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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修仙指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印雪
“完了呀。”苏芷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去巴拉那一地碎片,妄想像拼拼图一样把船拼回来。
她知道,可怕的不是船没了,而是船没了以后,他们必须走地表而碰到的那些万年妖兽。
生还几率约等于零。
鬼狱一时也愣住了,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或者能否真的安慰到少女。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没人注意到的角落,断成两截的蚂蚁抽搐了一下。一只兽脚轻轻地抬了起来,仿佛是死前自然而然的肌肉反应。
苏芷北听到风声,和刀子扎进肉的声音。
她感到自己后背滚落下灼热的鲜血,但是并不痛。
她缓缓转头。
鬼狱像个被定格的木偶,俯在她身后,宽阔的脊背仿佛一面铜墙。
灼热的血滴到她脸上,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一只纤细的兽足从鬼狱胸口穿出,像一杆银色的标枪,差一点,就可以杀死她了。
“小……心……”鬼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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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修仙指北 一百九十八,名字
“你是傻子吗!”苏芷北震撼心痛到近乎愤怒,“你为了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鬼狱无法回答她的话。
他嘶嘶地抽着凉气,鲜血就顺着他颤抖的嘴角往下滴。
苏芷北赶紧把他背上的兽足斩断了,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把插在鬼狱胸口里的那一段拔出来。毕竟根据她稀薄的现代医学知识,一旦拔出,男人必死无疑。
“抱歉……”鬼狱说几个字就不得不停下喘口气,“后面……你得自己……走了……”
“你不是任务完成率最高的杀手吗?你不能放弃,你有办法的,是不是?”苏芷北语气几近哀求,握着他的手疯狂输送灵力,“我一个人怎么走得下去?”
“这次……任务……失败……”鬼狱在她耳边轻声道,那声音越来越飘忽。
男人的头重重地垂了下去。
“鬼狱!”苏芷北撕心裂肺地大叫。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的指尖才又稍微动了一下。他仿佛熟睡刚被人叫醒,艰难又模糊地从喉咙里磨出一小股气流:“嗯……”
还有一口气,还能救!
苏芷北立刻翻出一大包疗伤药品,捏着男人的下颚,倒豆子般往他嘴里灌。同时,云霞派各种治疗外伤的药膏也使劲往他身上涂,木系灵气源源不断地沿着苏芷北的手掌送达鬼狱体内。
男人的身体渐渐开始发热、发烫,汹涌的鲜血凝结在胸口,若非那根突兀的半截兽足,似乎一切都在好转。
“走……”鬼狱终于恢复了些清明,努力想从她手里挣脱,“别管我……走……”
“不行,我管定你了!你的伤因我而受,我必不能再让你因我而死!”苏芷北决然道。
鬼狱挣扎不过,无奈地在她耳边轻声道:“血……”
他失血过多,血腥味很快会引来一大批凶猛的妖兽,到时候苏芷北别说逃,留个全尸都很困难。
少女却像根本听不懂他说话,小心翼翼地把男人驼到自己背上。小小的身板背着个长手长脚的男人,场面滑稽中又有一股难以言表的辛酸。
“鬼狱,你没睡吧?你再说说话。”苏芷北操控着落虹剑在泥土中劈出一道狭窄小径,缓慢地向前挪动。
男人轻嗯一声,示意自己还活着。
苏芷北一边吸鼻子一边喋喋不休:“你还一直没跟我介绍过你自己呢,你为啥叫鬼狱啊?这名字忒俗,你知道吧,杀马特……”
少女的脊背并不宽阔,甚至还能感受到她皮肤下坚硬的脊骨,一步一颠,像躺在摇晃的扁舟中。
但鬼狱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失血过多导致精力无法高度集中,他觉得累,也觉得安稳。至少此刻,他不用担心任何事,就这样慢慢地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不会有人因为他说得太多而痛下杀手,也不会有人因为听不到自己想要的话而横眉冷对。
这个时候,鬼狱不是杀手,苏芷北也不是雇主,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相遇的两道灵魂,或许很快会分离,或许很快会消散。
“是代号……”男人呢喃着,“鬼字开头……幽冥殿的规矩。”
“那你有真名吗?还是一直都是这个名字?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反差萌,你代号叫鬼狱,我猜真名叫小强啊狗蛋啊之类的……”苏芷北说着说着,自己都笑起来。
“不是……叫燕惊寒……”
苏芷北笑得有点儿没听清:“你说啥?”
