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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修仙指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印雪
苏芷北举着印玺站在高台上,下令大赦天下,以昭示新王的恩德:“孤以幼冲,奉承洪业,才疏学浅,德不配位……”
项栩听着诏词,脸色如高山骤然崩塌,全靠着多年的定力才能继续站在少女身旁。
但苏芷北生怕别人打断她,已经十分快速地说完了《罪己诏》:“今日,孤禅位于萧氏晚宁,望其继往开来,创楚国千秋伟业!”
全场哗然。
天底下哪有只做了一刻钟的皇帝?
项栩急得顾不上礼仪,要伸手去拉苏芷北,而作为另一主要人物的萧晚宁已十分配合地飞上高台,几乎是从男人手里抢过印玺:“晚宁定不负陛下重托!”
项栩这才知道被两人算计了一场,气得当场晕倒,由人抬了下去。
苏芷北与萧晚宁相视一笑,有尘埃落定的欢欣。
两天前,苏芷北主动与萧晚宁提起禅位事宜,女人还十分谨慎:“太女血统纯正,又揭露了陈家阴谋,是王位不二人选,晚宁远远不够与殿下相提并论。”
苏芷北只能将难处和盘托出:“国家的兴盛必然要依靠贤明的君主。我虽然自信算不上昏庸,但也决不是能让楚国焕然一新的明主。如今玄城之中,项家势大,我既无根基又曾承蒙其恩情,如若即位,必定成为掌中傀儡,于楚国无益。但晚宁与我不同,你母家兵权在握,可与项家制衡,你又从小长在宫廷之中,才学礼教无不在我之上,继承王位最合适不过。因我信任你的品质与能力,才敢如实相告,把重担托付给你。”
萧晚宁尚有犹豫:“权力是一团烈焰,任何靠近的人都会被烧为灰烬,如殿下这般能抽身而去的,晚宁敬佩不已。但若晚宁斗胆接下王位,政务不通仍旧需要项家帮助,最终未必能比殿下做得好,恐怕让殿下失望。”
“缺了项家便做不得楚王了吗?”苏芷北反问她,“吴家的吴伦,朝堂新秀周子怡都是心思细腻的人,能在政务上助你一臂之力。你若做楚王,就应当革旧迎新,广开招贤纳士之门,削弱世家对皇族的威胁力,他区区一个项家能奈你何?”
“殿下说的在理……”萧晚宁迟疑道。
“除此之外,你还要削弱仙门对政权的影响力,招揽大量的高阶修士为皇族效力,将战力掌握在自己手中,王位必然固若金汤。”
“殿下为晚宁用心良苦。”萧晚宁震惊道。
“我并不全是为你。”苏芷北凝望着窗外的天空,“从我到楚国的第一天起,我就在思考,这个国家为什么如此怪异,礼崩乐坏,民不聊生,卑贱者卑贱如蝼蚁,高贵者高贵如天神。我希望有一天能看到楚国歌舞升平的盛世,所有人能体体面面地活着,拥有选择修仙或者不修仙的权利。”
萧晚宁问道:“难道现在的楚国就这么不好吗?虽然物资贫乏,但我们仍然是天下战力最强的国家。”
“物资贫乏,穷兵黩武,除了对外扩张,楚国还有别的办法维系自身的运转吗?”苏芷北轻笑一声,“我从齐国来,说的话你大概听着不舒服。但齐国仙凡制度优越,平民生活富足,修仙者也有足够的资源,不必互相残杀,这难道不是更好的局面吗?”
“齐国与我们不同……”萧晚宁低声争辩,“楚国的情况不是一日造成的,祖辈修仙风气太盛,过度消耗了资源与灵气,到我们手上已经所剩无几。楚国如果现在开始学习齐国的仙凡分立制度,为时已晚,只会永远被齐国甩在身后,低人一等。”
“楚国有楚国自己的出路。”苏芷北说道,“我们虽然有劣势,也有自己的优势。低等级修仙者数量庞大,若引导他们投入生产,效率比凡人高出不少。以仙养仙,岂不是比以凡养仙来得高效?”
