醒着,他站在客厅里,端正的像个警察。
“我讨厌太自律的人,”我趴在他胸口,指着他鼻子骂,“别跟我哥一样,变成一个吃戒律长大的傻逼!”
满屋子酒醉的呻吟,我们站在正中央,陆权第一次吻了我,在我们见面不到三个小时里。
07
我给周远扬发了封邮件,千字删到百字,最后留了四个字。
08
陆棠来找陆权那天,快过年了,陆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久安集团的小毛病也开始层出不穷,陆棠并非没有能力摆平,只是既有契机召回陆权,示弱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陆棠走后,陆权订了机票,说要带我去看极光。
我们离极光最近的时候,是陆权当年将我拐走,在圣彼得堡留了一个礼拜,因为我发病便再没往北去。
当时我觉得,摩尔曼斯克的极光似乎就在眼前,可后来却成了遗憾。
“不去了,陆权,咱们回北京吧。”
我想陆权一定知道,遗憾注定只能是遗憾,成为别的,也许浪费。
09
从芝加哥跟陆权走后,未见我哥的时间开始按年算了,我偶尔会收到他的邮件,大多是天气预报,并叮嘱我该穿什么衣服,但过去的几年我从来没问过他过得好不好。
现在回来,北京还是北京,但我哥站在接机口,远远看了一眼,我感觉他好像老了。
周远扬是后来的,陆权和我哥交谈什么的时候,周远扬隔着人群朝我晃了下手,他脸色并不好看,因着我强迫他来接我。




走火 第54节
他看到我,看到我哥,看到陆权,神情由不耐烦转为了平静。
10
回北京半年后,我哥重新追到了周远扬。
11
陆权做回了陆总,久安集团在我哥的帮助下,重新走上正轨,陆权给了我一个职位,总裁特助。
主要的工作是坐在他腿上,接受他的抚摸和进入。
第78章 周远扬
我跟客户打架被扣押在派出所那天,是邢宗明来把我弄出去的,那天我跟他上床了,之所以忘不了,是因为我还是无法判断我对他的感情究竟是从那天开始的,还是从很早以前就有了些端倪。
极为矛盾的是,邢宗明这样的人,无论从哪个时间点开始遇见,结论在大部分人身上都相差无几,你会爱上他,会迷恋他,会对他产生连你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占有欲,这样权衡下来,只有分手才能显得我还算体面。
邢宗月给我发过两封邮件,第一封只有四个字,他说‘还给你了’,我对着这四个字咆哮了一篇小作文式的脏话,而后将邮件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封邮件距离第一封发来的时间有一刻钟,我不知道在这一刻钟里他那个脑袋瓜子里想了些什么,以致于他能在那种情形下,以一个命令的口吻告诉我说‘你原谅我’,于是我又把第二封邮件扔进了垃圾桶,这是我对邢宗月这个人最后的鄙视,因为之后没多久他真的把邢宗明还我了。
与邢宗明分开的日子,时钟像是生了锈,过起来缓慢又煎熬,那天我在机场见到他,就在我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在告知我,换了别人,谁也不行。
但我实在不喜欢邢宗明那副样子,沧桑的,疲惫的,灵魂失守的,就连他抬眼看向我的时候,眼眶刹那间红润起来的样子我也不喜欢,我甚至想要冲过去将他的脸捂住,或者狠狠揍他一顿,如果这样他能将原来那个邢宗明也还给我的话。
我妈是什么时候接受邢宗明成为她的准姑爷的我也不大清楚,可能是那年在家里吵架,她得知我与邢宗明分手,内心深处对邢宗明产生了莫大的同情,也可能是是邢宗明回国后再次出现在我们家里,我妈被那种失而复得的快感给淹没了,于是一个半老徐娘拉着邢宗明谈了大半宿的话,中心思想大概是,她的儿子周远扬必须留在你邢宗明身边,否则放在哪都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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