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下的绕指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折纸蚂蚁
夏初把小区的名字报给出租车司机,司机扭着头上下打量着她,用大舌头捋不直的普通话,口气怪怪的说:小姑娘,看亲戚
不是。
找朋友
不是。
哦司机通过后视镜一直打量她,夏初有点儿火,这么这地方流行刨问底栏目吗
到了地方下车,她才明白司机那种眼神,那个腔调。那个小区已经不能单靠豪华来形容了,她觉得这个就是那传说中,一平米一辆车的嚣张地方。
。夏初咬咬牙走进小区,但是,她喜欢。吼吼
下了夜班,顶着日渐毒辣的太阳,夏初拖着沉重的脑袋晃荡晃荡回家,路上顺便买了个西瓜,抱在怀里走进小区,这是她和这个小区最突兀的地方。
进出小区的住户访客都有名车开道,不是名车最起码也是四个轮子的。她没有名车,也没有四个轮子,只有两只脚。第一次进去的时候,被物业保安拉着盘问了半天,最后,找了总机并且给业主打了电话,她才得以放行。她开始去医院实习后,每日穿着军装往返,成为这所小区最靓丽的风景线,比多名贵的车子都拉风。
夏初养了一只高地折耳猫,恰好小区里有家宠物寄养中心,专门为没有时间照顾宠物的户主们提供方便。夏初本来还担心养了猫咪却没有时间照顾,发现这个宝地之后,她毫不犹豫的领了一只小猫回来。夏初给猫咪起名叫二喵。
夏初拐了弯儿,接二喵回家,那个小家伙看到夏初后,趴在她脚边蹭啊蹭,二喵的叫声暖暖的很好听。它还很小,刚出生一个月多,身体小小胖胖的,走起路来屁股一拽一拽的,头顶和四个小爪子是淡黄色,其他地方,想雪一样白。
二喵,想我没有
喵喵。
二喵蹭着夏初的掌心,夏初点点它的小鼻子,将它放在西瓜上抱着它们回家。卧在西瓜上的二喵威风极了,跟船长似地,迎风而立。
回到家,累到吐血的夏初,给二喵喂了猫粮,没有洗澡就把自己摔倒床上会周公去了。
夏初的格比较懒散,但是又喜欢家里干干净净、所有东西摆放有序的感觉。这所公寓,在她住进来之前,一直处于空荡的状态,那个所谓的屋主几乎不怎么回来。可是,仍然有钟点工每个星期过来打扫屋子,确保房间一尘不染,保证屋主可以在任何时候回来小憩。
有钟点工打扫房间,这给她省掉很多麻烦。奔着挣钱是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这个真理,她在客厅的露台上养了几盆植物,淘了张躺椅放在旁边,在露台推拉门上挂了一串风铃。刚到g市的时候还是春天,她经常在傍晚坐在楼台的躺椅上吹着晚风闻着花香,听着清清脆脆的声响,看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喝着明前龙井。生活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得知她一个人孤单的奔赴g市,她那位在京城混迹多年的表姐怕她一个人在外受委屈,托人捎了好多东西给她,比如那张白色羊毛地毯,比如那一套紫砂茶具,再比如她床上那套奢华的四件套。
她把客厅和房间的窗帘换成了紫色系,浅紫、粉紫,将这个家装饰的很温馨,很致。
夏初喜欢有规律的生活,比如一日三餐,可是她又不太规律,比如熬夜。有时候人真的很矛盾,夏初就是一个完全的矛盾结合体。她的好朋友米谷曾经说过,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夏初,那就是分,神分裂。
睡到下午2点左右,夏初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到厨房,还处于很迷糊状态下的她,熟练的将西瓜切开,去皮,分成小三角放进水果盘子,包上保鲜膜,放进冰箱。
接着,钻进主卧的浴室,跳进大浴缸,欢乐的泡油浴。
毕竟她是借住别人的房子,主客有别,刚搬进了的时候,她很自觉地住进次卧。一次偶然发现了主卧卫生间那个大浴缸,这对她来说太有吸引力了,经不住诱惑的她跳进这个大浴缸后,从此万劫不复。反正这房子也没人住,主人回来前,被她无偿征用也没什么不妥,闲着也是浪费。说过,浪费是最大的可耻。她一向告诫自己,不能做个可耻之徒。
泡了近一个小时,擦干头发,拿出冰了一个小时的西瓜,水分还没有流失,吃起来最爽口。顺便又将炉子打开,小火慢慢熬着一锅小米南瓜粥。
