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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蓝惜月
这时穆远眼睛一亮:首饰里暗藏乾坤
梁竟点点头:只能是了,看来她身边有擅制奇巧机关的高人。
首饰里暗藏机关倒不稀奇,真正让人惊讶的是,这姑娘连毒蛇都能制服说到这个,长孙葵简直有点敬服了,我一个大男人,见到那些东西都怕,她居然能抓一条活的,还提过来扔给我们。这样的女子,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梁竟转头问:昨晚毒手往她屋里放了多少
穆远道:你们找他进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长孙葵忙埋头猛喝稀饭,嘴里含糊地说:等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实在受不了说那种嗯心的东西。
想来殿下也一样,那等用完早膳再说吧。梁竟且笑且叹:可惜是个女人,要不然,与其扶持容徽,倒不如扶持她。容徽为人刻薄寡恩,心胸狭窄,不是个能成大器的,又一把年纪了,几个儿子只会唯唯诺诺,靠着父亲的荫庇过日子,没主见,没出息。容徽现在就被这个侄女耍得团团转,等他老了,或死了,景侯府最后会落入何人之手还不一定呢。
长孙葵亦叹:可惜是个女人,再厉害也不能袭爵。
梁竟不亏是师爷,比他想得深远:她自己是不能,但她可以从族中过继一个,或干脆自己生一个儿子,立为容征嗣孙,就可以跟容徽相争了。说起来,容家二房才是嫡系,容昶在世时,本也有这个打算的,要不然容徽怎么会急着除掉他。
长孙葵承认:是有这个可能。
梁竟福至心灵,笑眯眯地问穆远:殿下今年下半年要开府,有没有想过娶亲
按楚溟国皇室的规矩,皇子十五岁即可大婚开府,但并不是硬性规定,像穆远这样打着出外学艺招牌的,最迟可以拖到二十岁。穆远已满二十,再没借口在外面游荡了,必须回去履行身为皇子的职责,要开府,要大婚,要在朝中承担一定的职务,为江山社稷效力。
长孙葵在一旁打量穆远的神色,居然没像以往那样,提起娶亲就摆出一张便秘脸,不禁暗暗纳罕。
梁竟自然也注意到了,趁机怂恿:不如纳了这个容悦。失怙孤女,为伯父所不容,您纳她等于救她,不用占任何名额,一个侍妾就打发了。等她生下儿子,再把容徽除掉,让她的儿子袭爵,到那时,整个景侯府就握在殿下您的手里了。
穆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刚不是说她很厉害,会这么乖乖地听我们摆布
梁竟和长孙葵交换了一个狂喜的眼神,天知道,他们几年前就从贵妃娘娘那儿接受了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说服三皇子回云都成亲,再不济,也要让他接受女人。
从十五岁到二十岁,他们努力了整整五年,到现在三皇子还是处男身。外面早就疯传,说三皇子有龙阳之癖,可天地良心,他们真没看到三皇子跟哪个男人亲密过。
他无情无欲,男女不沾,油盐不进。
眼看三皇子年满二十,他们都不知道回云都后怎么跟贵妃娘娘交代,想不到,想不到,好玩提提容悦,居然没被骂回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梁竟赶着给穆远描述纳容悦为妾后的美好前景:不占名额,不占地方,您若不喜见到她,可以把她一辈子留在碧水城,让她在这边带孩子,您在云都再娶多少个都碍不着。您若不喜欢她的孩子,也可以不闻不问,反正只要确保景国后裔是您的血脉就行了。以后若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身为您的小妾和儿子,他们敢不竭诚趋奉
穆远未置可否。
梁竟和长孙葵还是激动不已,不反对,就是莫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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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第六十三章 不堪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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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澄虚真人回来了,原来他也是出去找药的。
有了他找来的两味,治疗穆乾的痼疾所需的药材只差穆远手里那枚碧果了,没等穆远开口,穆坤主动上门答应了他的条件。
