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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蓝惜月
多谢姑娘,严谨又感动又心慌,除了道谢,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问你,我伯父问你要多少聘金
十万两。
容悦倒抽了一口凉气:真黑亏他张得开口不过那种人,心肝本来就比墨汁还黑,亲爹和亲弟弟都能害死,问一个陌生人讹笔钱有什么不敢的。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类似猫头鹰的叫唤,容悦道:我的同伴在催我,我要走了。我最后说一遍,容徽定的亲,我是不会承认的,少堡主别上他的当,一文钱也不要给他。
见严谨愣愣地看着自己,加重语气道:你答应我,一文钱也不给他。
我答应你。严谨不知不觉应诺。
记住你说的话,要是你不听劝,最后落得人财两空,可别怪我,我已尽到了告诫之责。
言讫,几步走出门,到门口又回过头说:我的近况,还要麻烦少堡主替我保密。我伯父派人四处找我,我相信少堡主,才冒险出现的。
谨遵姑娘吩咐,决不对外透露一个字,严谨追到回廊下恳求:请姑娘暂留片刻,听在下讲一句话。
请讲。
姑娘自己不想嫁人,可令堂呢令堂又怎么想
我母亲容悦语塞。
姑娘刚才说,正在拜师学艺,还要几年才能出师,具体是几年
三五年吧,看我的资质了。
好,我们就拿三年来说,三年后,姑娘十八岁了。令堂守寡养大姑娘,眼看姑娘到十八岁仍孑然一身,难道不会着急百善孝为先,姑娘便自己不想嫁,就忍心看寡母为你忧急伤心
见容悦似有松动,忙趁机建言:在下有个主意,既可全姑娘的孝道,亦可免去姑娘的后顾之忧。姑娘不若与在下订亲,然后继续留在山上学艺,在下决不打扰,决不逼婚,一切但凭姑娘的意愿。等姑娘学成归来,自己想嫁的时候再嫁,好不好
猫头鹰又叫起来,而且比前一声凄厉得多,容悦担心苗砺和周泰出事,仓促间只回得一句:容我考虑考虑,就消失在黑夜里。
严谨久久地立在廊下,任夜凉如水,风露侵衣,神色忽悲忽喜。
直到远处传来一声鸣,才扬起嘴角笑道:考虑考虑,嗯
总算没一子打死他,答应考虑考虑。
希望是渺茫了点儿,可总比没想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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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第四十四章 冤家路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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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紫荆堡出来,容悦在约定地点找到自己的哼哈二将,苗砺和周泰。见他们都好好的,松了一口气,旋即不满地抱怨:干嘛老叫啊,还叫得那么惨,害我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
苗砺禀道:是这样的,我们发现有人跟踪姑娘。要是您再晚一点出来,我们也顾不得您的命令,直接往里闯了。
啊容悦吃了一惊,她居然毫无所觉,可见此人修为之高,远非她可比拟。
别怕,是为师啦。
从紫荆堡的高墙上又跳下来一个人,几个起落停在他们身边,居然是穆坤。
参见二长老,苗砺和周泰抱拳见礼。
容悦欣喜地迎上去:二师傅,您怎么来了
穆坤笑着说:看你被大师傅气跑了,怕你躲起来哭鼻子,就跟来了。
怎么会再说我又不是一个人,还有他们俩嘛。
嗯,穆坤转向苗砺和周泰,嗓音转沉,语带责备:你们是姑娘的近侍,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牢牢地守着姑娘,不可放她落单。像刚才那种情况,若我心存歹意,姑娘岂不是很危险
两人慌忙跪下:属下惭愧,请长老降罪。
容悦出言替他们求情:师傅,是我不许他们跟的。因为要找严谨谈亲事,不想让他们听到,所以把他们留在堡外。
穆坤叹口气道:姑娘,您习武的日子还短,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少主和太太统共就您一个孩子,要是您有个
怕他祭出王妈妈的裹脚布,容悦赶紧表态:徒儿下次一定当心。
此时五更已过,要不了多久就会天亮,也没必要住客栈,因而找了一处僻静的山脚,升起篝火,烤他们带来的卤和干粮。
容悦最爱吃烤馍片,苗砺投其所好,只要出山,包袱里必装着大白馒头。等到野外歇脚时,架起枯枝,先用腰刀切成薄片,然后烤得焦黄香脆,每次都让自家主子吃得心满意足。
