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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蓝惜月
多好啊,不论名还是字,听起来就让人欢喜,就跟姑娘一样。
容悦只能干笑,觉得这场谈话越来越偏离主题。
谁知更让她囧囧有神的还在后头,那位衣冠楚楚的翩翩公子,在走出她房间的时候,居然顺手牵羊地拿走了她洗手时摘下来的一枚小戒指,而且笑得十分欠揍:姑娘说没回礼,这个当回礼刚刚好。
容悦急得追过去:那个里面有机关啦。
严谨飞快闪进自己的屋子,然后迅速关上门。容悦的话梗在喉咙中,心里忿忿地想,是你要抢过去的,扎到了可别怪我。
这一晚的梦境里,容悦第二次回到了她的前世。
场景不再是军校,而是郊外一处背阴的草坡,枪声响过,她胸口飙出汩汩鲜血,人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缓缓倒下。
凶手走近她,本想搜身的,可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让他慌忙逃窜。
赶过来的人正是她的直属上司。
上司跪倒在她身旁,抚着她的脸说:从你这次出任务起我就心惊胆战,晚上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总觉得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我怎么想得到,竟然是我失去你
我已经跟柯部长请示过了,再过五年,我们再为国安部工作五年,就隐名埋姓,一起去国外生活,找一处幽静小岛,在那儿结婚,然后生儿育女,白头偕老。你知道吗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我等了你八年了我不敢向你表白,因为这样做违反纪律,上司与下属之间不允许发生私人感情,可是我爱你啊我苦苦地等待着,等着脱去这一身军服,等着得回自由身,得回向你表白的权力。
哭得伤心断肠的上司,终于发现了她手指上那个正在发光的银戒指,他抬起她血迹斑斑的手放到嘴边亲吻,银戒指光芒愈甚,渐渐形成一个光圈,把他们俩笼罩其中,然后他们一起消失了他们待过的草坡上空无一人。
容悦猛地从床上坐起,从梦里的情形来看,上司也跟她一起穿越了,而且是身体穿,可她明明是魂穿啊。
如果这是真的,上司去哪儿了呢难道他们竟然在时空隧道里失散了,上司穿去了别的地方
其实,即使穿到同一个地方,沧溟大陆这么大,女人的生活圈子那么小,不管上司是魂穿还是身穿,他们都很难再相遇。
印象中,上司是个严肃认真的人,她从没想过上司会爱上她,更没想到上司会随她一起穿越。
容悦敲了敲自己的头:只是个梦而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临睡前跟严谨夹缠不清,梦里也上演言情剧,肯定是这样的。
退一万步讲,上司真的穿来,他们又遇到了,他们仍只是上司和下属而已,容悦对上司真的没有一点点男女之情。在她心目中,上司是跟柯部长一样的存在。
至于严谨,真的一点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吗
对方是上司,容悦可以很肯定地回答:没有。
对方换上严谨,容悦发现自己竟然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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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第六十章 又一次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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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分叉路口到云门山脚,只有几十里路,容悦以为当天就能上山,穆坤却要他们在山脚再住一夜。
理由是,他兄长穆乾所在的清虚观差不多在山顶上,单是爬山就要一整天。如果他们是几个光人,自然可以运轻功而行,可他们随身带着那么多行李,速度会减慢许多。一旦不能于天黑前到达山顶,情况会变得很危险,山上的夜晚奇寒,山路陡峭,一步踏空就是万丈深渊。
穆师傅说住宿,容悦自然没意见,这里面最该着急的人都不着急,他们慌什么呢。