穆坤跟容解释:这对我们兄弟俩未尝不是好事,毕竟当初离家也是迫于无奈,父王母妃既有意让三弟袭爵,我们俩就不能留在恒王府。现在三弟早已当上王爷,我们再回去,于他没有任何影响,于我们,总算落叶归根了。
容悦起身道贺:恭喜师傅得归故国
嗯,穆坤转过头去,眼眶有些微微发红。
想来,他是感慨多于感动吧。只因相貌平凡,不及乃父英伟,又是孪生子,就被剥夺了继承权,甚至被放逐在外,一辈子颠沛流离。现在能回去,也是因为有个堂侄要利用他们去争储,否则,谁会记得这笔几十年前的旧账。
于是她问:你们会支持穆远吗
穆坤沉吟了一会道:看情况吧,如果他是那块材料,也许会。如果他无德无能,我们也不会逆天行事。
容悦暗忖,穆远能是有的,德就难说了,至少站在她的立场,这人是个冷血嗜杀的魔鬼。
话又说回来,登上皇帝宝座的人,哪个不是踩着别人的尸骨和鲜血爬上去的呢无情与狠厉正是帝王必备的素质。她不是楚溟国人,就不必替楚溟国百姓操心了。
曾经有过替天行道的想法,随着年龄的增长,已逐渐淡化。道法自然,天行有常,一切的果,自有它的因,不是区区一介凡人能插手的。她只想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惩治容徽,夺回景侯爵,然后好好治理碧水城,让那里的百姓过上富足的日子。
接下来的几天,穆坤忙着配合澄虚真人和青莲道长为穆乾治病,晚上都在那边打地铺。穆乾吃下去的药需要外在的功力帮助运行多少个周天,所以常常一闭关就几个时辰。
虽然穆坤没明说,容悦大致能猜到,穆乾恐怕是中毒了。又从痼疾二字推断,这毒是以前中的,一直处在潜伏状态,或靠运功压伏着,最近不知遇到了什么诱因,一下子爆发出来,若非有澄虚真人提炼的灵丹抑制毒性,根本拖不到配齐解药。
穆乾痊愈后,容悦终于获准去见他。
穆乾的容貌跟穆坤有七八分相似,但眼神温暖,气质高华,说实话,比穆坤更像王子,穆坤则有点农民伯伯的味道,可见生活环境对自身气质的培养至关重要。穆坤投身暗部,需要泯然众人,穆乾作为道教界领袖级别的人物,需要有相应的气场。久而久之,二人容貌相类,气韵风度已隔了十万八千里。
穆乾的身体尚在恢复调养阶段,穆坤没急着让容悦跟他学什么,反而三天两头带她去拜访澄虚真人,虽然每次都是当小跟班,说不上什么话,好歹混个脸熟。
又十来天后,穆坤拿给容悦两本书,交代她说:为师能教你的都教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修习领会,若有不懂之处,可以参看书上的文字。实在参不透,就去请教澄虚真人,他答应收你的做俗家弟子,这些日子为师带你去他那儿,其实是他要求的。
啊,师傅您怎么不早说。容悦慌了。
穆坤笑着告诉他:这也是真人要求的,他说,在你不知情的时候,才能表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完了,容悦颓然摊在椅背上:他对我的印象肯定不好,这些天,他根本不搭理我,正眼儿都不瞧的。
他那是有意而为。修道之人,除悟性外,定力非常关键。你的悟性为师已经检验过了,真人主要想考考你的定力。这些天,他对你轻视冷落,就如你说的,正眼儿都不瞧,就是想看你如何反应。结果你每次老老实实地站在为师身后,神态自然,耐心倾听,有时我们讲得太枯燥了,你眼观鼻,鼻观心,站得像根树桩。昨日真人还跟我打赌,赌你是不是睡着了呢。
容悦不好意思的承认:昨们讲了两个多时辰,我犯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下换穆坤惊讶了:站着也能睡着你知不知道,云门一派有专门练站功的,可以站着参道,站着入定。
我就是困了,要参也是参的睡功。前世,有时候几日几夜追缉逃犯,但凡有点空隙,别说站着,跑步都能睡着。
说到这里,容悦已然明了:师傅,您要陪师伯下山了吗
穆坤点点头:穆远催过好几次了,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宗主人选必须在腊月初八之前定下来,时间已经很紧了。
那您下山去吧,弟子准备在这儿留一段时间,听说澄虚真人每年三月底就会出外云游,机会难得,弟子不想错过。
好,难得你这样上进。为师原准备等你师伯的事告一段落,就带你回山庄去的。
您不在云都陪师伯吗
不,我是景侯府暗部的长老,是你的师傅,怎么能长期为私事滞留云都。
师傅,您想留下来只管留下来,反正
反正卖身契你已经还给师傅了是吧傻姑娘,有没有卖身契,为师都是暗部的人。当年为师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老侯爷收留了我,卖身契也是我自愿写的,他知我身份特殊,并未要求。
师徒俩谈着谈着,穆坤突然变得支吾起来,犹犹豫豫地说:昨天我答应随三皇子下山,他主动提出来,让你也跟着去。