这回容悦乖巧地将第一片烤馍让给穆坤,穆坤不客气地接下了,咬着馍片含混不清地说:姑娘,那小子的建议不错呢,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容悦无奈地说:师傅,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哪有偷听,为师是光明正大地听。
周泰刚多一句嘴:什么建议呀,就被容悦横了一眼:吃你的烤
苗砺偷笑,周泰耷拉着脑袋不吭声了。穆坤却像被媒婆附体,对她谆谆善诱:严少堡主说得有道理,姑娘自己或许真没有嫁人之念,可不能不考虑太太啊。她含辛茹苦,守寡养大姑娘,自然希望姑娘有个好归宿。
我明白您的意思。
容悦机械地咬着馍片,平时最爱吃的东西都没了滋味。剩女难当,古代现代都一样,并非剩女本身多恨嫁,而是家里恨嫁的父母伤不起。
如若剩女家里只有寡母独女,那完了,不嫁等于不孝,不嫁等于不仁,不嫁等于不义
穆大媒婆还在絮叨:严少堡主对姑娘一片真心,所以难得的大度。不是为师帮他说话,放眼整个沧溟大陆,从南到北,姑娘再想找个似他这般事事依顺姑娘的,只怕没有第二个了。
容悦噗哧一笑:您的意思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穆坤居然猛点头:正是此意。你想啊,他只要订下来,又不限定迎娶的时间,由着姑娘想拖几年就拖几年,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挡箭牌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怎么呢
容悦从不掸以最坏的恶意揣度他人:严少堡主是商人,而且是成功的商人,师傅应该听过一句话,叫无商不奸。现在说得好听,真等订了亲,到时借口就多了,其中最好用的一条是,父母急着抱孙子。你没听他说吗百善孝为先,单凭这一句,就能把人压死。
穆坤沉吟起来,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有这种可能。
这时周泰开口道:姑娘跑走的时候,属下在净房,一时没跟上,是循着苗兄留下的印迹追过来的,因此听到了大长老跟太太说的几句话。大长老说,严少堡主不合适,因为他没爵位,将来生下的嗣孙也没爵位,太太当场就打消了念头。
穆坤一脸遗憾:我让他劝太太别逼姑娘,他居然找了这么个理由,唉,严少堡主看来是没戏了,真可惜。
容悦对此却有不同的见解:这一点我倒不在乎。贵族之家纨绔多,什么本事没有,只会吃喝玩乐,却自矜身份,眼界高,脾气大,那种人我侍候不起。还不如平民子弟,起码踏踏实实的。
如果母亲真要给她找个徒有虚名的n世祖,她就把自己许给严谨。
确实如此,为师年轻时也见过不少世家子弟,里面废物居多。火光中,穆坤的脸仿佛陷入深沉的回忆中。
师傅您不觉得可笑吗天圣朝都覆没一百多年了,他们封的爵位早该废止,偏有人抱着先朝的废诏当宝,口口声声他们家是什么爵。
穆坤待要说什么,山路一侧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苗砺和周泰闻声而起,容悦不在意地说:慌什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又没作奸犯科,难道还怕谁追缉不成
苗砺担忧的是:万一来的是劫匪呢听声音,起码有四五十个,我们才四个,又不知对方的来路和武功高低。
穆坤点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避一避也好。
师傅发话,容悦便跟着他们走进路边的林子,隐身在浓密的树叶间,只是火堆来不及处理,因为据马蹄声判断,那伙人离他们已经很近了。
公子,您看这还烤着馍呢,肯定没走多远。

火堆和火把,将周围照得极亮,容悦在树上瞧得分明,那个发号施令的,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穆远。
冤家路窄啊,怎么到哪里都能碰到这位冷血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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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第四十五章 冤家路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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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四个人分布在四颗树上,彼此相隔仅几米。
