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9:黎明时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不过此刻的我无官一身轻,也没有太多嫉恶如仇的态度,耸肩说道:“是吗?不过你刚才说的,也有一点儿错的,那就是此刻的我已经不再是特勤局的职员了,此刻也就是平头百姓一个。”
尚晴天并不意外,而是问道:“这样啊,是不是最近鲁东发生的那起蝗灾案?我听说你的人损失还是蛮严重的……”
他的语气平淡,不喜不悲,我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于是点头说道:“你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
尚晴天说道:“想在大陆混,自然什么都得知道。不过你放心,我纯粹是好奇,别的什么都没干,我在南方省那边有工厂、有产业的,可不敢惹那么一身腥臊。”
我和尚晴天聊得热烈,旁边的洛飞雨和小白狐都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我这才将小白狐介绍给两人,相互寒暄过后,我问他们道:“人也给打了,你们若是想要等派出所的警察过来给你们做笔录呢,就留在这里;如果不想,正好我们也没有吃饭,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聊吧?”
洛飞雨这时终于可以插话了,叉着腰说道:“去,同去,刚才吃了一点,不过全部都吐出来了,我们赶紧走,别警察来了走不脱。”
四人不再理会酒楼的混乱,从正门离开。在我和尚晴天聊天的时候,洛飞雨和小白狐已将围上来的几名帮闲给打趴下了。我出了门口,打听到一家正宗馆子,四人要了一个二楼临窗的雅间,点了店家几个拿手菜,不过当小白狐再点了德州扒鸡的时候,洛飞雨和尚晴天却始终没有对那盘菜下一筷子。
看来他们这是对德州扒鸡有心理阴影了。
吃着饭,聊着天,相互探着底。很快我发现对方这一男一女,都是当世间罕有的聪颖之人,说话浑然无漏,没有半点破绽,如此小心翼翼,倒是无趣得紧,于是我便也收起了摸底的心思,将注意力转到了美食上。这一吃才发现,果然是号称“天下第一鸡”的佳肴,盛名之下,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吃起来五香脱骨、味透骨髓,连我这般没有什么口腹之欲的人,也忍不住频频动筷。
吃过饭,撤去残羹冷炙,我们喝了点茶,谈及当年分别之后的情景,尚晴天苦笑,说当日不过是一时好奇,跟着别人去看个新鲜,结果损兵折将不说,还被家人责骂,灰溜溜回到台湾,禁足了两年,要不是学有顿悟,还得给关着呢。
谈及他父亲,我不由得心生好奇,问起了台湾修行者的状况。
苗疆道事9:黎明时代 第十章 谁都有辛酸事
第十章
谁都有辛酸事
尚晴天说起自己父亲的时候,并不是很客气,显然双方的关系不是很好。不过这都是别人家的家务事,我也不便细问。
接着我问起尚晴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跟这位让人惊叹的洛飞雨小姑娘走在一起,他便笑了,说他跟洛飞雨沾亲带故,有点儿亲戚关系,双方也是偶遇,于是相邀一同游玩而已。
问及我接下来的行程,我摇头表示不知道,按照我的想法,自然是有意前往更广阔的天地去见识一番的。
尚晴天听到了,当即对我发出了邀请,说倘若有一天我去了台湾,他便给我当导游,阿里山、日月潭、孔子庙、台北故宫……地界虽说是小,但是可玩可看的地方还是蛮多的,特别是台北的小吃夜市,以及热闹的街区,都是蛮值得一看的。
一顿饭谈了许久,不过大多时间都是我与尚晴天说话,那个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洛飞雨就像跟着邻居家哥哥出来混饭的小姑娘,除了偶尔与小白狐讲两句话之外,显得格外的安静。夜幕降临,尚晴天起身结账告辞,而我也没有多留,毕竟双方虽然颇为投缘,但毕竟并不是一路人,故而大家就此别过。
瞧见两人离开,在旁边一直都不怎么聊天的小白狐突然对我说道:“哥哥,我从这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很独特的气质。”
我讶然,问她道:“什么气质?”
