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象是朵假花[娱乐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辞姑娘
面对卞月琼的逼问,秦母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卞月琼说的实话——秦狰和秦驳都不相信他们会做出撞向兄弟的事,哪怕是在盛怒之下。
但是她和秦父都信了,他们深信不疑秦驳这辈子都很难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他发病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想要撞死秦狰同归于尽才导致自己车祸没了双腿。
然而秦驳本来就病的比秦狰严重,如果当时让他知道是他撞了秦狰,那他可能会受不了这个打击而自杀,秦驳如果自杀死了,秦狰的病情加重的话,他又能够坚持活多久呢?
倒不如撒个小谎,让秦驳活着,哪怕是带着对秦狰的恨意;这样秦狰也会好好的活着,他会活着继续发展秦氏产业,一辈子照顾没有双腿已然残废的秦驳,以此来补偿他所“亏欠”的弟弟。
这样不好吗?
秦氏不会因为一场车祸而有任何改变,她也只是想要两个儿子都活着,这也做错了吗?
所以她也咬咬牙,颊畔带泪笑道:“我没错,明明是你的错。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活下去,你懂什么?”
她刚刚在门外时都听见了,秦母指着卞月琼痛斥道:“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故意用后车镜闪了阿驳的眼睛,才会让他不小心撞上秦狰的。”
“秦伯母,我说了,没有证据的事就不要乱说。”
卞月琼依旧高昂着她的下巴,仿佛立于不败之地一般。
秦母似乎恼羞成怒,又要上去揪打卞月琼,秦驳看着这一幕按了按自己发疼的额角,重新躺回床上:“你们要吵架要打架出去打吧,我头很疼,让我休息一下吧。”
秦母听见秦驳的话,又想起自己今天来这里的原因——她才知道秦驳得了脑瘤,没多少时间了。
那可是她的儿子,是她最爱的儿子啊!现在却要死了。
秦母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卞月琼,于是便更不肯放过她了。
从这点来看,她其实和卞月琼还是很像了,都是同样的不肯反思自己,永远要从别人身上寻找错误,责怪旁人。
第134章
两个女人在室内撕打着,把病房弄得翻天覆地。
她们两人平时比谁都要端正体面,此刻却丑态毕露。
最后还是医生和护士看不下去进来拉住她们:“两位女士,这里是病房,请给秦先生一点休息空间好吗?你们有什么争执可以出去商量。”
随着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秦狰和秦驳才发现他们的父亲秦父其实也在病房外,他大概是和秦母一起来的,只是始终没有进入病房,对上秦狰和秦驳的目光后,他也只是不知如何应对的挪开目光。
这还是柳寻笙第一次见秦父秦母,结果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让她们在这打也挺好的。”而病房里卞月琼和秦母才刚被分开,秦驳就在一旁拍手笑道,“卞月琼还没拍过武打戏对吧?真希望有导演看到她这么能打后会请她去拍剧,连替身都不用了,她可以亲自上。”
这句话有些莫名,但卞月琼并没有太过在意,她整理了下自己乱掉衣服,重新开口,发号施令一般道:“秦驳,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删了那些东西。”
秦驳没有半分退让:“你说实话,我就删除。”
“实话,你真的想听什么实话?”卞月琼怒极反笑,走近秦驳靠近他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们俩兄弟都是一样的恶心,一个同性恋,一个残废,你别忘了是你害我也患上抑郁症的,我的人生被你毁了,所以我希望你赶紧死掉,这就是你想听的实话。”
秦驳很偏执,占有欲太强,所以她总是对秦驳若即若离,故意露出很多蛛丝马迹让秦驳以为她要离开他,结果她却没想到秦驳居然会把她以前说过的一些很难听的话录音下来,防止她真的和他分手。
不过这哪里困得住她?
卞月琼将计就计,指责秦驳神经质,偷拍监控她的生活,使得她患上了被害妄想症和抑郁症——即使她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些病。
但卞月琼能成为实力派女演员,她演技没的说,骗一个秦驳还不容易吗?
