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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蓝惜月
卢骏摇头叹息:姑娘家太有本事了,就不想嫁人。
穆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年纪还小,情窦未开,你这会儿逼她有用吗等她遇到合意的,自然就千肯万肯了。
卢骏恍然而笑:还是穆兄懂得姑娘家的心事,我这就跟太太说去,凡事顺其自然,莫要强求。
快去把我的宝贝徒儿逼走了,我等会再找你算帐
穆坤说完,也朝后山飞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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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第四十章 挖坑自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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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碧水城到紫荆堡,两三百里路,严瑾却在路上晃悠悠走了好几天,逢美景必逗留,逢美食必品尝,跟游山玩水似的。
媒人冯大纳闷了,少堡主明明很喜欢那位容三姑娘,心甘情愿地为她抛撒十万雪花银。他还以为少堡主归心似箭,只想早点定下婚期,怎么这会儿反倒不急了
冯大忍不住提出疑问,严瑾但笑不语。觑着那笑容,冯大脑子一转,总算明白了此举的深意。
容徽敢开出如此离谱的价钱,说明此人不仅贪婪,而且没人味,他卖的可是他亲侄女堂堂侯爷,索要高价的嘴脸,活脱脱就像窑子里的老鸨。老鸨卖的假女儿起码够美貌够风骚,他侄女听说姿色平平、体弱多病,也好意思漫天要价,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想钱都想疯了。
要说容三姑娘有什么拿得出手,就是头上有顶侯府嫡女的名衔。可女人出身好管什么用将来生的孩子随爹,跟娶个平民妻没两样。
这些话冯大只敢搁在心里,少堡主自个儿愿意,劝都劝不醒,他何必再去触霉头
既然严谨故意缓行,是为了给容徽一种假象,让他以为严家嫌聘金太多,有打退堂鼓之意。作为媒人,他就有义务提醒:少堡主,您就不怕我们这边拖久了,容府那边给别人抢了先
严瑾丝毫不见慌乱,不急不徐地反问他:你觉得这方圆数百里内,能拿出十万两聘金的有几家
一家都没有,除了您,再没人拿得出来。
不是拿不出来,是舍不得。
是拿不出来冯大加重语气:您别看那些高门大户,外面看起来多富贵,其实子弟之间,为个铺子,为块地,争得头破血流,哪个屋里多吃了一碗都要计较,他们手里并没多少钱。即便是家主,也未必拿得出十万两现银。
严瑾摊手道:我也拿不出啊,要卖田卖铺补足,你也兼做中人吧一客不烦二主,我索把这事也托给你。
冯大喜出望外,不停地谢恩:多谢少堡主照顾小的生意。
那么多产业都由他经手,光做中人的封赏都够他赚的,若是能他赶紧打消不好的念头,少堡主年纪轻轻就能攒下这份家业,如此明强干之人,岂是他能糊弄的不如老老实实做中人,赚自己该得的那份靠得住,若因此得到这位爷的信任,以后有他提携,不愁没有发财的日子。
不过,做人要讲良心,该说的还是要说;少堡主,您就没想过,直接把房契地契拿到容家去冲抵
严谨冷笑:像容徽那样的人,一只蚊子从他手里过都恨不得掰下一条腿儿来,若拿田产铺子折抵,他不知要怎样压价。
对对,还是少堡主想得周全,冯大连连点头:对付那种人,最好真金白银当面点清,他才没法做手脚。
两人一路吃吃玩玩,于第五天起更后才回到紫荆堡。
杜夫人接着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抱怨:你出门这么多天,连冉儿都不带,在外面谁伺侯你呀
严谨扶着母亲的手臂说:儿子一个大男人,自己会照顾自己。
有冉儿在你身边总方便些。
严谨压低嗓音:不是怕被一顿扫帚赶出来丢人嘛。
他们敢什么侯府,当我们很稀罕呢。要不是看在跟世子和萧夫人是旧识的份上,娘本不会让你去。
此时,堡主严丰已经在详细询问冯大媒人。冯大平时口齿伶俐,能言擅道,这会儿却紧张得舌头打结,差点冒出十万两。幸亏严谨一声猛咳,才及时打住,改为一万两。
按当时的行情,若聘的是普通富家女,聘金几百到几千都有,巨富之家,才可能达到一万之数。考虑到容府毕竟是侯爵,容悦又是嫡系嫡女,一万两勉强可以接受。