小白狐挠着头说道:“我也不懂,不过这种气质我从你、那个坏蛋弥勒和努尔大哥身上也感觉到过,总结一下,那就是日后必然成为一代英雄、或者枭雄的气质……”
我摇头笑笑,并不说话,没想到小白狐那么道心通透,然而这话却是一语成谶,实在是让人诧异,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搁下不谈。
我们在德州待了一晚,第二天继续踏上行程,事实上这一路走来,我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地,基本上是走到哪儿,就算哪儿,并没有详细的计划,而到了德州之后,小白狐提议说不如东进,重回东营,去祭奠一下牺牲在黄河口边的战友。她的提议得到了我的赞同,东营蝗灾一案是我人生的转折,从春风得意到分崩离析,仅仅只用了几天的工夫。
几天后我们重新回到了黄河口镇,来到了当日战斗过的那片河滩,经过这两个月,这里已不见当初蝗虫遍地的景象,荒凉的河滩上风声呼呼,海风从渤海湾中徐徐吹来,没有人知道两个月前的某一天,曾经有一群人为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面的人们,将自己年轻的生命奉献出去了。
秘密战线便是秘密战线,它永远都藏在人们瞧不见的黑暗中。
隐秘而伟大。
我在黄河入海口待了三天,第一天祭奠死去的战友。第二天观海。第三日看沿途芦苇荡与漫长海堤,赏万鸟翔集。三日过后,心中隐隐有些许顿悟,却终究捉摸不得,便不再停留,逆流而上,沿河西进,过东营,走滨州,至泉城,南下泰安。
过了泰安,继续西进,差不多走过了鲁东大半个境内,一路上的山山水水给人无数的感悟,我和小白狐基本上都是靠一双脚走过来的,没有用任何现代交通工具,鞋都磨烂了两双,在野外餐风饮露,渴了就喝点儿生水,饿了就买点儿馒头,或摘点儿野果,实在馋了,便找一处不错的酒楼,点当地的招牌菜,可劲地吃。
不过这般阔绰的日子,到了八朝古都开封,便算是到了尽头。望着巍峨的古城墙,小白狐流着口水,非要拉我去吃那著名的棒棒鸡和开封拉面,然而我数了数钱包里面的钞票,却发现我从首都带来的钱基本上已经挥霍光了,别说是那有名的小吃,便是路边的面摊儿,我们都吃不起了。
小白狐花钱大手大脚,而我又不是一个会精打细算的人,自然也不曾算计这些,而行走江湖之人,钱财也从来不是无中生有的,都是有着一些生财之道,有的吃了官饭,有的则傍上了财主,便比如名动江湖的一字剑,他在擅做买卖的慈元阁那儿挂了个供奉职务。
不过这些我都没有想法,身为茅山大师兄,好歹也是一专多能,自然不会忘记了身上的手艺,琢磨了一番,我于是便用藏在鞋子里的那一点儿钱,去布店扯了几尺青布,用借来的毛笔写了两个大字“算命”,下书曰:“问财问喜,算命得知;结婚合年命,儿童取八字。”
落款依旧两行字:“铁齿神算陈,不准不要钱。”
写完之后,便在开封一处卖古玩旧货的街道上面挑旗行走,没想到这招牌刚刚亮出去,便有人找上了门来。
苗疆道事9:黎明时代 第十一章 明朝弘治浇黄
第十一章
明朝弘治浇黄
事实上因为我的面相并没有仙风道骨的感觉,故而一开始将这旗子挑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得到认可,走在那条叫卖古董、旧物和民俗风物的长街上,看的人虽多,但是过问的人并没有多少,大家都是抱着一种异样的目光瞧着我和旁边的小白狐。
不过他们奇怪,也不是没有理由,毕竟一个风尘仆仆、身穿着老式灰色中山装的青年带着一个玲珑剔透的娇俏少女,再加上一面龙飞凤舞、几近画符一般的旗幡,着实是有些怪异。俗话说得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连一点儿仙风道骨的飘逸胡须都没有,也好意思叫做“铁齿神算”?
怀着这样想法的人很多,故而连我保证的那“不准不要钱”都不管用,大家都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远远围观着。
小白狐肚子饿得咕咕叫,一脸郁闷,终于晓得这跟着我出来,算是吃苦了。不过我却并不着急,挑着这旗幡在长街之上,来回走了三圈,也算是正式登场了。完毕之后,瞧见东门边古庙旁边,有好几个算命摊子,什么样的打扮都有,可谓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我也不管了,自个儿找一地,便坐下去,闭目打起了坐来。
要晓得这算命可是一门真本事,不但需要能掐会算,而且还需要懂得察言观色,言语诱导。我初入行,虽有硬本事,但是需要学的还多着呢。
我一边打着坐,一边支楞着耳朵听旁边那些同行讲经布道。运行了两个周天,突然听到跟前有人絮絮叨叨,抬头一看,却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矮个儿男人,小眼睛,塌鼻梁,一边眉毛粗,一边眉毛细,正一脸谄笑地看着我呢。当下一愣,扭头看了小白狐一眼,这小妞儿捂着肚子气咻咻地说道:“人家叫你大半天了,我价格都给你谈妥了,你倒是赶紧醒一下啊?”