秦驳信了,并因此一直愧疚于卞月琼,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才使得卞月琼从一个正常人,也变成了像他这样精神病人,所以后来只要卞月琼也提自己有病,秦驳对她就会百依百顺,不敢忤逆她,生怕卞月琼也自残自杀。
而这一切放现在来看,不过都是卞月琼精神控制秦驳的手段而已。
“至于车祸——”卞月琼直起身体,“我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
秦驳轻轻点头:“那是犯罪违法的事,你不承认那也情有可原。”
“实话都和你说了,你赶紧……”卞月琼刚要再催促一边秦驳快点把以前的录音删掉时,她却因为站在秦驳身边的缘故,得以看到秦驳衣领内部夹着的一个类似耳麦的东西。
卞月琼愣了愣,问他:“你在录音?”
“我没录音。”秦驳头也不抬地回她道。
“那这是什么?”卞月琼把那个类似耳麦的东西从他领口里扯出来,“你还想骗我?你居然骗我?”
“我没骗你。”秦驳对着她笑了一下,“我没在录音,这间病房里也没有监控,我只不过是在直播。”
卞月琼也笑了,就好像她听到了一个笑话:“你在直播?”
“是的。”秦驳反问她,“有问题吗?”
“而且我马上就要死了,琼姐姐,希望你在我的死能够满足你的心愿,也希望你在我死后能够去看看医生,治好你的病,但是千万别吃和我一样的药,不然你就会像我一样,成为一个残废。”
卞月琼趔趄地后退几步,她放在沙发上包包里的手机又响了,她怔忡地过去拿起手机,才发现经纪人给她打了十几通电话,微信也快被消息挤爆了——全都是在提醒她,叫她赶紧闭嘴别说了,离开秦驳的病房。
秦驳在搞直播,他都不用放什么录音或者视频,从她进入病房的那一刻起,直播就开始了。
她希望秦驳赶紧死去的那句话,也因为她的刻意靠近,被秦驳领口处的耳麦放大,能让所有人都听见。
因此事到如今有没有证据都没用了,道德谴责会先是惩罚她而落下的第一把刀,如果后来还真被他们找回了证据,那么法律也不会迟到。
“回去吧琼姐姐,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了。”秦驳把自己腿上的义肢解下,然后安静地躺上床拉好被子,用手机关闭直播摄像头。
“临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我很开心,希望你也是。”
卞月琼走了以后,秦驳就像了却了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再无任何遗憾,病情开始急剧恶化。
秦父和秦母想留在的岺城陪他过完最后的这段日子,就暂时没回秦家老宅去,而秦驳的病能瞒到今天多亏了林叔,秦父和秦母倒也没有过分地责怪他。
确切来说,其实是已经顾不上别的事了。
秦母每天以泪洗面,哭得几近晕厥过去,但在进入秦驳的病房前还是会把脸上的泪擦净,担心秦驳看到了心情不好。为人父母就是这样,怎么忍心看自己的孩子先死去?哪怕孩子什么都不做,只要能够陪在他们身边,对他们来说或许就是最大的慰藉。
秦狰从没见过她这样伤心,所以在目送秦母进入病房后,他总是会沉默地站上一会儿。
柳寻笙见他像是有心事,就问他:“秦先生,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秦狰话音稍作停顿,最后还是告诉了柳寻笙,“如果是我快要死了,他们会不会也这样伤心。”
在看到柳寻笙怔忡的模样了,他又走上前轻轻抱住柳寻笙,防止柳寻笙胡思乱想。
而他们拥在一起的情景,却被刚好从病房里出来的秦父秦母看到,他们倒也没说秦狰和柳寻笙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与他们擦肩而过,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柳寻笙还担心他们毕竟是秦狰的父母,结果却被这样漠视,秦狰会心情不好,谁知秦狰像个没事人似的牵着他就进秦驳的病房了。
病房中,秦驳的眼眶也有些红,看得出他应该也是伤心过的,毕竟秦父秦母对待他比对待秦狰好太多,以至于想让秦驳像秦狰那样完全淡漠,漠视秦母的恸哭都做不到。
柳寻笙把手里拎着的一袋橘子放到他病床旁的柜子上,和他说:“阿驳,这是我刚买的小橘子,很甜,你可以尝一个看看。”
“好啊。”秦驳闻言伸手拿了一个橘子慢慢剥。
