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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9:黎明时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看到他,我不由得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当年在麻栗山后的山林中,我碰见了那个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人,当初的他,心情是不是也如我现在一般呢?
当初李道子倘若只是给我驱除了身上邪灵,而并不收留我,那么此刻的我,是不是也跟龙根子、王狗子他们一般,要么就在家中蹉跎度日,要么就在城里面的工地上面挥洒汗水呢?
我这般想着,心中不由得一软,觉得不管怎么样,他能够遇上我,并且有着这般的坚持和意志,那也是一种缘分,既然小白狐开了口,我便留下他吧。
当年人度我,如今我度人,一饮一啄,也都是天注定。
我叹了一口气,走到董仲明跟前,将他给摇醒,瞧见睡眼蒙眬的他,温和地说道:“孩子,苦吗?”
整日奔走劳碌,风餐露宿,对于一个刚满十岁的少年来说,怎能不苦,然而董仲明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高声说道:“不苦。”
我又问道:“累吗?”
“累!”
先前的不苦,是意志坚定,能够熬得下去,而此刻的累,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他倒也诚实,没有为讨我欢心而故意说谎话。
他这样的回答颇合我的心意,我看了一眼小白狐,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我回头对这少年说道:“你跟着我走,我不拦你,也会教你一些本事,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就会收你为徒。我的师门,对于传承十分讲究,在没有得到同意之前,我不能收徒——所以,这一路上,每天都会如昨日一般辛苦,而且还会越来越辛苦,又会有无数的艰辛和危险,这你还愿意吗?”
少年晓得此刻的谈话即将影响到自己的一生,也颇为紧张,抿了抿嘴唇,然后郑重其事地点头说道:“我愿意!”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小白狐说道:“既然是你提议的,那这娃儿就由你来照顾吧。”
有了新的玩物,小白狐自然是欢欣雀跃,露出了狡猾的笑容来,阴恻恻地说道:“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一定会让他终生难忘的!”
小白狐说到“照顾”的时候,语气格外加重了一番,我微微一笑,也不多言。果然没一会儿,她便开始教董仲明蹲马步,迎接蓬勃而起的朝阳。我束手而立,望着远处武侯祠的三重牌楼,以及数百间殿宇房舍。
当年的武侯诸葛,躬耕于南阳卧龙岗,著名的“刘备三顾茅庐”,便是出自此处,书上得来终觉浅,如此一看,追忆千年前三分天下的雄韬武略,着实有些感慨。
而旁边的小白狐则对这董仲明颇感兴趣,一边教他练马步,吸气吐纳,一边跟他聊起了天来,然而那少年但凡有所分神,她便一脚踹去,毫不留情,颇有些严师风范。
据说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好为人师”的倾向,喜欢在别人的笨拙和恭谨之中,找寻到某种快感,我感觉小白狐此刻,应该还是蛮享受的。
这两人聊天,谈到了称呼,小白狐让董仲明叫她“尹悦姐”,叫我“陈老大”,这称呼是特勤一组惯用的叫法,我晓得小白狐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对于那段叱咤风云的过往和那些可爱的战友,还是蛮在意的。而当谈到自己的外号时,董仲明却告诉了我们一个奇怪的称呼,那就是“床单”。
这小名叫我忍俊不禁,仔细一问,方知董仲明被过继到董老二家的时候,是披着他爹给他新做的一张床单去的。那床单跟一箱子书,是他爹留给他唯一的记忆,书化作了知识,留在脑子里,而床单则一直背在身上,别人笑他,便叫他“小床单”,这名字一路叫下来,便也习惯了。
“床单”,我和小白狐嘴上叫着,眼睛里面的目光,不由变得柔和了许多。
小白狐教了床单董仲明一上午的基本吐纳,而我则在旁边默不作声地打坐,一直到日头正当头,我才买票进了武侯祠,以作瞻仰。其实可看的东西并不算多,当年的遗迹早已随风而去,此刻的建筑和殿宇,都不过是为后人瞻仰所建。我在正殿给武侯上了一炷香,不管如何,路过便拜一拜,也算是表达一下敬意。
烧完香,我准备离去,然而这时旁边有一个黄衣男子走上前来,对我深深一鞠躬道:“阁下可是茅山高足、黑手双城陈志程?”
