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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修仙指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印雪
“行程违法的可能性不大,我自是清清白白,若需要去楚国,正大光明申报就是了,也劳不着有人聘请你们来护送我。齐国又是我故土,以云霞派的声望来说,审批不过举手之劳,所以是楚国那边有问题,不能让楚国的阵法司知道我去了楚国。”
男人虽未应声,心里却稍有诧异,少女本一事无知,竟能从他简单几字回答中抽丝剥茧,直击要害。
然而苏芷北还在他身后絮絮叨叨:“为什么不能让阵法司知道呢……为什么呢……”
楚国全民修仙,国家机构设置也与齐国有极大差异。阵法司,主营阵法类事务,楚国护国大阵的运营维护,新阵法的开发研究,传送阵的审批等等大小事务,都归他们管。除此之外,还有负责传教事务的教育司,负责战斗事务的止武司,负责财务事务的金玉司……总共算下来,十八个司平起平坐,上头一位宰相,再上头就是皇帝了。
“只一个阵法司的威胁力着实不怎么大,肯定是它背后的人。我去楚国的行踪不能让这个人知道……不然就会……他要杀我?他为什么杀我?我去楚国威胁到他哪里了?我能威胁一个管着阵法司的人吗?所以有人要保我去楚国,就是为了对付这个‘他’?”
“够了。”
苏芷北微微一笑,见好就收。





庶女修仙指北 一百九十三,避无可避
另一边,云霞派的队伍翻过两座大山,又走了一两个时辰的光景,终于找到个可以歇脚的茶棚。
小二招呼着上来倒水,顺手扯下左肩上白净的抹布擦桌子,手脚麻利得很。
“到都到这儿了,我们歇歇。让弟子们随便逛逛,两盏茶之后再启程。”云翳非常人性化地提议道。
年轻好玩的徒弟们立刻欢呼雀跃,眨眼就没了踪影。
云景拂开广袖,挑了一张桌子坐下。桌上有一粗瓷碗的青茶,入口干涩乏味,已称不上是茶。
“在荒郊野岭的此处开店,还能挣够茶水钱吗?”
小二回头,白发白衣的仙人正盯着茶水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又仿佛是在问他。
“嘿,客官说笑了,小店本来就没想挣那几个铜币,不过是帮助途经的有缘人,行善积德而已。”
他说着,转头去瞟奚夜那桌,好像在看他们的桌子上需不需要加茶水。
“不用看了,今天不适合行善积德。”云景平静道。
小二瞪大双眼,再想移动已是分毫不能。
“谁派你们来的?”云景轻轻一跺脚,茶棚下方立刻坍塌出一个大洞,洞中还有数十黑衣人,同样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们这一群人可都是六七重天的修为啊,又特意戴了定制的气息压制符,怎会如此轻易被看穿,如此轻易被全部制服?
“楚国?”云景问。
无人回答。
黝黑的血液从他们嘴角流出,这批刺客全部咬破口中药丸,服毒自尽了。
“死得……也太快了……”陆明岚这一世从没见过此等场面,暗自心惊。
“动作这么统一利落,恐怕是培养出来的死士。”奚夜伸手摸了摸他们的口袋,空无一物。
“这批人还不知道北北已经走了。”云景挥手点燃了整个茶棚,“希望她能顺利到楚国。”
黑衣人的队伍缓缓前行了叁四日。拉着苏芷北的首领时而叫全部人停下待命,时而命令大家尽最大能力飞速前进。
饶是苏芷北极有耐心,仍然忍不住抱怨一句“奇怪”。但旁的黑衣人就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从来不反抗命令,也从来不流露不满。
就这么跟空气斗智斗勇了几天,还是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来者看上去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实际上恐怕是个活了成百上千年的老怪物。
苏芷北终于知道自己右手边那柄飞剑上的黑衣人说话是什么声音:有点儿稚嫩,颤抖着仿佛有奶音。
他说:“八……八重天!”