夏初从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她不太会做饭,但是会按着自己的想法做些简单的,有时间的话她会换着法子喂饱自己的肚子。不让自己肠胃受委屈,是一个医生最基本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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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装下的绕指柔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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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热,室外的气温长期盘旋在35°以上,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夏初回到家,二话不说直奔主卫。
水从莲蓬头喷涌而出洒在夏初身上,美美的冲凉,嘴里忍不住的哼起小曲儿。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嗷嗷,浑身上下好多泡泡,嗷嗷。
冲完凉,有放水泡澡,上了夜班的人会很乏,泡油可以缓解疲劳,有助身心健康。可是,后知后觉的她洗完澡才发现,自己没有拿换洗的衣服,连内衣都没有。她可以自我安慰家里没有别人吗夏初同学认为,就算没有人别人,裸奔也是不好的。
还好,浴室里有她上次落下的大浴巾,将头发吹半干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主卫,拉开主卧大门。
可是,下一秒钟
啊啊夏初的惨叫响彻每一个房间。盘在沙发一角的二喵被吓得一个激灵,毛都竖起来,在喵喵声中瞬时跑开。
夏初拉紧浴巾,趴在门边,指着客厅的人,手抖啊抖的,说话有些结巴,你你是谁你你怎么进来的
沙发上坐着的人,对她的大喊大叫不动声色,抓起茶几上的钥匙晃了晃。
夏初看见钥匙,该不会是,屋主吧
你是梁牧泽
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还好还好,不是怪叔叔,不是强盗。她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打量那个人,怎么会是他
这个世界,要不要这么神奇要不要这么不按理出牌
她在这里住了两个月,没有见过屋主一次,房间里连长照片都舍不得摆放。当她以为那个所谓的屋主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心安理得的无偿征用了主卫的大浴缸后,他却出现了。还是在她救了他的兵之后,在医院里一面之缘之后。
夏初是吧疑问的语句,可是肯定的语气。
啊,嗯。夏初趴在门边愣愣的出神。
你要不要,先换个衣服
什么夏初迷茫的睁着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洒下影。
他的眼神和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仿佛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夏初低头看了一眼,迅速跳起来逃似冲进旁边的卧室,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房门被关上。
夏初把自己摔在床上,头埋在枕头下,懊恼的要死,悔恨的要死。居然穿成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没准他会以为自己是个行为放荡的女人。丢死人了。
梁牧泽看见那个女人脸颊绯红的从门口消失,摔门,被他意猜到了。她是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时间出现吧,所以才裹成那样。
梁牧泽环视了一下房间,如果没有记错,以前客厅里没有这块价值不菲的地毯,窗帘也不是这个颜色,落地窗前也没有植物和躺椅,桌子柜子上也没有这些花花绿绿的杯杯罐罐,也没有这只此时趴在他茶几上和他对视的小肥猫。
不等不承认,的确比以前温馨了很多。
梁牧泽多年来一直住在部队的家属楼,平时真的很少回来,只有偶尔和领导来市里开会的时候,才回来一趟。
当初买这房子的时候,他就不同意,他知道自己本住不了几天,部队都会分房子的,而且特种大队在山沟沟里,距市区还有近百公里的路程,他怎么可能每天来回他是军人,是来带兵的,不是来享受生活的。
可是,拗不过他们家老太太,既然她要买,那就随她好了,反正她也是图个心里安慰。他住不住是他问题,买不买是父母的心意,他们希望自己过的更好。一个人在外,身边无人照顾,如果他们觉得有了这房子就相当于给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安了一个家,如果这样可以让他们放心,那就顺着他们的意思好了。