用过晚饭稍事休息,容悦照例到穆坤的房间接受指导。最近这半个月,穆坤差不多每天都教她新内容,然后惊喜地发现,这个他原本并不大看好的女徒弟接受能力非常快,好像不管教多少,她都能记住起码口诀和动作不会错。基本上,前一晚教过的东西,第二晚只要稍微提点一下要领,就可以继续往下学。
暗部很多年轻弟子,包括苗砺和周泰都是穆坤带出来的,其中不乏资质出众者,可没有一个赶得上容悦。于是穆坤有意试探爱徒的底线,每一天都比前一天加码。
在云门山下的客栈里,因为教的内容特别多,容悦一直到二更的梆子敲过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在床上打坐。
她不知道穆坤有意试探,而错误地理解为,穆坤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分秒必争,竭尽所能地培养她。感动和伤心之余,越发刻苦认真,这些天,她晚上就没躺下睡过,都是通宵练功,白天再在车上补眠。穆坤以为的天才徒弟,其实是靠不眠不休地努力换来的。
可能真的学有所成吧,这么多天没正经在床上睡过,容悦的身体状况竟然不错,脸色不差,也不曾哈欠连天。
想到回房之前穆坤跟她说:我先帮你打好基础,到云门山之后,看能不能让澄虚真人收下你做俗家弟子。
当时她笑嘻嘻地回道:师傅,弟子也可以出家的。
结果只得到了一句威胁:你想让你母亲哭死在山脚下,就尽管出家吧。
容悦只能摸摸鼻子,讪讪地退下。
晚上很冷,容悦每打坐半个时辰,就起来在屋里走动一会,同时默念口诀,习练招式。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正闭目打坐的容悦忽然闻见了一股浓郁的异香。
她立刻意识到,有人往她屋里施放迷香。
于是急忙用左手捂住口鼻,右手扯出脖子上的项链。
项链底下的挂佩是空心的,里面装满了仁丹大小的药丸,都是四儿师兄帮她准备的,可以对付各种麻醉类药物。容悦按下开关,往口里倒进两粒,然后把被子拉开,塞入枕头,做成有人睡觉的样子。自己则轻手轻脚走到门边,贴着墙壁站立,如果有人从外面推开门,正好把她掩在门背后。
可她等了好半天,并没人进入她的房间,走廊里轻悄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如果来人不是针对她的,又为什么把她迷晕呢
不敢走门,容悦试着打开窗子,立刻吓出了一声冷汗:四面八方传来密如雨点的嗖嗖声,不知有多少只箭同时射进来,若非她前世应战经验丰富,拉开窗子的同时立刻蹲下,早变成箭猪了。
紧接着,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和穆坤、苗砺等人的焦急询问: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容悦不敢掉以轻心,蹲在地上回答:我没事。
这时一个阴冷嘲讽的声音响起:真命大呢,淹不死,也射不死。
容悦如坠冰库,浑身不由自主地轻颤,这个人,哪怕隔着一道门,仍能给她地狱般的感觉,不是恐惧,而是严重不适
殿下,你答应我不杀她的这是穆坤惶急的指责。
我这不是没杀她吗这是恶魔皇子毫无人类情感的不屑低哂。
可你的手下刚刚朝她房里射箭这是一干侍卫愤怒地咆哮。
接着是两派人马的互骂声和刀枪碰击声,容悦忙出声道:我毫发无伤,你们退回去,不要冲动。
是,一干侍卫听话地退下了。
记得上次狭路相逢,穆远身边跟着四五十个武林高手,真打起来,她这几个亲随哪是人家的对手。
算起来,每跟恶魔皇子相遇一次,她就要在生死线上走一回。
似乎满意于她的知趣,穆远道:只是她乖乖呆在房里不出来,保证没问题。我谈事情的时候,最讨厌被女人打搅,无论谁犯了这个忌讳,都只有死路一条。
穆坤便在外面吩咐:姑娘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只是族内小辈来访,为师跟他聊聊天而已。
知道了。
等所有的声音消失,容悦遗憾地想,穆远到底还是找到穆坤了。
穆远在穆坤房里待到差不多五更才走,容悦赶过去探问,穆坤朝她虚弱的摇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容悦恨声道:他找你肯定没什么好事
穆坤掩上门道:这事我本不想告诉你的,你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只会干着急。
谁说的兴许弟子能想出一两个馊主意呢。
穆坤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小声告诉她:穆远要和我做一笔交易,他说他可以请人治好你师伯的病,条件是,说服你师伯下山,回到云都去,当宗令府的宗主。