眼看搜查队伍离他们越来越近,穆坤突然从树顶一跃而下,揉着眼睛,伸着懒腰说:老子睡得正香,是哪个儿子在这里猫子鬼叫
那些人立刻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黑胖子充满警惕地问:你是谁
穆坤烂着脸,打了一个老大的呵欠,才不耐烦地反问:你们又是谁这儿是老子的地盘。
黑胖子抖着脸上的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这是紫荆堡严家的地界,我们搜山之前跟严家打过招呼的,他们可没说这座山上有人占山为王。
刚从紫荆堡出来的穆坤哪会上当,煞有介事地说:既然你们跟严家打过招呼,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
这时三皇子穆远几步跨上前,拨开随从,疑惑地望着穆坤,脸上的神情与其说惊讶,不如说惊喜:请问前辈贵姓大名
自然是姓严了。
容悦心里一动,故意隐去真姓氏,冒姓严,难道二师傅的穆,跟三皇子的穆,竟然有什么关联
穆远的话刚好给她的猜测做了注脚:晚辈有个堂叔,跟前辈长得很像。
我老人家看起来很好哄吗穆坤冷笑:公子这般相貌,会有个跟我老人家长得很像的堂叔若有,也是你堂祖母偷汉子生的吧。
大胆狂徒,竟敢对我家主子出言不逊,真是不知死活三皇子的手下齐声厉喝,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唰唰声,刀剑全都亮了出来,只等穆远一声令下,就往穆坤身上招呼。
穆坤若无其事地靠在一颗大树上,眼皮都不抬一下,懒洋洋地说:你家主子又是谁等下动起家伙来,老子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黑胖子又要瞪起牛眼骂人,不想穆坤摆摆手说:算了,既然这里没有,我们去别处找,免得打扰了前辈休息。
如同来一样突然,他们撤得也极快,没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山道尽头。
经过这一番交锋,天边已现出鱼肚白,容悦无打采地说:不行了,师傅,我们还是找家客栈歇一天再走吧。
也好。穆坤情绪有些低落,刚才的老顽童形象荡然无存。
容悦会提出这个建议,是因为她怀疑穆坤和穆远的关系,搞不好是同同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穆坤不肯承认。
以穆远的狡猾,和他身后几个目蕴光的随从,容悦相信,他们早就发现了树上有人。穆远不但不揭穿,但主动帮着清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再偷偷跟踪查探。
前世的她,反追踪术学得不错,可那时有许多现代仪器可以借助,现在她什么都没有,耳力也远没练到高手的程度。如果他们直接回山庄,要是一个不逊,后面跟条尾巴就麻烦了,穆远可是跟容徽勾结着的,让穆远查到她的住处,容徽那儿也瞒不住,连暗部都会付出水面。
虽说有穆坤这样的高手在,一般的追踪者很难隐匿声息,可强中更有强中手,穆远的势力不容低估。还是先在外面住几天,等彻底甩脱了那帮人再说。
他们四个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当出来玩一趟,穆远急着查找什么,又远离了他的老巢,应该没多少时间跟他们耗。
住进客栈,用过早餐,容悦就睡下了。左手的房间住着苗、周,右手的房间住着穆坤,一夜未眠的她很快进入了黑甜乡。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在客栈的床上,而是躺在地上,身体被捆成粽子裹在麻袋里,嘴里捂着一条手绢,上面有股浓烈的刺激气味。
穆远站在一丈开外的地方恻恻地说:姑娘又被劫持了吗
容悦犹在懵懂中,顺着本能奋力吐出手绢,同时打了好几个喷嚏。穆远慌忙后退,就像空气中有什么可怕的病菌一样,他的手下走过来,用脚踢开手绢,穆远仍只肯站得远远的,满脸嫌恶地出言讥讽:上回在南陵萧家,姑娘说被两个强盗劫持了,可我今天明明看到姑娘跟那两个强盗有说有笑,结伴而行,这又怎么解释呢
依过去世的经验,一旦遇到不好应付的对手,不好回答的问题,上上策是闭紧嘴。言多必失,什么都不说,对方再明也拿你没辙。
可是穆远已经失去了耐心,狞笑着说:还没清醒吗看来是迷药下重了,快去弄些冷水来,让姑娘醒醒脑子。
先前那个黑胖子从马背上解下水囊,拔去塞子,兜头盖脸猛地泼下,容悦打了个寒战。此时是农历九月底,时序已入初冬,气温最多十度。
冷水迅速浸透了单薄的中衣,容悦是从床上被绑走的,那些人连外衣都没给她套一件。