看严堡主的神情,冯大就知道少堡主这数目估得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陪侍在母亲身边的严谨,一直竖起耳朵听着父亲那边的对话,见父亲越问越起劲,恨不得让冯大描述出每个细节,忙借口天晚人累,把冯大给打发走了。
他特意选择这个时间段回堡,就是免得父母长篇大论,冯大不知不觉中说漏嘴,坏了他的大事。
去了媒人,夫妻俩又开始审问儿子,严瑾直到二更天才脱身回到自己的院子。
大丫头荞儿欣喜地迎出来:少爷,您回来了
嗯,放热水,我要沐浴。
是,荞儿脸上红霞乱飞,眼珠子左转右转,就是不敢看自家少爷。
严谨身心俱疲,微闭眼帘由小丫环为他宽衣,压儿没注意到荞儿的异状。
浴室里,丫头们有的抬水,有的拿香胰绒巾,很快就准备好了。
荞儿自己抱着少爷的贴身衣物,手里拿着一只很致的小瓶子。那里面装的是桂花香,是严谨去云都的铺子查账时买回来的。据说一瓶就要五十两,还得提前一个月跟调香师预订。
价钱贵,东西确实是好东西,每次只要滴一两滴到浴桶里,就特别香。
多亏有香,不然她还没那个胆子
严谨进浴室后,荞儿带着丫头们退下,他洗浴的时候向来不要下人侍候。
可这回,严谨刚把中衣脱下,荞儿就在外面怯生生地说:少爷,奴婢居然忘了给您拿拿
严谨只得又把衣服穿上,走过去给她打开门。荞儿捧着一条亵裤,不敢直接交到他手里,而是小跑几步搭在衣架上,然后拉上门走出去。
严谨跨进热气蒸腾的浴桶里,拿香胰的手却停在半空,鼻子歙动,深吸了十几口气后,脸色变得极为沉。
他对这些东西嗅觉很敏锐,知道浴桶里掺了别的东西。
没一会儿,身上便感到异常的躁热,某个部位开始蠢蠢欲动。他努力调匀呼吸,转身朝向门口,看到门闩未上,立刻明白,荞儿故意落下一件衣服的用意。
坑都挖好了,他就如了他们的愿吧,免得总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于是出声喊道:荞儿,进来
门应声而开,显然一直立在门边,就等着他这一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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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第四十一章 挖坑自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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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中,荞儿还是被巨大的惊喜冲击得不知所措,扭扭捏捏走进浴室时,差点在沾水的大理石上滑一跤。
严瑾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愤怒,以轻柔的嗓音说:过来,给我搓背。
是,荞儿颤抖着伸出手,抚向那结实的肩,宽阔的背。
严家店铺一直开到了北方的齐天国都,堡主和少堡主过段时间就要外出查账。为了防身,严家常年聘请有名的武师驻留堡中,教少爷们习武。所以别看少堡主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身手并不比一个普通的高手差。
封闭的内室,氤氲的水汽,浓郁的芳香,浴水中那具健硕的男躯体眼前的一切,都让荞儿激动万分。
这是她渴慕了近十年的心上人,多少个夜晚,她守在他卧室外,仔细倾听他的呼吸,即使只隔了一扇门,口仍想得发痛。
得知少堡主今天要回来,荞儿从早到晚换了三套衣服。每用过一次饭就换一套,确保衣服上只有熏香,没有其他气味。
父亲早就警告过她,如果不能在正室夫人进门之前成为少堡主的人,就把她许嫁出去。她年底就十八岁了,再也拖不起。
父亲还跟她说,少堡主现有的两房夫人都是老爷和太太做主娶回的,少堡主不上心,有跟没有一个样,不过是做个摆设。可这回的容三姑娘不同,那是少堡主自己看上的虽然只在客栈晃过一眼,少堡主却动心得不得了,一旦这位大少娶回来,必然宠爱异常,她想爬上少堡主的床就更难了。
少堡主走后的这几天,荞儿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茶不思饭不想的,白天撑着做活,晚上躺在被窝里流泪。
她从八岁起就在少堡主房里服侍,渐渐升成大丫头,父亲又是深得堡主器重的大管家,这府里谁不把她当半个主子看都以为她早就是少堡主的人,只差开脸抬房了。可事实上,少堡主爷从没碰过她,当然也没碰过别的丫头,就因为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那位突然冒出来的容三姑娘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想必父亲也是。