这男人四十来岁,留着两撇庄严的胡子,穿着跟祠内的工作人员一般,目光精湛,一看便晓得是修行中人。我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竟然这般有名,随便走在一处地方,竟然还有陌生人过来跟我打招呼,于是回身说道:“正是,我们认识?”
那人脸上立刻堆出了满满的笑容,扬声说道:“您这样的大人物,当然不认识我了,不过我倒是经常听我们家少爷说起您,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我诧异道:“你家少爷?”
这男人正式见礼道:“陈道长,在下荆门黄家门前行走孙敬逸,也是这武侯祠的管事,我家少爷便是与你一起共事的黄养神,我总是听他谈及你,说谈及当世年轻豪杰,总也绕不过您,今日方才得见,情不自禁,还请见谅。”
他自报山门,讲得又客套,我不得不应付一番,自谦几句之后,有些疑问地说道:“这武侯祠,是你黄家开的?”
孙敬逸摇头说道:“武侯祠是国家的,不过我荆门黄家的祖上,是传承自沔南名士黄承彦,而孔明先生乃黄家女婿,也算是黄门先祖,我就被派过来给先祖守灵,也算是一种职责。”
听他这般解释,我才明了一二,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连着点头称赞,说他们黄家倒也不忘祖,着实是个好传统。
嘴上这般说,我却有些嗤之以鼻,荆门黄家这般牵强附会地攀扯亲戚,人家诸葛亮可不知道乐意不?
不过由此也能够瞧出黄家的势力之大,竟然能够延伸到此间来,而这孙敬逸并不姓黄,却以荆门黄家的门下走狗为荣,倒也显现出了一代门阀的气象来。
如此寒暄一阵,孙敬逸邀我去内间用些素斋,以作招待,我本来并不愿意,不过一来正是饭点,二来我与黄养神抛除竞争的立场之外,关系还算是不错,多少也得给些面子,于是便应了,带着小白狐和董仲明前往,不免又多作了一番介绍。
祠中餐厅自有雅间,做的是全素斋,一席桌面鸡鸭鱼肉全都有,不过都是些香菇面筋、豆腐萝卜做的,神形相似而已,不过我素来对这种表面功夫并不喜欢,素便是素,又何必欺骗自己的视觉?所以这一席饭吃得没滋没味的。接下来的饭后品茶,也只是随便聊了一些事儿,谈及了当今行内第一世家的威风,那孙敬逸不免有些得意,多夸了两句嘴,听得我直犯恶心。
一番交往下来,孙敬逸给我的感觉是本事不错,但心机不足,略微有些虚荣轻浮,被派来守灵也在意料之中。
谈话到了一半,有人过来与他耳语,接着孙敬逸与我告罪,说有事得去忙,我便顺势起身告辞。刚刚离开这院落,突然听到小白狐对我说道:“哥哥,你看那个老头,好有气势啊,感觉很厉害哦!”





苗疆道事9:黎明时代 第十七章 河沟旁边出手
第十七章
河沟旁边出手
小白狐乃洪荒异种,天生自视过高,能够入得她法眼的,自然都是不错的高手。经历了刚才孙敬逸的结交之后,我便也晓得这处处都是江湖的道理,当下便顺着她指的方向瞧去,却发现那儿空空如也,除了一面墙,啥都没有。我以为是小白狐耍我,当下拧了一下她滑嫩的脸蛋,故作恶声地说道:“敢骗我,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我和小白狐常常开玩笑,也习惯了,然而此刻她却并不承认,而是坚持说道:“真的是一个很有气势的青衣老头,伛偻瘦小,面无表情,看过去的时候好像是虚影一样,这样的家伙,只怕是很厉害的角色呢。”
我打哈哈笑道:“好了,真的很厉害呢,行了,这武侯祠也逛过了,香也烧过了,咱们走吧,离开这里。”
小白狐见我不相信,顿时就气哼哼地说道:“我去找给你看。”
她说完这话,便朝着前面的转角追去,她走得颇快,眼看着人就不见了影子。我赶紧追了过去,结果过了转角,却瞧见刚才说有急事的孙敬逸正背着手在那儿呢。小白狐在跟他说着什么,不过他直摇头,我走上前去,却听到小白狐冲着他说道:“我哥哥来了,你跟他讲一下,刚才这里是不是有一个青衣老头走过去?”
孙敬逸一脸茫然地说道:“什么青衣老头,我刚才一直都在这里啊,什么也没有瞧见呢!”