见她始终不吭声,穆远继续下令:再泼直到她清醒为止。
一只接一只水囊泼过来,容悦的眼睛、耳朵里进了很多水,眼睛痛得睁不开,耳朵嗡嗡乱鸣,整个人泡在冰冷的水中瑟瑟发抖。
这时有个小喽罗过来说:公子,水囊倒光了。
去找,看附近没有沟渠。
是。
穆远在手下临时铺设的座位上翘起二郎腿:好啦,别装哑巴了,其他的我也懒得打听,包括你和两个强盗同伙的事,我都没兴趣。我只问你,那位矮个老头是谁叫什么名字
容悦呜呜地哭泣着摇头,偶尔发出几个模糊的单音。
连穆远身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一位着青色长衫文士模样的人进言道:公子,也许她真不会说话,要不然,早求饶了。
穆远不肯相信,理由是:上回在萧府她明明很能说的。
另一位落腮胡道:莫不是给人下了药
穆远遂命青衣文士:你过去给她看看。
容悦哭着后退,拼命往麻袋里缩。在穆远逼问的过程中,她借着麻袋的掩饰从手镯里弹出锋利的细刃割开了脚上的麻绳,因手腕处不好着力,也容易被发现,还没来得及弄断。
别怕,我只是帮你号下脉。青衫文士语调柔和,甚至面带微笑,试图减缓她的紧张情绪。
听说要号脉,容悦迅速收刃回镯,运起不久前才学的闭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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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第四十六章 结怨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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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容悦羡慕苗砺和周泰贴墙上像堵墙,挂树上像颗树,就因为他们会闭气功,让人几乎察觉不到他们的呼吸。
所以,凡习隐藏术者,必先练闭气。据说这门功夫练到一定的境界,可以埋在土中三天三夜不死,类似于印度的瑜伽。
容悦练的时间不长,只能算刚入门,功力有限。但她的手被死死绑住,本就阻碍了血循环,她不看都知道,手腕早成了青白色,再加上闭气功,效果就很明显了。
而且这位青衫文士,好像有意放她一条生路,按了一会就说:这位姑娘的气脉确实有阻塞之像。
穆远疑惑地问:气脉阻塞,会让人变哑吗
青衫文士回答得很笼统、很活泛: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气脉阻塞能使人致残,把人变哑也不是不可能的。
穆远着脸沉吟起来。
因为寒冷,更兼故意,容悦剧烈地颤抖着,上下齿磕碰的声音清晰可闻,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滴落,只说不出话,偶尔发出啊啊之音,越听越像哑巴。
她的样子本就楚楚动人,皮肤白嫩,腰肢纤细,面容秀雅,尤其有一双美丽的、雾蒙蒙的大眼睛。穆远因为生活环境特殊,个人心理变态,对这种类型的女人只有厌恶后来容悦才知道,他对所有的女人都只有厌恶他身边的可都是正常男人,纷纷为眼前的可人儿说情。
看来真的哑了。
要不哑,早喊救命了。
其实哑不哑也没啥区别,看她这样子,再拖一两个时辰,就算不冻死,也会得伤寒。
伤寒严重的话,照样要人命的。
究其实,容悦与他们并无过节,更不曾损害过他们的利益,他们甚至不清楚公子为什么要把这个姑娘抓来。
他们中有几个在江湖上声名赫赫,因而也有江湖大佬的豪气,觉得几十个大男人,欺负一个手无缚之力的无辜女子,传出去有损他们的形象。
穆远终于以开恩的口吻道:既然你们都这样说,本公子也不是不知怜香惜玉的人,那就放了她吧。
说这话的时候,容悦注意到,一个被派去找水的人不知何时回来了,此刻正冲他点头。
穆远把那人叫到跟前吩咐:你带两个人送这位姑娘回客栈,让掌柜给她熬碗姜汤,如果发烧的话,再给她请个大夫。说起来,本公子跟她舅舅还是故人呢,故人的外甥女,自当好好照顾。
是,那人抱拳领命。
一帮手下转而称赞穆远的宽厚仁慈,容悦却看见他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
几个负责护送的人一步步靠近,容悦拼命往后缩,领头的皱眉道:姑娘,我们要送你回客栈,你出来吧。
容悦整个人都差不多钻进麻袋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又是青衫文士为她代言:她的衣服都湿透了,全贴在身上,姑娘家,想必是不好意思给人瞧。
穆远笑得更诡异了:那就连麻袋一起绑在马上,袋口扎紧点,别让人看见姑娘的脸,免得她将来难做人。