他现在瘦得厉害,病骨支离,连剥个橘子都很费劲,但秦驳不要别人帮忙,等到将第一瓣橘子肉放进口中时,他才开口,语气轻松道:“我感觉这段日子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可能再过几天我就完全醒不过来了。”
秦狰听了他话扯唇笑了下,问他:“那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还想再看看嫂子的鸟。”秦驳也还有闲心雅致和秦狰开玩笑,直到秦狰眉梢高挑时他才不疾不徐补充道,“就那只叫阿松的。之前不都是我一直在喂它吗?肥得出奇,来医院后再也没见过它了,不知道它有没有饿瘦。”
柳寻笙赶紧道:“那我回家去把它带过来。”
“不用了。”秦驳摇摇头,分别给秦狰和柳寻笙一人剥了一个小橘子,“搬来搬去的挺麻烦,祝我来世做一只自由的鸟就行,或许到了那个时候我和它还能再见见。”
等秦狰和柳寻笙结束探病后,秦驳半坐着靠在枕头上,拿出手机搜了下卞月琼的现在情况。
那天他搞的网络直播可以说是把整个微博都炸了,更别提他还在背后买了水军推波助澜,秦驳也相信那些讨厌卞月琼的人同样会在背后出力,因此这段时间卞月琼在网上都被喷惨了,所有代言、电影、商业活动全部被停,秦驳就不信这次卞月琼还能再次翻身——任凭她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
但是秦驳被她搞怕了,所以秦驳想了想,又录了一段视频放到自己的微博上。
视频中,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与卞月琼有关的资料都删除了,反正一些聊天记录他之前该爆的都爆过了,而剩下的,他都选择删除。
因为有些时候,未知的神秘性反而更会让人有浓郁的好奇心。
“这些是卞月琼和我的所有聊天、通话记录,我今天在这里全部都删了。视频里没什么的,不过是一些她骂我的话,只是骂的很难听,以前的我很傻逼,我那时留下这些证据,不是想着有一天能够让卞月琼身败名裂,而是我希望能用这些东西,将她挽留在我的身边。”
“但是我们毕竟真的在一起过,还差点就结婚了,所以我不会曝光。”秦驳直直地望着镜头,他没有加任何美颜,人们也能更清晰地看到他形容枯槁,骨瘦如柴就像具干尸一般的骇人病容,“我大概就要死了,她可以不和我道歉,但我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和我哥哥道歉,她毁了我们所有人的人生。”
视频录制结束后,秦驳就直接发到微博上去了。
——这段视频,应该能够成为压垮卞月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需要秦狰或是任何人来替他做这件事,他自己就能做好。
卞月琼这辈子最在乎的是脸面,最享受的就是被很多人追捧的感觉,比起钱,她更在乎这些。而现在,这些东西她都失去了,秦驳要叫卞月琼也尝尝看,人生被毁的感觉。
第135章
在放下手机的前一刻,秦驳想了想,还是重新拿去给秦父秦母分别发了一条简讯——【妈妈,爸爸,我很爱你们,你们以后要过得好好的,要多疼爱哥哥一点,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永远爱你们。】
发完短信后,秦驳调整姿势静静躺下,仔细回忆了下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遗憾了。
他三十分钟前才打了镇痛泵,现在身体仅有轻微的疼痛,这点疼痛对于被疾病折磨了那么久的他来说不足为提,甚至还有些飘然的轻松。
原来死亡对他来说是这样的平静、安宁,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
只可惜马上就入秋了呀。
秦驳转头看向窗外,外头的枫树叶已经开始渐渐变得殷红,仿佛热烈的火焰,他先前本来还打算和秦狰还有柳寻笙再过一次中秋,现在来看,他好像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秦驳还在欣赏外头的枫叶,几分钟后却发现有一只鸟儿扇着翅膀落在窗台上,它垫着脚尖跳动跃入室内,最后在他的枕头上停下。
那鸟头顶有一簇金黄色的羽毛,秦驳喜欢鸟,所以他知道这种鸟叫做戴菊,只是他望着那双黑曜石般的圆鸟瞳,开口却唤它:“……阿松?”
不知道为什么,秦驳觉得这只鸟就是柳寻笙养的那只鸟,叫做阿松的那只。
可阿松不是银喉山雀吗?
不过这个时候的秦驳已经无暇去管那么多了,他轻轻笑着看向戴菊,问它:“阿松,你怎么比以前更胖了?”