价格都谈好了——多少钱?
我瞧了一眼那小眼睛,端坐在地,慢条斯理地问道:“求什么呢?问财闻喜,情感因缘,前尘往事,八字合算,子女取名……只管道来。”
街头摆摊算命的这些个路子,我闲暇之时,也曾经听刘老三讲过,所以倒也能够说得顺溜,然而那矮个儿男人却摇头说都不是,接着又讨好地问道:“大师,我就是有难了,想着您能帮着指条明路……”
我别的不问,瞧见他这么一副模样,继续缓声说道:“有难?我倒是有个好奇,这满大街的算命先生你都不找,偏偏光顾我这儿,这是什么原因呢?”
矮个儿男人虽然脸上带笑,但是愁眉苦脸的,一副倒霉样,拱手说道:“实不相瞒,老哥我叫李特医,就是这条街上的老商户,做古董捣腾买卖的,街上这些个算命先生,我个个都认识,几斤几两,心里面也大概有个数,我的难处,他们应该是解不了。不过我刚才瞧了一下,大师您这字儿,一看就知道是有功底的,而刚才您在这儿一坐,我愣是看着好像是虚影一样,就晓得您这是有真本事的,这不就眼巴巴地赶过来了么?”
李特医竹筒倒豆子,倒是说得清楚,我看了他一眼,果然不愧是古董行,别的不说,看人的眼光倒是蛮准的。虽然不知道小白狐跟他谈了个什么价钱,但是我这“大师”的身份,谈钱未免落入俗套,于是便也不问,点头说道:“不错,头脑清楚,今天开张就你了,说吧,什么难处。”
“好嘞!”
李特医欢快地应了一声,左右一看,然后对我说道:“大师,您这儿人来人往,说话都听不到声,小店就在前面几步路,不如您移驾,到我那儿喝杯热茶?”
我还没说话,旁边的小白狐便自作主张地替我答应下来:“好呀,好呀,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吃的啊,我中午饭还没有吃呢……”
这话儿可是将我们的底细给露出去了,矮个儿李特医犹豫地看了我俩一眼,然后干笑着说道:“有,自然是有的,小师傅你要吃些什么,只管告诉我,我一会儿叫铺子里的伙计买去便是了。”他这也不过是句客套话,然而小白狐是个自来熟的性子,点头说道:“这样啊,那不如你叫人去买点儿小笼灌汤包、桶子鸡、棒棒鸡、开封套四宝和拉面,各来双份就行了——啊,不麻烦吧?”
话都说到这儿了,李特医也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强颜欢笑着说道:“不麻烦,很方便的,两位先跟我回铺子,其余的事我叫伙计干就是了。”
在李特医的盛情相邀下,我们来到了他的古董店,店面并不算大。李特医在门面那儿招呼了一声,接着带我们到后面的堂屋饮茶,敬过一杯之后,开始对我说道:“大师啊,我这个问题呢,说起来有点儿复杂,长话短说呢,就是前阵子我去豫南的农村走村串巷,收购废品古物,结果从一个村子里收到一个瓷罐,看着好像是明朝年间的官窑,于是就用低价给买回来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我则朝他拱手说道:“恭喜李老板捡到漏了,发财啊!”
李特医摇头苦笑道:“我一开始也觉得自己是捡漏赚大钱了,那个时候的物件,而且还是官窑,尽管卖相不好,但是这开张一下,也够我吃半年的了,所以心情特别高兴。没想到回来之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夜夜都做噩梦,眼睛一闭上,就仿佛瞧见了一个银发邋遢老太婆在我的眼前晃悠,那老太婆满脸浮肿,眼球都要掉下来了,丑得让人都恶心,整晚整晚地对我说些奇怪的话,什么好冷啊,不孝之类的,弄得我都快要发疯了。”
我摸了摸下巴,不动声色地说道:“然后呢?”