“快退!”队伍最前方的黑衣人果断下令。
二十柄飞剑迅速散分成叁个反向,各自逃命。
“你们让老夫一顿好找啊。”中年人不慌不忙地站在远处笑。
他此时在苏芷北眼中不过是绿豆大一粒黑点,无论是幽冥殿的人还是这个刺客,警觉性和观察力都过于超常了。
“唉,都是些修为平平的小娃娃,真是可惜呀。”中年人一边叹气,一边从头顶抽出根木簪,“一生万物。”
脚下传来岩石碎裂的轰鸣,苏芷北抬头一看,正前方的树林纠缠拧结为一堵厚实的木墙,当着她的面一拔万丈。纵使操纵飞剑的首领浑身灵力全开,硬是追不上树木生长的速度。
好恐怖的木系法术,不是说木系灵根主要用于治疗吗?竟然也有这种攻击性招数,苏芷北还是头一次见。而且在山林中,木系灵根的作用岂不是又被加强了数倍?
轰然一声,黑衣人全队被囚禁在树林编织成的巨大包子状木笼中,无一出逃。
(追-更:。( ))




庶女修仙指北 一百九十四,世界的另一面
“哪一位贵客叫苏芷北啊?”中年人一步一步缓缓走来,不过迈了两叁次,竟转瞬之间已到木笼中心,“若是让小老儿找出来,可就没那么好脾气待你了。”
苏芷北手中浸出一层冷汗,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杀气了。
心跳声在一片死寂中格外刺耳。
“合阵!”冲在最前方的领路人再次下令。
二十柄飞剑又重新聚集起来,以上品灵石为基础,立刻搭建起一种闻所未闻的金属性阵法。
想来魔教修炼功法与正道不同,阵法和招式也经常变化莫测,而他们在生死场上摸爬滚打训练出来的配合度,远不是平安成长的正派人士所能想象的。
领路人呵道:“看您是前辈,莫怪我没事先提醒过。您的修为不过刚刚上八重天,我们单个虽及不上您,但合起来恐怕未知谁胜谁负!”
幽冥殿这次执行任务的人里,两个七重天中期,五个六重天,十叁个五重天,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能手,未尝不能敌一敌这单枪匹马的木灵根。
阵法如风火轮般旋转起来,滋出的星星火花溅到木笼上,竟能侵蚀出碗口大小的漏洞。
中年人脸色微凝,抬抬嘴角道:“有两下子。”
他手印再次变化,掌中木簪似春日新芽,猛烈地成长起来,发芽、抽条,最后出落为一株百年雪松,悍然撞向金光熠熠的阵法。
天地间迸发出刺目的白光,阵阵青烟在两股力量的来回拉锯中漫满了整座木笼,伸手不见五指。
雪松的枝丫渐渐被高速旋转的阵法磨为飞灰,直到根也磨尽了,给众人脚下的丛林铺上一层厚厚的白灰,仿佛凛冬已至。
领路人喘着粗气笑道:“木灵根就是木灵根,连法宝都被我们毁了,你又能如何?”
中年人“哎呀”一声,一拍脑袋:“少了一根可怎么办,回家要被媳妇骂的呀!”
他似是着急地踱了几步,旋即粲然笑道:“这树林里这么多枝丫,随便拿一根也就可以了呀。”
众人还未领悟话中真意,只见树林中飞出成百上千根小树枝,肆无忌惮地膨胀起来。
原来中年人头上那根木簪并非法宝,不过是路边随手捡的枝条罢了。他逗弄这群年轻人,就像逮着了老鼠的猫,非要一点一点玩死才肯罢休。
在成百上千巨树的攻击下,小小阵法摇摇欲坠。
“头儿,撑不住啦!”有个黑衣人咬着牙道。
回答他的并不是领路人,而是拉着苏芷北的首领:“一队二队留,其他人跟我走。”
这并不是如何温润的声音,像磨刀石般沙哑,利落,毫不留情。
他口中喃喃有词,苏芷北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很轻很轻,一阵风把她往阵法外吹。在她回眸的最后一秒,她看到骤然撤出六个人的阵法如泡沫般被层层巨木碾碎,飘零的木屑中夹杂着淅淅沥沥的血水,像一场盛世烟花,在眼前爆裂开来。
红中带绿,绿中带红。
下一秒,是久违的天空。
首领拉着呆愣的她,头也不回地逃向远方。
中年人皱了皱眉,挥散眼前扰人的烟雾,终于在木笼外圈找到几张瞬移符。
想来是他们借着阵法溅射出的漏洞,趁烟雾弥漫,把符纸传送出去,关键时刻可以帮助他们瞬移出圈。
可惜呀可惜呀,送掉了叁分之二人的性命才得以拖延出这一瞬间,如此断臂式的自救方法,又能用几次呢?