“但引导他们放弃修仙,务农生产,并不是件容易事……”
“人的本质是趋利避害,作为楚王,你多的是办法。若一亩菜地一年收成换一粒低级灵药,楚国修仙者必趋之若鹜。”
“国库中哪里有那么多灵药能兑现承诺呢?上到楚国下到平民,几乎都是一穷二白了。”萧晚宁问道。
“宗门世家。”苏芷北道,“他们手里的修仙资源远远超过国库,我们已经查抄了陈家与地藏门,收获颇丰。但若要长久发展,必定还要清理其他势力。你有兵权,软硬兼施也好,此事非你莫属。”
“同时,我们还能发行国债,将无法及时兑现的承诺转换为远期,只要楚国不灭亡,总有解决办法……”
萧晚宁回味良久,叹息道:“殿下深谋远虑,为何非要放弃王位?晚宁今日听完殿下一席话,自知难以企及,除了这一手兵权,实在无甚长处。”
苏芷北笑道:“我的见解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不敢居功自傲。而且有的人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真正要做实事未必能行。我能感觉到,你是那个会做实事的人。”
“殿下太过信任晚宁了。”
“是你值得。”
此时,两位帝姬一同站在高台上,萧晚宁掰下印玺上的龙首,拿一根红线穿过,赠予苏芷北:“从今以后,见此龙首如见孤亲临。萧氏芷北,位列王爵,永不贬谪。”
楚国历史上唯一一次双王并立由此拉开序幕。千百年后,国泰民安,歌舞升平,她们的雕像被供奉在香火鼎盛的庙堂,世称“楚国双圣”。
牢房。
老鼠衔着酸臭的腐肉在草垛间穿行,不知是哪个房间的犯人用锁链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栏杆,宛如末日丧钟。
歪歪斜斜的囚犯中间,只有萧池年一人端坐在潮湿的稻草上,一尘不染,身后天窗的阳光投下,照亮他雪白的囚服与零散的鬓发。
狱卒推开铁门,张望了一眼:“新王登基,大赦天下。萧池年,你可以走了。”
“我走?”男人虽是惊讶,脸上却再也看不出任何带有活气的波澜,“让我走哪里去?”
“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们可管不着。”狱卒大声喊道。
“真是苏芷北放我走?”萧池年再问。
“爱走不走,不走我关门了!”
男人这才缓慢地站起身,肌肉虽已僵硬,仍坚定地挺起脊背,一步一步向牢房外挪去。
走出百十来步远,大地突然颤动,他猛地转头看向狱卒,狱卒下意识解释道:“好像是晚宁殿……是陛下下令让玄城重新降回地面——芷北殿下把王位禅让给她了。”
“这样吗。”萧池年继续往外走,无论朝局如何变换,都不是与他有关的事情了。他偷来这太子之位几十年,还回去的时候原来并没有怎么不甘心,甚至,有一丝解脱。
这样,也很好。
从正德门出宫的时候,他碰到苏芷北散了登基大典,正回云景寝宫。
“恭喜你。”穿着囚服的男人低声朝她言语。
苏芷北微怔,坦然接受。
“怎么想到要放了我,就不怕我哪一天东山再起吗。”萧池年第一次心平气和,不带着任何情绪地与她聊天。
“上次你说你不想死,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真话。”苏芷北答道。
萧池年弯了弯嘴角:“是真话。谢谢你还记得。不过如今我众叛亲离,树敌无数,活又能如何呢。”
苏芷北道:“我从未想过要你如何,我只是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自己。你想艰难地活着,或是轻易地死去,至少是你自己选的道路。”
萧池年惊诧地笑道:“是。你总是比我考虑得更周到。”
苏芷北沉默。
他主动靠近,凑到苏芷北耳边低声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事到如今,我也送你一份迟来的见面礼吧。”
少女立刻警觉起来,后退一步,但男人仍只是絮絮诉说:“邵东风说你身上鬼气很重,不像是只有外附鬼车翅膀的样子。可惜了,我一直找不到证据,但别人肯定会的。”
他死死注视着少女,苏芷北脸上闪过的惊骇根本无法躲过他的眼睛。萧池年了然一笑:“现在我们两清了。”
“以你现在的修为和身份,你真不怕我杀了你?”苏芷北色厉内荏道。
“你可能会吧。”萧池年自嘲一笑,说完自顾自地往外走。