李特医瞧见我反应平淡,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恐惧,特意解释道:“大师,我讲的是真的,要是一晚上,那我也就算了,就当是日思夜想吧。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几乎一睡着就出现,弄得我没日没夜地流虚汗,睡不着,整个人都快垮了。一开始我还不知道原因,后来找人一打听,都说是那瓷罐捣的鬼,这事儿一传开了,别人就都不敢买了——货砸在手上,也没所谓,关键是我都没打算挣钱了,直接把它扔到了野地里,奇怪的事情是……”
他脸上露出了十分惊恐的表情,颤抖着声音说道:“没想到,那东西在第二天早上,却又出现在了我的铺子里。大师,求求你,帮帮我吧,我别的都不求,就想睡一个好觉,踏踏实实的,眼睛一闭,什么梦都不要做,睁眼就是第二天的阳光照到屁股上!”
我应付地“哦”了一声,以表同情,接着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么说,你觉得就是那个从乡下淘来的瓷罐儿给你带来的霉运了?”
李特医点头说道:“对,就是那玩意,自从我带回来之后,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发生了,不是它,还能是什么?”
对于李特医的话语,我不置可否,出声说道:“那么那瓷罐在哪里,拿过来,我帮你瞧一瞧到底是不是邪门的玩意儿。”
李特医点头认可了我的说法,回头喊道:“大昂,李大昂?你帮忙找一下,那东西现在回来了没有。”
他叫了两声,接着一个憨厚的伙计走进了房间,将那瓷罐放在了我们放杯子的茶几之上,然后瓮声瓮气地说道:“刚才在那堆书画里面找到的。老板,你昨天将它丢到哪儿去了,闻起来臭烘烘的。”我低头看,却见这瓷罐陈旧彰然,整器熟透,胎体匀称,金黄色之蛤喇宝光绽放,上面一对鲤鱼跃然而出,着实有些意思,我虽然并不是很懂行,但是却晓得这必然也是一不凡之物,瞧这模样,说不定真的就是明朝六大器种之中的弘治浇黄呢。
论古董,我自然不如那专门从事古董生意的李特医熟悉,不过当我伸出手,在这瓷罐瓶身上稍微地摩挲了一下,便感觉某个地方有些不趁手,仔细一看,却见那瓶颈之处,竟然有几点凝固的血浆。
我仔细一摸,浑身一阵冰寒,眼睛顿时就凝聚了起来。
好寒的瓷罐呢,这里面,恐怕并不正常呢。
苗疆道事9:黎明时代 第十二章 修道需顺自然
第十二章
修道需顺自然
我用手掌摩挲着瓷罐,心下明了,回头对李特医说道:“李老板啊,贪心惹大事儿,这罐子倒是真的有讲究,你打算怎么办呢?”
李老板完全没有主意,询问我道:“不是,大师,您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呗。我就是想将这玩意给送走,睡个好觉,别的怎么都成。”
我围着这瓷罐走了两圈,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呢,法子倒也蛮多的,我可以帮你将这瓷瓶给净化一下,将里面附着的阴灵给超度了。瓷瓶归你,至于是收藏,还是卖个好价钱,这些都随你;你若是感觉触景生情,我帮你将这罐子给处理了,也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事实上,你直接将这罐子给碎了,估计也不会发生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李老板连忙摆手,苦笑着说道:“不、不、不,做我们这行的,拿这古董物件当混饭吃的玩意,虽说迎来送往,买来卖去,但是这玩意能够传承几百年,留到今天不容易,我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将这样的好东西给毁在自己手里面不是。做人啊,心里面总是得对一些事情存着敬意,您说是不?”
我点了点头,三人行必有我师,李老板这一番话倒是让我心中略有感悟,当下也不纠结,让人将这房间四周的门窗给封起来,一切完毕之后,我让他供奉了三炷线香,静静等待那香熏十来分钟,将场中的炁场给锁定了之后,这才颇为严肃地念诵起了“祝香神咒”,尝试着与附着在这瓷罐上的阴灵沟通。
然而我尝试了好一会儿,没有感受到一点儿回馈,心中不由得有一点儿恼怒。
我们知道,这所谓的阴灵之物,实际上就是人死之后,心中的不舍和对这个世间的执念凝聚不散,寄托于某一处,最终形成的一种存在,这种东西有人称其为鬼,有人则把它叫做幽灵,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其实都是一种最基本的东西,便如同光、电和磁场一般,它一般会在不久之后自行消散,只有执念特别深重,或者人为而成的东西,方才会一直存留下来。
我摸过这瓷罐,上面阴气十足,显示这上面必然是有着这样的东西存在的,不过它不与我交流,一种可能是太弱,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鸵鸟战术,拒不交流。
无论是什么,都并不值得我太多的关注。我瞧见小白狐捂着肚子,一脸苦恼的模样,便准备直接施展手中雷意,将其湮灭了去。然而就在我准备下手之时,那上面却传来了一阵悲鸣,这种感觉让我心中一阵荡漾,不由得停了一下。旁边的小白狐瞧见我没有下手,有点儿奇怪,问道:“哥哥,你干嘛啊,赶紧净化完,我们就去吃饭啊……”
我摇了摇头,然后对李老板说道:“情况有点古怪,这样吧,我们等到晚上再看看,兴许会有别的发现。”
先前小白狐将牛皮给吹了出去,说不过是手到擒来的活计,此刻瞧我一脸严肃,李老板顿时有些心虚,苦着脸说道:“大师,你别吓我啊,我这事儿是不是没得救了?要是,你可得趁早告诉我啊,我这一大摊子的家业,可得提前交待呢,不然那些臭小子将我的家产都给分光了,我找谁说理去?”