容悦冷笑起来:三次杀我不死,准备再来第四次
穆坤忙道:不会了,为师请澄虚真人出面跟他交涉过,他当面承诺,以后都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他说的话师傅也信不会明目张胆地杀我,但暗地里,谁知道他又准备了什么花招。像上次那样,半夜往我房里放毒蛇,如果我真被咬死了,他肯定推得一干二净,说他不知道。
穆坤也知道堂侄太过分,笑着说:为师只是尽到告知之责,并不是劝你跟我们走,为师若真有此意,就不会拜托澄虚真人收下你了。
多谢师傅。
还有一件事
师傅请说。
穆坤沉默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三皇子的师爷跟我打探,问姑娘可愿跟了他家主子。
容悦太阳穴直跳,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跟了他家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千万别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她会杀人的
就是穆三皇子想纳姑娘为妾。
容悦强忍着翻涌的怒意,艰涩地发问:师傅您是怎么回答的
为师惊愕万分,什么都没说。
容悦猛地站起来,浑身气血逆流,颤抖着嘴唇低吼:您什么都没说在人家眼里,这不就等于默认了师傅,您真的是我师傅吗一个几次谋杀我的冷血人渣,只因为他是您的堂侄,您就一再姑息,百般纵容,甚至,默许他这样羞辱我,还帮他拉皮条,想把我贱卖给他做妾,您是我的师傅啊,怎么能这么对我
穆坤震惊地望着容悦,如果是一般的人,说出这番话,师徒缘分立尽。可眼前这位不只是他的徒弟,还是他的主子,是他应该终身侍奉的主子。
容悦强忍着泪水道:师傅,从这一刻起,您真正自由了回云都去吧,容悦不过一丧家之犬,有何德何能请得起您这样的师傅。以后山高水长,再难相见,您多保重,容悦告退。
穆坤瞠目结舌地坐在那儿,听容悦喝令手下收拾行李,半个时辰后启程下山。
交代完这些,容悦怀着一腔悲愤,冲到澄虚真人所居的净室,跪在外面哭泣。
澄虚真人赶出来问:怎么啦丫头。
掌门真人,容悦是来向您辞行的,感谢您这段时间的收留和指点。
贫道并不曾指点姑娘什么。
有,您每次跟师傅论道,容悦虽然听不大懂,但偶尔意会那么一句两句,便会觉得法喜充满。容悦今生有幸亲聆真人仙音,终身都会受益无穷。
客人要走,澄虚真人不便强留,只是有些遗憾:你师傅还道,你会在这儿留一段时间。
那容悦过段时间再来,不知您肯不肯收留
澄虚真人笑道:姑娘什么时候来都行。本来我想让玄清收你做徒弟,你师傅说,他和贫道一个辈分,若你拜玄清为师,这辈分就乱了,非要我亲自收下你不可。
那掌门您是答应了
待澄虚真人一点头,容悦再次跪倒在地: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弟子暂时下山避瘟神,等他走后,弟子马上上山随侍于师傅座下。
澄虚真人只楞了一下,就猜到容悦口中的瘟神是谁了,笑着告诉她:他明天就走,你不用回避。
弟子实在没办法跟那种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这时穆坤带着梁竟走过来,容悦迎上去说:我正有几句话要麻烦师爷带给你家主子,他杀我三次的仇,我可以不要他偿还,但请他从此离我远一点。他五毒俱全,连呼出来的气都带着剧毒,容悦凡胎肉身,经不起一再摧残,请他看在也算同门的份上,高抬贵手,让我多活几天,容悦就感恩不尽了。
说完,看都没看穆坤一眼,对澄虚真人道:弟子恳求师傅垂怜,允弟子在大殿上打坐一夜。
她不是耍脾气,从穆坤说出那句话起,她就彻底寒了心,再也没办法接受这个师傅。穆坤平时是很关心她,可只要遇到穆远的的事,他就偏心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
可见不管当了多少年暗人,仍改不了骨子里的优越感:他们是皇室子孙,杀一个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穆远杀了她几次又如何这不好好的活着嘛,人家现在有意修好,她就该趁机下台阶。穆远可是未来的皇储,她容悦只是失势孤女,难道还想做他的正室不成
容悦真想呸到他们脸上宣布:就算没有那三次谋害的仇,就算穆远不残忍不变态,而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她也决不会嫁给一个要当皇帝的男人。
皇帝的后宫,那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脑残才会去凑热闹,随便在街上拉个男人都比嫁给皇帝强。