容悦便问:宗主就是族长吧
穆坤点点头:是的,前宗主几个月前去世了,今年年底之前必须选出新宗主来。现在几个老资格的亲王抢破头,互不想让,互相揭短,穆远说,只要你师伯答应下山,他保证推举你师伯当上。
容悦大是不解:为什么要师伯当呢师伯是出家人,早舍了红尘富贵。
穆坤的回答是:正因为这样,大家才相信他啊。当宗主的人,第一要资格老,我和你师伯的年纪,在楚溟皇室中差不多算最大的;第二要声望高,能服众。你师伯的修为和声望自无人能及。他如果肯下山,想当宗主确实不难。
可是这样对穆远有什么好处呢
自然是要我们支持他争夺储位。
穆远这样胸有成竹,我倒要怀疑师伯的病因了。
这一点他不敢的,我估计,要治好你师伯的病,需要什么特别珍贵稀罕的东西,一般人弄不到,穆远才敢拿来谈条件。
见容悦皱眉沉吟,穆远催着她说:快去梳洗,我们早点动身,等见到你师伯,自然一切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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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第六十一章 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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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门山海拔相当于泰山,清虚观建在峰顶。站在山脚看上去,云遮雾障,最糟糕的是,没一条像样的路。
据说是怕太多人上山,污染了龙脉之地的灵气,别说缆索,连石阶都没有,攀爬确实存在一定的难度。
那样崎岖陡峭的山路,饶是有武功,连纵带爬到达山顶时,容悦还是浑身无力,衣服早汗透了,山风一吹,遍体生寒,两条腿更跟灌了铅一样。随小道童进客院后,只想快点安置。
清虚观的客院是个二进的院子,典型的四合院结构,前后都是五间正房,外加十几间厢房。他们一行被迎入后院,从前院经过时,迎面走来一群人,容悦一眼就瞥见了几张似曾熟悉的面孔,不禁咬住下唇,攥紧衣袖。
那是穆远的手下,里面有试图为她开脱的青衫文士,也有把她装进麻袋丢入河里的帮凶。
虽然她戴着帽帷,那些人认出了穆坤和其他几个侍从,目光颇为不善,双方沉默而又敌视地擦身而过。
直到在自己的房间坐下,容悦的心口兀自砰砰乱跳,看穆坤走进来,蹙眉道:师傅,我们怎么能跟这些人住在一个院子里。
穆坤为难地说:初来乍到,只能客随主便,今晚先将就一下,等明天见了你师伯再做打算。
容悦诧异地问:您也要等到明天才能见师伯
穆坤不能确实:也许晚饭后就能见吧,我已拜托小道童明彻禀明玄清道长了。
这里的掌门澄虚真人呢他不管事吗
为师已问过明彻,他说掌门前几天下山去了,估计就这两天会回来,现在是真人的大徒弟玄清道长暂代其事,这会儿正在客堂接待三皇子。
这个人总是阴魂不散,走到哪儿都能碰到因为心情恶劣,容悦没好气地说:修道之人不是应该以平等心对待一切众生吗怎么这种远离尘嚣的地方,待客也分三六九等,只因他是皇子就卖力巴结,把我们撇一边无所谓,可凭什么连您见亲兄弟都不能拔冗安排一下。
别乱说,穆坤压低嗓音教导徒儿:做客也要讲个先来后到,三皇子比我们先来,道长理应先接待他。至于你师伯,明彻说他身体极虚,这个时候已经吃药睡下了,要等明早醒来才能见客。
容悦无法可想,满腔郁卒,闷闷地说:师伯需要稀罕难觅的药材救命,三皇子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在山上有眼线
穆坤道:他半个月前来过一趟。
容悦忽然了悟:您之所以要在山脚停留一晚,是因为跟他有约
穆坤摇头:那倒没有,是进客栈后才收到他传来的纸条,就晚上要见为师。
那他让人往我房里吹迷香,后来又放冷箭,其实是警告我,不要碍了他的事
提起那一晚,穆坤面有愧色:为师的确有意让他等一等,好挫挫他的锐气,所以教你的内容比较多,挨得比较晚。以为他即便恼火,也只会冲着我来,却没想到连累了你。
容悦轻叹:连累倒不至于,穆远会对付我,是容徽想杀我,他不过顺手帮盟友解决一只小蟑螂而已。
穆坤哑然失笑,同时不得不承认,这个词用得很贴切。在穆远心目中,女人大概真的跟老鼠蟑螂差不多吧,尤其自己的爱徒,更是打不死的蟑螂,让穆远见一次踩一次。
笑过之后,他出言安抚:你放心,在这里穆远不敢随便杀人。清虚观是楚溟国的皇家道院,主殿供着太上老君,侧殿供着四尊龙神,那是龙脉守护神,穆远不敢在这里开杀戒的。