他多年在外,很少有时间回北京。每天在部队,很少可以接触女,当他家老太太婉转的告诉他,要他收留一个小姑娘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梁家二老等着盼着他结婚,等抱孙子等了多少年了。梁牧泽却一点也不着急,每天窝在山沟沟里,过着和尚一般的生活,每日朝夕相处的除了男人,还是男人。时间一年一年过去,岁月不留情,他已经28了,还没有女朋友,更别说结婚对象。和他商量多次去相亲,都被他否决了。理由总是,没空。
好啊,木敏在心里琢磨着,你不是没空吗,我把好姑娘给你送上门,看你还敢不敢拿没空来搪塞我。
自家老太太那些小心思他一清二楚,拒绝不了,那就放任自流,反正他真的很忙,没工夫和一个女人从相识一路到结婚,也没有力和一个女人共同撑起一个家。他把全部力奉献给了特种大队,给新一代特种作战注入新的血。
夏初换了衣服,将已经干透的头发在头顶松松的绾了一个发髻,在门后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深吸一口气迈出房门。梁牧泽还是摆着刚刚的造型,几乎没有变。气氛更尴尬,她觉得应该说点儿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初。
嗯。夏初条件反的应声,梁牧泽叫她的名字叫的很自然,仿佛已是很熟悉的人一样。
我们需要谈一谈。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很有磁,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
好。
其实,她想说,有什么可谈的我是房客你是房东,就当陌生人好了。难不成,你要收我的房租吗
你住哪间房
什么夏初有些犯愣,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挺清楚了。
你住哪个房间
夏初指了指次卧,这间。
梁牧泽点头。
夏初想到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吞吞口水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一直住这间房,刚刚夏初犹豫了一下,难道要说她只是用来浴缸而已吗
还有,梁牧泽继续沉着声音,一只手把二喵从茶几上提起来,二喵的后背被拎着,四个小爪子无辜的垂着,一声声可怜兮兮的叫着。这是什么
夏初看着他把二喵拎成那样,心疼极了,伸过手想接过来,但是梁牧泽不动,眼盯着夏初。
它是我养的猫咪,你别那样拎着,她会吓坏的。
梁牧泽扭过头看看可怜的二喵,他并不讨厌小动物,但是也没有喜欢到哪儿去。我不反对你在家养猫,但是我不希望看见,说着皱起眉头,她的粪便,或是毛毛。
实在看不下去的夏初一把把二喵夺过来,抚着它的后背,声音冷冷的说:放心,它很干净,也很安静,不会到处拉屎撒尿,也没有跳蚤和病毒。
梁牧泽挑挑眉毛不再说什么,站起来从夏初面前经过,走了两步又停住,说:浴室你可以继续用,我不经常回来。
夏初抚着二喵的手僵住了,脸也开始慢慢扭曲
夏初窝回房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浅眠。想以后该怎么办那个人看起来就不是一副好相处的样子。当人即将面临一种未知环境后,心里就会一直挂着,会想千奇百怪各种各样可能发生的事情,想对应的解决方法。会很惴惴不安,因为对未来没有把握。
躺在床上空想,时间不觉走向12点,她的肚子开始不规律的咕噜作响,这才想起,自己早饭都还没有吃呢。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安静极了。夏初扶着肚子琢磨,他不吃饭吗部队的三餐都很准时的,11点多就开饭了,可是如今外面没有一点儿动静,难不成等着我来做吗他好意思吃房客做的饭吗
夏初利落的翻身下床,开了门缝朝外面看,客厅是空的,餐桌上除了杯子没有别的。莫非出去了
正当夏初准备小高兴一下的时候,却看见,梁牧泽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看书。那是她的躺椅,因为外面温度太高,几天前刚被她从露台挪回房间,此时被他无偿征用了。而她的爱猫,此时正卧在梁牧泽的脚上,随着他慢慢摇着晃,眯着眼睛,看样子享受的不得了。
夏初一脸嫌弃的看着二喵,什么嘛,见色忘义,看见帅哥就往上蹭,才多大啊就开始发春。梁牧泽刚还一副不喜欢二喵的样子,现在它卧在他脚上,他不还是照单全收
夏初收起不满,大方的开门出去,走到离他不远的地方站定,要吃饭吗
梁牧泽拿开眼前的书,此时的他换下军装,穿了一件白色背心,背心勾出了他前肌的线条,似乎是刚洗了澡,一股子淡淡的沐浴露清香。那是夏初买的沐浴露。她忽然觉得,氛围好暧昧
他盯着夏初看了一会儿,她读不懂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像什么。
好啊。他说的很理所当然。而且,也没有要去做饭的意思。