他说得很真实,看样子不似作假,小白狐又急又气,那小姑奶奶的暴脾气刚要发作,我赶紧将她给拦了下来,然后笑着对孙敬逸说道:“老孙,小孩子耍脾气,你别介意啊,我这就带她离开。”
孙敬逸宽和地笑着摆手说道:“没事的,我刚才是去交代一下冬祭的相关事宜,现在忙完了,你们若是有兴致,我带大家游览一下武侯祠,亲自给你们讲解吧?”
我摇头说不用,我们这就离开了,不劳烦。
我扯着小白狐离开,出了门,小白狐气呼呼地对我说道:“哥哥,你也觉得我刚才在撒谎吗?”
这小妮子别的一点儿都不在乎,就关心一个信任的问题,我摸着她的头发微笑说道:“先前呢,我自然是认为你在跟我开玩笑,不过后来孙敬逸矢口否认的时候,我便晓得你刚才说的应该不会有假。之所以刚才不让你说话,是因为我晓得孙敬逸并不想让我们知道那个人曾经出现在这里,又或者说他们之间有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东西。”
小白狐刚才还满腹的怨气,这会儿听到了我的话,顿时就缓和了很多,问我道:“哥哥,那他为什么要撒谎呢?”
我看了一眼旁边茫然不知的董仲明,然后对她说道:“为什么要撒谎,我刚才已经分析原因了,至于那个青衣老者是谁,有可能是黄家宗族过来的长老,也有可能是孙敬逸结交的高手,当然,也有可能是……”
我一开始并没有往深处想,然而这话儿都快要说出口来的时候,却被我刚才的那个猜想给惊到了。
实力和气势,能够让小白狐看一眼就难以忘怀的人物,在黄家,有三个,一个是当代的黄家家主,也就是黄养神的爹,此人最是神秘,基本上没有什么消息外泄;再有一个,则是身处国家机关的大人物黄天望,这人我认识,自然可以排除;而最后一个,则是……据说取代了舔菊右使聂武、成为现任邪灵右使的黄公望。
荆门黄家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的名声,靠的就是黑白两道路子都通,这白道自然是坐镇机关,被誉为第一高手的黄天望,而黑道,则就是这位右使大人。
倘若真的是这个人,孙敬逸自然不会将他的底细告知我们。
我将自己的猜测讲给了小白狐听,她立刻兴奋起来,对我说道:“哥哥,右使诶,好大的官儿,你说我们要是把他给抓住了,送到特勤局去,那得是多大的功劳啊?”
这小妮子一副财迷心窍的模样,然而我却报以苦笑,对她说道:“你晓得邪灵右使在江湖上的地位有多高吗?你知道那位传说中的黄门三杰之一到底有多厉害吗?那样的人物,说不定随便伸出一根大拇指,就能够将我们给碾碎了。别到时候人没有抓到,反而弄得一身骚,而且还有生命之危。”
小白狐听见我这般说,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哥,你的意思是,不管他了,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我摇了摇头,冷冷笑道:“按理说这事儿咱管不了,也管不起,不过你努尔哥哥、大明白哥哥还有其余三位张哥哥的在天之灵可都在上面瞧着我们呢。这时候认怂,只怕百年之后,我们下去了,都没脸面对他们。这样吧,你带着床单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先搁下,我在这里监视着,只要发现那个人,我就尾随而去,将人和落脚点都查清楚,到时候再行商量。”
经过黄河入海口的河滩一战,我与邪灵教早已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了,若遇到的真是邪灵右使,我又如何能够什么都不做,便将其放过呢?