师傅您误会了,我不是怕他,就算被他装进麻袋扔进河里,我也没怕过。我只是极端讨厌这个人他给我感觉,就像一条冰冷黏腻的毒蛇,看一眼就能寒毛倒竖,若碰一下,只怕恶心得连胆汁都要吐出来。我不想住在这里,也不是怕他,而是怕跟这种恶心的爬虫类动物住在一起,会连饭都吃不下去。
过了好半晌,才听见穆坤开口:何苦故意让他的人听见这些,他本来就
本来就讨厌我,几次三番欲置我于死地,我骂不骂他,有差吗
没错,容悦就是故意骂给穆远听的。最近一段时间的苦练,让她的境界提高了不少,能察觉到窗外不寻常的气息。那人趁容悦的随从去澡堂洗浴,偷偷摸到后窗底下偷听他们师徒俩的谈话。
穆坤几次给容悦打眼色,见她视若不见,嗓门反而越说越大,便知她有意如此。转念一想,穆远欺人太甚,让她出出气也好,故而也没阻止,等偷听者溜走了才出声。
过了一会儿,随从们洗浴归来,还拎回了一大桶热水,小道童明初也来了,他要带穆坤去见玄清道长。
穆坤走时欲言又止,容悦知道师傅不放心,怕她惹事,故向他保证:我这就进去梳洗,晚饭也会让他们送到房里吃,明天太阳出山之前不再出门,这样行了吧
容悦说到做到,用过素饭就睡下了。爬了一天山,早就疲累不堪,虽然对前院的住客心怀警惕,想到隔壁左右都是自己的护卫,慢慢进入了梦乡。
且说穆远听到属下回报,气极反笑:冰冷黏腻的毒蛇是吧,你们给她弄几条去,让她好好感受一下。
没想到这位素来顺从的心腹双膝跪下道:是属下的错,这样的话本不该说出来污了殿下的耳朵,殿下若生气,等离了这里,要将那女人千刀万剐都凭着殿下高兴,何必
何必定要在这里这山里毒蛇多啊,晚上会爬进房里咬人的。
属下这才明了主子的用意,原来是要不留痕迹地借蛇杀人,马上爬起来应道:是,属下愚钝,这就去抓蛇。
叫毒手去,你继续带人盯着后院的动静,尤其是盯牢穆坤。
毒手,顾名思义,是炼毒制毒的高手,一双手从小在毒水里泡过来,早已百毒不侵,捉蛇的活计,对他而言,跟面馆的厨子擀面条一样简单。
穆远这一晚几乎没睡着,也不知为什么那么兴奋,耳朵伸得老长,时刻关注着后院的动静。可等到天亮,也没听到撕心裂肺、划破云霄的惨叫,更没有听到死了人的嚎哭。倒把他自己的一双眼睛熬得跟兔子似的。
等后院的人起床后,他忍不住派人去打听,结果让他难以置信:那女人竟好好地走出房门,一点儿事都没有。
梁竟过来请安,听闻这个插曲,忍不住赞叹:这个小孤女不简单,容徽实在太低估她了。
穆远不屑地说:什么不简单,不过是运气好,下次看我整不死她。
梁竟不解地问:殿下,您为什么一定要她死呢她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不可能跟您结怨,难道是她祖父和父亲得罪过您即便如此,他们也死了,人死债消,难不成你要父债女还
跟她祖父和父亲不相干,是容徽要她死。
容徽要她死,叫他自己想办法,殿下如果有兴趣,不妨看他们伯侄相斗,就当取个乐子,她哪里配殿下亲自动手。
在梁竟看来,堂堂皇子,多少大事都忙不过来,却劳神费力帮着人迫害失怙小侄女,不惟没意义,还有份。
梁竟走后,穆远陷入沉思中,他反复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杀她呢两人并无冤仇,唯一的过节是萧府那次,容悦有窥视嫌疑,可毕竟没成功,自己后来杀了她好几次,怎么都该恩怨相抵了吧。
他是厌恶女人,可并非嗜杀狂,除非必要,决不会随便对一个女人动手。
穆远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吵嚷声。
众侍卫的喝斥中,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晰传来:这毒蛇是你们放的吧又是,又是冷箭,又是毒蛇,你们家殿下连欺负女人都这么卑鄙、这么猥琐,跟他的人一样卑鄙、一样猥琐什么皇子,一个下三滥的乞丐都比他有涵养、有风度。告诉你家主子,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但他已经杀了我三次一个沉河,一次冷箭,一次毒蛇,三次杀我不死,是我命大,希望他适可而止,别再纠缠不休,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穆远刚踏出房门,一样东西带着风声砸过来,几个侍卫扑过去接住,其中一人嗷地一声惨叫,然后抱着手臂倒在地上呻吟。