苏芷北目送那道白色的身影一步一步消失在宫道尽头,正午的阳光让所有的阴影都无所遁形。
士兵将萧池年送到玄城外便纷纷掉头。
面前是一片陌生的竹林,他每踩一步上去,枯烂的竹叶便发出折断破碎的声响。
这种地方最适合买凶杀人了。
萧池年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竹叶掩映间果然露出一人身影。青色的广袖,举着素白色油纸伞。
那人回过身来,是他最熟悉的脸庞:“知道你要走了,顺便送送你。”
女人打开手里的食盒,里面摆着一碟桃花形状的点心,有红有紫,颜色各不相同:“上次你来我家,说这几十年最喜欢的点心还是我家的桃花糕,但厨子已经老了,往后可能传不下他的手艺,就想着再带给你一次。”
萧池年看着萧晚宁拿出碟子,蹲在地上将点心一块一块摊在他面前,就如同他以前用膳时,萧晚宁总会摆开点心,让他挑一个尝尝。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男人轻声问她,仿佛害怕惊扰浅薄的梦境。
“这一盒子刚出炉,要趁着热气带过来,冷了口感便僵硬,影响味道。”萧晚宁低头弄着手上的糕点,并不接萧池年的话,“紫色的是葡萄味,我让厨子多做了一个,你以前喜欢吃。”
于是,萧池年也蹲下来,就着她的手,默不作声地吃完了一盒桃花糕。
两个人什么也不说,却好似什么都已说尽了。
于是,萧晚宁盖好空盒子,起身撑开油纸伞对他道一句“再见”,摇曳的长裙向竹林外走去。
萧池年仍蹲在地上,久久没有回神,直到少女的身影快要消失了,他才对着背影大喊:“晚宁,这几十年,你究竟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无关我是太子,你是准太子妃。”
萧晚宁的背影停滞,她道:“有。”然后彻底离开了萧池年的视线。
男人脸上明明流下一行泪水,却并未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终究是错过了。
苏芷北快走到云景寝宫的时候,侍卫长来禀报:“萧池年死了。”
少女微有惊愕地挑挑眉:“是他什么仇家这么迫不及待?”
“不是仇家,是他自杀的,就在玄城外的小竹林。”
“我原想过他有叁分可能韬光养晦找我复仇的。”少女喃喃自语,“他其实,还是有一个太子的骄傲吧。”
成王败寇,结局如此,太子萧池年可以被毁灭,但绝不会被打败,这难道不就是他赌上性命也要保全的尊严与骄傲吗?
苏芷北长叹一口气:“厚葬了吧……”
她望向天空。传说皇族陨落,天上会相应地熄灭一颗星星。现在,萧池年应当和他的星星一起,去了看不见的远方。





庶女修仙指北 番外·年岁永宁
烟花叁月,文人墨客最青睐的时节,有最馥郁的繁花,最婀娜的杨柳,最盈盈的一湖春水。年轻得志的举子们站在花船上,将所有明媚的风光都收于眼底,殊不知,他们也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萧晚宁透过车帘,一眼瞧见今年的状元郎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襕衫立于船头,衬得那张白净的脸庞如玉一般,温润里透出桃花似的暖红。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转头却对母亲说:“今年的举子都很年轻。”
刘氏道:“有没有瞧上的?你今年年纪也不小了,该纳一门夫君。”
萧晚宁红脸道:“母亲突然提这个做甚?我年纪在皇室中也不算大,太女殿下长我两岁,不也未曾纳人?”
刘氏叹气道:“因我近日听到一条消息,所以才催你。齐国过段时间会派皇子与我国联姻,如今适龄的皇女只有你和太女殿下,但陈皇后早就有意让殿下与吴伦成亲,巩固势力,你若没有婚约,这联姻不就落到你头上了吗?”
萧晚宁笑道:“我当是什么事,不就是纳一个齐国的皇子吗?作为楚国的皇室,女儿就算尽一尽责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和皇室的责任无关啊,我的傻女儿。”刘氏握着她的手道,“太女殿下宏图伟业,楚国国力蒸蒸日上。齐国虽想用联姻的方式维护两国关系,但保不准殿下日后执意要吞下齐国,到时候你和那齐国皇子关系破裂事小,你受牵连丢掉性命事大啊!”