戴菊叽叽叫了两声,上前用鸟喙轻轻蹭了蹭秦驳的脸。
在那一刻,秦驳感觉身体的一切病痛、所有的疲惫乏力都在消失,他轻轻地如同飞了起来,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只鸟,轻轻闪动翅膀就可以飞出窗外,朝着他渴求了那么多年的天空飞去。
等那只戴菊真的离开病房后,躺在床上的少年眼睫颤了颤,眼瞳在那一刻变得像是深渊般黑沉,但嘴角却噙着笑,代替原本住在这具身体里的少年,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最后陷入长眠。
秦驳真的死了。
在他发完最后一条微博后。
这带给任何一个网友的观感都是震撼的,即使不少人都围观过他和卞月琼对峙的那场直播,但那时他在镜头中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这道生命之光,最后却熄灭了,至死都无法从卞月琼口中得到一句他想要的答案。
而临死前,卞月琼还在责怪秦驳毁了她的人生,亲口对他说“希望你快点死掉”。
可到底是谁毁了谁的人生?
那些话都说卞月琼自己说的,没人逼她,她的在直播中阴鸷冷漠的神情也被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任凭她如何反驳,怎样洗白都是徒劳的。
秦母回头看了这场直播后,听到卞月琼咒她儿子死的那句话就像疯了一样,恨不能亲手杀了卞月琼。
不过最终她只是报警了,说当年他们视频根本就没有看完,虽然这和视频中他们自己的说辞也不一致,但警方受理以后还真的找到了些可疑之处,比如当年观看监控时应当有警员在场的,因为如果有警员在,他们绝不会让秦母和秦父只看一个片段,肯定会将事情详细的始末、暂存的疑点和他们说清楚,可是没人和他们说。
因为当时在场的“警员”,并不是真的警员,而是卞家找来的演员。
于是卞月琼被带走调查了,连卞家都受到了牵扯,而不管这最终的调查结果如何,她都不可能再重回娱乐圈,更不可能再在民众眼前出现。
秦驳听完后,心中没有任何畅快的感觉,只觉得整个人很空,他和柳寻笙也没有回文珲庄园,一起去了秦家老宅参加秦驳的葬礼。
葬礼上,他们两人只是肃穆而立,脸上没有什么伤心的神色,也没有落泪。
只有秦母哀痛欲绝,伏在秦驳的灵柩上不愿让他下葬,也不愿意相信秦驳还这么年轻,就已经死去了的事实。最后还是秦父把她抱开,灵柩才能入土。
等到黄土一盖,秦驳的人生就这样永远停止了。
秦母没了灵柩可抱,就只能秦驳的照片痛哭,只是秦母哭着哭着忽然就转过了身,望着秦狰含泪笑道:“秦狰,你看照片上你和阿驳笑得多开心呀。”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秦狰才发现她抱的不是秦驳的遗照,而是在秦驳五岁那年,秦狰站在弟弟身旁,两人都笑得无比开心的一张照片。
秦狰怔了下,毕竟如果不是这张照片的存在,就连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原来小时候他也曾经有过这样开心的一刻。
秦母抱着那张合影,缓缓蹲下身体:“是妈妈和爸爸对不起你们。”
“我好想再看看他……再看你们这样笑一次啊……”她低着头泣不成声,“只想再看一次……”
葬礼散去后,秦狰还留在原地,沉默地望着秦驳的墓碑,许久之后,他才出声,嗓音很哑:“刚才她回头朝我开口的前一瞬,我还以为她要骂我,说我在秦驳的婚礼上都不掉一滴眼泪太无情冷血。”
“因为她以前,就总是这样说我的。”
可是这一次秦母却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哭着,仅仅是想看他们再笑一次。
“或许她是真的开始后悔了。”秦狰忽地就红了眼眶,他眨了眨眼睛缓解那股酸涩,牵起柳寻笙的手道,“走吧,我们回家了。”
从秦家老宅回到岺城之后,柳寻笙就发现他的鸟变种了——不再是以前的银喉山雀,而变成了另外一种鸟,戴菊。
秦狰和柳寻笙站在笼子面前,和笼子里的戴菊大眼瞪小眼。
“……我第二天醒来,就看到笼子里待着这只鸟,以前的阿松不见了。这只黄头鸟它也不走,我就只能天天喂它了。”范阿姨无措地站在笼子边上,也不知道从何解释。
柳寻笙深吸一口气,告诉范阿姨说:“没事,这是阿松。”
“这还是阿松啊?”范阿姨觉得自己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虽然以前阿松就经常变换身上的花纹,但好歹还是银喉山雀,现在这都换了个物种了,怎么还是阿松呢?