我这边吩咐着,旁边的小仲明倒是明白了,直接说道:“你们只管去便是了,放心,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这小孩儿机灵,我跟他说起路上经过的一庄子,让他在那儿等着我们,董仲明点头表示明白,于是我们三人便出了武侯祠,刚刚走过前面的树林子,便分道扬镳。我在东门,小白狐在西门,这是出入武侯祠的必经之路。至于那小屁孩儿,当真听话,拜托过我们不要丢下他一个人之后,便往回路走去。
董仲明这一点我挺喜欢,那就是懂得分寸,知道不麻烦别人,也难为他这么小的年纪,能有这么多的见识。
我们离开武侯祠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三点多钟,而后我便在暗处蹲守,一直观察着祠内进进出出的人。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不过却并没有瞧见一个如小白狐描述的人。
我这些年来,别的本事没有练成多少,但是养气的功夫倒是颇有长进,此刻也并不急,缓慢等着,只当做是一场修行。
时间继续流逝,到了夜幕初上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冷雨,我瞧见孙敬逸送一个戴着斗笠的人走了出来,浑身顿时就是一阵激灵。放目过去,却瞧见那人的脸容基本上都被斗笠给遮住了,瞧他的体形,符合小白狐的描述,不过那衣服却跟孙敬逸身上穿的一样,却并不是什么青衣。
当瞧见他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朝着前方的小树林离去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白狐看守的西门,犹豫了几秒钟,没有知会她,直接跟在蓑衣人的身后离开了。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晓得倘若此人真的就是邪灵右使黄公望,而我又稍有闪失被他发现了,恐怕是凶多吉少,还不如不让她知道的好。
这般想着,我便一个人跟在蓑衣人的身后,两人隔得遥远,一前一后,朝着城区走去。
大概走了十分钟,前面的蓑衣人似乎发现了什么,脚步开始加快。当下我也奋力急追,然而那人越走越快,整个人如同一道魅影一般。我心中一阵咯噔,晓得自己很有可能被发现了,于是再也不藏匿身形,而是朝着前面猛跑。
这时我旁边有一条河沟,就在我准备加速的时候,河沟里面突然一阵异动,紧接着我发现自己突然跑不动了,低头一看,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脚下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七八只泥手,将我死死缠住。
什么鬼玩意?
我心中一惊,当下猛一跺脚,却发现这东西力量十分大,根本就没办法挣脱,我晓得此番算是遇到了高手,便将饮血寒光剑朝着地上的泥手切去。
仿佛热刀划牛油,数十只泥手全部被我轻松切断,然而我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轻松,因为我发现身前身后鬼影重重,超过五十多头的恶灵骤然之间将我四周填满了,无数的泥手从我脚下的土地伸出来,而前面的那斗笠人也折了回来,将头上斗笠取下,朝着我甩了过来。
他这一甩,却是对周围鬼灵下了攻击的指令,一时间无数呼啸之声传入了我的耳朵,宛如血狱浮生。




苗疆道事9:黎明时代 第十八章 林边还有恶斗
第十八章
林边还有恶斗
来人气势汹汹,一招鬼魄齐出,便使我陷入了万劫不复之绝境,这样的态度着实让我怒火中烧,这般不明不白的下狠手,就算你是那传说中的邪灵右使,老子也咬着牙,跟你交一回手。
如此决定,我当即一个箭步踏出,饮血寒光剑冲天而起,一剑便将斗笠斩破,接着将手中长剑抡起了十几个大旋风,周围汹涌而上的凶恶鬼灵全数避开了去。倘若不是这些鬼灵颇为机敏,便已然被我这长剑给直接泯灭了去。
我这手段一出,朝着我下手的那人却是“咦”了一声,紧接着快步走到我的跟前来,朝着举剑向他劈去的我大声喊道:“陈志程?”
这声音颇为熟悉,我的剑在半空中陡然一滞,而我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面容来,惊声喊道:“梅师叔?”
这两方一照面,没想到竟然是熟人,原来这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神秘人,却是徐淡定的师父,也就是茅山十大长老之中的梅浪梅长老。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当即我将剑收了起来,肃然作礼道:“梅师叔,没想到居然是你,出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梅长老也颇为惊讶:“我刚才还在想到底是谁在后面一直跟着我呢,本以为是仇家,下手难免重了点,没想到竟然是你。好小子,多年未见,你的身手竟然这般厉害了,再过两年,师叔只能给你垫脚了。”
他说着话,双手一抓,重重鬼影以及诸般泥手皆消散一空,风轻云淡,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笑容满满,然而我却不晓得这里面到底蕴含着几层意思,只是嘿嘿笑了两声,谦虚地说道:“梅师叔您过谦了,志程终究不过是晚辈,哪里能够跟您相提并论?不应该,真不应该……”
梅长老瞧见我一副谦逊模样,拍了拍我的肩膀,摇头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自古的道理,你不必惶恐。好了,我这当师叔的也不逗你,你讲讲吧,刚才为什么一路尾随我,弄得我怪紧张的?”