六人飞了许久,终于找到个隐蔽的山洞暂作休息。
黑衣人们都不同程度地负了伤,有的是建阵的时候被巨木划的,有的是出逃的时候被能量炸的。
他们互相上药,有序而平静。
苏芷北完好无缺地坐在人群中,脑海里全是刚才回眸那一眼,身体竟忍不住地开始发抖。
她从一开始就是名门子弟,做任何事,参加任何比赛,永远都被教导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比武从来是点到为止。弟子间恭谦礼让,师尊间即使有恩怨也是嘴炮解决。
但幽冥殿不同,它撕开这个世界繁华热闹的表象,去给她看所有不近人情的冷漠。
在这里,人只是工具,可以为了钱奉上大把大把的鲜血,可以漠视一切感情与礼教。
首领看着苏芷北苍白的脸色,一边运功,一边不咸不淡道:“姑娘如果有起死回生之法,救他们回来亦未尝不可。”
苏芷北瞪他那一眼,可以说是穷尽了一生的愤恨和恶毒。




庶女修仙指北 一百九十五,都得死
“狱哥,接下来我们怎么走?”一个五重天的杀手问道。
首领拿了一根树枝,在光秃秃的岩石上作画。两根手指就能夹断的枯木头在他手中居然似铁铲一般,在坚硬的石壁上刻下一条条山谷河流。
苏芷北第一次听人叫他的名字。狱哥?从没听过这号人。
“我们在这里。”首领在地图上缓缓打了个叉,“我原本计划绕开直行路线,走左侧秦贤山脉,那里地势复杂、妖兽极多,将敌人引入该地后,我们再重新回到主路。但是现在……”
树枝停留在山脉上。
“他如何猜到了我们的前进路线?秦贤山脉不能再去,主路也无法再回,两边应该都有人埋伏。”
山洞里沉默了一会儿,
“往回退呢?”苏芷北道,“我们回到起点,从右侧的巨峰山脉绕路到楚国,虽然距离远了点,但是那边的埋伏想必薄弱。此地和巨峰相隔了个噩梦沼泽,那八重天再厉害,也不敢抄近路横穿这片区域追我们的,到时就是我们把他甩在后头了。”
首领盯着地图沉思了一会儿:“可行。再给你们半个时辰休息,随后立刻出发。”
众人不再多话。
苏芷北闲着无聊,就开始在戒指空间里翻云景送给她的百来件宝贝,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我这……”少女眉毛刚刚一挑,突然感觉纤腰被一只大手揽住,滚烫的热度似烙铁般烫得她一个激灵。
苏芷北即将破口大骂,那只手又不安分地动起来,食指挑逗似的在她腰间拨弄,登时让少女软了半边身子。
色鬼!人面兽心!胆大包天!他竟然敢!
苏芷北花一秒钟压下自己内心的震撼,花两秒钟考虑怎么打一个七重天中期,右手已是离弦的箭不可回头。坐在她旁边的狱哥却一脸平静地闭着眼,仿佛少女腰上那只作乱的手不是自己的。
巴掌离首领的脸只有一厘米的时候,苏芷北突然惊觉那只手指一直在重复同一个动作。
他在她腰上写“不”。
但是巴掌去势已决,清脆的击打声在山洞中久久回荡。
黑衣人们生来强大的心脏也挨不住狠狠一揪,个个从调息中惊过神来。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居然敢打!她居然打狱哥!
首领被打偏了头,半晌没转过来。可能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下手。
苏芷北被所有人盯着,也懵了,色厉内荏道:“这一巴掌……是……是罚你刚才不救同伴!”
首领从鼻子里嗤笑一声,声音很轻,嘲讽力度极强。
“狱哥,算了算了。”其他人赶紧打圆场,“没必要没必要,都是钱都是钱。”
“休息好了,上路。”首领冷声道。
这次,苏芷北被他逮着,就像一只伏法认罪的兔子,怂怂地站在飞剑上面,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给这人道歉呢。要是不道歉,他一个七重天修士路上使绊子该怎么办?可谁让他摸自己腰,写个“不”字有啥意思嘛?