为了阻止这门亲事,父亲不惜在堡主面前加油添醋,说尽了容三姑娘的坏话,成功地破坏了她在堡主心中的形象。他们原本以为,这事已经揭过去了,谁知景侯容徽公开放话择婿,少堡主立刻心动了,非要去合庚帖,谁都拦不住。
眼睁睁地看着少堡主携媒人登车出堡,无论父亲还是她,心里都很不安,怕这位大少进门后得知内情,会容不下他们。
除非,自己能抢在她之前成为少堡主的人,甚至怀上孩子,才有筹码跟她一争高下。只要少堡主不偏帮她,光一个外来的少,荞儿并不惧怕。在紫荆堡里,他们一家已经建立了相当的人脉和势力,可以说,除了堡主夫妇和少堡主,他们谁都不怕。
荞儿不无得意地想,少堡主的平妻郑氏和侧妻周氏会被打入冷,除了少堡主不喜欢她们,她荞儿也功不可没。
记得初嫁过来的一两年,这二位还没完全死心,总是故意等在少堡主必经的路上。她呢,有的是眼线,事先打听清楚了,想出各种理由让少堡主绕去别的地方,让她们的巧遇计划一次次泡汤。
至于送衣服送香包,她要么故意忘记,要么挑一个不合宜的时刻禀上;送汤水送点心,就等搁得冰冷了,再端给少堡主,让她们的爱心一次次落空。
时间久了,那二位的脸皮又不是铜墙铁壁,自然泄了气,死了心,认了命,不再穷折腾。想得开的,如郑氏,只当自己没丈夫,每天哄着婆婆开心,只求在府里安身立命;想不开的,如周氏,就病病歪歪,终日泡在药罐子里,瘦得不成人形。
想着这些过往,荞儿眼角湿润,她做了那么多,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媚香加上渴慕,荞儿渐渐呼吸急促,每个毛孔都激起陌生的情潮,手克制不住到前面,却被少堡主甩开,低斥一声:你干什么
少爷,您收了荞儿吧,事已至此,退无可退,荞儿索一不做,二不休,解开自己的外衣,长裙,次及中衣,衬裙没听到少堡主制止,荞儿按捺不住心头的狂喜。
看来这次她要得手了,通房、姨娘、侧妻,一步一步爬上去。恍惚中,荞儿好像听到整个紫荆堡的下人都在喊她少,喊她的儿子小少爷。
就在她解开中衣,露出里面的兜肚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少堡主突然一把推开她,朝门外大喊:来人那,把这个贱婢拖下去
几个丫头闻声冲进来,见荞儿跪在地上,整个人好像吓呆了,中衣半敞,兜肚微露,底下只剩衬裙。
还楞着干什么,快把她拖下去,派几个人严加看管,此刻太晚了,明早再请老爷和太太发落。居然敢我下药,我们严家容不得这样的人。
丫头们平时受够了荞儿的欺负,早就积了一肚子怨气,这会儿竟没半个人为她说情,个个暗自称快。
荞儿一家,除她爹严禄是大管家外,还有两个叔叔在外地铺子里做掌柜,三个哥哥则分别掌管一个庄子,她娘是三姑娘的娘,几个嫂子也是府里有头脸的管事娘子。
如果说严家人是大主子,这本姓乔,卖身投靠时改姓严的一家人,就是府里的二主子。严禄给女儿取名荞儿,实际是为了纪念自己本来的姓氏。
少堡主的院子里出了这种事,下人们哪敢隐瞒早去上房报信了。
大家却非常默契地遗漏了一个地方,就是严禄住的小院子。哪怕荞儿偷偷央求,也没人替她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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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第四十二章 夜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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荞儿当了多年副小姐,仗着父兄的势,处处受人追捧,哪吃过什么苦说是丫环,脏活累活从不沾手,更不曾遭人排揎。如今被杜夫人委派的几个嬷嬷连哄带吓,把什么都招出来了,甚至包括媚药的来历。
其实她不招也不行,她一个姑娘家,不可能有这种东西,必定是别人给的,谁给的就成了关键。她倒是想随便乱咬一个人,可问题是,别人不会认啊,也完全没动机。她爬上少堡主的床,除了利益她自家人,别人能得什么好处
严丰和杜夫人听了供述,气得浑身打颤。尤其是严丰,面色青白交错,手指攥紧又松开,敲着太师椅旁的高脚几不断重复:我是那么信任他,我是那么信任他,居然教他女儿用这种肮脏药算计我的儿子可真对得起我啊
杜夫人冷冷地扫了丈夫一眼:严禄的远房表妹,你最宠爱的毕姨娘,不就是这样爬上床的她做得初一,荞儿就做不得十五算计儿子你生气,算计到你自己头上,我看老爷明明乐得很嘛。