我低头看了一下坑坑洼洼的地面,不动声色地撇了一下嘴——我这师叔刚才的反应倒不是紧张,实在是有些过激了,也就是我,倘若是别人,来不及防备,说不定已被弄死了。身为茅山长老,在外面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茅山的形象,出手如此这般的不顾后果,着实是有些不妥当。
不过这话我也就腹诽而已,可不敢当着梅长老的面说,只是将先前的猜测讲出来,说怀疑武侯祠中有邪灵教右使的踪迹,于是就在此蹲守了一下,却没想到误会了自家人。
听到我的话,梅长老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不动声色地问我道:“哦,志程,你这是在执行特勤局的任务吗?”
我摇头苦笑道:“哪儿呢,我现在已经卸任了,平头百姓一个……”
梅长老这几年在外游历,停留在茅山宗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很多事情并不是很清楚,我当下将最近的变故都讲给他听,当得知张大明白离奇失踪之后,他不由得摇头长叹道:“大明白这孩子,又聪明又好玩儿,是老茅的心头肉,现如今不明不白地没了,那老东西不知道得有多难过呢……”
这话儿说得我一阵难过,不过他的语气陡转,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其实这也不一定是坏事,长年久居机关,容易耽搁修行,既然脱离了,天下之大,正可以任意行走。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他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当下将自己准备游历天下的打算和他提一提,梅长老颇为遗憾地说道:“本来可以与你相伴一程的,不过前几日你师父传信给我,让我返回宗门,所以不能如愿,不过你若是有什么书信或者东西需要带回山去的,可以让我代为转交。”
我说这自然是好,不过我在武侯祠那边还有一个朋友,能不能告诉我一个地址,我找到她之后,再过来叨扰。
梅长老说这自然没问题,当下将自己在南阳暂住的地址给我留下,与我告别。
我看着梅长老这地址,是南阳市内一处档次颇高的酒店,心中不由得一愣。我本以为梅长老这些年来游历天下,自然是与我一般,在山林乡野之中风餐露宿,修行意志,却不料衣食住行的标准这般高,也不知道他这钱是怎么挣来的。
不过这也只是一念而过而已,一来我无权干预门中长老的行为,二来各人有各人修行的法子,条条大路通罗马,未必要每个人都如同苦行僧一般。当下与梅长老辞别,我转头往回走,又重新回到了武侯祠,来到了西门方向,然而并没有瞧见小白狐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担心起来。
难道她下午瞧见的那人并非是我梅浪师叔,真的是邪灵教的右使?
所谓“关心则乱”,我难免有些心慌,不过见惯了风浪,此刻的我较之以前,更加坚毅了一些,当下稳定心神,沿路搜寻,终于在一处塌落的砖墙边发现了几滴血迹,我用力闻了闻,有小白狐那种明媚阳光的气息,当下循着踪迹,一路找了过去。
我来到一处林子里,瞧见凌乱的现场里,有碗大的松木被一脚踢断的痕迹,显然这里发生过一场高手之间的较量。
我心中的担忧沉重,当下深入林中半里多地,右边的方向似乎传来了打斗和喧闹的声音,在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娇喝之后,我不再犹豫,一个箭步飞走,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我脚步飞快,很快就到达了那场中,但见小白狐与一个穿着貂绒袍子的女子正激烈地打斗着。那女子约莫双十年华,青春正盛,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是一品美色,不过脸色却颇为冰冷。她与小白狐两人你来我往,斗得十分激烈,但却能够瞧得出来,她的手段,比小白狐高出不止一线。
这情况让我惊讶,要晓得小白狐可是洪荒异种,自有顿悟的一套修行手段,此时已然修炼出了四尾之力,瞬间的爆发力恐怖无比,连我都有些难以招架,很难想象她竟能够弄得小白狐这般窘迫。
前有那位能从天下高手眼皮子底下盗剑逃离的黑衣少女洛飞雨,后有这将小白狐给压制得死死的貂绒女子,天下间隐藏的高手何其多也,当真是让人不敢小视。我瞧见小白狐手握着银箫,不断抵挡,有些吃不消那女子一双素手的进攻,当下一跃而出,拦在了两人中间,大声喊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再打了!”
那貂绒女子颇为凶悍,见我插入场中,当即朝着我碾来,我空手接下,感觉宛如千钧之力。不过我有深渊三法,临仙遣策,并不惧她,三两下便将她给逼了回去。瞧见她终于停住了手,我当下颇有些怨气地说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那女子指着小白狐手中的银箫,气势汹汹地说道:“那是我娘的东西,我找她要回来,她不给。既然不给,那我就自己拿回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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