但柳寻笙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这只戴菊在范阿姨说完话后“叽叽”叫了两声,说自己叫戴菊不叫黄头鸟,让柳寻笙听出它的声音还是原来阿松的,恐怕就连柳寻笙自己都认不出来这只黄头鸟还是阿驳。
以前他只是怀疑阿松会偷偷换身体,所以性别也常常换来换去,但一直没抓到过现行,这下可好,阿松自己把证据送到他们跟前来了。
秦狰适时开口说道:“就当它是阿松吧。”
范阿姨点点头,往戴菊的食盒里又放了把小米后才离开,秦狰则拎着行李回卧室,去放置他和柳寻笙的个人物品了。
而柳寻笙却还待在鸟笼前,他想再瞅瞅这只鸟是怎么回事,还想教育一下阿松如果不想暴露自己“不正常”的身份,最好不要进行这样跨种族的变形。
只是还没等柳寻笙开口,阿松就先张开了鸟喙。
不过这一回,它发出的声音不再是清脆灵动的鸟鸣,而是一道轻柔的男声:“谢谢你照顾了我这么久。”
他们和阿松住在一起没一年也有半年了,可柳寻笙从来没听过阿松说话,所以现在陡然听见它发出人声,柳寻笙都愣住了,呆了几秒才惊呼道:“阿松?哇,原来你也是妖怪!”
阿松则镇定地告诉柳寻笙:“我不是妖怪。”
柳寻笙问他:“那你是什么?”
阿松并没有回答柳寻笙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为什么呀?”柳寻笙的注意力果然就被拉走了,“你不再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了吗?”
“不住了,我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阿松抬起右翅膀,用鸟喙梳理着羽毛,“秦驳已经死了,而秦狰有你,他大概还能活很久,我继续留在这里也没用。”
听到阿松这么说,柳寻笙愣了愣,因为这话听上去就好像秦驳的死和它有关系似的。
结果阿松还真的望向柳寻笙,歪歪脑袋承认道:“没错,就是我干的。”
“你知道吗?秦驳和秦狰早就该死了,死在去年的中秋夜上。”给柳寻笙扔下一记炸弹后,它低头继续梳理完羽毛,“那天下雨,他和秦驳吵了架,如果不是你送的那罐花泥药膏耽误了时间,他是会在路上出车祸死掉的。”
“每个人的生老病死,在生死簿上都记载得清清楚楚,秦狰和秦驳原本的人生轨迹,该是那晚中秋秦狰出车祸先死,然后秦驳的心理疾病加重,最后再发病时控制不住自己自杀身亡。”
“但是他没死,所以我来了。”
阿松声音淡淡地说道,就好像这些人的生死在他眼里是无足轻重的一件事。
而现在柳寻笙听着阿松说的这些话,怔忡得更厉害了。
他想了起来,那天夜里一只银喉山雀用鸟喙敲打着他的窗户,说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从此,这只银喉山雀就在这里住下了,大概也是在那个时候,秦驳患上的脑瘤,医生也说他过这病才得了一年不到,可是恶化速度奇快,几乎没有任何治疗方法。
“你……”
柳寻笙后退半步,微微蹙着眉头。
阿松看出柳寻笙的慌乱,又给他喂了颗安心丸:“放心吧,秦狰死不了的。”
柳寻笙没有说话,阿松便提示他道:“你不是给他喂了东西吗?起码数百年内,他都是死不掉的。”
第136章
阿松居然连这都知道?
柳寻笙一听也很快就明白了,如果不是自己给秦狰吃了那颗能够给他增加百年寿命的丸子,秦狰恐怕也没多少时间可以活了。
随后阿松又问柳寻笙:“秦驳死了,是我做的,你有没有很生气?”
“没有,秦先生说,这阿驳来说是件好事。”柳寻笙摇摇头,如实道。
而且如果秦驳的命运真像阿松说的那样,那他其实反而多活了一年,最后还能毫无遗憾地死去,这对他来说确实是种解脱。
“而且阿驳他可以重入轮回的对吧?”
柳寻笙觉得阿松知道的事情似乎很多,或许这件事的答案它也知道。
“会的。”阿松也的确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多谢你们这些日子的款待,我也收了你和秦狰的新婚红包,所以放心吧,我会回礼的。”
说完这句话,阿松终于梳好了身上的最后一片羽毛,随后它沉沉叹气:“寻笙呀,你开化灵智的途径和其他妖物不同,你应该明白,你可以成仙的。但你把自己的命和修为都匀给了秦狰,终有一日你也会死,也再也无法成仙,你不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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