好吧,人家是主人,她是寄人篱下,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做饭权当是补房租了。
冰箱里有头天炖的汤,还有一些挂面。她将汤倒进锅里,加了水。水煮开将面放进去,最简单的汤面。煮面的过程中,她回身看了看,梁牧泽轻晃着躺椅,手里举着一本内部出版的军事文学,看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夏初很得意的笑了笑,她淘来的宝贝那可不是盖得,保准每个人都喜欢。
夏初将做好的面端出来放在餐桌上,想了想,不知道应该叫他什么。
喂,吃饭了。
梁牧泽放下书站起来,在她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吃面。刚吃了一口,停了一下,又吃了一口,抬起头问夏初:家里没有盐吗
有啊,夏初吹着热气,轻轻应了一声,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一天最多5g。
梁牧泽眉头皱了起来,可是没有再说什么,埋头把一大碗面吃光。
夏初偷偷瞄了他一眼,他还真是适应力强大。当初自己老妈在家里宣布减盐杜绝味的时候,得到了夏将军的强烈反对,经过了好长时间的磨练,才开始适应少盐食物。
梁牧泽吃饭很快,一碗见底的时候,夏初才刚吃没几口。抽了纸巾擦了擦嘴巴,很官方的说谢谢。接着又躺回躺椅,晃啊晃啊看书。
夏初像平常一样细嚼慢咽的吃饭,之后一系列收尾工作。给二喵的饭盆里倒了些猫食和牛,抚着它的小脑袋,幸福的看着它一点一点把盆子舔干净。
夏初习惯午饭后喝杯茶,她将电视柜下面方的茶床和紫砂茶具搬出来,准备了一壶开水,就地坐在木地板上开始泡茶。茶是从家里带出来的第一茬明前龙井。每次她泡完茶都要将茶叶密封好放进冰箱,这样才可以让茶味保持的时间更长。
夏初将水倒入紫砂壶,一阵浓浓的茶香扑鼻而来,犹如站在天与地之间,周身万物生灵,有潺潺的泉水,还有葱郁的茶树。她从余光看到,闻着茶香的梁牧泽扭着头看她。
她将第一遍茶水倒在在茶杯上,洗茶。之后第二遍,将几个杯子倒满,放在一个小托盘上。
要喝茶吗
梁牧泽承认,茶得浓浓香气真的很吸引他。她扭着头问要不要喝茶,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还有一丝得意,那个笑容在午后的阳光中,显得那么耀眼,他被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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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装下的绕指柔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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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茶吗
梁牧泽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的动作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坐在她旁边,端着一个小杯子细细品着。
明前龙井。
嗯。夏初点头。
婴儿茶。
夏初不得不多看他两眼,这也分得出来
梁牧泽还是一张扑克脸,淡淡的说:我爱喝茶,喝龙井,喝婴儿茶,小时候没少跟着她蹭茶喝。
龙井中的婴儿茶,清明前3月的茶,是龙井中的极品,一茶难求。夏初从小生活在南京,离杭州比较近,地理优势让她多了些机会品尝龙井。临来之前,她偷偷塞了不少在皮箱里,如果老爸发现她携茶潜逃,应该会抓狂的吧。可是,也应该会原谅她的吧。
仿佛一顿饭,一杯茶,让他们之间的尴尬气氛化解了不少。但是夏初还是没能提着胆子、扯着脸面,和梁牧泽商量,把她的躺椅还给她。
无奈,她只能回房间睡觉。她希望可以一睡到天亮,然后醒来发现,那个男人已经离开,而且最后永远不再出现。
噔、噔、噔。
夏初睡的跟死猪一样,听见声音,身子抽搐了一下。
夏初
嗯夏初闭着眼睛闷哼一声,微微睁开眼睛,太阳已经下山,怎么了
晚上有事情吗门外传来梁牧泽的声音,一贯的低沉,此时却仿佛多了一份焦急。
夏初揉了揉头发,下床打开房门,没什么事情,怎么了
那你能不能和我走一趟
夏初瞠目结舌,去哪里
拐骗、贩卖,还有内脏。一瞬间她想到了好多,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半个身子躲在门板后。
一个朋友的母亲生病了,不肯去医院,你能跟着我去看看吗梁牧泽不计较她对他误解的神色和说话口气,和她商量,声音不再是那种冰冷的音调。