“燕惊寒……”
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这个名字实在比苏芷北不知道从哪儿凑出来的名字好听多了。少女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在嫉妒:“好听是好听,但也从来没听说过……唉,你的两个名头都不怎么响亮呀。”
燕惊寒却丝毫没把这句话放心上:“但我听过你……”
“听过我?”苏芷北又嘿嘿笑了,“听过我啥?听我杀人越货,修为被废?听我当玲珑玉主,逆袭上位?”
“要早……很多,很多……”男人的声音仿佛飘在梦里。




庶女修仙指北 一百九十九,蚂蚁
许多年前,云霞山脚下,燕惊寒的刀离苏芷北的脖子只差了0.1厘米,也正是因为这次深夜袭击,奚夜暂时离开了她,导致苏芷北踏上了双修的道路。
如今,命运的齿轮交错,终于环环相扣。
“差一点,你就死在我手上了……”燕惊寒微不可见地抬了抬嘴角,“我知道……你运气一直,挺好……”
当时的雇主虽然只要求他把人打晕带回去,但他看到那关人的小地窖,就知道少女恐怕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这种事情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再平常不过。他甚至不记得苏芷北的名字,就像大象不会记得它踩死的每只蚂蚁。
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他去齐国散修市场上卖自己不要的材料,又碰到了这个少女。
她还活着,笑容还很灿烂,热络地想从男人手里多买点儿便宜材料。
这次,燕惊寒记住了她的名字。
后来的事情很多,细数起来也都不是什么大事。他曾碰到一路出去执行任务的小队,队长和他寒暄了两叁句话,于是他知道,这队人也是去杀苏芷北的。但他们再也没回来。
“现在,你知道……”燕惊寒笑着说,“我是你仇人,一开始就是……”
他静静地等着苏芷北,等待她恍然大悟,等待她怒发冲冠地把自己抛下。
少女的脚步的确顿了顿,习惯性地把自己背上的人往上耸了耸,似笑非笑道:“那我们真是很有缘分。”
世界上怎么会有不记仇的人呢?
燕惊寒揶揄道:“修仙界倒未曾传闻苏姑娘是个宽容大度的人……你杀陆家上百口之后我还有幸去看过,血腥味过了一个月都散不掉……”
“你伤好了是吧。”苏芷北冷冰冰地打断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嘴皮子不累得慌?”
“人这一辈子若是干过太多坏事,临死前总想把自己忏悔干净,不是吗?苏姑娘也会有这一天吧……”
“燕!惊!寒!”苏芷北终于停下不走了。
她恶狠狠地放下男人,男人却是一脸玩世不恭的微笑,连平日凛冽的杀气似乎都稍有融化。
她死死盯着对方那游弋的眼神,咬牙切齿道:“你不就是想惹我生气吗?你真行。”
燕惊寒还是笑。
“我生气也不会丢下你,你别做梦了。”苏芷北嘲讽道。
燕惊寒又被背回背上,这次轮到他冷了脸,再没说过一句话。
苏芷北心情大好,嗯嗯啊啊地哼着曲。
“其实我知道,干你们这行的都不容易。”少女温声宽慰道,“收钱办事,人之常情,我没什么好恨你的,你也不用一直隔应我。这不,你不又收钱来保护我了吗?按我说,照你刚才的表现,你这个职业道德水平相当高,以后有活我一定点你,行不行?”
燕惊寒屁都不放一个,跟死了一样。
真是个势利人,没目的的话、没好处的事,他是一丁点也不愿意做。
“你当杀手这么久,应该知道怎么疗伤,怎么把你胸口里这根东西拔出来吧?等下我找个安全的地方,我们调息好再前进。放心啦,七重天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
燕惊寒拿食指敲了敲她的肩膀。
“没事没事,不用谢我,我知道我自己菩萨心肠得很……”
“不是。”男人难得地大开尊口,“我是说我们死定了。”
苏芷北不明所以地顺着他手指头往前看,数个一人高的泥洞交错分散,隐入黑暗之中,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些道路不是你的剑挖出来的。”燕惊寒用一种唱魂般的语调冷冷道,“你知道我们刚才杀的啥吗?”