萧晚宁一时也笑不出来了,目光沉沉地再往花船上望了一眼。红衣的状元郎似感应到她的目光,略一回头,两人四目相对,却又很快被摇曳的河柳打乱。
夜晚,陛下亲自与举子们宴饮,太女、群臣、宗族世家都在一旁作陪。
萧芷北今日打扮得格外隆重,一到殿便笑道:“本宫听说这一届的举子们都是英俊潇洒,年轻有为,果然如此。楚国与本宫都有福了。”
陈皇后便笑骂她:“没一点儿太女的端庄样子。”
举子们听到她话中有话,脸上虽泛出红晕,却有意无意地一个接一个到她跟前敬酒。
萧晚宁在一旁看着那红衣状元郎,不肯与旁人争个先后,待所有人都敬完了酒,才独自举着杯子上去。萧芷北喝得昏昏沉沉,看到他时仍眼睛一亮,开开心心喝了两杯,交谈甚欢。
萧晚宁在心里叹了口气,虽有精美菜肴,亦食之乏味。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弄着酒杯,面前突然伸来一只手:“晚宁殿下何故在这里独自饮酒?”
她抬头,正是红色的衣衫,此时两人仅隔着一张小桌,他俊逸如山水似的眉眼端端刻进她眼中:“在下陪殿下饮一杯。”
萧晚宁本是欢欣,却咬咬唇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恭喜状元郎,还未请教你的姓名?”
“诸池年。”男人尽饮杯中,“我却早已听闻晚宁殿下,又好似在哪里见过。”
萧晚宁有意遮掩道:“或许我的样貌常见,像公子某位故人呢?”
“能有殿下如此天颜的故人,是在下的荣幸。”诸池年笑道,“日后入朝为官,有机会时常见到殿下,亦是在下的荣幸。”
萧晚宁愁颜尽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过了几日,齐国的皇子果真到了楚国皇宫,听说也是长得俊美非凡,举世无双。
萧晚宁本盼着他能多吸引几分太女殿下的注意,直接纳他为后君也好,却听宫女说芷北殿下刚与他见面不久,两个人就吵起来了。那齐国的皇子嘲讽殿下粗俗无礼,殿下揪着皇子的衣领子笑他是齐国弃子。太女殿下向来不拘小节,脾气也一直很好,这是头一回有人能把她气到这份儿上。
萧晚宁这下彻底绝望了,她应该怎么办呢?请求陛下给她和诸池年赐婚吗?但是诸池年愿意吗?自己要不要去拜访他看看呢?
说去就去,刘氏特别积极地给她弄了一套华丽的行头,安排敲锣打鼓的车队护送,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女儿和状元郎关系匪浅,就算陛下将来要给齐国皇子指婚,也得先考虑关于晚宁感情的传言。
诸池年毕恭毕敬地出来迎接:“晚宁殿下驾到,在下有失远迎。”
萧晚宁开门见山道:“若我要纳你入王府,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诸池年大吃一惊,想了想仍笑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一句,殿下真的喜欢我吗?”
萧晚宁反倒吞吞吐吐,不肯明说:“这有什么关系吗?状元郎嫁入皇室本就常有发生。”
诸池年解释道:“因我湖边一瞥,早就对殿下心生仰慕,殿下却不肯与我相认。若两情相悦尚好,我唯恐心思错付,求而不得。”
萧晚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诸池年又从空袖中拿出一条梅红色剑穗:“殿下的寒梅剑名震寰宇,我编了这个,却又怕远远配不上殿下的灵器。有如今这个机会赠予殿下,无论婚事成与不成,池年都再无遗憾。”
萧晚宁轻轻接过,丝滑的流苏如湖水在她指尖淌过,绳结处,编着一朵小小的梅花。
“殿下!发生大事了!”婢女突然在外面大喊,“太女殿下……太女殿下订婚了!”
“什么?跟谁定的婚!”萧晚宁立刻拉着诸池年往外跑,“哪儿来的消息?陛下允的?”
“陛下刚刚下旨,让芷北殿下与齐国皇子奚夜订婚!”
“为什么?之前不是说……”
“好像是芷北殿下喝醉了,走错了房间,把奚皇子给……”
一时间,玄城中穿出四声声嘶力竭的尖叫,有开心的,有兴奋的,有悲伤的,有怒火中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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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修仙指北 二百四十九,云景之爱(h)
安排完萧池年的葬礼,苏芷北推开云景寝宫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纱幔一层一层旖旎曳地,仿似一层一层的薄雾,门口掀起的风将它们一一吹散,隐约露出最深处雪白的人影。
“师父今日恢复得怎么样了?”苏芷北一路掀开纱幔往里走。
正在打坐的云景仅着一层素净的中衣,整个人越发地清冷出尘:“已好了大半。”
少女逆着光走到他床边坐下,如同散发着闪耀圣洁的银辉:“让我看一看吧。”
她手指搭在云景手腕的脉搏处,闭目感受了一会儿,露出笑容道:“确实好了大半,但身上的伤呢?今日没流血,可是长合了?”