严丰瞠目难言,杜夫人拂袖而去,扶着丫环赶到儿子的寝居棠棣院。见他一桶一桶洗冷水,完了仍满脸通红地蜷缩在榻上,心疼得不得了,劝他去两位妻子那儿,严谨不置可否。杜夫人又让请大夫,也被严谨阻止,说这种事,传出去不好听。
严丰追着杜夫人而来,也只发得一通脾气,叫人把棠棣院所有的佣仆统统捆起来,挨个拷问,检举揭发有功,隐瞒包庇有罪,务必摘出所有的烂叶,还儿子一个清净。
好不容易把父母劝走,严瑾刚要关门,却见廊下跪着一个绿衣丫头,头垂得低低地告诉他:大太太要婢子留下来侍候少堡主。
严谨不客气地呵斥:下去我不要人服侍。
绿衣丫环捂着脸跑了,严谨索站在门口放话:今晚若再有人不知量力跑来打扰,不管是奉了谁的令,明早一律送去牙行发卖。
如果不曾去容府求亲,也许他会去某位妻子房里,或干脆收个丫头,以解燃眉之急。可才求了庚帖回来,就跟别的女人睡觉,心里总觉得对不起容悦,对不起初相见时那份震撼人心的悸动。所以他情愿憋着,让时间慢慢缓释这份难耐。
其实,察觉到浴水气味不对时,他完全可以不进去,直接把荞儿抓起来。可他心里没底,怕打蛇不着,反遭蛇咬。
严禄一家在府里的扎得太深了,父亲有时情愿相信严禄也不相信他的话,说他年轻浮躁,不如严禄老成持重、思虑深远。要是荞儿矢口否认水里的东西是她放的,他又能如何捉贼要拿赃,唯有在她作案时当场抓获,这下药案才能板上钉钉。
所以他不惜以自己为饵,诱荞儿进浴室,诱她脱下外衣,露出兜肚,辩无可辩时再出手。
如果让荞儿脱光了再叫人,效果可能会更好,可他怕出现另一种结果。万一那对父女脸皮厚如城墙,索赖上他,说他污了荞儿的清白,要他负责,依他母亲的善良,父亲对严禄的宠信,未必没可能。
他只能耐心等待,准地抓住时机,让荞儿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丑,又不至于露。
着自己滚烫的脸,严瑾苦笑着想:以自己为饵的代价,就是今晚得生生熬过去。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严禄此人,他早就想下手了。接下来,严禄一家在各家店铺田庄安的人手也要统统清走。
父亲既然把家里的生意交给他打理,他就是这紫荆堡的主人,容不得倚老卖老的臣子。
还有一点,严禄对容悦极端不敬,表面是为严府,实际不过是私心作祟。他这么多年没有正妻,自己不积极固是主因,严禄也搞了不少小动作。印象中,每次父母提出一个人选,最后都会听到各种不好的传言,他怀疑,都是严禄故意为之。
虽说以荞儿的出身,无论如何都爬不到正妻之位,可他的平、侧二妻有名无实,如果荞儿得宠,即便只是通房,仍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一旦生下儿子,就有望抬成姨娘甚至侧妻,那个儿子更有继承家业之望。
到那时,紫荆堡严家,到底是哪个严家人心不足蛇吞象,二主子一旦羽翼丰满,说不定哪天就会取正主子而代之。
如今有了荞儿这件事,严瑾决定乘胜追击,明天就把这番话散播出去。府里多的是被严禄打压过的人,相信很快就会传到父亲耳朵里,就不信离间不了那对主仆。
落井下石也好,赶狗入穷巷也罢,总之,他一定要借着这个机会把严禄一家的势力彻底铲除。他不会留下心里只有老主没有少主的骄仆,更容不得污蔑诋毁他未来妻子的人。
咚咚咚,紧闭的门上传来敲击声。
滚严谨怒吼。
咚咚咚,又是三声,不紧不慢,很有节奏感。
很好,本少爷正愁找不到人撒气,你送上门找死,本少爷就成全你
被欲火折磨了一晚的严谨猛地拉开门,外面却空无一人。他想出去寻找,脚下踢到一样东西,像是个白纸包,拾起来打开,里面躺着一颗红色药丸。
吃下它,可解你的媚毒。
声音沙哑低暗,不过仍清晰可闻。
严谨浑身窜过一阵热浪,比吸进媚香还要命,忙屏神凝气站在原地,不敢移动分毫,就怕被对方发现了他的身体反应,留下不好的印象。
真的是解药。
严谨这才想起手里抓握的东西,想也没想就吞下去。只要是她给的,便是毒药又何妨,生死他都甘愿。
虽然对方故作低哑,他还是听出来了,说话的人,就是他魂牵梦系的姑娘。
解药下肚,喉间顿感清凉,四肢百骸如被泉水洗过,原有的燥热感消了许多。
果然是好药。
感激之余,更觉幸福,怕惊动仆人扰了娇客雅兴,用恳求的语气说:在外面说话不方便,进来再谈好吗
老槐树上的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你先进去。
好,严谨急忙退回房间,却站在窗前,不肯放过外面的任何动静。