蚂蚁。
“你知道我们现在进哪儿了吗?”
蚂蚁洞。
苏芷北开始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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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修仙指北 两百,穷途末路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少女真诚地发问,“万一那个八重天心肌梗塞死掉了呢?”
燕惊寒笑了一下:“你不会以为要杀你的人只派得出一个八重天吧?”
实话实说,苏芷北到现在都只知道有个有权有势的人想对她不利,但对方究竟多有权势,她完全没有概念。
“你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谁要杀我?”
“不能。”燕惊寒摇摇头,“是机密。”
“死木头脑袋,如果我知道答案,你是会少块肉还是怎么样!”苏芷北满肚子气没地撒。
“这是底线。”燕惊寒声音很轻,语气却很重。平常冰冷坚硬如顽石的他,仿佛在说出这句话时,终于有一闪而过的心跳。
他的信念,乃至他为人行事的准则对苏芷北来说都是难以理解的另一世界。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值得被尊重,也并不代表他任何时候都恶贯满盈。
至少此时,苏芷北被“底线”两个字震住了。自陆明岚死后,她就知道这个世界是没有底线的,连她自己都早已抛之脑后的东西,竟然从一个最不应当讲礼教道德的杀手嘴里郑重其事地说出来,场面意外又讽刺。
苏芷北像被人打了一闷棍,讪讪地不敢再问,随手指了条路道:“我运气好,我猜走这边。”
男人没有异议。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许久,终于发现少女运气也有用完的一天。
狭小的地洞轻微颤抖,泥土簌簌地从两人头顶掉落,仿佛给白蛋糕撒上一层细碎的可可粉。前方似有一大队生物正浩浩荡荡地向这边走来。
连苏芷北都没注意到,她抬着燕惊寒的手渐渐收紧了。
她不能退,往后退也是死,她一定要冲过去,只要冲过去,还有一线生机。
黑暗中的兽影一步一步清晰,的确是蚂蚁,很多很多,在这狭小的隧道中竟看不到尽头。领头的一只蚂蚁惊奇地望了望,从没想象到在自己称霸的地盘会出现两个未曾见过的生物。
它还在发呆,苏芷北却准备多时,带着燕惊寒如闪电一般向前蹿去,一个滑铲,堪堪从蚂蚁腿间溜过。
妖兽被吓得阵脚大乱,连带着一整队蚂蚁都惶恐不安地走动起来,一根根兽足像一根根锋利的钢筋,不断地抬起,下落,抬起,下落。
苏芷北虽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但还是没有叁头六臂,很快被一只未曾留意到的兽足扎穿了左小腿。蚂蚁的力量竟强大到无视厚土象诀的防御,怪不得燕惊寒堂堂七重天修士都得栽在它手里。
但苏芷北不敢停留,她狠狠一挣,硬是把腿拔了出来,可小腿肚上的肉碎了大半,血淋淋的极为可怖。
燕惊寒感到身下人如痉挛般抖动起来,一双手差点儿掐进他肉里。男人当机立断点住少女腿上几处穴道,避免她失血过多。
“别慌,最后还有我。”燕惊寒的声音镇定而平静。
苏芷北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如果真到了危急时刻,燕惊寒还可以自爆灵气,为她留出一条活路,但那样的人再无轮回可言。
少女嘴里咬出一股鲜血,无法回答他的话,但毫不停歇的身影如同在说:“我不需要你用命来救。”
他们两个都是极为倔强的人。
长长的蚂蚁队伍很快被苏芷北飞到尽头,她努力张开双翼,尽管鬼车翅膀对于这个隧道来说太过巨大,但她只需要速度而已,越快越好。
油光水滑的羽毛摩擦过粗砺的洞壁,火辣辣的疼痛感如烈焰一般要将人燃烧殆尽。
还好,她看到光了。前方的道路竟奇怪地越变越宽,仿佛上苍垂怜,指名点姓要给这穷途末路的两人一丝希望。
“燕惊寒,我们走过去了。”苏芷北咽下口中甜腥的鲜血,收起伤痕累累的翅膀。
脚下,是漆黑的深渊。
燕惊寒摇摇头,轻声道:“下面……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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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修仙指北 两百零一,戒指