容悦露出惊惧之色,啊啊得更起劲了,那伙人不由分说提起麻袋抖了几抖,用细绳紧紧扎住袋口,像扔一袋猪一样啪地扔到马背上。
马蹄哒哒,直走,左转容悦借着剧烈挣扎的动作在麻袋里艰难地转身、割绳,头上冷汗直冒。
凭着记忆中的印象,离紫荆堡十多里处,有一条小河,再据马速,最多十分钟就可到达。
她的时间不多了。
很快,河水的流淌声传入耳鼓,麻袋被人抬起,噗通一声丢进河里。
身体入水的一霎那,容悦用力割向手腕最里侧的一股绳子,痛感升起的同时,手也终于获得了解放。
她顾不得察看伤势,立刻划开麻袋钻了出来。
怕穆远的人守在岸上收尸,她连破麻袋都不敢丢,飞快用绳子连绕几圈,捆成一团沉入水底,尽最大努力潜到一处长满芦苇的地方,才伸出头换气。然后掐下一苇管,又游了一两里,才小心翼翼地上岸。
如果是一年前的容悦,受到这样的折磨,即使能凭着前世的经验游到岸边,也已奄奄一息。如今的她,虽然还是觉得冷,杀几个小喽罗绰绰有余。
问题是,要不要杀呢要不要公然挑战,惹上穆远这个魔头
以她现在的势力,连容徽都不敢正面相抗,更别说穆远。这人身边高手如云,单是神不知鬼不觉把她从穆坤和苗、周的守护下带走,就非常人可为。
俗话说得好,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
容悦咬着牙想:穆远,这回我暂且放过你,但我发誓,以后凡是你想成就的,我就让你失败;凡要你想得到的,我就让你失去。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荣耀,更不配得到幸福。
决定对付穆远,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报一己私仇。如此冷血残虐之人,在野心驱使下,一旦窃取了楚鸣国的帝位,将是整个楚溟国的灾难。
既然是毒虫一条,人人得而诛之。
姑娘,你这是怎么啦
容悦躲在河岸边的一处草丛里等了半天,才等来一位过路的大娘。右手挎着竹篮,左手拎两条串在草上的鱼,头上包着崭新的头巾,显然是走亲戚的。
大娘,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找两件干净衣服我容悦自己身上,一文钱也无,手镯、项链里都有机关,只有耳环是纯粹的耳环,于是取下来道:用这个跟大娘买。
她运气好,遇到了一个热心肠,只听大娘说:唉,出门在外,谁都有个落难的时候,耳环你留着吧,大娘帮你找衣服就是了。你是随大娘家去,还是就在这儿等
您看我这样子,实在不好意思在人前走动。
那你在这儿等着,大娘很快就回来。
多谢,耽误您走亲戚了。
去自己闺女家没那么讲究,下午去是一样的。
容悦最后还是把耳环强行塞给了好心的大娘,求她不要泄露自己的消息,然后换上她提供的乡村妇女装,头上包着蓝布巾,躲躲闪闪地回到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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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第四十七章王府旧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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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悦当晚就病倒了,穆坤请医调治,细心照顾,到第三天才退去高热。大夫重新开了药方,里面不乏人参燕窝之类的高级补品,估计见他们出手大方,想趁机赚一笔,故特意提示,若手头不曾备得,可以去他家的药铺买。
这不是废话吗谁出门办事会带这些东西。
依容悦的意思,再静养两天就行了,没必要弄补品。穆坤却不敢稍有大意,去药铺看了一遍没看中,索找上严谨。
严谨立刻丢下手头的一切,赶到客栈要接容悦去紫荆堡养病,被拒绝了。退而求其次,改为接去九福客栈,容悦仍然摇头:少堡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客中染病,本就麻烦,已经病倒在这里,掌柜的只好自认倒霉,怎能再去叨扰别家。
严谨神情落寞地说:姑娘这般客套,是要跟严某划清界限么
是为少堡主好,这病尚未痊愈,仍有过人的可能,你最好不要久待。苗砺,帮我送送少堡主。
严谨起身道:那我再帮姑娘请位大夫来。
不用,容悦喊住他:少堡主家大业大,镇日忙碌,就不要再为这点小事费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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