夜幕下,灯影迷离处,一个身影如落叶般轻盈地飘下,随即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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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第四十三章 夜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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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形容严谨此刻内心的感受,狂喜中又带着一点点隐忧,这样的容悦是他渴望拥有的,却也是他无法把握的。
原来,那一瞬的眼神交汇不是幻觉。苍白娇弱,似乎可以任人哄骗欺凌的容悦只是伪装,这位夜访棠棣院、身轻如燕的女子,才是她的真面貌。
严谨近乎贪婪地打量着自己的心上人,一年未见,她长高了,变丰满了,不再是单薄到没有曲线的小女孩。窈窕身形紧裹在一袭黑衣里,脸上覆着面纱,只露出了眼睛和额头。这样就足够他带着怀念与爱慕,迎视那双锐利如鹰、明亮如星的眼眸。
不知望了多久,见容悦眉尖微蹙,严谨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深深一揖道:姑娘夤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
容悦亦躬身福了福:见教不敢,不过确实有事相商。
请问姑娘来多久了严谨耳发烫,这回不是因为媚药,而是难为情。
没多久。看你的样子似乎被人下了毒,正好我有解药。
容悦自不会承认她早就到了,完完整整地看了一出好戏,想到解药的质,怕严谨乱想,特意申明:我是姑娘家,更怕遭人暗算,所以出门总会带着各种解药,不独这一种。
多谢姑娘救严某于水火之中,话出口又觉得不妥,可说都说了,又收不回,于是出现了短暂的冷场。
其实容悦真地多虑了,严谨见到她,脑子里一团浆糊,都快没法组织语言了,哪会乱想什么。
两人站了一会,严谨总算回过神,请容悦就坐,手忙脚乱地给她拿点心,容悦摇摇头说:夜深了,我不便久留,我们就长话短说吧。
是,请姑娘吩咐,严谨不敢勉强,放下手里的东西洗耳恭听。
容悦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告诉他:我来,是为了提醒你,不要上我伯父的当。你给他再多钱都是包子打狗,因为,我决不会嫁给他选定的人。
严谨的心猛地一沉,虚弱无力地辩解:可他是姑娘的亲大伯啊,他有权决定姑娘的婚事。
容悦盯着他问:假如有人杀了你的祖父和父亲,然后把你卖掉换钱,你会乖乖听话吗说完,怕严谨反感,小声道歉:我只是比喻,你别介意。
严谨大惊:原来传言都是真的姑娘是从何处查得这些隐秘内幕的呢
容悦坦白道:其实我手里没有多少有力证据,但我父亲确实死于慢中毒,祖父则在立嗣前夕暴病而亡,这些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他们死了,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严谨道:在下并非不相信姑娘,只是兹事体大,吃惊之余,难免会多问几句,姑娘勿怪。
没关系,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本不愿告诉你这些,只是事出无奈,不想你吃亏上当。我伯父本不知道我在哪里,为一个行踪不定、甚至生死未明的侄女定亲,既骗钱又沽名,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见容悦言语之间,处处为他着想,严谨心里又升起了新的希望:那姑娘现住何处,我去向令堂提亲可好
容悦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全部和盘托出,她来这儿又不是交朋友,而是阻止严谨做傻事,因而谎称:我母亲隐居的地方离这里很远,我自己拜师学艺,跟师傅住在深山里,没几年出不了师。
见严谨不说话,继续劝道:一来,我自己不想嫁人;二来,也怕你花冤枉钱。上次住九福客栈,你能亲自登门看望住客,说明你做生意很认真,攒的钱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我看不起纨绔子弟,他们爱怎么败家我都不会管,可你不同,我对勤恳认真的人一向很敬重。所以这次,我是听到你有意上容府提亲,特地下山找你的,就是不想看你的钱打了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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