男人从指尖点燃一朵火花,朝两人脚下抛去。幽蓝幽蓝的火焰像投入浩淼星空的一粒微尘,所过之处,一切黑色皆融为或明或暗的光景。
初时,苏芷北只觉得深渊底部像是布满了嶙峋怪石,如同她上辈子见过的钟乳石景观洞。后来火焰再下落一些,她才发现那些石头在动,说不上快也说不上慢,凌乱异常。当火焰最终跌落到雪白的泥土里,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望上来,她才知道那并不是石头,而是蚁群层层迭迭的身躯。成千上万只蚂蚁生活在深渊之下,即使是没有密集恐惧症的苏芷北看了也不禁头皮发麻。
两人与兽群,就这么隔着百十余丈的距离,在半空与地底,沉默对视。
“快跑!”燕惊寒猛推了一把苏芷北,强行从她身后挣了出来,刚刚被无数灵药催愈的伤口又不堪重负地撕裂开。鲜血顺着他的躯体滑落,如同一颗炸弹,将本就濒临崩溃的平静局面彻底打破。
巨大的嗡鸣声从地底响起,带有翅膀的蚂蚁率先从兽群中冲了出来,其余蚂蚁沿着粗糙的洞壁一片一片地往上爬,整个地洞都震颤不断,仿佛一场毁灭式的雪崩。
苏芷北被推出去趔趄了好几步,慌乱回头。
燕惊寒平静地站在她身后叁丈远处,站得那样直,像一株悬崖上的青松,崖底掀起的风吹动他鬓边的碎发,拂过那双锐利的眼睛,刀锋似的眉。
男人扯下自己脸上早已破破烂烂的面纱,终于露出一张全脸,或许是经常隐匿在遮挡之下,有一种近乎病态的白,仿佛常年住在隔离病房的易碎小孩。两道陈血色的刀痕为这张脸留下突兀的印记,让他看起来不再稚嫩,像被时间打磨过的鹅卵石,内敛且沉郁。
无论如何,这张脸远比苏芷北想象中的要好看很多,不是奚夜的那种正气凛然、唐玥的那种疏离高冷,也不是云景那种清冷出尘、陆明岚那种娇艳欲滴。
他是埋在黄沙里的一箱青铜器具,被风霜浸润过脸庞,本该被人摆在镂金雕玉的托盘上,却滚落于尘埃,冷酷无情的眉眼间依稀还能看见青涩的少年模样。
苏芷北看到他的口型。
他说:“死也是件好事。”
那一瞬间,像极了陆明岚躺在她怀里说:“原谅我。”
少女的心如同被人狠狠剜下一块,她的动作已先于她的理智,回手一掌击在燕惊寒胸口。
残余的兽足在这一掌之下脱身飞出,燕惊寒也如遭重创,施法硬生生被打断,捂着胸口向下坠落。
苏芷北再次张开翅膀,将男人揽入怀里,两人似一颗坠落的流星淹没入层层妖兽群中。云景的召唤符就捏在她指间,却始终没下定决心撕开。
即使是师父来了,恐怕也很难带着他们从这里逃出生天吧。
世界遁入黑暗。
“咔嚓——”
微不足道的碎裂声。
一道刺眼的白光从破碎的羽毛间射出。
黑影纷纷溃散,深渊中仿佛升起一轮圣洁的白日。
苏芷北睁开眼睛,她还没有死,指间的戒指发出炙热的光芒。
“咔嚓——”
光芒碎成一点一点的星光。
以苏芷北和燕惊寒为中心,一股强势的气息膨胀开来,将所有蚂蚁都狠狠甩在洞壁上。
周围好像下起一阵奇怪的雨,丹药、法器、秘籍,什么东西都在往下掉。
苏芷北愣了足足十秒钟,才鼓足勇气往手上看。
除了召唤符,只有陆明岚送她的储物戒指,他上辈子唯一留给她的念想,生生断成两截,如同两半废铁,孤零零地躺在她手心里。
她几十年来搜集的天材地宝,云景送她的数不清的法器,如同一场免费奉送的小雨,在偌大的山洞中不断掉落,叮叮当当。
孤独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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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修仙指北 二百零二,圣子
原来陆明岚给她的储物戒指还有最后一个隐藏功能:在宿主遇到致命危险时自爆,替她拖延出逃生的时间。
如果敌人是高阶修士,这一办法的确是上上之选,不仅可以在一瞬间规避对方的伤害,还可以靠散落的珍宝吸引敌人视线,增大逃生的可能性。
但现在用错了地方。戒指的设计者恐怕想不到宿主会遭遇一群强悍妖兽围攻,灵丹固然对其有吸引力,但也只能拖住一小片蚂蚁。
这本就是必死之局。
苏芷北心是凉的,身体却突然灼热起来,仿佛从丹田里燃起一把火,沿着经脉炙烤五脏六腑。她的脑海中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如复读机般不断回放:“你与饕餮蛋命运相连,若不能守护它安然长大,必死无疑!”