飞剑骤然一顿。
苏芷北的鼻子被首领的脊骨撞得生疼。
“就到这里吧。”狱哥低声道。
“到这里什么?”有人问。
一闪而过的剑光代替了回答。
那人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胸口,一字一顿道:“鬼、狱……”
他死不瞑目。
其余叁人还来不及反应,又有两人被首领一剑穿心。鬼狱修为本就是众人中最高,这一下突然袭击,竟然没一人能逃脱。
最后只剩下一个五重天修为的黑衣人,苏芷北记得他,他当时站在自己右手边,一着急说话就微微带着奶音:“大哥!鬼狱哥!你这是做什么?”
“你疯了!”苏芷北死死抓着他的左手,“你为什么杀人!放过他行不行。”
鬼狱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将这最后一人送入地府:“都得死。”
说完,他面向苏芷北。




庶女修仙指北 一百九十六,鸿沟
“你不会杀我!”苏芷北不知道究竟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鬼狱,“你还要把我送到楚国去!”
她一只手被男人拉着,想跑都跑不掉,只能大声说话掩饰自己的慌张。
鬼狱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还以为你一直那么胆大呢。”说完御起飞剑,转身朝着与计划路径相反的方向飞去。
苏芷北惊魂未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斗胆问:“为什么又走回秦贤山脉?”
她至今不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杀手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好像除了功法路数之外,他们对于世界的判断方式仍存在着无法逾越巨大的鸿沟。
“这边安全,队里可能有叛徒。”鬼狱向来懒得仔细解释自己的行为。
苏芷北一琢磨,或许他在随口质疑敌人为什么知道秦贤山脉这条行进路线的时候,已经在心里做下了判断。所以,鬼狱才会在她腰上写“不”字,阻止她暴露法器底牌。所以鬼狱才会故意同意她的计划,故意多留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让叛徒足以把消息传递出去,让敌人跑在他们前面到达巨峰山脉。但他真正的计划其实是声东击西,重新回到秦贤山脉!
这一切天衣无缝,但有个致命问题。
“你怎么确定真的有叛徒,而叛徒真的在这半个时辰内传消息给了对面?难道他们四个全是叛徒吗?”
风呼啸着从耳畔刮过,鬼狱没有回答,苏芷北几乎以为他没听见自己的问话,企图再问一遍。
“感觉。”男人轻轻地说。
苏芷北这辈子从没有这么无语过。她“呵”地干笑一声,用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讥讽语调问:“这就是你杀掉四个人的理由?你根本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叛徒,有几个叛徒,谁是叛徒!”
鬼狱不答,他默认。
苏芷北心里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是一种无处发泄的愤怒感。他凭什么有理由只靠直觉就剥夺别人的生命!在他的眼里,人还是人吗?
“你至少该找到那个叛徒!滥杀无辜和魔鬼有什么两样!”
她甩开鬼狱的手。
鬼狱没有辩解,他的行事方式或许已经持续了几十上百年:“我本就是魔教。”
怎么会有人对魔教心怀希望呢?嗜血滥杀、颠倒黑白,不正是魔教人该做的事吗?
苏芷北一时被堵了话,恨恨地转过头去。
她就不该跟这个人交流的,他们从来不是一路人,从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鬼狱也并不在意她生不生气。他唯一的任务是把这个人全胳膊全腿地送到楚国去,劳不着让每个顾客都给他打五星好评,尽管他的确是幽冥教内任务完成率最高的金牌杀手。
所以同样是金牌杀手,资历不如他的那位只能充作炮灰,作为明面上的领路人被人当做靶子,一个修为七重天中期的靶子。鬼狱甚至连他代号都不知道,可能是鬼厉、鬼锋或者鬼刀。
世界即是如此残酷。
他连自己的死活都未曾掌握在自己手里,又有什么慈悲去怜惜别人呢?
“你有飞行法器,是吧。”鬼狱并不是征求意见的语气,“拿出来用,我们要越过秦贤山脉了。”
前方,朦胧的山影在白云间若隐若现。似乎有兽啼,是苏芷北从未听过的。
“要横穿这里?”少女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不绕过去走正路?”
这种人迹罕至的万年山脉,谁知道里头养出了什么猛兽奇花?别说苏芷北,就是云景来了也不敢贸然闯入。
“等要杀你的人在巨峰山脉扑了空,他一定会回到正路去防守,我一开始就没想过走正路。”鬼狱说得很平静,就像只是经过一段小径。
但他完全是把自己的命和苏芷北的命放在火上烤!