夏初知道自己想多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一下,你等我换件衣服。
车子驶出城区,上了高速。夏初努力盯着窗外,试图在天没有黑透前看一些景色。他不告诉她病人什么情况,她无从下手,只能将家里的急救箱背出来,里面放着一些工具和药品。生病就应该去医院啊,看这个样子还是挺远的地方,等她到了,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更何况她又不了解是什么病症,能不能治还不好说。瞬间,她心里的压力倍增。
他们到达那个小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在一户很普通的小院子前停车,他们俩不敢耽搁,下了车就往院子里跑。迎面过来一个20左右的年轻姑娘,说着她听不懂的客家话,梁牧泽眉头紧紧蹙着。
一间开着小灯的卧室,房子破破,但是打扫的很干净,一位面色苍白的老人躺在床上,没有生气。夏初赶紧过去,扒着她的眼睛看了看,又量了量鼻息,量了体温,又拿出听诊器听了听心跳,她是不会把脉的,不然立马就能知道病情。
老人家心脏不好,看的出是老毛病了,血压也有点儿偏高。
她有什么症状
姑娘客家话她听不懂,梁牧泽很自觉地给她当翻译。发烧,还吐,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早上来喊她起床的时候,她说累,要再睡。后来又吐,身上发烫。
夏初说:没什么大问题,大概吃了不消化的东西,再加上受了风寒,倒是她的心脏不好,血压也高,如果哪天犯了病,那才是麻烦。
那怎么办梁牧泽追问。
她生活的地方这么偏僻,如果犯了病得不到即使治疗,轻者留下后遗症或者导致并发症,重者可能就夏初不再说,她想,梁牧泽应该可以听得出她的意思吧。
梁牧泽走到床边坐下,抚着老人的脸,灯光的暗影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夏初想,他一定是很难过,看着他的身影那么无助萧索。
夏初试着和小姑娘沟通,可是小姑娘只是摇头,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看得出,这姑娘不是老人家的亲人,最起码不是儿女,更像是照顾她的小阿姨之类的。这间小院子只住着她们两个,那老人家的儿女呢为什么梁牧泽这个外人都赶过来了,可是她的儿女们却迟迟不现身
除非
梁牧泽说,他朋友的母亲病了。他的朋友,是不是也是军人而他的朋友,是不是已经所以梁牧泽担起了照顾老人家的任务
再看梁牧泽,一瞬间,她觉得很感动,眼眶泛酸。为老人的坚强,也为梁牧泽的善良。
夏初开了一张药单,梁牧泽拿着药单开车到附近的县城去买药,夏初就和小姑娘一起坐在床边守着老人家。夏初倒了一碗水,用棉签蘸着水润老人家的双唇,饭可以不吃,但是水一定要喝,尤其是在她一直发烧,而且吐,长时间不进水会导致病情更严重。她现在已经是轻度昏迷,对外界已经没有多少感知。
将买回的药给老人家灌下,夏初给她推了一管葡萄糖。等到她的热度渐渐退下,他们两个才开始往回赶。迎着出生的太阳,一路行驶。
整个人又累又乏,夏初想,梁牧泽一定更累。
车子进了市区,在一个路口停下,梁牧泽下车买了豆浆和蛋,把这些吃了,我送你回医院。
没有下车的夏初接过早点,微笑着说谢谢。
车子继续向前看,目视前方的梁牧泽忽然对夏初说:谢谢你。
夏初知道他指的什么,将嘴里的豆浆咽下,没什么,我本来就是医生,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她一定要住在那里吗她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
她不愿意离开那儿,我试图劝她来g市,这样也方便我照顾,她可能是怕麻烦我,所以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我没有办法,只能请人照顾她。
他说的是那个小姑娘,这么说来,她的推断很可能百分之百正确。她知道那些事情一定是梁牧泽不肯提提起的伤痛,所以识相的只字未提。
从g市应该有到那个县城的公共汽车,以后我每个月过去一趟,给老人家做些简单的检查。夏初说的是真心话,老人家孤苦无依的样子,让她很难过。
夏初,谢谢你。说这句话得时候,梁牧泽注视着她的眼睛,眼光灼热,是真心实意的感谢。
夏初被他盯得有些脸红,低着头咬着吸管,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只是想,尽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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