是鬼车,是鬼车留在她身体里的内丹和神识在警告她。
少女立刻醒悟,一转头,果然看见饕餮蛋也被碎裂的戒指弹了出来,此时堪堪在空中坠落,眼见着就要砸碎在地底。
苏芷北像被掐住了七寸的蛇,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用尽全身力气向饕餮蛋冲去,硬是于落地前一秒险险地接住,一人一蛋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上滚出好远一截。
苏芷北转晕了头,半天没回过神来,突然听见身边“吧唧”一声,似有重物砸下。她这才又想起自己刚才冲刺的时候下意识把燕惊寒松开了,本就弥留之际的男人一路砸到地上,哼都哼不出来了。
少女一手抱着蛋,一手慌乱地去拍他的脸:“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死啊……”
男人眼皮微颤,勉强表明没有命丧当场。
苏芷北这才吐出一口气,忙着去看身旁的情况。蚁群依然包围着他们,却好像被一道无形的空气墙阻隔,有默契地堆积在一丈开外,不能前进一步。
苏芷北看看燕惊寒,又看看饕餮蛋,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她放下男人,举着蛋往前挪了几步,蚁群果然也开始骚动,始终以她为中心避让开来。眼瞅着燕惊寒要被蚂蚁踩到了,苏芷北赶紧溜回原地,与兽群对峙。
饕餮是这个世界的魔兽之主,哪怕还是个蛋,也对这些蚂蚁有很强的压制力。可惜她独木难支,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要带着燕惊寒出洞也不是那么容易。不过幸好,至少不用死了。
苏芷北拖着男人抱着蛋,一步一步往边缘挪。不知是不是她伤了腿地原因,竟觉得踩在地上都站不稳。续而头顶上滚落下碎石,她才知道,是真的地震了。
白色的泥土像吃了膨胀剂,高高地向上隆起,无数蚂蚁被挤落下来,依然不敢靠近苏芷北半分。
少女站在隆起的土地中央,完全不清楚该如何是好。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地震,是地壳被岩浆拱起来了吗?
“人……类……”一道巨大的声音填满了整个洞穴,但是咬字却极为模糊,仿佛牙牙学语的婴儿。
“谁!谁在说话!”苏芷北环顾四周,什么也没看到。
“我……”
泥土颤动,登时把两人一蛋抖落下去,苏芷北停在半空中,才发现眼前的庞然大物,那个她一直以为是白色泥土的东西,竟然是一只活物,或许叫它蚁后更为贴切。
这妖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已经修炼出人的眼睛和嘴巴,怕是不日就要修成人身。但此时,它巨大的躯体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身子,且配上极为诡异的一双人眼和红唇,简直是使劲在恐怖谷里跳舞,让人san值狂掉。
苏芷北偷偷撇过头去,不敢直视她:“前辈,有何赐教?”
那双眼珠子盯着她手里的蛋:“圣……子……”
苏芷北斗胆道:“不错,我就是鬼车前辈指定的圣子守护使。”
“所……谓……何、来……”
“路过。”
“去……何……处……”
“穿过这片山脉,去楚国。”
蚁后显然并不知道楚国,但她听懂了穿过山脉。
“危,险……送……”
一只黢黑的蚂蚁沿着洞壁爬到他们身边。这只的体型比旁的蚂蚁还要大,看起来油光水滑,壮硕异常,可能是蚁群里的小头目。头目放低身子,示意苏芷北坐上去。
少女犹豫地看了看蚁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她,抱着燕惊寒和蛋一起跨坐在黑蚂蚁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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