容悦情不自禁地抚摸挂在腰间的玉佩,不如,就跟严谨订婚吧。
严谨都不介意给她做挡箭牌了,她何必那样矫情,大不了,以后多帮帮他。她也算有钱有势,而且功力正在增长中,对严谨,多少会有些助益。
人是需要比较的,跟阴冷的爬虫类比起来,严谨多阳光,多温暖。分别二十余日,容悦时常会想起他,偶尔也会惆怅望月,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吗
也许没到那个地步,可如果被爬虫类逼婚,容悦情愿立刻跟严谨滚床单,失了贞c的女人,尊贵如皇子,不会再要了吧。
淡淡的喜悦尚未散去,容悦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样做,会不会给严谨带来灾难
穆远对她,从来只有厌恶,没有丝毫喜爱,那么他想纳自己为妾,就是为了纯粹的利益,比如,景国的土地,景侯府的势力又或者,看她老是踩不死,觉得有趣,想换种方式踩,收入房中慢慢折磨,看她的命到底有多硬。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穆远那种偏执狂,一旦想把某样东西收归己用,就不会允许别人染指。严谨只是个商人啊,身边只有小厮冉儿,如果被穆远视为障碍,那跟鸡蛋碰石头有什么两样
所以,为了严谨的安危,她不但不能跟他订婚,还要尽可能离他远一点。
可不订婚,万一穆远找到容徽,先把她订下来,那要怎么办呢
坐在大殿一角的容悦,一边打坐一边妄念纷飞,幸亏内功修为不高,否则该要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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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第六十四章 决定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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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竟自然不敢将容悦的原话转述给穆远听,而是告诉他,澄虚真人收下容悦为俗家弟子,想让她在山上学艺,所以不能跟着穆坤去云都了。
言下之意,不是容悦自个儿不愿意,而是澄虚真人要她留下。
穆远嗯了一声,未作任何评议,梁竟准备了老半天的劝解之辞没能派上用场。
见穆远望着窗外出神,似乎忘了屋里还有他这号人,梁竟很是纳闷。殿下最近心思重了,尤其这两天,从早到晚发呆,不言不语,不哼不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凭他纵横清场多年的经验,先大胆假设:榆木疙瘩要发芽,千年铁树要开花,殿下这是春心萌动,害上相思病啦
而后小心求证:相思的对象是谁
梁竟想来想去,这段时间跟殿下有过接触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容悦。
如果真是她,殿下这情路得多坎坷啊。
听听人家姑娘说他什么五毒俱全,连呼出来的气都有剧毒,显然对他恨到极点,也厌恶到了极点。
更正,不是情路坎坷,是压根儿就没有路
可这事实在怨不得人家,殿下对付容三姑娘的手段太毒辣了。换上任何人,被人这样虐杀过,都不可能化敌为友,更遑论缔结鸳盟。
再想想他昨天撺掇的那些话,真是太托大,太不把人家姑娘当回事了。只顾着算计这桩婚事中他们能占多少便宜,就没想过人家愿不愿意。容悦身为侯爵嫡女,又这么有本事,连澄虚真人都收她为徒,怎么会给人做没名没份的外室。
当然,如果殿下很想要她,也不是没办法。容悦年纪太小,没有处世经验,很容易做成圈套让她钻。
于是梁竟上前一步道:殿下如果真喜欢那小孤女
话未完,耳朵里就传来极端不悦的低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又像被点着的爆竹:谁说我喜欢那该死的女人了
也是,梁竟忙转弯:男人真喜欢一个女人,疼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舍得杀她
冬天用冷水泼,眼睁睁地看着她薄衣单衫坐在地上,冻得嘴唇发乌,全身发抖;再装进麻袋,扎紧袋口沉河;不成再用迷香迷得晕晕乎乎,然后乱箭齐发,准备射成箭猪;再不成,就趁她熟睡时,往她屋里放进十条八条毒蛇。
一个男人这样对一个女人,别说喜欢了,肯定是万分厌恨才会如此。
梁竟暗暗自嘲,自己真是想多了,这世上任何男人都可能喜欢容悦,就他家殿下不会。