云景摸了摸自己胸口,见苏芷北并没有避让的意思,也就故作自然地脱下半边衣袖,露出右胸膛上那道狰狞的剑伤:“毕竟是地藏门的高级法术,恢复得很慢。”
他要拢起衣袖,苏芷北却已伸手摸了摸鲜红的伤口:“疼吗?”
有一些刺痛,但感受到少女指尖柔软的温度,看见少女眼中期盼的光芒,云景轻轻摇头:“不疼。”
“我来帮师父上药吧,今天的药是太医新配的,听说连着治愈法术一起用会事半功倍。”说着少女掏出一盒淡绿色的药膏,“我先帮师父把背上涂了。”
云景立刻道:“为师自己能行。”
苏芷北却没想那么多:“伤口位置有些偏,你自己动手会扯着的。”说着撩开男人垂地的白发,露出他光洁的脊背,半边肩胛骨清晰有致,相比旁人要清减许多,却不显得瘦弱。
少女挖了一块药膏,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涂在伤口处,触手只是正常温热,但看着云景雪白的肌肤与细长的脖颈,指尖突然变得滚烫,在这只剩呼吸声的寝殿中,心跳快如擂鼓。
不可以!不可以想除了疗伤之外的事!师父这样清绝出尘的人,能脱下半边衣服让自己上药已是对她极大的信任,她怎么能在这种关头心猿意马?这可是你师父,苏芷北!
少女明明没用什么力气,额头上却已有一层薄汗:“师父,背后涂好了,还差胸口了。”
云景轻轻“嗯”了一声,太过紧张的苏芷北并未察觉到男人微红的耳根和紧握成拳的双手。
她低着头,又转到云景身前,抹了一团药涂上去。两个人贴得很近,灼热的呼吸相互交融,苏芷北感觉自己如同在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脸颊烧得绯红。
“师父,我已经涂好了。”少女急切地从自己的幻想中逃脱,不可以用这种事来玷污师父圣洁的形象。
云景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北北,你脸红什么?”
听闻此言,苏芷北头顶仿佛悬了一座巨大的铜钟“邦邦邦”直敲:“我……我……”
她眼珠子四处乱瞟,慌忙开脱道:“有点热……师父,你脸不也红么……”
云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啊,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北北也……喜欢我吗?”
他没有用“师父”这两个字。
苏芷北明明在之前已听过他的心意,此时再听,仍是手足无措:“我?我……是吧……”
云景用力将其拉入怀中,苏芷北发上晚玉花的香气落在他唇边。
男人低声道:“谢谢。”
谢谢你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着我。
冰凉的手指在肌肤上游曳,两人已浑身赤裸。
“师父……”苏芷北有些紧张地搂住了云景的腰,腰线纤细,但坚硬的肌肉又让它的触感充满攻击性。
“叫我的名字。”男人托着少女的头,将她放倒在软榻上,自己欺身压上,两人心跳的震动都清晰可闻。
“云……云景……唔……”
一个期待已久的吻。
谢云景等这一刻等了多少年呢?或许在寂静的深夜,他偶尔会生出这样违背伦理的念头,但往往如带毒的花朵,不敢沾惹。当真正走到这一步,抱住梦寐以求的人,吻住她柔软的唇瓣,谢云景想,毒死也就罢了。
他吻得用尽全力,几乎想把身下的人都融进自己骨子里,上千年的孤独或许就是为了等候遇到她的这一刻。
苏芷北感觉自己胸腔中的空气都快被男人吸干了,她扭动了一下身躯,云景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我太急了?”
苏芷北羞得满脸通红:“不是……没有……”
“可以继续吗?”
“可以……”
毕竟云景身下那滚烫的物什已经抵在了少女大腿上,这个时候无论是谁都没有心思再叫停止。
云景的手指一直滑到少女双腿间的隐秘之地:“如果不舒服,就告诉我。”
他用指尖轻轻揉捏起粉嫩的花瓣,若有若无的力道给苏芷北带来蜻蜓点水般的快感。
“可以……重一些……”少女鼻子里发出轻哼,不好意思地把头转向旁边。
“对不起,我是第一次。”云景俯身亲吻她的唇瓣,“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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