我摆手笑道:“事情其实很简单,不过我总感觉这里面有些故事,所以想等到晚上阴气稍微充裕一点儿的时候,好好寻根问底一番。”
李老板瞧见我说得轻松,脸上的忧愁方才减少一些,而这时他派去的伙计也将小白狐点的东西给带了回来,当下也是招呼我们吃饭。我吃得不多,倒是小白狐尽显吃货风范,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些大分量的食物一扫而空,着实让人诧异。瞧见她这一副好几天没有吃过饱饭的模样,李老板眼神有些不对劲,似乎在怀疑我们的身份。倘若真的是大师,何至于像现在这般饥饿?
吃过饭,李老板便带着我们游览了这条在开封还算是比较有名的古货街,大谈自己发家的心路历程。我左右瞧了一下,发现这李老板虽说算不得这儿顶尖的一批店家,那规模也是中等偏上的,倒也算得上成功人士。
如此匆匆一天过去,到了晚上,李老板也不回家,陪着我们待在古董铺子里,几人在房间里面静坐到了深夜。子时刚到,我便站起了身来,洒落几滴净水在旁边,接着再次持咒念语,没多久,那端放在桌子上的瓷罐不停地摇晃起来,我伸出手,平放在瓷罐之上,念念有词,试图与其沟通,果然感受到一股胆小怯懦的意识附着于上,似乎想要与我交流,然而又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十分恐惧。
感受到了这样的情绪,我才晓得这阴灵并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有一些执念未了,方才会停留人间,我先前若是直接将其给泯灭抹杀,固然没错,却也难免有些粗暴,有违自然,然而当我尝试着与这股阴灵仔细聊一聊的时候,却发现它并不能与我沟通交流。
一般来说,阴灵分为很多种,宛如王木匠、白合那般有形有灵的少之又少,更多的只是一股意识,看不到、摸不着。
无从交流,我也并不着急,在差不多确定好了之后,我问李老板道:“那梦,你再讲来给我听听。”
那些噩梦是李老板不愿意回忆起来的记忆,特别是在这般静寂的深夜里,不过他依旧还是讲起了那个满头银发的邋遢老太婆,以及她哭哭啼啼的哀鸣声。我闭目想了一会儿,突然提议道:“李老板,从你不愿意毁掉这件明代的古物起,我就觉得你与普通的商人不一样,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我这里提一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做?”
李老板略微一愣,然后对我说道:“大师,你请讲。”
我点头说道:“其实这事儿也挺简单的,你梦里面的那个老太婆,或许并不是想要谋害你,其实她也有可能只是想让你帮忙传个信息,而因为某些原因,比如磁场相近的缘故,她也就只有认准了你。我是说,如果你想要一劳永逸,不如告诉我你收到这件古物的那个村子在哪儿,我们连夜赶过去,去那儿瞧一瞧,就什么都晓得了,你看行不?”
李老板犹豫了好一会儿,打量了我和小白狐几眼,这才艰难地下定决心道:“也好,反正我现在睡觉,也不过是做噩梦而已,还不如让您陪着,将这事儿给解决了。”
两人说定,当下也不停留,李老板让自己的伙计李大昂去找来一辆车,也没有多做准备,就朝着豫南行去。
我和李老板坐在后排,一开始他还颇有些忐忑,然而没过一会儿,居然就睡着了。那鼾声震天,颇有一种打雷的感觉。我并不理会,一路闭目养神,村子离开封颇为遥远,车一直开到了凌晨六点多钟,停到了一处村庄的场院前。
李老板过去敲门。这时已是冬季,天亮得比较迟,不过也差不多能够瞧见一些景物,他敲得急,声音又有些大,而房间里面等了许久,方才传来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等等,作甚咧?敲死啊,家里死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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