“我确实想知道,你们魔教人是不是都没有心。”苏芷北艰难地提了提嘴角,从戒指里摸出云景送她的小木舟,“你最好祈祷我俩别死。”




庶女修仙指北 一百九十七,小心
云景给的这架小木舟用处稍显特别,施法者可以凭借其在泥土中穿梭,如鱼儿入水,毫无阻碍。它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帮助苏芷北和鬼狱躲开陆地上的妖兽和敌人,减少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威胁。
鬼狱反复打量了它两叁遍,难得地表扬了一句:“好东西。”
幽冥殿的人整日在刀口上讨生活,杀人越货、押解宝物,什么稀奇的法器没见过,能得他一句赞赏实属不易。
苏芷北带着他跳上小舟,将上好的灵石放置在船头法阵里,两人便随着船身一起沉入无尽黑暗之中。
四周只剩下泥土翻动,岩石碎裂的声音。
气氛算不上融洽。
苏芷北不跟鬼狱说话,鬼狱也不会闲得没事找她说话。
如此行了两叁个时辰,鬼狱才道一句:“小心。”
他的话来得突然,苏芷北不解其意。
鬼狱道:“行到这里,土质似乎变疏松了,周围的岩石摩擦声变小,有时几乎没有,说明地底下应该有活物。”
他话音刚落,小木舟立刻震颤起来,像有人在前方阻止它前进。
苏芷北赶紧拿出一颗夜明珠照亮,伸着头去查看,发现木舟前端被两只纤细的触须顶着,双方来回拉扯,互不相让。
碰着妖兽了!
苏芷北再把光往前照,一颗圆滚滚的头从黑暗中冒出来,若没有那对参差的獠牙,勉强算得上可爱。但那牙,少女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锯齿状的长牙相互咬合,像一把钳子似的无坚不摧。这东西长成蚂蚁样,却足足比蚂蚁大了数百倍不止,苏芷北躺平了也只有它半个身子长。
“不好,这是什么妖兽!”鬼狱握着双刀跳下船,企图把它那一对触须斩断。两者相击竟发出金属之音,足可见这大蚂蚁绝非善类。
苏芷北灵机一动,从戒指里掏出一瓶魇毒抛给鬼狱:“用这个,看看能不能烧断它的腿!”
此毒出自臭名昭着的恶魇兽,号称能溶解一切生物,一滴毒液能在黑市上卖出数万灵石的高价,许多修士都把它当作危急时刻的救命底牌来小心收藏,也就只有苏芷北这种背靠云景好乘凉的门派败家子能直接掏出一整瓶来试着玩。
鬼狱也不是那种小气人,生生倒掉了半瓶在蚂蚁的触须上。
妖兽立刻发出一种刺耳的怪叫,像尖锐的玻璃碎裂声,而它的触须肉眼可见地被腐蚀成一滩血水,再也不能阻止木舟的前进。
鬼狱跳上船,船头顶着蚂蚁的脑袋一路向前冲刺,绕是再坚固的外壳也承受不住岩石接二连叁的撞击。
苏芷北叹出一口气:“唉,幸好这种妖兽没有特别厉害,多撞会儿就能把它撞死了。”
鬼狱悬着的心也慢慢落回肚子里,毕竟现在只剩下他和苏芷北两个人,再遇上强敌就真的一筹莫展了。
两个人同时瘫软在船上,躺了好一会儿,少女却突然蹦起来惊叫:“不对!这声音不对!”
除去蚂蚁脑袋撞岩石的声音,她仿佛还听到另一种撞击声,很轻,很轻,像在扣门。
鬼狱立刻把耳朵贴在船体上,眼中情绪终于有些变化,他惊愕道:“蚂蚁还没死……它在,啃船?”
几乎是霎那间,一条裂纹从船头蔓延开来,蜘蛛网般布满了整条木舟。现在的小船如同阳光下的泡泡,只需要人轻轻一戳,立刻就能碎为齑粉。
苏芷北不可置信地看着这顽强的妖兽,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从它僵硬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一丝嘲讽。
“该死!”鬼狱将剩下的半瓶魇毒淋在刀上,从蚂蚁最细的腰部如切菜一般把它切成两截。
但是为时已晚,木舟彻底炸成一地烂木头,连捡柴的小孩都嫌太碎不肯搬回家烧火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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