凭心而论,容三姑娘挺遭男人疼的,皮肤嫩得能掐出水,腰肢柔软纤细,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秀雅,再加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虽非绝色佳人,但真的我见犹怜那天殿下让人拿冷水泼她的时候,那些奉命泼水的人,哪个不是一脸不忍连自己,都只想为她求情,帮她脱险。
也只有殿下这样冷心冷情的人才下得去手。
经过一番合理推断,梁竟本来已经笃定穆远决不可能喜欢容悦了,却听他幽幽地说: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会疼她吗
是啊,喜欢嘛,就想看她笑,让她开心
梁竟本想趁机讲解,让穆远开开窍,懂一点男女之情,却再一次被他不客气地打断了:好了你出去吧,让云翼守在外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主子喜怒难测,梁竟不敢多言,悄悄退了下去。
穆远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陷入了无尽的迷惘中。
自昨天早上被容悦骂过后,他的日子就变得混乱起来,脑子里总会闪现出那双喷火的眼眸,做什么都没兴趣,食不下咽寝不安席,只想再看到她,再听听她的声音。
明明是辱骂啊,他该很生气才对,可为什么,他竟觉得那一刻的容悦特别美,尤其是那双眸子,美得让他心悸
这两天,他一次次反省自己的行为:真有那么恨她,恨到想置她于死地吗真有那么讨厌她,讨厌得想让她从这世上消失吗
不是
事实上,第一次在萧府遇见时,他就觉得这姑娘很有意思。明明看起来娇娇弱弱,哭哭啼啼的,可说的那番话,软中带硬,以退为进,让萧晟处处落了下风,最后不仅放跑了两个刺客,还乖乖地让人送她回去歇息。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根本无处着力,气到呕血也只能干瞪眼。
穆远敢打赌,那次容悦绝对是故意落水,以便分散追踪者的注意力,她明明会游泳,而且水性极好,却在水里咕着泡泡喊救命。可恨他当时没发现,后来愚蠢地把她丢进河里,那丫头背地里肯定笑死了吧。
她最让人咂舌的本事,是连毒蛇都敢捉,那样袅娜纤美的女子,居然有这份能耐,难怪能一次次从他手里逃生。就如长孙葵所称叹的,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没有找不出第二个了。
既然她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就不能便宜了别人,一定要纳入自己的羽翼下。
想到这里,穆远扬声朝门外喊道:云翼,叫梁师爷进来。
梁竟应召而至,前脚刚跨进门,就听见他家主子急吼吼地吩咐:你派人去碧水城跟容徽说一声,就说本皇子要纳了他侄女儿,叫他别再满世界招婿了。
殿下,梁竟站那儿不动,言又止。
穆远皱眉问:怎么啦
也也没什么。梁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穆远挥着手说:那你赶紧去办吧,我不懂这些礼数,该如何就如何,办得好看点,不用替我省钱。
梁竟鼓足勇气道:殿下您要纳,容徽那里肯定是没问题的。
那还有什么问题穆远焦躁起来:你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让人不爽快。
梁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躬身抱拳道:问题出在容三姑娘身上。您以前对她太狠,让她心生畏惧。其实,属下昨天就托穆坤传过话了,结果那丫头不仅没答应,还因为这事,气得跟他师傅绝交了。
跟穆坤绝交
是啊,表面上看起来多柔弱,性子这么刚烈。
哈哈哈哈,穆远笑得好不开怀,这性子,真对他的味呢。
他平生最瞧不起畏畏缩缩的人,似这般有脾气就发,连师傅都敢一脚踹,真是太太太对味了
梁竟跟了穆远多年,对他的喜好及表达方式肯定是熟悉的,惊讶的同时,也犯起愁来:性子烈,就难驾驭,即便容徽肯了,她自己不愿意,也是麻烦事。容徽心心念念就想做掉她,再把她娘嫁掉,然后霸占二房的产业,可一年多过去了,连这娘俩的影子都没见着。容三姑娘把她娘藏着,自己到处学艺,容徽派出那么多探子都没找到,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对于这个疑案,穆远早就琢磨过了:她既拜穆坤为师,肯定学了隐藏术,容徽的人就算从她新宅门前过,都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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