容悦见他出现,满含轻蔑地看向他:这是你昨晚叫人丢到我屋里的毒蛇,只剩下这一条活的,我还给你别说毒蛇不是你放的,别叫我瞧不起,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说完,丢下一颗药丸,冷笑着说:这是解毒药,刚才只是警告,我无意伤害任何人,我永远做不到像你们一样丧心病狂,滥杀无辜,虽然她环顾四周,满眼毫不掩饰的憎恨:你们并不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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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第六十二章 怂恿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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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容悦愤然转身离去,挨了骂的穆远在廊下长久站立,状若痴呆,亲信梁竟和长孙葵围上去关切地询问。
这是三皇子身边最得力的两位手下,因他尚未开府,故未有正式官衔。梁竟算是他私人延揽的西席,故称师爷;长孙葵算陪读,又因其父为大理寺卿,下面的人敬称一声长孙公子。
长孙葵又问了一遍,穆远才如梦初醒般,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恼怒地嘀咕了一句听不懂的话,烂着脸回屋去了。
侍卫长云翼追到门口请示:要不要属下去后院把人捉来
屋内悄无声息,云翼抬眼偷瞧,见三皇子坐在窗下,再次陷入呆滞状态,对他的话恍若未闻,最后是梁竟朝他摆摆手说:你先下去吧。
那后院
暂时别动,她是穆坤的徒弟,殿下要跟她师傅合作,此刻不宜闹翻。你回去约束一下自己的手下,叫他们安分点,这里是道观,不要惹事生非。
是,梁竟既号称师爷,在这个团体中,除三皇子本人,就数他的话最具效力。
此时长孙葵已走至穆远身边,劝着说:不过一丫头片子,殿下何苦跟这种人过不去
穆远语气不善:你的意思是,本殿多管闲事
您本来就是好吧,又没甚深仇大恨,带着几十个大男人,卯起来欺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数次欲置人于死地,数次失手,说实话,他觉得很丢脸
可身为幕僚,哪敢如此直白,只能躬身陪笑:属下是怕您气伤了身体。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越让人火大:本殿会为一个贱丫头气伤身体
长孙葵不敢言语了,求救似地看向梁竟。
梁竟也不知该如何劝,穆远身为皇子,从小被人奉承到大,所见皆是卑躬屈膝,想必从未这般让人指着鼻子斥骂过。恼羞成怒之下,看谁都不顺眼,说什么都觉逆耳,整个人变成了竖成毛球的刺猬。
没办法,朝长孙葵使了个眼色,叫他避开风暴眼,自己凑过去道:昨日上山时,采了些野菜野菌,今早让梁酉给殿下熬了三鲜粥,道观不能见荤腥,只能用菌菇之类调味,再蒸了些素馅烧麦和小糖包,配上两碟开胃酱菜,您看可好
穆远缓下脸色:也罢了,你和丹忱留下来一起用吧。
长孙葵字丹忱,闻言回身称谢:多谢殿下,那丹忱就叨扰了。
须臾膳食送上,两位幕僚陪着心情郁闷的主子进膳,本不敢多言,穆远自己打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说个没完,而且失去了以往缜密的逻辑,情绪激动,言语混乱,竟给人颠三倒四之感。其中有句话,至少重复了七八遍:居然敢威胁本皇子我看她活得不耐烦了
长孙葵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连毒蛇都敢抓,这姑娘胆子不小。所以敢威胁您。
梁竟大惑不解:她一深闺女子,不久前还缠绵病榻,难道失踪的这一年里遇到了什么奇人,教了她一身功夫
长孙葵道:武功高低尚难定论,学是肯定学了的,不然,光这云门山就上不来。
穆远恨恨地顿下碗:不只容徽低估她,我们也低估了她,能从沉入河底的麻袋中逃生,光这份本事就不小,那天你们也都看到了,她身上没带任何武器。
梁竟深有同感:确实吴影是直接从被窝里把她掳走的,身上仅着单薄的中衣,属下给她把脉时特意查看了一下,真没藏什么东西,只有几件女儿家常戴的首饰。这种情形下都能全身而退,非一般人可为。
长孙葵纳闷地说:她是怎么弄开麻袋逃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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